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在医院的走廊上,是她始料未及的,这也让她意识到,她的身体原来是这样的差。
在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处在昏迷状态中时,在名品街迟迟等不到她回来的司机谢叔,在寻找她无果后,赶紧给占氏夫妇打了电话……
占氏夫妇得知她失去了行踪,立即就通知占至维……
她后来知道占至维当时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听说她出了事,占至维便暂停了会议丰。
不管怎么说,占至维此人的品行,她是必须给予肯定的。
这场婚姻时至今日都是她在左右,认真算起来,占至维也算是一个受害者,然而,他并没有刁难过她尽。
这大概是跟他本身的良好俢养有关。
而后,占至维查到了她晕倒在这家医院,再然后……她流产的事,占家上下都知道了。
她在昏迷了四个小时后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有护士在身边,连忙就拿起枕头垫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搀扶着她靠在床头上。
她正想要问她护士她怎么会躺在医院里,就见她护士快速地走出了病房。
她身体有些虚弱,无法冲护士喊出声,然后就看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来人是占至维。
他身穿合身剪裁的黑色西服,如往日一样的英俊不凡。
她虚弱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眼眸黯淡无光。
占至维关上门后,看着她,不知为何轻叹了口气,问她,“身体感觉还好吗?”
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她,直到此刻才恢复些许清醒的意识,她忆起自己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妈咪打电话来给她,她准备接听,却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所以,占至维他应该知道了,否则,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占至维面前失去坚强,纵使她此刻因为擅自做主拿掉孩子而伤心难受,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丝毫。
把脸转向一旁,静静地看着窗户外那阴沉的天,她承认,她此刻不想跟他说话。
占至维在床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虽背着他,却能够听到他似乎又叹了一声,尽管很轻。
他开口问,“所以,在塞班岛的时候,你就知道,你已经有了身孕?”
她并没有理会他,仍旧看着那扇窗,眸光微微呆滞。
他直视着她美丽的容颜,温和地问,“为什么你没有想过把这件事跟我说呢?”
她简直难以置信自己此刻所听见的,觉得不可思议地回望着他,“跟你说了,会改变这样的结果吗?”
“至少,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得更好,你也不需要一个人独自面对。”他神色凝重地对她道。
她突然觉得他是这样的可笑。“占至维,你认为你说这样的话,算是对我的体贴吗?”
只见他望着她的深敛的黑眸变得温柔,“或许你可以理解为,这事情原本可以更简单的处理。”
他这句话有弦外之音,她狠狠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把这件事处理麻烦了?或者,你认为我根本就是故意要这样麻烦的处理,故意晕倒在这医院让所有人都知道?”看到占至维的时候,她才想起,她在昏迷的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占母跟他轻声交谈的声音。显然,占氏夫妇已经来看过她了。
“清影,我并不了解你。”他镇定地看着她。他说的是实话,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联合易宗林来达成目的,但她真真实实这样做了。
她不敢相信,他会把她侮辱到这样的境地。
扬起手,她用尽身体所有的气力,给予了他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十分清脆的响声……
没有想到他没有闪躲,顿时,脸上就出现了红红的指印。
她不后悔打他这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她刚刚失去的孩子。“占至维,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确是犯贱,但你没有资格侮辱我。”
他的脸上漾起了一抹笑,与他脸上红红的指印格格步入,他的目光逼视着她,“下一次,我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你能第一个先通知我,当然,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毕竟,这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他动怒了,这点可以从他紧紧蹙起的眉心可以看出。
但他修养极好,竟能隐忍着怒意,保持着笑,提醒她。
为什么她会爱上这样一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他让她回头的时候,她选择执意要走下去……泪水从她的眼眶缓缓涌出,连她都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哭泣声。
他扣着西服扣子,雅致地从椅子上起身。
她悲怆无助地看着窗户,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但她始终没有允许自己抽泣出声。
这时,刚好听到了敲门声,是很礼貌的敲门声。
是占氏夫妇。
他临去前,不知是不是为了演戏给占氏夫妇看,欲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但她深恶痛绝地推了开来。他欲伸手把她的脸抱过来,面对着她,却又被她用力地挣开。“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你的爸爸妈妈,我已经派人去把他们接来,晚点我再来看你。”或许是知道她不可能配合他,他温和跟她交代了一句,便步出了病房。
而后,占母坐在了床沿,看着满脸泪痕来不及拭去的她。
……
占母体贴地把她放在被子外面冰冷的手放进被子里,道,“清影,妈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只有女人才能够体会女人失去孩子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妈在生至维之前,也曾经做过一次流产手术,那时候是因为妈以为妈不可能嫁给至维他父亲,妈永远记得那时候自己虽然坚定决绝不要留下孩子,但医生真正替自己做了流产手术后,却愧疚,自责、伤心,难受,悔恨……整整一个星期,妈都处在悲痛之中。”
她把占母刚帮她放进被子里的手拿了出来,挥去颊上残留的泪痕。
占母保养得宜却难掩皱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和蔼的眸光抚慰着她,“孩子,不要跟至维生气,妈妈已经替你骂过他了,也不要跟他赌气,妈的儿子妈知道,他不是坏心思的人……妈在这里替至维跟你道歉,以后妈绝不允许至维他欺负你。”
她虽然听不懂占母为什么会跟她说这番话,但占母的和蔼可亲,让她的鼻子禁不住又酸了一下。“呜……”
占母疼惜地把她抱住,轻轻拍她的脊背,慈爱跟她说,“乖孩子,咱们不跟那臭小子计较,听妈的话,好好休养身体……等把身体休养好,咱们再去教训那臭小子。”
她靠在占母的肩头上,想起占至维刚才的话,好不委屈,忍不住在占母的箭头上抽泣了起来。
占母一直耐性慈爱地安慰她。
医生说她身体比一般人虚,需要在医生住三天才可以回家。
晚上占母带着亲自煲的滋补鸡汤来医院看她,当管家把汤端给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辜负占母的这番心意,她还是逼着自己把这碗鸡汤喝完。
占母很是欣慰,直夸她“乖孩子”。
这时候,夏禹打电话进病房,说占至维晚上有事,他会晚点来看她。
占母听闻很是不悦,但在儿子和媳妇之间,她终究只会站在儿子那边,数落了占至维几句,便没在说什么,开始陪她说话。
虽然她并不想看见占至维,但他对她的忽视,仍令她心头难受。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来了……
经过占母的安慰以及一整天的思绪沉定,在看到自己的父母时,她已经没有眼泪。
父亲还好,母亲也别感性,一看到她脸色苍白的虚弱样子,抱住她就用力哭。
这让站在一旁的占氏夫妇十分的尴尬。
“妈咪,我没事……”
她尽管一直这样安慰着母亲,母亲却还是心疼不已,最后,母亲丢掉了平素极好的休养,愤愤地道,“至维呢?至维他怎么不在这里?至维呢?……”
面对母亲的兴师问罪,占母十分歉意地道,“亲家母,你消消气,至维他公司临时有事,不得不去公司一趟,现在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母亲心疼地看着她,哽咽道,“我女儿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让她受过半点的委屈,却不想至维这么对我的女儿……就算至维现在还不想要孩子,也不能让清影一个人来医院做手术啊,这刚好是在医院昏倒了,这要是在别处,清影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占母不住地赔着不是,“真的很抱歉,亲家母……如果我知道至维谈清影去做流产手术,我肯定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对不起,是我没帮你们照顾好清影……”
占母的一再道歉,终于让母亲渐渐安静了下来,母亲也知道她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便没有再吵闹,坐在床边,无限爱怜地看着她。
而她直到母亲闹过以后才知道,原来占至维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不要孩子,逼着她去做流产手术的。
虽然这并非跟事实相悖,但也不能把罪名全都推到他的身上,毕竟,做流产手术是她决定的,他甚至不知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不管占至维是个怎样的人,至少,他还算有担当。
占至维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当然,她其实根本就睡不着,因为现在她只要
一闭上眼,就会想到自己已经失去的这个孩子……很是悲伤,难受。
假装睡着,只是希望占至维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能够在病房外对占至维“兴师问罪”,她倦了,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占至维大约是晚上十点钟来的……
她在病房里,隐隐听到了母亲责骂占至维的声音,但父亲并未说什么。
占至维也没有辩解,全程保持着沉默,对她的父母,一直以来都还算尊敬。
后来父亲和母亲便跟着占氏夫妇一起去了占家休息,占至维被母亲央求留下来陪着她。
……
占至维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睁开眼。
病房里还有看护,见他到来,准备出声,他却做了嘘的一个手势。
看护继而迅速退离。
她背对着他,听到了病房里有翻阅文件的声音,她偷偷转过身去,看到他此刻正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西装外套被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带已经松开,靠在沙发上,英俊的脸庞上略有疲色。
看来他并不是故意不来看她的,他今天必然是有很多的公事在缠着他,否则他不会这个时候还在处理公事。
她重新背对着他,回想着他们从相识到今天。
其实他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变,过去他对她也不能称之为冷情,在床上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说是热情如火,是她从一开始就渴求从他身上得到更多,以致越跟他相处下去,心底的渴求就越强烈,自然而然就把他定义成背弃她的那一个。
可其实,她凭什么说他背弃她?
