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还须心药医,也许过一阵子便会恢复,也许,便是一生如此……”良久,敷悦幽幽的开口,却再次让众人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往日和谐温暖的茗王府,便开始被厚厚的愁云惨雾所掩盖,所有的一切,便只因为那个温婉灵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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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转醒失语
“宗……我好看吗?”女子对镜梳妆,用那桃木簪轻绾起一头乌黑的长发,突然回眸浅笑,绯红的脸颊渲染上一丝羞怯,却轻易的便醉了他的眼。
“锦儿!你回来了?锦儿……”欧阳亦宗站起身,欣喜的看着面前盈盈而立的女子,缓缓迈步向前,伸出颤抖的手,终于把那袭温暖收入了怀中。
“锦儿,我好想你……”男子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勾起薄唇绚烂而笑,满足的合上眼眸,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女子纤细的颈窝,贪恋的汲取着女子独有的馨香,他漂泊在外,久久不得安置的心,终于找回了归属。
“宗!你答应我的事情,怎么不去做呢?我会生气的哦,我的宗,不是这样言而无信的男子。”女子委屈的撅起小嘴,恹恹的扭开男子的怀抱,兀自把玩着肩上的一缕秀发,看来她很不开心。
“锦儿,别推开我……乖……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欧阳亦宗凄婉苦笑,伸展开双臂,迎向女子纤弱是身子。刚刚还欣喜万分的瞳眸,便渐渐被无尽的痛色所浸染,缓缓湿润,猩红的一片。
“宗,你答应我要做个好皇帝,你一定要幸福,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我会放心不下你的你知道吗?你感到我的心痛了吗?宗……不要这样,你要坚强。”女子捂住心口,悲戚的看着面前同样万分悲痛的男子,缓缓后退,渐行渐远。
“不!不要走……锦儿……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我会做个好皇帝!宝贝,不要离开我……”男子拼命向前跨去,伸手抓住女子的手腕。温柔出声,小心翼翼的保证着。
“不!我端木流锦,今日……便与你欧阳亦宗恩断义绝,我发誓,此生你我生死不再相见。此生,你忘了我吧……”女子笑颜如花,却依旧泪如雨下,凄婉的说着,一大口鲜血便再次流出了嘴角。而后便是满室的血红,渐渐蒸腾的血色光亮,耀痛了男子灰败的双眸,接着便渐渐黯淡,渐渐消失,连带着女子那抹纤弱的身影,都在缓缓隐匿消逝。
“锦儿……锦儿……别走,乖,不要丢下我……不……不要……”男子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女子温热的手腕,渐渐变得透明,而后随着那抹光亮,渐渐消逝殆尽……
欧阳亦宗霍然从床上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便已是大汗淋漓。恍恍惚惚的坐了半晌,那混沌的思绪才渐渐清明。断情崖上的一切,便再次缓缓晃过脑海,心,一阵阵尖锐无比的疼痛,如在万把锋利的刀刃上凌迟一般,紧缩,揪扯,几乎窒息。他真的不敢相信,没有了锦儿,他自己竟然还可以苟活在这个世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答应了锦儿,他一定要做到!否则,锦儿会生气,会丢下他。那么她就真的不会再回来找他了。所以,他要振作!
喉间轻颤,男子唤了一声,却惊异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双眸募得圆睁,便倔强的再次启唇。喑哑的喉咙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响。
无奈的摇了摇头,欧阳亦宗突然扯起唇角,苦涩而笑。这是锦儿在惩罚他吗?言而无信,所以便罚他失语了吗?那么,他便接受她的惩罚便是。
拭去额上的汗水,男子缓缓下床,穿戴整齐之后,便打开了房门,大步跨了出去。……
“王爷,请王爷吩咐。”罗列凝眉立于书房,担忧的看着桌前端坐的男子,恭顺而又内疚的说道。前日,得了失心疯一样的王爷突然奇迹般的醒转,却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他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自己私自扣留了王爷给锦儿的信件,如果不是自己自作主张把锦儿与娟儿关进了一个牢房。那么,也许锦儿就不会死,王爷也就不会如此……
罗列心中越发自责,不安,深深的愧疚让他愈加皱紧了眉头,几次想开口请罪,可却害怕再次提起王爷的伤心事。
欧阳亦宗伸手递给罗列一张纸条,罗列连忙垂首接过,仔细看时,便见纸上所书:离殷,端木红绫,是时候安排妥当了。
“是!王爷,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罗列拱了拱手,恭谨的垂首说道,便转身出了书房。
欧阳亦宗端坐于椅上,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的桃木簪,可那大拇指上有了裂痕的翠玉斑指,却再次刺痛了他幽深无底的眸,男子勾唇哑笑,却渐渐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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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狗咬狗
“你可以动手了。”罗列把手中的令牌递给了离殷,深情肃穆的说道。
“属下遵命!只是……殿下答应我的事情……”离殷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令牌,目光微转,探究的眼神,悄悄打量着罗列的表情。
“你放心,主子说了,待他登基之后,胡图图的位置就是你的了。”罗列沉吟片刻,突然转身对离殷笑道。
“呵呵……请殿下放下,此事奴才一定会办的妥妥帖帖,稳稳当当,回去替我谢过殿下。”离殷满意的一笑,向罗列拱了拱手,自信满满的退了下去。……
昏暗的宗人府大牢,一堆脏乱的稻草堆上,蜷缩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同样脏乱污秽的发,如一把乱草遮住了她大半个脸孔。两只蟑螂惬意的在那发丝上爬来爬去,那人却好像一个木偶般,只是一动不动的趴在草堆之中。
牢门突然被打开,离殷噙着一抹隐晦的笑容,缓缓走了进来。行到那人身旁时便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撩起了那把遮住面容的乱发。
“皇后娘娘!奴才来伺候您了!”离殷冷冷一笑,狡诈的双眼中,那嘲讽狠厉的毒光,显露无遗。
“离殷!你这个狗奴才,叛徒!”端木红绫缓缓睁开双眼,当她睨到离殷那张阴险的嘴脸时,便霍的坐了起来,渐渐赤红的双目死死的瞪着离殷,恨不得一口咬破他的喉管。
“若不是你背叛了本宫,本宫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端木红绫突然冲了过去,伸出双手便掐向了离殷的脖子。
“给我滚开……贱人!”离殷一甩手便把端木红绫重重的推倒在地,厌弃的看着地上狼狈的端木红绫,脸上满是暴戾鄙夷之色。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只手遮天的皇后娘娘吗?今日,你猪狗不如,连咱家这个该死的奴才都比不上。怎么,你还想在奴才面前又打又骂吗?哼!奴才这就最后伺候您一次。”说着,离殷便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缓缓走向跌趴在地的端木红绫。
“你要干什么?阉人!你竟敢对本宫下手……”端木红绫惊骇的看着渐渐逼近的离殷,慌忙转身,向后爬去。
“娘娘不会忘了吧!这便是遗恨千年,奉新太子之命,特来孝敬娘娘您的。”离殷森冷的笑着,便把端木红绫堵在了墙角。
“你!你敢……不要……救命,救命啊……”端木红绫惊恐的摇着头,伸出双手,胡乱的挥打着,叫喊着。
“殿下他很仁慈,就连您的大红凤袍都让奴才带给您了呢。”离殷从包袱里掏出那件大红凤袍,几下便套到了端木红绫的身上,而后一手死死的卡着她的喉咙,一手便把那瓷瓶里的药汁灌入了她的口中。
