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他要将她带回哪一段彼岸的轮回?是哪一段陌路又将她沦回乱世之中?
她傻。不可以爱的时候,她爱了;当可以爱的时候,而爱,则早已病入膏肓……
……
残阳暮色。
披着灰墨阴影外衣的苗寨,依山而建,巍然挺立,气势恢弘。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慵懒地斜照在苗寨外静寂的青石板路上,闪着冷冷的光。
夜,如同一块黑色的幕布,低低地朝江这边压了过来,逼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惟有江边的吊脚楼上,串串纸糊的灯笼宛如新娘娇媚的红妆,映得江景愈发动人。
忽听得,砰地连声响,一阵阵明亮的焰火腾空而起,散开出巨大的花朵,把夜晚的天空照得亮如白昼,而后,洋洋洒洒,如五彩云缤纷的落英,坠向江面,瞬间便化为灰烬……
满江,乱红。
苗寨前的广场,蓦地,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围着火堆跳着欢快竹杆舞的苗族姑娘与小伙子仰头观看着绚烂多彩的烟花,或秀美或英俊的脸上难掩心中的愉悦,他们边唱着歌儿,边吹着芦笙一起舞动了起来。
淳朴苗民的欢笑喝彩声,清脆的竹竿撞击声,金环银饰叩响声,悦耳的芦笙吹奏声,伴随着或浑厚或娇柔的歌声,响彻云霄。
这晚的苗寨,很热闹。
苗寨苗民们一是在庆祝新苗王将朝廷汉官赶跑,重新夺回了原本就属于他们苗族人的一切;二是为苗王的妹妹今日风光出阁,嫁得如意郎君而欢歌乐舞。
喜上加喜,锦上添花,万民同乐。
寂寞的暗夜里,一条纤细的身影依窗而立,隔着高高的围墙在仔细聆听着墙外的欢歌笑语。
近在咫尺的喧哗,似乎与她绝缘。
她仰起头,痴迷地看着高空中绽放的烟花,看过那漫天的华美逐渐淡去,才记起,原来,这些个儿繁杂喧闹,竟都只是个虚幻。
……
固若金汤的宏伟苗寨。
最奢华的屋子,有着被她视若最专制最无耻的男人。
古老而又华贵的高广大床上,纠缠着两条不住扭动着的身影。
他进她退,她弱他强。
她百般挣扎,他步步紧逼,无论她如何畏缩讨饶,就是不肯放了她。
烟花的轰鸣声与隐约传来的鼎沸人声,让酒醉后的他蹙着眉,不情不愿地停下了正兴起的情/欲游戏。
他醉意醺然地顿住了在她身上肆虐的手,抬起头来,望向竹木窗外的夜空,忽然蹙眉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吵?”
冥思半晌,他才顿悟晒然一笑,英俊得过分的脸上有一丝嘲弄的神情,“今日,还真让人欢喜让人忧——怎么,这番热闹情景竟触动你了么?”
他身下的女人闭着双眼,根本不去听他说的话。
她犹如死了一般,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冷漠淡然的态度又若恼了他。
他伸出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颚,冷冷地看着她:“你又开始不听话了——”
她沉默着,脸色一片死寂,但心,却含在喉咙,伺机要跳了出来。
他凝望她半晌,终于,不发一语,只是俯下头来,用灵活的舌尖挑逗地吮吻着她的纤手指尖,在她轻颤了一下时,他温热的嘴唇顺势滑落到她敏感的掌心。
他的唇温暖而潮湿,她不由低喘了一声,想要抽出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觉察出她的颤抖与无助,他冷酷而低哑地笑了。
他的另一只手则滑入她的左手衣袖中,以粗糙的大掌爱抚着她嫩若花瓣的水滑肌肤。
她咬着唇抑制住自己砰砰的心跳,看着他那张醉酒后更显可恨的俊脸,她的右手袖子微微拂动,露出了一点刀尖。
他望着她倾城美丽的容颜,难抵诱惑地亲吻着她的脸庞,正自缠绵缱绻之际,突然,他的眼前寒光一闪,她的匕首已经朝他猛地刺去!
刀很快,但,他的动作更快!
转眼间匕首已在他手上,而她的人,也被他重新压制在床榻上!
“金璃汐,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他的酒醒了七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闪着森严冷漠的光芒,“你,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永远当我的色引!”
“蓝远铮,你会下地狱的!”她的唇已经咬出血来,却难逃他刻意抚摩而产生的身体悸动。
“我并不介意下地狱。就算下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一起下!”他如恶魔般嗤笑,邪佞地翻身便用力压上了她!
……
床帷在瞬间落下,一片黑暗。
她仰躺在床榻上,无力挣扎,尖锐的指甲深陷入手掌,血珠在她掌心中缓慢冒出,开出一朵血色暴戾的玫瑰花……
……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紫禁花园
亲爱的们,欢迎你们前来老地方,不见不散!亲亲!
