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娃天生就是一朵时尚圈的魅艳交际花,她时而专注地和琼斯说笑,时而眼神游走,偶尔手指放在唇畔,给熟识的人送去电媚秋波和火辣唇语,惹得那些衣冠楚楚的高贵绅士们,望着她的眸光,都流露出一片意乱情迷的留恋不舍。
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幻,都拿捏得恰到火候。她火辣热情的笑容,永远都性感迷人,闪耀夺目,无疑她走到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女王。
白婷婷收回眸光,微微叹息一声,从精巧的粉红玫瑰手袋中取出手机,给简妮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丝不漏地告诉了她,然后在简妮气急败坏的叫嚷中,不无寂寥地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眸。
今天太累了,深沉的疲倦感袭来,不知不觉手机从她手中掉落,此时她只想好好睡一大觉。
希顿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阿青开门,看到被迈克总理的侍从抱进门来,正处于昏睡中的白婷婷,不由微微一愣,但他迅速反应过来,伸臂将她接住,待那侍从走了之后,拍了拍她的脸,白婷婷却朝他怀里拱了拱,睡得死沉,阿青无奈,只得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主子,那位茱莉小姐已经被送过来了,不过她正在熟睡中,我怀疑她是被用了迷药。”阿青轻手轻脚地走进白金铖的书房,低声禀告。
白金铖皱起眉头,不太相信地问:“你确定?”
“我只是有点怀疑。”阿青低下头,谨慎地回答。
“你去将她弄醒,将事情了解清楚,我可不希望迈克总理送给我的妞儿,竟然不是自愿爬上我的床。”白金铖淡淡地吩咐,然后又低头盯着面前文件。
阿青领命,来到白婷婷休息的卧室中,他闭上门,走过去面无表情仔细观看床上美少女精致的面容,目光落在她着了鱼尾裙前凸后翘的性感身姿上,不由撇开头,眸中露出深思的迷茫。
他犹豫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过去推了推她,她依然睡得死沉nAd1(
阿青取来一枚电针,消毒后举着去轻刺她手臂的肌肤,可眼前的少女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只得掀开她长长的裙摆,替她褪掉一只高跟鞋,然后找准她脚趾大指末节外侧的大敦茓,将电针扎了进去。
强烈的刺激使睡得正香的白婷婷猛地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阿青,一瞬间搞不清状况,竟然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阿青,你在干什么?”。
阿青板着脸,若无其事地取开电针,缓慢用消毒巾擦拭着冷漠地问她:“茱莉小姐,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白婷婷被他两次做出这副小死样惹生气了,跳起来穿上鞋,顾不得脚疼地径直朝门口走去,“你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我这是在哪里?我明明记得我在参加今夜的庆功晚会,怎么一下子来到这里?”
“这里是白氏财团的总裁下榻的总统套房。”阿青脸板得死紧,迅速冲到她前面,展臂拦住她的去路,“你难道不知道,你今夜会被送到这里来侍奉我的主人?”
“不知道啊?谁将我送来的?”白婷婷茫然地摇头,但她蓦然惊醒过来,吃惊地问,“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白金铖,他终究是发现了我的秘密,不肯放过我吗?”
天啊,为什么她这么快就被那个该死的恶魔抓了回来?
她急得差点没跳脚,一把拉住阿青的手臂,着急地哀求他:“阿青,你以前救过我那么多次,这次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放我走好吗?”
“先别说这个问题!”阿青好整以暇地收好手上捏着的电针,突然对白婷婷俯下头,凑在她耳边低声问,“我很想知道,我以前和你怎么认识的,又如何救过你?难道,徐特助的怀疑都是真的吗?你果真是是我家主人那个死而复生的未婚妻白婷婷?”
白婷婷霍然瞪大双眸,吃惊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去,摸上他脑门:“阿青,你这是怎么了?脑袋受了刺激吗?”
阿青摇摇头,反拉住她的手,朝观景阳台上放置的座椅走去,顾自地说:“你先在这里坐会儿,如果你真的是我家主人的未婚妻,这事我一定不能对主人隐瞒,我要马上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nAd2(”
“阿青,你傻了啊?”白婷婷生气地停下脚步,瞪大双眸一把扯住他,屈指去敲他脑门,“难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当初你让我假死逃离白金铖的追捕,送我出国,现在你却要去对他自首你对他的背叛,你疯了吗?”