那药汁与大红的凤袍相映成辉,射出一道微弱的亮光,便即刻滑入了端木红绫的喉咙。遗恨千年要红色的东西才得以催化,这下,那端木红绫便要亲自尝试一下它噬骨剜心的滋味了。
“咳咳……咳咳……”端木红绫拼命的抠着喉管,一股酸臭的口水便从嘴角流了下来。
“没用的,皇后娘娘,你应该很清楚这药的特性,哈哈哈……娘娘好好享受吧!这一把剪刀便是奴才孝敬您的,若实在忍受不住了,您就像当年雨妃娘娘那样,亲自划开自己的手腕,去死吧……”离殷把剪刀扔在了端木红绫的面前,刻意拖长音阶,好似惊恐的瞪着眼睛,阴阳怪气的在端木红绫耳边轻声说道。而后便站起身,仰天狂笑起来。逗弄这个一向高高在上,不拿他当人看的皇后娘娘,还真是很爽。
离殷笑着,笑着,便突觉腹中一阵血气翻涌,噗的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惊骇的瞪着笑意渐敛的双眼,颓然跌倒在地。动都动不了一下。
“哈哈哈……离殷,你没想到吧!哈哈哈……竟然会这样。欧阳亦宗,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端木红绫察觉到离殷的异样,便大笑着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剪刀,缓缓向离殷走去。
“怎么会这样?不……”离殷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剪刀,拼命的挣扎着,可却依旧动弹不得。这才觉晓,今日的一切全都在欧阳亦宗的掌控之内,他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那么,令牌!进入宗人府的令牌上有毒!所以他才会失了内力,丝毫动惮不得。便是他算好了发作的时间,在自己把遗恨千年灌进了端木红绫的口中之后,再让她用剪刀亲手杀了自己。
“老天有眼,即便是死,本宫也要拉着你这个狗奴才。哈哈哈……”端木红绫双目血红,几近痴颠的看着离殷,一个劲儿的痴笑着,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剪刀。
一下又一下,伴着凄厉的叫声,那血溅了她一脸,溅了一地,直到手下的尸体再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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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善恶到头终有报
萧索死寂的冷宫,屹立于寒风之中,残破的门扇在北风的呼啸下,来回摇晃着,几近坠落。几棵枯藤老树,兀自招展着干枯的枝桠,淡然的凝视着深宫之中的尔虞我诈,阴谋利用。
浑身脏乱不堪的端木红绫,蹲在冷宫的墙角瑟瑟发抖,猩红的眸子,惊恐莫名的瞪着那袭早已残破倒地的床榻。她记的很清楚,郁雨桑便是躺在那张床上,亲手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液流尽而死。
一股冷风吹来,端木红绫紧紧的抱住了自己,抬起微颤的头,再次向那床榻望去,便霍然看到一袭雪白长裙的郁雨桑,含笑立于床前,美丽的眸子晦涩不明的看着自己。突然,郁雨桑含笑的双目,竟渐渐流下一行血泪,凌乱的长发粘在苍白的脸上,举起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无尽的鲜血渐渐倾洒,慢慢的,便流了一地。
“郁雨桑!你……你……”端木红绫尖叫一声,打着牙噤抱住了自己的头,死死的向墙角退去。
“不要过来……不要……”端木红绫恐惧的惊叫着,便突觉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袭上心头,仿佛要把她每一寸皮肉都撕裂一般,剧痛难耐。连带着那每一个细微的骨头缝,都在蒸腾着噬人心魂的疼痛。
“啊!不要……我是皇后……哈哈哈……我是皇后……”端木红绫瞳孔募得尽数睁大,痛苦纠结的有些扭曲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张狂笑容,这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女人,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冷宫中癫狂的奔跑着,苦苦的挣扎着,连死都不能,却不知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解脱。……
历经更移储君的伺月朝,便再次迎来了几件轰动全朝的大事件。
听说,新任太子欧阳亦宗,重病失语,再也不能说话。遍寻天下名医却久不见成效。
听说,皇后端木红绫疯了,整日在冷宫中又哭又笑。有时,像忍受着极大痛苦的凄厉叫声,让人不寒而栗。人叹,丧心病狂的一代妖后,便终是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听说茗王侧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侧妃索菲鸢,突然众目睽睽之下被捉奸在床,欧阳亦宗削去其妃位,把她关入了地牢。其爷爷索商吟,极力周旋,终于求得欧阳亦宗放她回府。索商吟颜面尽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主动辞去了右相一职,带着索菲鸢告老还乡去了。
元硕二十四年,元硕帝病重,无力掌朝,便传位于太子欧阳亦宗。欧阳亦宗即位,改年号为元锦,大赦天下。
听说,元锦帝后宫空虚,便只有一位怀了龙胎的敷贵妃,而那高高在上的后位,更是久久空悬,无一人提及。
听说,皇上一直在苦苦等待那个温婉的神秘女子……
欧阳亦宗即位后,励精图治,政治清明,减赋税,兴教育,开科举,重生产。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都对新帝赞不绝口,都说欧阳亦宗便是上天派来解救黎民百姓的真命天子,定可保伺月朝世代永昌。
只是,世人皆不知,新帝亦是在履行对那位神秘女子的承诺。他答应她,做一个好皇帝。他做到了。
他还答应过她,一定要幸福。可是……他的幸福在哪里?……
给读者的话:
明天便是结局,跳转到三年后了哦,一切谜底,敬请期待,么么……
299擦肩而过
三年后。
繁华喧闹的菱花都,驯日朝和伺月朝交界的边关小城。此时,春风微拂,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菱花都便如人间仙境一般,处处鲜花盛开,步步绿柳成荫。一条条天然的小溪,蜿蜒而过,把菱花都一分为二,一边属驯日之地,一边便是伺月朝的领土。
自三年前,伺月朝元锦帝登基,便和死敌驯日朝光明大帝握手言和,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并建立了良好的邦交。两国边城更是开始了繁荣的贸易往来,一时之间,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整个神州大地俨然成了一块人间乐土。
菱花都街道宽阔,两旁摆满了各种小摊。口音各异的叫卖声,蓬头稚子的追逐嬉闹声,充斥着人们的耳际。街上人头攒动,分外的热闹。人们服色纷杂,显然有伺月朝人,也有很多驯日朝人。
接衫连襟中,一抹挺俊的身影,于过往的人海中缓步而行。一双深邃的星眸,若万尺潭渊般幽深无底,棱角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挑着优美弧线的下巴。此人相貌甚为俊帅,一身雪白的锦袍更是把他衬得越发的丰神俊朗,仪态翩翩。
男子眸光如水般清明淡然,若有似无的一抹浅愁,隐约流溢在眸底,却又让人很难看清。便只是垂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斑指,优雅的踱步前行。
迎面而来一把淡粉色的纸伞,遮住了主人的大半个身子。便只见一袭雪白的长裙,悠然拽地,如瀑的墨发如云般飘扬于身后,一条长长的锦带从发间,随着发丝直垂而下。女子抬步缓行,微微挪伞,被轻纱遮掩的美丽面容,便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挺翘的鼻梁,宛如清泉般皎灿婉澈的水眸微微含笑,那清澈的眸光几乎可以融化天山上的千年冰雪。
女子抬起一手,垂眸敛起宽大的衣袖,微弯的眉眼,出尘的气质,让路人皆惊叹的侧目而观,这般美好的女子,那纱巾之下的面容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啊?
