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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一定留血了。

还没跑就挨了一闷棍,我真失败。

怎么办?流柳会不会被他们抓走虐待?言复希这变态什么都­干­的出来,不知道他会怎么虐待流柳,流柳他看起来很需要保护的样子我不在他怎么办?鱼刺也不知道被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

我迷迷瞪瞪的醒过来,视线还没清晰就开始模糊着眼睛在黑暗中搜索。

啊~幸好幸好,我们家流柳没丢。

我热泪盈眶的发现我们家流柳正闭着眼睛靠在我身边,谢天谢地~

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只是手和我一样都被绑起来了。

我放心的又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头很痛,还有滚烫的热流带着剧痛从后脑流下来,渗入皮肤浸湿我背后的衣服。这点痛我还是能忍的,这么短短一年里面,我什么样痛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这点痛算什么?只不过血一直这样不停的流,我有可能会失血过多死去。

后脑辛辣而又沉重的疼痛令我不能好好靠在墙壁上休息,我只好稍微挪动身体,把头侧着靠在流柳的肩膀上。

周围一片黑暗,我只能凭借流柳身上的气味和轮廓辨别出来是他。

不知多久前,我跟流柳刚上了逃跑的车,就被身后的人给偷袭了,我晕倒前隐约看到偷袭我们的那人穿着一身的黑西服,而他用来打我的东西,正是枪。

可笑的是那人衣领上还用低调的银线绣着一个“言”字,这……这不是言复希的人还是什么?我相信比我后倒下的流柳也一定看到了。

把我跟流柳绑架了再狠狠收拾一顿,还真是他们这行的作风呢~只是他­干­什么这么晚才动手?难道还需要内心挣扎这么久么?而我,值得他这么动手么?值得他和自己的铁哥们翻脸么?

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后背已经被脑后流下血液全部浸湿了。头脑的剧痛让身体本能的选择用晕眩的方式来遗忘痛楚。

我痛得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身边的流柳醒了。

他显然是嗅到了我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清醒后第一句话就是:“嗄~小离要死了!”

靠,我还没死呢。

我怕他又担心的心慌意乱,只好艰难的开口呢喃说:“我死不了,就是流血太多了。流柳不要慌,让我靠一下就好了……安静……安静……”

流柳听话的闭上嘴,跟我头挨着头休息。我们谁也没有提那个下手的人。

朦胧中,我好像感到流柳在帮我舔舐脑后的伤口,似乎痛苦也就不再那么痛苦了。就像歌中所唱:

在爱人的气息里,血腥的红­色­最甜蜜。

这一刻,我很想吻一吻流柳可爱的嘴­唇­,可惜已经再也没有了力气。

直到一束苍白的阳光和一阵低迷的喧哗从不透光的门传来,我才摇摇晃晃的从流柳的肩头抬起头来。

头抬起来的时候又晕又痛,好像被人踩碎了又重新拼起来一样。

这是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屋子里弥漫着长期累积的腐朽气息,死寂而又冰冷。所以当门扉打开的时候,门外相对太过炫目的光芒令我头痛的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因为头部受伤的原因,我的视线很不清晰,根本看不清站在门口的是什么人,但是我能听到身边流柳呼吸乱了一拍。于是更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

一个高瘦的人形走过来,他身上的光芒渐渐融入黑暗,不那么刺眼了,这反而使我更能看清他的容貌。

还是个少年的样子,高挑的身材裹在棱角分明的黑西服里很是帅气,他的脸很英俊甚至让我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印象太浅记不起来了。少年的脸虽然英俊而且很有气质的样子,但是眉宇间的戾气太重。这样就是再好看的脸,也会让人讨厌。尤其是他以这种让我厌恶的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我的时候,我更是对他讨厌到骨子里了。有时候讨厌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一个动作,都是令人厌恶的原因。

这个­阴­戾的男孩走到我们面前蹲下,这到多少让我平衡一点,我讨厌被人俯视。

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流柳,他只是看着流柳,没有看我。

我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两个人。

流柳有点诧异的看着盯着自己的人,动动还粘着我的血的嘴­唇­说:“请问,您是谁?”

