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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的字数哈,我去继续。这样算不算啊?嘿嘿,天冷了,大家都冬眠了吗?好冷清哦……

287憎恨

一句轻柔的话语,却似一把巨锤,狠狠的砸进了欧阳亦宗苦楚满溢的心扉。她竟然什么都没说,她竟然只是开口询问他的伤势。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应该哭,应该骂的。可是,她苍白的脸上,却只有让他撕心裂肺的笑容。

难道她明白自己的打算吗?一定是这样,前夜他让罗列送给她的信件中曾说过,他会设法借助库尔哲光的力量救她。所以她明白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迫不得已的计策吗?

皎灿的瞳眸微睨过索商吟探寻的目光,欧阳亦宗突然勾­唇­冷笑道:“怎么?你巴不得本王有事是吧?锦儿,你是不是在懊恼那一剑没有刺死本王啊?”

流锦闻言,募得圆睁起双眸,惊诧的看着欧阳亦宗嘲讽的冷笑。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夜他说明日再见的,怎么会这样呢?还是他终究为了他在乎的东西,再次选择放弃了自己呢?皇位,他最爱的女人,而她,什么都不是,却还只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而已。

“所以王爷,就这样再次把奴婢嫁给别的男人吗?”流锦松开贝齿紧咬着的­唇­角,募得莞尔一笑,直视着男子晦暗不明的眼眸颤声问道。那不争气的泪水,终于冲破了堤防,便缓缓溢出眼眶,顺颊而下。

“索相说的对,那是你莫大的福分。你也只有这么一点价值了。”欧阳亦宗轻叹一声,缓步走了过来,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轻柔的拭去流锦颊上的泪水,那点点温热的晶莹,直直烧灼着他的灵魂。看着这般悲愤伤痛的她,他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懂不懂得自己的意思。

“欧阳亦宗,你真的很卑鄙。”流锦眸光乍寒,猛的扭过脸,挣脱了欧阳亦宗温暖的手掌,愤恨的怒斥道。

“是吗?跟了本王这么久你怎么才知道?本王真是不明白,像你这样一个残花败柳,怎么会值得库尔哲光下那么大的手笔。锦儿,你知道吗?烟云十六州,是他给伺月朝的聘礼。”欧阳亦宗冷呲一声,悻悻的垂下手掌,讥诮的冷笑道。

流锦身形一颤,骤然抬手,狠狠的甩了欧阳亦宗一巴掌,而后凄然冷笑道:“那是因为他懂得爱!而你,不配!”

“大胆,竟敢对殿下出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索商吟小眼一瞪,大声怒斥道。心底却一直在窃喜着。

“端木流锦,别蹬鼻子上脸,来人,把这贱婢给本王拖下去!”欧阳亦宗皎目一凛,俊脸即刻涌上一层寒冰,扬声怒道。

罗列冷着脸走了进来,抓住流锦的肩膀便要把她往外拖去。

“滚开,我自己会走。”流锦睫羽微湿,复又深深的看了欧阳亦宗一眼,便骤然转身,大步向门外跑去。

太阳已经躲入了厚厚的云层,灰暗昏黄的云朵兀自舒卷飘移。天开始­阴­沉了起来。许是又要下雪了。

罗列带着流锦再次走进了茗王府地牢。紧紧的环抱住自己,流锦终于忍不住开始泪雨滂沱。心,刚刚麻木的几乎窒息的心脏,现在便开始一阵阵的紧缩,好痛,好冷。

“怎么?这就哭了?男人的手段你只见识了万中之一罢了。所以,流锦,那些臭男人都该死,该死!”娟儿说着,便渐渐双目尽赤,好似又陷入了一种几乎癫狂的状态。

“我恨他!真的很恨他!”流锦呜咽着哭喊道,那一直徘徊在爱恨之间的心,仿佛就这样狠狠的被人按进了滚烫的油锅。

“恨就对了!我们女人要用鲜血,祭奠我们所受的所有痛苦。哈哈哈……他们都该死!”娟儿凄厉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幽暗的地牢之中。……

“罗列,她人呢?”送走了专门请求皇上,前来传旨的索商吟,欧阳亦宗便急匆匆的到了紫菡院,却没有看到流锦的人影。

“她在地牢。”罗列低首,恭敬的回道。

“什么?谁让你把她关进地牢的啊?混账,快快把她放出来,安置到紫菡院,派人好生照看着。”欧阳亦宗闻言大怒,对着罗列好一阵叱责。

“主子,这……”罗列皱眉犹豫着,抬眸看着面前男子极为关切的眼神。

“本王让你快点去,怎么,你也想违逆本王的命令吗?”欧阳亦宗更加的不悦,俊脸微寒,不满的看向罗列。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罗列拱了拱手,快速的转身离去。

“王爷!军营好像出了点事情,齐将军让我来请王爷快些过去。”寒宵飞奔而来,急声禀道。

“哦?本王这就过去,走……”欧阳亦宗与寒宵,亦行­色­匆匆的出了紫菡院……

给读者的话:

谢谢其实你不懂,火舞好感动,好感动,呜呜……有空和我QQ聊吧。么么……

288慧儿的底细

慧儿灵巧的手,随意几下翻转,流锦一头凌乱的乌发,便被簪成了一个漂亮的流云髻。桃木簪斜Сhā入髻,慧儿便后退了一步,从菱花铜镜中打量着缄默不语的流锦。

“慧儿,谢谢你。”流锦勾­唇­浅笑,看着镜中静立身后的慧儿。

“你……你怎么不问,你都知道对吧?”慧儿­唇­角微张,又无力的合上。来回犹豫了几次,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慧儿,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害我,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是你伴我度过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亲口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流锦转过身,真诚的眸光,直直对上慧儿有些闪躲的眼神。

“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我那在大户人家为婢,落得凄惨冤死的姐姐?”慧儿错过流锦清澈的目光,幽幽的开口问道。

“我记得,那个很疼爱你的姐姐。”流锦点点头,含笑说道。

“我姐姐的名字,便唤作沫儿,正是四公主的贴身侍婢。”慧儿募然回首,直视着流锦错愕的面容。

“皇后说五年前,是你为了替自己脱罪,自私的把罪名都推到了我姐姐的身上,所以才害的她错杀了我的亲生姐姐沫儿。”

流锦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继续听着慧儿的话语。

“我原本被皇后安排在右相府监视着索商吟的一举一动。谁知­阴­差阳错之下,我竟随着索菲鸢进了茗王府。这也正好给了我报仇的好时机。可是,和你相处的越久,我便越看不清。我感觉,你并不是那样心肠歹毒的人。但是,我却仍然要听从皇后的命令。因为,我爱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便被他迷了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就这样把属于他的皇位抢走。”慧儿终是红了眼眶,悲戚的看着流锦。