他从来没有跟她承诺过什么,这段婚姻更是她强压在他身上的,他没有刁难她,已是他的修养……
她凭什么去怪罪他?
要怪就怪,她没有办法取代他心底的那个女人的位置,成为他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她沉痛地闭上了眼,
半夜的时候,她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他躺在了她身边。
这间病房十分的豪华,浴室什么的一应俱全,床也是两米大的双人床,而此刻他的身上,有沐浴后的清冽味道。
他跟往常一样,侧着身,抱着她……
她由于身心俱疲,想要睁开眼,有敌不过困意,最后,任由他抱着她,沉沉睡去。
……
第二天占氏夫妇和父亲母亲早早就来到了医院。
几位老人到的时候,她还在睡,占至维正好在浴室里洗漱……
母亲坐在床沿温柔把她额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时,她嘤咛了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母亲和父亲看到她经过一夜的休息气色已经好了不少,又见占至维昨晚在医院陪了她一夜,气也就消散了。
她缓缓从病床上坐起身,母亲连忙替她拿了颗靠枕过去。
占母也连忙送上亲自炖的汤,要她就算没有胃口要全喝。
就在所有人都殷勤照顾她的时候,她看到占至维一身墨色西服、神清气爽从浴室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和占至维交流的目光。
占至维戴上放在柜子上的腕表后,朝他她走了过来。
母亲和占母自动把位置退了开来。
占至维坐在床沿,当着母亲和占母的面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我先去公司……中午我过来陪你吃饭。”
说完,他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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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至维在医院陪了她三天,虽然他们交流不多,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和好了。
父亲母亲在她出院以后又在占家住了两天,确定她身体已经无恙,二老这才离去。
此刻,送别完父亲母亲,她有些失落地靠在椅背上。
占至维在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道,“不舍得二老离去?尽”
明知故问。
占至维又道,“过些天吧……过些天我闲下来,我就陪你去纽约呆些日子。”
听他这样说,她转过头去看他。
他棱角分明的英俊五官在侧看时尤其的明显,似乎这张脸根本就是老天精心雕刻的丰。
被她紧紧注视,他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质疑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她愣愣地摇了摇头,道,“你是陪我去纽约,还是很长时间没看到思俞,你想去纽约看看思俞?”
她说中了,他眼底的灼光逐渐褪去,凝视她有几秒,在她以为车子下一秒很有可能会出事的时候,他把控住了方向盘,重新把目光看向了前方的挡风玻璃。
她的心在这一刻犹如被尖锐的匕首划过,传来犀利的痛楚,但表面,仍是若无其事。
再回别墅的路上,他们各怀心事,没有再交谈。
占至维送她到别墅门口,便驱车回了公司。
她定定地站在占家别墅的大门前,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想到她刚才质问他时他的反应,她的脸上再无法做到刚才那样的冷毅坚定,落寞和伤痛浮现在她的脸庞上。
……
她回房间没多久,占母就端了一碗阿胶炖红枣的滋补汤走了进来。
这些天她十分感谢占母,因为占母几乎每天都会亲自下厨煲汤给她喝,对她的饮食起居的关心也细致周到。
占母看她把一整碗汤都喝进了肚子里,这才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道,“至维他去公司了?”