现将书中主人公的角色名字公布如下,感谢各位宝贝们的踊跃报名与热情支持!
男主:蓝远铮(ど 断)
女主:金璃汐(shenjy018)
女配角1:金灵汐(一脉香)
男配角1:凌尘隽(亲亲吴浩然)
女主情人:苏倦言(锦衣夜行)
女反派:鄢澜(澜in北京)
女配角2:上官璞 (拇指)
男配角2:蓝翼鑫 (冰魅影)
男主军师:施梓 (天才狮子)
苗族蛊师长老:祝酒(祝酒)
苗族公主:席若菲(すなご扬Y)
女主忠诚小厮:蓝礼央(...泉水)
女医师:安平 (菩提)
绝色舞姬:水含茗(秋水含茗香),水若颜 (小叮当),水丁当( 丁丁),水舞雨( 雨,)
教坊师傅:唐羽落(Qubei), 林星媛(晴时。)
朝廷官员:文官李学儒(落叶无声), 武官朱炫皓 (喵喵)
奸臣大反派:秦穆阳(靓女)
茶庄老板:扈文杰 (TT.)
钱庄老板:万萌萌 (落花流水)
丫鬟:桑焉(采葑采薇) ,卢画 (青树),锦瑟 (锦瑟)
书中重要宠物:万年灵龟(乌龟)
金布政司(﹡Xu.j1n:)
情天恨海•追捕
漫天漫地,油菜花都开了。
金色的花海,三月的春色美得让人心动。
蓝天白云下,层次分明的苍翠梯田,被广袤的金色簇拥与覆盖。
俯瞰原野,金黄的油菜花整朵成簇,几簇成枝,连枝花开,娇艳动人。
天地之间,满目所触及的都是金色。
金黄|色的沟壑,金黄|色的山岗,金黄|色的花海,如潮浪般随风连绵起伏,形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良辰美景如斯,却无人有心去欣赏。
山风在耳畔呼啸吹过,急促的脚步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声,响荡在狭长幽深的山道上。
三条纤细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跋涉着,还时不时回头,惟恐后来的追兵逼近。
“快,快点!小心脚下的石头!”拖着疲惫凌乱的脚步,在山地前面四处张望,寻找可行之路的金璃汐回头对着后面的两个女孩焦急地说道。
山风吹乱了金璃汐的一头秀发,她低挽起的发髻已松散,一袭白色的衣裳早已褴褛不堪,但连日来的狼狈奔逃,依旧不能掩盖住她的耀眼芳华。
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眉似远黛,眼波如水,却隐含着深深的忧虑与哀愁。
即使惶惶然逃亡如穷途末路,她依旧保持神色镇静,将自己的紧张与慌乱压在心底,不让同行的另外两个人看出来。
“我,我……走不动……走……不动了——”说话的是一个明眸皓齿,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孩。
她剧烈地喘息,小小的瓜子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爱笑爱闹的活泼,脸色已是煞白。
她好渴,好饿,好累,好困——她困倦地只想躺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灵汐二小姐,你可要坚持住——”两位佳人的随身侍女上官璞搀扶着灵汐二小姐。
阿璞眉目如画,脸上有着悲伤与忧愁,但更有一种誓死保护主人的忠诚决心。
金布政使司(藩台)府上下几百口,死的死,活捉的被活捉,无一幸免。
她可不能再让两位花一般的小姐被那些苗人俘虏了去。那些粗野的苗人是那么嗜血,尤其是他们的苗王。
一想起那个年轻的苗王带领着军队杀进布政使司府邸,随手就将阻拦他攻进官府邸的卫士的头颅干脆利落地一刀斩断的情景,上官璞就不禁深深打了个冷战。
幸好她发现得早,立刻跑到两个小姐居住的院落中,带着她们从后门逃脱,否则两个小姐将也会和布政使司府的人一样,成为苗民暴乱的刀下冤魂。
“姐姐……阿璞……你,你们快点先……先走,不要……管我——”身着红衣的金灵汐手捂着胸口,她的心绞痛得让她说不出话,她几乎要软瘫下去。
“灵汐——妹妹——”金璃汐冲过来抱住了红裳女孩,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此刻露出了脆弱与心痛的表情。
妹妹灵汐从小就有心疾,眼下经过长久的奔逃与劳累,已处于复发的边缘。
怎么办?金璃汐咬着唇,看着金灵汐憔悴疲惫的花容,正要开口让妹妹先歇息一下。
但阿璞一个回头,却望见对面山头蓦然转出一队人马,那对人马集合了一下,随后扬起尘土,气势浩荡地朝这边追来。
“小姐——他们追来了——怎么办?!”阿璞惊慌地叫道。
金璃汐闻身转头望去,本已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看了看妹妹身上的红衣,心下明了那些追兵定是发现山这头她们的行踪了。
不成,照这么下去,谁也跑不掉。
金璃汐的凤目一转,低声对阿璞说道:“阿璞,你先带二小姐走!”
