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荒烟蔓草的,房屋也显得破败,但一行人进了古堡,才发现这里的内部装修其实堪称精致奢华,而且很干净,显然最近才有人打扫维护过。
这座豪宅具有F国哥特式建筑的影子,石砌的高大房屋,尖角的拱门,装饰着古老而生动的石刻浮雕,大大的窗户用彩色玻璃装饰,室内光照充足。
整幢楼外观古老,但内部经过改造,一应现代设施齐全,拥有十多间卧室,三个功能各不相同的大客厅,两个小客厅,大小书房各一,另有大小餐厅和厨房各一,两间游乐室,一个家庭影院,室内和室外游泳池各一,除了每间卧室附设的观景阳台之外,还有数个单独的大阳台,可以从四面观看庄园的美景,另有一个环绕于庭院顶部的大露台,栽种着许多名贵品种的玫瑰。
据弗兰茨介绍说,这栋主建筑的后面还附建有一栋楼,有三套三卧公寓,两套客用公寓,三十余个员工单间,一应配套功能齐全。
白婷婷几乎是第一眼就立刻爱上了这里,大家跟在弗兰茨身后参观完整个建筑群,回到大厅,佣人过来禀告,已经做好美食,请大家用餐。
一行人来到小餐厅,各自落座,亨利十分霸道地拖着白婷婷,一起坐了主位,反倒将弗兰茨挤到客位,他对面坐着简妮,然后是玛格丽塔和四名助理。
其余亨利带来的下属和白婷婷的保镖统统在大餐厅那边就餐。
亨利殷勤地亲自动手,为白婷婷斟上一杯玫瑰庄园窖藏的葡萄酒,然后替她切割牛排,歉意地冲她笑着说:“弗兰茨一贯不务正业,大手大脚挥金如土,现今连个工人都雇佣不起,好好一个庄园被荒芜掉。我们来了,他更连最简单的食物都配备不出,更别说能有举止合度照顾周到的仆人侍候,真是丢死人了。这些食物,都是我的仆人去邻近庄园现购来的,你凑合着用。”
“我对食物没什么挑剔。”白婷婷温和地说。
她见弗兰茨听到亨利那些挖苦话,急得脖子都红了,毕竟他们都来自同一种族,不由同情他nAd1(
丫滴亨利忒不厚道,干嘛故意将她拖到他老同学面前来,对他极尽羞辱?
弗兰茨脸红的样子十分诱人,几名美女们都望着他嗤嗤地笑。
他倒也坦然,三两下麻利地切割开牛排,叉着肉块优雅地送进口中,慢慢咀嚼,惬意地眯缝起双眸,连连赞叹:“这味儿不错!”
“哼!谁不知道我的厨子,手艺在全P城都是出了名的好。”亨利傲然地举杯,缓慢地摇晃葡萄酒杯,双眸专注地盯着杯里的酒液,颇有几分嫌弃这酒质地皱起眉头,蓦然转了话题,“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准备最好的玫瑰露来招待我们吗?”
弗兰茨不吱声,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吃牛排,直到吞下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才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将餐巾朝桌上一扔,默不着声盯一眼白婷婷,转身大步离去。
“你这人呢?”白婷婷不由嗔怪地看向亨利,“你是古老贵族世家子弟,你富可敌国地位高贵,可你没事四处显摆啥?大家气氛好好地用餐不行吗?”
亨利也放下酒杯,起身不悦地说:“我们每天起早贪黑地辛苦忙碌,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这么远过来散散心,我们容易吗?
这家伙倒好,先是不露面,再是把大好一个庄园里弄得一团糟,没有预备任何食物不说,还拿出这种次品的酒来招待我们。你说他作为我的老同学兼死党,这样故意在你面前落我的脸,我这心里能舒服吗?
不待见我就算了,明儿一早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亨利说毕,也火大地甩下一帮美女走了。
简妮才不管他们怎么斗气,连忙热情地招呼几位美女,大家一起用毕晚餐nAd2(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白婷婷又牵挂儿子,心情很不好,简妮邀她一会儿去外面走走,她也拒绝了,回到起居室附设的浴室里去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寻常的家居服,拿出书自去起坐间阅读。
外面响起低柔的敲门声,正在房中收拾白婷婷首饰和衣物的爱丽斯走过去将门打开,见弗兰茨拿着一个装帧精致的礼品盒站在门口,温和有礼地冲她微笑:“我给茱莉小姐送点礼物过来,可以进来吗?”
