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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26章

“真神气。”谢亭羡慕,“这个人一定很有能力,开家律师事务所,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多有成就感。”

韩城似笑非笑看向她,“谢小南,你也不差呢,你有谢园。”

“就是,我有谢园!”谢亭沾沾自喜的笑。

两人进了楼道。楼道里很僻静,并没有人来来往往。

韩城挡在谢亭身前,手臂撑在墙上,静静看着她。

“多么深邃的目光呀,像海洋,像星星,像无边无际的天空……”谢亭着迷,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他深邃、深情的凝视中。

“等下我签几份文件,你又会笔小财的。”韩城柔声问:“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谢小南?”

“我也分你一半。”谢亭小声说。

韩城嘴角翘起来了。

谢亭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认真的说:“虽然我只有一套八十平的房子,可那是我所有的不动产了!韩小北,礼轻情意重,知道吗?”

韩城脸上笑意更浓。

谢亭羞怒,伸出拳头打他,“笑什么笑!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他胸膛宽,肌­肉­结实,谢亭隔着衬衣打他,居然也硌的自己手疼。

谢亭收回自己的拳头,惊讶的吸气,“韩小北你……”

她的­唇­被他堵住了,剩下的话来不及说出口。

在律师事务所安静的楼道里,他吻了她,悠长、缠绵、灼热。

太阳躲进了云层,楼道里昏昏的,谢亭脑子也昏昏的,鼻尖全是淡淡的烟草味道,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看着她微笑。

“走吧。”他说。

他拉着谢亭的手上了楼。

谢亭顺从的低着头。

到了楼上,谢亭被带到会客室,韩城微笑,“谢小南,你等我一会儿,很快。”他出去了。

“是有什么重要的文件,不想让我知道吗?”谢亭一个人坐在会客室喝咖啡,无聊的想。

她托腮,望着对面墙上的时钟,“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时间格外漫长。

过了四十分钟,前台的接待小姐推开门,笑容可掬,“请您跟我过来,付律师和韩先生在办公室等您。”

谢亭跟着接待小姐去了付尚杰的办公室。

付尚杰站起身欢迎,“这位是新婚夫人吗?真漂亮。”

他五十出头,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目光敏锐,笑容含蓄。

谢亭和他客气了几句,坐在了韩城身边。

付尚杰拿过几份文件,“韩城把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写给你一半,请在这里签字。”

文件很长,谢亭拿过来翻了翻,见上面有长长的一串清单,清单上韩城的不动产,只要谢亭签了字,以后就是她和韩城共享了。

“这么多。”谢亭意外。

她看了眼韩城,神­色­犹豫。

韩城笑,在她耳边小声说:“谢小南,这是奖金。”

“什么奖金呀。”谢亭声音也小小的。

付尚杰见这对新婚夫妻窃窃私语,很知趣的把自己 ...

(埋到了宽大的椅子中,不再露面。

“这个的。”韩城冲她伸出嘴­唇­。

谢亭羞红了脸。

“我应该给你钱才对。”谢亭不甘示弱的小声嘀咕。

韩城低声笑,“是吗?”

他笑的很开心,好像谢亭说的话特别好笑一样。

谢亭在文件上签了字。

付尚杰站起身,和新婚夫­妇­握手,热烈的祝贺他们。

从尚杰律师事务所出来,站在阳光下,谢亭有片刻恍忽。

我有那么一长串的不动产,那么一长串……这件事真像做梦一样,它是真的吗?

45|蓝莲岛

( “不,我要爸爸!”珍珠撅起嘴巴,任­性­的红了眼圈。

调酒师顺着声音看过来,眼中闪过丝惊艳。眼前这短女孩儿素颜,俏皮,古灵­精­怪,撅起的嘴­唇­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亲吻。才十六岁吧?青春逼人。

谢亭抿着酒,微笑,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姐姐,你帮我找回爸爸!”珍珠一张小脸凑近谢亭,热烈要求。

太近了,过了两个陌生人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

谢亭本能的向后仰了仰身子。

“请恕我无能为力。”谢亭拒绝。

珍珠诧异,责备的说:“你还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

她单纯、天真,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在指责谢亭的冷漠和无情。

谢亭本来是到这里找清静的,却被珍珠缠上了。

“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不是其他人的。”谢亭温和告诉她。

“可是,我爸爸抛弃了我妈妈和我。”珍珠可怜巴巴的的张大眼睛,“他这样是不对的。抛弃自己的孩子是很可耻的行为,姐姐你说对吗?”

谢亭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又想起了浮昀。

浮昀的孩子长大后,会不会也像珍珠这样,随便拉上一个陌生人冲人家要爸爸?

珍珠情绪激动,大声质问:“爸爸不应该抛弃我和妈妈,对不对?”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未婚妈妈的人数不低于一千八百万。”谢亭平静的说:“她们当中的大部分人,没有从孩子生理上的父亲那里得到过一分钱抚养费,辛辛苦苦自己养育孩子长大。大部分人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谢亭看看珍珠漂亮的连衣裙,“你至少买得起纪梵希的衣服。”

“你……你这么物质!”珍珠惊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

谢亭努力跟她解释,“我不是物质。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爸爸,你可以长大;没有抚养费,却是不行的。”

“你这么拜金!”珍珠鄙夷。

跳下椅子,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亭啼笑皆非。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一个是沉稳内敛的中年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白白净净,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一看就是跟班。

中年人上下打量谢亭,小声和年轻人说了句话。

年轻人会意,走过来坐在谢亭旁边的椅子上,“小姐你好,那位是我们金哥。”

中年人在沙上端坐,见谢亭眼光看过来,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年轻人见他居然这么赏光,知道眼前这女子很得他的意,­精­神一振。

立功的机会来了。

“小姐,开个价吧。”年轻人小声说:“我们金哥很慷慨大方的,你想要多少,尽量开口。”

“啊?”谢亭诧异,张大了嘴巴。

中年人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谢亭,见谢亭这样,他板着的面庞松动了,笑了笑。

她很美,可是身上没有一丝风尘味道,这没有风尘味道的风尘女子,一定与众不同。

年轻人低声笑了笑,“别装了。你的同伴才见过我们,什么都告诉我们了。”

谢亭明白过来,气得脸通红。

她是乖乖女,很少到酒吧这一类的场合去,要去也是一帮同学、同事一起,从来没有被这么­骚­扰过。

她摇晃着酒杯中火红的液体,清晰的说:“我要德古拉的城堡,­阴­森、黑暗、鬼影瞳瞳!请你那位伟大了不起的金哥和我一起穿过树林,穿过庭园,走进无边无际的昏黑,走进中世纪的刑室,到时候……”她冷冷看了中年人一眼,宣布:“我要请他欣赏一样一样带着血迹的刑具,最后把他的脑袋按在混有香脂的血水中,刺激、香艳,让他享受个够!”

年轻人呆了,傻了。

中年人意外,眼中兴味更浓。

“够胆子就别走!”谢亭咬牙,“我丈夫很快回来,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

“丈夫?”年轻人晕。

他跳下椅子脚步不稳的往中年人面前走,一脸惭愧,“金哥,好……好像弄错了……她不像卖的……”

“人都有个价。”中年人纹丝不动,“随她开。”

年轻人腿软了,回头看了看眼中怒火燃烧的谢亭,没胆子再过去搭讪,低声下气的劝:“她要不是卖的,就是良家­妇­女了。金哥您想,良家­妇­女能到这儿来的,家里……能差得了吗?”

中年人沉默片刻,站起身,走到了谢亭身前。

他五官生的普通,却有股子凌人的气势。

“我不喜欢欧洲,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欧洲的城堡,我可以买给你。”他纡尊降贵的说。

谢亭怒极,向调酒师招手,“给我满满一杯血红的酒。”

调酒师默默递过来一杯酒。

谢亭端过酒杯,冲着中年人冷笑,一杯酒全泼到他脸上!

泼完这杯酒,谢亭心中一阵爽快。

红­色­的酒液顺着中年人的脸往下流淌,滴在他的名牌t恤上,滴在他戴着钻戒的手上。

年轻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金哥您……没事吧?”

中年人慢慢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酒液,目光­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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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返回的时候已是下午,谢亭一个人在角落里呆呆坐着,没­精­打采的。

“让你等太久了。”韩城在她对面坐下,抱歉的说。

谢亭疲倦笑了笑,“没事。”

两人驱车返家,谢亭闭目养神,一路沉默。

车子到了韩家大门前,大门打开,车子一直开到台阶下。

“小南,我们明天去度蜜月。”下车前,韩城握住了谢亭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很有力。

谢亭睁开眼睛,不解,“你不是说,有几件重要的事得处理吗?”

韩城微笑,“没有和你度蜜月重要。小南,明天咱们先回家看爸妈,下午就起程。”

他笑容和煦,眸光中满是溺爱。

谢亭心里暖洋洋的,轻轻“嗯”了一声。

下车进家门,韩城和谢亭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高宣一脸喜悦,像只花蝴蝶似的扑过来,“小北哥你回来了?”

韩城皱眉,没理会她,冲女佣做了个手势。女佣上前拦住高宣,韩城拉着谢亭径自上楼。

谢亭先进了盥洗室,等她出来的时候,韩城正好放下了手机。

“猜猜我刚才打了什么电话?”他问。

谢亭想了想,“订机票?”

韩城摇头,“不是。小南,我让人申请航线,咱们直接飞过去。”

“申请航线?”谢亭迷茫。

韩城笑,“私人飞机是要提前申请航线的。小南,明天咱们直接飞到蓝莲岛。”

韩 ...

(城拿出地图指给谢亭看,“海岛在这里,形状像一朵盛开的莲花,海水是蓝­色­的,所以名字叫蓝莲岛。”

“世外桃源呀。”谢亭向往。

“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咱们,我也不会有事抛下你。”韩城温柔低语。

谢亭耳朵烫,心底盛开一朵朵蓝­色­的莲花。

晚上韩家吃火锅。

­奶­­奶­、爸爸、韩湄、高在简都在,连高宣也来了,坐在高在简身边,不停的向餐厅门口张望。韩城进来她花痴的笑了,看到韩城和谢亭手桥手,很亲呢,她又拉下脸。

韩湄和高在简坐对面,当然也就是和高宣坐对面。高宣的神­色­变幻当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韩湄心头涌起耻辱感。

韩家何曾有过这样的亲戚?小北新婚,小南不会以为韩家的亲戚这么不上台面吧。

­奶­­奶­笑ⅿⅿ,“小南爱吃火锅对不对?小北特地交代过,­奶­­奶­记得呢。”

“谢谢­奶­­奶­。”谢亭很感激。

­奶­­奶­永远是这么体贴小辈,让人如沐春风。

高宣困惑,“不是应该做儿媳­妇­的孝顺长辈吗?为什么她才进门,全家人就要这么迁就她啊?­奶­­奶­,我记得您不爱吃火锅的。我陪您吃过几次饭,有中餐,德餐,俄餐,法餐,从没有这个。”

爸爸意外,张口想说什么,被­奶­­奶­制止了。

­奶­­奶­笑吟吟看着谢亭。

韩湄见­奶­­奶­这样,也笑而不语。

高在简既嫌弃侄女胡乱说话给他丢人,又恨岳家不给他面子,沉下脸。

韩城丢了几块手切羊­肉­到锅里,淡定看着锅中红油翻滚。

“为什么啊?”高宣天真的追问。

“客随主便吧。”谢亭随口说。

高宣倒吸凉气,“你的意思是说,­奶­­奶­是客人,你是主人?你……你……”

谢亭笑,“我当然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客随主便。”有些为难的看了高宣一眼,开玩笑的说:“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这栋房子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这房子你一分钟都没掏。”高宣委屈的不行。

她明显的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倒真是个实在人。

韩城煮好羊­肉­,夹起来冲谢亭暧昧的笑,“答应我就给你吃。”

什么情况?­奶­­奶­和姑姑很八卦的看过来。

谢亭害羞,伸手打他,韩城笑意更浓,“谢小南你不答应我,还打我。”

羊­肉­最后还是到了谢亭面前的小碟子里。

煮的很­嫩­,蘸着麻酱,很美味。

“答应什么呀?”­奶­­奶­好奇。

韩城笑,“我都申请航线了,明天带她度蜜月,她非要在家里多陪­奶­­奶­几天。”

“小南真孝顺。”­奶­­奶­陶醉了。

韩湄喜悦,“蜜月吧,一天也没耽误。­奶­­奶­有我们呢。”

高宣着急,脱口而出,“我也要去!”

­奶­­奶­、爸爸、姑姑、谢亭,四双眼睛一齐看向高宣,愕然。

高在简忍无可忍,“高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高宣不服气的低下头,到底也没敢当着这么多韩家人的面和她亲爱的叔叔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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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这栋别墅是带有花园的,花园还不小。

晚饭后一家人出去散步,绿草青青,杨柳依依。

“小南,其实除了高宣之外,韩家再也没有这样的亲戚。”韩湄有些尴尬的说。

谢亭善解人意,“姑姑,亲戚是什么样,很难说的。再说高宣也没什么,就是被惯坏了。”

韩湄温柔拍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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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韩城陪谢亭回娘家。

­奶­­奶­和姑姑很周到,给外公外婆、谢爸谢妈、舅舅、阿姨每人都准备了补品。

谢亭回家,受到了热烈欢迎。

“小北,小南,新婚如何?”谢妈妈笑吟吟的问。

“还行吧。”谢亭很害羞的给了三个字评语。

韩城的感言比她要长,也诚恳多了,“有甜蜜时光,也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真正生活在一起现有许多地方需要协调和改变,爸,妈,以后我要迁就她,让她幸福。”

“日子是两个人一起过的,要互相迁就。”谢妈妈微笑。

“不过,还是男人要大度些。”这是谢爸爸的意见。

韩城完全同意。

回娘家是件愉快的事,唯一的不和谐是吃饭的时候谢亭埋头苦吃,添了一碗饭,又添了一碗饭,添的韩城都要坐不住了。

“爸妈还以为我不给你吃饱。”他小声抱怨。

大家都笑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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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蜜月

( “不,不要这样……”谢亭星眸迷离。

“我们结婚了,我是你丈夫。”他的吻落到她脸颊、耳垂,热烈又蛮横。

“可是你不爱我……”谢亭手软绵绵的往外推他。

他停下来,眸­色­幽暗,深深凝视她。

“谢小南,我爱你。”他清晰的说。

“他爱我,他说他爱我……”谢亭着迷,沉醉在他深邃的眸光中。

他俯身重又吻上她,谢亭柔顺的回应,“韩小北,我也爱你。”

海水温柔拍打着海岸,浪花冲上来,又退回去,缠绵不已。

海风呜咽,犹如醉人的乐曲。

多么美好的夜。

她和他终于赤诚相对,她靠在他宽阔的胸膛,脸­色­酡红,像喝醉了酒。

他一脸满足,轻轻抚摸着她,眼眸温柔。

“我们以后是真夫妻了呀。”她小声说。

“从一开始就是。”他微笑。

她心满意足,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他笑,还吻她,两人搂抱在一起,甜蜜的入睡。

以后就真的是蜜月了,两个人从早到晚泡在一起,研究海水、沙滩、日月星辰、潮来潮往,还有彼此的身体。

他对她的身体很好奇,“真是神秘的花园。”她不甘示弱,“比不上你啦,前面有尾巴。”

她这么坦白大胆,他会怎样?呵,当然是殷勤请她亲身体会尾巴的功能。

海风在耳边吟唱,海水在身边荡漾,浪漫水屋中,他和她一次次谱写爱的乐章。

她是真的不想走了,“小北,咱们度双蜜月好不好?咱们是晚婚呀,应该有晚婚假……”

话没说完,粉­嫩­的­唇­已被他堵住了。

他的吻又深又热,她脸红、心跳,踮起脚尖,柔顺的回应他。

“咱们必需要回去了。”他放开她,微笑,“小南,咱们还有一次婚礼要举办,而且,韩氏需要我。”

他轻抚她的长,温柔补充,“也需要你。”

谢亭恍然。是啊,他是韩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二十五岁、已婚,妈妈留给他的财产全部可以动用,他是韩氏最大的股东,下一次董事会换届,毫无疑问他会当选新的董事长。

“嗯。”谢亭点头。

海风吹拂她的长,这时的谢亭,有种凌乱不羁的美丽。

韩城眸­色­一深,抱住谢亭热烈的亲吻。

蜜月快要结束的时候,岛上来了许多人。有摄影师、化妆师、工作人员、助理、秘书、还有杨殿斌、刘晨光和郁青山等人。

谢亭化妆、换衣裳、选景、拍婚纱照,忙的一塌糊涂。

韩城负责给谢亭充当道具、绿叶,来衬托她这朵红花。

摄影不需要新郎的时候,他和几个朋友冲浪、潜水、游泳、­射­击、坐飞机俯瞰海面,还在海边吃烧烤。

“可惜我没带女伴过来。”刘晨光喝着啤酒,吃着烤­肉­,有些遗憾。

韩城语气淡淡的,“以后有我妻子在的场合,你只能带正式的女朋友。”

刘晨光惊讶,“真看不出来,韩城你爱妻模范啊。”

郁青山笑,“行,以后有韩夫人在,咱们只带正式女朋友。什么小明星,小女生,一时兴起玩玩的,就别亵渎韩夫人那纯净的眼眸了。”

开玩笑的口吻。

杨殿斌同情的看了郁青山一眼。

老郁,你怕是要倒霉了。

韩城放下手里的啤酒,“adonis,咱们好久没较量了。”

站起身,活动着手腕。

郁青山惊愕,“较量?”

韩城静静看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郁青山慢吞吞放下酒瓶,和韩城一起走到沙滩上。

刘晨光和杨殿斌远远看着,只见两人身手都很敏捷,出拳快,战况激烈。

“什么情况?”刘晨光摸不着头脑。

杨殿斌嗤笑,“阿刘,以后有谢亭在的场合,你真的不能再带小明星出席了,不是正式女朋友,就别让她露面。还有……”他冲郁青山努努嘴,“……像他这么说话,也不行。”

“卧槽,韩北城这是来真的啊。”刘晨光惊呼。

“我原来也以为……”杨殿斌摇头,“我原来以为韩北城就是必须要娶个老婆,恰巧是她而已,现在看来,并不是这回事。”

刘晨光呆了好一会儿,想想谢亭,不解,“家世这么普通,人长的又这么漂亮,怎么看都像是花瓶。”

“花瓶不花瓶我不知道,反正只要还想和韩城做朋友,就得尊重她。”杨殿斌笑。

刘晨光往沙滩上看了看,韩城先是刺拳,然后一记凌厉的重勾拳,郁青山倒下了。

刘晨光嘴角抽了抽,“是,尊重她。”

郁青山不服气,站起来又打,还是被打趴下了。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韩城不过是衣衫不整,郁青山却是鼻青脸肿,嘴角有血迹。

杨殿斌递纸巾给郁青山,郁青山接过来,咧嘴笑,“我他妈的是不是也应该正经八百谈个恋爱了?有个让自己豁出去替她打架的人,是不是很*?”

“不是人人都有这份幸运的。”韩城自负的说。

“我去,结了婚的人就这么了不起吗?”遭到大家的白眼和嘘声。

谢亭的婚纱摄影告一段落,她也过来了。

看到韩城衣衫不整,郁青山鼻青脸肿,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架?”

郁青山很没面子的纠正她,“是练拳击,不是打架。”

杨殿斌和刘晨光背过脸,很没义气的偷笑。

韩城微笑不语。

谢亭拍婚纱照时是化了妆的,这时全卸了,一张莹白面庞像才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又­嫩­又滑。

郁青山心里一动,“有没有和你很像的女生?介绍一个如何。”

谢亭想也不想,摇头,“没有。”

郁青山郁闷了,“我条件很差吗?你所有的同学、同事、朋友都不愿介绍?”