“呃?那你呢,大小姐?”阿璞正在纳闷,金璃汐已经将自己身上的白衣除下,顺手将妹妹身上的红衣与自己的交换。
金璃汐披上红衣,对着阿璞说道:“阿璞,二小姐就交给你了——请你,请你一定要带她逃出生天,算我求你了——”
阿璞眼眸里含着泪,心下有点明了大小姐为何说出此话。
“不,姐姐——我——”金灵汐吃力地说道,她哭泣着,恨自己单薄的身子骨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你们把我抛下吧——”
“阿璞,记得我的话了?”金璃汐看着阿璞,坚决而又认真地说道。
“我,我记住了——”阿璞的泪已流满了脸,她深谙大小姐的秉性,只要她要打定主意去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拦她的决心。
“好!希望将来我们还能再见面,再在一起——”金璃汐说着,那张美得不似凡尘之人的脸绽放出一丝凄楚的微笑。
金璃汐看着妹妹,说:“妹妹,一定要勇敢活下去,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来和我见面!”
说着,金璃汐将阿璞和妹妹推向了另外一条羊肠小道,而自己,则向另一条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山道上跑去。
“记住,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山路上隐约传来金璃汐的叫喊声。
山风,将金璃汐身上的一袭红衣,吹了开来,兜满了风,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在漫天的金色与翠色的山野里飘动。
“姐姐——”金灵汐低叫一声,哭泣着想挣开阿璞。
不,她不走,她要和姐姐换回来!
她恨自己怎么突然会失去了原先灵活的特质,竟然成了拖后腿的人。
她怎能忍心看着在这个陌生世界里,自己最信赖与喜欢的姐姐去送死?!
“别哭,二小姐——你也知道大小姐的性情,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出这里——”阿璞眼里含着泪,强自拖着金灵汐往更隐蔽的山林里躲去。
……
“爷,在那里!“翻越了这座山头,一个苗家粗壮汉子指着山下,朝着苗王蓝远铮喊道。
迎着光线强烈的太阳光,年轻的苗王蓝远铮眯缝起了眼睛。
为了便于猎取行动,他只着一袭玄色对襟短袍,束腿长裤,更显得身材颀长挺拔。
他的薄唇坚毅,眼神若猎豹般凌厉,即使是俊美的面容也掩盖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冷冽和霸道。
蓝远铮往山下望去,远远地,只见一条红色的影子在梯田沟壑之间穿梭奔跑,虽然身形不那么灵动,但眼看就要奔进那一片金黄的花海之中。
蓝天白云,天那么高,更显得广袤的山野里,黄花更灿,红衣更艳。
生生灼了他的眼。
那片金黄的油菜花有齐胸高,而且绵延几百亩,若是让她奔逃进了那片花海中,那么追捕她的计划惟恐又会生变。
不行,他不能再让她逃脱了,为了追捕她们他已经耗费了太久的时间与精力。
希望那个正在山野里飞奔的人,会是他一直想亲手逮住的女人。
本来蓝远铮应该和部下在苗寨里庆祝胜利的喜悦。
但是因为迫切想尝到将穷途末路的她们逗弄于掌心的滋味,他带着自己的人马在山坡野外与她们周旋。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三个女子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竟然每次在千钧一发之际,都能自力更生地逃脱。
尤其是那个叫金璃汐的大小姐,他对她优雅的大家风范早有耳闻,也知道她性情坚强,并不似表面的那般柔弱。
她们三人的逃亡生涯,应该是在这位大小姐的指挥与部署下,才得以坚持那么久。
本来,蓝远铮还想等待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耐性。他的部下们都累了,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该结束了。
这次再不能放过她们,就如汉人所说一样,斩草要除根!
蓝远铮冷冷一笑。
他要收网,这个游戏他不玩了。
思索了片刻,蓝远铮剑眉一蹙,那双狭长而俊秀的眼眸一凝,猛地,他提紧了马缰,骏马前蹄高举,仰在半空,似乎与主人心有灵犀,等待着下一轮的行动。
“蓝,你准备亲自动手?”一旁的马帮军师施梓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望着蓝远铮,那张富有男人味的脸上有一丝讶然。
蓝远铮的随身侍卫蓝翼鑫见了,也连忙低声请求:“苗王,让属下的去吧——”
但蓝远铮似乎没有听见。
他一手拉着马缰,双腿一夹马腹,另一只手则抽拍了一下马臀,瞬间,一人一马向山坡俯冲下去,向着那个既定的目标疾弛而去。
如闪电,一如既往的快与准。
他绝不会让自己要猎取的目标落空。
……
近了,近了,快了,就快到了。
金璃汐奔跑得精疲力竭,心脏已经超负荷要跳离她的胸腔而出,她气喘如鼓,汗透浃背。
咸湿的汗水不停落下,流入金璃汐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痛,她头发蓬乱,双目因为连日来的奔逃无暇休息而充满了血丝。
她已逃不动了。
金璃汐疲累得无法呼吸,再多走一步就要倒下了,但眼看就要奔进那一片金黄|色的花海之中,她的鼻子都已经闻到了油菜花那浓郁的清香了,那是一片安全的庇护地带。
只要进了那一片金黄|色的花海,那她就还有一丝希望,还有最后的一点机会。
她不能被他抓到,她清楚明白现在自己所身处的境地。
推翻了朝廷布政使司统治苗疆政权的新苗王蓝远铮,他的残暴与无情是有目共睹的。
落到蓝远铮的手中,远不止是死就能解决的折磨。
金璃汐的眼神落向不远处的那片花海,咬牙一步撑着虚弱的身体想爬进那油菜花地里。
七步……五步……三步……二步…… 金璃汐的手已经够着了油菜花柔嫩的茎叶了。
但,金璃汐身后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她惊慌地转过头来,看见耀眼的阳光下,一匹马带着一个人向她疾驰冲来。
金璃汐情急之下,手脚并用,加快了爬进油菜花地的动作,但还未等她钻进油菜花地里,她的身体突地一轻!