“什么,当初还是我送你出的国?”阿青终于没法淡定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只觉满脑子装满浆糊,他又弄不清状况了。
自从他的主人宣布退出寰宇财团后,两人不知为何会去往撒哈拉沙漠中,并在那里迷了一次路,和白金铖的一众保镖走散,两人神秘地受到重伤,差点没死去,清醒过来却又都记不起这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后来两人被一帮保镖找到并救回,他的记忆就此缺失了一部分。
但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将这么丢人的事公诸于众,只是非常小心地在人前掩饰住他的这部分缺失,努力去通过了解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人与事,不落痕迹地补回缺失的那一块记忆。
在他的小心掩饰下,倒也一直没被别人发现他这个秘密,可他的这点小隐私,没法瞒过这个神秘的死而复生的女人。
他猛然一把攥住白婷婷的手腕,强横地将她推进座椅中,凶狠地瞪着她,快速地命令:“你必须立刻把以前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不然我不仅不会帮你,还会立刻将关于你的真相完全告知主子。”
白婷婷哀怨地举起双手,非常配合地点头:“好,不管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什么都说!”
白婷婷刚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简单说完,外面就响起敲门声nAd3(
她大惊失色地拉住阿青的手,浑身难以控制地发出微微颤抖,哀求地望着他:“阿青,求求你,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死也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可你为何一定要选择逃离我的主子呢?就因为你们的婚姻是你父亲的遗命,不是你心甘情愿喜欢上他?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因为逃离开他而后悔,他可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阿青深思地看着白婷婷,他真弄不懂以前自己为何要帮她从白金铖身边逃走。
“现在来不及说这个。”白婷婷着急地指着外面,敲门声急促起来。
阿青明白,这件事他的确必须帮白婷婷继续隐瞒下去,他今儿明明听徐特助和主子说起,茱莉的DNA和死了的白婷婷不是同一个人,这说明当时他就在这件事上做了手脚。
这问题可太严重了,白金铖一向完全相信他的忠诚,就连他的性命安危都交托于他,要是被他得知此事,他真不敢去设想后果。
很快房中的无线传呼器里响起白金铖不耐烦的低喊:“阿青,你为何关了微型耳麦?赶紧去开门,外面有客人到访。还有,茱莉小姐醒来了吗?你将她立刻带到我的书房来,然后你去出面应酬一下外面的访客。”
“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是你帮助我假死脱逃开他的魔掌,你就必须帮帮我。”白婷婷一听到白金铖的声音,反而很快冷静下来,话语里带上几分威胁的意味。
“你给我放老实一点!”阿青冷冽地用警告的眼神扫了白婷婷一眼,打开微型耳麦,沉声对白金铖说:“主子,茱莉小姐真的被人用了迷药,到现在还没醒。”
“让她再睡会儿,你立刻出去应酬一下。外面守着的保镖禀告说,来访的是茱莉小姐的签约老板亨利,你一定要滴水不漏地应付他,千万别让他发现茱莉小姐此刻就躺在我的床上。”他停顿了一下,语调森冷地说,“我不想为一个肮脏的女人,惹出什么没必要的麻烦!”
白金铖的话音带着对白婷婷的极度轻蔑,令她的气息非常不顺起来。
“好,我会去摆平他,主子请放心。”阿青关了耳麦,起身继续拉着白婷婷的手腕,将她拖到床边,顺手关掉室内的无线传呼器,轻声吩咐她,“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你都必须躺在床上装睡,直到我回来设法放你离开。”
“谢谢你阿青!”白婷婷感激地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听话地躺上床,将被褥拉到身上盖住。
她闭着眼,努力理清纷乱的思绪。
阿青怎么会失忆,她无从得知。
但此时她回想起阿青的话,说她被人下了迷药,才会昏睡过去任人摆布。
当时她在晚会现场,喝了小半杯亨利送来的柠檬牛奶,后来又饮下一杯蜂蜜水,其余没进食任何东西,卡娃和亨利,都不像是会将她出卖给白金铖的人,那么下药的人会是谁呢?