杨殿斌忍笑拍拍他,“老郁,想想你那位初中生。”

“什么初中生?明明上高中了。”郁青山不满。

杨殿斌和刘晨光哈哈笑,谢亭气得涨红了脸。

“生活作风问题,一票否决!”她语气坚定的说。

“老郁你在谢亭眼里,已经成为道德有瑕疵、作风不检点的人,永世不得翻身了!”杨殿斌笑岔了气。

郁青山整整衣领,“我要找份人事部的工作,专管招聘应届大学毕业生!我就不信,我遇不着个清纯美丽的小仙女!”

“有仙女,你配得上吗?”被好好的嘲笑了一通。

夜幕渐渐降临了。

杨殿斌手机震了震,他看看号码,远远的走开接电话。

...

(听到那个久违的、优美的声音,他眼中有了水光。

“子佩。”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杨殿斌,我今天才听说韩北城结婚了,是真的吗?”子佩平静的问。

杨殿斌仰望星空,“是,他结婚了,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

子佩沉默片刻,轻轻笑了笑,“他还真是一天也不能等啊。”

“是,他不能等。”杨殿斌同意。

子佩又是沉默。

“你和他在一起?”她问。

杨殿斌想了想,慢慢的说:“他和他新婚妻子在一起。我和晨光、青山也在,顺便欣赏蓝莲岛的风光。”

“他居然带她去了蓝莲岛?”子佩惊讶。

“岂止。”杨殿斌苦笑,“他刚刚还打了青山一顿。”

把刚才的事简短说了说。

子佩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瞻仰韩北城的这位新婚妻子了,究竟何许人也?”

“婚礼上见吧。”杨殿斌告诉她,“他已经定了半岛山庄,有停机坪,你可以直接飞过去。”

“婚礼见。”子佩愉快的说。

挂了电话,杨殿斌一个人在海边站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走回去。

夜了,有点凉,韩城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谢亭,谢亭在他身边羞涩的笑。

“秀身材还是秀恩爱?”刘晨光不大乐意。

“他这么浅薄,肯定两样都秀。”郁青山过着嘴瘾。

杨殿斌心里空落落的。

“讲这么久的电话,谁的?”刘晨光随意问了一句。

“钟佩。”

刘晨光和郁青山同时怔了怔,不约而同看向韩城,目光之中,大有深意。

谢亭拉起韩城,“我有话跟你说。”

韩城被谢亭拉走了。

郁青山捶地大笑,刘晨光也咧开了嘴。

秀恩爱,死得快,韩北城你多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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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佩是谁?”谢亭撅起嘴,“韩小北你还说自己纯洁,净会骗人!你要是纯洁,哪来的钟佩呀,那几个人也不会那么看你……”

话又被韩城堵住了,他深深的吻她,舌头追逐着她,专注、灵动、热情。

谢亭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迷离的回应他。

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只这么吻过你。”他微笑。

“可是,钟佩是谁?”谢亭追问。

韩城笑了,勾了勾小手指头,“我只要这样,就会有美女源源不断的扑过来,包括世交名媛,知道吗?”

“有什么稀罕的。”谢亭不屑,“我只要跟黎远驰说,跟她离婚,娶我!他肯定颠儿颠儿的请律师去了,你信不信?”

47|谦虚

( 韩城和谢亭很久没有回来。

刘晨光好奇,“他是不是交不了差了?”

杨殿斌后悔,“我不该提钟佩。”

郁青山往他们走的方向张望,“不会打起来了吧?哎,你俩说说看,韩北城如果和他老婆打架,会不会到处挂彩、一败涂地?”

三人商量了下,决定打着“关心爱护新婚夫­妇­”的旗号,过情况。

毕竟他们已经去了很久是不是?朋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很正常。

前方有块大石,大石上坐着两个人,看背影正是韩城和谢亭。

两个人偎依在一起,很亲密。

“没吵架,也没打架,­干­嘛呢?”跟踪而来的三人悄悄的、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所以说,钟佩到底是谁?”谢亭娇娇糯糯的声音。

“对咱们来说,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比我漂亮吗?”

“连你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郁青山倒吸一口凉气。韩城你行啊,连甜言蜜语起来也这么厉害!怪不得你先结婚了!

韩城听到声音,回头向这边看。

刘晨光、杨殿斌、郁青山本来是站在一起的,见他看过来,马上分散开了,好像要分兵三路,各自逃跑似的。

“那个,我们是来散步,散步的。你俩继续,继续,别理会我们。”杨殿斌笑着说。

“请继续,继续。”刘晨光和郁青山也笑。

谢亭脸烧,站起身往沙滩上跑了。

韩城起身就追。

剩下的三个人嘻嘻哈哈,坐在他们刚才坐过的地方。

杨殿斌指指满天繁星,“哈哈哈,今晚的月亮真圆啊,真白啊。”

刘晨光陶醉的闭上眼睛,“海风吹拂,温柔的包围着我,天地间响起美妙的乐曲。”

郁青山叹了口气,很有诗意的感慨:“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刘晨光睁开眼睛,“这样的地方没有美女陪伴,简直不人道。哎,我是不是也该正经八百交个女朋友了?”

郁青山很同意,“我也想。”

唯有杨殿斌望着洁白细腻的沙滩,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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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爸爸被公派到美国做访问学者一年,谢妈妈可以陪同前往。

对方大学久负盛名,拥有谢爸爸很仰慕的一批知名学者。他珍惜这个机会,又舍不得把女儿一个人留在国内,很纠结。

“爸,我都这么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谢亭给爸爸打电话,劝他别放弃,“再说了,我还有小北呢……小北要是欺负我,我就告诉­奶­­奶­,­奶­­奶­一个人就可以训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韩城沐浴后出来,一边拿着浴巾擦头,一边看着谢亭笑。

“笑什么呀。”谢亭未免奇怪。

她又劝了爸爸几句,就挂了电话。

“有什么好事吗?”谢亭问。

“今晚咱们不讲故事,也不讲人类展简史,一起看本名著。”韩城低沉的笑。

虽然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谢亭凭直觉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什么名著呀。”谢亭细声细气的问。

“《十日谈》,把魔鬼关进地狱。”韩城含笑低语。

谢亭脸腾的一下子红了,直红到了耳朵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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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蓝莲岛告别的时候,谢亭依依不舍,“我喜欢这里,真不想走。”

韩城安慰她,“只要时间允许,咱们随时可以来。”

“也是,这鸟屿是你的。”谢亭想想也对。

韩城抱住她,笑,“是我们的。”

两人偎依在一起看这被蓝蓝海水包围着、莲花般的岛屿,心中都是温馨。

“我对蓝莲岛有了异样的感情。”韩城语气暧昧,“小南,我在这里,有一个人生的重大改变。”

“我也是。”谢亭害羞的低下头。

他在这里变成了男人,她在这里变成了女人,这个海岛,是他们开始了第一夜的地方。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有了宝宝,带宝宝来。”韩城许诺。

“度假可以不带孩子的。”谢亭弱弱的反对。

只有两个人不好吗?

“必须带。”韩城语气不容置疑,“儿子要由我亲自教。”

“好吧。”谢亭小声嘟囔,“来度假还要把你分给别人,其实我不大乐意。不过,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反对。”

“不想把我分给别人?分给儿子你也吃醋?”韩城飘飘然。

谢小南你学得很快,甜言蜜语说的很顺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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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登上飞机,飞回国内。

韩家亲戚朋友众多,这个山庄很大,能容纳数千人同时入住,设施豪华,服务周到,办韩家的婚宴很合适。

这次的婚礼是中式的,新郎新娘都着汉服,在青山绿水间拜父母、拜天地、夫妻互拜。

既然是中式的婚礼,时间就选在黄昏时分了。

婚礼之后,就是晚宴。

韩城带着谢亭去见过一位又一位或是中年或是老年的长辈,这些都是韩家重要的亲友。

“小南,刚才我带你见过的这些叔伯,你记住了几个?”韩城问她。

“一个没记住。”谢亭很实在的说。

这么多,头都昏了,怎么记得住?

韩城摸摸鼻子,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累了吧?去吃点东西。”带她到一个食物自选台前,挑了两块点心递给她。

“小北哥。”愉快的女孩儿声音。

谢亭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她有二十多岁吧,很漂亮,神采飞扬,高跟鞋,旗袍,大红底缎子上洒着一朵一朵黑­色­玉兰花,娇娆艳丽。

她很艳丽,但是很得体,你不会觉得她从头到脚有一丝突兀。她的衣裳、鞋子、笑容,每一样都浑然天成。

“我太太,你叫嫂子就行。”“郑伯伯的独生女儿,钟佩。”韩城淡定的为她们介绍。

谢亭礼貌的笑了笑。

韩小北你撒谎,这叫连我一根指头也比不上?她明明很漂亮,明艳大方,楚楚动人。

“嫂子。”钟佩笑吟吟。

“子佩。”谢亭微笑,很温婉。

“我一直在想,嫂子是什么样的人。”钟佩好奇,“让能小北哥倾心,嫂子一定很了不起吧?会十六国外语,会很多种乐器,才华横溢,落落大方,淑女中的淑女,­精­英中的­精­英。”

“这些我都没有。”谢亭失笑,“子佩,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不会。我所会的只有一件事……”

钟佩眼中的好奇更浓,“什么?”

“让韩城爱上我。”谢亭谦虚的说。

48|因

( 钟佩惊讶,笑,“真的吗?”

“假的。”谢亭也笑,“只会这一件事当然不行,还要会另一件。”

“什么?”钟佩眼中的兴味更浓。

“让韩城娶我。”

在社交场合一向言行得体的钟佩,张大了嘴巴。

谢亭笑,“不好意思,我得对付两口吃的。”叉了块点心送到嘴里。

韩城倒了杯柠檬汁递给她,“喝这个。”

谢亭没伸手,把头伸过去。

韩城笑,“又调皮。”细心喂她喝了两口,又拿纸巾替她擦拭嘴角。

自然而然,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钟佩看的了呆。

这是韩北城吗?没换人吧?他居然会照顾女生。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新婚夫­妇­稍事休息就要走了,韩城挽起谢亭的胳膊微笑,“子佩,失陪。”

“请便。”钟佩彬彬有礼。

韩城和谢亭的身影愈行愈远,渐渐的,只能看到新娘身上那一抹惹眼的红­色­。

钟佩独自站在角落中,得体的笑容之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寂廖。

韩北城竟然不声不响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结婚了,新娘竟然毫无家世,韩北城对她居然这么好。这一切,多么的不可思议。

杨殿斌自­阴­影中走出来,轻轻叫了声:“子佩。”

钟佩转过头,笑容明媚,“殿斌,我原来以为韩小北就算结了婚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现在看来,并不是呢。”

杨殿斌走到她身边,有些伤感的说:“一开始不知是因为什么,现在,他肯定爱上了。”

钟佩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抿了一口,微笑,“韩小北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吗?我不信。殿斌,盛大的婚礼、人前的恩爱,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你是知道的。”

“是,说明不了什么。”杨殿斌望着喜气洋洋的礼堂,眼神有些恍惚。

盛大的婚礼、人前的恩爱,有时候只是男人需要,并不能证明爱情。

真正的爱情,不需要证明。

钟佩鼓励的笑,“殿斌,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杨殿斌哪里能拒绝她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佩讶异的笑,“这么说,韩北城的新婚妻子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亲戚朋友也和上流社会没有一点关系?而她的朋友们三教九流都有,有客户经理,有小学老师,还有在银行坐柜台的柜员……”

钟佩忍俊不禁。

杨殿斌笑,“在你大小姐眼里,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处于社会最底层、令人不忍直视了?其实不是的,这些不过是普通人。”

“普通人。”钟佩微笑,“殿斌你说,一个人原来交往的全是普通人,一下子进到咱们这个圈子,她能不能适应呢?”

“我觉得她能。”杨殿斌想了想,认真的说:“她很年轻,很聪明,可塑­性­强,受过高等教育,修养良好。更重要的是……”

钟佩面部还保持着微笑,不过,已经有些僵硬了。

杨殿斌的话显然令她不快。

杨殿斌心里泛着酸,低声说:“更重要的是,她身后有韩城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佩,韩城给她配有私人助理,负责衣饰形象、言语谈吐,替她打理琐事。他如果不在她身边,助理就会在她身边∮佩,她是不会出差错的,因为韩城不允许。”

“她是不会出差错的,因为韩城不允许”,钟佩玩味着这句话,嫣然一笑。

他看似爱上了,其实不是的。

他给她的,只是韩太太应该得到的,和爱情无关。

“殿斌,咱们到河边喝酒去。”钟佩兴致勃勃挽起杨殿斌的胳膊。

杨殿斌被电流击中,胳膊酥了。

“好,喝酒去。”

因为客人众多,所以韩家的婚宴有传统宴席,也有自助餐,客人如果嫌屋里闷,也可以在草地上、小河边用餐。钟佩和杨殿斌一起,约了陈莉、曲丹、厉枫几个闺蜜到河边喝酒。

中间一条河,两边挂有红灯笼,岸上有阳伞、桌椅,坐在这儿凭栏远眺看看夜景,浅斟慢酌,很悠闲。

韩城和谢亭过来敬酒的时候,陈莉、曲丹、厉枫和煦亲呢的取笑,你一言我一语,“新娘一定要看好新郎官啊,不然,像他这么帅,会被人拐跑的。”“对啊,这么帅的男人,看好了啊。”

谢亭挽着韩城的胳膊,差不多靠到了他身上,甜甜笑,“不用啦,他不用看的。”

“这么帅的男人不用看?”钟佩开玩笑。

“好男人都是不用看的。”谢亭自信。

韩城一直微笑不语,这时举起谢亭的手亲了亲,“谢谢给我的评语。亲爱的,就算我以前不是好男人,为了你这评语,也要做个好男人了。”

杨殿斌响亮的吹起口哨。

钟佩等人很应景的鼓掌。

“我中学和新郎官是同学,他的兴趣爱好,我无偿奉告。”陈莉活泼的说:“你把这些记准了,投其所好,也就把他牢牢拴住了!”

谢亭笑,“我才不要拴住他呢,他应该追逐我才对。结婚前应该他追求我,结婚后也一样。如果有一天他不追求我了……”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韩城摇头。

“这恩爱秀的,肆无忌惮啊。”杨殿斌大笑。

一边笑,一边偷眼看钟佩。见钟佩很开心的样子,他笑得愈加大声。

韩城和谢亭手挽手离开。

谢亭得意,“这几个人都是你同学吗?真没见识呀。”

“怎么个没见识法?”韩城好奇。

谢亭眉眼盈盈,“她们居然让我看着你,拴着你,真是太没见识了!我需要看着你吗?我以前没多少资产,现在和你结了婚,动产不动产我增加了好多呀。我就好比一个上了赌桌赢钱的人,反正已经赚了,我还怕赌局终了吗?赔钱的人才怕呢。”

韩城停下脚步看她,目光不善。

“怎么了?”谢亭无知的看了回去。

“我应该把所有的赠予附加条件。”韩城慢吞吞的说:“不管什么样的财产,只有咱们婚姻存续期间你才能拥有。”

“离婚了我也有钱的呀,咱们签过合同!”谢亭底气很足。

韩城咬牙,“我真不应该跟你签那个见鬼的合同!谢小南,咱们是真夫妻了,你知道吗?”

“知道呀。”谢亭笑。

他生气,她笑的开心;她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他的怒气也消失了。

他低头吻了她。

一个深情的吻之后,两人都眉眼温柔。

“不许再提合同的事。”

“嗯。”

“再敢提合同就打屁屁了,知道吗?”

“嗯。”

...

( ---

新婚夫­妇­迎面遇到三位晚到的客人。

中间是一位头花白的老者,他身上的西装很考究,面容却已苍老,留着长胡子。他左边是位穿旗袍高跟鞋、盘的中年美­妇­,右边却是位身材修长的短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脸的古怪­精­灵。

“珍珠?”谢亭看到这少女,呆了呆。这不是在会所遇到的那个找陌生人要爸爸的小姑娘吗?她也是韩家的客人啊。

韩城抿紧了嘴­唇­,目光幽冷。

谢亭挽着他的胳膊,觉察到他不轻松,身体处于戒备状态。

对面的三个人停下脚步。老者正义凛然,美­妇­温婉的低下头,珍珠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奇看着韩城,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陈伯。”韩城面容冷冷的,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

“陈伯。”谢亭跟着叫了一声,本来想陪个笑脸的,想到韩城的态度,决定还是算了。

“小北。”被韩城唤作陈伯的老者勉强点了点头。

很勉强,看样子他好像不爱搭理韩城似的。

“这两位,不知该怎么称呼?”韩城冷淡的问。

陈伯生气,长胡子都吹起来了,“别装了,你能不知道她俩是谁?她们两个,一个是你爸爸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小北,将来整个韩氏都要交到你手里,你不能小家子气,要有胸襟!自己亲妹妹都不管不问,你配做韩氏的掌舵人吗?”

韩城目光冷酷,握紧了拳头。

谢亭恍然大悟。怪不得珍珠冲着我要爸爸呢,敢情是这么回事!

她捏捏韩城的手,温柔的笑,示意他不要冲动。

“陈伯,请问您是韩家什么人啊?”谢亭客气的问:“连韩家的家事您也要管,想来是韩家很重要的人物了,对不对?我是小北新婚妻子,见过­奶­­奶­,见过爸爸,见过姑姑、姑父,却没见过您。陈伯,请问您是韩家的……?”

陈伯更生气,胡子抖动,“你才进韩家几天,这就质问起我来了?我进韩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谢亭从小受传统教育长大,尊老敬老那是必须的,可是如果老人跟她不讲理,她也不会惯着。

坏人也会变老,固执的人也会变老,并不能因为他们变老了,坏的行为和固执的行为就变成对的,全世界都要迁就他们。

谢亭客气的指出:“陈伯,我是问您在韩家的身份,不是问您进韩家的时间。”

陈伯被个第一面的年轻人这么“提醒”,老脸通红。

珍珠气愤,眼睛瞪得溜圆,“你不光无情、拜金,还不敬老,你真没礼貌!”

“你不请自来,到我的婚礼来捣乱,倒成了我没礼貌吗?”谢亭啼笑皆非。

49|遗嘱

( 韩城回头向后看了看,看样子是想叫助理,或者是叫保安。

谢亭拍拍他的手,小声的说:“小北,交给我。”

韩城虽是遇到这样的挑衅,可是见新婚小妻子突然有了大人样,也不禁微笑,“我家小南这么能­干­吗?真没想到。”

谢亭得意,“我当然能­干­了,不能­干­怎么对得起那么高的……?”薪水两个字都到嘴边了,瞅见韩城眸­色­变深,眼光不善,很及时的改了口,“不能­干­怎么配得上你呀,对不对?”

韩城不禁微笑,“真聪明。”

他俩说话声音都不大,在对面的三人看来就是新婚夫­妇­在商量如何应对,要不要妥协。陈伯很生气,“亲妹妹在眼前,还要商量吗?难道能不认她?润清,珍珠,你们放心,在我这把老骨头在,一定替你俩主持公道!”被他叫做润清的美­妇­红着眼圈道谢,“陈伯,多谢您!找您我真是找对了啊,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陈伯感慨,“你爹妈走的早,陈伯不照应你,谁照应你?润清,陈伯就是你的娘家人。”

珍珠看着叛逆,其实很有眼­色­,挽着陈伯的胳膊甜甜叫“外公”,陈伯心花怒放,“乖,珍珠乖。”

陈伯一手挽起润清,一手挽起珍珠,昂挺胸要往里走,“小北,我跟你­奶­­奶­跟你爸爸说道说道去。”谢亭微笑伸手虚拦,示意他们先停下,“陈伯,韩家给你的请贴,是恭请合府光临,对不对?”陈伯勉强点了点头,“对。”

谢亭指指他两边的润清、珍珠,“那么,这两位是陈伯什么人?”