爱丽斯一见他诱人的微笑,就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在眼前开放,心儿不由得噗通直跳,话都不会说了,慌乱地一闪身,让他进了白婷婷的房间。
“茱莉小姐,这么晚了还在看”弗兰茨走到白婷婷身后,见落地灯的柔光笼罩着她低头捧书看得全神贯注的秀美侧影,美眸一凝间,微有愣神,但身后爱丽斯的脚步惊醒了他,连忙温雅低笑着问。
白婷婷从书上抬起头,有点意外地望着眼前的妖孽男。
弗兰茨单独来见她,特意精心打扮过。
他一头金黄的短发柔顺地披垂下来,丝丝闪耀柔和的光晕,身上穿了今年最流行的,具有强烈洛可可风格,衣领和袖口镶有繁复花边的白衬衣,打着黑色短领带,外罩一件衣襟和肩袖部位,都以金线精绣繁复图案的黑色天鹅绒短外套,搭配黑色长裤。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如一名高贵而完美的王子,完全将亨利的贵族气派压了下去。
他说话的嗓音也非常低柔动听,站在她面前,脸色微微透着嫣红,眸光潋滟生辉,顾盼之间很是动人。
他将礼品盒递给白婷婷,微带几分局促的样子,好似深恐受到白婷婷的拒绝,使他看起来更显得可爱:“这是我母亲珍藏的极品玫瑰露,其余的都拿去卖了,只此一盒,我特意为你留着nAd3(”
“请坐吧!”白婷婷接过礼盒,对他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你这里?”
“那当然,我和亨利约好的。”弗兰茨坐到白婷婷对面,好奇地看了一眼她捧着的书,笑问,“你喜欢从商?”
“我现在就读的是P一大的商学院。”白婷婷将书放到一边,淡然回答。
“没想到茱莉小姐如此勤奋,一边将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一边还不忘学业。”弗兰茨由衷地对白婷婷生出几分敬意,又带着几分懊恼地说,“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勤奋,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潦倒。”
“怎么啦?”白婷婷凝眸望着他,关心地问。
或许大家都是来自同一个国度,再加上今天他被亨利当众羞辱,她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不由关心他的现状。
“也没什么!”弗兰茨苦笑着说,“我正想请你帮我在亨利面前美言几句,让他将这玫瑰庄园收购过去,免得被廉价出卖给外面的人,或许会将这里的美景破坏掉。”
“你想卖掉这座庄园?”白婷婷吃惊低问。
“这座庄园连带附近的两个庄园,都是我母亲名下的产业,但一直都交给我叔父经营管理。我自幼在这座庄园里长大,怎么舍得将它卖掉?是我的叔父……”弗兰茨低下头,泫然欲泣地露出难过的样子,更引人同情心大起,“因我叔父好赌,那两座庄园都被他拿去抵债了,现今只剩下这一座庄园,可他前些日子赌钱又输了,欠了一大笔债。”
“我明白了!”白婷婷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光鲜亮丽的男子,背后还有这么心酸的遭遇。
“其实我叔父已经在网上和报刊上登了求售的信息,但一则这座庄园价格太高,一时不易出手。再者催债的人追得紧,才会来请求茱莉小姐帮我一下。”弗兰茨又赶着解释。
“没事的!我会尽力帮你在亨利面前游说,让他买下这座庄园。可你叔父这样好赌,再多的家财也会被败光,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将来你又怎么生活呢?”白婷婷不无担忧地望着眼前这个妖魅的男人。
“我不想再看到我那个滥赌的叔父,更不想继续依靠可怜的母亲无所事事地混日子。我会出去谋个职,赚钱贴补家用。”弗兰茨拭去泪水,不好意思地微笑起来,“再不济我还可以去找亨利签约做男模。等我为他当碰马卖几年命,攒够钱再从他手上将这座庄园买回来,让我母亲能继续回到这里,栽种她最喜爱的玫瑰花。”
白婷婷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对他露出鼓励的微笑:“我看好你,你一定会获得成功的。”
……我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同情线……
弗兰茨告辞白婷婷离去,没一会儿亨利又过来看她,顺便和她道歉,说自己不该火气太大,扫了她出游的兴致。
白婷婷趁机和他说了弗兰茨的事,亨利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弗兰茨不肯盛情招待他,而是他家里出了这档子烂事。
他不无自责地将自己抱怨了一通,然后忙忙地跑去找弗兰茨道歉去了。
白婷婷和玛利亚接通电话,见到儿子,逗了他一会儿,然后抱着儿子的照片,美美地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简妮就风风火火地跑来砸她的门,直嚷着发现了一个可以滑草的好去处,邀约白婷婷一块儿去玩。
白婷婷顶多小时候玩过旱冰鞋,从没滑过雪,更别提滑草。虽说这项有趣的运动目前在全世界风行,但她与其选择去草场上跌跤,还不如窝在房间里看书。
白婷婷不肯去,亨利和弗兰茨便亲自跑过来,不由分说一人拉着她一只手,就朝外跑。
看样子这两个极品男昨夜已经解释完误会,和好如初了。