相对的两人,渐行渐近,白衣男子循着人们的视线向那把伞看去。却不料一阵春风拂过,侍弄衣袖的女子错愕的睁大双眸,连忙用双手稳住了伞柄,纸伞一斜,便遮住了眼前的所有景观,连带着男子那抹探寻的目光,都被隔绝在外。
于是,白衣飘飘的两人便兀自浅笑着,继续缓缓前行。拥挤的人潮中,两人的衣摆各自舒摆飘扬,相互交织纠缠在一起,便只是随着二人的脚步,轻擦削离,彼此,便这样擦肩而过……
男子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了小溪前才停住了脚步。杨柳迎风舒摆,波光粼粼的溪流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如无数细碎的金子,把男子幽深的眸,映射的越发的皎灿,深邃。
“皇……主子!我们为什么要提前进入驯日朝啊?三国邦会不是在五天以后吗?”身后的高大男子,不解的向白衣男问道。
“罗列,跟了朕那么久,你还不明白朕的意思吗?”男子眸色微敛,却并未回头,启唇缓声说罢,扬手端详了一下手中的桃木簪,便微勾起薄唇,一抹暖若春风的笑意便径自盛放于嘴角。
“属下明白,可是……毕竟那么久了,天下之大,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是一个成心躲着您的人。”罗列无奈的看着面前迎水而立的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两年前,失语了一年多的皇上,于一个深秋之夜登上阳明山,在那个属于流锦的房间里,却惊然发现了她在一个月前所留的诗画。
纸上画的是两朵并蒂而开的桔梗花,可那花却已然凋零,便只有残留的花蕊,映着寒雾迎风而舞。旁边还有几句小诗,曰:晓雾寒天沁朝露,不是情花簇。明山深处囚鸟泣,可惜紫裳清婉为谁开又零?轻寒细雨,爱恨纠缠情两难。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陷又何妨,只怕春梦觉醒人断肠。小思量,千帆过尽,唯留妾心伤,渺若梦,恍如隔世,与君自相忘。
落款是一行极为细小的蝇头小楷,流锦感伤泣书于元锦二年九月二十二日。只是这一行小字,却把皇上救活了过来。自三年前流锦姑娘死后,皇上便只是一个皇上而已,他把自己的心深深的掩埋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把朝政当做唯一存活的动力和责任。为了国家他殚精竭虑,日夜操劳。一刻的功夫都闲不下来。罗列知道,他是用无尽的朝政让自己忙碌,来麻木自己的心而已。这样的皇上,再也没有笑过,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只是拿着那支桃木簪,细细着端详着。好几次他都看到皇上红了眼眶却在微笑着。直到那日皇上在墙角捡到流锦的诗画之时,他便突然欣喜如狂,向自己大笑道:“罗列,你看,你看到了吗?锦儿没死!她没有死!”
从那以后,失语了一年多的皇上,突然间恢复了,大家都很开心,都投入了寻找流锦姑娘的重任之中。只是……时光荏苒,一晃又是两年,无数人的寻找,却没有一点音讯。
可是皇上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坚信流锦姑娘还活在这个世上,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这不!原本在驯日朝召开的三国邦会在五日之后,可皇上却早早的来到了这里。就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再次寻找那个久久不归的女子。
“皇上,都是属下的错,如果不是我私自扣留了您给锦儿姑娘的信,也许……”
“罗列,朕说过很多次了,怪不得你,朕和锦儿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便只让朕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更改不了。”欧阳亦宗打断罗列的话,沉声叹道。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为何当初东方玄机告诫他说,要看清自己的心。东方玄机还说,他和锦儿此生注定不能携手白头,除非涅槃重生。那么,锦儿历此一劫,是否就是涅槃重生,那么,他们是否可以白头偕老?
只是,那个他一直等待的女子,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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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看望妙韵夫妇
“老爷,夫人!您们看谁来了?”丫鬟小燕走进房门,对着正逗弄着孩子的妙韵和叶魂喊道。
“哥哥,姐姐,锦儿来看你们了。”轻纱覆面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弯起的眉眼含着温暖的笑意,抬手扯下了面上的纱巾。女子那清灵婉秀的面容,便直直闪耀着几人的眼眸。
“锦儿!妹妹,你怎么来了?”妙韵霍的站了起来,几步跨了过去,一把抓住流锦的手,欣喜地笑道。
“我来看看我可爱的小外甥啊,许久不见,我想死你们了。”流锦灿然一笑,调皮的对妙韵眨了眨眼睛,便走到叶魂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孩子。
“乖东临,来,姨娘抱抱。”流锦抱住两岁多的东临,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小家伙龇牙咧嘴的摇晃着小脑袋。
“妹妹,你一个人吗?姓薛的那小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啊?”叶魂拉着妙韵,与流锦相对而坐,扬声开口问道。
“他太忙了,山西发生了瘟疫,他带着弟子救人去了。”流锦把东临放到自己的腿上,含笑答道。
“哎呀,你把这小子抱过去,我和妹妹好好叙叙旧。”妙韵一把抱过碍事儿的东临,硬塞到了叶魂的手中。小家伙不满的撅起小嘴,委屈的看着含笑的流锦。
“儿子,你看看,你娘在嫌弃咱们爷儿俩呢!她叙旧,把咱们捻到一边了。”叶魂皱了皱眉头,颇为委屈的对东临说道。
“娘……”东临可怜兮兮的看着妙韵,依依呀呀的叫道。
“去,去,一边呆着去,我和妹妹好好说说那个薛神医,妹妹啊,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我们想着你们是喜酒,想的牙都要掉了。”妙韵拉着流锦,焦灼的问道。
“这个……薛大哥他,还是不肯接受我……”闻言,流锦突然间便神色黯然起来,浅淡的忧愁缓缓流露出清澈的眼眸。
“哎……也是,他不答应,咱们也不能逼婚啊!这真真是个难题。”妙韵焦灼的搓了搓手,无奈的苦笑道。
“姐姐,一切听天由命吧。冥冥中自有定数,是强求不来的。何况,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流锦给了妙韵一个安慰的眼神,唇瓣轻启幽幽说道。
“是啊!妹妹说的好,妹妹,你真是不容易啊,经历了一次死亡,当真大彻大悟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就像你说的,你是一个全新的锦儿,一个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的锦儿,你只要快快乐乐的过咱们的小日子就好。”看着面前开朗快乐的女子,妙韵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渐渐红了眼眶。
锦儿一生孤苦,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痛,那时爱恨间苦苦挣扎的她,为了那个男人凄惨而死。后来,薛景睿把她带到了邪妄山,东方玄机前辈说,人已死,劝他让锦儿早点入土为安。可薛景睿却不信,硬是固执的把自己体内一大半的药血放了出来,喂流锦喝下,替她续命。
本想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好死了那条心,谁知,非但没有救活锦儿,就连薛景睿也因流血过多,陷入假死之中,他对锦儿用情至深,深深打动了东方玄机,东方玄机用尽毕生所学救活了薛景睿,可他却一夜白发,成了一个眉发皆白的怪人。
更奇特的是,锦儿在三天后竟然幽幽醒转,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之后,两人便回到了驯日朝与伺月朝的边界定居。二人琴瑟和鸣,四处行医救人,并用自己所有的积蓄,救助那些路边被人遗弃的孤儿。随着政治越来越清明,无家可归的孤儿少了,他们便辗转到各地,免费救治那些被病魔缠身,却无钱医治的贫苦百姓。
久而久之,江湖便流传了一对‘神医鹣鲽’的神奇故事。说的便是锦儿和薛景睿这队救世人于水火的神医眷侣。可人们却不知道,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流锦重生,便再未曾提起过那个已经贵为皇帝的俊朗男子。眼见薛景睿为她做出这般的牺牲,她的心,亦被深深的触动。便想着和他结为夫妻,无忧无虑的度此一生。谁想薛景睿却一口拒绝了锦儿,许是因为他明白,尽管历经无数劫难,承受了无尽的痛苦,时至今日,锦儿心中的男子,依旧只有欧阳亦宗一人。也许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眉发皆如霜降,便再也配不上貌美若仙的锦儿。所以,两人就一直这样,相互扶持着走到了今天。
“儿子,你娘和姨娘不理咱们,那爹爹给你唱戏。”叶魂揉了揉东临的脑袋,捏着嗓子,学着妙韵的模样,张口哼唱了起来。
“人说北方的老人……捧着绣花鞋……”
东临一动不动的瞪大眼睛看着唱的颇为沉醉的叶魂,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别唱了,真是的!别人唱的要钱,你唱的要命。”妙韵瞥了叶魂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伸手抱过了东临。
“乖乖不哭,咱们不要你那臭爹爹了。”妙韵拍着东临的背,轻声细语的哄着。
叶魂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娘俩,咧开嘴无奈的笑了。
流锦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景象,突然心中一揪,许久未曾出现的钝痛便再次肆意的袭上心头。
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的话,应该比东临还大一岁多。如果……
女子黯然垂眸,双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很久了,可午夜梦回,她依旧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孩子,曾经用力的在那里呼吸,在那里存活着。可是,她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
男子熟悉的眉眼便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流锦拼命眨了眨眼,弯起嘴角,苦涩的笑了。她是怎么了?不是说好都过去了吗?怎么还会想起他呢?……
301惊闻迷豆重现
欧阳亦宗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不知名的小巷之中,却突然想起他和锦儿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她独自一人拼命的追赶一个小偷,却又反过来被小偷追逐,极速奔跑的她便一头扎进自己的怀抱。还挂破了他的衣服。
那时的她冷漠,淡然。小小年纪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孤僻。一直到最后,她的心房渐渐为自己敞开。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他答应过她放了慧儿,他放了。他答应过她要做个好皇帝,他做到了。他答应她照顾好迷豆,迷豆很好。他唯一没有做到的一条,就是她说,宗,你一定要幸福。可是,她缺席了他的生命,他怎么可能会幸福?