联想到差点被当众走光的可怕事件,现场那些言笑晏晏千娇百媚的超模们,没有一个不具有陷害她的动机。
唉!都是万人迷亨利给她惹来的祸,不管她付出再辛苦的血汗,拼尽全力去打拼,她每一步成功,都会被嫉妒她的女人们归纳成亨利关照提携她的结果,谁叫他那么恬不知耻地对全世界宣称,她上过他的床!
而今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准没好日子过。
就连那个该死的恶魔,动不动骂她肮脏,或许都是因为这件乌龙事。
门被悄无声息推开,两道犀利冷冽的眸光,朝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投射过来,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奢华的卧室中弥漫开。
她怎么这么衰,一想到那恶魔,就把他招来了!
白婷婷警觉地发现白金铖走向床头,她慌忙屏住呼吸,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样做不对,他会发现她在装睡,赶紧尽量放松身心,呼吸平稳,装出酣睡的样子。
白金铖停留在她面前,眸光嘲讽地盯着她酣睡的容颜,她的小嘴微张着,呼吸绵长,蝶睫却频闪着,眼珠在薄薄眼皮下转来转去,压根儿就没睡着,此刻故意装成对他完全不设防的样子,想挑逗起他的欲望。
她不是挺高傲的吗?怎么就只会玩这么一点小把戏?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淡漠而又霸气十足地开口戳穿她:“你如果再继续装睡,我就立刻动手扒光你的衣服。”
天哪!恶魔永远不会转性,一开口总是那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装,还是赶紧不装?
白婷婷满心纠结得暗暗叫苦。
可没等她有所决定,那个该死的恶魔,竟然一把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被褥,狠狠揪住她身上昂贵鱼尾晚礼服的裙摆:“等着我动手吗?还不睁开眼吗?我一进来就发现你是醒着的。”
白婷婷再也无法装下去,只得睁开眼,双手用力揪住被他掀开的被褥朝回拉扯,恶狠狠瞪着他凶巴巴地嚷:“只要你敢动我一根小指头,我就会聘请全球最好的律师,告你性骚扰。”
“哼!小嘴倒还不肯服输。”白金铖颇意外地扬了扬眉,这女孩干嘛没如他意料中的那样,换个花样主动勾搭他,反而露出一副小野猫的凶狠样?
难道她还想在他面前装纯,以期获取更高的酬金?
他很快嗤之以鼻地丢开她的裙摆,探过身猛地伸出手去,捏紧她娇俏的尖尖下巴,冷眸逼视着她,唇角却浮起一抹玩味的浅笑,这副性感得没了边的样子,令白婷婷差点呼吸一窒,心跳莫名地加快,“茱莉小姐,我想你没搞清一点状况,现在是你未经我的允许,擅自爬上我的床,试图勾引我。”
狼想吃小羊,还愁找不到借口?
“我,”白婷婷高傲地猛然一挣,摆脱他钳制她的手,摆出一副好似听到天大笑话的不屑样,小手抬起指着自己的鼻尖,撇着嘴轻蔑地盯住他,“试图勾引你?你也不找个镜子照一照你那张死人脸,板的跟千年寒冰似的,哪一点值得别人勾引?”
“你!”白金铖被这高傲小妮子的话气得只差没头顶冒烟,他强烈怀疑她是不是瞎眼了,他明明是个帅得没商量的型男加气质男加俊男还加猛男……好不好?
“我什么我?你要是不赶紧放我走,我就要控告你买通他人合谋将我迷晕对我图谋不轨!”白婷婷生气地指着他鼻尖,牙尖嘴利地吼。
白金铖突然一把钳制住她对他张牙舞爪的双手,整个身子朝她猛压下来,就在她大感不妙之际,他的唇已嚣张欺上她,张开口狠狠地咬她可爱的唇瓣,然后趁着她呼疼的一瞬,疯狂地抱紧她,舌尖长驱直入,掠夺她唇中的芬芳清甜。
呼!为何他直到现在才明白,从在冰天雪地中第一眼见到这个花样女孩开始,他就一直渴望这么将她狠狠揉进他整个生命!
似乎欺负她爱怜她捉弄她呵宠她……一直是他生命中最乐此不疲的游戏。
这种感觉熟悉到令他心酸得想要落泪!