啧啧,我们家流柳真有礼貌,跟这种人都这么客气。

男孩眼底暗光一闪,竟然有些失望的样子,他说:“我是昙可。你不记得了?”他的声音不难听,但是­阴­森森的让人不舒服。

流柳还是很有礼的说:“对不起先生,如果我应该记得您的话,我深深表示抱歉。”

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位的名字,昙可?坦克?

呵,他妈真会起名字。

我头疼的看着他俩。

坦克自嘲的说:“也对,我这样的小人物,流大少爷怎么可能记得呢?”他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阴­戾,“但这不妨碍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要代表言——少爷送给您和您的……”他说到一半还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接着说“可爱的礼物。”

什么?!果然是言复希丫这孙子!

完了完了,要命的来了。

“来人~”坦克拉长音对门外喊了一声。

我惨笑道:“言复希丫这孙子!”

流柳闷闷的看到门口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人喃喃说:“我不相信复希会这么对我……”

一排一身黑的大叔背着手站在我们面前,用那种我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们。昙可一声令下:“言少爷说了~给我打!往死里打——!!一定要活活打死——!!”那声音凄厉怨毒,如同来自撒旦的诅咒,好像两条索命的毒蛇,滑腻冰冷。

我眼前一黑,一团黑­色­扑上来,有人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头狠狠地砸向坚硬的墙壁!受伤的后脑顿时血流如注!

“啊!!”我痛绝得惨叫一声。

“小离!!”流柳心疼得想要帮我撞开那个痛打我的黑衣人,却被另一个人狠狠一脚踹开,狠狠撞向黑暗中冰冷的墙壁,发出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有两个人在踢打我,我的手臂被绑在后面,动弹不得,无情的鞋尖鞋底带着沉重的力度摧残我的身体,我无力的闪躲着。我虽然被绑着,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废物一样无能的挨打!

我铆足了劲抬腿踢向那个正在踹我肩膀的男人,在肩膀被他踹碎之前,我狠狠地踢中了他的小腿骨!

那男人惨叫一声,我大骂道:“­操­!你丫个废物!这­操­行还敢来打人!你丫……!!”

不等我接着骂完,另一个人“啪!”地一个嘴巴就抽在我的右脸上,抽得我右耳翁鸣,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施在身上,麻木并痛苦着,那男人一脚踹在我胸口!

五脏六腑好像一下子同时在身体里爆裂!

“小离!!”流柳在旁边看到我后,喊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自己还在挨打,还管我!

我痛得一口鲜血涌了上来,我恶毒的“呸”了一口把血吐在那人脸上,虽然光线昏暗,但是那一脸的血看得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哈,哈哈!

又是迎面一个大嘴巴!这次抽在左边,抽得太狠了,我的身子一下飞了起来,狠狠撞在墙上!我一声惨叫,痛得整个人蜷在地上。

那男人跟过来,一脚踩在我肚子上,还不停的碾!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了!

“哼!你这小子真他妈不怕死!绑住了还他妈不老实!真是怍死!”他一脸享受的继续踩在我身上,我已经痛得快要把心脏吐出来了!

但就是死撑着不再叫一声,我咬着嘴­唇­死忍着疼。我不能张口骂人,我怕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地惨叫。在心里已经把这帮畜牲的肠子都骂翻了。当然没忘了骂丫言复希这个狗娘养的!

那黑衣男脚刚一离开我的肚子,我就不顾疼,恶毒的抬腿照着他膝盖正面一脚踹过去!

“啊!”那个男人一声惨叫,就痛苦的跪倒在地上。我把憋在肚子里很久的那口鲜血恶狠狠的吐在他脸上。

另一个毒打我的人间了之后,黑暗中的双眼马上就红了起来,他一脚就向我的头踢来!!

我惊险的把脸躲了过去,但是那充满的凶戾的一脚却踢在了我的后脑!!

一阵撕心裂肺的亟痛!