他知道她还活着,可是,三年了。锦儿,你在哪里呢?你真的舍得丢下我吗?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迷豆!你跑到哪里去了?迷豆……”一个甜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却恍如惊雷,深深震慑住了欧阳亦宗。
欧阳亦宗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眸,僵直的身子就这样呆呆的立于小巷之中。他不敢回头!他怕,他真的很怕这是他的幻觉,也很怕身后的人,不是那个深深镌刻在他脑海的人儿。
“迷豆……给我出来。找不到你我就惨了。”女子佯装严厉的四下呵斥着,语气之中渐渐有了一丝委屈。
欧阳亦宗瞳孔微缩,一丝晶亮的水雾渐渐衍生,缓缓紧攥起颤抖的双手,男子一咬牙募然转身。一个陌生的焦急脸孔,硬生生的划破了男子心中极度膨胀起来的所有希冀。
“迷豆,你又迷路了吗?若丢了你,姐姐回来不骂死我才怪呢?”女子容貌十分清秀,正担忧的蹙着眉头,四下搜寻着什么。
欧阳亦宗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他的心,一下子便直直坠入万丈深渊。不是!不是她……
“哼,汪汪……”男子神色萎靡,幽暗的瞳眸渐生痛色,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摆正不停的晃动。
低头一看,一只白色的小狗正咬着自己的衣摆,还呜咽着摇晃着脑袋,拼命的向后撕拽。
“迷豆……原来你在这里啊!可我把吓坏了啦!”女子眸光一亮,迅速的向欧阳亦宗走来。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迷豆它太调皮了。对不起!”女子弯腰道着歉,一把把迷豆抱了起来,气恼的看着怀中的惹祸精。
“它叫迷豆?”欧阳亦宗定了定神,沉声问道。
“是啊!名字特别吧!是姐姐取的呢!她说喜欢迷路的小狗,就叫迷豆好了。”女子巧笑着说道,伸手抚摸着迷豆雪白的身子。
“那么,敢问姑娘芳名,你姐姐又是何许人也?”
“我叫梦婷,我姐姐就是江湖上人人传颂的‘神医鹣鲽’中的忘尘娘子。薛大哥唤她锦儿……”梦婷见面前的俊朗男子,对自己态度谦和的询问,便红着脸回答道。
男子闻言,突然勾起薄唇,很是开心的笑了。那皎灿的瞳眸流溢出无尽欣喜的流光溢彩,嘴角的笑容暖如春日,渐渐盛放,和着明媚的阳光,宛若神谪,惊为天人。……
当欧阳亦宗跟着那个叫梦婷的女子,来到小溪边的一所民居,欧阳亦宗便可以确定,女子口中的锦儿,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溪水潺潺,这所篱笆围成的小院,临水而居,屋子四周处处怒放着紫色的桔梗花。晓风吹拂,夹杂着阵阵浅淡的幽香,萦绕如鼻翼之间,渐渐沁入心脾。欧阳亦宗觉得,他醉了!
自心底繁衍出阵阵暖流,直直洋溢在那剧烈颤动,雀跃无比的心。他找到了他的锦儿了!他那被搁浅在无尽的愁苦和楚痛中,饱受相思折磨的心,终于找回了归属之地。
锦儿,江湖中渐渐声名鹊起的‘神医鹣鲽’。原来她一直在救助那些贫苦的人。忘尘娘子,便是想要忘记一切,隐于田园,平凡的聊度余生吗?那么,她要忘记的,也包括他是吗?
锦儿,你怎么可以?如果你知道没有你,我便如行尸走肉般,麻木而空虚的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你是否还舍得就这样将我驱逐出你的生命?……
“你这人真怪!干嘛跟着我来这里啊?你还是快些走吧。姐姐回来了定会责骂我的,她不喜欢陌生人。”梦婷不满的看着呆立于院中,微弯起眉眼,噙着暖笑的温润男子。终于忍不住驱赶他离开。这人已经在这站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姐姐回来看到这个怪异的陌生男子赖在这里,少不得又要数落自己。
“我不是陌生人,我在这里等我的妻子。”欧阳亦宗轻柔的开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满足。
“你这人真是……算了,看姐姐回来不拿扫把轰你走。”梦婷撅着小嘴没好气的瞪了欧阳亦宗一眼,忿忿的进了屋子。便只余下男子挺俊的身姿,皓皓屹立于紫色的繁花丛中,便只是微微含笑,眸内的款款柔情似水般,几乎流溢出那深邃灿亮的眼眸。……
302三年后的重逢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无声的挥洒于天地之间,带给世间万物无限的勃勃生机。和曛的春风,微微拂过,像情人温厚的手掌,轻柔的抚摸过人们的脸颊。淡淡暗香萦绕之间,阳光拉长了一抹纤弱的袅袅身影。
女子手执一把浅粉色的纸伞,并以轻纱覆面,一手提着悠然拽地的雪白长裙,缓缓走入院中,身后如瀑的墨发若云般轻轻飘扬,女子发髻之间簪着一朵粉红色的蝴蝶结,两条长长的锦带从发间直垂而下。便随着女子轻盈的脚步兀自飘逸舒摆在身后。
细微的脚步声,每一步却都宛如擂鼓般一下又一下的,重重踩踏在欧阳亦宗的心坎之间,几乎石化的欧阳亦宗,眸光微闪,抑制着内心排山倒海般的欣喜和激动,缓缓转身。
女子斜斜撑着纸伞,微含笑意的清澈水眸,募得睨到男子暖笑洋溢的脸庞,那熟悉的眉眼,温柔似水的笑容就这样深深震撼了女子的灵魂。
故人骤然立于面前,却好似一眼万年,往昔早已随着流年迁转,一朝重逢,却恍如隔世。
女子瞳孔微缩了几下,微微颤抖的手,拼命的紧攥着手中的伞柄,贝齿死死的咬住娇嫩的唇瓣,扬起脸颊抬步而行。
十步,八步,五步,三步,两步……渐行渐近,女子雪白的衣摆轻擦过男子的胳膊,径自错过男子孤寂而落寞的身影,缓缓向屋内走去。
“锦儿!”欧阳亦宗的心,便随着流锦的每一步靠近而剧烈的高高扬起,却又随着她错身而过后的每一步而渐渐跌落谷底。不该是这样的!男子拼命的哽住喉,沉声轻唤了一句。
女子身形一震,却不自觉的顿住了脚步。宛若清泉般婉澈的眸子却渐渐潋滟起氤氲的水雾。痛苦的合上眼眸,微颤的睫羽却剪留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嘴角微微颤动,女子霍然启开唇瓣,淡淡的说道:“公子认错人了,此地是小女子的私宅,公子请便吧!”
