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甫没有理睬他,吩咐其他牧工:“快,去老乡家借几匹马,赶快去找!”
当牧工分头去借马时,那老牧工也跟了去,哈尔甫见他走远了,这才把一截牛毛绳递给高扬,并低声说:“高书记,你看,这是拴门栏的。”
高扬见那绳头断面平整,记起半夜巡查时栏门紧闭的情景,不免推测道:“是被人割断的!”
哈尔甫点头称是:“是遭人割的。你可能不了解,这一带很复杂,好多人都当过叛匪,雇来的临时工,都叫人不放心。”
“地质队新来乍到,是要提高警惕,但也不要‘草木皆兵’,进山找矿要依靠群众,那些参加过叛乱的人中很多都是被裹胁的贫苦牧民。”高扬的话虽这么讲,但脑子里也在思考,自己领的人马还没进山,敌人就下手了,看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牧工们借来了马匹,高扬也跟着出去寻马。一路上,那老牧工总是找机会想跟高扬接近,但几次靠近后都没敢说话,一直走了很久这才鼓起勇气问:“听说你是大干部,你说,马跑了要我赔吗?”
高扬侧首瞟见他那焦急不安的表情,回答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责任。”
老牧工从怀里掏出一截牛毛绳,俯身递给高扬:“你看是刀子割断的!真主在上,我敢发誓,我可是把门栏拴得牢牢的。”
高扬接过牛毛绳,见那绳头和哈尔甫给自己看过的那截一样也是齐齐地被利刀割断的。心想:这是什么人干的?是阻碍?是破坏?还是另有什么企图?心里十分纳闷。但见远方扬起尘土,便对老牧工说:“先去追马吧!这事情早晚会查清的。”
发现马群了,但那已是一群发了狂的惊马,追得越紧,它们跑得越快,逼得越近,它们跑得越急。追的人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仍不能使其就范。高扬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看清了马群奔跑的方向和地形,当即左勒缰绳,改变方向斜Сhā左前方,一口气拍马猛跑了几公里,直超到马群的前头,一阵横堵竖截,但狂奔的马群除了跑速稍有减缓外,依然没有止步的迹象。
哈尔甫追了一阵,眼见快要接近马群,回头一看不见高扬的人影,心想:他是掉队了吗?正想发问,忽听得那老牧工指着马群大声惊呼:“小心、小心!你不要命啦?”
哈尔甫顺着老牧工马鞭的指向望去,陡然发现高扬正紧勒坐骑,像个驯马高手似的在发了狂的马群中左引右导,力图控制局势,那险象环生的场面,叫谁见了也得替他捏一把汗。
牧马人都知道,与惊马较量不仅需要高超、娴熟的技艺,而且需要勇气、力量和智慧。因为那是在狂乱之中,与野性和狂暴角逐,稍有闪失便有可能坠鞍落马,被马蹄踏成肉泥。但是,作为一个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骑兵指挥员,高扬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当他察觉堵截阻拦不能奏效时,便大胆地纵骑靠近领头的马儿,左右不离,硬是要与它较量,杀杀它的威风。
一匹马惊慌了,它四蹄如飞,想甩掉他。高扬寸步不让,毫不示弱……
一匹马激怒了,它横冲直撞想伤害他。高扬灵活躲闪,避其锋芒……
经过一段时间的较量,马被降服了,它放慢速度,凄然长鸣。高扬趁势逼着它跑向一处三面环山的凹地,引着马群兜圈子,一圈,又一圈,圈子愈收愈小,惊马渐次停步,逐渐平静下来。
马群赶回转运站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先行人员进山的日期只得延后。高扬召集哈尔甫等人对接运后续人员、物资进山的有关事项作好安排后,便说他准备先行一步,早饭后就动身。哈尔甫一听就耸起肩膀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行,不行。高书记,你不知道,出村不远就是东戈壁,方圆百里没条沟、没个泉,谁要迷失方向,那就很难出得来。你是首长,是一队的领导,千万不能去冒这个险。”
高扬淡淡一笑:“哈科长,别担心,东戈壁我领教过,老相识了,它吓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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