这个名叫茱莉。珍妮的女孩,明明不是他的未婚妻白婷婷。
但他满腹的心酸从何而来,只想将她抱得更紧,再也不撒手!
白婷婷却愤怒了,她不容许他再碰她一丝,她猛地抬起手掌,用尽全力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滚!”她嘶哑着嗓子,气苦地喊,双手双脚猛力地踢打他,拼命要摆脱他的禁锢。
“你敢这样待我!”这妞儿发起狠来的力道,还真不是盖的。白金铖难以置信地松开她,大掌抚上自己火辣辣的脸上五道凸显的指印,突然他发现鼻腔有腥热的液体滴下,用手一接,竟然手心绽开一朵触目惊心的红。
一缕危险的气压,迅速扩散,越压越低,接近爆发。
白婷婷还不怕死地跃身下床,闪电般一把撕裂身上绝无仅有的昂贵裙装下摆,拧身猛扑过来,朝白金铖很有章法力度地来上一串连环踢。
白金铖快速闪避开她的攻击,蓦然愤怒了,一把抓住她的美腿,用力钳紧,使她难以动弹,然后弯腰用大掌托着她的纤腰,用力将她再度甩上大床,手还依然钳着她的腿。
“好疼!放开我!”白婷婷被他甩得七晕八素,浑身发疼,下意识朝后挣自己的腿,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挣脱,不由带着哭腔叫嚷起来,却双眸灼痛,没法落下一滴眼泪。
她好恨!恨不得一口一口将他胸口的肌肉咬掉,看看他的心,究竟有多黑!
白金铖用空余的一只手,烦躁地扯过床头的纸巾,堵住鼻腔朝下流淌的血,然后松开衣领纽扣,嘲讽地朝她俯下身。
“你敢再动我一丝,我一定要杀了你!”白婷婷咬牙切齿地叫,他此刻一脸鲜血的样子,比恶魔还可怕,她双臂撑着身子不由自主朝后退缩,脸上却流露出死也不容他侵犯的坚决表情,愤怒地大叫,“不许你过来!”
因为无尽汹涌而上心头的刻骨仇恨,她的眸中变得一片赤红,在闪亮如丝般的白发映衬下,妖冶到致命地勾魂。
不知为何,白金铖面对她恨意汹涌的双眸,竟然感到莫名心虚害怕。
就为她那张和他死去的未婚妻一模一样的脸,他不想让这个女人恨他!
他避开她的视线,眸光却落在她虽然无比生气还是娇俏地半开着,不停发出剧烈喘息的唇,看到她被他咬得破皮红肿的唇瓣,凝着一丝血痕,发出妖魅娇艳的光,似乎心底的某种蠢蠢欲动又在冒头,他又立刻狼狈地将眸光朝下移,落上她起伏不定的酥胸,然后是被撕裂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的春光。
“该死的!”鼻腔里的血流得更欢了,他愤愤低咒一声,蓦然松开她的腿,转身离去,“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吗?若不愿意,就赶紧滚!”
白婷婷被他的话气得一噎,屈辱地咬住下唇,但她很快意识到,他居然放过她一马,她惊喜地跳下床,拉着破裂开的裙摆,朝外迫不及待地冲去。
白金铖却危险地停下脚步,伸臂挡住门口:“慢着,人可以走,却不许对外界流出一个字的胡说八道,不然我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蚱一样毫不费力!懂吗?”
白婷婷深吸一口气,傲然抬头瞪他,讥讽地冷笑:“身正不怕影子歪,白总裁也会在意外面的蜚短流长?”
“我没有你这么蠢。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丢脸的更是你。”白金铖同样不服输地讥讽瞪她,其实他这样要求白婷婷,最主要考虑的迈克总理那头,事情发展成这样,令他不得不怀疑那个老狐狸对他肯定别有居心,“别指望每次都能遇到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好心放过你!以后要是不想将身子卖给谁,就得学聪明一点,别稀里糊涂着了别人的道,被送上门去给人吃了,你哭都来不及!”
啧啧,这世道啥时候变了?这该死的家伙若成了正人君子,无恶不作的魔鬼都能装成仁慈善良的上帝了。
白婷婷撇起嘴,不屑地一把推开他高壮的身子:“滚开!”