金璃汐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的身体竟然腾空而起,一根粗长的鞭子正圈着她的纤腰,将她提到了半空中!
金璃汐的视线在半空中与那个坐在马鞍上的男人相接,他端坐在马背上,略微抬了眼,手持马鞭,像在钓鱼一般,轻松地将她悬吊在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Requiem for a Tower
注释:据记载,明代的布政使司为一省最高行政长官,后面会提到的按察使司为一省司法的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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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逼迫
风呼呼地吹着,太阳开始斜落,天也开始冷了。
三月的春乍暖还寒,阳光淡去,冷风开始肆虐在原野上。
他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她,森冷的目光从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落在她急剧起伏的柔软胸膛。
她的头发散乱,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唇色朱樱一点,用句话来形容,应该是“─肌妙肤,弱骨纤形”吧?
不过她美归美矣,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她是败寇,她是他仇人之女,竟然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若不好好“款待”她,如何能对得起她死去的爹?!
他冷冽一笑,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沉默得可怕。
金璃汐垂下眼帘,避开这个男人放肆的目光,无声抗议着这个男人的不规矩。她在他面前好象被剥光了全身衣裳,毫无遮蔽的余地。
但他却并不在乎她无声的反抗。
他的眼神又盯在她因奔逃弄丢鞋子而光祼的小腿肚上,她的小腿线条优美,光洁如玉,如同一段粉嫩的白莲藕,看起来是那么诱人与可口。
而再往下,她小巧的脚掌如弓,脚趾甲晶莹粉红,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像排排整齐的小玉贝。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因为连日来的逃亡奔波,她的小腿上划了许多道血口子,而那惹人怜爱的脚掌也布满了血泡。
他紧盯着她,像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冷哼了一声,他将健壮的胳膊一抽一甩,松了马鞭子。
甩脱了马鞭的金璃汐整个人便从半空中坠落,掉落进了那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虽然跌落下的时候金璃汐压倒了一片油菜花,地上也有一层青草垫着,但她还是跌了个头昏眼花,全身骨头好象都碎了,疼得她呻吟出声。
天旋地转。刺眼的阳光照着金璃汐的脸,她的眼里早已被汗水与疼痛的泪水刺得睁不开。
金璃汐的眼上方突然一黑,一个高大的人影罩住了她的视野。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璃汐,用手里的马鞭勾起她的下巴,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还没跌死么?也好,这样你就跑不了——”
他站着,遮住了她头顶的一片天。风有点冷。
“果然是你,金璃汐!”那人盯着金璃汐,缓缓道:“说,为何就剩你一人?你的妹妹与奴仆呢?”他松了马鞭头,目光如电,逼视着她。
金璃汐仰躺在一片金黄与翠绿色的花毯上,一头黑发散乱开,铺满了周围的花枝茎叶,她翕动着嘴唇,全身的疼痛与连日的疲惫让她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他等了良久,见金璃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耐性消失了。他蹲下身来,用手揪起金璃汐的一头乌发,将她整个人提起。
“回答我!”他将脸凑近她,近得让她在睁开眼睛后立刻又转开了目光。她认得他。
古铜色而轮廓分明的面庞,深邃立体的五官,犀利如电的眼睛,无情紧抿的薄唇,他是让汉官闻名丧胆的苗王——蓝远铮!
没有几个人见过蓝远铮的真面目,但是金璃汐却认得他,甚至比他出名要早。
金璃汐还记得那时的蓝远铮还是一个稚气的清秀少年,而如今他已经成为雄霸一方的枭雄。
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难道说,今天造成金布政使司府上下一百多口丧命的罪人,追根溯源,却是金璃汐她自己?!
还是怨怨相报,命中注定无法再了?!
金璃汐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这么倔?”蓝远铮冷哼了一声,“可惜,你死到临头,在我面前再倔强也没有用了!”