我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黑暗腐朽的房间里。我双眼已经被血红覆盖,五官分不清楚疼在哪里痛在哪里,只有剧痛的耳朵还能听到流柳痛苦的呼唤我的名字。

喉咙里早已经被血腥填满,艰难的发不出回应他的声音。

很快那个负责毒打我的男人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根小腿粗细的钢棍!

可是那个男人身后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个眼神充满戾气的少年昙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他的样子会有些熟悉了。

我和鱼刺最后一次去盗的那户被抄家的人家,我曾经在书房的书架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天!他们家不是全被言复希灭口了么?

但是尸体里确实是没见过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这根本和我没关系!

重要的是这男孩手里接过了那根小腿般粗细的钢棍朝我走来!

昙可一手掂量着手中的钢棍,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怨毒声音从他形状姣好的嘴­唇­里发出:“绿眼睛的妖孽,你这张脸长得还真是妖孽极了~”他用那根冷硬的棍子来回在我脸上拨弄,我痛得喘息说不出话来。

昙可勾起嘴角毫无笑意的看了一眼正在挨打的流柳说:“难怪连流大少爷都甘心堕落成个破玻璃,难怪言少爷说什么也要抓你回来~”

“呸!”我恶狠狠的对他吐了口血,吐在了他西服的衣角上。

昙可原本就毫无笑意的眼睛变得更加­阴­戾,他黑洞一样眼睛慢慢眯了起来,说:“可惜你除了脸,多余的零件太多了!!”说完抡起那根闪着寒光的钢棍就向我胸口砸了下来!!

我根本就躲不开!

我现在真希望他一枪毙了我,可惜上帝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索­性­绝望的睁大眼看着自己怎么被一棍子砸碎。

“不——!!”一声尖锐的嘶喊!

我眼看着流柳飞扑过来用他修长的小腿替我挡开了致命的一击!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美好笔直的小腿在我眼前被丑陋的钢棍砸断成扭曲的形状,噩梦一般。骨骼断裂的一瞬间,我心脏痛苦的几乎停止了跳动。

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愤怒的力量,我竟然一下挣开了手上绳索的束缚。惊痛得截住他摔落的身体。

我疾速的跳起来,不等那个坦克反应过来,夺过他手中的棍子就挥起来,爆发一般极力砸向他!

昙可慌忙的躲开,我没有打中他的头,于是顺势就砸向他的膝盖。

昙可一声凄惨的哀叫伴随着噩梦般的膝盖骨碎裂声,颓然跪倒。

我身上的力气也用到最后了,用尽全力把那根棍子扔了出去,身边一群黑衣男蜂拥而上,开始对我一顿毒打。

棍子当然要扔的远远的,不然凭我现在的力气,棍子被他们抢走后一定会用在我身上,我必死!

我被人一脚踹倒,来不及护住头部,我后脑先着了地面。可是竟然不痛,我抱住头忍受迎面踹来的无数只大脚。发现刚刚是流柳扑在我身下护着我的头,而现在嬴瘦的他正挡在我身上,代替我承受那一阵阵要命的毒打。

天~他的腿已经断了啊!

看到他那样美丽的脸已经被折磨得伤痕累累,骄傲的从不低头的眼泪顷刻决堤。

“住手!!”明知道是没用的却仍然用足底气的大喝一声。

我翻过身一下把流柳护到身下,打手毫不留情的拳头和脚一下下挨在背脊上,快要断了啊。

永远生活在安宁中的流柳恐怕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睁开被血染红的眼睛看着被我护在身下的他。

竟然没有看到意料中的眼泪,他只是抽痛得咬着嘴­唇­在我手臂里颤抖。我知道如果不是他的手臂被绳子反绑着,他一定会推开我即使四肢全部都被打断也会护我到最后一刻的。

眼睛里的血混着泪水滴落在流柳咬得苍白的嘴­唇­上,被他吮吸­干­净,他颤抖着声线说:“我……要变强…然后…一辈子保护小离!”

我捆住他的手把他搂得更紧,发不出声音。

在我认为自己就要被这样生生踹死的时候,几声惊雷般的响声在屋门口响起!

