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白眼,我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别在这儿碍姑奶奶的眼。
Vincent装模作样的瘪瘪嘴,“真是粗鲁。”说着,Vincent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夫君大人,他说:vanessa这脾气,也就你受得住,这女人对着你柔情似水,对着我们那就是钢筋混泥土调的。
夫君大人温和的笑,我忽然间就想起《念奴娇》里的那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夫君大人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顾宜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他看看夫君大人又看看我,终于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想了想老实说:八月份在阿姆斯特丹登的记,你大约很忙,就没有通知。
我们似乎耽搁得太久,汪大表哥一众人等竟然等得不耐烦出来寻人,他们在铺着波斯地毯的过道里目睹了半场闹剧,他们似乎与顾宜人包厢里那几人认识,有人问:怎么不见方少?
汪大表哥倚着苏漠闲闲而立,说:方竞那厮,博功名去了。
片刻,他反问:怎么周少爷想念他了?
那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成了那只出头鸟,冷汗直流,忙不迭的摇头道:问问而已,问问而已。
话题似乎被岔开了,夫君大人很是礼貌的揽着我向那包厢里的众人道了别,转身之前,我看到顾宜人的表情,他一直看着我,疲惫的,有些哀伤。
自嘲的笑笑,哀伤么?他似乎忘记了,前世的因,后世的果。
本来该是很开心的一餐,因为顾宜人的出现而陷入沉默,我那些事汪子悦是清楚的,他既然知道我也不指望能瞒住另外几位,他们平日里总爱欺负我,我真受了委屈他们还是着急的。
和顾宜人的相遇也算不上是什么委屈,顾宜人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如鲠在喉的鱼刺,我卡了三年,依然没能咽下去。
我以为我已经修炼成了无血无泪的无敌女金刚,可是金刚也是会痛的,每个人心底都有一片旁人无法涉足的柔软。
汪子悦问我:恬恬你还好么?
我说:没死。
他又问:这么久了,还没有忘记?
我想了想,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汪子悦欣慰的点点头,抱着我安慰道:爱太玄幻,生活才是真实,妹夫才是陪着你过一辈子的人。
他果然不相信我已经释怀了,在他怀里好笑的蹭蹭,我说:我要告诉夫君大人,你诅咒我不爱他。
⊙﹏⊙b汗
与顾宜人见面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长辈们耳朵里,汪老爷子那火爆脾气,立刻就嚷嚷着要宰了顾宜人为我报仇,我四两拨千斤拦住了他,我道:舅舅您想多了,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当时是我自己傻,怨不得别人,那时候再喜欢到现在也只是陌生人罢了,无爱亦无恨,谈不上什么报仇。
我这么说汪大妈就搂着我欣慰的笑,我扑在她怀里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流,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汪大妈说:女儿懂事了,知道相夫教子,也不拈花惹草了。
我眼睛红红的,瞪得圆滚滚的看着她,抗议说:大妈你污蔑我!
汪大妈当即赏了我一个爆栗子,“什么大妈,你丫的不孝女。”
汪大表哥边啃苹果边看戏,“见了小姑姑方才知晓恬恬那脾气是从哪里来的。”
关键时刻,母女俩一致对外,四把眼刀冲着汪子悦就杀了过去,“怎么?你有意见?”
季老爹在一旁看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季斫之是大年三十回来的,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开着车而来,那车已经换了一辆,却依然还是兰博基尼。一如三年前那般风.骚。
车子停在汪家大宅门口,他一身纯黑色手工西服斜倚在车门之上,我一开门就看见他,我又想起三年前他带着我回国时的情形,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外头是厚厚的积雪,我踩着雪奔他而去。
他展开双臂抱我进怀里,搓搓我粉嫩嫩红扑扑的脸蛋,洁白纤长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像是记忆中那无数个圣诞节,我抱着胳膊等在阿姆斯特丹的街头,顾宜人没有来,带我回家的只有哥哥,他的手指总是冰冰凉凉的,摸在我脸上却暖得人落泪。
我哭得越发厉害,抽噎着唤他:哥……哥……
他微笑着拭尽我脸颊上的泪,双手捏上我的脸蛋,“傻妹妹。”
哥哥三年不曾回家,汪大妈也很激动,倒是季老爹一副别扭小受的模样,哼唧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待激动地情绪平息了些,我讲夫君大人推到哥哥身前,夫君大人很上道,点点头喊道:大哥。
季斫之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勉强点了点头,说:就是你小子拐了我妹妹?
我在一旁咯咯地笑,夫君大人喃喃道:明明是她拐我才对。
小辰早已经放了假,正在屋子里玩游戏,介绍完夫君大人,我终于想起那沉迷于网络游戏的儿子。我冲进他卧室揪了他下来,丢他进季斫之怀里,说:你外甥。
彼时小辰已被汪家一众女人锻炼得无比圆滑,他乖乖坐在季斫之怀里,软软糯糯的叫人。
“舅舅”
许是这话杀伤力太强,我那亲哥霎时间就抛弃了我,带着他小外甥上楼玩游戏去也。
后来夫君大人也被汪大妈赶上了楼,我陪着几个大妈级的女人一边侃天一边包饺子,季老爹与汪老爷子在外间的大阳台上开了一桌象棋。
自出生到现在,这是头一次大年三十所有人能聚齐,宅子里喜气洋洋的,看得人温暖,不知不觉的就希望每年都能这样。
晚饭的时候,夫君大人是和哥哥一起下楼来的,我敏感的察觉到这两个与我最亲近的男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契约,我没有问,我知道他们不会害我。
那天夜里,夫君大人陪我守岁,我问他回不回A城,他想了想,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怀里,听着外头鞭炮的噼啪声,想起母上大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她虽然势力,她虽然不好,可终究是英宇琛的母亲,从医生通知我怀孕的那一刻起,我似乎明白了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的心情。
我说:我陪你回家。
他沉默了片刻,揽着我的胳膊紧了紧,终于摇头说:明年再回去,你怀着孩子,我担心。
这是我出生以来最波折最幸福的一年,这一年终于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爬来电教室更一章,本文马上完结,没几章了
还木有想好完结之后先填哪坑,新坑《近水楼台》也已经存稿5W,还木有发表,本文完结之后择日再开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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