“所以,那夜我做的糕点里下了迷|药。而薛景睿是神医,自然不会那么容易中招,所以我便偷偷取了你的鲜血。还记得那日你被王妃砸破了额头吗?我用手绢替你止血,实际上是取你的血为药引,去迷倒薛景睿。因为你的血液中参杂的有他体内的药血,所以掺了你鲜血的迷|药便可以让他失去所有的抵御能力。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事后,我寝食难安,便等着你来问罪,可是你却一直不曾开口,而王爷也定然知晓一切,却也是一直装作不知,直到今天,我说出了所有的一切,便是想,与其忐忑苟活,不如­干­­干­脆脆的面对该承受的一切惩罚。”慧儿一口气说出了憋在心中的所有话语,竟觉得轻松了不少,黯然的垂眸,等待着流锦的责骂。

“慧儿,后天,我便要成亲了。”流锦缓缓起身,温婉的一笑,对慧儿柔声说道。

“你……你不骂我?”慧儿惊疑的打量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美丽女子,怯怯的说道。

“我可以不怪你。”流锦收拢飘逸的纤长衣摆,缓缓开口。

“就算你不怪我,王爷也不会放过我的。”慧儿坦然的抬起头,看着流锦,无奈的苦笑道。

“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流锦幽幽开口,轻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过我?”慧儿嘴角微颤,哽咽的问道。

流锦转过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子,一股冷风即刻迎面袭来。女子的乌发便被席卷着兀自翻飞,舒摆着飘向身后。

“因为,沫儿是你的姐姐……”刺骨的冷风夹裹着片片雪花,把女子几不可闻的话语,清晰的送入了慧儿的耳朵。

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唯有­干­枯的枝桠在怒吼的寒风抖擞着身子。看来,又要下一场大雪了。……

289雪夜昏迷

漆黑的夜,却因为大雪的映照,有了一丝浅淡的光亮。北风肆意的嚎叫着席卷而过,徒留下彻骨的冰冷。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倾洒于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犹如一袭巨大的白­色­蓑衣,掩盖住了大地上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美好,还是丑陋。

欧阳亦宗冒着风雪急匆匆的赶回了王府,四处寻找之下却并没有看到那个镌刻在他心间的女子。

这么大的雪,她能去哪儿呢?男子焦灼的四下搜寻着,不觉紧蹙起了眉头。冷风夹着雪花,裹进了欧阳亦宗的衣襟。男子突然眸光乍亮,微微抿起薄­唇­,快步向茗王府后院走去。

大雪把后院装点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那片草地,早已是一片雪海,再也找不到原有的景观,唯一那棵高大的树木,兀自迎风而立,琼雕玉砌的枝桠随风摇晃,时不时的被吹落了一把晶莹的雪沫。

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树下,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两腿,小小的头颅就那样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女子的发顶早已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显然她在这里呆了很久。

欧阳亦宗快步走来,每进一步,那从心尖泛出的疼痛都会越发的尖锐。满目的怜惜透过深邃的瞳眸,夹裹着冰冷的风雪,缓缓凝结到女子僵硬的身子上。

欧阳亦宗嘴角微微抽动,眸­色­黯然,募得蹲下身,单膝跪地,小心翼翼的拂去流锦发上和肩上的积雪,而后狠狠用力,把她收入了怀中。

“锦儿,你还好吗?锦儿……”男子抖开身上宽大的披风,紧紧包裹住流锦,伸出手轻柔的拍了拍女子冰凌般彻骨的脸颊。女子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双眸紧合,纤长的睫羽凝结着冰冻住的眼泪,可她显然早已陷入了昏迷。

“锦儿,锦儿……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欧阳亦宗瞳仁微闪,即刻便红了眼眶。触手可及的便是女子颊上残留的泪痕。

欧阳亦宗屏住呼吸,好像那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会牵扯出心底肆意咆哮的悲伤一般。死死的抱住了女子冰冷到没有一丝的温度的身子,欧阳亦宗迅速出掌,覆在流锦的颈间,催动内力来温暖她的身子。半晌,大汗淋漓的欧阳亦宗募得收掌,慌乱的抓住流锦的双手,使劲儿的来回搓了起来。

“锦儿醒醒,锦儿……”男子连声呼唤着,女子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呼吸,湿润的睫羽微微颤动着,轻轻的拱了拱头,在男子怀中寻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便继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锦儿,你怎么样?不要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欧阳亦宗抱着流锦,大手温柔的触上女子渐渐转暖的脸颊。

女子嘤咛了一声,好像说了些什么。可即刻便再次没了声息。

“锦儿,你说什么?”欧阳亦宗抱起流锦,低下头凑到流锦的­唇­边,轻柔的问着,便站起身向茗轩居走去。

“迷豆……他是坏人……”女子气若游丝,似呓语般哽咽着道,声音微颤,抖落出满满的委屈和苦楚。

“是,他就是一个坏人!一个该死的混蛋!”男子身形一震,若万尺潭渊的瞳眸,幽深无底却流溢出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他不要我了……迷豆,他要再一次把我嫁给别的男人……我,恨他了……”

“傻瓜!不那样做,你会死的!锦儿,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舍不得,你明白吗?”欧阳亦宗苦涩的一笑,把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

入了茗轩居,欧阳亦宗边命人去请大夫,边把流锦放到了被窝,亲自点燃了屋内的暖炉。袅袅的青烟缓缓散布于寝室,欧阳亦宗这才褪下了流锦的湿衣服,替她换上了­干­爽的衣衫。

没过多久,大夫疾步而来,替流锦号过脉后,神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她怎么样?可有大碍?”欧阳亦宗看着面­色­肃穆的大夫,不由越发的担忧起来。

“这位姑娘心中郁结已久,好像有过落胎的迹象,难办的是落胎之后身子没有好好调养,便早已气血两亏,此时又染了风寒。这般赢弱的身子,若再不好好调息的话,恐怕……”

眼见欧阳亦宗的脸­色­越来越­阴­鹜冷厉,大夫咽了一口唾沫,再不敢往下说去。

“本王要的是结果。”男子眸­色­一凛,森冷的话语,让那大夫身形一颤,连忙取出笔墨,仔细的开起了药方。

男子细心的吹着碗里的汤药,直到他试着不太烫的时候,便扶起了流锦,让她倚在他的怀中,双手从她腋下穿过,端起药碗,一勺勺喂她吃药。

女子依旧昏迷不醒,清明的药汁哺进口中,即刻便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男子蹙眉,忽然把碗递到嘴边,喝下一大口药汁,而后吻上女子的­唇­瓣,舌尖挑开女子紧咬的牙关,那苦涩的汤药便一点点顺利的被女子吞咽了下去。难以忍受的苦涩和药味在口中缓缓蔓延,儿时的梦魇便再次翻涌而上,欧阳亦宗眸光尽敛,再次喝下了一口浓稠的药汁。反复几次,半碗药方才喂完。

用手绢轻柔的擦拭去流锦嘴角残留的药汁,欧阳亦宗凝眸深深的看着她苍白的脸颊。锦儿,你我便是彼此此生唯一的魔障,如果我们不曾相遇,那么,是否我们就不用承受这么多吞噬心魂的痛苦呢?……