她用纸巾轻轻拭着嘴角,点了下头。
占母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去,把碗放在了一旁,语重心长地对她道,“清影,其实至维不要这孩子的原因,妈很清楚……妈知道你跟至维结婚到现在,一直都在受着委屈,但是妈希望你能够坚持住,你相信妈,至维他对思俞的感情其实只是得不到的一份念想,如果思俞没有跟易总在一起,选择了至维,我相信,至维和思俞也未必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你嫁进占家这几个月,跟至维虽没有明显的进展,但你发现吗?至维他其实并不排斥你是他妻子这个角色,他甚至已经开始习惯有你在身边……不瞒你说,至维在还没有结婚之前,他很少回家,可是现在,无论应酬得多晚,他都会回来……这当然都是因为你。”
她必须承认,占母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占母总能够把绝望的人从谷底拉出。
她点点头,主动握住占母的手,轻缓地道,“妈妈,我和至维没事的,您不需要担心。”是的,一辈子那样长,她才不要在开头就气馁。
占母看出她的懂事,欣慰点点头,“好孩子,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妈说……你爹地妈咪身体不好,大老远从纽约飞过来也不容易,妈会代他们照顾好你的,你若是受了至维欺负,不要憋在心底,跟妈说,妈一定会替你做主。”
这一刻,她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因为,她听懂了占母关心话语下的另一层叮嘱。
原来,连占母也认为,她是故意把这件事闹大的……
是啊,母亲在医院里质问占氏夫妇,父亲和母亲今早临去前慎重其事交代占氏夫妇要好好照顾她,这都说明,她的父母是来巴黎替她做主的……
可以想象得到,这件事占家原本想要隐瞒温家人的,但她的父母因为她一直没有接电话,十分担心她,在联络到占家人后,一番穷追不舍,占家人终于把她流产的事跟她的父母说了……
而这一切,不止是占至维,就连占母,也认为是她富有心计地策划的。
占母对她很好,她一直以为占母是了解她的,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占至维认为她不是最好的,那她在他父母的眼中,也就不会是最好的。
以往占母跟她说的那么多贴心的话,大概也只是希望她在这个家里不要给占至维制造太多的烦恼罢了。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和至维也会好好的。”心在淌着血,却仍面带着笑容对占母说。
占母慈爱地拍拍她的手,“乖……那你好好休息吧,身体可要养好,别落下了病根。”
“嗯。”
她敬畏地送别占母,在占母离开之后,她的身子渐渐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
眼睛有很痛,她看着房间的落地窗。
今天的室外的阳光很大,跟她内心阴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虽然占母说的话让她有些难受,但占母会这样认为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和占氏夫妇的交集,是在直到跟占
至维结婚以后,二老对她并不十分了解。
真正让她难受的是占至维的误会……
他们相识前后也有三年了,而他,竟对她不了解……但凡他把有一点点把心放在她的身上,他就该知道,她绝非暗地里爱使伎俩的小人。她对他的爱,从来都是毫无遮掩的,坦诚的,直接的。
手机铃声在此刻响了起来。
从悲伤的思绪中回过神,她把手机从包包里拿了出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但因为这串号码她以前就很熟悉,所以即使没有署名,她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在手机准备唱第二轮铃声的时候,她接听了电话。
乔志森这一次的声音在手机十分的低沉,“我以为……这一次你又会不接我的电话。”
“很抱歉,那几次你打来的时候,至维他正好就在我身边……我不想他误会。”她承认,她此前已经拒接了乔志森的好几通电话,当然,绝不是如她所说的占至维在她身边,而是,她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心情不佳。
乔志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有一会儿。
她以为乔志森的沉默是因为看穿了她的谎言,直到他微微沙哑的嗓音缓声逸出,“你住院的时候,我打算去看你,但你身边一直都有占家的人陪着……这几天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所以,很抱歉,迟来的问候。”
她愣了一下,很是震惊。
乔志森随即补充,“你住院的那所医院的院长,我叫他王伯伯,他的夫人就是当时替你做手术的那名妇科医生……”
是啊,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医生是跟她签了保密协议,但枕边的人,医生可没有防范。
她缓缓敛下了眼帘,道,“谢谢你的问候……我已经没事了。”
“我此刻在巴黎……我想跟你见一面,可以吗?”乔志森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她摇摇头,把视线重新放向前方的落地窗,“不合适吧,你我都算是众人会追逐的人物,如果被认出来……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你愿意出来见我,我保证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甚至时间地点都可以由你来定。”
她实在没有办法陪在一个男人身边,却去享受另一个男人的关心和抚慰,她忍不住道,“乔志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个时候你不把时间精力都放在你喜欢的人身上,你跑来关注我做什么?”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宴会上乔志森已经跟她说过,他已经有喜欢的人。
“没有错啊,我关心的,正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轻淡地、缓慢地、很清楚地对她说。
毫无预警,出乎意料,她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乔志森又在手机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我对你的喜欢,你是知道的,否则,我不会宁愿承受我家族所有人的指责,放弃跟温家商业联姻的机会……我宁愿放开你,也不愿意把你强留在我身边,只因为我希望能看到你得到幸福……可是现在,你爱的那个人,却让你独自去医院做流产手术。”
她感到头疼,忍不住揉了揉太阳茓,在深深吸了口气后,她疲乏地对乔志森道,“你误会了……我和他无任何问题,我们十分的恩爱,如果乔总你以后打电话再跟我说类似今天这样的话,我想我会很不乐意接你打来的电话。”
“清影……”
没有再跟乔志森说什么,她揉着太阳茓,径直结束了通话。
很好,她现在除了对乔志森的歉疚、自责,在乔志森面前还多了一丝难堪。
以后乔志森再打来电话,她会接吗?
她不知道。
幸好,乔志森之后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流产的事件很快就淡去,她的身体在占家上下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康健。
她和占至维的相处跟流产之前并无太多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她和占至维最近都没有那种关系。
当然,她刚刚做完流产的身体不允许,而他也算尊重她。
她白天就去逛逛街买买衣服,看到适合自己或占至维的,就让店家到时候送到占家,有时候就去做SPA,晚上就在家里安静地看书或看会儿电视,有时候能够等到占至维回来,有时候等不到,她就自己先睡……
这会儿,她又来到巴黎经常逛的这条名品街打发时间。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要买,但她实在呆在家里无聊。
她有考虑过找份工作做,但
她认为占家的人不会允许她出去做事,所以,在她还没有想到未来她能够做什么之前,她现在只能无所事事。
此刻,她无聊地在一家男装店里寻看着是否有适合占至维的衣服。
走着走着,在看到坐在沙发上正闲适翻看着店里宣传杂志的那个成熟中带着一股不羁的男士后,她的双腿怔住。
乔志森论长相,不算是英俊的男人,但他绝对是个充满魅惑力的男人。
他给人沉稳印象,让女人觉得贴心,他举手投足间透露的洒脱不羁,又让人觉得他是个十分懂得浪漫的人,还有他富有品质的穿着,无不彰显着他与身俱来的尊贵气质。
所以,她才能够这样一眼就注意到他。
他把手中的杂志合了起来,休闲地靠着沙发,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对她道,“这家店在你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我包下来了,从现在起,不会再有人踏足进来……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单独聊聊了呢?”