“我想,惩罚你如此倔强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蓝远铮一字一句地说着,脸上带着冷冽残暴的光。
蓝远铮松开握着金璃汐头发的手,任由疲累至极的她再一次倒在那一片金黄|色中。
风狂乱地刮着,刮起了片片零落的花瓣,金璃汐倒卧在油菜花地里,仿佛被那一层层厚重的花瓣所掩埋。
花成冢自掩埋,她想就这么死了么?
没那么容易!
蓝远铮站起身来,一双眼里有着阴翳的光,他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她父亲所造的孽与罪恶,而他所有的恨和所有的屈辱,都将由她来偿还!
金璃汐从眼冒金星的疼痛中清醒过来,她动了动,勉强抬起沉重的身子,恍惚中望去,漫天金黄的光圈中,他幻化成魔,正用窥探而邪恶的目光凝视着她。
触碰到蓝远铮冷酷而暴戾的眼神,金璃汐不禁缩了缩,想从地上爬起。
但他的动作更快,还未等金璃汐从地上爬起,蓝远铮已经用鞭子一抽,整片的油菜花瞬间伏落,而摇摇晃晃勉强支撑自己的金璃汐随着花杆又重新跌趴在坚硬的地面上,震得胸口发疼。
“金大小姐——你,最好说出你妹妹的下落,否则,待我的人马搜出她们的行踪,你们受到的惩罚就远不止现在这些了——”蓝远铮冷冷地说着,抓住金璃汐的长发,将她调转脸面对着他。
她长大了不少,记得那年远远望见她,她是那么圣洁美丽,让人不敢多抬头望她一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如今她却一身褴褛,蓬头垢面,匍匐在他的脚下。
蓝远铮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世界上有报应吗?那活该金布政使司府的人有此报了!
他的部下已经替他手刃了仇人,为父亲与母亲报了仇。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学着当初金布政使司对付他们苗王一族的残忍手段,斩草除根!
蓝远铮望着痛苦呻吟的金璃汐,眼里渐渐被仇恨的红雾所弥漫。那年父亲被杀后,母亲被一群汉族男人羞辱致死的那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母亲那张美丽脸上痛苦而又羞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哀哀表情,让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睚眦俱裂,发誓他要永远要将这些夺了他家园,杀了他的双亲的汉狗碎尸万段!
如今,他做到了,他要报仇,他要血债血还!
金锦!你也有今天!假如你死不瞑目,你就看着今日我怎么报复你的亲生女儿吧!
蓝远铮阴狠地一笑,伸出手去,拽住了金璃汐的衣襟,猛力一撕,她的红衣应声而裂!
“啊——你,你要做什么?!”金璃汐连忙护住自己的衣裳,抬眼惊慌而又困惑地看着蓝远铮,眼里有着隐约的泪光,但她忍住了。
“做什么?!” 蓝远铮冷笑一声,“做我喜欢做的事!”说着,他高大的身体就这么倒下来,直直压住了她!
“不——走开——走开——”金璃汐全身发抖,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蓝远铮。
他太无礼了,但她忘记了自己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和一个充满愤怒的边疆蛮夷苗王相抗衡。
身下金黄|色的花已经被他们交叠着的身体重量碾落,他们的身与头发都沾满了金色的花瓣。
尽管金璃汐羞愤欲死,拼力反抗,但蓝远铮毫无放弃之意。
“由得了你么?!”蓝远铮有力的手握住金璃汐的长发,让她无法挣脱他俯下的脸,接着,他冰冷却带着恨意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与脖子,胸口……然后,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红衣被一片片扯开,甩落在空阔的油菜花地里,空气里响彻的是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啜泣声。
“别碰我——”金璃汐羞恨地用手掩住蓝远铮喷发着灼热气息的嘴,想要捂住他的吻,但她如春葱般的纤手被蓝远铮的大掌抓住,背在了身后。
金璃汐拼命挣扎着,躲避着蓝远铮放肆而带着恶意的吻,两人不住翻滚纠缠,她在他身下咬他,踢他,捍卫着自己的贞洁。
终于,被她逮住了一个空隙,她狠狠咬破了蓝远铮的嘴唇!
蓝远铮停下了动作,眯缝着眼望着金璃汐,她被他冷漠的眼神看得有点害怕,接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用力扭住了她的下巴!
金璃汐用手拍打着蓝远铮,不住踢他。但蓝远铮反扭住她的手更加用力,使金璃汐痛得张嘴,尖叫了一声!
而蓝远铮乘机将依然淌着血的嘴唇覆盖上金璃汐那柔软的唇,强逼着她吞下他腥甜湿热的血液!
金璃汐喉咙干呕着想吐出来,却被他用力压住,被迫吞下他口里肆意给予她的津液。
金璃汐的衣裳已经被蓝远铮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她光洁的脖颈,白皙的肌肤,他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又吸又吮,在那娇嫩的肌肤上面恶狠狠地烙出了印痕。
“啊——”金璃汐一声痛叫,蓝远铮狠狠地咬住了她赤/祼的肩头,她的肩膀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红的咬痕。
接着蓝远铮的手挥开金璃汐已经被撕成碎片的衣襟,用力握住了她粉嫩的胸口,重重一捏!
