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少爷本是对婚姻不上心的,这李书桦又是破落官宦人家出身,自小娇纵管了,有些些儿不顺心便使小性儿,哲少爷不待见,更不爱在家呆着了,整日里便和他那帮朋友在外面晃荡,只对李书桦说生意忙。
李书桦虽知哲少爷不待见自己,但也知回去没个安稳处,虽然仍然闹,倒也不曾再赌气回娘家,只拿丫鬟小厮们撒气。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这一日,哲少爷从外面回来,趔趄着进屋。因喝了些花雕,有些微熏,见司妮坐在屋里做一些小针线,便过去挨着坐下,涎着脸在针线筐里乱翻:“在做什么呢?”
司妮经他一搅,做不下去了,把针线往框里一搁:“少爷这又是上哪里喝了酒来,快别在这里胡闹吧。”
哲少爷便把她的玉碗抓在手里,在脸上挨擦:“嗯,好香好香,妹妹这是擦的什么香呢?”
司妮把手抽出来,正色道:“少爷别闹了,让人见着可不是耍子。”
哲少爷道:“闲时你嘴上的香我也偷吃了好多回,只如今便不能闻闻了?”
司妮道:“今时不同往日,少奶奶那脾气,却是咱们丫鬟惹不起的。”
哲少爷道:“理她做甚,我偏要闻。”说着拉起司妮的手,亲了几口。司妮本是跟哲少爷玩惯了的,见少奶奶不在房内,就任他闹去。哲少爷见司妮不拒,索性把司妮抱到腿上,嘴里喊着“亲亲”,便去亲司妮的香唇。司妮躲闪了几下,终遂了他的心。哲少爷又伸手将司妮的小|乳摸了一回,渐渐地有些躁动,便要撩司妮的裙子,司妮却抵死不从了。
“少爷,少奶奶说话便回来。”
“她回来她的,咱们玩咱们的,怕她做甚。”
司妮道:“主子自然不怕,咱们毕竟是做奴才的,有少爷对我的一片好便知足了,到底还要留一份脸面,大家在这屋里好相处。少奶奶那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哲少爷有些沮丧,还要强拉司妮,不提防一趔趄,一只手撑在了针线筐里,可巧被一颗针扎着,突地疼一下,欲火倒消了。
司妮赶紧将哲少爷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又从针线筐里找出一块帕子来给哲少爷包扎。
哲少爷道:“一丁点伤,哪用得着包扎。”扯开帕子,却发现正是潘金莲绣给自己的香罗帕,上面的一朵莲花还兀自寂寥地盛开着,自己刚才滴出的一滴鲜血,也染在了那莲花上,染出些纷乱的鲜艳,心里便动了一下。
司妮见他看着香罗帕,便道:“这是少爷成亲那日扔在地上,我觉得怪可惜,便捡了来,想学学金莲姐绣花的手艺。”
哲少爷一听金莲这个名字,眉头一皱:“什么好的不学,学这些劳什子。”
司妮不好说什么,便问哲少爷:“手疼吗?”
哲少爷不及回答,早有一个声音道:“司妮,我叫你绣的枕头套呢?可曾做好了?”
原来是少奶奶回来了,一脸冰霜。
司妮赶紧给少奶奶行礼,道:“正做着呢。”
少奶奶看看绣了一半的枕套,道:“这是绣的什么呢,这样难看!”
哲少爷见着,很有些没趣,便抬腿走出荷风轩,听得少奶奶在后面恨声道:“……倒有时间在这里打情骂俏。”
走出荷风轩,却见小厮领着一人匆匆向潘老爷的书房去,那人见着哲少爷,满脸堆笑地打招呼:“哲少爷好,这是上哪里去呢?”
哲少爷一看,却是五奶奶的兄弟华成,心下十分不喜欢这个人的奴才相,因为五奶奶的关系,到底勉强跟他一笑,道:“屋里闷得慌,出去玩玩。”见华成还待说什么,也不理他,自个走了。
这华成脸上的笑还挂着,下不来,只好对身边的小厮笑笑:“哲少爷如今愈发潇洒了。”便朝潘老爷书房走去。
潘老爷还在会客,华成便在书房等着。
因侍侯书房的丫鬟病了,潘金莲临时过来替一替,见华成坐这里等着,便给他冲茶。
这华成因在潘家钱庄贷的五千两银子经潘老爷宽限又到了期,无奈因前次上千匹绸缎被水渍,一时元气恢复不过来,实在还凑不出。只好厚着脸过来央潘老爷再宽限宽限,想虽然五奶奶去了,到底还是一门亲戚,潘老爷总该念些情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