她扭头看向这家店的大门,司机谢叔就在外面,恭敬跟她点了下头。是的,自从她上次离开谢叔的视线独自去了医院后,占家人就要求司机必须时刻跟着她。
她跟谢叔点了点头,继续佯装挑选着面前的一排男士衬衫,轻淡地对乔志森道,“我以为乔总你应该常年都很忙的……但最近你似乎很清闲。”
乔志森昂长的身影从沙发上起了身,并不计较彼此以这样的方式谈话,他配合着看着另一排的西服,“过去我一直以为事业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直到遇到你……但我仍旧坚信我能够把心思继续放在事业上,到你跟占至维结婚,我才知道,我居然做不到。”
乔志森就是这样的人,他从不掩饰他的心思,尽管外界说他是个很心思诡谲的人,她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把其中一件衬衫拿出来比了比,“你觉得这件衬衫适合我老公吗?”她承认,她这句话是为了提醒乔志森她现在已经是占至维的妻子。
乔志森居然很认真地看着她手里的衬衫,在沉吟了几秒后,他正色回答她,“呃?……要我说实话吗?我觉得比较适合我,你知道的,衬衫颜色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黑色。”
她刚才只是随便拿起一件衬衫,并没有想其他的,没有想到,竟正好拿到他喜欢的颜色。
是的,乔志森的衣柜里,全都是黑色的衬衫,而占至维的衣柜里,却全都是白色的衬衫。
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同样心思深沉,一个却犹如黑色,锋芒毕露,一个却犹如白色,温文尔雅,但都让你无法看透。
乔志森随即招徕来了这家店的店长,跟店长交代道,“麻烦你,占太太手里的这件衬衫给我包起来,待会儿找占太太算账,因为是她送给我的。”
她,“……”无言以对。
谢叔还在店门外等着,但显然已经开始疑惑她怎么会呆在这家店这么久。
这个时候,乔志森走到了她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十分的惹人注目,她可以确定,谢叔此刻已经知道她和乔志森在谈话。
在她面前的时候,乔志森慢慢收敛了嘴角的把抹笑意,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正色地道,“清影,我不允许这个男人欺负你……如果这个男人给不了你幸福,我一定会不顾一切把你带回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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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家的佣人都很本分,不会乱嚼舌根,所以回家她完全不用担心谢叔乱说。
但乔志森跟她说的话,却令她思绪万千。
她很清楚乔志森的为人,他放出的话,从不收回。
如果被乔志森知道她和占至维的感情并不要好,她确信,乔志森一定会履行他说的话丰。
乔志森曾在一次酒醉后抱着她不放……
那时候他们是未婚夫妻,做这样的事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但她根本无法真正接受乔志森……最后,她奋力挣开了他尽。
之后她就听到倒在床上的乔志森喃喃自语,嘴里不断叫着“馨雅”二字……
这件事发生大约一个多月以后,她有次去乔家,无意中从乔家的佣人口中得知了“馨雅”此人……
原来,“馨雅”是乔志森曾经的女友,一场飞机失事夺去了这美丽的生命,乔志森的性子有此开始朝向阴暗发展,独来独往,因此这些年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
直到乔志森成为“乔氏”家族的掌舵人,乔家人对乔志森施加压力,乔志森这才同意商业联姻……
谁能想到,居然那么巧,她跟乔志森的前女友“馨雅”长得有几分相似,这让乔志森犹如死灰复活。
在跟她相处的日子,乔志森的性子恢复到了从前的潇洒不羁,对她也是百般的谦和和客气。
在她知道“馨雅”的存在后,她曾经找乔志森谈过,但乔志森并不承认他把她视作“馨雅”……
后来这件事她也没有跟乔志森再深谈过,因为,也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乔志森知道了她早已经心有所属……
不想欺瞒乔志森,她带着十分的歉意,把她深爱占至维的事实告诉了乔志森。
庆幸的是,乔志森是位君子,在得知她依然放不下占至维后,乔志森便放了她……她还记得乔志森在取消婚礼的那天对她说,“我曾经没有好好珍惜馨雅,在我看来,老天就是派你来让我弥补这份亏欠的……但我知道,你并非是馨雅,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只希望,未来你能够找寻到属于你的幸福,也算我成人之美,但如果你注定无法跟你所爱的人在一起,我一定会去找你,不顾一切把你带回我的身边,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很明显,乔志森知道她不是馨雅,却依然把她视作“馨雅”的延续……
所以,如果乔志森知道她和占至维走不到一起,乔志森一定会履行他的“承诺”,不顾一切带她回到他的身边……
当然,她并不是怕乔志森真的会这样做,她只是不希望跟占至维的婚姻再节外生枝……她此生,除非有一天占至维真的令她心死,不然,她绝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
……
她是这样深爱着这个男人,却没有想到,晚餐过后,占至维回到房间后跟她说,“收拾东西,等会儿就去纽约。”
今天他难得早回来,一家人和乐享用晚餐,她也忘记了流产带给她的阴霾,决心跟他重新开始,甚至,刚才心底还甜滋滋地想着,等他回房后把最近几次给他买的衣服拿给他看看……
她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他试穿西装的美好画面,一瞬之间,心脏犹如玻璃一般被摔得支离破碎。
她曾经发过誓,在这段婚姻里,她要担当好妻子的角色,不忤逆他,也不给他制造麻烦……若是以往,即使知道他去纽约是为了可以见到思俞,她依然不会有二话,但今天,她却迟迟没有开启苍白的唇瓣。
他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犹豫,何况几天前他也跟她提起过,他径直越过她,靠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他西服的纽扣已经解开,领带也被扯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看起来有些疲累。
她大概已经能够猜到,他是为了能早点去纽约,所以在法国尽力把公事都处理好。
他果真是没有料到她会拒绝,在她兀自迈开步伐走向浴室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清影?”
她没有理会他,继续往浴室走去,却不料,他追上了她,抓紧她的手腕,让她面对着他。
她对上他有一些血丝的黑眸,“放手!”他没有松开她。
“你怎么了?”他望着她,深沉的目光深究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要找出她今日反常的些许端倪。
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
他的问话反复在她的脑海里晃过,让她在心底冷冷地笑。
她能怎么了?
她刚刚才做完流产手术,而他,除了在医院说了一番质疑她的话后,对她的身体没有过问半句……
即便他不在乎她,他也应该在乎这幼小的生命啊!
这也是他的骨肉,难道在他心底就连一丝丝的惋惜都没有吗?
流产后的这些日子,她每晚都睡不好,因为梦境里她总会梦到这个孩子,而他每晚都抱着她睡得很熟,他是否知道,她的心一直痛到今天……
她不奢求他的心能够这么快就放下他所爱的人,她只希望,很小的一个希望……希望他能够感受得到她对他的好,对她的态度能够有所改变,偶尔也能够给予她一点点的好……
可是,并没有……
即便她流产这样的大事,也没有换来他的一点点的改观和怜悯。
难道,在他的心头上,真的就没有她的一点痕迹吗?
这些日子所承受的委屈和流产后的心酸,在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令她此刻用力挣开了他,反身就朝房门跑去。
他大概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在她伸手已经扶到门把的时候,他这才开口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在这段婚姻里,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眼泪早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眶,此刻扑簌簌地跌落。
她的身子怔在原地,那痛楚,犹如万箭穿心。
是啊,是她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幸好背对着他,没有让他看到她此刻不争气落下的泪水。
“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那就留在纽约好好休养,我去几天就会回来。”直到这一刻,他依然没有终止去纽约的决定。
心头的疼痛几乎抽走了她身体所有的气力,在悲戚的不断摇头中,她最后还是坚毅地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用佣人在走廊上看到她,但她已不顾,径直跑向了二楼的露台。
流产手术后,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加上露台上的风大,她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本该冷得抖索,但她此刻居然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冷,因为已经麻木。
在露台上,她努力寻找占至维可能在乎她的证据……
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脑海中根本找寻不到他对她一丝一毫的在乎……
又一次,泪如泉涌。
就在这个时候,佣人通知了占氏夫妇,他们来到了阳台。
“清影……”
占母和蔼地来到她的身旁,扶着她。
她连忙挥去颊上的泪水,本来准备佯装无事,才想起佣人刚刚已经看到她梨花带泪的模样,自然已经如实禀告给了占氏夫妇。
但她,依然不愿意在占氏夫妇面前展示她的脆弱,她竭力压下心头的酸涩,敬畏地唤了占母一声,“妈……”
“跟至维吵架了?”占母立即关心地询问。
她轻轻咬住了唇瓣,跟占母摇了摇头。
“定是至维又欺负你了……”占母义愤填膺地道,“你看我到会儿怎么骂他。”占母虽然这样说,却没有拉着她离开露台去找占至维理论。
占父倒是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露台。
然而,占母唤住了占父,“南天,你去哪?”
占父清冷威仪地道,“这臭小子,我倒要看看她对清影使了什么坏。”
占母眉心一皱,责备丈夫,“你连这小两口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弄清楚,就去兴师问罪……最起码我们也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嘛?”
占父回过头,一贯慈爱的脸庞此刻皱成一团,“难不成是清影给至维气受?”