“你!”白金铖的自尊心再度受伤,气愤地将她纤腰一搂,将她压靠在门上,狠厉地发出低咆警告,“别想用这些低级的招数来挑逗我,从此后你才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你这种肮脏下贱的妓汝没兴趣!”
说毕,他将她用力搂紧怀中,然后猛地拉开门,再将她狠狠朝外一推,砰地关紧门。
白婷婷被他猛力的一推,霎时跌倒在地,整个人还朝后滑了一小段,才稳定住身形,她撑着地面,艰难地翻身爬起,不顾浑身的疼痛,愤怒地攥紧双拳,冲紧闭的房门用力一挥:“该死的恶魔,你别得意太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血债血偿。”
“茱莉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阿青快速地冲进来,一把拉住白婷婷的胳臂,盯紧她恨意弥漫的赤红双眸,不无担忧低问,“出了什么事?主子他,和你相见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他认出你了吗?”
“不关你的事!”白婷婷愤愤地一甩手,挣脱开阿青,转身傲然朝外走。
阿青默默跟着她,他从她双眼中极度彰显的愤怒与憎恨,发现他们之间的矛盾尖锐到无法调和。
两人快走到门口,阿青蓦然跨步上前,拦住她说:“茱莉小姐,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既然当时背着主子偷偷放你走了,这事我永远都会替你蹬干系,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泄露半句。但我能看出,你非常恨我的主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报复他,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我决不容许发生的事。”
“你可以陪着你主子一起去死!”白婷婷生气地推开他,猛地拉开门,昂然越过门外规矩站着的数名保镖,大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阿青追出来,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踩着坚定的步伐,消失在走廊尽头,分不清心底究竟是什么滋味。
白婷婷刚走到离电梯不远的安全楼道口,蓦然一道黑影闪出,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安全楼梯里,不无担忧地望着她:“婷婷,你还好吗?我正想如何设法进白总裁的房里救你,你倒出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欺负你?”
“赵兴!”白婷婷看清来者,突然生出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鼻中一酸,一股热泪飚出眼眶,她哽咽着拭去泪水,“我没事,谢谢你。”
“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赵兴拉着白婷婷的手,朝楼下奔去。
两人一股气跑下七八层楼梯,白婷婷突然停下脚步,眸光幽深地望着赵兴,心神不定地问他:“赵兴,我可以信任你吗?”
“废话,这世上你除了信任我,还能去信任谁?”赵兴好笑地反问她,他看得出她因为白金铖的出现,变得更加心事重重。
赵兴突然伸臂揽住她肩头,将她圈在怀中,露出不无宠溺的笑容,捏了捏她的鼻头,“傻妮子,别想那么多,我告诉你一个从可靠渠道得来的隐秘消息。你的前任未婚夫,似乎因为你的意外身亡,过于悲伤,这里出了点问题。”
赵兴指着脑袋,冲白婷婷眨了眨眼。
婷婷不解地望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恶魔会为了我的死,脑袋变锈逗?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他一如既往的可恨讨厌,永远都自以为是地以为天下唯他至尊。”
“那不过是他努力掩饰的表象。他这次没有认出你就是白婷婷本尊吧?”赵兴看到白婷婷摇头,笃定地笑开了,“这就是了,以你的前任未婚夫那种专横霸道唯我独尊的性格,若是对你产生出一丝怀疑,岂不会将你刨根究底一追到底?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地选择相信你,放过你,都是因为他失忆了。”
“失忆?”白婷婷震惊地低叫,“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的≡从他来到P城之后,我怕他会在认出你之后对你和尤利西斯不利,暗中留意观察他,居然被我有一天发现,他独自一人乔装改扮外出过一次。我小心翼翼缀着他,竟然来到以前我发生车祸住院治疗的那家国际著名的医院,发现他去看了一位脑神经科的专家,还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我费了好大的手段,调查出他患了失忆症。”赵兴开心地笑着,又去捏白婷婷的鼻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白婷婷一把拍掉赵兴的手,不无气恼地抬步朝楼下走。
那恶魔害死她的父母强夺走她的一切,逼得她假死远遁,他竟然没事人一般选择将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徒剩她每每回想起往事,痛不欲生,独饮伤悲。
就算她狠狠报复了他,他还用一种无辜者的心态来蔑视痛恨她,还能有什么意思?