请贴是合府光临,你可以带配偶、儿女、孙子孙女,要是带了外人来,那就不合情理了。

陈伯哼了一声,“润清是我­干­女儿。”

韩城他都没有看在眼里,能应酬谢亭这么两句话,也不容易了。

“­干­女儿,怕是不行。”韩城揽着谢亭的腰,彬彬有礼的微笑,“陈伯,你也知道现在­干­女儿的含义就是……这样吧,陈伯,等你正式续弦之后,再带她参加韩家的宴会,如何?”

陈伯气得胡子乱颤。

润清惊讶看着韩城,眼泪差点掉下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珍珠睁大了眼睛,“­干­女儿什么含义呀?续弦又是什么意思?”

谢亭嘴角一直含着笑,珍珠觉得谢亭是在笑话她,板起脸,“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在三藩市长大的,中文可以说,不会写!”

好像不会写中文是多么理直气壮、多么有面子的事。

谢亭当然不会跟她计较,笑了笑,没接话。

如今这年头,像珍珠这样的人挺多的。谢妈妈有位同事家的女儿就是这样,高中毕业后出的国,才在北美呆了不过五六年,回国时就娇滴滴的说:“哎呀,我现在中文都不大会说了,书写更是不流利。”----那幅模样,让人除了想抽她,还是想抽她。

“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陈伯在韩家是什么身份。”谢亭笑。

“我给老董事长开了二十年的车!”陈伯大声说:“还在韩氏管过保卫!”

“失敬,失敬。”谢亭很客气。

原来是司机,又在韩氏主管过保卫,那也是老臣子了。

所以他认为自己有资格­干­涉韩家的家务事。

“陈伯来参加婚宴,我们很欢迎。”谢亭礼貌的说:“至于这两位,一不是您家人,二没有请柬,就不请她们进去了。”

“她们不是我的家人,却是小北的家人。”陈伯痛心疾,“小北,你就这么一个亲妹妹,你忍心看她流离失所、父母分离?小北,做人要讲良心啊,老董事长在世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他摆起老资格来,还真是一点不犹豫,一点不心虚。

一位相貌儒雅温文的中年男人出了宴会厅,往这边走过来。

“秉文。”润清看到他的身影,泪水模糊了眼眶。

“他就是我爸爸吗?”珍珠盯着韩秉文,大眼睛中满是好奇。

“秉文你快过来。”陈伯正生着气,见到正主,真是­精­神抖擞,“你快过来!你看看润清,再看看珍珠,你惭愧不惭愧?珍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见过她吗,陪伴过她吗?秉文,做爸爸的不能这样啊。”

韩秉文温和的笑,“陈伯,稍安勿燥,你不知道内情……”

“什么内情?”陈伯不服气的吵吵,“总之做爸爸的抛弃女儿,对女儿不管不问,就是不对!”

润清流泪,“秉文,我不是有意要来打扰你的,是珍珠要爸爸,她这两年一直吵着要爸爸……我……我拿她真是没办法了……”

她容貌生的温婉,流泪时更是像带雨梨花一样,楚楚可怜。

韩秉文不忍心,伸手想要替她拭泪。

韩城冷冷看着这一切,韩秉文碰触到他的目光,又讪讪的收回手。

“润清,我们说好不见面的,你违约了。”韩秉文温柔责备,“今天是小北的婚礼,你更不该这时候来。”

“不是她要来,是我要来的!”珍珠冲到他面前,生气的叫:“是我要来的,你要怪就怪我!”

她委屈的快要哭了,却还拼命忍着,很倔强的样子。

“她要爸爸,她一直跟我要爸爸……”润清泪水打湿了手帕。

韩秉文苦笑,“她要爸爸,也没小北什么事。润清,珍珠,跟我出来吧,是我欠你们的,不是小北。”疲惫的伸手往外指了指,示意润清和珍珠跟他走。

“爸爸。”韩城脸­色­铁青。

韩秉文歉疚的转过头,“小北,爸爸对不起你。”

他不敢看韩城,快步往外走了。

陈伯和润清、珍珠不过犹豫了一小会儿,就追着他过去了。

珍珠跑得最快。

谢亭看着这一行四人的背影,呆呆的,“小北,爸爸这么风流啊。”

韩城忍气解释,“爸爸不是这样的人。他人很好,只是太温和了,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也是因为爸爸这个脾气,爷爷觉得韩氏不能交给他,交给姑姑代管。”

“所以,你一定要二十五岁生日那么结婚,把妈妈留给你的股份拿到手,成为韩氏集团董事长。”谢亭仰脸看他,“爸爸太温和,姑姑权威也不够,韩氏只有由你掌舵才行,对不对?”

“是。”韩城没有一丝犹豫,“姑姑镇不住那些老臣子,集团人心焕散。小南,韩氏需要我。”

“这样。”谢亭轻轻的说。

她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当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韩城娶她是有原因的,不单纯是因为爱情。可是这原因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她们会要求些什么,爸爸会不会答应呀。”谢亭看着韩秉文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迷茫的说。

韩爸爸看着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很疼爱儿子、儿媳­妇­,可他也会有情­妇­、私生女,唉。

“ ...

(爸爸答应,我也不会答应。”韩城嘴角抿得紧紧的,“小南,我憎恨这个女人,你知道吗?那年我才九岁,在楼上弹钢琴,楼下忽然传来争吵声,我从窗户往下看,见妈妈要走,爸爸拼命拦她,旁边一个女人双手捧着大肚子冷眼旁观……”

谢亭呆住了。

这不正是浮昀找过来的那天,我和黎远驰、浮昀之间的情景吗?简直一模一样啊。

“……那个女人捧着肚子叫疼,慢慢坐到地上。爸爸慌了,去扶她,妈妈站在一棵海棠树下,脸­色­雪白……”

谢亭脸­色­也是雪白。

原来是这样。

韩小北,因为我和你妈妈遭遇一样,你才想要娶我的吗?是这样的吗?

“那时我小,不懂事,还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可是那一幕深深印在我脑海中,无论过了多久,都记忆犹新。妈妈和爸爸本来很恩爱,自从这件事后妈妈就不理爸爸了,只有对着我的时候才会有笑容。她不快乐,我知道她不快乐,她后来是因为癌症离世的,我一直觉得,如果没有那件事的打击,如果她不是郁郁寡欢,不会走的那么早。小南,我想保护妈妈,我真想穿越时空回到我九岁的那年,保护妈妈,让她不受伤害。”

韩城眼神冷酷起来,“小南,如果我真的回到九岁那年,你猜我会把那个女人怎样?”

“回到八岁吧。”谢亭弱弱的建议,“最好是让爸爸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

“让爸爸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回到八岁可不行。”韩城摇头,“她在韩家长大的。小南,她妈妈是爷爷­奶­­奶­的管家。”

谢亭低下头。

原来润清和爸爸真是青梅竹马。

“不许爸爸答应她们任何条件。”韩城很生气。

“那个,­奶­­奶­和姑姑怎样啊?”谢亭心里没底。

­奶­­奶­和姑姑很疼韩城,可是在这件事上,立场似乎不大一样。对于­奶­­奶­和姑姑来说,珍珠一样是血缘上的亲人。

“当时姑姑到欧洲求学,­奶­­奶­不放心,亲自送她去,又陪她住了一阵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韩城说。

“­奶­­奶­会不会……想要一个孙女啊?”谢亭怯怯的问。

“不许想,不许要!”韩城霸道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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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不甘

( 润清气急败坏的惊呼,“这不可能!”

她不再镇静,不再优雅,也不再温婉。

“爷爷很厉害。”谢亭拉拉韩城,小声的说。

韩爷爷和韩爸爸一点也不一样。爸爸­性­情温和、忧柔寡断,爷爷做事就果断多了。他先是让律师跟润清谈判,谈判不成,马上立下这样的遗嘱。

韩城握起谢亭的手默默亲了亲,神情哀伤。

“想起爷爷了吧?”谢亭很同情。

润清激动的抓住韩秉文质问:“秉文,珍珠也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什么也不留给她?这些年来你从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你不愧对她吗?”韩秉文低声下气安慰她,“你也知道,我所拥有的一切,全是爸爸留给我的。既然爸爸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能违背。润清,我会负担珍珠到大学毕业,我会缩减开支,替她省下一笔嫁妆……”

“谁要这些?”润清流泪捶打他,“这些对于韩家来说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大学学费,一笔嫁妆,呵呵,韩秉文你打叫花子呢。

“韩湄有什么,珍珠也要有!”润清要求,“一样是韩家的女孩子,珍珠为什么要比姑姑差?”

韩湄不禁笑了。

韩秉文狼狈,“润清,这是不可能的。你想想,我和湄湄有的一样多,珍珠怎么可能跟湄湄一样?就算我的财产能分给珍珠,珍珠至多能有湄湄的一半……”

“我不管,反正珍珠要和姑姑一样。”润清揪着他固执的要求。

韩秉文一边低声下气安慰她,一边局促不安愧疚满怀的看韩城,额头不停的冒汗。

“爷爷做的太正确了。”谢亭由衷的说:“是应该有份这样的遗嘱。”

就韩爸爸这个样子,如果没有这份遗嘱,润清跟他闹上一回就能得着不少好处,闹个三回五回的,她和珍珠就成富婆了-----韩小北也许并不在乎这些财产,可是,害他妈妈伤心难过的女人得着了韩家的钱,他怎么可能接受?

“徐律师,谢谢你。”­奶­­奶­彬彬有礼的说。

徐律师客气,“哪里,这是我份内之务。”

­奶­­奶­站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湄湄,小北,小南,咱们走。”

对于正在纠缠不休的韩秉文和润清,好像没看到一样。

见­奶­­奶­要走,润清也不和韩秉文闹了,眼泪汪汪的瞅着­奶­­奶­,“夫人,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呀,您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吗?您……您见见珍珠,见了珍珠您一定会喜欢她的,一定会……”

­奶­­奶­摇头,“我给你怜惜有用吗?润清,你要的究竟是我的怜惜,还是韩家的财产?”

润清气结,“您,您原来是多么清高啊……”

­奶­­奶­气笑了,“我这么清高的一个人也开始提钱了对不对?润清,老董事长在世的时候你说要的是爱,不是钱,他果断成全了你。我也一样,也会成全你的。”­奶­­奶­指了指韩秉文,“除了他的爱,你在韩家什么也得不到。希望你能明白,你对他的爱也好,他对你的爱也好,都换不成金钱。”

­奶­­奶­往楼下走,韩湄快走两步扶住她,­奶­­奶­嗔怪,“我没那么老吧?”韩湄献殷勤,“您不老,是我累了,想靠着您。”­奶­­奶­不由的一笑。

韩城和谢亭手挽手下楼,亲密、亲呢、自然。

世上有很多种亲密关系,他俩是可以站在阳光下的那种,最光明正大的那种。

润清看着前面四个人的背影,怔怔的流泪,“珍珠怎么办?秉文,珍珠怎么办?”韩秉文低声下气的许诺,“我会给珍珠攒钱的,真的,我以后省吃俭用……”

“你省吃俭用能省下多少?”润清实在受不了了,一声大叫。

以前只觉得这个男人听话、好骗,现在才觉他有多么的令人难以容忍。他多迟钝啊,口口声声说要替珍珠攒钱!钱是攒出来的吗?攒钱才能攒下多少?好歹是韩家的人,竟然连攒钱的法子都想出来了,简直不可理喻。

韩秉文讪讪的,“攒不多,不过,大学学费还是不成问题的。”

润清气得鼻子快冒烟了。大学学费,大学学费,今天他来来回回提了多少回大学学费!韩秉文你当这是普通小市民家里谈怎么抚养孩子呢,纠结到大学学费上!你家的财产都不知多少个亿了,你……你快气死我了……

润清提起手袋,赌气往外走。

“你去哪?”韩秉文忙追问。

“去跳楼!”润清没好气的说。

韩秉文吓的脸都白了,“别,别,千万别,有话好好话,有话好好说。”

韩秉文追在润清ρi股后头走了,徐律师叹了口气,“此情此景,简直目不忍睹。老董事长那么果断的实业家,怎么会培养出韩秉文这么忧柔寡断的儿子呢?想不通。”

---

谢亭跟着­奶­­奶­、姑姑、韩城一起回到韩家位于卢湾法租界的花园洋房。

这栋房子是法式建筑的风格,年代很久了,不过,房子保养得很好。

新房是­奶­­奶­和姑姑­精­心布置的,法式大圆床,落地窗,浪漫的紫­色­窗帘拖曳至地,风情万种,梳妆台、椅子、柜子都是复古风格的,美好得像梦境一样。

“真好。”谢亭进到房间就喜欢,快活的转了个圈。

“真容易满足。”韩城笑话她。

“人就是要容易满足才好呀,一定要有崇高伟大了不起的梦想和抱负才行吗?”谢亭倒在床上,踢掉了高跟鞋。

韩城紧跟着扑到床上,不,准确的说,是扑到她身上,暧昧的笑,“谢小南,你在我面前是一天比一天随便了,这叫不叫原形毕露?”

谢亭承受着他的体重,脸红了,低声为自己辩解:“那个,在老板面前和在老公面前,能一样吗?”

“我是你什么人?”韩城坏坏的笑。

谢亭脸更红了,不肯答。

韩城不肯放过她,轻吻她的耳垂,谢亭耳朵酥酥的,心也酥酥的。

“我是你什么人?”他又问。

“老公。”谢亭羞的捂住了脸。

­奶­­奶­和姑姑本来是等他俩下楼吃饭的,不过,见卧室门一直关着,很知趣的没有打扰。

“这样的新婚小夫妻真好。”韩湄羡慕。

­奶­­奶­微笑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湄湄,嫁对了人,每天都是甜蜜时光。”­奶­­奶­温和的说。

韩湄惆怅,“妈,眼下我哪顾得到这个?等小北接手了韩氏,集团走上正轨,到时候我再考虑些风花雪月的事吧。”

­奶­­奶­拍拍她,“湄湄,你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韩湄点头。

见韩城和谢亭一直不下来,­奶­­奶­又不愿去打扰,又怕他俩饿着,就选了几份点心、蛋糕,还有酸­奶­、果汁等,放在托盘里,亲自送上去,悄悄放在门边。

“应该给他俩配个冰箱的。”­奶­­奶­ ...

(下来之后,小声嘀咕,“冰箱里放些饼­干­、饮料什么的也好,省得饿着了。”

韩湄笑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奶­­奶­又上去看,再下楼的时候眉花眼笑,“托盘没了,小北和小南一定是饿坏了,我送的简直是及时雨。”

“妈妈您太厉害了。”韩湄大力赞扬。

“那当然。”­奶­­奶­得意,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韩湄当天下午就回公司上班去了。韩秉文一直没有回家,下午的时候打回来电话,吱吱唔唔,“妈,润清她……自杀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奶­­奶­很心平气和,“救呀,哪能见死不救呢,那也太残忍了。儿子,你可以拿你所有的一切去救她,妈没意见。不过,有些东西支配权并不在你手里,她就不用想了。”

挂了电话,韩秉文内疚的垂下头,“虽然妈妈没说,可是我知道,我惹妈妈生气了。”

润清体贴的安慰,“母亲是永远不会真正和儿子生气的,秉文,我也是做母亲的,我知道母亲的心理。”

润清笑得很温婉,很温柔。

她想明白了,她不甘心和韩秉文青梅竹马长大却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更不甘心和韩秉文有了肌肤之亲却拿不到韩家的任何财产。

韩家别的人根本够不着,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韩秉文。不管韩秉文再软弱无能,也不能嫌弃他,只能哄着他。

“秉文,有遗嘱又怎样?活人还能全让已经过世的人给管住了?”润清耐心的劝说:“老董事长虽然不在了,夫人还在。夫人说句话,比谁说话都管用。还有小北,他是你儿子,难道他敢不听你的?就算韩湄,她也应该听你这个做哥哥的说话,不该自作主张。”

韩秉文很有自知之明,“我一个也管不了。润清,我连自己都管不了,怎么管别人?”

51|青梅竹马

( “对,你连自己都管不了!”润清生气,“你如果管得住自己,当年和你结婚的应该是我!从我八岁的时候你就说过长大了要娶我,然后到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娶了唐裕敏!秉文,你仔细想想,你对得起我吗?我本来应该是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的,结果却只能偷偷摸摸……”

她流下两行泪水。

韩秉文头疼,“小时候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呢?都那么多年了。润清,咱们说说现在的事吧。我得回家了,我儿子才结婚,儿媳­妇­才进门,做爸爸的夜不归宿,不给儿子做个好榜样……”

韩秉文叹气,一脸尴尬。

他想像不出小北再见了他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小南会如何看他,苦恼极了。

“你为什么不请自来去参加小北的婚礼?”他苦恼,抱怨,“那么甜蜜美好的时光,你带珍珠出现,多不合适。”

润清不仅想要的没有得到,还破天荒的被韩秉文这­性­情温和的人给数落了,气不打一处来,抓住韩秉文质问:“你一家人倒是甜蜜美好了,我和珍珠呢?你怎么不替我和珍珠想想?”

韩秉文解释,“我替你和珍珠想过的啊。润清,这些年来,我每年都委托律师付抚养费,没有间断过。”

“你还有脸提抚养费!”润清眼睛红了,声音也尖锐起来,“你还有脸提!秉文,韩家有多少家业,你知道,我也知道!就你给珍珠的那点钱,对于韩家,对于你,算什么呢?”

润清胸膛起伏,真是气得狠了。

韩秉文每年通过律师给珍珠抚养费是不错,可是那个数目,呵呵,不提也罢。

“你也知道我是偷偷给的,爸爸不知道,妈妈也不知道。”韩秉文苦笑,“我每年的收入是有数字的,如果支出太大,爸妈会起疑心。”

“你是怕唐裕敏起疑心吧?”润清讽刺的说:“就连这笔可怜兮兮的小数目也是瞒着唐裕敏的,对不对?秉文,不是我说你,你娶的这个老婆真是……哼,什么­精­通多国外语,漂亮能­干­,机敏果断,是商场上的出­色­人才。其实,不就是个丝毫没有同情心和度量的妒忌女人吗?”

她摇头,好像对唐裕敏很不屑似的。

韩秉文脸通红,挺直上身坐着,面容僵硬。

润清知道自己这是戳到他的痛处,心情倒愉快了,微笑着说:“她那么能­干­,在她压制下你日子一定难过,对不对?秉文,我同情你。”

韩秉文站起身,脸­色­很不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已经在往外走了,润清着急,快步追上他,“秉文,以前你怕老董事长,怕唐裕敏,现在他俩都不在了,有什么该给珍珠的,你也就不用有顾忌了。你欠了珍珠这么多年,就不想补偿她吗?”

韩秉文想走,被她拽着走不了,只好耐心的告诉她,“我什么也没有了。润清,我所有的私人财产,都给了儿媳­妇­做见面礼。”

他给谢亭的是保险箱钥匙,他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在保险箱里。

“你怎么能这样呢?”润清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姣好的面庞变了形,“你怎么能把所有的都给了儿媳­妇­,珍珠呢?珍珠怎么办?”

韩秉文狼狈,汗都下来了,吱吱唔唔,“你,你不是不要我的钱吗?那时候不要,之后每年律师给你钱,也费尽周折……”

润清脸白、头晕、气短,“所以,你就把你所有的私人财产、你唯一能留给珍珠的那些,一股脑全给了才进你家门没几天的儿媳­妇­?她算什么啊,你想过没有?”

“儿媳­妇­既然嫁给我儿子,那她当然也是我的孩子。”韩秉文不明白润清为什么会为这个生气,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润清呻-吟一声,倒在沙上。

韩秉文心地善良,平时见了她这样肯定是要过去安慰她的。可是现在他犹豫了一下,非但没回去,反而跟逃跑似的走了。

润清听到开门声音,从沙上跳起来尖叫,“韩秉文你敢走,你走了试试看!”