“锦儿,我知道是你,我好想你……”欧阳亦宗募得转过身,痛色满溢的瞳眸深深的凝望着女子纤弱的背影。千言万语却被哽压在喉间,只化作一句轻柔的思念,却足以割痛女子那百感交集的心。
“公子自重,小女子并不认识你。你还是速速离去吧!若奴家的夫君回来,定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流锦抑制住颤抖的声音,快速的说罢便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而后重重的合上了木门。
欧阳亦宗双眸圆睁,脚下一阵虚浮便几乎跌倒。她……有了夫君了……她还说,她不认识他……
男子嘴角微抽,撕心裂肺的痛自心底生生烧灼到四肢百骸,瞬间便把那一袭浓烈的希冀和欣喜都焚烧殆尽。欧阳亦宗如坠入万丈深渊,心阵阵紧缩,阵阵揪扯,有什么东西将那薄弱的柔软贯穿,碾碎。难以名状的痛……
“姐姐,你回来了。”梦婷从后屋走了进来,看到神色异常的女子倚在门上,便对她笑道。
“姐姐,前天迷豆差一点走丢了呢!哦,对了,有一个长得很俊的男子,硬是呆在院中不走,还非要在这里等他的什么妻子。姐姐看到了吗?三天了呢!难道他终于走了?”梦婷垂头拿起桌上的茶杯,为流锦倒了一杯热茶。一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却一直不见流锦做声。便感到有些奇怪。当她端着茶走到流锦面前的时候才发现,无力倚在门上的女子,早已泪流满面。滂沱而下的泪雨打湿了那方轻纱,女子清灵的面容便缓缓现于眼前。
“咦?姐姐,你怎么哭了?”梦婷蹙起眉头,担忧的看着流锦。
“没……没事,我们进去吧!”流锦伸手胡乱的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拉着梦婷向后屋走去。……
明月高挂,清幽的月光如一袭无边无际的轻纱,披挂于天地之间。啾啾的虫鸣和着溪中此起彼伏的蛙声,演奏着一支快乐的乡间小曲。空气中弥漫着缕缕清幽浅淡的花香,让人闻之皆醉。朦胧的月色中,安静的小院内,一抹挺俊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越发的修长。男子面色沉静,幽深无底的瞳眸流露着坚毅的目光,就那样岿然不动的屹立于皎月之下。
夜风拂摆起男子雪白的衣襟,男子落寞而孤寂的身影,就这样生生刺痛着女子酸涩的水眸。
流锦倚窗眺望,眸光紧锁着月光中那抹伟岸的身影,睫羽微颤间,便再次泪如雨下。
听梦婷说,他在这儿等了她三天,而今又是两天过去了,他却依旧不眠不休的站在那里。就算是再深厚的内力,也敌不过这样的折磨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百转千回之后,你我只能相忘于尘世。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过去了,不管是爱也好,很也罢,痛过哭过,便再也回不去了。我害死了你的兄弟,而你,两次把我嫁给别的男人。无奈,为难。尽管我们都不是刻意的,但还是给彼此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且永远无法弥补。所以,此生,你我彼此相忘,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结局。
如今,你已经贵为一国之君,有了一个宠贯后宫的美丽女子,还有了一个两岁多的孩子,那个你一直深爱着的女子,才是能够陪你终老的人。
而我,也有了放不下的人。薛大哥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而独自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所以,就把我们的重逢,当做是老天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吧。从此后,你只是你,而我,也只是我……
303纵使相逢却不识
明媚的晨曦洒满整个院落,斑驳于男子俊逸的脸庞,便徒留下一抹遂亮的光影。鬓发微散,薄唇干裂,脸色也越发的苍白起来。欧阳亦宗在院中整整站了五天五夜。却依旧面带微笑,凝眸直视着房屋紧扣的木门。
窗内盈身而立的女子,亦一夜无眠,呆呆的站在那里。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子扬首屏住呼吸,抑制住眸中的泪水,便敛眉转身,打开了房门。
“锦儿!你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欧阳亦宗微弯起眉眼,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轻柔的嗓音却有些喑哑。
流锦咬着唇瓣,双手紧攥着衣摆,缓缓走到了男子面前,抬眸直视着男子柔情满溢的瞳眸,女子开口说道:“欧阳亦宗,是我!但我只是死而复生的端木流锦,我,早已不是你的锦儿了你明白吗?我不爱你了,更谈不上恨,你于我。便只是一个毫无牵扯的陌生人而已。你走吧!”
“不!锦儿,我找了你整整三年了,你跟我回去吧!”男子含笑摇了摇头,轻柔的说道。
“不可能的!你走吧……我在三年前,就已经和薛大哥结为夫妻了。如今他就快要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看到你在这里,否则他会不开心的。我,只希望他快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女子痛苦的合眸,却依旧浅笑着缓声说道。
“不!我不相信。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还不能原谅我,但是,锦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为什么彼此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就算你已经嫁做人妇,我也一定要把你带回我的身边。”男子脸色阴郁,坚定的摇着头,对女子说道。
“够了!欧阳亦宗,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现在的我与你没有半分关系,我只想和薛大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聊度余生。你,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你走吧!否则……你我连陌生人都做不成……”女子眸色微敛,一丝薄怒晕染上脸颊,急声打断了男子的话,伸手把男子往外推去,却再次红了眼眶。她不要他再站在这里,五天五夜了,他会扛不住的。
“好!我走!端木流锦,你有胆量摸着你的心口,问问你自己吗?你问问你的心,它是不是还在深深的爱着我?你我错过了三年,锦儿,我们还有几个三年可以浪费呢?我说过此生你就是为我欧阳亦宗而生,你注定是也只能是我的!所以,对你,我绝不会放手!但是,别让我等太久,因为我的心,会累的……”男子眸光渐渐冷邃幽暗,紧锁着女子怒气渲染的眸,捂着自己的心口,颤声质问着。而后敛眸最后深深的望了女子一眼,撩起衣摆骤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男子心如刀绞,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滚烫的火焰上一般,举步维艰。冷呲一声,自嘲的笑意渐渐浮现在嘴角,这便是他苦苦等待的结果。他明知道三国邦会的重要性,也明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了他的失踪而心急如焚。可是,他放任一切不管,等来的却只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甘,也绝不罢休!……
他走了!终于走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如刀割般的钝痛难捱呢?他走了,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也一并带走。所以,她的心空了,空洞的发麻,泛疼,生疼生疼的,仿佛要龟裂成无数的碎片一般,楚痛万分。
老天!为什么要重逢呢?那么,宗……下次我们是否真的‘纵使相逢应不识’呢?……
女子微颤的贝齿紧咬住苍白的唇瓣,滂沱的泪水,蜂涌而下,打湿了女子那渐渐冰凉的脸颊。双膝一弯,女子颓然跌跪在地,双手掩住面颊,呜咽着,哭泣着。那晶莹的泪珠,透过指缝,缓缓流溢,蜿蜒过手背,坠落到女子扑散在地的雪白衣裙之上,便只滩留一丝细微的水痕……
自欧阳亦宗离开,一晃眼又过了十余天,流锦依旧平平静静的生活在这个临水而居的小院内。这天,远赴瘟疫横生的山西,治病救人的薛景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睿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山西的瘟疫没有得到控制吗?”流锦打来一盆热水,端到薛景睿面前,轻柔的拧出毛巾,含笑递给了他。
男子面色愁苦,宛如迟暮的老人一样,眉发皆白,原本俊逸温润的面容,恍若神谪般,多了一丝超凡脱俗的儒雅之气。被一支古朴的木簪高高绾起银色的长发,再次深深刺痛了女子的眼眸。
“锦儿,山西的情势已经稳定,可是,我担心的是悦儿。”男子接过毛巾,会意的冲流锦笑了笑,边净着脸,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悦儿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流锦心下一紧,连忙焦灼的追问道。敷悦冒着生命危险,取下护身的诱魂石,救了自己一命,万般凶险之下,虽保住了性命却一直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莫非……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弄明白,记得悦儿好像曾经有过一个相爱的男子,可那男子却不知为何突遭横祸,撒手西归了。可一转眼,悦儿却成了茗王正妃,当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伺月朝四处张贴的皇榜,说是敷贵妃突染重病,命在旦夕,求天下有能之士入宫替皇贵妃诊治。我想,悦儿一定是旧疾复发。我要去救她,否则……”薛景睿长叹一声,眉头便越皱越紧。
“怎么会这样?都是我连累了她,若不是为了救我,她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流锦黯然垂眸,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便侵袭上五味陈杂的心。深爱的女子突然重病,那么他肯定会很担心,很难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莫要自责,这和你无关,锦儿,所有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如果你心中还在惦念着他的话,不如就跟我一起回去。你们……”
“薛大哥!回不去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人。你应该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家。他很幸福,而我不想打破现在平静安逸的生活。”女子弯起嘴角微微苦涩的一笑,轻轻的摇着头打断了男子的话。
“傻丫头!你只想着别人能幸福,可你呢?既然这样,那大哥也不会强求,但愿你不要后悔才好。至于悦儿,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治好她。你不要忘了她不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师妹。他们会幸福的,你别再自责了。”男子温润的微笑着,柔情满溢的瞳眸,如和曛的春风,紧锁着女子伤感的水眸。
“嗯,嗯!睿哥哥一定会治好悦儿姐姐的。”女子笑颜如花,使劲儿点着头。感激的凝视着男子的苍苍白发,却渐渐湿了眼眶。……
304巷中的乞丐
熙攘的人群中,一把浅粉色的纸伞出现在人流之中。女子一袭雪白色长裙悠然拽地,以一抹轻纱覆面,宛若清泉般的水眸微微含笑,缓步行于菱花街上。四维的人皆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灵秀神秘的女子,如此出众的气质,那轻纱之下的面容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呢?