凭什么她在痛苦往事中倍受煎熬,他却失了记忆,凭什么?
不行,她一定要让他记起往事,记得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一切。她要在他神智无比清醒时,将他踩在脚下,狠狠蹂躏,让他生不如死悔不当初地死去。
“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白婷婷下定了决心,恳求地望着赵兴。
“你想让我为你去死都可以,别说做一件事啊!”赵兴虽然嬉皮笑脸,眼神却透出绝对的诚恳。
白婷婷打开手袋,低头找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的手机已经不见了。那上面还存着好几个重要的电话号码,这可如何是好?
“糟糕!”她想赶紧跑回庆功会的现场,找回自己的手机,可她的裙子已经破损得不像样了。
她眼珠一转,连忙伸出手,让赵兴交出他的手机,她赶紧拨通简妮的电话。
电话那头,简妮一听到白婷婷的声音,一下子激动得跳了起来,一叠声地嚷:“我的上帝喂,你终于出现了。亨利总裁发动所有的人,只差没把整个希顿酒店给翻个底朝天,就连这里的监控视频都反复查过数次,也没能找出你。你手机也不带,一个人神秘地消失,究竟会跑去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手机,你捡着了?”白婷婷一听她这话,着急地问。
“亨利总裁最先发现你不在了,手机被他捡着的,他现在正在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将你找出来。你现在哪里,我们立刻赶过来。”简妮着急地说。
白婷婷放下心,打趣简妮地说:“我们?原来你们两在一起啊?那你就别告诉他,我给你打了电话,多陪着他四处找找我吧,咳咳,最好能制造点暧昧的气氛……”
“你想死啊!茱莉!”简妮生气地尖叫起来,手机里立刻传来亨利着急的声音,“茱莉,你在哪里?不管发生了天大的事,你千万别想不开跑去寻死啊,那几个欺负你的超模,都被我揪出来了,我会好好收拾她们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活下去,为了尤利西斯,你也一定要学会坚强一点,千万别灰心,勇敢地面对这个圈子里一些阴暗的负面……”
白婷婷本来因为白金铖而变得非常糟糕的心情,顿时被亨利几句话给逗乐了,她将手机丢给赵兴,跑到一边哈哈地大笑起来。
她发现亨利隐藏在所谓贵族世家花花公子华丽外衣下最真实的面目,原来他具有那么率真的个性,傻到如此可爱。
她真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时尚圈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这一瞬,她相信他是真心的对她好,也原谅了他天价签约就为了要想欺负她,原谅他一冲动就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他的秘密情人,甚至原谅了他屡屡对她的侵犯和捉弄。
“喂,喂……”陷进爱情泥淖中的男人,实在是天底下最傻的那颗蛋。
亨利急得如团团转的蚂蚁,最后抓住被他害得彻底晕菜了的简妮,抓狂低吼,“她在哪里啊?为什么她要寻死啊?”
……我是简妮满腔痛苦仰头无语问苍天的悲催线……
哗!终于可以回去见小宝贝尤利西斯了。
白婷婷又给了赵兴一笔钱,和他具体谈了她想如何对付白金铖的方案,两人约定明儿一早联系后,她告别赵兴,回到阔别许久的家中。
尤利西斯已经睡了,白婷婷跑到他的房间,在他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一阵狂亲,很快将小家伙弄醒。
尤利西斯不耐烦地打着哈欠,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然后看清抱着他的妈咪,顿时欢喜得伸出小手,缠上她的颈项,吧唧在她左右脸颊各印下一记湿吻,依依呀呀地欢叫起来。
玛利亚醒过来,连忙起身,白婷婷让她继续休息,她来照顾尤利西斯。
“小恶魔儿子,我可见到你那恶魔老爹了哦!他已经不记得往事了,就算我带着你到他面前溜十圈,他都一丝儿理不清为何这世上会有一个小恶魔存在。”白婷婷这会儿心情很好,将儿子抱在怀里,用中文低笑呢喃着,去拿起放在暖杯中保温的奶瓶,试了试温度正好,将之交到儿子手上。
尤利西斯抱着奶瓶,不肯放进口中,皱起小眉头眨巴眨巴沁亮的大眼睛,对妈咪的话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幽幽地盯着她魅力十足的笑容不转眼。
“好啦,别摆出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这天下还轮不到你操心!”白婷婷拍拍他粉嫩的小脸蛋,帮他将奶瓶凑进他口中,“吃饱睡吧!”