“不——”金璃汐痛得面色都变了,她的脸上满是羞辱与震惊的神情。
“哼——”蓝远铮抬起身来,脱去了自己的上衣,他结实健壮的体魄带着常年被日光曝晒的古铜色,他的胸肌与腹肌有着坚硬的肌肉,在日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
金璃汐失措地涨红了脸,不敢抬头看,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赤/祼的身体。
趁着蓝远铮脱衣裳的间隙,金璃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她用手掩住散开的衣襟,想遮掩住若隐若现的胴体,可几乎已经成为碎布条的衣裳掩盖不住她曲线优美的曼妙身体。
蓝远铮觉察到金璃汐的动静,他抬起头来,看见金璃汐面色惊惶,狼狈万状的神态,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换作平日里,他这个微笑可谓是充满男性的魅力,但此刻看在金璃汐眼里,却更突显了蓝远铮的嗜血本性,他就像原野里的一匹狼,对着唾手可得的猎物志得意满,胸有成竹。
他冷冷站着,好整以暇地准备将她当做美味的餐点,准备好好享用。
金璃汐惊喘一声,转身便奔进了一旁的油菜花丛里,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他真的如世人所传的那般,没有人性,是野兽!
她必须逃,她要尽所有的力量逃离这个可怕的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莎花
情天恨海•诱引
而蓝远铮只是站在原地,依旧祼/露着上身,看着金璃汐在四处奔逃,却不阻止。
眼前,耳旁,掠过的都是金黄|色的光,金璃汐分开一株株油菜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支撑着她一步步飞快地向前奔逃。
黄|色的油菜花摩擦着她娇嫩的脸,她披散的秀发时不时被花茎所挂住,金璃汐忙乱地回身,狼狈地一点点扯回自己的长发,继续向前奔跑。
这片油菜花地实在太大了,她几乎要迷失在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里。
也不知道在这片金黄|色的黑暗里奔跑了多久,金璃汐停住了脚步,她好象望见了这花海的边!
金璃汐的心中一喜,立刻拂开缠绕着她的花枝,朝着那边缘奔去。
到了,金璃汐松了一口气,钻出了那一片油菜花地。
但还未等她平复急剧的呼吸,她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他,蓝远铮,就站在她的前面,叉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金璃汐所站的一片空地,是蓝远铮用刀砍出来的,形成了中空的一个圆圈。
她不是到了油菜花地的边缘,而是在花海的中心处,是他引诱她到这里的!
金璃汐颤抖地后退着,想返身再逃,蓝远铮冷冷一笑,“你逃得了么?!”他依旧没有穿着上衣,却也不觉得冷,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
金璃汐想逃开,但双腿却好象被蓝远铮冰冷的目光钉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动脚。
蓝远铮还未走到金璃汐的面前,便飞起一脚,将自己脚边的花枝花叶踢起,顿时漫空都飞舞着金黄|色的油菜花,落向她的头顶与全身。
金璃汐几乎要窒息,无法躲避开那漫天漫地的枝叶,她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眼,任凭着金黄|色的花叶砸落在她的脸上与身上。
平日看似美丽的花枝,却划伤了她娇嫩的肌肤,她闭着眼睛,无处可逃的无助与绝望充溢着她的身心。
在满天的黄花雨中,金璃汐也如一棵被摧残的油菜花,破败地倒下,压上她的是一具散发着浓烈热意与恨意的躯体!
翻滚,碾压,蓝远铮的双手过处,金璃汐身上残存的衣裳应声而裂,先是外衣,接着是里衣,而后是长裙,很快,她便如初生的婴儿一般,身无寸缕。
夕阳中,花海里,金璃汐紧闭着双眼,一行热泪不由从眼角滑落,渗入了她如云的发鬓。
蓝远铮在她身上肆意地揉捏,抚摩,吮/吸,她的美与她的柔软,换不来他怜香惜玉的对待,反而加深了他对她的憎恶之意!
这么一具柔美的躯体,因为流着金家的血脉,只配得到残酷的对待!