流锦挎着小篮子,从菱花街向家里回转。今日她特意打听了一下关于重病的敷贵妃的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不过她坚信,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悦儿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睿哥哥一定会治好她的。
“打他!打他……臭乞丐!”“坏蛋,小偷!打他……”
流锦出了菱花街,走到人迹稀少的小巷,却突然听到一阵群愤激昂的喊打声。便加快了脚步转入了巷口。
一群孩子正追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拳脚相加的穷追猛打。乞丐被堵在墙角,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口中模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住手!”流锦大声呵斥了一句,走了过去,拨开了围堵乞丐的孩子们。
“不要打了!他只是一个乞丐而已。”流锦皱起眉头,对孩子们说道。
“他不只是乞丐,还是小偷,他偷了我娘亲的红色围巾!”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抹了抹鼻涕,义愤填膺的指着角落里的乞丐叫道。
“啊?哦!可能他脑子不太灵光,他很可怜的,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呢!喏!这里有点银子,你拿去,替你娘亲重新买一条围巾吧!”流锦转身惊疑的看着乞丐颈上围着的大红色围巾,苦恼的敛了敛眉,转过脸对那男孩笑道。
“好吧!姐姐,你好漂亮,铁蛋答应你不欺负他就是了。我们走!”铁蛋接过银子,仰起小脸,嘿嘿一笑,看着流锦说罢,一挥手带着那帮孩子,顷刻间便一哄而散。
“别打我……别打我……”乞丐浑身颤抖着,依旧死死的抱着头,惊恐的低喊着。
“你不要怕,没人会打你,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流锦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对那乞丐说道,浑身脏乱不堪,裹身的褴褛衣衫,早已看不出颜色。一头乱发沾满草屑,仿若一团烂麻般,乌七嘛黑的。看身形,他应该是个成年男子,可竟偷了女子的红色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看来定是一个智力残障的人。
见那乞丐依然埋首呓语着,流锦摇了摇头,便转身欲走。
“姐姐!漂亮姐姐,我好怕!你不要丢下我……”那乞丐惊慌失措的扑倒在流锦脚下,一把抱住了流锦的腿,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这……你先起来,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明日我便让贺明送你去息州的孤幼院。”流锦不忍的看着脚下的乞丐,勾起唇角微笑着说道。
“谢谢姐姐,姐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悦儿?我好想我的悦儿……”那乞丐连忙感激的向流锦作了一揖,怯怯的颤声说道。
“你先起来吧!”流锦诧异的蹙起了眉头,把纸伞递到挎着篮子的手上,弯腰扶起了地上的乞丐。
“谢谢,谢谢漂亮姐姐!”乞丐高兴的道着谢,兴奋的仰起了脸。仿若一堆烂麻般的长发被脏兮兮的手拨到了一边。男子肮脏污秽却依稀可见英俊的眉眼,就这样直直映入女子的眼帘。
女子募得双眸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乞丐,手上一软,篮子应声跌落在地,篮里的新鲜蔬菜便尽数倾洒而出,骨骨碌碌的滚落了一地。
“风公子!!!???”……
1万3千字送上,结局的最后一章才写一半,今天完结,虽然火舞没有精力写番外,但亲们想看谁的番外可以告诉火舞,火舞还是会尽量写给大家的,新年快乐,群抱个,么么……
305锦归
“风大哥,喝药了。”流锦端着汤药,走到把玩着风车的男子身边,含笑轻唤道。
“我不要吃药!走开,我不吃……”被收拾干净的青衣男子,苦着一张英俊的脸膛,摆着手惊恐的向后退去。
流锦心中一揪,另一个熟悉的眉眼便毫无预兆的浮现在脑海,她清楚的记得,他也很怕吃药。
“风大哥,你不吃药怎么会好呢?来,你吃了药,我就带你去找你的悦儿好不好?”流锦微抿了抿唇,抑制住心底繁衍而出的酸楚和苦涩,轻声哄劝着面前的男子。大夫说,他这般痴傻的模样,像是脑袋受到撞击而导致的智障。只能先以药物持久治疗,慢慢观察才行。贺明说他身上有多处箭伤,便是那时在华硕顶受袭坠崖的结果。
“真的吗?不要骗我哦!”廖寂风怀疑的反问着,却不自觉的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来,吃药,等你好了就可以去找悦儿了。”流锦微笑着说着,走上前去,细心的喂男子吃药。
“好苦啊!吃完了,是不是可以去找悦儿了啊?”廖寂风苦着脸伸了伸舌头,期盼的看着轻纱覆面的女子。
“风大哥!等你好点了,我们就去……”
不待流锦说完,廖寂风却突然伸手,一把拽掉了流锦的轻纱。眸光微缩,拍手笑道:“嚎!我认识你!”
“啊?……”
“我认识你!漂亮姐姐。”廖寂风勾唇痞笑着,募得凑了过去,在错愕的女子颊上啄了一下。而后快如闪电般窜出好远。
“哈哈哈……姐姐被我亲到了……”
“疯公子!”女子怒,低吼一声忿忿的看着门外的捣蛋鬼,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流锦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廖寂风明显好转,却渐渐沉默起来。流锦知道,他一定是记起了什么。如果他知道是自己害得他重伤坠崖而亡,那么他一定会怨恨自己吧。
“风大哥,下雨了,我们进去吧。”流锦撑起雨伞,努力掂起脚尖,遮去了男子头上的雨水。
“我认识你!锦儿……”男子缓缓转过头,冲流锦微微一笑。
“风大哥,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口中的悦儿是谁。”
“你也认识,她便是神医敷悦……”男子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柔声说道。
女子惊愕的抬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宗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知道,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包括去死。所以,我绝对不相信他会夺走我的悦儿。”男子面色深沉,凝眸看着面前迷蒙的雨帘,缓声说道。
“风大哥,悦儿姐姐不是他最爱的人吗?怎么会这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流锦的心被紧紧的揪扯起来,想起薛景睿临走前说过的话,便对于其中的联系越发的怀疑起来。只觉眼前迷雾重重,煞是匪夷所思。
“所以,我明日便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问问宗和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的大掌伸到伞外,晶莹的雨珠缓缓滴落到手中,男子募得收掌,攥起了拳头。
“好!我答应你……”良久,女子如扇的睫羽微颤了颤,轻声回道。……
时隔三年,流锦再次回到了这片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土地。当她盈身而立于人去楼空的茗王府之时,恍若做了一场很长很痛的梦一般,每一处熟悉的景物都能轻易的勾起太多太多的往事。
茗轩院,那个被废弃的桔梗花田,却绚烂怒放着大片大片的紫色桔梗花,流锦惊诧的看着眼前正开的如火如荼的花丛,不由百感交集。原来,走在大门之时,萦绕鼻间的暗香,并不是她的幻觉。可是……怎么会这样?