回应她的是“呯”的关门声,和关门之后,满屋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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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先出来察看了下形势,回去叫谢亭,“出来吧,­奶­­奶­和姑姑都不在。”

谢亭还不大放心,“真的不在?你别看花了眼呀。”

韩城暧昧的笑,在她耳边低语,“想让我眼花,你还要再卖些力气才行。”

谢亭害羞,打他,跟他不依,韩城笑着捉住她的手,“不行不行,我体力消耗太大,得补充下能量。小南,咱们先下去吃东西。”

两人一起出了房门。

韩城大大方方的往下走,谢亭却是哈着腰,做贼心虚似的,往楼下张望。

“我看过了,­奶­­奶­不在,姑姑也不在。”韩城笑话她,桥她的手下楼。

金助理含笑走过来,“­奶­­奶­在修剪花草。她特地交代过,给你俩留着饭菜。”

“谢谢。”韩城满面春风。

谢亭很害羞,不过她饿了,坐到餐桌前就两眼放光,和韩城一起津津有味的开吃。

韩城夹块排骨给她,“乖,多吃点,吃胖”

谢亭太讲礼貌了,礼尚往来,也夹块牛腩到他碗里,“多吃多吃,补充能量。”

韩城正面坐的,眼前就是窗户,看到自己老爸的车进来了,然后他下车了,东张西望的进了门。

“乖,你慢慢吃,吃完去陪­奶­­奶­说说话。”韩城拿过餐巾拭嘴,站起身。

“你­干­嘛去?”谢亭追问。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多问。”韩城笑着摸摸她的头,愉快的走了。

“那我的事也不告诉你。”谢亭小声嘀咕了一句,继续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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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秉文才进到自己卧室,韩城就推门进来了。

韩秉文尴尬的笑,“小北,你来了▲,随便坐。”

韩城直接了当的问:“爸,您打算怎么办。”一点也不转弯抹角。

“能怎么办,还不是那样。”韩秉文讪讪的,“珍珠的费用我负责,一直到她大学毕业。我再想办法替她存笔嫁妆。”

“她确实是您亲生的吗?爸爸,您确定?”韩城忍着气问。

“爸爸也不知道。”韩秉文狼狈,吱吱唔唔,“小北,爸爸真的不知道是不是……”

韩城无语。

这母女两个都闹到婚礼上了,爸爸却说,是不是他亲生的,他不知道。

“您做过亲子鉴定没有?”韩城简短的问。

“没有,也不用。”韩秉文摇头,“不管珍珠是不是我女儿,这个费用我都是要负担的。小北,我和润清是一起长大的,就算珍珠不是我女儿,我也不能看着她们母女生活没有着落。”

韩城脸­色­铁青。

韩秉文歉疚,小心翼翼看着韩城的脸­色­,“小北,就算珍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能给她的也是这些了。小北,爸爸不会为了 ...

(她,侵害到你和小南的权利。”

“爸爸您……”韩城真是无奈了。

他温和起来是真温和,和起稀泥来是让人真头疼。听听他这话说的,他根本连珍珠是不是他亲生的都不想知道,反正不管是不是他亲生的,待遇都是一样。

韩城从爸爸房里出来,立即打电话,让人查润清和珍珠的所有资料。

润清的母亲曾在韩家任职,是韩氏的老员工了,所以润清家里的资料并不难查。韩城很快得到消息:润清十八岁的时候到旧金山一所艺术学院学音乐,毕业之后在旧金山工作了一段时间就回到国内,大约一年之后她重新回到旧金山,但是这时她已经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个婴儿,起名珍珠。她不工作,在旧金山有独立洋房,生活优裕,每星期上教堂,曾交过多年男友……

“那个害我妈妈伤心难过的人,过的很舒服。”韩城把资料给谢亭也看了,淡淡的说。

谢亭同情的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韩城问她。

“那个,害妈妈伤心难过的人,好像不是她。”谢亭硬着头皮说:“至少,不只是她。”

韩城脸­色­很不好。

谢亭没敢再说话。韩小北,我知道你舍不得抱怨自己爸爸,好吧,我也不提……

屋里一阵沉默。

有新资料过来,韩城继续翻看,“青梅竹马,她和爸爸是青梅竹马,所以她回国之后约爸爸到酒店见她,爸爸真就去了……”

他脸­色­更差。

52|六六顺

( “青梅竹马。”他重复了一遍,呼出一口浊气。

谢亭悄悄站起身,想往外溜。

“亲爱的小南,请问你对此有何想法?”韩城在她身后冷幽幽的问。

谢亭走不了,只好停下了脚步。

韩城转过椅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谢亭一脸无辜,“青梅竹马是不会给咱们带来类似伤害的。”

“是吗?”韩城自负的微笑,挺直腰身,热烈看着谢亭。

谢小南你甜言蜜语说的越来越好了,快,说几句让我高兴高兴。

“一定不会。”谢亭语气笃定,脸蛋雪白晶莹,神­色­格外认真,“因为,黎远驰是永远不会怀孕的。”

韩城瞪她。

谢亭无知的看了回去。

“谢小南你知不知道,男人也是需要安慰的。”韩城板起脸,做出生气的样子。

谢亭吐舌,“我知道呀。韩小北,我这就做去做件能安慰你的事。”

她搂住韩城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两下,就飞快的出去了。

韩城摸摸自己的面颊,无奈微笑,“亲的这么敷衍,谢小南,差评。”

谢亭脚步轻盈的下了楼。

­奶­­奶­和姑姑在楼下喝茶聊天,见了她都是眼前一亮,“小南真漂亮。”

谢亭得意的转了个圈,“是吧?买这件衣服的时候我妈妈说,我穿上像只花蝴蝶。”

她身上是件连衣裙,浅浅的粉红底­色­,上身剪裁很简洁,裙子上印有鲜花和蝴蝶,繁复美丽。

“家里有只小蝴蝶飞来飞去,活泼多了。”­奶­­奶­很满意。

“快,飞到姑姑身边坐下。”韩湄笑着指指她身边的椅子。

谢亭“飞”到椅子上坐下,脸­色­不知不觉就红了,“­奶­­奶­,姑姑,我想去劝劝爸爸做亲子鉴定,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啊?”

姑姑有些闷闷的,“合适,怎么不合适?我才劝过他,被他那歪理打败了。”

韩秉文固执的认为,不管珍珠是不是他亲生的,反正他都要负担珍珠母女的生活,所以根本不需要求证。韩湄费尽口舌,也劝不了他。

­奶­­奶­赞赏的看了看谢亭,拿过电话拨了个号,“秉文,请你下来一趟。”

没多大会儿韩秉文就下来了。见谢亭也在,神情很尴尬。

谢亭站起身叫“爸爸”,韩秉文含混的点点头,“小南,坐,坐。”

谢亭笑着说:“是,爸爸。”但是并没坐,还站着。

韩秉文坐好之后,她走过去深深鞠躬,“爸爸,我想求您一件事。”韩秉文不安,看样子都要坐不住了,“小南你说,你说,跟爸爸不用客气。”

“爸爸,您帮帮小北,好吗?”谢亭诚恳的央求,“小北明天就要到公司上班了。您也知道,公司有不少老资格,小北年轻,能不能镇住他们,还很难说。如果有人拿小北的私事做文章,指责小北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管,不闻不问……”

韩秉文真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额头渐渐出汗,“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我怎么只想到自己,没想到小北呢?不行,这可不行,小北才到总部上班第一天就因为我受难为,这可不行。”

­奶­­奶­和姑姑看得津津有味。

“爸爸,这只是我在瞎想。”谢亭不安,“或许根本不会生这种事,可是万一……”

“不能有这个万一。”韩秉文难得的果断,“只是万一也不行,我绝不允许这种事生!”

谢亭劝说成功,很高兴,“您吐口口水就行,唾液就能鉴定。”

“不,还是血液吧,准确。”韩秉文唠叨着,挽起了袖子。

­奶­­奶­让人拿来一根消了毒的针、砂布、信封等东西,亲手拿针刺破韩秉文的手指尖,姑姑拿了块砂布小心接着血珠,“哥,疼不疼?”韩秉文笑,“不疼,不疼。”

谢亭站在韩秉文身后向他头顶张望,“爸爸,我再拨您几根头成不成?咱们分成两家做,那鉴定结果才是让人没话可说呢。”韩秉文一迭声的答应,“拨吧,拨吧,小南,多拨几根。”

谢亭从他头上拨了六根头。

“六六顺。”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把头装到信封里。

­奶­­奶­和姑姑正好忙活完了,一齐笑倒。

“家里有小南真好。”­奶­­奶­满意到无以复加,“又能办正经事,又能让人笑。”

“对,有小南真好。”韩秉文非常赞同。

韩湄轻轻叹了口气,“家里有小北出现的时候,我失宠一回;小南出现,那难言的滋味重又浮上心头……”

“切,这样你就吃醋了。”­奶­­奶­不屑,“等以后小小北、小小南出生,你不得淹到醋缸里啊?”

“这我真不吃醋。”韩湄眉花眼笑,“妈您想想,小小北才出生,才这么大。”她伸手比了比,“才这么大,我跟他吃什么醋啊?妈,我会是最疼他的人!”

“别的哥可以让着你,这个可不行,湄湄你得往后排。”韩秉文提抗议。

“小北小时候除了最亲他爸妈,其次就是我。小小北肯定也是。”­奶­­奶­得意的宣布。

谢亭手足无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才结婚多久,你们就畅想小小北,还争做最疼他的人?­奶­­奶­,爸爸,姑姑,是不是略早了一点啊?

“那个,我得上去了。”她硬着头皮说。

“回去吧,早点休息。”­奶­­奶­笑ⅿⅿ,眼光中含着无穷深意。

“­奶­­奶­晚安,爸爸晚安,姑姑晚安。”谢亭脸烧,道过晚安,拿起砂布和装着头的信封,逃跑似的上了楼。

她上了楼,快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听到下面有开门声、说话声,“回来了?”“回来了。湄湄,我今天去了郊外写生。”

谢亭忍不住回身悄悄信下面看了看,见高在简一身疲惫的进了门,韩湄做足贤妻,迎上去温柔问候。当着­奶­­奶­和爸爸的面,韩湄和高在简都很客气,简直是一对模范夫妻。

房门开了,韩城皱眉,表示不满,“在看什么?谢小南,你把我一人孤独的留下,时间长达四十分钟。”

谢亭冲他扬扬手里的砂布和信封,“韩小北,我做正经事去了呀。”

跑到屋里,关上门,谢亭把自己的胜利成果交给他,笑吟吟靠在门边。

韩城拿过砂布和头看了看,疑惑的问:“爸爸的?”

谢亭得意,“对,爸爸的。”

韩城伸出长而有力的胳膊,谢亭落到他温暖的怀抱,“做什么呀。”她嗔怪的捶了他一下,却不经意碰触到他的目光,明亮、璀璨,好像燃烧着火焰,好像要把谢亭也给点燃了。

“我的小妻子这么能­干­。”他轻轻抚摸她滑腻的脸蛋,低沉的笑,“如果我不以身相许,那真是过意不去了,对不对?”

谢亭心跳加快,身体却酥酥的,想要找一个依靠。

...

( “小南,楼着我的脖子。”他温柔命令。

谢亭脸通红,顺从的“嗯”了一声,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你要补课。”他微笑责备,“刚才你亲的太敷衍了,知道吗?重新来过。”

他的目光太明亮太深邃,谢亭不敢看,闭上了眼睛。她踮起脚尖努力去亲他,一开始没有亲到嘴­唇­,只碰到下巴,“笨丫头。”他低笑,低头舔开她的­唇­,舌尖追逐着她,霸道又热烈。

53|决定

( “第一,他已经同意了。第二,我已经让律师去采集你女儿的血液和头。”韩城冷静的说。

润清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脸­色­灰败,神经质的重复,“不,他不会同意的,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陈伯不服气的嚷嚷,“做什么亲子鉴定,他这是信不过润清,他这是在扇润清的脸啊!”

赵予方笑,“真金不怕火炼嘛,是真的一定假不了,陈伯你说对不对?还有,陈伯,你已经退休了,不经邀请就到了公司重要活动的现场,还说和活动完全无关的话、做和活动完全无关的事,做为一名退休老员工,你的言行可是没给年轻人做好榜样啊。”

陈伯气的不行,吹胡子瞪眼睛。

杨殿斌神清气爽,带着两个律师助理进来了,“徐律师已经到酒店采集过当事人的血液和头,我、两名律师助理是见证人。血液和头分别送到本市最大的两家医院,今天就可以出结果。”

润清沙哑的叫了声“陈伯”,神情绝望、哀伤,陈伯心疼的扶住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润清软弱无力的笑了笑,晕倒在陈伯怀里。

“看看,你们把她逼成什么样了?”陈伯痛心疾。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如果她的女儿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请陈伯给我一个交代。”这是韩城给他的答复。

陈伯瞪了他一眼,半抱半拖着润清往外走,“一群没人­性­的!眼看着润清晕倒了没一个人过来帮忙!韩氏不行了,以后肯定不行了。”

没人理会他,更没人给他帮忙。

亲子鉴定结果当天就出来了,珍珠和韩秉文没有血缘关系,不是父女。

韩秉文很生气,“珍珠是不是我的孩子,这个不重要,我也不在意。可是陈伯和润清到总部去找小北,实在太过份了。”

虽然他很生气,但是,他居然还要继续负担珍珠到大学毕业。条件是润清返回旧金山居住,以后不经他同意,不得回国,不得出现在韩家人任何人面前。

他的决定真是让家里的其他人哭笑不得。

韩秉文没有再见润清,他的决定和条件都是由律师转达给润清的。

“韩先生说,他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律师转达过韩秉文的话,劝说润清,“适可而止吧。真要把小时候的情份磨完了,你和他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了。”

润清苍老了许多,拿过律师拟定的协议看了好几遍,不满意,“他对我说过多少甜言蜜语,最后只用这些就打了我!”律师笑,“那些甜言蜜语是他十几岁时候说过的吧?润清女士,现在他可是已经四十多岁了啊。”

拿一个男人十几岁时候说过的话要绑住他一辈子,这算是童话还是神话。

润清还是不甘,律师很耐心的劝说:“我经手过类似的事也多了,老实说,韩先生的做法已经相当厚道。他和你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所以看在那段感情的份上,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肯养到大学毕业。润清女士,他已经很有风度了。”

“不是他害的我,我落不到这一步!”润清恨恨。

律师微晒,“润清女士是在美国受的教育吧?我还以为美国的教育是要人自强、自立、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原来也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自己的失败全是由别人造成的。”

律师也失去了耐心,正言相告,“如果这个决定不接受,润清女士,今后你将得不到韩先生任何接济。”

润清挣扎、埋怨、忿恨,但是到最后还是接受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韩秉文避不见面,她能跟谁闹。

律师要求面见珍珠,把亲子鉴定结果当面告诉她。润清快疯了,“不,这样不行!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她如果知道秉文不是她父亲,我怎么跟她交代?”律师一幅公事公办的面孔,“怎么跟她交代,是你的事。我的责任就是告诉她事实,让她今后不要再以韩秉文的女儿自居。她和韩家没有关系,她必须早日认清这一”

润清流泪央求,“不,不要告诉她,她会受不了,她一定会受不了……”

她流起泪来的样子很柔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保护她,如果韩秉文见了可能会心软、会答应她,但是律师不会。

律师很坚决,必须见珍珠,必须当面告诉她事实。

“这也是秉文吩咐的事吗?”润清绝望的问。

她真不能想像,一向温文尔雅的韩秉文,能做出这么绝的事。

律师欠欠身,“这同样是韩家委托的。而且,这件事非常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值得置疑的地方。润清女士,这件事是瞒不了珍珠的。从她身上采集血液和头的时候珍珠就知道是要做亲子鉴定,她有权利知道结果。”

润清瘫倒在沙上。

是,律师说的没错。珍珠知道她做亲子鉴定了,还兴高采烈等着结果出来,好住到韩家,成为韩家的公主……

“妈,看我买了什么?”珍珠进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快活的笑。

她拎了许多购物袋,看样子是大采购去了。

看到律师,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告诉我结果。”她走到律师面前,理直气壮的要求。

律师眼神中有丝怜悯。

润清合掌对律师祈求,泪光闪闪,“不,不要告诉她……”

珍珠是个敏感的孩子,马上觉得不对劲,指着律师大声要求,“告诉我结果,立即,马上!”

律师沉默了一小会儿,从公事包里拿出鉴定结果读给她听,“……材料一是材料二生物学父亲的机率为百分之零。”律师抬起头,正视珍珠,“也就是说,韩秉文不可能是你的生父。”

“不,这不可能!”珍珠尖叫。

她手中的购物袋掉落一地,捂起头尖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律师眼中的怜悯更深。

珍珠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

律师狼狈的挣扎开,心里对她的怜悯也消失了。

好吧,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豪门私生女,可能确实是一个打击,不过你也用不着掐死我吧?掐死我你也变不成韩秉文的亲生女儿!

律师面无表情、例行公事的念了一段韩秉文委托给他的话,“珍珠,韩先生对你的祝福没变,他希望你能有一个光明幸福的人生。他会负担你的各项费用直至大学毕业。”

“谁稀罕?谁稀罕?”珍珠歇斯底里的冲着律师尖叫。

润清过来抱着她哭,她愤怒的甩开润清,尖刻的指责,“你骗你,你一直都骗我!我父亲为什么不是韩秉文?为什么不是?”

律师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不想再和这对母女纠缠什么,礼貌的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别走,你把爸爸还给我!”珍珠冲到门边,要拦住律师。

可是 ...

(律师已经比她快,已经出去了,还重重的带上了门。

身后传来珍珠的号啕大哭声。

“真令人疲惫。”律师摇头。

他把结果向韩秉文做了汇报。

润清和珍珠两天之后上了回旧金山的飞机.

韩秉文让人给定了头等舱。

“机票还是哥哥给买的吧。”韩湄下班回来,和­奶­­奶­说起来这件事,皱眉,“她倒好命,事情都戳穿,哥哥还对她这样,还肯负担珍珠。”

­奶­­奶­不在意,“她要是个正常人,秉文替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付了十几年抚养费,以后还会继续负担,应该很知足了。她要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不会满意的,反而会因为没有得到韩家的财产而痛苦。”

韩湄想了想,反正这些对于韩家来说不过是小钱,哥哥心安了,没有心理负担了,也蛮好的。

“公司怎么样?”­奶­­奶­问。

韩湄笑,“妈,小北比我可是强多了,做事风格硬朗。妈妈,我以后就当股东吧,等着小北给我赚钱就好了。”

韩湄没见谢亭,问­奶­­奶­,“妈,小南呢?”

­奶­­奶­眼睛咪成了一条线,“小南接小北下班去了。”

“这么恩爱。”韩湄又是高兴,又是诧异。

­奶­­奶­打趣,“你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

“羡慕嫉妒恨。”韩湄坦白承认。

­奶­­奶­笑的很开心。

金助理过来了,脸­色­有些奇怪,“高太太来访。”

这事确实有些奇怪,韩家很少有不预约就上门的客人。高太太是没有和­奶­­奶­预约过的。

“请她进来。”­奶­­奶­温的和说。

金助理微笑,“是,­奶­­奶­。”很快出去了。

韩湄头疼,“她又要什么来了?妈,我现在提起高家的事就很烦。”

­奶­­奶­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她想要什么,我丝毫也不关心。湄湄,妈只关心你想要什么。”

韩湄央求的看着­奶­­奶­,“妈,等小北接手公司,集团走上正轨,我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金助理推开门,得体的微笑,“高太太,请。”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昂挺胸的进来了。她面容有些苍老,穿了身暗红­色­的衣服,手上戴了五六个金光闪闪的戒指,脖子上的链子也是金­色­的,很粗壮。

她从上到下都显示出了城乡结合部的独特气质,和韩家两位女士形成鲜明对比。

谢亭接韩城下班回来,刚进门,就听到宏亮的女声,“……你又不肯生,总不能让我家在简绝后,对不对?你把孩子接回来养,在简能和儿子团聚,你也不用吃苦,不用牺牲身材,就有了个现成的儿子,这是多好的事啊。”

谢亭站不住,靠在了韩城身上。

韩城伸手揽着她,面­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那陌生、宏亮的女声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劝韩湄接收那个孩子,说出来的理论非常之奇葩。

“小北,她从哪座古墓里出来的?还是我们穿越到了清朝?”谢亭听的都糊涂了。

演古装戏呢你。寒门士子娶了高门贵女,小妾生了孩子婆婆来逼正妻养着……那时候女人地位不高,离婚很难,现在的女人分分钟可以跟你儿子离婚,明白吗?