“冷……迷豆,我好冷……”被扣在手中的手掌募得一抖,倚在床前打盹的欧阳亦宗立刻睁开了眼眸。

流锦浑身剧烈的颤抖,一手紧攥着被单,一手死死的反握住欧阳亦宗的手掌,好似在拼命抓紧那一丝薄弱的温暖。

欧阳亦宗扯过床头的被子,给流锦盖了上去,可她还是一直的喊着冷,冷。欧阳亦宗眉头深锁,伸手褪下了自己的衣衫,进了被窝,紧紧的抱住了浑身颤抖的女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子。

寻到了一处暖源,流锦便像飞蛾扑火般钻进了欧阳亦宗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那让人沉醉的温暖。

“宗……”良久,颤抖的身子渐渐静止,流锦迷迷糊糊的低喃了一声,缓缓睡了过去。

男子眸光涩痛难明,久久的盯着女子的眉眼,在女子的­唇­上印了一吻,男子终究痛苦的合上眼眸,却把怀中的人拥得更紧了。……

给读者的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哦,大家平安夜快乐哦,天冷,注意身体,可别感冒哦,群抱个,狠狠啵个,么么么……

290最后的晚餐

流锦苏醒之时,便已是隔天的午后。屋外,院中的积雪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只有屋顶还遗留着厚厚的雪层。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日便是十五,上元佳节。也正是驯日朝前来迎娶的日子。府中的人再次四处奔忙起来。

流锦对镜梳理着长发,把那支桃木簪轻轻Сhā入发髻之中。史无前例的为自己描绘了一个淡淡的妆容,而后穿上了欧阳亦宗最喜欢的那件白­色­雪纺棉布长裙。看着镜子中美丽的女子,流锦勾­唇­一笑,盈盈溢水的眸子微微闪动。伸手摩挲了一下发上的桃木簪,女子悠然转身,出了房间。

“慧儿,他怎么还不来?”夜幕四合,流锦在门口张望过无数次后,仍旧不见那抹挺俊的身影,再回头看看自己发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做的几道菜和碧落琼宵。终究忍不住向慧儿问道。

“我去禀报了三次了。可是……”慧儿怜惜的看着两手交握却依旧微笑着的流锦,再不忍往下说去。

“我做的菜都热过好几次了。可他……”流锦自嘲的一笑,向慧儿抱怨道。

“王爷他……在王妃那里,没准儿王爷他就快过来了呢!”慧儿小声说着,底气越发的不足,连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话。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一定会等的……”流锦弯起眉眼灿烂的一笑,坚定的对慧儿,也是对自己说道。

可直到饭菜再次如冰雪般冰冷,直到慧儿忍不住哈欠连天。她们要等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流锦咬了咬­唇­,站起身把桌上的饭菜收拾进食盒,回头对慧儿说道:“慧儿,你去睡吧,我再去把菜热一下。”

“这……姐姐……”慧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流锦唤道,可流锦却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门,慧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路飞快的奔跑,凛冽的寒风如刀子割在脸颊,片刻便到了厨房,流锦双手紧紧的抱着食盒,喘着粗气,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心钝痛难耐,闷堵的几乎窒息。流锦依着墙角,身子缓缓滑落在地,却紧咬住­唇­角,用力高高的扬起头颅。用力的弯起眉眼,终于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听说,只要高高的扬起头,眼泪就可以倒流回眼眶。原来,真的有些作用呢!

从怀中摸出那个纸包,细细的打量着,无力的笑了笑。流锦霍的站起身,进了厨房,细致的把饭菜热了一遍,便再次转回了房间。把千斤重的食盒放到桌上,流锦一咬牙,转身向飞霞院跑去。

灯火通明的飞霞居门前,流锦踟蹰了许久,终是伸出了手轻轻推开了房门。满室的温暖迎面袭来,明亮的烛火,把床前那一对璧人的身影映­射­上祥和宁谧的光影。

男子满目怜惜,柔情款款的看着倚在床头的美丽女子,一手端着碗盅,一手执着勺子,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唇­边仔细的吹凉,而后缓缓递到了女子的­唇­边。女子微微一笑,便足以醉倒众生,脉脉含情的眼眸,流露出丝丝的感激,把那勺药咽了下去。画面好温馨,好感人,她们好幸福!流锦在心中暗暗的说道,紧紧的咬着­唇­瓣,却笑得更加的绚烂,右手的大拇指,一下又一下的,使劲儿抠着左手背,片刻,那手背便已是鲜血淋漓。

“锦儿!”敷悦惊诧的看着门前弯­唇­浅笑的女子,轻轻的唤了一声。

欧阳亦宗骤然回眸,女子白衣胜雪,袅袅的娉婷身影隐现在门前,她嘴角弯出的那抹温婉的美丽笑容,就这样直直入了欧阳亦宗皎灿的瞳眸。心中猛地一揪,一阵抽痛轻车熟路的袭上心头。

男子转过头如水般清明的眸光,看向了然含笑的敷悦。敷悦微笑着对欧阳亦宗点了点头,小声低语道“快去吧……”

欧阳亦宗站起身,放下手中的碗盅,大步跨了过去。

“王爷,我……你能不能抽点时间,听奴婢说几句话?”流锦垂下双手,紧攥着衣摆,抬眸直视着男子温润如玉的面容。

“嗯,我也有话想对你说。”欧阳亦宗含笑看着面前的流锦,温柔的眸光溢出缕缕柔情。

流锦莞尔一笑,伸出手拉住欧阳亦宗的手腕,回眸轻笑道:“王爷请跟我来。”

男子薄­唇­微勾,宠溺的看着笑容满面的流锦,紧紧地反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掌。欧阳亦宗被流锦牵着进了她在紫菡院的房间。

流锦神秘的一笑,把食盒打开,敏捷而又熟练的把那些饭菜和甜品摆上了桌子。

“这是奴婢亲手做的,也许这是奴婢为王爷做的最后一顿饭了,所以……”两人相对而坐,流锦垂眸苦涩的笑道。

“怎么这样说呢?锦儿,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做,都只是……”

“王爷!您先不要说了,我们来喝两杯,您听锦儿说几句话就行了。”流锦募得抬首,打断了欧阳亦宗的话,弯起嘴角笑着,双眸内却闪耀出朵朵晶莹的泪花。

“好!你说!”欧阳亦宗眸­色­微敛,坚毅的眉眼勾起好看的弧度,对流锦轻柔的说道。……

给读者的话:

谢谢画虾,我记得你啊,怎么会不知道呢?好像还提到过你呢,嘿嘿,抱个,平安夜快乐哦,么么……

291最后的缠绵

“来,喝一杯暖暖身子。”流锦抱过酒坛,给欧阳亦宗斟了一杯酒,含笑递到了他的面前。

欧阳亦宗抬眸看了看嘴角含笑,眸内雾气氤氲的女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爷,谢谢你!锦儿敬您一杯,谢谢一直以来您对奴婢的照顾和呵护。”流锦直视着男子幽深的眸子,含笑说着,站起身为他添满了酒。

“锦儿,其实,那些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你应该明白的,我……”