女子眸色痛染,宛若清泉般的眼眸却渐渐潋滟起迷蒙的水雾。含笑合上眼眸,女子自嘲的笑了笑,便募然转身,退离了这处让她心酸让她心痛的花田。
“风大哥,皇宫守卫森严,我们进得去吗?”
“你放心,我是谁啊?伺月朝首富,风度翩翩,智勇双全,侠骨柔情,俊帅无双的风公子是也!普天之下,还有我廖寂风办不到的事情吗?”自从入了北月城,廖寂风便一改抑郁深沉的面貌,痞笑着甚为自恋的说道。
“呃……”流锦蹙眉,惊奇的看着面前眉角飞扬,自吹自擂的男子,彻底无语。
“锦儿,你先呆在这里,我去找那臭小子问问清楚,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傍晚时分,廖寂风带着流锦入了皇宫,把她安置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无名宫殿之后,便捋起衣袖,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金碧辉煌的皇宫渐渐灯火通明。可这宫殿之中却连一个掌灯的宫女都没有,流锦焦灼的站在殿门,频频翘首向外看着,心中却越发的不安和怀疑。把自与欧阳亦宗相逢之后的所有事情,一一回想了一遍。流锦更加如坐针毡,霍的站起身,流锦走出殿门,沿着明亮的灯火,探寻着向前走着。
繁花遍布,春意盎然的皇宫如仙境般风景甚为绮丽。佳木掩映之间的亭台楼阁更是星罗遍布,让人目不暇接。这一路亦十分怪异,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不觉中,流锦走到了一个宽大的宫殿,殿内隐隐约约的传来阵阵嬉笑声。局促的交握着双手,流锦撞着胆子走到门前,抬手叩了叩殿门。
良久却无人应声,只有那欢快的嬉笑声不绝于耳的传了过来。流锦眸色微敛,一咬牙推开了殿门。
女子惊愕的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殿中相拥的男女,眼前的一幕,就这样深深震撼住了她有着众多猜度的心。……
给读者的话:
弱弱的说一句,还没完结,还有正在写呢,汗,伤心……
306很爱很爱你
“你……你们……”眼前的景象,让流锦就连说话都纠结了起来。
便只见廖寂风痞笑着紧紧抱住敷悦,双目含着缕缕柔情,伸手轻柔的抚摸着敷悦微微隆起的小腹。而敷悦一脸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嘴角的朱砂痣亦添了几分风情。
“呃……锦儿,你来了,亦宗那小子没去找你吗?呵呵……其实是这样的……”廖寂风看到错愕的流锦,尴尬的笑了笑,把敷悦抱得更紧了。
“你是装的?你早就回来了对不对?那么……悦儿姐姐,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你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怎么会这样……”女子心下有了几分焦灼,便面色凝重的声音微颤的向敷悦问道。
“锦儿,其实,他所爱的女子,一直就只有你。是的,风在一年前就已经回来了,这一切都是宗安排的。因为你们菱花都意外重逢,你却不愿意跟他回来,所以他才……”
“所以又欺骗了我,对吗?”女子凄婉的勾起唇角,冷笑着打断了敷悦的话,雾气氤氲的眸子流露出满满的失望和伤痛,酸涩的摇着头,渐渐向后退去。
“锦儿,其实,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怪宗。利用你铲除你生父的势力,是他不对,可他亦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知道,三年前,他并没有派人杀你的父亲,只是很多人都看到罗列行凶,所以你们所谓的眼见为实便坐死了宗的罪名,华硕顶的事情,他原本打算劫了欧阳亦宇送去江南,用死囚的尸体乔装成欧阳亦宇,来打击端木红绫。而你没有搞清楚就去通知了欧阳亦宇。造成了那起悲剧。还有你们的孩子,你可知道当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是那么开心,那么兴奋。你失去了孩子,你可知道他的心是多么的痛?为了解除你身上的蛊毒,他曾经跪倒在我的脚下。他明知道让我拿出诱魂石,便是让我以命相救,他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却为了你做了最自私的事情。把你送嫁于库尔哲光,只是他想在稳定自己根基的前提下,借助库尔哲光的力量救下沦为死囚的你。他早已周密的计划好了一切,派人埋伏在断情崖,抢亲之后带着你直奔驯日王朝,然后转过漠北草原,待到风平浪静之后,再把你接回身边,等他登上皇位大权在握之时,你便是他后宫唯一的妃子。可是,你只是一味的逃避,竟以死了结和他的所有爱恨纠葛。你可知,那日在断情崖,你被薛景睿带走以后,宗便悲呼一声吐血昏迷了过去。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转过来,却抱着酒坛逃到你的房间不眠不休的长醉不起。五天之后,紫芋归来,把浑身散发着酒臭味的宗扶进了茗轩居,我这才发现,你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伤心过度,竟再也不能说话。而他一失语便是一年多。直到那日他突然登上阳明山,在山上发现了你一个多月前留下的诗画,他才欣喜的大叫着你没死,而恢复了声音。”敷悦从廖寂风怀中退了出来,凝眉对门前的流锦详尽的叙说着她知道的一切事情。
而敷悦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颗千斤重的石头,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砸进流锦惊诧,惶然的心。女子红唇微启,嘴角轻轻的抽动着,却再说不出一句话,痛色渲染的水眸,早已被越来越磅礴的泪水所侵袭。心,如滚在刀尖上,尖锐的刺痛,几乎可以贯穿那每一寸薄弱的角落。酸楚,感动,伤痛,心疼,自责,懊悔,五味陈杂,百感交集。流锦仿佛失去了所有感官,亦仿佛那所有的感觉凝聚到一起,便只是满腹的钝痛和酸楚。
伸出手,捂住了将要呜咽出口的哭声,流锦张开口,死死的咬住了手掌,便只是压抑着,隐忍着。可那眸中的眼泪,却如开了闸的洪水般,肆意的蜂涌而下,晶莹的泪,坠落到手背,即刻便碎成了无数瓣,飞溅的丝丝水雾,直直湿润了女子几乎窒息的心。
“皇上他整整找了你三年,无数个夜里,皇上只是拿着那支桃木簪,睹物思人,虽然在痴痴的笑着,可我却清晰地看到他眼角的泪水。”罗列自流锦身后走了出来,对着泪流满面的女子说道。
“锦儿姑娘,其实在你被关入茗王府地牢的头一天,皇上曾经给你写了一封信,却被鬼迷心窍的我私自扣留了下来,那时,我并不想你留下皇上的身边,因为,我觉得你一直都在带给他灾难和痛苦,可是,最后我才明白,没有了你,皇上虽活着却再没有了喜怒哀乐。这三年以来,皇上为了国事鞠躬尽瘁,便只是因为他答应过你,要做个好皇帝。可是,他一直都不曾快乐过。他错过了三国邦会,苦等了你五天,可你却不愿跟他回来,皇上归国后更加郁郁寡欢,在四公主的鼓励下,才拉着风公子演了一场戏,把你带了回来。锦儿姑娘,罗列从来没有求过谁,今天罗列求你了,你原谅皇上吧。他真的不能没有你啊……”罗列说着,亦渐渐红了眼眶,对着捂唇哑泣的流锦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实悦儿并没有生病,好歹本公子也不惜自毁形象,绞尽脑汁的把你带了回来,虽然有些不太厚道,但是也算用心良苦啊!我说锦儿,你就原谅那小子吧。不然,我和悦儿可要被殃及池鱼了。”廖寂风搓了搓手,讪讪的笑道。
“是啊,锦儿,我们被骗了,可是大哥却被骗的心甘情愿,因为,大哥只希望你能幸福。”一身青衫的薛景睿,自身后缓缓走了进来,轻轻的拍了拍流锦的肩膀,含笑说道。那满头银发亦刺痛了女子的楚痛不已的心。
流锦心如刀割,贝齿死死的咬住手背,生怕一个松手,她便会失声痛哭。随着女子无声的哭泣,那纤弱的双肩剧烈的颤抖着,抽噎着,朦胧的泪眼缓缓扫过面前几个满含期盼的眼眸。却突然弯起泪流不止的眉眼,拮出一朵大大的笑容,流锦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跑去。
她要去找他,她要告诉他,她一直深爱着他,她也不能没有他……
飞奔的身影,行于院中却募得收住脚步,男子俊逸的脸庞便直直映入流锦弯起的泪眼。一袭明黄锦袍,男子修长的身影浩然而立,皎月般温润俊朗的脸,带着暖如春风般的温柔笑容,若万尺潭渊般的星目,饱含痴情,深深的凝望着女子含泪带笑的脸颊。