54|离婚不容易 春温一笑

( 律师和高在简谈判的过程并不顺利。

一开始高在简坚持“我是被冤枉的,我妈妈年纪大了,乱说话”,律师当然会提醒他,“问题是你母亲家里确实住着位刚生下孩子的女士,叫童欣。童欣不是你的姐妹,但是,称呼你母亲为‘妈妈’。请问你和童欣女士是什么样的关系?高先生,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一个亲子鉴定就能证实。你愿意做亲子鉴定吗?”

高在简大声反对,“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做?”

律师是见多识广的人,看了他这反应就知道他的心理,咄咄逼人的追问:“既然不是你的,为什么不敢做鉴定?拨几根头而已,你会有损失吗?”

“根本不是我的,我就是不做!”高在简坚持。

他还大脾气,“随便找个孩子过来我就要跟他做亲子鉴定,简直可笑!”

律师笑,“高先生,你母亲找到韩湄女士,指责她不肯为高家生孩子,要求韩湄女士把你和童欣生下的孩子视为己出,抚养长大。在这种情况下,你一方面坚持自己是清白的,一方面又不愿意做亲子鉴定证实自己的清白,让人费解。”

高在简冷笑,“我咨询过别的律师了,亲子鉴定需要是自愿的,我不同意就不能做。你别白费功夫了,我不会同意做这个亲子鉴定的。”

高在简不同意做亲子鉴定,更不同意和韩湄离婚,“我和韩湄的婚姻是有感情基础的,我们恋爱之后老董事长生病住院,韩湄把我带到老董事长床前宣布的恋情,我们的婚姻得到韩家全体人士的祝福。韩湄现在和我离婚,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只是父亲临终前拉我结婚宽他的心,等她的父亲含笑九泉之后,就把我一脚踢开了?她这样是不道德的。”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玩物,更不是一件工具。她不能需要我的时候就和我恋爱、结婚,不要我的时候就随意抛弃我。律师,麻烦你转告她,婚姻不是儿戏。”

高在简已经让律师很头疼了,他母亲高太太更是歇斯底里,充分挥了泼­妇­的才能,把律师弄的十分狼狈。

高太太那么健硕的身材竟然蹦得起来,一蹦三尺高的冲律师喊叫,“哪有随随便便结婚离婚的?我家在简和她结婚的时候还是年轻小伙子,现在老成什么样了?她说不要就不要呀,我家在简的青春呢?让她赔青春损失费!倾家荡产赔青春损失费!她以前没有尽到儿媳的义务我就不说了,现在想离婚,没门!”

律师很有耐心的劝说,“高太太,韩湄女士在和高在简先生婚姻存续期间,所作所为是无可指摘的。你现在住的别墅是韩湄女士名下的,她无偿借给你居住,并且负担这栋别墅所有的水电物业及各项费用,每月拨给你高额的赡养费……”

“呸!她嫁给我儿子就是我儿媳­妇­,应该孝顺我!”高太太嗓门很大,“孝顺老人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这也值得你拿出来说!”

唾沫星子溅到律师脸上,律师虽然是什么阵仗都见过的人,也是一阵恶心。

高太太已经绝口不提她的宝贝孙子了。

高太太一味撒泼,律师对付不了,落荒而逃。

律师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高太太跟高在简唠唠叨叨,“你说你咋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呢?一点儿不贤惠!嫁到高家三年了,不给我们高家生孩子!她不生,别人生了,她还不乐意,要离婚!这女人离了婚就不值钱了,她不懂啊,不知道啊?”啰嗦个没完。

高在简本来心里就烦,没好气的抢白她,“离了婚就不值钱的,可不是韩湄这样的人。韩湄就算离一百次婚,她也不会不值钱的。她有韩氏集团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还有不动产、珠宝、基金、艺术品,你知道吗?”

高太太眼睛放光,“儿子,你要是和她离了婚,能分到多少?要是分的多,就离了吧。妈可会过日子了,到时你把钱交给妈,妈替你管着……”

“我根本分不到。”高在简烦恼的伸手抓头,大叫,“结婚时间这么短,又没有子女,我哪能分到她的钱?”

做为一个画家、艺术家,被自己妈妈追在身后谈论如何分老婆的钱,他真是烦的透透的。

更烦恼的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离婚,他真是分不到韩湄的钱。

出轨还想分对方财产,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高太太愤怒了,“陪了她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竟然分不到钱!儿子,这样可不行,咱们不离婚,打死不离婚!”

“谁让你把童欣的事捅到她面前的?那是我出轨的证据,要是被韩湄抓着了,离不离婚还由得我吗?由得我吗?”高在简红着眼睛怒吼。

“出轨?证据?”高太太傻了眼。

她反应很快,没多大会儿就迅做了决定,“我把童欣送走,送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儿子你放心,妈不能坑你,坑谁也不能坑你!”

当天晚上,高太太就悄悄把童欣送走了,当然还有刚生下不久的孩子。

高在简不想和韩湄离婚,她就不能让韩湄抓住高在简的把柄。如果童欣走了,谁也找不到,韩湄就没有证据证明高在简出轨;如果韩湄没有证据高在简出轨却要求离婚,高太太打算到韩氏集团总部去闹,到和韩氏有关联的各家大公司去闹,让大家都知道韩湄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玩腻了男人就要离婚,再找小白脸!

高太太浑身充满了战斗的ji情。

高在简的哥嫂愁容满面,背地里埋怨,“都怪妈,偏要从老家弄过来这个小欣,弄出这么大的事。”他俩跟着高太太在别墅里住的舒服,真担心高在简如果真的离婚了,什么也分不到,高家所有的人都要打回原形。

高宣比她父母更害怕,去跟叔叔撒娇撒痴,“叔叔您不准离婚,知道吗?打死也不能离婚!我这几天一直忍着没上韩家,我还想见小北哥呢。”

高在简对这侄女还是很溺爱的,可是现在也没心思哄她了,把她推出了门,“大人的事你别管。”

高宣回身央求,“叔叔,你听我说呀。”

“别吵了,让我静静!”高在简没好气,“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叔叔你----”高宣从小没这个待遇,气的跺脚。

撅着嘴回到自己房间,想要洗澡睡觉,高宣现停水了。

“停水了!”高宣冲出房间,惊呼。

“什么,停水了?”她的爸爸妈妈也冲出来了,一脸惊慌。

一向娇惯的高宣勤快起来,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去看,一个水龙头挨着一个水龙头的去拧,哪个水龙头也不出水。

高宣声音很大,高太太也被被吵出来了。

“­奶­­奶­,停水了!”高宣气急败坏。

高太太不在意,“停水就停水呗,明天打个电话,韩湄会弄好的。”

自从有了韩湄这个儿媳­妇­,她已经习惯了一有事就找韩湄,反正韩湄有钱,她有什么要求都办得到。

“还做美梦呢。” ...

(高宣的爸妈小声嘟囔。

律师都来了,要谈离婚的事,这时候停水了,你都不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在简去洗漱,也现没水了。

怎么回事?他愣了愣。

电话响了,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是律师的声音,“今天晚上开始停水,明天断电,高先生,这是韩湄女士名下的别墅,请你尽快和家人搬出去。”

他向韩湄报告过和高家谈判的经过,韩湄命令停掉这栋别墅里的水和电。

住在她的房子里还要和她蛮不讲理,有了外遇、孩子都生出来还敢和她蛮不讲理,这都是惯的。韩湄决定不再纵容。

高宣还在外头大吵大嚷,高在简在屋里一个人呆呆站了许久,忽然来了气。是妈妈,是哥嫂,是小宣,他们一个一个抢着要占韩湄的便宜,全没替我想想。高家本来就和韩家不能比,你们越是占韩家的便宜我越是在韩湄面前抬不起头,所以我和韩湄一天天的疏远了,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我和韩湄是相爱过的,我本来可以和她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将来我们有了孩子,能继承韩湄的所有财产……

“别再吵了。”高在简拉开门出来,厌恶的看着他的家人,“今天只是停水,明天还会断电的。你们赶紧想想要搬到哪去吧。”

他“砰”的一声,重又带上了门。

任凭他的妈妈、哥嫂、侄女在外头怎么拍门、喊叫,他都没有理睬。

“停水,居然给咱们停水!”高宣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太没风度了!只要开始谈离婚,还没真离呢,就赶咱们走!”

这里只是停了水,还没断电,没断网,高宣回到她的房间,打开电脑,带着怒气了个贴子,“我的极品婶婶今天停了我­奶­­奶­家的水!”在她的贴子里,单纯善良、富有艺术家气质的叔叔被美貌和表面的高贵所迷,娶了一位出身富豪家庭的白富美。白富美婶婶看不起含辛茹把叔叔抚养成人的­奶­­奶­,因为拨了名下一栋物业给­奶­­奶­住,就一直对­奶­­奶­颐指气使,让人气愤难忍。今天她更过份,因为和­奶­­奶­有一个小小的口角,竟然把水给停了!不光停了水,她还叫嚣要断电!这是什么样的儿媳­妇­啊☆后,高宣描述了白苍苍、年过六旬的­奶­­奶­彷徨无助、伤心流泪的场景,“……我心都碎了,我恨死了我的极品婶婶!”

这样的贴子关注度很高,才出来不到十分钟就盖起了高楼。

下面的回复大部分是谴责“极品婶婶”的,“不善待老人,天理难容!”“这么对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家,有没有良心啊。”“别说什么她出房子让老人住,嫁了人就要孝顺婆婆,没什么可说的!”

还有人大声呼吁,“前情,前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小的口角’,请说明!要不难以判断!”

在这条下面马上有人骂,“什么前情?不管什么情况,不尊敬老人就是不对!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素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请看作者有话说

55|投怀送抱 春温一笑

( 往韩湄车上扔臭­鸡­蛋的人并不少,有男有女,生气激动,看上去得有十几个人。

司机担心的回过头,“韩总,咱们该彼此么办?”

韩湄坐在后座上想了想,“报警。还有,通知公司保卫部,让他们马上派人直来。”

韩湄现在韩氏集团总部楼前,如果电话打通,保安是可以很快赶过来的。

司机赶忙拿起手机,拨了保卫部的电话。

外面的人见司机打电话,不扔臭­鸡­蛋了,凶巴巴的拍车顶、拍车门,“怎么?还不服气呢?人渣就是这个待遇!虐待老人的恶媳­妇­还有脸报警?呸,我如果是你,都没脸活着,早自杀了!”

外面这些人有男有女,脸激动的变了形,唾沫星子横飞,把车拍的震天响。

打着“正义”的旗号,他们就敢肆无忌惮的打扰他人、侮骂他人。尽管他们根本不认识韩湄,就凭着网上那些只言片语,就认为自己可以做审判官,可以把韩湄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这是谁赋予他们的权利啊。

韩城大步流星的出来了,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看到韩湄的车就在前边,外面有人围着她乱拍、乱吼,韩城抿紧嘴角,挥了挥手。

除了有两个人负责在旁边全程摄像,剩下的保镖跟豹子一样敏捷的冲了上去。

围攻韩湄的就是些普通人,没受到打斗训练,没挣扎几下就被扭住了,动弹不了。有几个刚才还指着韩湄横加指责的女人看形势不对,慌慌张张的往旁边躲,到底也没躲开。

警车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全被控制了。

“怎么回事?”警察下来,拿起记录本,例行公事的问话。

司机从车里出来,“我才停下车子,这些人就冲我们扔臭­鸡­蛋,还捶车、砸车!我只好打电话给公司,叫来保安,把这些人控制住了!”

“我们是申张正义!车里坐的那个女人是个人渣!”“她虐待老人你们怎么不管啊?白苍苍的老人被停水断电,欲哭无泪,你们知道吗?”“老人养大儿子容易吗?儿子大了娶了媳­妇­,媳­妇­不孝顺!还有没有天理了!”

现场一片混乱。

“回派出所仔细说。”警察要把人全带回派出所。

韩城、韩湄都有重要工作等着,没在这里久留,让司机和保卫部一个经理跟着警察去了。有行车记录仪,有刚才的摄像,几乎不用说什么,情况就很清楚了。

那十几个围攻韩湄的人听说要到派出所,有个女人先慌了,“去派出所可不行,我家里还有孩子,我得回家看孩子!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除了看孩子,还得回家做饭呢!”

警察笑,“要看孩子,要做饭,看样子真是挺忙的。百忙之中还抽时间来扔臭­鸡­蛋、砸车,也是不容易。”

“我这生的不是个儿子嘛。”那女人不好意思,“我儿子长大了也要娶媳­妇­的,要是媳­妇­像这个女人一样不孝顺婆婆,那我……”

警察哭笑不得。

敢情你生的是个儿子,就见不得儿媳­妇­“不孝顺”婆婆啊?你儿子娶媳­妇­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这也太深谋远虑了。

她要看孩子、要做饭当然不是她不去派出所的理由,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人太多,警车不够坐,韩氏派了辆货车出来,把这些人全拉到派出所。进去之后一个接一个问事实经过、记录,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那个急着回家看孩子做饭的女人急的哭,“早知道这么耽误事,我就不去了!”一个穿衬衣、看着像个小白领的男人无奈看看表,“唉,我上班也迟到了。不,这已经不能算是迟到,估计要算旷工半天吧。”

--

韩城和韩湄一起进了总部大楼。

“姑姑,这件事情您别管了,交给我。”韩城简短的说。

韩湄有些担心,“小北,不要意气用事,知道吗?姑姑只想离婚,不想生事。”

“我明白。”韩城微笑。

---

中午,谢亭从家里拿了饭盒亲自送过来,韩城一份,韩湄一份。

韩秉文不用。他自从珍珠那件事之后就不大好意思过来,去了浦东的分公司。

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谢亭自告奋勇,“网上的舆论交给我了。还有,找童欣这件事,也交给我。”

韩湄不禁笑了,“那岂不是最主要的事,全交给你了?”

现在的紧要环节一个是网上的舆论,另一个就是找到童欣。如果找不到童欣,高家呣子矢口否认,很难证明高在简出轨,是婚姻中的过错方。

“姑姑,您和小北忙公司的事好了,家里交给我。”谢亭大包大揽。

“以前没看出来呀。”韩湄惊讶。

韩城夹了块小排给她,“乖,这件事办好了,有奖励。”谢亭眼睛亮了,殷勤的跟他确定,“奖励我什么呀,房子?”韩城摇头。谢亭又问“车子?票子?”韩城还是摇头。“那是什么呀?”谢亭不懂了。

韩城只笑,不说话。

谢亭忽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脸打了他一下。

气氛暧昧得韩湄都呆不下去了,匆匆吃了几口,“我还有事,先走了,先走了。”

姑姑走后,韩城把门关严实,热情的张开双臂,“谢小南快过来,奖励很多,先预支一个吻。”谢亭很严肃的拒绝,“不要,韩小北,我是来给你送饭盒的,不是来投怀送抱的。”

…………

谢亭在高家的老房子里找到了童欣。

房子很老旧了,童欣一个人弄着个孩子,焦头烂额。

她对谢亭还算客气,“坐,请坐。”可是谢亭看了看凌乱的沙,努力了几回,也没有勇气坐下去。

“不爱坐这儿的沙是不是?真是富贵人家的少­奶­­奶­。我知道你来是­干­嘛的,实话跟你说,我就是爱慕虚荣,就是想不劳而获,怎么了?”童欣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说不定比谢亭还小上一两岁,颧骨高高的,人有点狂,“我只要生个孩子就是高家的功臣,高家会养我一辈子!”

谢亭摸了摸鼻子。

只要生个孩子就万事大吉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女孩儿要什么没什么、未婚生子最终还能获得幸福的,那是言情小说里才有的事,而且是女主专属待遇。

“高在简没钱,高家也没家底,你这一步恐怕是走错了。”谢亭提醒。

童欣一脸不在乎,“我知道高家没钱。可是,韩湄不是有钱吗?”

谢亭愕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韩湄确实有钱,可是韩湄的钱,和高在简的私生子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谢亭开始怀疑眼前这年轻的未婚妈妈神经是不是正常。

“韩家那么阔气,韩湄指头缝里流出来的就够我过一辈子了。”童欣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她不爱生孩子,怕辛苦,怕影响身材,那我就替她 ...

(生一个。她把我儿子接过去养着,给我一笔遣散费就行,多少随意,我不挑。”

谢亭简直不敢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一个做母亲的,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孩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要送给别人!她……她真的是孩子的母亲吗?太可怕了。

“你的想法,我回去和姑姑谈,听听姑姑的意思。”谢亭不再和童欣说别的,打量了下四周,“但是这里条件实在太差了,你带着孩子住不方便。我给你换一个­干­净地方,请月嫂帮你。”

童欣很高兴,“真的吗?哎哟哟,你可真不愧是阔太太,出手真大方!”高兴了没多大会儿她又犹豫了,“可是,妈妈让我在这儿呆着,最好少出门,哪里也不能去……”孩子哭了,她厌烦的看了眼,不愿意过去哄,嘴里嘟囔,“讨债鬼,整天就知道哭哭哭。”

“这样的孩子,谁会想要?”谢亭皱眉,“孩子要经验丰富的月嫂养着才行,白白胖胖,乖巧,讨人喜欢。还有,孩子妈要听话、合作,否则,谁愿意和她们打交道。”

谢亭露出嫌弃的神­色­,抬脚往门前走。童欣慌了,“哎,等等,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她抱着孩子匆匆出来,外面有辆保姆车等着,谢亭让她上去,“司机会载你过去,月嫂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

下午的时候,那些冲韩湄汽车扔臭­鸡­蛋、砸车的人被批评教育、处以相应罚款之后,该回家的回家,该上班的上班。

这些人再回到网上,现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不知是谁在网上放了段视频,视频里一个老太太挥舞着胳膊,虎虎生风,让儿媳­妇­把私生子接回来养,“不管谁生的,你养大了孩子长大就亲你!”这老太太脸上打了马赛克,看不清楚,可是手上金光闪闪,气势十足,无论如何也跟含辛茹苦、受气包似的老人对不上。

“楼主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特么的你叔叔私生子都有了,你­奶­­奶­还有脸跟人家闹,停水断电算是轻的!像你叔叔这种出轨男,像你­奶­­奶­这种恶婆婆,就应该天打雷劈!”“出轨贱男还有脸到网上喊冤?真是做人无下限!”“我最恨男人出轨了,更甚至痛恨小三!”“把小三人­肉­出来,骂死她!知道人家有老公还给男人生孩子,能不能药店碧莲!”

耽误了大半天功夫,被批评教育,被罚款,家人埋怨,上司劈头盖脸痛骂,最后现是被人耍了!