“王爷,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再说……奴婢知道,您有您的苦衷,有您的牵挂,所以,奴婢从不敢怪您。喝吧,这杯酒表达的是奴婢对您的谢意。”流锦慌忙抢过欧阳亦宗的话,端起酒杯递向了敛眉直视着自己的欧阳亦宗。

男子轻叹了一声,无言的笑了笑,美酒再次下肚,却顺着喉管直直灼烧入心底。繁衍出无尽的苦涩。

“王爷,对不起,我知道因为奴婢的无知和愚笨,连累了您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东西,奴婢自罚一杯。”女子眸光流转,透过眸底潋滟的水雾,映­射­于内的,始终只是男子宛如神谪般的俊颜。端起酒杯,扬起脖颈咽下了那醇香的美酒。

滚烫的感觉,刺入心脉,流锦咳嗽了几声,抬起衣袖拭去嘴角残留的酒汁,便又为欧阳亦宗斟了一杯酒。

“这杯酒是奴婢的歉意,如果您能原谅奴婢,就请您喝下这杯酒。”流锦真诚而又略带期盼的看着欧阳亦宗,举着酒杯的双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欧阳亦宗了然一笑,这样的流锦是他从未见过的,水眸烁烁闪耀,好像很多话要说,一杯酒下肚便面似桃花嫣红的一片,她的脸­色­很久没有这么娇艳了。

她几次打断自己的话,是在害怕吗?害怕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她不愿接受的话语对吧?其实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明日之后,她自然会明白他所有的心意。到时她该是怎样的表情呢?她这般三番五次的劝酒,便是想灌醉自己吧,那么,他就顺了她的意便是。男子宠溺的一笑,伸手接过了酒杯,虽然他一向不好酒,但他依然举到­唇­边如饮甘露般咽了下去。

半晌,他们一个说,一个喝。无论流锦用了怎样不算理由的理由,欧阳亦宗便只是宠溺的笑着,皎灿的瞳眸一直紧锁着女子若花般娇艳的脸颊。一而再的举杯畅饮,便从开始如水般清明的眼眸,渐渐迷离,和着朦胧的烛火,越发痴缠迷蒙,缓缓萦绕在女子的颊上。

“锦儿……你给本王喝的是什么酒啊?本王怎么有些晕呐……看来,本王真的不胜酒力……”欧阳亦宗摇了摇头,自嘲的一笑,对流锦问道。

“王爷,这酒,便是醉八仙。”流锦微微一笑,柔声回道。

‘醉八仙’顾名思义,连神仙都能醉倒,更何况凡人?此酒醇香无比,如蜜汁般浓稠,还带有丝丝的甘甜,却是后劲儿极足,甚是霸道,饮下之后,时间越长,便醉的越发的厉害。所以,饮‘醉八仙’者,无一不醉。

“本王好像醉了……”欧阳亦宗脸­色­一片赫赧,深邃的眸光便愈加的迷离,痴痴的看着垂眸浅笑的流锦,突然伸手抓住流锦的手腕,一个带力便把她抱入了怀中。

流锦被按坐在欧阳亦宗的腿上,即刻便灼红了脸颊。男子的温暖渐渐包裹住流锦冰冷的身子,女子心中一阵揪痛,双眸渐渐湿润。却并没有挣扎,因为,她舍不得,她好贪恋这种让她沉迷的温暖。

“锦儿,你想灌醉本王对吧,你做到了……”欧阳亦宗紧紧环住流锦的腰,轻声笑着,把脸埋进了流锦光洁的颈间。

“王爷,锦儿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您说。”流锦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男子的墨发,一串晶莹便不自觉的溢出眼眸。

“你说,傻瓜,你说便是了,我在听着呢……会一直听你说……直到你老了,牙齿都掉光的时候,我还是会听……”欧阳亦宗痴痴的笑,语无伦次的说着,早已是醉醺醺的模样。

“王爷,可不可以放过慧儿?”流锦含笑轻问道。

“你真傻,对谁都那样宽容,唯独对自己残忍。”欧阳亦宗呵呵一笑,伸手捏了捏流锦的鼻子,宠溺的数落着。

“可以吗?”流锦追问,泪,却越发的汹涌。

“可以……”男子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不要找别人的麻烦,牧声哥哥,妙韵姐姐,薛大哥,还有君煞门,不要迁怒他人,放他们自由吧。”流锦弯起眉眼,笑容越发的娇媚,眼泪亦湿了面颊。

“不许再提那个讨厌的薛景睿,我很讨厌他。”男子紧锁眉头,俊脸上晕染出一丝薄怒,脸膛便有些微红。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不满的抱怨道。

“好,我不提,那么……”流锦拭去颊上的泪水,无奈的苦笑着,更多的眼泪却肆意倾洒,迷蒙了双眼。

“可以……我都答应你……”

“好好照顾迷豆……”

“嗯……”

“宗,你要记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流锦吸了吸鼻子,­唇­边的笑容好似怒放的桔梗花,娇艳而灵秀。只是,那花颜却是被泪水灌溉而生。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男子拱了拱头,深深的窝在流锦的颈间,含糊不清的低喃道。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做一个好皇帝。”

男子只是紧抱住流锦,良久没有出声。

“宗……你一定要幸福,很幸福,很幸福……”一室的静谧,只有泪水滑落,擦过脸颊的声音。

泪,湿了面颊,湿了衣襟,连带着男子宽厚的大掌都遍布着盈亮的泪痕。他醉了!

流锦站起来,扶着男子挺俊的身子,举步维艰的到了床榻之前。含泪暖笑着,流锦轻柔的替他褪去了衣衫,细细的端详着男子英俊的眉眼,泪,便无止尽的潸然而落。

褪下自己的外衫,女子悠然转身,熄灭了桌上的烛火,回身入了床榻。颤抖的­唇­瓣,缓缓落到男子薄­唇­上,那缕湿意便浸染到男子的面颊之上。

熟悉到让他眷恋的气息迎面扑来,男子迷迷糊糊的低喃了一声,一把抱住流锦,反身压了上去。……

烛火湮灭,遮不住的却只有满室旖旎无边的春光……

大家都不要骂人,其实你不懂,真的很谢谢你的力挺,火舞很感动。我想说,群里的姐妹们都知道,因为火舞拒绝了上架,所以这月火舞一毛钱的稿费都没有,这都是无偿的,我不知道为了大家不上架,无偿坚持更新,我还应该怎么做才会让你满意?昨天火舞感冒了,扁桃体发炎还咳嗽的厉害,可还是坚持码了三章。今天上午在床上爬不起来了,下午挂了一下午水,一天没吃饭的火舞,晕乎乎的回家已经六点了,赶紧上来看看,就看到差评,看到吵架,真的很……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很委屈,很失望,并不是火舞太在意这些,了解火舞的人都知道,火舞是一个很自卑的人,所以经受不住打击,说不在意,无视吧,还是会很难过。我想说,我真的很在意你们的评价,不好的,你可以指出来,火舞会很感激的接受,然后改进。那么,刻意挑事儿,开骂的就不要来了,火舞的水平有限,文文入不了您的法眼,就别委屈您老人家了。您绕道吧,别骂了。谢谢您了。二月紫氲,很谢谢你的长评,很透彻,一语中的,火舞看了很多遍,呵呵,谢谢你了,也谢谢所有支持火舞的亲们。群里的姐妹们,你们真的让火舞很感动呃,有你们,火舞很幸福,谢谢你们,圣诞节快乐,还是要狠狠的亲一下,么么……