占母被占父这句话一堵,顿时就哑巴了。
这个时候占父给予她的温暖,就像是自己父亲给予的,让她心头更加的酸涩委屈。但,她却开口,“爸爸,您不要去责备他了,我和他只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他没有欺负我。”
“清影,没关系的,至维他做错了什么,你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为你做主,你不要护着他。”
她可以看出占父是真心疼惜她的,像父亲疼惜她一样,他老人家全身的青筋都被占至维气得暴突了。
占母连忙走到占父身边,安慰他道,“南天,你身体不好,可别气坏了身子……至维那里,就由我去说。”
“不要了……爸爸,妈妈,我和至维真的没事……我现在就回房间。”她不想为难占氏夫妇去替她做主,这样,她可能又会在占至维那里扣上了一个爱打报告的罪名。
占父严肃地道,“清影,不必维护这臭小子……他对你怎样我是清楚的,我绝不会纵容他在这个家目中无人。”
占母轻抚着占父的胸膛,望能让占父消消气。
她平静地走到了占氏夫妇的面前,尽管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已破涕为笑,对二老道,“爸爸,确实就是一些小事……我回房间再跟至维谈谈,你不用担心。”
占父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占母道,“哎呀,南天,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顺顺气,若是至维没办法让清影消气,我们再去找至维替清影讨回公道也不迟……你就给他们小两口一点时间好好谈谈吧!”
占父还想说什么,已被她打断,“是的,爸爸,你不用担心,我和至维没什么……”
经过她和占母的一番极力劝说,占父终于还是随占母回了房,而她也回了她跟占至维的房间
。
……
占至维已经离开,这是她预料到的事。
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或许是刚才流的泪已经足够多,尽管眼睛刺痛干涩,她却再也流不出泪。
这一晚她靠在床头上,一整夜都没有睡。
第二天,她让佣人跟占氏夫妇带话,便飞去了纽约。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纽约。
她不是来找占至维,也不是来找自己的父母,她根本漫无目的。
然后,她在纽约不算有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替自己开了间房,在酒店静思了一个早上后,在下午的时候,她去了易宅。
思俞是幸福的……
怀孕三个多月,易宗林紧张她就如宝一样。
不止自己在家里办公,还要求佣人们二十四小时都必须贴身跟着思俞,搞得思俞说这是甜蜜的负担……
她的戏演得不错,思俞完全看不出来她的低落情绪,不过思俞看出她瘦了很多。
思俞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她不住地叮咛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询问她跟占至维之间的进展……
她当然没有跟思俞说占至维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只说她和占至维进展良好,只是有些缓慢。
思俞听后十分的欣慰,问她这次是否随同占至维来纽约。
她回答思俞,“是的,至维他现在在总公司处理公事。”
思俞而后挽着她,亲切地道,“清影,不管怎样,好好珍惜你跟至维之间的缘分,即便他可能还未意识到这份缘分……你想想我和Kingsly,如果当初我们任何一方放弃了对方,那么今天,我们恐怕已经分道扬镳……你相信我和Kingsly的眼光,我们确信你们终将是属于彼此的。”
全世界除了父母、占至维,她最爱的就是思俞。
在她心底,思俞早已经如她的亲姐姐一般进驻在她的心底。
这个世界,她输给任何人她都不甘心,但如果她此生最终依然是输给了思俞……她不会有任何的不甘心,她只会叹遇见占至维太迟。
思俞被Prince和小糯糯缠着的时候,易家的管家安嫂过来说易宗林有关于HUSO的公事要跟她谈谈。
她从来都没有参与过占至维的事业,所以很是疑惑易宗林怎么会找她谈HUSO的公事,进了一楼的书房,看到屹立在落地窗前易宗林孤高冷傲的背影,她这才感觉到,易宗林找她谈的并非是公事。
果然,易宗林开口道,“告诉我,思俞是否是你和占至维这次争执的起因?”
她的演技居然没有逃过易宗林的双眼。
不过,也不奇怪,这个世界,还没有的智商和能力是可以跟易宗林比拟的。
从过去到现在她一直都能够在易宗林面前很放松,她轻释地耸了耸肩,回答,“除了这个,易大总裁你认为还有其他吗?”
易宗林依然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她笑了一下,紧跟着又道,“好啦,人家并没有觊觎你太太,人家一直是祝福你们的,当然,你也没有办法要求人家一定要把你太太从心底摒除……这毕竟是人家的心,不是?”
易宗林在一刻回过了身,他看待她的目光,就像兄长看待妹妹一样,轻轻叹一声,道,“我曾经考虑过,我促使你和占至维的这段婚姻,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没好气地横了易宗林一眼,“喂,易大总裁,你说这样的话,会让我以为你在可怜我呢……好啦,我和占至维的婚姻才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你难道没有看到报纸上对我们恩爱的报道吗?”
易宗林颀长挺拔的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不管怎样,这条路你已经选了,就只能继续走下去……我很希望你最终能够成功,但其实我又有些担心你会成功,因为这样我将来就要把曾经觊觎自己太太的男人当做是自己的妹夫。”
易宗林的话,逗笑了她,同时让她的鼻子有些酸。她知道他这番话是在告诉她,她可以把他视作兄长,有委屈,她可以跟他说……
不过,事实是,她早就如此。
跟易宗林轻轻抱了一下,她靠在易宗林的肩膀上,这一刻,眷恋的却是占至维的气息。
……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六点点,正好是晚餐时间。在易宅,易氏夫妇坚持要留她在家里吃饭,她以嫉妒他们那样恩爱为由,拒绝了。
她本来准备回房间随
便叫些吃的,却没有想到,在酒店的大门,她会碰到占至维。
她紧紧只是随便选择了纽约的一家酒店,没有料到,竟会跟占至维选择了同一家酒店。
她从酒店的旋转玻璃门进去,而占至维从旋转玻璃门出来……
酒店很大,大门也十分的宽阔,她跟占至维就这样擦肩而过……
当然,这玻璃门是透明的,占至维是可以注意到她的,但他当时正在打电话,不过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保镖和夏禹都已经看到她……
她情急中跟夏禹使了个眼色,夏禹这才没有提醒前面的占至维,最后,夏禹唯有神色复杂地跟着老板走出了酒店。
事实上,她走进酒店的时候也在打电话,她是打给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她的好闺蜜姚诗语……自从去法国之后,她就没有联络过她的这名好友。
所以,彼此都在打电话,隔着相同的距离,而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说明,他的世界从来没有她的身影……
未来,她是不是应该考虑寻觅新的方向,或许,她的前方真的没有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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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套房内,占至维坐在白色的办公桌之后,与电话中的人谈笑风生。
夏禹在一旁站着,静心等待老板的谈话结束。
“好的,艾弗,晚宴之事就交予你来处理,劳烦了……当然,这绝对没问题……到时候见。”
电话结束之后,占至维靠着椅背,淡笑道,“余馨幽的能力看来不错,我倒是小觑了她。丰”
“是的,老板,余小姐的办事能力的确不俗。”说这句话的时候,夏禹已经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了占至维。“这是余小姐发来的乔志森的资料,老板,请您过目。”
占至维挑了下眉,“哦,这么快她就替我办妥了?”随即结果资料尽。
夏禹边说,“乔志森这人的确有些深不可测……乔氏家族有三位继承人,乔志森排第三,但他居然打败了他的大哥和二哥,这两个人可是被商界称为专吸人血汗钱的‘吸血鬼’,可见是多么的阴狠毒辣,而乔志森此前并没有涉足过商界,却在一夕之间打败了他的大哥和二哥,直接接手了乔氏集团,并且在短短两年内就将乔氏集团发展得风生水起,让乔家上下毫无话柄。”
占至维耳朵在听,眼睛却扫过手里的文件。
几乎乔志森从小到大的资料都很详细地记载在这份文件里,但没有什么引起占至维注意的地方……
除了…
乔志森曾经有个谈了三年的女友,感情要好,后女友因为一场飞机失事,意外身亡。
占至维之所以会注意到这条信息,是因为在余馨幽调查到的资料上,附带了乔志森前女友馨雅的一张照片——
这女人她居然长得跟温清影有几分的相似。
占至维的目光停留在这张照片上,眉微皱,目光逐渐的深沉。
夏禹问,“老板,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占至维思虑了片刻,蹙紧的眉心慢慢松了开来,并没有回答夏禹这个问题,而是交代夏禹,“让余馨幽继续调查下去,关于乔志森,一定还有更多的资料。”
夏禹点头,“是。”
占至维仍旧看着照片上这类似温清影的女人,又陷入短暂的沉思,须臾,抬起眸,看着还未离去的夏禹,“怎么,还有事?”