小家伙却不肯领情,用舌头努开奶瓶,一撇嘴十分委屈地抽抽噎噎哭起来。
“哎哟,这是怎么啦?”白婷婷头疼地望着儿子,手足无措起来。
“是不是久了没见到你?”玛利亚下床来到白婷婷身边,抱起孩子哼着摇篮曲哄他。孩子却踢蹬挣扎,伸手一定要妈咪抱。
白婷婷心疼地重新抱过尤利西斯,小家伙噙着泪花不哭了,转而叭叭地叫个不停。
“哟!这是在为你爹哋担心啊?真是白养你了。”白婷婷被尤利西斯气乐了,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眯眯地哄他,“好啦,我会想办法帮你爹哋治好失忆症,这回你满意了吧?”
尤利西斯噙着泪花,咧嘴嘻嘻笑开了,然后主动捧着奶瓶,咕咚咕咚喝起来。
“真是个小恶魔!”白婷婷对着人小鬼大的儿子又爱又恨,彻底无语了。
哄睡了儿子,白婷婷回到自己的卧室,给简妮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梳洗一番换了家居休闲服。
很快简妮和亨利带着几名助理和十余名保镖,一起跑到她这里,两人挥退手下,坐在她对面仔细听她把发生的事情过程述说了一遍。
亨利气得脸都绿了,生气地说:“究竟是谁敢这么使手段陷害你?看来他们一个个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简妮转过头一拉亨利的白西装,气呼呼地嚷:“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卡娃那个妖女。她表面上与人无害,一贯装得善良热情,极易与人相处,实则暗地里一直仗势你和她的暧昧关系,胆大妄为无恶不作。”
“我说简妮,你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可不可以不夹杂个人情绪进去?什么我和她的暧昧关系?”亨利颇有几分忌讳地看一眼白婷婷,还是不顾替卡娃辩护,“虽然你和卡娃的经纪人琳莎一贯不对路,也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怀疑和中伤卡娃。”
“证据,”简妮呼地站起身,指着白婷婷,冲亨利发飙,“她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那杯卡娃让人送给茱莉喝下的蜂蜜水,一定加了迷药。”
“照你说来,我也给茱莉喝了怪味牛奶,岂不是也大有嫌疑?”亨利也站起来,黑紫眸光透出隐忍的愤怒,两人相对大眼瞪小眼,火药味霎时弥漫,整个空间都火辣辣地,“我会害茱莉吗?我害了她,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哼,像你这类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只图自己爽就行了,哪会去计较做任何事,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什么好处或灾难?”简妮凌厉地瞪着亨利,扯着嘴角不屑地讥讽冷哼。
“简妮,你最近对我的态度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亨利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转身盯一眼好整以暇抱肩望着他们争吵的白婷婷,火气不由消了几分,讪讪地自我解嘲说,“对不起茱莉,我没法和这只失去理智和智商的雌鸟,再待在一起商量解决任何问题,明儿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先走了!”
“可是亨利先生,我的手机还在你那里。”白婷婷连忙起身提醒他。
亨利一愣,这才想起的确他捡到了白婷婷的手机,不过他在将手机递给她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但他只是深深看她一眼,说了一句明儿见,转身大步离去。
白婷婷送走亨利,转身看到简妮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楼梯上走下来,她不由过去拥着她肩头,好言低声安慰她:“简妮啊,我看得出来,你嘴上虽然硬,心里其实很在乎他。既然如此,你就大方一点,对他索性表明你的心意难道不好吗?”