玫瑰庄园员工楼的后面,是一大片开阔的斜坡草场,一应滑草用具俱全,玛格丽塔她们几个女孩,已经全副装备地在草场上滑来滑去了。她们都很善于玩这项运动,一个个乐在其中,欢声笑语在草地上飘荡。
“我不会滑草啊!你们别这样!”白婷婷赖在椅子上,不愿上阵地说,“我会被跌得鼻青脸肿,手脚受伤,回去没法完成大片拍摄了。”
简妮却趁弗兰茨和亨利抓住她双臂不放,麻利地脱掉她的鞋子,亲自为她套上滑草靴,亨利又帮着她,很快将滑草器固定好,替她戴上完全遮住脸蛋的那种结实头盔和四肢护套,扶着她站起来,安慰她地说:“出来度假就要好好放松,别管那么多。”
“这个很好学的,拿着滑草杖,我教你!”弗兰茨热心地叫。
他们的兴致都非常高,一个个麻利地套上滑草器,简妮向她简单讲解了一番滑草的注意事项,又示范了数遍:“你看,非常容易学的,一开始和走路没两样,在平地上一步一杖适应了平衡就对了。”
白婷婷摇摇晃晃站起身,亨利在后护着她,弗兰茨在前面引着她朝前走动。他们一开始选了坡度平缓的位置,慢慢陪着她练习。
白婷婷小时候玩过溜旱冰,很快找到了平衡感,胆子也大了起来,速度稍微快了点,找到了一些滑草的乐趣,不由乐在其中。
亨利和弗兰茨见她上了道,也不用小心翼翼守着她,他们打赌看谁能最快滑到草场那头,条件是亨利赢了,玫瑰山庄的价格就少一千万。当然弗兰茨若赢了,多得一千万进账。
这两个家伙,一千万在他们口中就如青菜萝卜般随意讨价还价。简妮和玛格丽塔,被拉去做了他们的裁判。
两人选了一处坡度倾斜的地段,很快摆开架势,朝前快速滑去。
白婷婷身边,被指定跟随了爱丽斯和艾米,她们一脸紧张亦步亦趋地守着她滑草,深恐她摔倒,反而让她感到压力倍增,丝毫领略不到翻飞在绿野丛中,大地迎面扑来,心跳加速的快意感。
“你们去玩会儿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白婷婷好不容易将她们支走,这才开心地朝前滑去。
可很快的,她就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不会转弯啊啊啊!
眼看她朝一处陡斜的坡路滑过去,她却无法改变方向,直接冲下陡坡,她吓得心儿噗通噗通猛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滑的速度不停加快,风声呼呼在耳边刮着,草场和周围的风景飞快朝后退,身后传来爱丽斯惊慌的叫声:“茱莉小姐,千万小心点啊!”
白婷婷也想小心点,可此时却看到前方闪出一道黑影,朝她飞速奔来。眼看她朝那黑影直冲过去,却无法控制改变方向和速度,这一撞上两个人都非出事不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吓得惊慌失措地紧闭双眸,不由自主发出惊恐的尖叫:“快,快闪开!啊!”
惊慌失措之下,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朝前下方跌飞出去。
“不要!”白婷婷身后传来爱丽斯和艾米凄厉的呼喊,她们快速朝这边滑着,却还是因为距离太远,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那道黑影毫不迟疑地迎着白婷婷跌落的身子飞跃而起,在她倒地之前,稳稳接住她的纤腰。但因为白婷婷下冲的力度太猛,他也立脚不稳,抱着她一起跌落在草地上,两人不停朝斜坡下翻滚。
这是一个身躯伟岸的男子,虽然他在朝下不停翻滚的途中,将白婷婷紧紧抱在怀中,并不在意她穿着的长长滑草器硌得他双腿生疼,还是依然将她保护得很好。
但被吓破了胆的白婷婷,依然惊慌失措地抓紧这个男子西装衣领,一丝儿不敢放松。
风声呼呼地在两人耳边刮,身边的景物飞速掠过,两人不停地朝下翻滚着,有不少人朝他们飞奔过来。
白婷婷好不容易镇定了一点情绪,趁着翻滚的间隙,睁开双眸隔着头罩凝视眼前救她命的男子。
眼前那坚毅而线条完美的脸庞,虽然被挂出几道血丝,沾上凌乱草叶泥土,依然无损其尊傲。
高挺的鼻梁,深邃如远星般的眸,紧抿的薄唇,无不极致地彰显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的,性感而危险的霸气。
两人继续身不由己翻滚着,男子的身子和她紧紧相贴,她甚至能感应到他激烈的心跳,咚咚地汹涌澎湃,莫名地令她双颊发烫,手足皆软,浑身乏力到一动也不想动,连愤怒都失去了力度。
这个世界太小,他们为何屡屡撞上,出乎意料之外地无从躲避?
两人好不容易停止滚动,一行黑衣保镖飞冲过来,后面的爱丽斯和艾米也朝他们快速接近。
虽然浑身疼得如欲散架一般,白婷婷却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挣脱白金铖有力的怀抱。
她挺身一跃,正想爬起,白金铖却一把禁锢住她的腰身,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里还处在斜坡上,你穿着滑草鞋很容易再度出事,别指望我还会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出手救你!”
“谁稀罕你来救我?”白婷婷生气地取开面罩,让呼呼直朝上冒的满腔火气赶紧平顺下去,她不想和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多呆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只想尽快离他越远越好!