夏禹咬咬唇,“那个,老板……”
占至维皱起眉,“有什么话就说,谁让你这样不干脆的。”
“呃……没什么,老板,我出去了。”欲言又止之后,夏禹还是决定不提。没办法,老板的心情琢磨不透,提到老板娘,万一老板不高兴怎么办?他可没有几个胆去得罪老板。
在夏禹转身的时候,占至维叫住了他。“等等。”
夏禹立即回过身,“是,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待会儿把这间房退了吧!”
“啊?”夏禹一时没有听清楚。
占至维轻淡的语气,耐心重复了一遍,“等会儿退了这间房。”
夏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老板今晚准备去别的酒店下榻?”
“我在这里不是已经有房间了吗?”占至维把文件翻了一页,淡淡地道。
夏禹有些听不明白,”老板,我只为您订了这一间房,还有一间就是属下和另外两名保镖的,在三十二楼的普通套房。”
占至维失去耐性,冷傲的目光扫了夏禹一眼,连解释的话都不想说了。
夏禹被占至维这一记目光冷睨,顿时拍了一下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欣喜道,“老板您是说老板娘也住在这里?”
占至维没有回应夏禹,算是默认。
夏禹兴奋道,“所以老板您刚才也看到老板娘了?那您怎么不跟老板娘打个招呼啊?”
占至维淡淡地道,“我在打电话不便打招呼,何况,我现在还有事。”
原来如此。
夏禹立即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帮老板您去退房间,老板娘和老板果然很有默契,偌大的纽约,居然也选到同一家酒店……”要知道,纽约五星级以上的酒店至少不低于十家。
索菲特酒店一楼。
温清影和好友姚诗语碰了个面。
当她抱着久未见到的好友时,好友骂骂咧咧地道,“该死的女人,嫁人以后就连电话也不打个,难道时间真的全都花在伺候老公上了?”
她因为刚才跟占至维的偶遇而心情不好,没有回话好友,只更紧地抱住了好友。
好友以为她是因为许久未见而彼此思念,也紧紧地回抱着她。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慢慢地跟好友松开。
好友忍不住又嘀咕了起来,“老实交代……你这个嫁了人后就
以夫为天的女人,今天怎么会想到约我出来呢?”
她恬淡地回应好友,“人家想你了嘛。”
好友把头撇过去,哼了一声,“你这个有异性就没人性的家伙,要不是我今天正好就在附近,我才懒得来见你。”
她以可怜兮兮的语气道,“好啦,我现在难道来纽约一趟,难道你真的要把时间花在跟我置气上?”
好友咬咬唇,狠狠瞪了她好几眼,这才消气,咕哝道,“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冲好友一笑。
好友随即恢复往日甜笑嬉皮的样子,挽着她在真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问,“亲爱的,这次回来,是跟你老公一起回来的吗?”
她没好气都横了好友一眼,“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居然不问问我在法国过得怎么样?”她承认,她其实只是在逃避好友刚刚问的这个问题。
“哎呀,你在法国过得好不好难道还用说吗?占大总裁的钱多得可以花不完,你在法国的日子必定是锦衣玉食,不过……”说到这里,好友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皱起眉道,“你这次回来,却好像瘦了。”
这个笨女人,总算注意到她的身体了。
她能不瘦吗?
流产手术之后她就瘦了两公斤,这对于她这种本身就身体纤瘦的人来说是非常明显的。当然,并不是占家的人没有照顾好她,而是她自身精神不佳的原因。
“对啊,我在法国每天都有健身呢,已经瘦了两公斤。”她这样回答好友。
好友喷火的眼睛瞪着她,“温清影,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身材比以前更好了,是吗?”
她伸手捏了捏好友略微丰腴的脸颊,“我是要告诉你,你应该减减肥了……亲爱的,你好像又胖了。”
好友随即挠她的腋窝,“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说我胖,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无法招架,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那笑声回荡在幽雅高档的酒店,惹来许多人的侧目。
安静下来后,好友靠着她的肩膀道,“对了,其实我十分好奇你老公究竟长什么样子……你知道的,我对你老公的了解仅限于搜索引擎和电视新闻,我真的很想看看他呢,他可是我们万千少女心目中的最佳钻石王老五,长得俊,有多金,还是个谦谦君子……我好想知道他本人是不是跟电视上长得一样的英俊呢!”
她调侃好友,“咦,你不是说你最爱的人是易宗林么?”
提到易宗林,好友脸色微赧,“哎呀,易总和你老公是不同类型的嘛,他冷酷死了,但我就好这口,不过,你老公这谦谦君子的样,可是更能夺得现在少女的欢心啊……”
谦谦君子?
的确,他给人的印象一向如此。
可是,真正的谦谦君子身边会有那么多的女伴吗?
他只能勉强说是个衣冠楚楚的人吧!
“有什么好见的,他本人比电视上长得丑多了……电视是远距离看,能把人拍得好看一些,报纸上就全都是修图的……他本人可老了。”别怪她在背地里说他的不是,谁让他得罪了她。
“啊?”好友怔愕得嘴都合不上了,“难道真的长得那么难看?天……我的心都碎了一地。”好友捂着胸口,作势被吓得不轻。
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好友突然惊呼,“那亲爱的你不是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彻底掉火坑里了?”
跟好友的见面果然能够缓解心情,于是下午的时候,她就跟好友又一起去逛街了,她还跟好友把明天的时间也约了。
她以为这样满满一天的行程就能够让她忘记心底所有的烦忧……
但她着实把自己的心想简单了。
跟好友分别之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在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居然又想起了那个不该想的人。
坐在床边,望着这空荡的酒店房间,她的心也如这房间一样,空落落的。
心情是孤单、低落的,但她并没有一点想要打电话给占至维的冲动。
仅仅只是想起他,心头就已经狠狠揪了起来。
那何必要跟他联络,让自己更不好受?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反省自己,她这样爱他的方式是正确的吗?