“哼!谁会在意那个见一个女人就爱一个的花花公子。”简妮推开白婷婷,生气地瞪客厅里恭敬地候着她们,大气都不敢出的四名助理,将满腹怨气一股脑儿撒到她们头上,“你们一个个都是拿来做摆设的吗?眼睁睁看着茱莉小姐从你们眼皮底下出状况消失!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几名助理将头垂得更低了,没任何人敢在盛怒的简妮面前分辩一句,CANEL的庆功晚会,受邀的都是什么样的尊贵人物,就连简妮都没资格拿到邀请函,更别说他们这票闲杂人等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白婷婷第二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手机上留存的几个从徐丽那里偷取到的重要号码,发给赵兴。他们昨夜商量好了,由她出资,先招募人手,组建一个情报组,帮她时刻严密监控住有关白金铖的一切,事无巨细都随时向她汇报。
……我是婷辣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的宣战线……
白婷婷一到VIV公司,便被亨利召去他的办公室。
亨利今儿的脸色相当不好,双眼挂着大黑眼圈,平素神采飞扬的紫眸显得没精打采。
而他的办公桌上,赫然摆着一份Tiffan的合作文件。
亨利将文件交给白婷婷,端起玛格丽塔送来的咖啡,努力保持优雅的形象,小口地饮着,对她微笑说:“昨夜简妮和我因为卡娃而大吵大闹,结果事实证明,卡娃待你是极为真诚的,昨夜她不遗余力地游说Tiffan的总裁,终于帮你争取到了这份难得的代言合约。”
白婷婷意外地望着亨利,她虽为此事惊喜,但又感到卡娃这一招带给她极强的压力和隐隐的不安。
从她对路易的印象,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难道就凭卡娃的三言两语,就让她如此轻易获得这个代言合约?
这背后会没隐藏任何阴谋?
经过昨夜发生的意外,再加上今儿这份从天而降的代言合约,白婷婷可以选择信任亨利,却没法相信卡娃了。
她虽然对这红尘俗世阅历浅,但却明白一个最真的道理,这世上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名利场上打滚过来的成功女人,付出的艰辛血汗比凡夫俗子更多无数倍,她没有任何理由如此热情地帮助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但这件事情上,亨利显然在极力回护卡娃,又对她恳切地说:“昨夜发生的意外事件,我感到非常抱歉。千错万错,都是我没将你保护好,你要怪就怪我,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你别听信简妮的谣言,和卡娃失和,她在这个圈子里人缘非常好,而且在上流社会也交游广阔,大家若真撕破了脸,对你以后的发展相当不利。”
亨利说毕,见白婷婷懂事地点了点头,他欣然地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珠宝盒,将之打开递给她:“这是我昨天预备好准备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没想到晚会中途发生了意外,把这件事也耽误了,你收下它,就当是我向你赔罪。”
白婷婷扫了一眼珠宝盒里价值惊人的蓝宝石鸡心项链,没法继续说服自己不去怀疑亨利,将之一掌推了回去淡漠地说:“你有什么罪可赔?都是我自己太不谨慎,才会导致这样的意外发生。你要是真心想对我好,昨天那几个耍手段暗算我的超模,你都放过别计较了。”
“为什么?”亨利意外地扬起眉,不解地盯着她。
“她们之所以要联合起来对付我,都是因为我所获得的成功让她们感到嫉妒。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并没因为她们的过错造成多大的伤害,只要她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进行悔改,我又为何一定要毁了她们好不容易获取到的一切呢?
再说了,这件事一定有我们VIV的超模搀和其中,你花那么多精力和财力去包装推销她们,现在她们有所成就了,你未必不想靠她们收回应得的酬报,何必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损人不利己呢?”白婷婷说毕,亨利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十分惊异。
他放下珠宝,激动地起身,突然伸出手将她拉起,紫眸热切地望着她,毫不掩饰心底的爱意:“了不起啊茱莉,没想到你这么宽容大度有头脑。
和我们公司签约的嫩模,一个个都依仗自己青春美貌,背后有形形色色的大人物依傍撑腰,前途一片光明,大家相互都暗地里较劲,谁也不肯让着谁。今儿闹着你抢了该我所得的代言,明儿她生气被夺走了有钱的小开,成天捣腾得乌烟瘴气,没一时一刻不让人操碎了心。
要是她们一个个的,都像你这么既上进又懂事,给我省点心,我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啊!”
白婷婷一脸冰寒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回,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拿着Tiffan的合约仔细阅读,心里却不由冷笑。
昨夜她被神不知鬼不觉送进白金铖的房中,这么一件若是被传扬出去非得闹出惊天丑闻的严重事件,亨利为何急于揽在自己肩上,一力承担?
他刚才说那些超模们背后有靠山,又是在提示她什么?
他在忌惮着谁,替谁掩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