“锦儿……”男子薄唇微启,似水般轻柔的声音,几乎可以融化千年冰雪般温暖。
“宗……”女子放开手掌,悲唤一声,如一只蹁跹而飞的蝴蝶,纵身扑进了男子的怀抱。
“锦儿……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男子紧紧抱住流锦,轻柔的开口,却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的祈求着女子的原谅。
“宗……对不起……对不起……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一直都爱……唔……”女子紧紧环住欧阳亦宗的脖子,终于失声痛哭,喑哑的低吼着对他的道歉和爱意。
男子欣喜万分,只觉如踩在云端一般,幸福来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如陷入痴梦一般,惶然而激动,便只能低头,募得吻住了女子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女子踮起脚尖,生涩的回吻着男子,相思太久的唇齿便如饥渴已久的枯木,贪恋的汲取着彼此的甘甜,连带着那微微拂过的清风,都平添了一丝浅淡的幽香。
头顶突然‘砰’的一声,五光十色的烟花顷刻间崩炸于漆黑的天幕中,五光十色的花火,把天空渲染的姹紫嫣红,瑰丽而明亮的火树银花升腾自半空。而后燃耀着一生的光华,徐徐坠落。
“宝贝,我爱你,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颈项交合的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那宣誓般的呢喃,被风传出了很远,很远。
此起彼伏的光亮映射着相拥而吻的一对璧人,彼此交相辉映,便又增添了几分奇异的光彩。夜色妩媚,风而轻吹,于是,天醉了,地醉了,人,亦醉了……
本书完,呼呼……明天火舞要写完本感言,那个番外,大家吼吼吧,想看谁的告诉火舞,呼声高的就会写哦,么么,另外推荐很好很好的朋友,紫苏的作品《贡品汝奴》将完,很虐,很好看,火舞看到泪哗哗啊,紫苏新文《冷王妖妃》虐恋加搞笑,也很好看哦,亲们多多支持哦,么么……
307完本感言加新书
完结了,完结了,姐妹们鼓掌,撒花,哈哈哈……
以前听别的作者朋友说,完结的感觉真好,会又轻松又兴奋。可是,火舞却有点小感触,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四个多月,一路走来,火舞的第一个文,在亲们的支持和鼓励下,终于有了结局。火舞却突然有点失落,觉得心里堵堵的,像缺了点什么似的。不过,还是要庆祝一下哈,大家呱唧呱唧,嘿嘿……
在这里,火舞要以一颗最真挚的心,感谢支持火舞的每一个姐妹。是你们不离不弃的支持和鞭策,以及肯定和鼓励,火舞才能又勇气,有动力坚持下来。寒芯姐姐,亦真姐姐,非文,君嫣,白菜,木棉,魄魄,小婕,梅儿,燕子,美丽,智慧,嘉宝贝,踩云,其实你不懂,,babymoney,语默,许安七,微安,小草,青衣,淋着雨的风儿,猫猫,天天,淡淡,魇茉峲,Millet,苏菲兔,蜗牛慢慢,萌萌,萝卜Carrot,ytucxy,yishanlee,,Surevan,小巫婆,忘忧草,独伊,符儿,,飘雪,陌莫,乖鹿,失忆的心,落灵儿,M、染梦,菜少,娴子,蚊香,婉儿,饼饼,琴儿,小夏,玲儿,眨眼贼笑,烨飞轩,妖妖,竹子,小驴,七七,丫头,莉莉,梦婷,以及没有留名的亲。呃,火舞特意翻看评论,把亲们都抱出来晒晒呢,貌似评论区只能看二十页的内容,所以有遗漏的亲,可以和火舞说一声,但是,感谢依旧送到。天天,过去的就过去了,希望你能幸福,特意感谢一下端木流锦妹妹,你加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原来为了咱们的文,特意改了网名呃。却火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抱个哈,谢谢大家,虽然火舞这篇文目前为止,只拿到不到1000块钱的稿费,但是就因为是第一个文,所以没有上架,一方面火舞很没自信,觉得自己的文,不值得亲们发钱去看,一方面觉得第一个文不想与金钱沾上关系。但是,火舞的收获很大哦,那就是交了这么多真诚善良,可爱的朋友。火舞的人生因为有了你们,才会变得这么精彩和快乐。谢谢大家,鞠躬,爱死你们了,么么……
天很冷,火舞这儿条件也不是很好,有时断网,有时停电,所以好几次都失信了,大家却都那么的理解,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了火舞,真的很感动哦。(揪鼻涕,抹泪)。写文的艰辛,就不多说了,反正,火舞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为了这个文,火舞尽了最大的努力。因为火舞的文化程度有限,很多不足的地方,还请大家谅解下。哎……总之磕磕绊绊走到最后,感触颇多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火舞心里酸酸的,觉得好舍不得《腹黑王爷的罪婢》。它就像火舞的宝宝,真的舍不得放下。大家能体会的哈。夜里送上番外。
关于新文,火舞一直不打算写下去,但是因受到一个编辑的再三鼓励和邀请,火舞决定这月会去红薯开新文,要电脑才可以看的。新文是现言,等下送上简介和开篇,如兴趣的亲,可以加火舞的QQ472586588,或群号129472637。火舞会带大家去领略不一样爱恨纠葛的精彩故事。用手机的亲,如果喜欢火舞的文,还想继续追下去,可以进群,火舞会把更新放进群里,这样大家就能看得到。火舞静候大家的加入。关于这边,有一本古言,正在酝酿中,也许到天暖的时候,会在这边发,也许火舞不会继续写下去了。反正,一切待定吧。若开了新文,亲们看到,不可以忘记火舞哦,一定要多多支持。感激不尽,叩谢。
最后,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发很大的大财,谈很甜蜜的恋爱,祝愿大家身体健康,合家欢乐,工作顺利,笑口常开。群抱个,每人奉上香吻一枚,么么么……
新文《总裁的魅宠仇妻》简介:沈沐恩不明白,为何从监狱凭空失踪,销声匿迹了六年的齐渊,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他优雅的蹲下身,拾起被新郎慌乱抖落的戒指,在无数聚光灯下,微笑着套上了她纤细的无名指。新婚之夜,他如鬼魅一般降临在新房,像六年前那个雨夜一样,暴虐的掠夺了她的一切……
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摆脱的梦魇,便再次浮现于她的生命。如果他回来,就是想让她生不如死的话,那么,他做到了……
他恨她,所以他要回来,把自己曾经所承受的一切痛苦,统统加负到她的身上,可是,每一次无情的凌虐,他的心便会多痛一分,直到她再次消逝于自己的生命,他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想继续爱她的借口……
爱恨已逝,生死茫茫,当衣着露骨的她,旋身坐到他的腿上,光祼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勾起红唇对他媚惑一笑,他便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这样的她,他还能找得回吗?……
女主:沈沐恩(沈氏企业千金,沈震天的独女)天真,纯洁,有点高傲的公主型美女,却在流年的缱绻中渐渐改变
男主:齐渊。腹黑,深沉,因沈沐恩而获罪入狱,在监狱凭空消失。五年后成为黑手党教父的齐渊,摇身一变成了跨国集团的总裁,在沐恩即将结婚的前夕,回到了台湾……
这是本书的完整简介,火舞的第一个现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讲故事给大家听,本书虐心,偶有温馨,延续火舞爱恨纠葛的风格,希望带给大家不一样的感觉,如果亲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想法,欢迎来和火舞交流,群号129472637,群抱个,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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