如果前方真的没有曙光,她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永远都只会在这段黑暗里……
那么,一直这样坚持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放弃是更好的选择吗?
……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一直在想这件事,一直坚持的人,在今天,终于产生了些微的动摇。
或许是身心都累了,终于产生了一丝困意,但在迷迷糊糊之间,去听到门把被人扭动的声音。
由于晚上夜深人静,加上自己是一个人,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后,她立即就从床上震了起来。
心头的恐惧还没来得及形成害怕,房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
本能地,用被子紧紧地包裹住自己,下一秒,出现她视线里的人令她震惊得被子差点从身上滑落。
“还没睡吗?”
占至维关上门,自顾自脱掉西装外套,扯松领带,然后就朝她走了过来,径直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你……”她不想再跟他说话的,这一刻却没有办法遏止自己的震惊。
“不管怎么样,我为那天私自决定来纽约这件事,跟你说声抱歉。”
她当然不会接受他的道歉,谁知道他是不是假惺惺的。
把脸转向一旁,她冷漠地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在同一家酒店,他们也该没有交集才是。
“我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很清楚吗?”
她顿时困惑。
他起身笑着走了开来,摘着手上的腕表时说,“看来你心情不错……应该是跟朋友聊天吧?有说有笑的。”
她费解地看向已经朝浴室走去的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时我在打电话,刚好下午也有些公事要去公司处理,也就没有跟你打招呼。”
她一愣,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微微张着嘴看着他,他已走进了浴室。
所以,他并不是没有看见她,他只是当时在打电话所以没有跟她打招呼?
没有人知道这种跌入谷底又突然被获救的感觉……
紧紧捏着被子的指尖虽然是冰冷的,心却似乎在这一刻恢复了些许的温度。
靠着身后的软包床头,她陷入微微的失神。
……
占至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
这令温清影看到他的时候,脸庞不禁赧然变红,立即背过身去。尽管他们已经有过无数次的亲密,但她面对这样的他时,依然很是害羞。
占至维却因为她此刻整装待发的样子而皱起了眉。
他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她刚才身穿的只是一件轻薄的睡衣。
这个时候,温清影打开了房门,撇开脸,对他道,“抱歉,我这里不欢迎你。”
占至维显然没有料到温清影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味地道,“占太太,你现在是跟我玩什么情趣游戏吗?”
因他这话,她脸上刚刚才褪去的红色,顿时双颊又红红的,禁不住,羞恼地瞪他,“我这里不是旅馆,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心碎了,就算重新拼凑起来,那也是有裂痕的。
就算他今天看到了她又如何?
这只能说明他对她并没有她心底想象得那样糟糕罢了……
但他迫不及待来纽约找思俞这件事,就像是压在她心头的大石,令她直到现在心头都还在隐隐作痛。
“我以为你应该不喜欢跟我以冷战的方式相处,但如果这次你认为需要的话……OK,我今晚可以将就在沙发上睡一晚,你随意。”
说完这句话,占至维径直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难道在她面前抽烟的他,擦亮酒店里提供的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过去。
她和他刚认识的时候,她始终不相信他对她并无感觉,于是她主动跟他长生了一次争执。
而那一次,在酒店的房间里,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抽着一支烟对她说——他如果想要更多的话,倒不如提前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他不可能给她更多。
他那日说话的语气,就像此时此刻这样的轻淡,好似事不关已一样。
突然间她意识到……
原来这两三年,他并没有变,变得只是她。
他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如此,是她奢求更多了……
所以……
她凭什么去生他的气?
从一开始他就告诉过她,他们之间只会是这样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改变,是她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却还要一头往这里面钻……
她还设计了他们之间的婚姻,如果真该兴师问罪,问罪的人也该是他才对!
握着门把的手渐渐软化了下来,最后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旁,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占至维接着说,“如果注定要这样纠缠一辈子,大概和睦相处会让两个人都好过一些,不是吗?”
她脸色苍白,怔在原地。
他轻轻叹一声,摁灭烟头,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
空间静谧,令时间犹如静止。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眼眸望向他冷肃自负的背影,微微泛白的唇轻轻开启,“难道在你心底,依然没有我一丝一毫的位置?”
她看到他的脊背微微僵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回头。
他们之间隔着有十多米的距离,她远远看着他,眸光黯淡,“如果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在乎我的话,为什么在我和乔志森准备结婚的前夕,你明明应该在中国陪伴着思俞的,你却来了美国?”她一直不敢去质问他这件事,只因为害怕从他口中会得到她不敢去想的答案……那么,她连最后一丝丝的希望也掐灭了。
这一刻,占至维的脊背似乎比刚才更僵直了,看着落地窗里温清影纤瘦的身影,他道,“你错了,我当时我并没有在美国。”
“是吗?”她亦看着落地窗里他英俊的脸庞道,“Kingsly他不会骗我,他告诉我,在我跟乔志森准备结婚的前夕,你在美国,并且,你是在我和乔志森取消婚约之后,才又回中国的。”
“你确定易宗林跟你说这番话,不是为了促使你我这桩婚姻,以来保证他和思俞的幸福?”占至维终于转过身,清冷黑沉的眸子注视着他。
温清影摇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幽暗的黑眸道,“Kingsly他绝不会骗我,所以,你也不需要以这样的话试图来掩盖事实,你只需要告诉我……当时,你在不在美国?”
…
PS:清影直逼占至维的内心?下章,占至维会露出一丝在乎的端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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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秉着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却不想……
他注视着她,轻淡而平静地吐出,“我刚刚已经回答过,当时,我并没有在美国。”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唇齿是颤抖的丰。
最终,她没有再开口。
房间里陷入沉默尽。
这沉默,好像铅一般的沉重。
“那你告诉我,你当时在哪里?”即使得到他残酷的答案,她依旧不死心。
“我想我没有义务要告诉你。”他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道。
她怔然地看着他眼中的淡漠,蓦地,把头转向了一旁,心头蔓延着一股窒息般的疼痛。
他平静注视着她,跟着又说,“我以为知道你清楚,在这段婚姻里,你根本不应该有所期盼,所以,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摆出受伤的姿态,因为我并不亏欠你,清影……”
她沉默以对。
过了几分钟,占至维走到她的面前,缓声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她不想再跟他交谈下去,但她现在居然使不出力移动步伐。
“如果你真的后悔了,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突然开口对她说,“我说过我并不愿意成为家庭里的暴力施展者,事实上,我也希望你最终可以寻觅到属于你的幸福……而如果你在未来的日子里都以这样的姿态面对我,我想,我并不允许,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怔怔地看着视线里的那个金属装饰品,沉默且苍白地听着。
“你的人生还有选择,清影,你完全不必在这样委屈的日子中度过。”他最后跟她说道。
她仍然沉默着,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
他看不出她的心思,又道,“你可以跟我要求一个时间让自己好好考虑一番,不必现在就给我答案。”
她的眼睛开始酸涩,迅速染红……
“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的大度。”终于,她竭力顶着哽咽逸出,下一秒,径直转身走向了房门。
占至维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去,只说,“如果我刚刚说的话有哪里让你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离开。”
“没有,你没有哪里让我不舒……”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打断她没有说完的话。他的力气打到她没有办法招架。
无法隐藏,她蒙着一层薄薄水雾的赤红眸光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开他,奈何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她。
“你在哭?”他深沉的双眸研究着她,皱眉问道。
“没有。”她怎么会在他面前哭呢?她才没有那么不争气。可是,为什么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背叛自己?
