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洼子是长白山的余脉围成的一小片草原,原驻扎着国军一个骑兵营,独立师几次攻击,都被他仗着马快与迅速由通化来的增援给逃脱了,可是春荒又让他不能放弃这块牧马的天然宝地,所以,据联军情报,又有老百姓在草原上看到了ρi股上烙有国民党骑兵印记的军马,由此判定,那个骑兵营应该又回来了,驻扎进了罗家洼子。
在最前沿的观察点,两个军事主管进行了第一次直视侦察,刘君王道全倒吸一口冷气,“不对啊,怎么这么奇怪?”明明一个国民党骑兵营,现在的村子却是燃起了上百堆的篝火,难道罗家洼子隐藏了一个团的国军兵力,让刘君与王道全面面相觑。
三皮小柳子七狗掩护刘君与王营长又前出了大约二理地,准备抵近观察一下火堆边的真实情况,正行进间,小柳子与三皮忽地同时让大家伏下,指向了野地边的一丛茅草。
初看这丛茅草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由于这是春分,这丛草有些出奇的绿,出奇的茂盛,出奇的齐整,当众人静下来以后,不一会儿一丝微弱的鼾声传来,让王道全忍不住都要笑出来,很显然,这是个国军潜伏哨,只不过已经睡着了。
小柳子有自知知明地叫来了溜子与大头,丘顺死皮赖脸地也跟来了,四个人抵近了观察哨,互相使了个眼色,三皮用刀敲了敲其中一个国军的钢盔。
一个三角眼国军被敲得抬起了头,“这回还行,换哨准时!操,头一次啊!”他睡眼模糊地说。
大头三皮溜子丘顺惊异地笑声控制不住地响了起来,那个国军抬头看明了情况,“妈呀!”的一声转头就往回跑,另几个“丘八”也被惊醒了。
溜子不发一言,只是用枪顶住了那个惊醒国军的嘴;那几个刚醒的士兵也分别被三皮与丘顺大头制服了。一枪没放,五个人抓住了四个俘虏,押回了七狗连的集结地,好在王道全营长就在连上,马上开始就地审问了。
“村上驻了多少人?”王道全营长和蔼地问。
三角眼国军闭眼不答。
“你们是哪一部分?是骑兵吗,不是吧?”王道全营长强忍住怒火。
三角眼国军嘴角甚至流出了一丝笑容,嘴闭得更紧了,没有回答。
悄没声的,俘虏眼前审问的人换了,变成了狰狞暴躁的三皮,不知为什么,那个三角眼马上本能地警觉了,紧张地睁开了眼睛。
“干啥的,有多少丘八在屯子?”三皮强挤出了一丝“温情”,眼睛不住地斜瞄着王道全,盼着他赶快离开好让自己下手,可惜,营长就是不动腿,仍然在关切地看着。
三皮心里暗骂,可是没有办法,纪律吗,还得遵守,他向大头与溜子一挤眼睛,三个人一用力,就把那个三角眼国军架了空。
“最后问你一遍,哪部分的,屯子里有多少人?”刘君担心地用手抓着溜子与大头的胳臂,生怕他俩不管不顾地硬来。
“聪明”的国军马上看出了端倪,紧紧地攥住刘君的手不放,“我要跟最高长官说话,你们哪个是?”
一见国军居然服了软,三皮转身嘿了一声悻悻地唾了一口就走了,溜子大头马上一齐放了手,那个三角眼马上一ρi股坐在了石头上,吡牙呼痛,刚要喊,被大头一把捏住了脖子,又差点背过气去。
“我只和最高长官说话!你们哪个是,我分不出。”那个国军还在硬挺。
王营长一看火候已经到了,咳的一声,施施然踱了过来,“我是最高长官,说吧!”
据那个三角眼交待,他是新编暂七师特种营的,屯子里住着暂七师的一个旅部,包括骑兵营、警卫营与一个通讯连,以及其它的医院等部队。
王道全不信地睁圆了眼睛,“操,你再吹老子毙了你!”出手捏上了石头,他心里不高兴的很。
三角眼赌咒发誓地保证也没让王营长相信,可是那边刘政委匆匆赶来将他拉到一边,两个人的口供一对,竟然完全相同,这让王道全犹豫起来。
李公鸡在沉思,刘君在沉思,王道全陷入了两难。好一会儿,王营长牙一咬,狠狠地开了腔:“娘的,不能白跑了这一趟,四百多号人,一小天的强行军!”王道全营长强横的一面暴露无遗,“干!今天就是芝麻杆,老子也要榨出他油来,我是最高长官,我说了算,打一下再走!”
刘政委与李公鸡刘君吓了一跳,“这是以一敌四啊,占不到便宜不要紧,脱不了身麻烦就大了!”李公鸡的担忧冲口而出。
王道全斜了李公鸡一眼,“操,出问题老子顶着,轮不到你,我是最高长官,我说了算!”他摆出了一副家长的嘴脸。
没人吱声,王道全得意洋洋地环视了一下,忽然他发现本来跃跃欲试的七狗三皮之流突然哑巴了,一贯不苟颜色的刘政委甚至直还向他挤着眼睛,李公鸡也是满脸尴尬地望着他。
“咋的,有啥不对,今天就是师长来了,我也要打,爱咋咋的!”他大咧咧地显摆着。但是心虚让他心里很不踏实,猛一回头,王道全马上发现了一眼瞪着他的怒火燃烧的眼睛,竟然是吴瑞林师长。
王道全呆若木鸡,吴师长狠狠地瞪着他,不发一言。好一会儿,小柳子张大炮又把那个三角眼国军押了过来,这才打破了沉默。吴师长手一挥,小柳子大炮把国军推进了树丛,吴师长跟着进了去。
众人惊奇的目光中,也不见吴师长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竟然与那个国军谈了起来,开始小柳子大炮还在边上配合着,可一会儿就没了声息,几个人一说就是大半天,只是师长的脸色越来越严峻。
天交半午,满天的凡星格外地闪烁着,吴瑞林结束了与那个三角眼国军的谈话,沉重地走了回来。小柳子押着他回了后边。
“果然是,不出所料,这样的集结,这样的布防,用心毒辣啊!”吴师长像是在自言自语,“不重小胜,成势为先,这是局啊!破势,破局,关键是支撑,要有一个支撑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