她推开他的手臂,坐起来脱脚上的滑草鞋,“要不是你突然跑出来,我害怕撞上你大家出事,才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哼!每次我一见到你这个该死的恶魔,准没好事发生。”
“你!”白金铖气得猛地坐起来,指着白婷婷咬牙切齿地冷哼,“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真后悔刚才不要命地跑过来救了你。”
“不要命?哼!救我?你才不可理喻到无可救药!”白婷婷不无讥讽地盯着他,丝毫不被他极度压抑的危险霸气所惧,一把将手上脱下的滑草靴砸到他腿上,“我看你是恨不得趁机要了我的命!”
“哎哟!”白金铖没料到白婷婷这么娇蛮,抱着被她冷不丁砸中的腿,发出一声痛吟,弯下腰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阿青第一个跑到两人身边,他一眼就看到白金铖的腿受了伤,鲜血将他穿着的黑色长裤都浸湿了。
白婷婷刚才一砸,恰好正中他的伤处。
“啊!主子您受伤了。”阿青双眸充满警告地瞪着白婷婷,不容许她再欺负他的主子,然后迅速蹲下身,从黑风衣里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刀,三两下划开他受伤部位的长裤,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和绷带,替他止血包扎。
爱丽斯和艾米也跑过来,小心地扶起白婷婷,着急地替她检查浑身伤势。
徐丽适时走来,她打扮得如一只花孔雀一般,冷傲站在草场之外,低头将手上拿着的手机放进手袋中,然后抬起涂着浓黑眼影的双眸,盯紧乱成一团的草场中那个受伤的,脚步颠簸的身影,眼底透出阴毒的幸灾乐祸。
忙乱中这一幕谁都没注意到!
“我没事!”白婷婷要强地忍着浑身剧烈疼痛,推开两名助理,昂首忍着眼底因为疼痛而不停旋转的泪花,跌跌撞撞朝坡上走。
她身后,白金铖冰寒的眸光带着极度愤怒,如尖锐利刃般紧盯着她的背影不放。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明明是看到还没掌握好滑草技巧的她飞速滑下斜坡,恐她出事才冲过来救她。
此刻他也解释不明白,自己为何当时会不假思索地出手对她多管闲事?
亨利和弗兰茨听说白婷婷意外受伤,两人连忙停止比赛,一起跑回古堡。
他们还没走进大门,就听到白婷婷不无讥讽的声音:“一个大男人,受一丁点皮肉之苦,闹腾得好似天都要塌了一般,这是做给谁看呢?”
“茱莉小姐,你将我们的总裁伤得不轻,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会就今日的事件保留向你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这是一名年轻女子盛气凌人的声音。
“哟!徐小姐倒是提醒了我。”白婷婷满腔怒火刷地一窜老高,气呼呼地嚷,“艾米,立刻通知我的私人律师过来,将你们所看到的,今天发生的事件一滴不漏全告诉我的律师。
我要控告这名居心不良的白氏财团的总裁先生,当众制造出今日使我受伤的意外事件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做出不合礼的肢体骚扰!”
两人对视一眼,忙朝里走,弗兰茨率先走进大厅,猛然见一名陌生的英俊男子,就如一名高傲的君王一般,坐在他家那张十七世纪出产的雕花座椅上,脸板成千年寒冰,深邃双眸正愤怒地紧盯着白婷婷,手脚大张地接受一大帮人围着他团团乱转。
他身后,赫然站着一名打扮花哨的美貌女子和他的叔父。
弗兰茨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飞快地掉头看一眼亨利,想要对他解释一下,却见他紧盯着白金铖,紫眸中蕴集了无数就要刮起来摧毁一切的强劲风暴。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极力压抑住狂暴的心情,脸上浮起心疼的表情,快步走向白婷婷,将她搂进怀中,低柔轻问:“宝贝儿,伤到哪里没?”
似乎白金铖也感受到了这股堪与他对敌的强势威压,他冷哼一声,不屑地撇开目光,转头径直对弗兰茨的叔父气度沉稳地开口:“这座庄园,在你说的价格上,我再给你加一千万,我要定了!从现在开始,它就是我的产业。我要求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里一切的闲杂人员清理走。”
他傲然地斜睨对面的亨利和白婷婷,冷漠而危险地说,“包括他们!”
“啊!这可太好了。”弗兰茨的叔父乐得脸上开花,连忙讨好地对白金铖说,“您放心,我立刻请他们走人。”
弗兰茨的叔父走到亨利面前,点头哈腰地对他堆起满脸虚伪的笑意,客气地说:“亨利先生,您……”
亨利理都不理他,径直亲自为白婷婷掳开衣袖,检查她手肘上的刮伤,心疼低问:“宝贝儿,伤口都消过毒了吗?现在感觉如何?一定很疼!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一时疏忽造成这样的意外事故。亲爱的,你忍一忍,我尽快安排私人飞机过来,送你去医院诊疗!”