292出阁

窗外嘶吼的寒风,夹杂着五下更锣声清晰入耳,震撼着无眠人们的心魂。五更天了,一夜无眠的流锦缓缓起身下床,拖着几乎瘫软的身子,拿过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回首凝望着沉睡的男子,一夜未­干­的泪水便再次滂沱如雨。

宗,知道为什么我要灌醉你吗?因为……我不想再让你像上次一样,亲手为我披上那血红血红的嫁衣……

微微颤抖的手,轻柔的摩挲着男子如墨漆的剑眉,然后是他挺俊的鼻梁,眼睛,薄­唇­……她要把他,清晰的镌刻入心,镌刻入她的生命。

宗!你我此生爱恨两难全,受尽情殇之痛。但愿余生,你可以幸福,我坚信,你一定会很幸福……

女子缓缓俯身,抽搐的­唇­瓣缓缓印上男子温热的­唇­,泪水,滑过脸颊,坠落到男子眉眼之上,徒留一滴晶莹的水痕。

缓缓后退,朦胧的泪眼却一直凝望着男子俊逸的睡颜,伸出手拔下发间的桃木簪,在手中细细的摩挲,泪,肆意倾洒,却好似要将一生的眼泪都透支一般,无止无尽……

摸出颈间交相辉映的血­色­玉佩和翠玉斑指,流锦端详了很久,终于一咬牙拽断了红绳,把那翠玉斑指和桃木簪一起放到了桌上。再次回头,含泪痴痴的凝视着男子恬静祥和的眉眼,心,却好似被无形的大掌,一点一点捏碎一般,痛,让她无法呼吸。只觉连带着她残破的碎片都被一点一点揉成粉末,一丝一毫都不得苟全。

宗……真的不想对你说再见,但是,我还是要说……宗,来生再见,但愿你我不再相识,只要擦肩而过即刻相忘,便好。

痛苦的合眸,如扇的睫羽剪留下澎湃的泪水,流锦死死的攥着颈间的玉佩,用尽全身的气力,转身迈步,骤然跑出了房间……

飞快的跑,寒风割过脸颊,很痛,很痛……从来没有这么的痛过。风太寒冷,所以才会痛,可是,如此寒冷的北风,为何冻结不住那狂肆而落的眼泪呢?

跑……流锦知道她出阁的房间被安排在茗王府西厢的偏厅。只要跑到那里,也许就不会痛了。

脚下一软,流锦重重的跌倒在地,膝盖,手心,也开始痛。抬手看时,早已是鲜血淋漓的一片。女子痴痴一笑,红肿的泪眼微微弯起,却再没有往昔的灵秀之气。

抬袖拭去颊上的泪水,女子噙着凄婉的笑容,咬着­唇­瓣,积聚着全身的力气爬了起来。

今日她即将大婚,她怎么可以这样狼狈窘迫呢?无奈的摇头轻笑,缓缓向偏厅走去。

驯日朝的人早已在座间等候,一屋子的人见浑身凌乱肮脏,狼狈不堪的流锦痴笑着入了厅门,不由皱眉止住了所有的话语。

“姐姐!姐姐……”慧儿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流锦,轻唤出声,却渐渐哽咽。

“我没事!”流锦含笑摇摇头,看着慧儿会心的勾了勾­唇­。

“郡主!请快点吧,莫误了吉时。皇上还在等着呢。”班善呵呵一笑,看着这般模样的流锦,不由很是心疼。虽然他并不了解这个郡主,但是,有过两面之缘。他很是喜欢这个温婉灵秀而又极为美丽的女子。

两个老嬷嬷便搀着流锦入了内室。老嬷嬷手脚很是麻利,一番打扮之后,便迅速的穿着整齐。看着铜镜内一身大红的美丽女子,流锦突然微微勾­唇­,笑了起来。自己着嫁衣的样子,真的很美呢?即便,两次的嫁衣都不是为他而穿。……

“呦!啧啧,多么漂亮的新娘子啊!想着都可以把本妃比下去了。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刻薄的话语传来,不用回头,流锦就知道非索菲鸢莫属。

“妹妹,哦不!郡主,即将成为驯日王朝的一国之后了呢?妹妹真是好命啊!不过啊!妹妹以后安享富贵之时,可别忘了咱们王爷的好!”索菲鸢依着内厅的门,杏目微瞥,讥诮的说道,语气之中甚为酸涩。

“怎么?妹妹你有意见?”身后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流锦这才回过头。只见敷悦被丫鬟小奇扶着,不悦的对索菲鸢说道。

“王妃!您怎么来了?”流锦走了过去,对着敷悦福了福身,感激的笑问道。

“你要走了,姐姐想和你说几句话。你们都下去吧!”敷悦美目一挑,淡淡的扫过索菲鸢铁青的面颊,慵懒的摆了摆手。

众人听罢皆恭顺的福身而退,索菲鸢冷冷一笑,挑衅的于敷悦对视了片刻,终是怒气横生的拂袖而去。

“王妃,您身子不好,这么大冷的天,还是不要出来为好。”流锦抬眸,含笑看着敷悦美丽的脸颊,关切的说道。

“傻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其实王爷他对你真的是一往情深。你一定要理解他,相信他,他一定会想出两全之策的,这般做法他也是迫不得已,也是心如刀割啊!”敷悦抓住流锦的手吗,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真的很为难,那么,我可以做的便是不让他继续为难下去,我不会是他的牵绊。王妃,你们一定要幸福。我也会很幸福,我要走了,免得误了吉时会不吉利的。谢谢你,谢谢……”流锦急急的说罢,反握住敷悦的手,一连说了两个谢谢。谢谢她对自己的照顾,谢谢她对他的爱……

眉眼微弯,依旧是那明媚的笑颜,流锦放开敷悦的手,唤了一声,那老嬷嬷便迅速走了进来。

“新娘子出阁喽!”那嬷嬷为流锦盖上了喜帕,扬声欢唱了一声,便搀扶着流锦向外走去。

敷悦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目送着那抹大红的纤弱身影,渐渐消失于苍茫的晨雾之中。

花轿平稳的前移,鞭炮便长鸣于茗王府大门,打破了黎明前最后一丝宁静。女子端坐于轿中,摩挲着手中的纸包,勾­唇­暖笑了起来……

宗,忘了我……

293劫亲断情崖

窗外,因为大雪纷飞而饿了两天的麻雀,叽叽喳喳的跳跃于枝头,寻找着可以入口的食物。晨曦渐渐挥洒,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映­射­下,越发的晶亮剔透,直逼人眼。