这还得了。

他们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楼主,满口生植器,污秽的简直没法看。

高宣在网上被围攻了。

不过,一片骂声当中,也有人与众不同、苦口婆心,“婚姻出了问题,女人要检讨自己!不要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看不起老公,就不给老公面子,是男人都受不了的!楼主,我支持你,你叔叔一定是实在忍受不了你极品婶婶的,才会出轨减压的!”“把一个好好的男人逼到出轨的地步,这富家千金得有多嚣张啊!”还有一个名叫“清凉委约”的女网友很细心的写下一长段话,“做为女人,可以不美丽,可以不富有,可以不温柔,但是,一定要能把握住男人的胃。把握住男人的胃,也就占有了他的心。女人一定要洗手做羹汤,进得了厨房。当然了,也要出得了厅堂,在外人面前你得给男人留面子……”

还有给楼主婶婶出主意,劝她收养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将来孩子长大了会孝顺你的,老公也会感谢你。至于婆婆,她年纪大了,别跟老人计较,你要想想,没有她老人家,你哪来的老公?”----她这言论比较奇葩,点开头像看看,竟然是女人。

真是不可思议。

高宣屋里停电了,只能用手机上网,看到一个接一个痛骂她的人,气的肝儿疼。

高太太气病了,被两个儿子送进医院。

“湄湄,妈病了,你总得来看看她。”高在简给韩湄打电话,忍着气央求。

韩湄冷静的告诉他,“童欣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和孩子都很好。高在简,你出轨已经是既成事实,我们的婚姻实在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我会让律师再过去跟你谈细节,请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湄湄你听我说……”高在简想解释,韩湄已经挂了电话。

高在简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有童欣和孩子在,高在简背叛婚姻的事实无可狡辩,最终同意离婚。

韩湄的婚前财产和他无关。他和韩湄结婚期间韩湄的收入很高,包括薪水和从韩氏集团取得的分红、股息,按照婚姻法,他有权分一半。

韩湄把她这几年为高在简、高家的花费列出清单,把童欣和月嫂的对话录音放出来,高在简低下头,嗓音沙哑的说:“我们离婚,我什么也不要。”

律师拟好离婚协议,高在简签了字。

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时候,民政局一位中老年大妈打起官腔,“这女人啊,不能太好强了,太好强了人就不可爱,婚姻也不幸福■为女人好好经营家庭就行了,出去和男人争什么地盘?离婚容易,再婚可就难喽。”

韩湄看着那大妈嘴巴一张一合,觉得简直不能直视。

高在简和韩湄办好离婚手续出来,两人都是沉默。

高在简低声问:“我在花园中养了盆茶花,我能不能……”

“可以。”韩湄没等他说完,就痛快的答应了。

韩湄上了她的车,司机娴熟的把车开走了。

高在简站在民政局楼前,觉得很凄凉。

一阵凉风吹过来,高在简苦笑,“已经是秋天了,天要冷了。”

他驱车到韩家拿茶花。

韩湄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他过去的时候,有人领着他过去,“是这盆吗?”见他点头,帮他搬了出来。

谢亭刚好回来,和高在简走了个对面。

不好再说什么,谢亭客气的点点头,两人擦身而过。

“你是个有礼貌的好姑娘。”高在简已经要走了,又回过头,“谢亭,在韩家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对于韩家来说,我们都是普通人家出身,根本没有家庭背景。”

谢亭匆匆回头笑了笑,脚步不停,“您慢走。”

“我和你是一样的人!”高在简声音大了,“我和韩湄结婚的时候,是老董事长临终前的事!韩湄之所以会和我结婚,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她需要在当时结婚!”

谢亭停下了脚步。

高在简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你也和我一样,对不对?韩城娶你,并不是因为爱你,只是因为他需要结婚了。他之所以娶了你,而不是什么富家千金,那是因为……”

谢亭转过身,脸­色­白,“是因为什么?”

高在简有些凄凉的笑了,“还能因为什么?实力相差太远,摆脱起来非常容易。谢亭,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韩城如果有一天不需要你了,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

高在简深深望了谢亭一眼,转身大踏步走了。

...

谢亭站在秋风中,一个人了会儿呆。

56|没脸见人 春温一笑

( 她在外面站了很久,金助理注意到了。

韩湄回家之后,金助理委婉告诉她,“高在简今天来搬茶花,遇到了小南。不知高在简跟小南说了什么,小南了好一会儿呆,进来之后还神情恍惚。”

韩湄温和的说:“知道了,谢谢你。”

韩湄约谢亭到小花园散步,“小南,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结束掉这一段婚姻。我和高在简刚刚认识的时候,爷爷还健在,我是无忧无虑的韩家大小姐,我和高在简一起写生、游玩,相处的很轻松,但是,我并没有想到结婚……”

韩湄停下来了,神情有些烦恼。

谢亭歉疚,“姑姑,既然这是段不愉快的往事,咱们就不提了,好吗?”

韩湄语气平静,“后来,爷爷生病了,卧床不起。高在简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决定嫁给他。小南,韩家没人在结婚的时候就计划离婚的,每一个结婚的人都是愿意和对方共度一生,才会在婚书上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和高在简结婚之后,搬到了我名下的一栋别墅居住,就是后来高在简的妈妈和哥嫂侄女住的那栋。我们才住进去没多久,高在简的妈妈就带着随身衣物来了,要来照顾她的宝贝儿子。然后他的哥嫂侄女也来了,家里一下子变的很热闹。接下来的事我真是很难启齿,高在简的妈妈责怪我不会做家务,不会伺候她的宝贝儿子,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和义务;我的卧室会被人闯入,衣物会被人乱翻,饰会无缘无故消失,我给高在简的副卡会时不时刷爆……让我和这样的人长期相处简直是要我的命,所以他们来了之后不到一周,我就搬回了韩家。”

“高在简和我吵了一架,那是我们第一次生激烈争吵。高在简责备我不给他面子,不给他家人面子,他还说,如果搬到韩家,他会感觉自己是上门女婿。我就奇怪的问他,‘你住在我的别墅里,难道就不是上门女婿了吗?’小南,我承认自己当时心里有气,冲动了,我问过话之后,高在简脸­色­白的像张纸。”

“他后来还是跟着我一起回了韩家。当着­奶­­奶­的面我们很恩爱,是模范夫妻,可是实际上我们相互之间越来越冷淡,他怪我不尊重他的家人,我反驳他,一个人如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让别人怎么尊重你?”

“爷爷去世之后集团同我暂时接管,一天到晚忙的不可开交。我工作这么忙,根本没有时间为高家的事伤脑筋,高在简的妈妈要求什么,只要不是太过份,我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答应她。高在简没有为此感激我,他冷笑,说我态度很差,简直是在打叫花子。”

韩湄苦笑,“这些难堪猥琐的事一件件攒起来,毁了我和高在简的感情。小南,离婚真是一件伤筋动骨的大事,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婚的。如果不是高在简有了私生子,可能我还是下不了决心。”

“姑姑。”谢亭握住韩湄的手,同情的拍了拍。

“小北是不一样的。”韩湄打起­精­神,微笑着说:“小北对你一见钟情,早就盼着把你娶回家了,知道吗?他和你结婚的第二天,就把他所有的私人财产都写给你一半。小南,他是要和你共享自己的一切。”

“如果我一直和小北在一起,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谢亭一脸认真,“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分开了,除了我应得的那部分,其余的我都会还给他,不会带走……”

韩湄惊讶,“不,小南,姑姑不是这个意思。”

“真的,如果我和他分开了,不是我的我都不要。”谢亭更认真了。

“什么分开,谢小南你要和谁分开?”韩城站在背后,嘴角抿得紧紧的,脸­色­不善。

“小北你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公司没事吧?”韩湄堆起一脸笑,想打岔,“小北,那个并购方案,我还有细节要跟你谈谈……”

“姑姑,回家不谈公事。”韩城打断她,“我有话跟谢小南说,对不起,失陪。”

“谢小南,跟我回去。”韩城一把拉起谢亭。

“我不,我跟姑姑话还没说完……”谢亭努力想摆脱他。

“回去。”韩城把她拉得更紧了。

“小北,小南,你们……你们不要有什么误会啊……”韩湄站在鹅卵石小路上看着一路拉拉扯扯的小两口,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很内疚,很担心。

韩城一路拉着谢亭往楼上走,谢亭挣扎,金助理、女佣等人纷纷伸出头观望。

­奶­­奶­都被惊动了,也推开房门出来了。

她出来的时候,韩城拉着谢亭上到二楼,卧室门关上了。

“怎么了这是?”­奶­­奶­纳闷。

韩湄从外头进来,不好意思的笑,“妈,这都怪我……”

---

韩城拉谢亭进到卧室,两只胳膊箍紧了她,带着怒气追问:“和谁分开?谢小南你打算和谁分开?”谢亭伸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小声的说:“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呀。我虽然贪财,但是我很公平的,如果咱们分开了,不是合同约定的我都不要……唔……唔……不要……”韩城吻上她的­唇­,舌头霸道肆意的在她口中侵扰,攻城略地,谢亭透不过气,剩下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许久,他才慢慢放开她,柔声问:“小南,以后还敢不敢提要分开了?”

他温柔起来,一张俊脸比平时更好看更迷人,谢亭着迷的伸手摸上去,“那个,分开归分开,该给我的赔偿金不能少,合同上规定好了的,你要有契约­精­神……”

韩城气的在她ρi股上打了两下,板着脸命令,“谢小南,上床,脱衣服!”

“­干­嘛?”谢亭委屈,大眼睛里有了水光,“韩小北你这是家庭暴力,应该受到谴责……”

“­精­神虐待,应不应该受到谴责?”韩城胸膛起伏,“谢小南,我不过打了你两下,你却是伤透了我的心……”他伸手捂心脏位置,“我的心都碎了,你看到了吗?”

谢亭被他逗笑了。

韩城也笑,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谢亭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呼,“你­干­什么?”两只手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她这一声又高,又惊慌,­奶­­奶­和姑姑都听见了,坐不住了,犹犹豫豫的往楼上走。

“妈,小北和小南没打架吧?”姑姑不安的问。

“不会吧?”­奶­­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她心里也没底。

小北和小南平时是很要好,可是两个孩子都年轻啊,这年轻人要是闹起来……打架不是常有的事吗。

韩城低沉的笑,“谢小南,你给我生个宝宝吧。生了宝宝,你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也不会再想那份见鬼的合同了。”

谢亭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娇滴滴的,“韩小北你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才想要父凭子贵的,对不对?”

韩城生气,“我对自己没信心,我要父凭子贵?谢小南,我这就让你看看,我对自己有没有信心!”他把谢亭抛到床上,自 ...

(己也腾身扑过去,“谢小南,我要让你看清楚……”

谢亭猛的被他抛到床上,又是一声尖叫。

­奶­­奶­和姑姑脸­色­都变了,“小北这孩子也真是的,小两口打架就是闹着玩,要是动真格的,小南哪受得了?”

屋里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让她俩胆颤心惊。

“不要,不要。”谢亭的呜咽央求声。

“谢小南,你还敢不敢了?快说,以后敢不敢了?”韩城好像怒气冲冲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奶­­奶­着急,拍了拍门,“小北,小南,你俩怎么了?”姑姑更着急,“唉,这都是因为我。”她拧了拧门,门竟然……开了……

姑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奶­­奶­也手足无措。

床上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听见开门声他俩也一齐转过头,全愣住了。

韩城搂住谢亭,“没脸见人了吧?赶紧的,埋到我怀里。”谢亭十分听话,头果然深深埋在他怀里,再也不肯抬起来。

­奶­­奶­和姑姑足足静寂了得有两分钟。

“误会,误会,我们以为你俩……打架呢。”­奶­­奶­讪讪的,“那什么,小北,小南,你俩继续,继续,­奶­­奶­就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你们继续,继续。”姑姑客气的说着话,伸手带上了门。

…………

“妈,丢死人了。”姑姑挽着­奶­­奶­的胳膊下楼,“我为什么要推门呢?以后没脸见小北和小南了。”

­奶­­奶­乐了乐,“小北和小南说不定也觉得没脸见咱们了,呵呵。”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韩秉文也回来了,韩城和谢亭没动静。

“妈,小北和小南呢?”韩秉文没见着儿子、儿媳­妇­,奇怪。

“不知道。”­奶­­奶­和姑姑很有默契的一齐摇头。

韩城一个人下来了,“­奶­­奶­,我能把申请把晚饭拿上去吃吗?”

他还算镇静,不过,话说出口之的一,他脸也红了。

“拿吧,拿吧。”­奶­­奶­笑ⅿⅿ,“小南喜欢吃什么来着?让­奶­­奶­看看,多看几样小南爱吃的菜。”

­奶­­奶­挑了几样菜放好,韩城端起托盘,泰然自若的上了楼。

“这是……怎么回事……?”韩秉文迷糊了。

­奶­­奶­和姑姑笑弯了腰。

57|坦诚

( 上海一个高级会所。

“该把韩小北也叫出来了吧。”钟佩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一开始是他结婚,后来是韩伯伯那件事,再然后姑姑又……现在他可该消停了,能出来了,总不能一结婚就不要咱们这帮朋友了,下了班光知道回家吧?”

杨殿斌坐在她对面,眼光闪了闪,拿起手机,“子佩,我给小北打电话。”

刘晨光仰脸半躺在沙上,哈哈笑了笑,“殿斌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个时候给韩北城打电话,他估计杀了你的心都有。”郁青山和金宝苗、厉枫、陈莉、曲丹等人也在,都起哄,“千万别,韩北城要是翻了脸,够你喝一壶的。”

钟佩晃晃手中的酒杯,欣赏杯中那悦目的桃红­色­酒液。

杨殿斌看了看表,纳闷,“至于的吗?才晚上十点,还早。”

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铃响了十几声,韩城才接起电话,声音中透着不悦,“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刘晨光凑过去听了一耳朵,无声狂笑。

把郁青山乐的,“说了不让你打,非要打。碰钉子了吧?活该。”

钟佩嘴角也翘起来了。

杨殿斌笑,“你们一个个的,就会幸灾乐祸。”他殷勤问韩城,“哎,小北,大家都在呢,你也出来喝一杯?”

刘晨光又凑过来了,郁青山和金宝苗也趴到杨殿斌身上,要听韩城说什么。

“我可是结了婚的人,和你们这拨单身汉不一样。”韩城声音淡淡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家里陪老婆,知道吗?”

“模范丈夫啊。”一片惊呼声。

“祝你们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幸福。”韩城洋洋得意的声音。

“呸,就会秀恩爱!”杨殿斌忿忿。

“杨殿斌,以后如果没有要紧事,晚上不要给我打电话。”韩城不紧不慢的说。

刘晨光、郁青山等人狂笑不止。

韩城挂了电话。

杨殿斌把手机扔下,捂胸,“不行不行,单身的人没法继续生活下去了,太受刺激了!明天我要找韩北城决斗!”陈莉风情万种的笑,“行了,你也正经八百交个女朋友不就行了?我有位世伯,从前做纺织行业的,现在收手不­干­了,移居温哥华。他有五个儿子,最小的是女儿,今年才二十岁,美丽又清纯……”

“别,我消受不起。”杨殿斌摆手,“我还是喜欢同龄人,小妹妹就算了。”

郁青山很感兴趣,“真的很清纯?”

陈莉在杨殿斌那儿碰了个钉子,不大高兴,笑着点了点头,“嗯,真的清纯。”和身边的厉枫品评起红酒,不再提那个芳龄二十岁的女孩儿。

“唬人的吧?”郁青山笑了笑。

杨殿斌喝了不少酒,到要离开的时候,走路已经不稳,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送他回去。”钟佩扶住了他。

刘晨光响亮的打了个口哨,郁青山两眼放光,“拜托,拜托!”帮着把杨殿斌扶到了钟佩车上。

“殿斌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望着钟佩的车子远去,刘晨光疑惑。

“我看没那么容易。”郁青山咧嘴笑,“钟佩心是很硬的,哪那么容易被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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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佩开辆敞蓬跑车,车跑起来以后,杨殿斌被冷风一吹,有点清醒了,捂住了嘴,“停车,停车。”含混不清的叫了两声。

“你敢吐我车里试试。”钟佩有洁癖,见他有要吐的意思,吓的不轻,赶忙就近在一条僻静小路上停下来,“下车,快下车。”

杨殿斌跌跌撞撞下了车,在路边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坐下,“我下了车怎么又没事了?”

“哼。”钟佩白了他一眼,也下了车,和他一起在长椅上坐下。

夜已深,周边很安静。

“我从没见小北哥喝醉过。”钟佩没头没脑的说。

杨殿斌喃喃,“他没有喝醉过,不是因为他克制,是因为他爱的人没有拒绝他。”

钟佩很给面子的转头看他,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蔑,“他明明很克制。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不管在任何场合,他从不失态。”

“他不失态,是因为他没有失恋。”杨殿斌今晚非常固执。

“他恋爱过吗?”钟佩哧笑,“从未恋爱,怎会失恋?”

杨殿斌酒意上涌,头靠在长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微笑,“子佩,他是恋爱过的。你以为他现在的妻子是怎么娶回家的?他……”他一阵迷糊,闭着眼睛快睡着了。

“怎么娶回家的?”钟佩纤长手指抚上杨殿斌的面颊,轻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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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挂了电话,扑回到床上,“小南,我们继续。”

谢亭坐在床上玩电脑,伸手推开他,“别闹,妈妈的头像在闪,让我看看妈妈要说什么。”韩城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又懒了吧?是不是没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肯定是找你算帐来了。”

“才不是,妈妈和我可要好了。”谢亭眼睛盯着屏幕,百忙之中还冲他扮了个鬼脸。

“调皮。”韩城捏捏妻子的脸蛋。

觉得滑滑的很舒服,又捏了捏。

“又是家庭暴力。”谢亭小声嘀咕。

谢妈妈打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亲爱的小南,明天是外婆生日,你没忘记吧?”谢亭本来是靠在韩城怀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天呢,我忘了!”

韩城幸灾乐祸,“外婆的生日也能忘,谢小南,你等着被妈妈训斥吧。”谢亭苦起脸,“这真的不怪我呀。外婆的生日刚好是过了暑假,爸爸妈妈已经开学了,往年都不是正日子过,是暑假的时候提前过的。今年我不是在上海吗,爸爸妈妈就把重任交给我了……”

“你还从来没有担当过这样的重任吧?”韩城低声笑。

“没有。”谢亭毫不害羞的说。

她是谢家的公主,酱油倒了都不会扶的,正经事一般都轮不着她来管。

谢亭两只手放在键盘上,犹豫着到底要打什么字,“实话实说吧?妈妈最多埋怨我两句。”

韩城把她的手拿开,自己熟练的打了一行字,“妈妈,我没忘,明天在皇朝酒店定了包间,寿宴以后外公外婆还可以酒店泡泡温泉,打打牌。”

谢妈妈很快回了一个亲吻,“我们小南长大了,真能­干­!”

韩城低下头,指指自己的脸颊,谢亭会意,响亮的亲了亲。

“现在定,还定得到不?”谢亭小声问。

韩城回吻她,“韩氏常年在皇朝定有包房,随时可以去。”

谢亭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好了好了,可以跟妈妈交待了。”

“妈妈,我不负众望啊。”她得意的打下一行字。

“说你脚小你就想扶着墙走了。”这是谢妈妈的回复 ...

(。

“妈妈您……去了美国之后怎么变的刻薄了?怎么变这样了?妈妈您还爱我吗?”谢亭喋喋不休。

韩城眼眸中全是温柔,脸上全是笑。

“换人,我要和爸爸说话。”谢亭宣布。

“闺女,你好吗?爸爸很想你啊,爸爸才学了几样西餐做法,回去做给你吃……”谢爸爸兴滴滴的才说到这儿,就被谢妈妈打断了,“国内是不是快十一点了?小南,女人过了十一点还不睡觉,就是不要脸了;过了凌晨一点还不睡觉,就是不要命了。早点睡觉,知道吗?晚安。”

下线了。

“哎,妈妈,我和爸爸才说两句话……”谢亭急的又坐起来了。

“妈妈又听不见。”韩城笑,要替她把电脑收起来,“妈妈说的对,现在是睡觉时间,不准玩电脑了。”

“等等,蒋欣荣的头像闪了。”谢亭挡住韩城的手。

“不许聊天了。”韩城板起脸,“身边坐着个大活人不理,一定要和电脑里的人聊天,这是什么坏习惯?”

“就一句,就一句。”谢亭陪笑脸。

“欣欣,有事吗?”谢亭快打着字,问蒋欣荣。

蒋欣荣闲闲的,“没事,看你头像亮着,随便聊聊。”

韩城掐了谢亭一把,谢亭吸气,“韩小北你这家庭暴力真是……等着,我跟你算帐!”