白婷婷故意依靠进他怀中,手臂环绕着他的颈项,不无幽怨地说:“伤口不怎么疼了,可我这里疼。”她指了指心口,做出一副难过不已的样子,“我好喜欢这里,真不舍得它被卖给那些刚愎跋扈不懂欣赏田园风景的人,然后被毁得乱七八糟。”
说毕话,她挑衅地冲一直用不屑的眸光盯紧她的白金铖昂起尖尖下巴。
弗兰茨走到叔父身边,不客气地将他一拉,带到一侧低问:“叔父,你将这庄园开价多少卖给这位先生了?”
他叔父举起一掌,另外一手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得意地晃了一下。
弗兰茨立刻生气地说:“你疯啦?这座庄园就算荒芜了不少,市值怎么都不会只有八千万这个价。我昨夜已经和亨利先生谈妥了,一个亿他将这座庄园收购过来,等我们将来凑够了钱,还可以随时买回来。”
“啊!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和我通个气呢?”弗兰茨的叔父立刻转身朝白金铖走去,“不行,这整整多了两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幸好我还没和他签订合约。”
他忙忙地来到白金铖面前,露出一副滑稽的丑态,哭丧着脸弯着腰对他说:“尊敬的白先生,真是对不起,我这小侄昨晚已将这座庄园以一个亿的价格,卖给亨利先生了。”
白金铖危险地眯缝起双眸,犀利的眸光如寒刀一般,慢慢地在弗兰茨的叔父脸上觑巡,强烈的威压发散开,令他不由得双股发抖,腰弯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哼!”白婷婷神气活现地瞅着白金铖吃瘪发怒,继续挖苦他,“堂堂一个国际财团的总裁,就知道欺骗老年人耍威风发狠,以不正当手段牟取钱财。这座庄园明明是我们的,你还来抢夺,还想将我们撵走。”
“你们的?”白金铖还没开口,他身后的徐丽不怀好意地发话了,“口说无凭,把这桩交易的合约拿出来,我们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弗兰茨的脸微微有点发白,立刻走上前来对徐丽说:“我们已经谈妥价格了,立刻就去办理一应手续。”
“是吗?”白金铖好整以暇地放下平放的双腿,讥讽地盯着面前脑门上沁出颗颗冷汗的弗兰茨的叔父,森冷地开口,“这座庄园,我出两个亿,你是卖给我,还是他?”
他危险地盯着亨利,唇角缓慢地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两个亿?”弗兰茨的叔父惊喜得只差没当场跳起来,他家这座玫瑰庄园今年压根儿没打理,野草疯长,已经荒废了许多,就算它在全盛时期的市值,顶天了只值一亿五千万。
在现在他急于脱手获取现金的情况下,两个亿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他不假思索忙不迭地点头,“我卖给你!”
“三个亿。”亨利的紫眸迅速和弗兰茨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嘲讽地盯向白金铖。
他知道不管他出多少钱,钱都只可能交给弗兰茨。他肯定会把多余的那部分还给他,只求能薄这座庄园不被卖给外人,让他有朝一日有能力原价买回来。
当然,钱给得越高,他的偿还能力就越困难。所以他们两个大佬哄抬物价,是他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四个亿。”白金铖气定神闲地开口。
虽然M国政府动辄喜欢印钞,这些钱怎么看也不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纸啊!
白婷婷没好气地推了亨利一把,不让他开口,她迅速答话:“四亿零一美分。”
“你!”白金铖差点没被跳出来摆明了捣乱的白婷婷气得跳脚,他倏然站起身来,倒是徐丽一把扶住他,劝慰地说,“你受了伤,腿上使不得力。你也别为这样的小事生气,我来!”
她扬眉讥讽地盯着白婷婷,露出一抹自信满满的危险冷笑,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在你的价格上,再加一美分。”
这样慢慢耗着玩呗,瞧她怎么玩死她!
两个女人一美分一美分地抬杠加价,害得在场的男人们耐不住气地只想睡大觉。
这时,简妮双眸喷火地冲进大厅,立在当场攥拳咬牙地破口大骂:“今天谁他妈的干的好事,把茱莉和白先生从草坡上摔倒滚下去的现场视频发给了各大视媒网站。还说咱们茱莉是癞蛤蟆冒充美天鹅,连滑草这种上流社会最普通的运动都不会,还想趁机大肆勾引白氏财团的总裁。”
白金铖立刻皱起眉头,不待白婷婷跳起来冲他发飙,对阿青下达简洁命令:“立刻去清查,将那个敢于发布视频出去的家伙抓来见我!是什么人狗胆包天,敢在我白金铖头上太岁动土。”
“哼,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假惺惺,除了你,谁敢有这么大的狗胆?这不明摆着是你想法设法要抹黑我吗?”白婷婷已经跳了起来,冲到白金铖面前生气地骂他。
“茱莉小姐,红口白牙凭空侮辱人,这不是一个理智的女人该做的事。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想怎么诬赖他人,得先拿出证据来。”白金铖还没开口,又是徐丽张牙舞爪地冲出来,拦在白金铖面前,讥讽地瞪着妖娆的美眸,气势汹汹地回骂白婷婷。
“证据!”亨利黑着脸起身,走到白婷婷身边,扶住她的肩头,冷声地说,“你放心,我会找来证据。”
他说毕,扬起手臂,很快他最得力的保镖头子光头杰森,带着一抹残影迅速出现在大厅中,眸光阴沉地站在他身后,不待他吩咐,他好似将什么都了如指掌,迅速弯腰说:“亨利先生请放心,半个小时之内,我会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查个一清二楚。”
说毕,他就如突兀出现一般,迅速消失了身影。
徐丽的眸光阴毒地闪烁了一下,立刻不甘心地岔开了话题:“刚才我们的价开到哪里了?四亿零二十五美元,是吗?你意下如何?”