因为她的眼泪,占至维没有再说话。在他的印象里,温清影鲜少流泪,第一次,他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看到自己的眼泪沾湿了他的手。
“很抱歉我说话的方式可能有些直接,但我并无恶意要伤害你。”他是个谦谦君子,永远都会注意自己的风度。
然而,她的眼泪,已经爬满她整个脸庞。
占至维的目光沉下,似乎并不喜欢看到这样的温清影。
下一刻,温清影挣开了占至维的掌握。
她飞速地冲出已经打开的房门,占至维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她。
温清影并没有因此离开酒店,她只是来到酒店顶楼的天台,静静地看着这座已经处在安静状态下的繁华都市。
整座城市的灯光因为眼睛的朦胧而氤氲。
她脑海里不断闪过占至维刚刚说的话——
我刚刚已经回答过,当时,我并没有在美国。
我想我没有义务要告诉你……
他所有的话重复在她的耳际,让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迅速地夺眶而出,沿着脸颊,一颗颗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她并不允许自己这样的脆弱,一遍遍地挥去眼角和颊上的泪水,奈何,每一次她把眼角的泪水拭去,眼睛里又会迅速溢出泪液。
终于,泪水控制住了,在她最后一次伸手准备把脸颊上残余的泪液拭去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白色的方巾手帕。
她一愣,转过头,赤红的眼眸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乔志森。
乔志森的身上带着属于他的潇洒和不羁,看着她,“嗯?”指示她把手帕拿去。
她不知道乔志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对乔志森递来的手帕视若无睹,她径直迈开了步伐。
倏地,乔志森的声音传
进她的耳朵里,“看来我的揣测是对的,占至维,他的确对你不怎么样。”
她的脊背一僵,却并没有因此停步下来。
没有料到,两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骤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认出,是乔志森的手下。
在阻止她离去后,这两名手下便迅速地退了开来。
她站在原地,能够听到乔志森朝她走了过来。
在离温清影大概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时,乔志森看着温清影纤瘦的背影道,“为了一个并不爱自己且心有所属的男人,值得吗?他是优秀,但这个世界不乏跟他一样优秀的男人,且比他懂得放弃和珍惜。”
她并没有回答乔志森。
“你已经为他流过血,现在却又为他流泪,未来,你打算再为他付出什么?”乔志森的声音天生低沉,此刻略带清冷地道。
她闭起眼。“你说完了吗?”
面对她的冷淡,乔志森并没有回应。
这一秒,她没有再理会乔志森那随时可能上前的保镖,兀自迈开步伐离去。
乔志森的两名保镖的确准备阻止,但被乔志森挥手阻止。
两名保镖这才退下。
乔志森凝视着温清影的背影,深沉的眼眸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
……
在走廊上,她遇见了夏禹。
她正疑惑夏禹怎么会在走廊上,就见两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跑到了夏禹的身后。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刚才的行踪一直都被夏禹掌握着。
夏禹受雇于占至维,所以很显然,是占至维命令夏禹跟着她的。
所以,占至维是怕她会出事吗?
他真是个大好人,被她禁锢在这段婚姻里,却始终没有为难过她,也一直奉行着对她的友善。
“老板娘……”
她知道夏禹开口想说什么,提前出声打断了夏禹,“你不需要担心,我没事。”
夏禹沉重地看着她,眼底充满着真挚的关心。
她深吸了口气,抬眸看着夏禹,问,“夏秘书,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老板这次来纽约,是为了公事吗?”
夏禹显然不愿意欺骗她,但又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在为难中,支支吾吾。
“所以,他并不是来纽约处理公事的?”
“不是的,老板他的确有公事来纽约处理……”夏禹急忙道。
“难道他没有去看思俞,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纽约忙着公事?”
夏禹听她这样说,咬咬唇,把头低了下去。
她看着夏禹,轻轻笑了一下,“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夏禹难受地道,“老板娘,您不要多想,其实老板他……他……”夏禹实在很想为占至维说些话,但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却实在找不出事实能为老板说话。
这世上有一种感觉让人十分的难受,那就是被水淹没时的窒息之感。
而她此刻就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心头传来的疼痛,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幸好,她懂得如何调整好。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让呼吸重新恢复顺畅。
夏禹看到她这样,不禁有些担心,“老板娘,您没事吧?”
她最后呼出口气,跟夏禹摇摇头,“没事……很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夏禹并不放心,高明地道,“把我替您打开-房门。”
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进房间的话,夏禹他们今晚就会一直跟着她。
于是,她跟夏禹点了下头。
夏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用磁卡替她打开了房间的房门。
她走了进去。
夏禹贴心地替她把房门关上。
……
占至维并没有睡,她在房间的办公桌前,静静地看着一份文件。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一件黑色的丝绒睡袍。
显然,她进门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是她,
他头也没抬,开口道,“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去睡觉吧!”
或许是刚刚消耗了太多的伤心和压抑,此刻再面对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
“你说到做到的吗?”她突然问他。
他拿着文件的手微微滞了一下,抬起幽深得让人难以臆测其心思的黑眸看了她一眼,“当然。”
“那好,给我十天的时间。”
他的目光在此刻变为稍稍深沉。
“是觉得太长了吗?”她平静淡然地看着他,“我以为占总你一向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异议……不过,你突然愿意这样想,是因为你刚刚见了乔志森吗?”他俊颜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黑眸却在琢磨地看着她。
对于他知道她刚刚见
到了乔志森,她不需要困惑,因为,他派夏禹跟着她,自然就知道她刚才在天台遇见了乔志森。
但他真的太高估乔志森对她的影响了……
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能左右她的心思,除了他。
所以,他问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只是十分的可笑。
“你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吗?”她没有回答他那十分可笑的问题,反讥他道。
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靠在了身后黑色的真皮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不知他是因为她的讽刺而说这样的话,还是因为这的确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总而言之,他这句话,成功地刺痛了她已经麻木的心脏。
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有好几秒,最后,她转身走向了房间的大床。
她走向大床的步履是沉重的,因为每一步都是心碎的脚印。
他似乎并未受到她的影响,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继续审视。
这一晚,占至维最后是在沙发上睡的。
她独自躺在这宽敞的双人大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整整一夜。
之所以要占至维给她十天时间,是因为她怕自己一旦做了决定,事后又会后悔。
而十天的时间,足以让她的心彻底沉淀下来。
诗语看到她的精神明显比昨天更差,真在做SPA的诗语突然把脸上的温敷毛巾拿了下来,坐了起来,狐疑地看着她,“不对,你的黑眼圈这样重,说明你昨天没睡好,而你今天不怎么爱说话,说明你兴致不高……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海底天然美颜瓷泥所覆盖的脸庞正好眼睛和嘴巴露了出来,回答好友,“你不去做福尔摩斯,真的是浪费人才了。”
“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快说!”诗语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