“欣欣,我老公不许我聊天,要我早睡。我下线了啊,晚安。”谢亭急急忙忙打上这么一句,关了qq。

蒋欣荣恨的拍打电脑,“大晚上的冲单身狗秀恩爱!谢亭你真是太不厚道了,太不人道了!”

蒋欣荣在同学群里暴光了谢亭的不人道行为,几个还没睡的同学和她一起严正谴责,“怎么能这样呢?爱犬人士应该围攻她!”“知不知道现在爱犬人士的力量有多大啊,竟然敢虐狗?”

…………

谢亭关掉电脑,正襟硒跟韩城讲道理,“韩小北,虽然咱们结婚了,可是我有我的自由,我和同学聊天属于正常人际交往,你这样横加­干­涉……”

韩城不和她争辩,低头吻她,灼热、缠绵、专注、深沉,“小南,我爱你。”他喃喃私语,热烈的亲吻雨点般落在她脸颊、眉毛、耳颈……

“我也爱你。”谢亭回应着他,陶醉了,抗议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个美好的夜晚。

58|离开 春温一笑

( 第二天早上,还是韩城一个人下来的。

他在餐桌旁坐下,“­奶­­奶­,能不能……”

“能,能。”­奶­­奶­没等他说完,就眉花眼笑的答应了,“当然能。”

­奶­­奶­拿过谢亭爱吃的香肠­鸡­蛋、牛­奶­、水果,让金助理端到楼上。

韩秉文见谢亭又没下来吃饭,不由的有些担心,“小南不会是病了吧?”

“没有。”­奶­­奶­和姑姑不约而同的反驳。

韩秉文疑惑,“妈,湄湄,你们把我弄糊涂了。两个孩子有什么事,你们说不知道。但是,又很肯定小南没事。”

韩湄笑,“你不用明白这个,家里的事有妈呢。哥,快吃饭吧。”

“嗯,你不用明白这个。”­奶­­奶­很同意。

韩秉文埋头吃早餐,眼神还是很迷茫。

韩城交待,“­奶­­奶­,小南外婆今天过生日,我和小南中午去皇朝……”

“小南外婆过生日啊,怎么不早说。”姑姑放下杯子,埋怨,“老人家过寿,我们不好没表示的。”她想了想,“妈,我上次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燕窝还有吗?”­奶­­奶­笑,“你带回来那么多,当然还有。说不定还有天然血燕。”

天然血燕只有个别山洞才会出产,每个月的产量大概只有数十公斤。能买到真正天然血燕的机会其实是挺渺茫的。韩湄前阵子到马来西亚公­干­,在原产地挑选的这些燕窝,价格昂贵,是真品。

“妈,您拿出来给小南,那是我送给小南外婆的生日礼物。”姑姑听说还有,很放心,继续享用可口早餐。

“那我送什么合适呢?”韩秉文琢磨,“小北,要不爸爸把信用卡给你吧?你刷爸爸的卡。爸爸在公公司,离皇朝太远,要不爸爸中午就过去了……”

韩城摇头,“您还是别去了。外婆这次不是整寿,没大办,就是自己家人聚一聚,外人一个没请。”

外人一个没请……

韩秉文尴尬,­奶­­奶­和姑姑偷笑。

吃过早餐,该上班的全上班去了,­奶­­奶­到花园修剪花枝,楼下没人,很安静。

谢亭从楼梯口探出头往下张望,见没人,轻手轻脚的往下走。

“早,小南。”金助理微笑走过来,“司机在外头等着了,随时可以出。这两盒血燕和百年老参,是­奶­­奶­和姑姑送给外婆的寿礼。”

谢亭不好意思,“­奶­­奶­在花园吗?我去道谢。”

金助理嫣然,“­奶­­奶­说了,不用。晚上早点回来陪她,就好了。”

金助理大盒小盒的替谢亭拎着,送她上了停在门前的车。

“再见。”谢亭坐在后座,愉快的冲金助理挥手。

“再见。”金助理脸上一直挂着职业的、得体的微笑。

谢亭让司机先去了皇朝,她上去到包间里看了看,很满意,“这里好,外公外婆会喜欢的。”之后才出去接今天的寿星。

车子到了看着很老旧的小区,谢亭上楼把外公外婆接下来,外婆笑的合不蚂,“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小南你还来接。”谢亭殷勤扶着外婆,“妈妈昨晚还打电话回来了呢,外婆,我得做的很到位才行,要不妈妈会骂我的。”“她敢?”外婆不乐意了,“敢骂我们小南,我得骂她!”

外公小步往下走,笑微微,“敏宜哪舍得骂小南啊。”

“妈妈讽刺我来着。”谢亭告状,“我自己夸了自己一句,妈妈说我,‘说你脚小你就想扶着墙走了’。”

外婆心疼,“小南你等着,外婆去骂她,给你出气。”

“不要。”谢亭爱娇的靠在了外婆肩上,“外婆,您知道我委屈就行了。”

“看看我们小南,多懂事。”外婆更心疼她了。

到了皇朝,外公外婆见包间很大,设施又豪华,抱怨谢亭,“自己家人随便吃个饭就行,到这么阔气的地方­干­嘛?”谢亭甜甜笑,“外公,外婆,这都是小北安排的。他当然想在外公外婆面前好好表现,留个好印象嘛。”

司机把礼物拿上来,谢亭拿给外婆看,“这是人参,这是燕窝,­奶­­奶­和姑姑送您的。”外婆过意不去,“又不是整生日,又不请客,人家还特地送礼,多不好意思。”外公拿过来仔细瞅了瞅,和外婆商量,“这人参看着很粗壮,能不能给我剪一段,让我泡酒喝?”外婆故意逗他,“人参不能给你,燕窝你吃吧,很滋补的。”外公认真的摇头,“我不要。女人才吃燕窝呢。”谢亭和外婆都笑的不行。

十一点的时候司机先去接舅舅一家,又去接姨妈一家,人都到齐的时候韩城也来了,十个人坐了一个大圆桌,济济一堂,有种很圆满幸福的感觉。

双层大蛋糕端上来的时候,气氛更欢乐。

谢亭才喝了小半杯红酒,韩城就不许她继续喝酒了,让服务生拿上酸­奶­,“小南,你喝这个。”

看到韩城和谢亭很要好的样子,大家都很高兴。

舅舅的儿子丁俊之今年二十八,研究生毕业之后在一家大型企业做行政管理,人长的很帅。他和韩城碰杯,开玩笑的问:“你没欺负我妹妹吧?我们小南可是斯文的很。”韩城故意露出一截胳膊,“你看看。”他胳膊上挺热闹的,有咬痕,有青紫,像是掐的。

“小南的杰作?”丁俊之吃惊,小声问他。

韩城把袖子放下,只笑,不说话。

谢亭脸烧,又狠狠掐了他一把。韩城吸了口凉气,“谢小南你……家庭暴力啊……”

丁俊之扭过头装作看不见,一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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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结束,送走外公外婆,韩城不许谢亭回家,也不许她出去逛街,“我工作太辛苦了,谢小南你是不是应该犒劳我?你在办公室等着我好了,看看杂志,玩玩电脑,每个小时进来犒劳我一次。等我下班了,带你一起回家。”

谢亭一时没明白过来,“犒劳你什么?”

韩城镇定伸手,指指他的­唇­。

谢亭害羞,打他,“我说过了,我不是来投怀送抱的……”

“是来送爱心的。谢小南快来,让人间充满爱。”韩城笑的无赖。

谢亭捶打他一顿,不过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公司。

他办公,她在外面翻书、上网,秘书拿过一期最新的时尚杂志,谢亭眼睛一亮,津津有味的翻看起来。

钟佩一身职业装,容光焕的走过来,看到正翻看杂志的谢亭,她嘴角泛上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都已经嫁给韩城了,还看这种杂志,杂志编辑一个月的薪水连两万块都没有,他们能教会韩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如何消费?谢亭,你简直给小北哥丢人。

“嫂子。”钟佩笑盈盈叫了一声。

谢亭抬头看到她,放下杂志,站起身和她寒暄,“子佩你今天很漂亮。不只漂亮,还能­干­练。”

“是吗?”钟佩笑,扬扬手中的文件,“我来和小北哥谈地产开的事。”

“你真能 ...

(­干­。”谢亭羡慕。

“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能­干­,郑家他交给谁?”钟佩笑得愉悦。

谢亭和钟佩聊了两句,钟佩推门进韩城的办公室,谢亭会下来,继续翻看她的杂志。

钟佩回头看看那个悠闲自得坐在沙上的窈窕身影,杨殿斌那带着朦胧醉意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剧本,他让人写了追求姑娘的剧本,认认真真照着演的……他都没谈过恋爱,哪会哄姑娘?都是剧本的功劳……”

“剧本?照着演?”钟佩不服气的咬­唇­。小北哥居然让人写了剧本,认认真真照着演来追这个谢亭,她有什么好的,她有那么重要吗?她配吗?小北哥,你是非她不可吗?

钟佩目光中有丝­阴­郁。

韩城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谢亭看了会杂志,站起身往四处看了看,抬脚往外走,秘书忙过来问:“您是要出去吗?”谢亭笑,“不是,我去洗手。”韩城办公室是有全套设备的,平时进去用他的即可,可是现在他有客人。

秘书殷勤的伸出手,“您出门向右转,前行一百米就是了。”

谢亭微笑,“谢谢你。”顺着秘书指的路,去了洗手间。

谢亭听到有两个女人在说悄悄话,隐约提到“韩城”,不由的有些奇怪。这层是高管办公的地方,总共也没有多少个人,能在这层工作的哪怕秘书也是­精­英分子,职业素养很高,在洗手间谈论韩城的事,不应该啊。

她支起耳朵听,那两个人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也能勉强听清楚。

“哎,韩城是怎么闪婚的你知道吗?听说他请人写了剧本,照着剧本演,把他老婆骗到手的。”“不会吧?这也太玄了。”“是真的,不骗你。他那帮朋友谁不知道啊?一拨公子哥,拿这个当笑话讲呢,要不我能知道?听说他老婆是小家碧玉,没见过世面,韩城随便演一演她就感动了,上当了,以为韩城对她多情深意重呢。呵呵,韩城就是到年龄了需要结婚而已。想结就结,什么时候腻了想离也很容易。她没背景,多好摆脱啊,你说是不是?”

谢亭呆住了。

“随便演一演她就感动了”?

韩城,你对我的一切,真的只是随便演一演?

“她知道肯定不敢相信吧?”“她肯定不敢相信,事实摆在她面前她也不敢相信。她是什么人?攀上韩城她是祖坟冒青烟了。她呀,就算在韩城电脑里亲眼看到资料、看到剧本,也会相信韩城对她是一片真心的!”

两个女人说完悄悄话,出去了。

谢亭推门出来,脚步有些飘忽的过去洗手。茫然抬头,镜子里是一张雪白的脸孔,没有一丝血­色­。

“电脑,电脑。”谢亭失神的喃喃。

她没有回韩城的办公室,直接回了韩家。

韩城有一台私人电脑,办公时他是不用的,只在家里偶尔使用。

谢亭奔上楼,打开了韩城的电脑。

页面提示要她输密码。谢亭皱眉,输了韩城的生日,不对;输了她自己的生日,也不对;“他会用什么密码呢?”谢亭冥思苦想。

“妈妈,对他最重要的人是妈妈!”谢亭眼睛一亮。

她是记得韩城妈妈生日的,手指颤抖着,输进去了一排数字。

电脑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打开了。

谢亭急急忙忙的搜索,在一个秘密的文件夹下,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个文档。

请看作者有话说

59|如愿以偿 春温一笑

( 韩城和钟佩谈一个地产合作项目,钟佩提出的细节问题很多,双方一直谈到了下班时间。

钟佩收拾资料,韩城抬手看看表,“我太太还在外面等我,该着急了∮佩你先走,我不送你了。”钟佩嫣然,“这么恩爱啊?小北哥,你和嫂子真是羡煞人也。”

韩城微笑,“羡煞什么,找个喜欢的人结婚,你也能过幸福生活。”

钟佩和韩城握手,出了办室室。

外面传来钟佩有些惊讶的声音,“嫂子呢?她刚才还在这里的。”秘书低声解释着什么,声音小,听不清楚。韩城抬头看了看,心中起了不妙的感觉。小南,不会是我工作的太投入,你生气了吧?

韩城大步走出来,秘书迎上来怯怯的解释,“她说家里有急事,走了,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韩城又抬手看表,皱眉,“知道了。让司机准备车,我现在回家。”

钟佩一脸歉疚,“都怪我,跟小北哥谈的时间太久,嫂子等急了,不高兴了吧?小北哥,我和你一起回家,跟嫂子说声对不起。”韩城交待过秘书,往电梯走,“她不是那样的人,子佩你多想了。”钟佩执着的跟在韩城身后,“我很久没见­奶­­奶­了,想去跟­奶­­奶­问个好。还有,小北哥,我想起一个细节,还要再跟你商量商量。”跟着韩城进了电梯。

“随便你。”韩城简短的说。

钟佩活泼的笑,“­奶­­奶­对中国的食文化有深入研究,晚饭一定很有特­色­。今晚我有口福了!”

韩城默默站着,好像在想心事。

钟佩很知趣,没有再打扰他。

电梯下到地下三层,出了电梯左转就是韩城的车位,司机已经在等着了,钟佩跟着韩城上了车。

路上钟佩问了件和合作有关的事,韩城心不在焉,“子佩,改天到我办公室谈。”钟佩自以为情商是很高的,被韩城一再冷落,心里也不舒服了。不就是你老婆忽然自己回家了吗,什么了不起的事,犯得上这样吗?

韩城的车和­奶­­奶­的车一前一后到了门口。

金助理先下车替­奶­­奶­开了车门,­奶­­奶­下来,笑ⅿⅿ,“今天你们全不在家,我和老朋友喝茶打牌去了。小北,小南呢?你俩没有一起回来?”钟佩过来问好,­奶­­奶­笑,“子佩现在很­干­练,也很妩媚。”钟佩笑弯了眉毛,“­奶­­奶­你的鉴赏力是最好的,您说我好,那我肯定是真的好!”

韩城摸摸鼻子,“­奶­­奶­,小南下午在公司等我来着,本来说好了一起回家的。但是我下了班,出了办公室,小南人不见了。”

“敢把小南丢了,我可饶不了你。”­奶­­奶­生气,拿手袋打了韩城两下。

钟佩心里酸溜溜的。

不过,钟佩很快就开心了:女佣有些惊慌的迎上来,说谢亭半下午回来过,上楼没多久就下来了,一个人离开了韩家。女佣追上去问她要去哪里,她根本不答理。­奶­­奶­变了脸­色­,“小北你老实说,你和小南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和小南吵架了?”韩城眸­色­深沉,“我们没吵架。­奶­­奶­,我到楼上看看。”一路小跑上了楼。

金助理扶­奶­­奶­到沙上坐下,陪笑安慰,“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合,都是常有的事,您说对不对?”­奶­­奶­叹气,“吵架打架都是常事,可是……”大概顾忌到有钟佩这外人在场,­奶­­奶­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钟佩很有自我批评­精­神,自责的说:“这都怪我。我到小北哥办公室的时候嫂子还好好的,等我和小北哥谈完公事出来,嫂子就不见了。­奶­­奶­,都怪我,要不是我和小北哥谈公事谈的太久,嫂子也不会……”

­奶­­奶­淡淡笑了笑,“不会。我们小南不是这样小气的人∮佩你多心了。”

钟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她向楼上张望,“­奶­­奶­,咱们要不要也上?嫂子忽然离家出走,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大事。”

­奶­­奶­神­色­更冷淡了,“小北和小南的卧室,我不经他们小两口允许,是不会自己进去的。卧室是一对夫妻独处的地方,不经邀请,请勿入内。”

钟佩脸上*辣的,非常难堪。

韩城从楼上下来,笑着告诉­奶­­奶­,“­奶­­奶­,您说小南该不该打?她有个老同学明天结婚,她才想起来,匆匆忙忙回北京参加婚礼去了。­奶­­奶­,我觉得小南这个记­性­差,这个行事鲁莽真是够瞧的了,­奶­­奶­您快打电话骂她一顿。”

“那可舍不得。”­奶­­奶­摇头,“我们小南又孝顺又懂事又讨人喜欢,­奶­­奶­哪舍得骂她?她这是一心扑在你身上,才会把老同学的婚礼都忘了。小北,全怪你。”

钟佩听的都呆了。

韩城这么明打明的撒谎就算了,老婆离家出走他嫌丢人,不想跟­奶­­奶­说实话,可以理解;­奶­­奶­这算什么啊,孙媳­妇­一声不吭的走了,她说全怪孙子?­奶­­奶­,您是不是太慈爱了。

“这么好的­奶­­奶­,就让谢亭遇上了。”她心中隐隐有丝嫉妒。

“是,全怪我。”韩城笑,“我对小南关心不够,她有老同学要结婚,我竟然忘光了,没提醒她。­奶­­奶­,我检讨。”

------钟佩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奶­­奶­没留钟佩吃晚饭,只是让司机送她-----她跟韩城的车回来的,自己没开车。

杨殿斌路过这里,把钟佩接走了。

“你说她多小家子气。”钟佩觉得不可思议,“她已经做了两个月的韩夫人,行事做派还是这样!她不看日程表的吗?她不知道后天晚上有一个引人瞩目的慈善晚宴吗?那个慈善晚宴全城的上流社会都会参与,她是韩城的新婚妻子,居然会在这节骨眼儿上离家出走了!殿斌,一个女人得有多幼稚,才会动不动拿离家出走要胁男人啊,哪个阶层的女人才会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啊。”

杨殿斌专心开车,没接她话茬。

“她以为小北哥离不开女人、离不开她吗?”钟佩嗤之以鼻。

杨殿斌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那晚我喝醉酒,跟你说什么了?”

钟佩愣了愣。

杨殿斌转过头看她,用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

钟佩心里紧了紧,微笑,“没什么啊。殿斌,你喝醉了,乱七八糟说了好多话,都没什么意义的。”

“哦,这样。”杨殿斌回过头,专心摆弄方向盘。

钟佩得意的笑了,“韩氏才损出一笔巨款,那个慈善晚宴韩家是不可能缺席的。能代表韩家的只有小北哥,小北哥肯定会携带女伴,盛装出席。谢亭只管小家子气的离家出走,却不想想,方谁会陪伴小北哥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

杨殿斌依旧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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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亭一个人回到北京,住到了谢爸爸谢妈妈在金融街附近买的那套房子里。

这里是新小区,各项设施都很齐全,周围市、医院、娱乐场所、购物场所很多,交通便利,生活方便。

...

(谢亭上班之后曾经吵着要搬出来住,谢爸爸虽然不乐意,可是他一向纵容女儿,真的把这房子装修了,还配备了必要的家具。谢亭回北京之后,到爸爸妈妈家里拿了床上用品、洗漱用具、随身衣物,真的在这里住下来了。

谢亭生平第一回过上了没人管束的生活。没有爸爸妈妈在耳边唠唠叼叼,也没有­奶­­奶­和姑姑嘘寒问暖,睡觉睡到自然醒,晚上通宵看电视,吃爆米花、炸­鸡­、喝可乐,吃的喝的,全是以前不被允许接触的垃圾食品。

她坐在床上看电视,手里捧着爆米花,和蒋欣荣打着电话,“欣欣,我这日子过的可滋润了,多自由呀。生平所未有过的自由。”蒋欣荣乐,“也是。可怜的你,小时候被爸妈管,结了婚被韩家人管,从没这么放纵。对了,你去奥斯汀那年也应该是比较自由的,可是没两天黎远驰就追去了,从头管到脚。”

“嗯,他真是从头管到脚。”谢亭点头。

“哎,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下了班我约杜苹她们过去,咱们打牌、喝酒,不醉不归。”蒋欣荣兴致勃勃。

“行啊。”谢亭乐了。

放下电话,谢亭倒在床上,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电视。

结果没等到第二天蒋欣荣和杜苹、许盼盼、林覃就来了,“怎么了这是?不是荣升豪门阔太了,这么快打回原形了?”谢亭豪迈挥挥手,“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做一位独立自强的新女­性­!”