白婷婷迎着她挑衅的眸光,正要生气地再加一美分。
弗兰茨当机立断地走出来,适时打断了两个女人令人抓狂的抬价:“你们别争了,这庄园是亨利先生开价在先,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口头交易约定,这在法律上也是生效的。白先生就别徒费工夫了。”
“侄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弗兰茨的叔父立刻不甘心地跳出来,冲他生气地说,“我们将庄园卖个好价钱,将来也能让你和你母亲得到最好的享受,没有后顾之忧不是吗?”
弗兰茨的桃花眼潋滟灼灼地望着他,脸色越发苍白,手暗地里攥紧成拳,青筋毕显。
他却又强忍着怒火,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他这副样子,越加散发出致命的妖艳:“你还好意思提我母亲,她这辈子都是被你害苦了!现如今就连我都受到你的拖累。”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这么多年我含辛恕苦任劳任怨地工作,赚钱供养你和你母亲,供你们吃喝玩乐,安逸享受,你的豪车名宅……”弗兰茨的叔父立刻不依不饶地开口骂起他来。
弗兰茨的眸光越来越冷,忍无可忍地猛地一拳挥出去,狠狠砸向他叔父的面门。
后者捂着脸,蹬蹬地朝后退,鼻血从他手指间溢出。
徐丽突然捂着眼,弯腰干呕了数声,迅速转过头去,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亨利却冷笑着帮弗兰茨加油:“打得好!这种混账东西,再多揍他几拳!”
“我要回去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你母亲!让她撵走你!”弗兰茨的叔父狠狠擦去脸上的鲜血,凶狠地警告弗兰茨,然后迅速转身离开这里。
白金铖就如看戏一般,冷漠地看着这对叔侄在他面前反目成仇,然后盯一眼望着他满眸愤恨的白婷婷。
她这副凶悍样,就好像他们八辈子之前就结下了解不开的死仇一般,令他非常不悦,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他淡然起身,朝前一瘸一拐走去:“看来今天李先生是没法做主将这座庄园卖给我们了,走吧!我们可以另外去寻一处更价廉物美的庄园。”
他说着话,徐丽立刻很狗腿地跟上去,小心扶着他的手臂,乖巧地说:“我正想和你合计呢,其实你今儿一来这里就受了伤,可能这座庄园和你八字不合。”
“做了损害我旗下模特儿声誉的事,想拍拍ρi股走人没这么容易。”亨利冷冰冰一甩黑发,门口立刻一字儿站出十多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拦住两人去路。
白金铖带来的一众保镖立刻冲上前,剑拔弩张地阻挡在亨利的保镖队前。
白金铖丝毫没将亨利的保镖们放在眼里,一挥手让他的人退下,好笑地扬起剑眉,气度纵横地傲视这帮彪型壮汉:“怎么,想打架?就算我腿上受了伤,你们一起上,都别想从我手下讨到一丝儿便宜去!不信你们尽可以放马过来一试!”
亨利优雅地走过去,他身后立刻紧跟上弗兰茨。
两人心意相通地同声说:“那再加上我们呢?”
徐丽惧怕地朝白金铖身边靠去,嘴上却圆滑地冲弗兰茨说:“这位先生,我们都同为大陆炎黄子孙,何苦在异国他乡同胞相欺?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卖庄园了,我们又不打算强买!今天大家为不值得的事撕破面子,以后山不转水转,大家再碰了面,就不好相处了不是么!”
“不交代清楚今天是谁将茱莉小姐摔伤的视频发布出去,你们就想走?”弗兰茨冷笑着,滟眸如秋水,紧盯着徐丽的样子显得含情脉脉,诱人心魂,妖魅得令她不由愣神。
情不自禁的,她感到耳热心跳,微微伸出粉舌,在娇艳红唇上诱人地舔了一圈,脸上充满梦幻的期待,对他展露出妖媚的笑意。
……我是一贯干练自信心有所属的徐特助居然在弗兰茨诱人眸光下心怀大乱的风骚线……
这个男人太妖魅了!
妖魅到散发出诡异的危险!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样的眼神,却是动了真怒的先兆。
他压抑住心底对这个浮华市侩女的反感,露出妖娆万分的魅笑,性感唇瓣吐出的话却强硬到不容任何人反对:“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再说一遍,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出玫瑰庄园半步!”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白金铖尊傲地昂首,不屑紧盯着弗兰茨媚若三春之花的脸,手却缓缓扬起。
他的指尖,赫然正是昔日他送给白婷婷那柄嵌钻的迷你小手枪,他的眸光犀利若寒剑,话冰冷寒酷地从他寡薄双唇间吐出,“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我!”