欧阳亦宗蹙了蹙眉,闷哼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酸痛的额头。好累,头也好痛!男子缓缓睁开眼,昨夜的亦真亦幻的梦境,便即刻闪现于眼前。

他梦到锦儿弯­唇­浅笑的朦胧泪眼,梦到锦儿灌醉了他,对他说了好多好多话。他梦到锦儿微颤的­唇­,和她身上的馨香,他梦到了热情的锦儿,与他抵死缠绵了一整夜。

锦儿!欧阳亦宗霍的坐起身,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泻在床头,金灿灿的一片。这里是紫菡院!是她的房间。那么……

男子慌忙下了床,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衫。正要疾奔出门,却被桌上那抹奇异的亮光吸引住了目光。

翠玉斑指!桃木簪!两件熟悉的东西,就这样直直刺痛了欧阳亦宗的眼眸,心猛地一阵揪痛,男子伸手捂住心口,瞳眸流溢出深深的痛苦。一手执起簪子和斑指,只觉有千斤重,过往的一幕幕却在此时毫无预警的闪现在脑海。

锦儿!他的锦儿……昨夜的一切,不是梦!是她!真的是她!那么……

强烈的不安和心痛一波一波袭上钝痛难耐的心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锦儿,真的会丢下他,她会不要他的……

男子敛住痛­色­满溢的眸光,抬脚便神­色­慌张的向外跑去。欧阳亦宗飞快的奔入马厩,牵过追风便跨了上去。

“王爷!王爷,您这是作甚?”寒宵迎面而来,担忧的看着神­色­悲戚的男子。

“我要去找锦儿……我不能让她丢下我……”男子死死的攥着缰绳,说出的话让寒宵半天摸不着头脑。

“王爷!一切早已安排妥当,罗列早早的带人乔装埋伏于断情崖边,按照王爷的巧妙之计,劫了流锦姑娘便会直奔驯日朝,然后绕道漠北草原,到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肯定不会出差错,王爷万不可乱了阵脚,到时暴露了行踪,一切便都会毁之一旦的!王爷三思啊!”寒宵不明白,为何安排好了一切,王爷还会这般慌张无措。劫了人却逃向驯日朝,任谁都不会想到吧!

“不!我一定要去,寒宵,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去的话,锦儿她会不要我的!”欧阳亦宗双眸灰败黯然,喃喃自语般摇头说着,暴喝一声,扬鞭骑着追风狂奔而去,徒留下寒宵声声焦灼的呼唤……

“大家注意点,天放晴了,积雪融化,路很滑,这断情崖地势险要,大家都要悠着点,别被滑倒就好。”马上的班善回过头,向身后绵延的迎亲队伍提醒道。

大家应和着,便丝毫不敢马虎,一­干­人等蜿蜿蜒蜒的行于地势陡峭的断情崖。

轿内的流锦浑然不知,却只有往昔两人的笑语和怒言,交替着盘旋在耳际。女子双目呆滞的端坐着,眼神空洞而灰暗,再没有一丝生机,双手紧攥着颈间的血­色­玉佩,那泪,洒了一路,从未停歇。

此生,她活得好苦,但愿来生,她可以没有眼泪,只有欢笑和快乐……

花轿募得剧烈摇晃起来,随着轿夫的惊叫声‘哐啷’一声,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流锦身形一阵晃动,便转回了思绪。

只听班善大喝一声怒道:“来者何人?竟然在此劫亲!当真活腻了不成?”

流锦心下一惊,脊背便开始僵直,焦灼的紧咬住了­唇­瓣,来劫亲的,会是谁呢?牧声哥哥,还是薛大哥呢?

“识相的放下轿中的新娘,提着裤子给大爷快点滚,否则,大爷不介意血洗断情崖!”一个高亢而粗犷的男声,煞是嚣张的传来,流锦听着却觉得十分陌生。

“放肆,好一个胆大妄为的贼子,竟敢口出狂言!那在下倒想讨教一二。到时跪地求饶的时候,一定记得脱了裤子,让爷在你ρi股上踹两脚!”班善扬声冷笑,亦是猖狂的还口,惹得迎亲的队伍,一阵轰然大笑。

“上!”“给我上!”两人同时怒吼一声,双方的人马便吼叫着拼杀到了一起。

流锦顿时如坐针毡,贝齿越发的用力,那苍白的­唇­瓣终被咬破,鲜红的血液给一身大红的女子平添了几分妖媚之气。

劫亲的一共二十八人,已欧阳亦宗暗卫营第一高手暗火为首,便正是为首叫阵的那个粗犷男子。这一行人人数不多,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相比之下班善的队伍虽人多,却也并讨不了便宜。双方人马越战越勇,一时竟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飞掠而来,纤细的剑身一下便挑落了马上的班善,身形一闪,来人便已冲入了迎亲的队伍中。

“你又是何人?好厉害的功夫!”班善愤恨的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柱剑怒斥道。可他看着,却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在下薛景睿,也是来劫亲的,今日无论如何,薛某都不会让你们带走锦儿。在下不想杀人,望你们慎重权衡。”薛景睿眸­色­深邃,冷冷的扫过班善,缓声开口道。那一向和善的脸庞,此时却隐现着缕缕肃然的杀气。

流锦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便再也忍不住掀掉了头上的喜帕,泪落得更凶了。薛大哥!你这是何苦呢?

“哦?那么班善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等誓死保护皇后,一定要把皇后安好无缺的送入我们驯日朝皇宫。”班善凝眉冷笑一声,再次挥剑向薛景睿刺去。

这时,四道矫捷的身影,如惊鸿般飘然而落,即刻便加入了激战,与暗金他们打了起来。

实力稍逊的迎亲队伍,因为有了君嫣四人的加入而立刻形势好转,正好足以和他们抗衡,一时之间,便听得断情崖上激烈的喊杀声和兵器相撞的脆响。

“薛神医,住手!此事另有内情,请您莫要误会!”紫樱边战便向薛景睿喊道。

薛景睿翻手挥剑,逼向班善,把他击退了数步,便朗声回道:“不管内情如何,今日,薛某都要带走锦儿,挡我者死!”

决绝狠厉的话语一出,再次震撼了流锦的心。流血的­唇­瓣微微颤动,泪即刻滑落而下,缓缓稀释了嘴角的那抹殷红。流锦募得敛眉,抬手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一章

294残雪映锦殇

“住手!”一身大红的女子娇叱一声,募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住所有的人。

众人闻言皆停下了手中的争斗,数百双眼睛都直直看向轿前那抹娉婷而立的纤弱身影。

“锦儿!”女子脚下一软,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倒在地,薛景睿飞身而过,一把扶住了她颤抖的身子。

“薛大哥!不要打了,你……走吧……”流锦红肿的泪眼,感激的看着身边温润的男子,弯起殷红的嘴角,轻笑道。

“不!锦儿,跟我走,我一定要带你走!”薛景睿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坚毅的目光紧锁着女子含泪的笑颜,心,就那样痛了。毫无预警,不可抑制!

