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的汤饼会过了以后容家又添了桩喜事,杭州贾老爷将自家一个侄女送了过来,说是看过了黄历,四月初一是个大好的日子,宜嫁娶
贾老爷说的侄女乃是他五弟的女儿,名叫贾娴玟,今年十七,在大户人家里边也算得是出嫁得晚的了本来贾老爷想着亲自将侄女送嫁来京,顺便在喜宴里看看能不能拉拢到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达官贵人,可究竟还是害怕太后娘娘,不敢贸然再进京
去年回杭州的时候,容老爷沉着脸对他说:“贾兄,虽说答应了你的要求,可刚刚请了太后娘娘的懿旨,你领了侄女的尸身回去,不得葬在我容家祖坟,也不能在族谱记名”
“什么?”贾老爷眼睛瞪得铜铃大,几乎要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原先说好的呢?怎么就这样出尔反尔?安柔不葬在你们容家祖坟,难道要她去做孤魂野鬼?难道你便不怕这事儿传出去让你容家脸上无光?”
这做贼的比抓贼的喊得还凶,容老爷坐在椅子上,见着贾老爷唾沫横飞,一张脸由于激动涨得通红:“我们贾家,虽然说在杭州也有些名气,可比起容家,那又算得上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事闹出去看谁家更丢面子?”
容老爷坐在那里,脑袋里边有些发晕,贾老爷一张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看着有些心里憋屈得慌,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容夫人此时病在床上,也没有能出来帮他说话,贾夫人见容老爷这副涅,心里知道妹夫这软糯性子,纠缠几下自然会让他服软,因此也站了起来帮着贾老爷说话——安柔怎么能不葬到容家祖坟,她又能去享受香火供养呢?
“你们在这里吵有什么用?要吵便去太后娘娘那里吵去!”门口传来一声叱喝声,贾老爷和贾夫人不由得汀了口,扭头朝大堂门口那边看了去,就见容大奶奶一脸怒容站在门口,身后站着几个丫鬟婆子
主院的婆子听着大堂上边吵了起来,的自家老爷说不过贾老爷,想来想去只能去华瑞堂请了容大奶奶过来:“太后娘娘都开了口,老爷若是做不到,岂不是有欺君之罪?不对,欺太后之罪!大少奶奶,现儿夫人不能起身,还是你去帮着说说罢”
容大奶奶皱眉沉吟:“这事乃是老爷做主,我一个做媳妇的不好去管,可公公要真是被他们欺住了,那我们容家岂不是成了更大的笑话?”她站起身来,带了桂妈妈与金枝就往主院那边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不成,即便是我去说话不合规矩,我也得去大堂里边说上几句才是”
还未走到大堂门口,就听着里边有叫嚷的声音,仔细一分辩,全是贾家那两个的,没听见容老爷开口的声音,容大奶奶被气了个倒仰,风风火火冲到了大堂门口大吼了一声,这才将贾老爷和贾夫人镇住
“这事情与你有何干系?不过是个做媳妇的,长辈说话,晚辈到旁边听着就是!”贾老爷看清原来是容大奶奶,不由得鼻子里边哼了一声:“这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容大奶奶也冷冷的哼了一声:“虽说长辈开口,晚辈聆听,可也要看这个长辈说的话在不在理儿!你们贾家的女儿,婚前便与戏子通奸,混淆了容家血脉不说,还继续恬不知耻的与那戏子继续有往来,这事情说到外头去,容府确实丢脸,识人不清,被送了一顶绿帽子带了十多年,可你们贾家的女儿总怕下场更糟罢?怎么处置奸夫j□j的,我相信你们两位长辈不是不知,即便是她贾安柔死了,恐怕也要从坟里挖出来的罢?再说了,”容大奶奶斜眼看了贾老爷和贾夫人一眼,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事传了出去,你们贾家的女儿以后还想嫁到好人家吗?”
贾老爷和贾夫人对望了一眼,心中一颤,开始两人只顾拣软柿子捏,想逼着容老爷答应这事情,没想到来个容大奶奶,三言两语便将厉害关系挑明了,他们也不由得犹豫了起来容老爷见两人这涅,心里总算是缓和了些,端这茶盏喝了口水:“贾兄,太后娘娘也说过,若是你们家里再闹,就等着灭族之罪罢!”
虽然容老爷说到灭族之罪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不够响亮,可贾老爷却知道这定然是太后娘娘的原话,若不是太后娘娘有这旨意,像容老爷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想到拿这四个字来威胁贾家心中颤了颤,贾老爷垂头丧气的望了贾夫人一眼,拉了拉贾夫人的衣袖:“夫人,别再说了”
容老爷见自己说出太后娘娘的话来,贾老爷果然不吵了,大喜过望,后悔为何不早些将这话说出来,可看着贾老爷和贾夫人那副涅,想着他们也是刚死了女儿,心里头不免悲伤,更何况那贾安柔竟是连肚子都被人剖开了,委实也是一桩憾事,于是又加了一句:“这样罢,我让老三写一份和离 ... [,]
(书,你们带着这和离书和侄女的尸身回去,到了族里也有个交代,就把她的名字依旧添到你们贾家族谱上边罢!”
贾夫人听了容老爷的话,心里知道这已经是容老爷网开一面了,只是默默流泪,拿着帕子将眼睛擦了又擦,闭嘴不语贾老爷心里打了下算盘,虽然说和离以后回娘家住的先例也有,只不过那些女子在家住上一两年又觅了人家嫁了出去,自己的女儿和她们情况有些不同但事情都能有转圜的余地,只当自己前世欠了这个女儿的,在族长那里多使些银子,总归要替安柔在族谱上边添个名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