蓝远铮吮吸着金璃汐的脖子,将她翻转身子,伏在她光/祼的背上,在她白皙如缎的脊背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夕阳西落,如血;黄花摇曳,如泣。
……
“苗王——”油菜花地外,响起了一声犹豫的呼唤声。
只有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人应答。
“王——”呼唤又响起。禀报的人有点胆怯地朝军师施梓望了一眼。
施梓颔首,示意士兵再叫。
这个蓝远铮,什么意思嘛,追了个女人追了那么久,而且还将那女人藏在油菜花地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施梓带着兄弟们从红日当空等到日落,大家都等心焦了。
苗王蓝远铮总得给个话,让弟兄们做点什么好安营扎寨下来啊。苗王是铁打的不休息,弟兄们可都累坏了呢。
“有何事?!”蓝远铮终于从金璃汐的身体上抬起头来,英俊的脸上满是未发泄的情/欲。
“启禀苗王,属下们已经追查到了另两个金府女子的下落——”随身侍卫毕恭毕敬在油菜花地外禀报。没人敢进花海去一探究竟。
蓝远铮粗糙的手掌在金璃汐娇嫩光滑的肌肤上摩挲,他赤/祼的胸膛紧压着她的脊背,他的喉咙几乎就要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她该死的柔软与芳香,他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蓝远铮凝视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她双目紧闭,眼角依稀有泪光,但全身僵直,并没有向他求饶,也没有睁开眼看他,仿佛他就是一只野兽,她木然地等待被吞噬。
金璃汐如木雕的反应惹恼了蓝远铮,他抬起身子,捏住金璃汐的下巴,低声道:“我看你装作若无其事能到几时?!你听听,我的人已经查到你妹妹与奴仆的下落了!”
金璃汐全身一震,咬住唇的牙齿更深了进去,隐约已经看得见血痕。
“护卫,你说,在哪里找到她们的下落?”蓝远铮朝着油菜花外沉声发问。
“她们就躲藏在这座山中,还未来得及逃脱,属下们决定守株待兔,围住山谷,待得她们困守不住,就会自动出来讨饶——”
“守株待兔?”蓝远铮恶意一笑,看了看身下的女人,缓缓地说:“那要等多久?!”
“总要那么几日吧——”侍卫低声回答。
“太慢了——我没有时间等——”蓝远铮说着话,冷漠的眼神掠过金璃汐的脸庞,满意地看见她顿时煞白了小脸。
“传我的命令下去,准备放火烧山,我就不信,逼不出她们来!”蓝远铮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
“不——!”金璃汐终于说话了,她抬起眼,看着蓝远铮,眼里有着恳求与哀伤,还藏着一丝自尊与坚忍,“不要,请不要放火烧山!”
“哦?”蓝远铮望着金璃汐,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有着算计与思量,“你也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
金璃汐一阵哑然。是的,她有什么资格对他求饶,她的目光游移过他健壮的胸膛,再看看身无寸缕的自己,绝望地重又闭上了眼。
“不许闭眼,看着我!”蓝远铮命令金璃汐。
他支起上身,手不停地抚弄着她的身体。他的目光在她那娇美光滑的身体上逡巡,他思索了片刻,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微笑。
“不放火烧山也可以——”蓝远铮看着金璃汐蓦地睁开了眼,他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让她们两个自动出来投降,或许我会饶她们不死——”
金璃汐的全身颤抖了一下,并没有接蓝远铮的话茬,是的,他也许会饶过她们不死,但他有的是比死还残酷的手段来折磨她们。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蓝远铮见金璃汐不答话,便道:“你还是那么固执,好吧,今天这么冷,就让咱们放个火来暖暖身子怎么样?!”
说着,蓝远铮朝花海外喊道:“来人!——”
“不——求你——”金璃汐情急之下,回转过头抬起身体,抱住了蓝远铮。
两个人赤/祼的肌肤再次正面相贴,她颤抖了一下,羞愧地无地自容,而他却露出了一个冷酷自得的微笑。
“怎么?你舍不得她们,还是舍不得我?”蓝远铮低声在金璃汐耳边说道,嘴里的热气呼在她的脖子上,她的玉颈上起了敏感的小颗粒。
金璃汐连忙向后倒下,想逃开蓝远铮邪恶的脸庞,但她倒下的同时带着他一起,两人重新又形成了暧昧且亲密的姿势。
这次连蓝远铮也呼吸不稳,她圆润的丰盈顶着他的胸膛前,犹如两团烈火,在不停炙烤着他。
“求你,求你放过我妹妹和我的侍女——”金璃汐望着蓝远铮,按捺下了内心的羞辱与愤恨,低声恳求道。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空暇顾及自己的羞耻之心,她要尽所能保护住她的妹妹和阿璞。
“放了她们?你有什么和我交换的东西?”蓝远铮笑道,眼睛里却一片冰冷。
“我——我——”金璃汐咬着唇,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去交换两条命的东西。他却眼尖,看见了金璃汐脖子里挂的玉佩。
“那是什么?”蓝远铮伸出手去,金璃汐急忙要躲开他,但脖子一痛,那羊脂玉已经被他一把拽下。
蓝远铮将玉佩放在手中细细端详,那玉石质料上好,温润通透,雕刻着精致的比翼鸟图案,呈半圆形,想来和另一半玉佩是一对。
“那半只玉佩呢?”蓝远铮问着她。
金璃汐不吭声,长长的睫毛下却是深深的痛楚与恨意。
蓝远铮见金璃汐不说话,也不以为意。
她以为他不知道么,这只玉佩是那个汉人书呆送给她的。
那年他看见她和那个书呆在金布政使司府里吟诗做对,甚是快乐。用他们汉人的话说,就是一对璧人,心有灵犀,比翼双飞。
当然,她不会记得他的,那时的他还是满身肮脏、低贱卑微的奴隶,她根本就不屑看他一眼。放眼天下,也只有那位风流倜傥英俊的才子才配得上她。
而如今,金布政使司府早已经被他铲平,那位富家贵公子也不知逃亡何处。
她还保留着这块玉佩做什么?有意义么?