“妹妹!妹妹……”一声高呼于众人身后响起,一匹骏马载着一对男女,踏过残碎的积雪疾奔而来,那被快马踩踏飞溅而起的雪沫,映着明媚的阳光,烁烁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而后飞速湮灭。

“妙韵姐姐……牧声哥哥,你们都来了。”流锦眸光含着温婉欣慰的笑意,睨视着拨开人群,相携奔来的一对璧人。

“锦丫!”叶魂担忧的叫了一声。却眸­色­沉痛,暗暗攥起了拳头。

“妹妹,姐姐来救你了!快,跟我们走,姐姐带你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妙韵柔声劝慰着,却哽咽着红了眼眶。

“姐姐!牧声哥哥,薛大哥,谢谢你们……一切……都太晚了……”女子苍然一笑,眸中的泪水,肆意的滂沱而下,眉头微蹙,女子拼命敛住眸中的痛苦,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胸膛之中,狂肆翻涌的血气。一阵腥甜呕上喉间,一口鲜红的有些异常的血,溢出了女子残破的嘴角。缓缓坠落到那席红艳的嫁衣之上,即刻便隐匿了踪迹。

“锦儿!”“妹妹……”“锦丫!”“皇后……”众人骤然瞪大双眸,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却只见女子身形一软,脚下一个踉跄便径自向后跌倒而去。

一抹雪白的身影,翩若惊鸿,眨眼间飞­射­而来,一把抱住了流锦几乎瘫软倒地的身子。

“锦儿!你怎么样?不要吓我,锦儿……”欧阳亦宗紧紧抱着流锦开始微微抽搐的身子,幽深的瞳眸早已被无尽的伤痛所浸染。伸出颤抖的手,欧阳亦宗轻柔的拭去流锦嘴角的那抹鲜血。凝望着女子眉眼的眸子,渐渐猩红的一片。

“你……走开……不要碰我……”流锦心中一阵揪痛,激动的推搡着紧抱着自己的欧阳亦宗,一阵激动之下,更多的血便溢出了嘴角。大红的嫁衣,便兀自盛开了一朵暗­色­的花朵。

“你走开……”流锦翻身向外退去,一下便倒在雪地上,连忙伸出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亲眼看着自己死……

“锦儿,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推开我……”男子湿了眼眶,痛苦的看着雪地上的浑身颤抖的女子。缓缓展开了怀抱。

“乖!宝贝……来,回到我的怀抱中来……不要推开我……”男子展着双臂,缓缓走上前,轻柔似水的声音,几乎可以融化千里之间的皑皑白雪。女子摇着头,蜷缩在地上,缓缓向后挪动。

“锦儿!”薛景睿悲唤一声,亦红了眼眶,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抱起了地上的流锦,轻轻按上她的脉搏,却再次惊骇的瞪大了双目。

“锦儿!你好傻……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真的好傻啊……”薛景睿悲痛的凝视着怀中女子苍白的脸颊和嘴角殷红的鲜血,心如刀割般,痛得几乎窒息。

“妹妹!傻丫头……薛神医,她到底怎么样啊!”妙韵见薛景睿这般悲痛欲绝发的表情。忍不住悲痛的大哭起来,颤声向他问道。

“雪魄离婚!杀手门的秘药,此毒无药可解。锦儿她……活不过半柱香了……”男子艰难的开口,无力的合上了眼眸,大掌却轻柔的抚摸上女子的发梢。

“呜呜……”妙韵扑进了叶魂的怀中,悲伧的痛哭起来。众人皆呆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由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不会的……你撒谎……锦儿,不可能,不可能……锦儿,你怎么可以……”欧阳亦宗猩红灰败的眸子死死的瞪着,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脚下一软便颓然跌倒在地。

“你可以救她是吗?薛景睿!你救她,你快救她!”男子激动的叫着,狼狈而又慌乱的爬了起来,祈求的看着薛景睿。

“没用的,诱魂石救了她一次,便早已消失无踪,剧毒,无解,亦再来不及了……”薛景睿缓缓说着,没吐出一个字便砸的自己心碎欲裂。

“你说谎!你把锦儿还给我……给我……”一串水亮的晶莹从男子几乎泣血的眸中滑落,欧阳亦宗俊脸突然乍寒,­阴­鹜而暴戾的瞪着薛景睿,伸手便要去抢流锦。

“薛大哥……我有话想对他说……”……

高高的断情崖上,白衣胜雪的男子席地而坐,怀中紧紧抱着一身大红的美丽女子。女子的凤冠早已被取了下来。如瀑的乌发径自扑散在男子健硕的臂弯之上。寒风乍起,两人的衣角和墨发皆被高高的鼓吹而起,兀自相互缠绕,迷离纷繁的一片。

身后,繁琐的仪仗队伍。数百人屏息而立,默默的驻守着崖上那一对悲凉的背影。

“锦儿,你不明白吗?我爱你,一直爱着你。很爱,爱到即便你让我丢了那么多重要的东西,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爱着你。有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何要这般的无用,管不住自己的心呢?可是,我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你。对不起,宝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的会选择抛下一切,与你隐于山野,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你死,便是要一起要了我的­性­命吗?”男子噙着绚烂的笑意,温柔出声,缓缓的述说着自己的心意,晶莹的泪珠却缓缓溢出皎灿的瞳眸,低落到流锦冰冷的脸颊之上。

“宗……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爱你,深入骨髓,不得消弭,即便屡屡受伤,却依旧阻挡不住这渗入心脉的爱。可是……宗,我也恨你。真的很恨你,我的心便一直在爱恨中,反复摇摆,来回徘徊,饱受着撕心裂肺痛苦……宗,爱你好难,恨你,也好难啊……所有的话,昨夜我都说给你听了。你要记得,答应了我的你都要做到……我端木流锦,今日……便与你欧阳亦宗恩断义绝,我发誓,此生你我生死不再相见。此生,你忘了我吧……”女子笑颜如花,却依旧泪如雨下,凄婉的说着,一大口鲜血便再次流出了嘴角。

“锦儿。”男子身形一震,含泪看着女子愈渐绯红的脸颊,终是合上了疲累的双眸,却要把流锦溶入骨血般,越发用力的紧抱在怀中。

“来生,我们便只要擦肩而过便好……但愿,我不要再认识你……你也不要再认识我……”流锦启­唇­轻笑,艰难的抬起微颤的手,触上男子的脸庞,细细的摩挲,而后轻柔的拭去了男子眼睛的泪痕。

“忘了我……你要幸福……”语气低不可闻,流锦含笑说罢,缓缓合上了那倦怠已久的水眸,一串晶莹溢出眼角,便缓缓坠落。映亮了女子颈间渐渐升腾,渐渐凝聚的血红之光。

欧阳亦宗手上的翠玉斑指也开始闪耀着奇异的碧绿之光,和着灿烂的阳光,与那泓耀眼的红光相映生辉,渐渐交融,直直晃着众人惊疑的眼眸。

女子的手掌,失了重量,缓缓垂落了下来,遗落到男子的腿上,纹丝不动!女子颈间的血­色­玉佩,渐渐消逝,凝弥出一团血红的光影,却一点一点的,渐渐黯淡,渐渐隐退,直到消弭殆尽。欧阳亦宗大拇指上的翠玉斑指,绿光乍然而逝,接着便应声而裂,一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那翠绿的斑指之上。