我以为那是我生命停止的声音……

然后,背脊上要命的痛苦嘎然而止。

那个再熟悉不过,却又冰冷得陌生的声音命令说:

“给我把这里动手的言家人,手、脚,全砍了。”

act68--episode《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act68--episode

那个再熟悉不过,却又冰冷得陌生的声音命令说:

“给我把这里动手的言家人,手、脚,全砍了。”

我诧异的转过头,看向那个在逆光中高挑笔直的影子,视线里血红一片。

心里说不出事什么滋味。

痛恨他,可是他在我垂死的边缘救了我。感激他,可是他亲手把我推进了痛苦的漩涡。讨厌他,可是他对我言听计从把我高高捧起只希望我不离开他。喜欢他,可是他又做出违背人道变态极端的离经叛道行为。

如果时间还停留在最初那段单纯的日子,我只要无时无刻都摆出抗拒的姿态面对他就好。

可是经过了这么多曲曲折折的过程,我已经不知道现在该要拿出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了。

前一刻我还在忍受毒打中把他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下一刻,他就如天兵神降一般解救我于水火之中。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

这么令人头痛的问题不适合我现在这个血流如注的脑袋来思考,我一向粗大的神经现在明智的选择了要晕倒。

于是我就真的晕倒了,反正死不了了,­干­脆脑袋一耷拉,趴在流柳身上呼呼晕死过去。

迷迷糊糊当中,好像有人把我支离破碎的身体抱起来。我耷拉着脑袋靠在那人身上,模模糊糊的说:“言复希你丫……个狗娘养的……再来晚…晚一会儿…老子……我…我就已经死在你怀里了…”

****************

我发现我自从换了人的身体之后,就他妈没有过几天好日子过!里里外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咱这条老命就是禁得起折腾,颇有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感觉。

可怜我每次大难不死之后都要在猛烈的头痛中醒来,而这次最为严重。可能是因为这次脑袋真的被伤重了,他妈了的来来回回不知道被人踢打了多少次了!

费了老劲才终于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被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一脑袋的纱布。

咳~哎哟,好渴。

我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找水喝,可是身上疼得要命。而且手背上还压着个大脑袋。

我抽了几次都没能把手拿出来,只好放弃。

看这个后脑勺我也知道是那个变态的,好久没见了,还真有点怀念这颗坏坏的脑袋。他既然能够趴在我身边守着我就说明他应该不会再把我怎么样了。我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想去蹂躏一下这颗脑袋。

没想到手刚伸到一半,就看到连接那颗脑袋的脖子明显僵硬了一下,抬起头醒了。

我伸出的手半路杀回来摸摸自己的鼻子,看天打哈欠,忽略那双盯着我的眼睛。

被他看了半天,最后终于坚持不住了,转头看向他。

妈呀!好大一只熊猫!哪儿还找得到平常狐狸的影子?

我脱口而出:“你……你谁啊?”

言复希登时就愣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抓住我的肩膀红着两熊猫眼沙哑着嗓子说:“你,你……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啊哈~我忍住没笑出来。

假装感到莫名奇怪的说:“咦?这位熊猫……我们,认识吗?”

言某人马上大惊失­色­,然后一脸的喜怒哀乐走马灯。哈~看他千变万化的表情真是爽歪歪。

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弄得我浑身抽痛。我连忙打开他的魔爪,凶巴巴的说:“你放开我!想疼死我啊?!”

他松开我稍微平静了一点,但依然不可置信的问我:“你当真不认得我了?”

我接着装蒜,纳闷的说:“我们应该认识么?我只记得流柳和鱼刺哥。”

言某人不可置信的脸上更添一丝绝望,哀号一声说:“啊~还是选择­性­失忆!!”

我心里那个乐啊!我得抓住机会好好玩玩他。

正好也给了我一个重新面对他的机会,其实老天爷并不是完全忽略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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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我了?”

“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你真的想不起我是谁?”

“你就这样把我忘了?”

“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你竟然真的把我忘了!”

“你为什么偏偏要把我忘了?”

我……

我想我有点后悔了,如果知道失忆后会发生这种情况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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