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旗风波过去后,营地里的人们一天比一天忙碌起来。江涛领着一组人,全力以赴加紧对16号岩脉的评价;余秋萍另带一组人开展外围普查;高扬常去区委,他分工调查大青山过去矿藏开采情况,力求早日恢复老硐开采,以解决国家的急需;刘明天天去便桥工地督促施工,因为很快又将有一批人员、物资要到达,便桥必须抢在夏季山洪暴发前竣工;徐晓虹除了到各工地巡诊外,还得学习她并不熟练的助产工作;哈尔甫为便桥工程供料,也是忙得满天飞。
过了一阵子,江涛负责的16号岩脉越来越透露出希望,但苦于森林面积太大,地表覆土太厚,人手又少,面临困难很多;高扬虽然了解到一些有关老硐“宝库”的情况,但却找不到一个熟知内情的人;而刘明主管的便桥工程进展也还算比较顺利。便桥工地就在卡兰河上哈尔甫迎接队伍进山的地方,那里原有一座腐朽破败的木桥。开工前在林边搭了两顶帐篷,由山外阿拉哈克区委派来支援的工匠们就在那里住宿。
刘明只要去工地,看到哪儿忙,总爱卷起袖子参加一会儿劳动。他那吃苦耐劳,不摆干部架子的作风,给工匠们留下了好感,但他除了催促工程进度外,不大关心工匠们的生活,所以除了上班干活外,工匠们不怎么和他接近。
哈尔甫既管全队供应又要照顾便桥,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所以他每次送料到现场,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停留一会儿,而刘队长只要见他按时供料,就一个劲地夸奖,对他的工作既满意又放心,随他来来去去,从不多加过问。
徐晓虹常常背着出诊箱去便桥工地,送医送药,十分关心工匠们的疾苦,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在旧社会饱受过苦难的工匠们的心目中:一个热忱助人的医生,就像是太阳的儿女,春天的使者。一位经常犯病的老工匠感慨万端地说:“解放前我们卖苦力给巴依们当牛做马,病了有谁关心?伤了有谁怜恤?如今我们给大青山修桥,医生经常来看望,我真恨不得让大水把病痛冲走,也好为国家建设多出一把力。”
一天下午,当徐晓虹在便桥工地巡诊完,收拾好药箱,去林边牵马时,发现那位老工匠站在一棵大树旁,拘谨地向她招手。她停步问:“有事吗?”
老工匠示意她走近些。
徐晓虹走近大树,他才低声说:“徐医生,要出事了?”
“啥事?”
“这几天晚上,有些不三不四的二流子来我们帐篷里胡窜,叫大家赶快出山。说地质队修桥,是为了掠夺真主赐给大青山的宝石,到那时山泉要断流,草场要干枯,牲畜要挨饿,瘟疫要流行,修桥的人也不得好死。”
“你们信?”
老工匠摇摇头:“人常说,‘尽管乌鸦用细嗓门唱歌,但总不是百灵鸟’。我们修桥铺路,方便过往行人,旧社会说是行善积德,新社会说是为人民服务,有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