“明人不做暗事,”白婷婷不想将事情闹大了,使弗兰茨吃亏,连忙走上前去,带点息事宁人的意思,站在他们之间,“今天那段视频散布出去,不仅使我意外受辱,对白总裁的光辉形象未必没有任何影响。你们稍等一下,把事情弄清楚,让一切水落石出,惩罚一下那些暗箭伤人的小人,又有何妨呢?”
她随意地将整个背心都送在白金铖的枪口下,脸蛋朝他侧拧着,长长的羽睫在鼻翼间投下深影,眸底隐约泄露出对他的不信任和憎恨。
这个傻女人,居然怀疑他会害她!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在她遭遇危险时,跑上前去拼命地要救她脱离危险?
白金铖气恼地深吸一口气,猛地垂下手臂:“好,我就等会儿,看这段视频究竟是谁发布出去的!不过,”
他不怀好意地盯着白婷婷精致完美的侧面,目光扫过她俏丽的鼻尖,定格在她微张的性感小嘴,那里亲吻起来的触感,绵软而弹性十足,曾带给他强烈的诱惑感。
可她居然不容许他碰她!
他的血液顿时流速大大加快,眸光也变得深不可测,带着想象之中将这个凶悍女彻底征服的快感,他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地说,“如果最后事实证明,我和我的人没对你耍这种无聊到家的小手段,你必须还给我一个让我接受得了的道歉!”
“好!”白婷婷不假思索地答应。
几个人刚一回到原位坐下,玛格丽塔气急败坏地冲进大厅,她一眼看到一脸严肃的亨利,赶紧小步跑过去,将手上紧捏的手机递给他,手指灵巧地滑开屏幕,为他点开网页。
白婷婷就坐在亨利身边,她眼珠一转,立刻看到画面上显出一个充气娃娃,那闪亮的黑发,娇嫩的脸蛋,动人的剪水双眸,性感火辣的身段……
天哪!这不正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白婷婷吗?
再瞄一眼下面的一段文字介绍,更是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款最新的充气娃娃,拥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段,以模特界目前最当红的闪亮新星,男士们疯狂梦寐以求的大众情人——茱莉。珍妮为原型,高仿精制而成,保证和真身容貌体型完全一致。她还可以实现功能,不仅会,更会,还会模仿百多种逼真销魂的真人叫声……
亨利的脸霎时变得铁青,他愤怒地将手机砸回玛格丽塔怀中,白婷婷也蹭地红了脸。
两人对视一眼,亨利拉着她的手,迅速起身朝大厅外奔去,同时对快步跟上的玛格丽塔下达命令:“立刻通知公司,启动特级危机公关组,以最减轻不良影响的方式应对此次突发事件。
还有,集中所有人手,彻查这个有胆售卖我旗下超模高仿产品的网站,让它在互联网上永远销声匿迹,同时找出这款充气娃娃的生产厂家,将他们的老板火速带到我面前来。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有胆制售我VIV旗下超模的高仿真充气娃娃!”
两人上了车,亨利将玛格丽塔和简妮等闲杂之人统统轰下车。他替白婷婷扎好安全带,快速启动车子,载着她飞速朝P城的方向驰去。
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三天假期,就这样被意外终结掉!
白婷婷不无纠结地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滑动,找到那个刚才她看到的网站,见和她真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还挂在显眼的位置。
出了这样的丑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赵兴。
她还记得当初他在她床上放的那个充气娃娃,和刚才她看到的那款形貌完全一样。
赵兴当初又是在哪里搞到的这款充气娃娃?
她相信赵兴不可能这样害她,真想立刻和他联系上,问清事情的真相,却又碍于亨利在一旁。
她偷眼看向亨利,见他脸色虽然十分可怕,不过双眸专注地盯着前方,稳稳把着方向盘。
她低下头,找到赵兴的电话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火速去查一下,我的高仿充气娃娃,怎么会出现在互联网上公然售卖?当初你又是在哪儿弄来的?”
很快,赵兴有了回音:“以前我让国内一位要好的朋友帮定制的,仅此一款。这家伙要是敢背叛我,把你的原版卖出去赚钱,我会回去将他抽筋剥皮下油锅炸!”
“可是网上卖的那款,和当初你放在我床上的那款一模一样。”白婷婷生气地又在后面加了几句,“我公司的总裁已经派人彻查这款充气娃娃的来源,务必要将生产厂家的老板带到他面前亲自发落,你赶紧和你那个好朋友联系一下,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和谁联系?”亨利虽然在开车,还是注意到白婷婷的异常。
白婷婷将手机关上,不无郁闷地凝视前方,一言不发。
亨利瞟了她一眼,见她为这件事烦恼,反而安慰她地说:“你放心,我们公司有一套专门应对这种意外事件发生的手段,不出半天,销售网站会在互联网上立刻消失,存货被我们收回,来源渠道我们会查得一清二楚,就连卖出去的货品也会完全追回,不会流出去影响你的形象和声誉。”
“谢谢你。”白婷婷烦恼地垂下长睫,她现在正倚重赵兴帮她做事,真不希望最后查出的结果,和他有任何的牵连。
这样会令她非常非常的失望!