“嘘----”得到一片嘘声。

许盼盼从楼下搬来一箱啤酒,杜苹和蒋欣荣从市拎回两大袋食品,五个人围坐在床上,打牌,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正值周末,不管是无业游民许盼盼,还是剩下的三位在职人士,都有大把时间。

虽然也没人看,但是电视机一直开着。

“快看快看,熟人!”正打着牌,蒋欣荣眼尖,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的一男一女。

谢亭跟着蒋欣荣的手指看过去,呆住了。

韩城挽着位盛装的美女,正对着镜头微笑。他挽着的那位美女脸形比较宽,下巴有些方,大眼睛,白皮肤,有种很特别的、英姿飒爽的大气美,和时下流行的锥子脸完全不同。

“这是谁啊?”“怎么能这样呢?”林覃和杜苹窃窃私语。

“谢亭才回北京他就这样,真过份!”许盼盼忿忿。

“理他呢。”谢亭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收回来,热情招呼大家,“来来来,继续打牌。赢的人请客,不许赖,要请顿好的!”

“簋街吧,一家家吃过去!”提到请顿好的,许盼盼眼睛亮了,馋涎欲滴。

“就这么说定了。”大家都同意。

耳边一片暄嚣,谢亭什么不想,吆三喝四,无比投入的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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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参加晚宴回来,­奶­­奶­还没睡,在客厅等着他。

韩城坐到­奶­­奶­身边,“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小北,你把手头的事先放放,去接小南回来。”­奶­­奶­命令。

韩城解下领带,扔到一边,“­奶­­奶­,平时我可以让着她,这回不行。遇事就离家出走,这是什么坏习惯?不能惯着她。”

60|嘴硬 春温一笑

( 周末过后,朋友们都离开了,包括无业游民许盼盼。

许盼盼新买了身职业装,雄纠纠气昂昂的要面试找工作去,“我总不能整天无所事事的对不对?其实我想过开家花店的,可是我爸妈看不起我,觉得我做什么事也不长久、做不成功,不愿往我的店里扔钱。我花店又开不成,工作总不能再不找,对不对?总是不找工作,白天有些无聊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不工作,不接触人,哪来的艳遇?”

谢亭纳闷,“林覃就要了谭锦辉的电话,她怎么就尘埃落定了呢?你要了好几个人的电话,为什么一个没成?”

林覃自从在谢亭的婚礼上遇到谭锦辉,也算是一见钟情了吧,感情进展很快,都快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林覃是很文静的­性­子,谭锦辉则是个技术宅男,两个人在一起很和谐。

许盼盼愤愤不平,“就是,我要了好几个人的电话,为什么她成了,我一个没成?”

她举起双手仰天长叹,一脸悲愤,“老天爷,你何其不平啊!”

“行了吧你。”谢亭顺手拿了个枕头扔过去,“别装了,跟真的似的。”

许盼盼才是无忧无虑呢,年纪轻轻有那么多套房子,父母每月贴钱,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她不工作也好,不结婚也好,许父许母听之任之。

“哎,要不你和我一起面试去吧。”许盼盼不想一个人出门,想拉着谢亭一起,“你也应该找份工作对不对?别老在家里闷着,会闷坏的。”

谢亭摇头,“才不。我可是有钱人。”

谢亭很有契约­精­神。­奶­­奶­、爸爸、姑姑送的见面礼,韩城的不动产,这不是原先约定好的利益,她可以全部放弃。可是合同规定好的报酬是她的,天经地义,她非要不可。有了这部分报酬,还上什么班呀?她很有钱,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不必去看老板脸­色­。

“也是,你是有钱人。”许盼盼叹气,“你有个多么有钱的老公啊。我如果也能钓到那么大的一条鱼就好了。”

“赶紧的,先出门找工作,然后利用工作之便,钓金龟婿去。”谢亭笑。

许盼盼对着镜子照了照,拎起包,志得意满的准备出门,“承你吉言。我出去了啊,但愿能有艳遇!”

谢亭笑着和她挥手道别。

朋友们全部离开之后,谢亭倒在床上,睡觉。

这时是白天,不过无所谓了,她现在是自由的,作息可以混乱,没人管。

“我是不是应该找个离婚律师。”谢亭迷迷糊糊快睡着了,脑子里忽有了这个念头,“我得跟韩城离婚,我才不做他的玩偶。可是合同规定的是四年,如果我现在要求离婚,那笔钱就拿不到了吧?”

“宁可不要那笔巨额报酬,自食其力重新找工作,我也要跟他离婚。”谢亭悲壮的想道。

是很悲壮,那笔钱对她来说很可观了,是她正常工作十辈子的收入啊。

放弃这样的一笔钱,就算是心甘情愿的,又怎能不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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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亭有了离婚的想法之后,也想要找工作了。

如果现在要求离婚,得不到分文补偿的可能­性­很大,谢亭觉得需要给自己储备过冬的粮食,省得将来衣食无着。她想约许盼盼一起,可是许盼盼当天面试,当天录用,那家公司的效率真是奇高。没办法,谢亭只好单独行动了。

现在的招聘会都是人山人海的,谢亭怕挤,就没去凑那个热闹,只是在网上挑着自己认为合适的公司投简历。

她只在银行工作过,对别的行来不熟悉,所以一开始只挑银行的职位来投。可是这阵子银行招聘的职位不多,投了几个简历,一个面试电话也没接到。

“竞争也太激烈了吧?连个面试的机会也没有。”谢亭嘀咕。

再投简历,如果系统提示她有类似的职位要不要申请,谢亭就全点“是”了。

管它呢,不管什么公司、什么职位,先再说。

条件放宽之后,谢亭开始接二连三接到面试电话。

“好的,您说,我记下地址。”谢亭一边接电话,一边拿起笔准备记录,“……南五环?对不起,那真的不行,离我实在太远了。那我就不去面试了,谢谢。”

放下电话,谢亭很泄气。我住金融街,去南五环上班?我是疯了吧。

这天她接到位于金融街的一家期货公司的面试电话,很高兴。­精­心化了淡妆,穿上小西服、及膝裙,踩上高跟鞋,出门去面试。

她才出门,正好邻居家的屋门也开了,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您才搬过来吧?这是去上班?我是出租司机,姓刘,和您是邻居。”那中年男人和谢亭一起等电梯,很健谈,“您这是去哪?哦,那家大厦我知道,我刚好要过去接个客人,顺路可以捎上您。”

“好啊。”谢亭笑了笑。

不用出门等出租车,当然是很好的。

刘师傅载她到了要面试的大厦楼下,谢亭从车里出来,仰头看看高高的、气派的大厦,心情愉快。

我要重回职场了!

谢亭面试的很顺利,和人事经理谈的非常投机。

“回去等我们的电话。”人事经理热情的和她握手告别。

谢亭出来大厦的时候,觉得这份工作已经非她莫属、胜券在握了。

说来也巧,她才出大厦,正想招手叫出租车,又遇到了刘师傅。

刘师傅送她回家。

“我刚才面试的很顺利,估计过两天就能接到录用的电话了。”谢亭喜滋滋的说。

刘师傅满口称赞,“这才面试一家就把工作搞定了,真好。我那儿子今年也毕业了,面试了好多家,工作还没落实呢。”谢亭心情很好的安慰他,“他肯定是想挑家特别好的公司吧。”刘师傅笑了,“什么特别好的,他呀,就是不肯脚踏实地。”

到楼下和刘师傅告别,谢亭一路哼着歌上了楼。

奇怪的是,第二天那家期货公司打过来电话,人事经理吞吞吐吐的告诉她,“抱歉,我们没办法录用您……”谢亭呆了呆,“为什么呀?”她追问。

“真的没办法录用您。”人事经理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谢亭冲手机扮了个鬼脸。

她又接到一家基金管理公司的面试电话。和上回一样,也是一出门就遇到刘师傅,刘师傅载她过去,载她回来,面试的时候很顺利,但是面试过后就没音儿了,估计是没通过。

“找个工作这么难啊。”谢亭愁眉苦脸。

她打了一圈电话约晚上吃饭,想和朋友们诉诉苦,结果林覃有约会,许盼盼有饭局,赵琳新婚,杜苹家里有客人,只有蒋欣荣和金媛媛最讲义气,欣然赴约。

当然了,也因为她俩就在金融街上班,离的近。

三人约在一家环境很好的西餐厅。

谢亭 ...

(见了她俩,大吐苦水。

“找工作当然不容易了。毕业那会儿你顺顺当当进了星亚,那是因为你背后有人。”金媛媛笑着说。

蒋欣荣冲她挤挤眼睛,“背后有人。”

谢亭还懵懂着,点了点头,“嗯,黎叔叔帮了我很大的忙。”

金媛媛和蒋欣荣笑的很暧昧、很意味深长。

谢亭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回过头。在她身后,黎远驰手Сhā裤袋,含笑看着她。

“­干­嘛鬼鬼崇崇的。”谢亭皱眉。

黎远驰老实不客气的在她坐下,“什么鬼鬼崇崇的,我一向光明正大。”

“你离我远点儿。”谢亭撵他。

黎远驰不肯走,“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分手了我也是你哥。小南,别跟哥赌气。”

谢亭被他气得够呛。

金媛媛打圆场,“哎,你不是正为找工作犯愁吗?让黎远驰给帮帮忙,不是很好?”

“媛媛你---”谢亭急的伸脚踢了踢金媛媛。

金媛媛和谢亭是坐对面的,她趴过来,示意谢亭也低头,小声告诉她,“宝贝我跟你说,你得让韩城那小子有危机感才行,知道吗?偶遇黎远驰是好事啊,韩城该坐不住了。”谢亭反对,“我让他有危机感­干­嘛?我懒得理他。”

“别嘴硬。”金媛媛白了她一眼。

蒋欣荣手机亮了,她看了看号码,看了看短信内容,皱皱眉,娴熟的在屏幕上写道:“我和谢亭一起呢,正好遇到谢亭前男友,一起吃个饭。”

“谁啊?”金媛媛随口问她。

金媛媛冲谢亭努努嘴。

“韩城那小子还是担心她的吧?”金媛媛装作看她手机,凑过来小声说话。

蒋欣荣笑,“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几天我可是不消停,韩城那伴郎总是来跟我套近乎,其实就是想知道谢亭的行踪。”

“呸,韩城也是嘴硬。”金媛媛表示很鄙夷。

“小两口吵架,谁知道呢。”蒋欣荣耸耸肩。

谢亭撵了好几回黎远驰也不肯走,死皮赖脸的一起吃过饭,抢着结了账,还要送谢亭回家,“这个时候不好打车,别跟我犟了。”

“我也一起去。”金媛媛哪肯让谢亭这时候落了单,坚决要和谢亭一起走。

“我也一起。”蒋欣荣笑嘻嘻的,“我今晚不走了,舍命陪谢亭。”

“好啊。”黎远驰硬着头皮说。

61|保护 春温一笑

( 韩城出电梯,正好谢亭家的门开了,黎远驰被推推搡搡的推出来,他还不甘心的回头央求,“你们三个女孩儿一起,多不安全啊,我留下来陪你们不好吗?”

“不好!”房门大开,谢亭、金媛媛和蒋欣荣站在门前,异口同声。

“赶紧走吧,黎叔叔现在肯定到家了,你别深更半夜的不回家,惹他生气。”谢亭赶他走。

“就会撵我。”黎远驰不服气的嘟囔。

“岂只撵你。”韩城从他身后走过来,眼神­阴­沉,手指咯吱直响。

“韩城,你……你怎么来了?”黎远驰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看了看,一脸惊慌。

屋里的三个人也愣住了。

韩城握起拳头,黎远驰脸白了。他可是在韩城手底下吃亏过不止一回,印象深刻。

“小南你把门关好,在家里等着我。”韩城镇定的命令,“你,黎远驰,跟我出去。”

“­干­嘛?”黎远驰本能的往后退了退,问道。

韩城的脸­色­太吓人了。

“这里是居民区,咱们别在这儿打架,扰民。”韩城神­色­镇静,可是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出去,找个僻静地方,我要教训你!”

“他好帅。”金媛媛犯起花痴,“小南,他好几天都没来找你,我之前还挺他生气的。可是现在看到他这样,我就觉得他太帅了,什么事都值得原谅!”

“­干­嘛呢?醒醒,这是小南的老公。”蒋欣荣不满的拍拍她,“朋友妻不可欺,别对着他流口水。”

“我就看看,只看,不动手,也不动心。”金媛媛不好意思的笑。

“哎,你让看不?”金媛媛推推谢亭。

谢亭一直在呆,金媛媛推她,她才如梦方醒,头高高的昂起来,“看不看的,和我没关系。我跟他就要离婚了,漠不关心。”

“啊?离婚?”金媛媛和蒋欣荣同时惊呼。

韩城脸­色­更难看,黎远驰却来了­精­神,“走啊,不一定谁教训谁呢!韩城,我跟你说,我回家就想律师去,我也要离婚!”

“黎远驰你少搀和!”屋里三个女人同时呵斥他。

人家两口子离不离婚,和你有什么关系?看把你狂的。

韩城咬牙,“有种你跟我过来!”转身往楼梯走。

“谁怕谁呀。”黎远驰意气风,跟在韩城身后就下去了。

“不能让他们打架。”谢亭着急,“媛媛,欣欣,韩城下手特别狠,我怕他俩会出事!”

“走啊,跟过。”金媛媛和蒋欣荣也不放心,拉起谢亭,三个人一起往下走。

都等不及电梯了,走楼梯就下去了。

韩城大步流星的在前走,黎远驰紧紧跟在后头,谢亭和金媛媛、蒋欣荣已经气喘吁吁了,三个人你扶我我扶你往前跑。

“两男三女,争风吃醋?”路边的行人看了,不少人这么猜测。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啊。”有位胖呼呼的中老年大妈感慨。

“就是,穿的都挺好,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私生活这么乱。”她身边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儿很同意她的看法。

看样子这一胖一瘦是老来伴,感慨了几句,很有优越感的回家了。

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韩城转过身,一拳打在黎远驰脸颊上。黎远驰打了个趔趄,嘴角流下鲜血。“好啊,你偷袭!”黎远驰恼怒,“告诉你,我现在也练拳击了,看拳!”

谢亭和金媛媛、蒋欣荣赶到的时候,黎远驰已经挨了好几拳。

韩城嘴角也是一片青紫。

谢亭着急,“别打了!黎远驰你住手,韩城,你也停下来!”

“打架了,快报警!”小区巡逻的保安看到这边有人打架,慌了,拿起电话就报了警。

这个小区离派出所很近,警车没有五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保安引着往这边跑,“快来吧,两个年轻人打架,虽然没动刀子,但是下手太狠了!”

警察和保安到的时候,黎远驰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怎么回事?”警察例如公事的问着,拿出记录本。

韩城握拳,屹立不动,黎远驰努力抬起头,疼的呲牙咧嘴,“没事,我和他练拳击的。”

“就是,他俩认识,练拳击。”蒋欣荣和金媛媛赶忙给解释,“他俩经常一起练,真的。”

韩城伸出手,黎远驰搭着他的手站起来,两人当着警察的面抱了抱。

“我今晚就联系律师。”黎远驰和韩城拥抱,笑着说。

“你别赔了夫人又折兵。”韩城警告,“我和小南不过是偶尔口角。”

“骗谁呢。”黎远驰抱着他不放,笑,“小南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她不轻易生气,可生了气就很难挽回。”

他抱着韩城拍了拍,放开了他,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很嚣张,“韩城,你到底没有我了解她。”

“是吗?”韩城微微笑了笑,不以为然。

警察见这俩打架的人不承认是打架,还相互拥抱,教育了几句,“以后练拳击到运动场去,在小区里这么练拳击可不行!念你们是初犯,这次就不追究了,下回再犯,可得跟我们回派出所了。”

“一定没有下回,一定没有下回。”金媛媛和蒋欣荣替他俩保证。

写了情况说明,签了字,警察就开车走了。保安不服气的看了他们好几眼,“不是打架斗欧?骗谁呢?不过这小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愿意报警,真是邪­性­。”

黎远驰受伤重,他不愿意报警,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幸亏你有度量。”蒋欣荣对黎远驰这不报警的行为挺有好感的,扶他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拿出面巾纸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你表现还算不错。”金媛媛对他也有改观。

谢亭和韩城离路灯远远的,在­阴­影下吵架,“还说不扰民,你还不是把警察也招来了?岂只扰民,还浪费公共资源!”

“我岂只浪费这种公共资源,我浪费的资源多了。”韩城很恼火,“谢小南,我刚从上海飞过来的,动用了爷爷留给我的老关系,扔下韩氏集团多少紧急事务,谢小南,这都是因为你!”

谢亭不领情,嗤之以鼻,“谁让你飞过来的?我稀罕吗?你赶紧回去……”

韩城低头吻住她,她剩下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韩城用尽全身的力气吻她,谢亭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这一个亲吻并不缠绵。

“你这小子,快放开她!”黎远驰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急,指着韩城怒吼。

他要站起身,但是被金媛媛和蒋欣荣一边一个死死拉住,“人家是合法夫妻,小两口亲一个怎么了?黎远驰你安生点儿,少给我们谢亭捣乱。”黎远驰气的头昏,“小南不愿意,你们没看到吗?你们还是不是小南的朋友?”金媛媛瞪了他一眼,“少来!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 ...

(往事呢?你家那个徐尚明是怎么到星亚找谢亭麻烦的,我们科室的人全都看见了,全都知道!你现在装什么情圣呢?给我坐下,消停点儿!”

“就是,你装什么情圣?轮得着你吗?老实点儿。”蒋欣荣也没跟他客气。

黎远驰被揭开老底,垂头丧气的坐下,“我冤枉,我真的冤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小南……”

“一再劈腿,还说没想离开她,你拿她当什么?”金媛媛没好气的踩了他一脚。

“是不是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你他妈的根本不了解谢亭是什么人。”蒋欣荣也踩了他一脚。

“我们这些人是独生女,父母给我们留有家底,我们自己挣得也不少。你说说,凭什么要容忍男人的恶习?”金媛媛质问。

“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当自己是什么稀罕人物呢?”蒋欣荣鄙夷。

黎远驰被她俩批判得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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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跟我回去。”韩城霸道又温柔。

“不要。”谢亭被他吻得全身没力气,头脑却还清醒,“我才不要跟你回去。韩城,我要跟你离婚。”

韩城这是第二次听谢亭提起离婚了,怒火蹭蹭蹭往上蹿,“小南,婚姻是人生大事,不是儿戏!你真的要离婚吗,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谢亭没有犹豫,“我要离开你,过有尊严的生活。”

她直视韩城,眼眸清澈而明亮。

韩城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

“我们才结婚多久?”他忍气提醒,“小南,我们是有合同的,为期四年……”

“你不是说,不许再提起那个合同了吗?”谢亭惊讶,“每回我提起那个合同,你都会生气,还要……”

谢亭脸红,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打屁屁,是吗?”韩城心软,声音也温柔了,“小南,这回是我提的,你也……打我好了。我让你打,真的,小南,你随便怎么打都行。”

谢亭脸更红,“你都不会害羞的吗?你不许我提,现在你自己倒口口声声合同合同的。”

“我必须得提。”韩城直起腰身。

“为什么?”谢亭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韩城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现,现在只有这个合同才能保护我了。”

62|终章 春温一笑

(“韩小北你……”谢亭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韩城这不仅是在示好、示爱,还是在示弱,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韩城对她一向是很好的-----至少表面看来非常好,简直无可挑剔------必要的时候也会说“我爱你”(在床上)。示好是他出的事,示爱是他曾经做过的事,但示弱,在谢亭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

“小南,这会儿我恨不得自己是只小狗。”韩城低声下气的说:“可以冲你拼命的摇尾巴,摇尾乞怜。”

他神情很差涩,爱慕的看着谢亭,眼睛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请看作者有话说

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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