“锦儿……”男子抱起腿上渐渐消散着余温的身子,紧紧的拥进怀中,一分一毫都舍不得松开……

“王爷!请把锦儿交给我!”薛景睿走了过来,沉声对欧阳亦宗说道。刚才女子的话语便再次浮现在两人耳际。

“薛大哥……我有话想对他说……等我说完,你便带锦儿走……锦儿一生孤苦,快乐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是伴着疼痛一起袭压而来……薛大哥,我死后,你要把我葬在风景很美,很美的山林之中……我要与山猿为伍,与禽鸟嬉戏……我要看遍云卷云舒,看遍四季变换……我不要再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女子说着,期盼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缓缓下地,向欧阳亦宗走去……

欧阳亦宗呆若木­鸡­,双目死灰般空洞而灰败,就那样愣愣的坐着,任凭薛景睿一下又一下的掰开自己的双手,把怀中紧抱着的女子,抢抱了过去。

失了手中的人儿,欧阳亦宗依旧那样呆愣的坐于高高的悬崖之上。寒风鼓吹起他墨漆般的黑发,翻卷起他雪白的衣袍,可他在没有一丝的温暖……

薛景睿抱着那抹大红的纤弱身子,踏着积雪,缓缓消失在众人眼前,便只留下一行歪歪曲曲的脚印,蜿蜒在残碎的雪地之上……

欧阳亦宗眉头微敛,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翻涌而上的血气,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渲染上面前的白雪,血红血红的一片。男子双目渐渐涣散,身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本书完,呃,会不会被骂?看到这先别骂哈,留下意见,也许火舞明天会给大家一个惊喜,嘿嘿,么么……

295紫芋归来

“公主回来了!”“公主……”

死寂的茗王府,却因为门前突然出现的一辆马车,而有了一丝的生机。余伯带着几个仆人飞快的出了大门,迎接着欧阳紫芋的归来。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当一袭紫衣的欧阳紫芋,被一个英俊无比的高大男子抱下马车之时,余伯终于忍不住,悲唤一声便开始老泪纵横。

“余伯!我回来了……”紫芋含笑说道,浅显的酒窝便盛满娇美的笑容,眼睛却渐渐湿润,阔别了半年的家,她终于回来了。

“公主……快快去看看王爷吧!老奴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啊……”余伯抹了一把眼泪,向紫芋泣道。

“我都知道了,余伯,快带我去见大哥。”提起大哥,紫芋便心中一痛,紧紧抱着阮皓星的胳膊,却依旧止不住那澎湃而落的泪水。

“芋儿,莫要太过于伤心了,小心我们的宝宝!”阮皓星含笑抚摸着紫芋的发顶,担忧的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煞是温柔的劝慰道。

“公主……”清儿哽咽的唤了一声,却也是泪如雨下。没想到,她们三姐妹一别,竟成永诀。锦儿如花的笑颜,仿佛犹在眼前,可谁知,佳人却已经魂消九天。当真是时光回转,无奈何早已物是人非。……

紫菡院,流锦曾经居住的房间。大门紧闭,依旧是满院的死寂。余伯带着欧阳紫芋和阮皓星,以及清儿,缓缓行到了门前。

“大哥!我是芋儿啊,哥,芋儿回来了。”紫芋叩了叩门,哽着喉,轻声唤道。

“公主,自锦儿去后,王爷便在断情崖吐血昏迷了过去,醒来后便躲到了锦儿的房间。任谁叫都不开门,只是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的抱着酒在里面喝的昏天暗地的,王爷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这房门了。”余伯苦着满是皱纹的脸膛,声泪俱下的颤声说道。

“大哥!我是芋儿啊!你开门好吗?哥……”紫芋伸手紧叩了几下,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焦灼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阮皓星心疼万分,便让众人远远的退开,一下便撞开了房门。

铺天盖地的酒臭味迎面袭来,几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缓缓进入房间,稀薄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映­射­而入,室内昏暗的一片。便只见一抹身影蜷缩在床脚,正在举着酒坛,扬颈狂饮。

“哥……”紫芋走了过去,艰难的蹲下有了三个月身孕的身子,当那朦胧的泪眼睨到男子颓败的面容,凌乱的鬓发,以及猩红灰败的眸子,紫芋突然张开嘴,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哥……哥哥……呜呜……”

“芋儿小心,不要太激动,你胎位不稳,不能太激动知道吗?乖!你若这样,大哥会更加伤心的。”阮皓星连忙抱起紫芋,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耐心的安抚着。

一身脏乱不堪的欧阳亦宗倚床席地而坐,却只是旁若无人的举坛而饮,空洞的眸子猩红而灰败,再没有往昔的一丝神采,晶莹的液体泼洒出酒坛,猛烈的灌入喉管,澎然飞溅的酒,湿了衣襟,那酒的酸臭味便愈加的浓烈刺鼻。

“猪……哥哥他,怎么会这样……锦儿姐姐,我的锦儿姐姐……”紫芋再也不忍看面前那个好似没有了灵魂的大哥,把头深深的埋进阮皓星的怀中,一个劲儿的抽搐着。

清儿和余伯亦是伤心不已,却不敢哭出声,便只在身后偷偷的抹着眼泪。

欧阳亦宗举起手中的桃木簪,放在面前含笑端详着,那大拇指上晶莹剔透的翠玉斑指便一起显现在众人面前,可那一道清晰的裂痕,亦深深震撼了几人的眼眸。主人死,血玉消,和血玉一起的翠天玉和蓝水玉,都会产生感应而顷刻崩裂成痕。那么,锦儿……

又是一阵猛灌,许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烈酒的侵袭,欧阳亦宗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和着酒水一起溢出嘴角的便是那殷红的鲜血,缓缓倾洒而出,湿了衣襟,亦刺痛了众人惊骇的双眼。

“王爷……”“大哥!余伯,快去请大夫,快……”阮皓星惊呼一声,即刻却镇定下来,神情自若的安排余伯去请大夫,边安抚着让清儿把哭泣的紫芋扶出了房间,便背起昏迷的欧阳亦宗出了紫菡院。

“敢问姐姐,我哥他怎么样?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看看芋儿呢?”紫芋悲伤的看着敷悦,哽咽的问道。

“公主,锦儿的死对王爷的打击太大太大,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看来,他真的很爱锦儿。此时的王爷不愿接受锦儿已死的事实,便只是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慰藉着自己的心,而且,我怀疑,王爷他……失语了。”敷悦替欧阳亦宗诊断了一番,看着面前睁着空洞的眸子,摩挲着手中的桃木簪痴痴含笑的男子,便越发的担忧起来。她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可以扛过这一关。

“怎么这样?哥哥……你好苦啊……”紫芋摇着头,再次痛哭起来。

“你不见王爷不管笑还是哭,他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吗?”敷悦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书写着药方。

“那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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