赵兴的消息又传过来:“我查清楚了,果然是那个龟孙子,居然把你的原版卖了一笔大价钱,然后人藏起来了,我现在没法找到他。对不起,婷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把身子气坏了。我会尽快查出那个龟孙子的下落,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幕后真正的买家是谁?”白婷婷立刻发消息过去追问。
“我再查查。”赵兴断了消息。
亨利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光头杰森亲自打进来的电话:“总裁先生,我们查到那家生产茱莉小姐高仿充气娃娃的厂家地址,但那里如今是一处被废弃的工厂,根本没人。这事儿有点诡异,摆明了是有人背地里搞鬼,想坏茱莉小姐的名声。”
“被废弃的工厂?”亨利重复了一句,沉吟片刻追问他,“你再查一查,这家工厂被废弃之前,是做什么用的,属于谁的产业。”
“我们查过了,这家工厂远在Z国大陆,以前是属于惠丰李氏旗下一家分公司的海产品加工厂,但由于惠丰李氏的董事长不知为何得罪了白氏财团的总裁,他被逼放弃了经营的生意业务,将投资重心完全深入内陆发展,这里就被废弃了。”
光头杰森说毕,亨利陷入深思。
他突然挂断手机,转过头轻声问白婷婷:“你认识你们国内惠丰李氏的董事长吗?”
白婷婷点了点头,不由追问他:“怎么啦?”
亨利将光头杰森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告诉了白婷婷,她细细一想,蓦然冷笑一声,凝恨低语:“这件事,说起来和惠丰李氏大有关联,其实真正的幕后人物,一定是白金铖。”
“哦!”亨利诧异地扬眉,“你该不会说,白金铖已经怀疑上了你,查出你就是他并没死去的前任未婚妻,现在要向你施展他的报复手段?”
“不会!”白婷婷迅疾摇头,“据我所知,他失忆了!
他无非当我是个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色相的贱女人,却唯独不肯爬上他的床,这一点深深刺伤了他骄傲的自尊心。
他从骨子里瞧不起我,却又想得到我,我没能满足他的欲望,所以他想要尽力地耍些手段来抹黑我,报复我!”
“失忆了?”亨利的声音透出无比惊奇,然后变得颇为崇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真是一位值得我尊敬的强人。
他那样一言一行都令全球财经世界瞩目的大人物,居然能将自己的失忆掩饰得天衣无缝,没受到任何媒体的报道,还在退出寰宇财团后,将你父亲遗留的产业迅速发展到如今这般强大的规模,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想了想,又摇头失笑地对白婷婷说:“这个家伙,据说是个工作狂人,再加上失忆,他每天要操心要解决的事多如牛毛,岂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到抹黑你这种无聊的小事上。照我看来,这事不一定是他所为。”
白婷婷疲惫地闭上双眸,不悦地说:“在事实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都脱离不了嫌疑。”
一回到P城,白婷婷立刻借口去加强训练,离开亨利,身边带着两名保镖,一个助理都没跟着,直接去往赵兴才回去就职的那家击剑馆,指名要他教她练习击剑。
赵兴穿着黑色的击剑服,出现在白婷婷面前。
她的两名保镖远远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两人的动作,听不清两人对话。
就算能听清,两人用中文交谈,他们也只不过听得云里雾里。
他颇感意外地看着面前马尾高束穿着击剑服手执花剑的白婷婷,嬉皮笑脸地问:“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学剑了?”
白婷婷见到赵兴,气不打一处来,板着冷脸猛然翻腕,剑光如电,身形如风,一连几个漂亮的大跨步直刺,逼得赵兴忙不迭朝后退,嘴里狼狈地大叫:“哎哟!我的亲妹儿,你这剑术还是我手把手教你的,你怎能对恩师大人动剑耍威风,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白婷婷气哼哼将剑抵住赵兴的胸口,生气低骂:“要不是因为你那点死德性,怎么会闹出今天这个大丑闻,真是气死我了。”
赵兴两眼一闭,双手高举,痞气十足地说:“好吧,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消气,一剑给我胸口捅个大窟窿,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如何?”
“哼!”白婷婷将花剑一丢,转身走到一旁气恼地坐下。
赵兴腆着脸跟过来,很狗腿地将她的咖啡端起来,递到她手上,又捏着大拳头,轻手轻脚替白婷婷捶肩,一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我最近查到白氏财团那边,刚大手笔收购过来F国的五家矿产控股公司,目前又和埃美森世家频繁接触,似乎有意收购其在L国的某油田项目。”
白婷婷小啜一口咖啡,消了几分火气,琢磨了片刻,淡定地说:“他就算有天大的野心,但总得考虑自己有几分老底。那块油田要想收购下来,保守点估计也要三百多亿美金。他除非去打劫银行,要么去打劫印钞厂,否则从哪里在短时间里搞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