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全急于挽回刚才的尴尬,凑了上去,“打吧,师长!打一下就走!说不定能捞他一笔!”
吴瑞林被他一言提醒,记起了刚才的事,把目光炯炯地盯了王道全一眼,这一下让这位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营长象平空挨了一击,竟然通地倒退了一步,再不敢吱声。看来,这位小个子师长一瘸一拐的身形中,偶尔显露的威严,会让所有的人心悸!
三皮七狗本来跃跃欲试地也要请战,一看营长挨了瘪,愣住了。一见张大炮跟在后面,三皮上前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意思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遭殃军围上来了,三个半军!”大炮透露的这惊天的消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李公鸡好象吵架的声音吓了大家一跳,“怎么可能,我们不是一直胜利吗,遭殃军都还不上手!”
“是没还手!不是还不上手!”吴瑞林师长接过了话茬,“象下棋一样,已经成了局势,我们被围了!”
霎时间,周围静得如无人般地可怕,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吴瑞林师长迎着众人的目光,深沉的话语响起“其势已成,我们身入重围,怎么办?”
王道全与刘政委首先被师长的目光盯得低下了头,李公鸡嘟囔了一句:“突围呗!”
“机关都没动员,部队分散在各地,恐怕没有三四天,集结起来都困难,看样子,这两天遭殃军就要动手了!”刘君沉稳地分析着。
刘政委接着说,“要能打开个口子,守住二三天,等大部队通过就好了!可我们就一个营,还不满编,这?”
吴瑞林师长的目光闪烁,“口子就在这,就在这个罗家洼子,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别的部队了,你们误打误撞地跑到了敌人身后,只要能打掉他的辎重与机关,这一面网就被我们捅出了一个大洞,以一个强硬的支撑点,破他的势,我们就能赢回来,关键是你们能挺住吗?”
王道全沉下半晌的头忽地昂起,“我想,能!”
吴瑞林师长根本不听他的,“你说能,你凭什么说,你的部下呢,他们怎么说?”他将目光投向了七狗等人。出奇地是,师长在七狗三皮大头等人的脸上看到的,只有一脸的迷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吴师长不解地问。
“啥叫势?俺不懂下棋,听不明白。”三皮硬着头皮着发了言。
吴师长不由得哑然失笑,刘君马上开始给七狗三皮大头等作了讲解。七狗等人听了半天,这才明白了,“不就守个阵地吗!有啥,守住就是了!”三皮不在乎地说。
“不是守住,也不是人在阵地在,人死阵地丢,这是不负责任!这回是见真章,人死了阵地也得守住,确保我们独立师能有一个突围的缺口,一个能喘气,能活命的口子!”王道全进行了补充。
七狗抓耳挠腮了半天,将目光投向了周围的兄弟。三皮想了想笑了,小柳子笑了,大头大炮也笑着,溜子本来板着脸,但想了想也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但是他必竟是表示认同的意思,于是七狗刘君也开始笑,“那还不是守住吗!有啥不一样?”刘君说。
不知不觉中,包括吴瑞林师长与王道全李公鸡,都被七狗连的笑容感染了,“能守住?”吴瑞林师长问,“三天!”
“能!”王道全这回有了底气,挺起了胸膛。李公鸡与刘政委的眼睛被七狗连的战士们的精神所激励,出奇地闪着光。
“好,三天后,我们这里见!”吴瑞林师长目光炯炯,“又是一场恶战,可是你们,苦了你们了,刚刚重建……”他沉吟了。
“算啥,我们抗联让人包围惯了,打就打,我们从不装熊!当年杨靖宇司令让人围了四个月,都挺住了,还能在乎这三天,我们有办法!”刘君说道。
“好,三天后我来,活着,这是命令!”吴师长又一次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是!”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回应道。
罗家洼子的村口,一队“国军”到了。
“站住,什么人?”村头哨兵问。
“操,半夜了都没人换岗,老子不干了,回来换哨!”一个声音野蛮地嚷了起来。
“操,反了你们了,丘八,不怕上军法处啊,自己跑回来!”值日军官不屑地问。
“先人板板,该上军法处的是那个龟孙!谁让他不上哨哉!”一个四川口音出奇地响起来。接着的几个人,不理会哨兵的罗嗦,推开路障就冲了进来,与这个哨兵班的每一位成员摆出了一副大吵一通的架式,一对一地推搡起来。突然,随着几声沉闷的肉体撞击,村口又回复了平静,一个哨兵不久就又出现在哨位上,风平浪静了!
电话声响起,国军值日军官在枪口下接起了电话,“报告,是潜伏哨回来了,吵了几句,又回去了!是!一定严惩,是!”他随即一个标准的立正,脚跟通通地碰得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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