蓝远铮冷笑一声,将玉佩捏在手中,想用力捏碎。
“不!——”金璃汐扑了上去,一口抱住了蓝远铮的胳膊。
金璃汐看着蓝远铮手中的那块玉佩,面色苍白,心如刀绞。
那是倦言哥哥送给她的,是她和他两人相约誓盟的定情信物,而今却要在这个恶魔的手上化为一堆粉末。
“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么?!”蓝远铮挑眉看着金璃汐,沉吟片刻,竟随手一抛,将手中的玉佩扔了出去,犹如那是块破瓦砾。
那块身价不菲的玉佩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抛物线,掉入了一旁的油菜花丛中。
金璃汐不敢上前去拣,但在心里记下了玉佩掉落的那个方位。
她用颤抖着的纤手拼命拉拽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遮掩住自己赤/祼的身体,低垂下头,将眼中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不能在这个恶魔的面前哭泣,她越是软弱,他越是步步紧逼。
蓝远铮轻轻地拍了拍手,锐利的目光又转回到金璃汐的身上。
他看着金璃汐羞怯蜷缩在一旁的柔美身体,再看着她天资国色的容颜,邪恶地摸着下巴新生的胡茬,道:“我倒有个主意,不过就看你愿不愿意和我交换条件了——”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I've Never Been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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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威胁
“什么条件?”金璃汐抬眼望着蓝远铮,水汪汪的美目,盈盈的眼波,让一贯不爱女色的他不禁也微微有点走神。
“若是你愿意当我的色引——我可以考虑放过你的妹妹与奴仆——”蓝远铮看着她说道。
“什么,什么色引?”金璃汐有点惶惑地问蓝远铮。
蓝远铮凝视她片刻,然后突然凑近了金璃汐,低声说:“色引就是——当我暖床的娼/妓,当然——还要听我的命令去伺候别的男人!”
妓/女?!金璃汐刷地变了脸色。
她抬起手,正要给蓝远铮那张可恶的脸上挥去一掌。他也不躲,眼里却闪着森冷而狠冽的光。
金璃汐收住了手。
想来,他是早有预谋的,而她此刻赤/身祼/体与他相对,他不已经将她当做了娼/妓了么?!
天开始黑了,油菜花地外燃起了不少火把,蓝远铮的手下已经在油菜花地外集合,等待着他们王随时下命令,就立刻烧山。
“你快点拿主意,我们还要早点赶回苗寨去——”蓝远铮说着话,从金璃汐身上翻身而起。
撇开她是他仇人的女儿这一特殊的身份不提,她那柔软馨香的身体倒是挺让他迷恋的。
不过,来日方长,他已经在这荒郊野外耽搁了太久的时间。
蓝远铮套上袍子,站起身来,不再等她的回话,他面无表情地便要分开花枝,走将出去。
“来人!准备放火烧山!”蓝远铮遥遥下令道。
“是!”他的卫士一呼百应。
火把迅速增加了,顿时照亮了半天的天空,眼看一场山火就此燃起。
风势很猛,春季的山头异常干燥,这火一放,必将绵延几个山头,一个活物都跑不出火海。
“别走——”金璃汐扑上前去,抱拖住了蓝远铮的腿。
眼下,她只能答应他的全部要求。只要,只要灵汐她们能活下来。
灵汐,阿璞,你们一定要活着,自从慈爱的母亲逝去后,我就只有你们两个亲人了。
“请别放火烧山!我,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金璃汐仰着头,恳求着蓝远铮。在昏暗的光线下,她那双如水的眼眸里盛满了无限的悲哀与无奈。
“哦?你答应考虑了?”对于金璃汐的回答,蓝远铮倒有点意外,她并不像那种因为遭受了羞辱就要死要活的女人。
她真的不看重自己女人的贞节么?
亦或是她使妇有君,已经不是完璧,所以也不在乎了?
蓝远铮看了看金璃汐坚毅而决绝的表情,却在心里起了戒心。
这个女人,果然不像她外表的那般柔弱。
外界传说,金藩台是个贪生怕死的龌龊小人,但他的两个女儿倒是冰清玉洁的刚正女子。
但,谁知道呢?!
金璃汐真会这么轻易答应他邪恶的请求么?蓝远铮眯缝着眼看着金璃汐,心里在盘算。
“那好,你来,先来伺候我,我得试一下才能知道你到底能否胜任色引这个角色——”蓝远铮冷冷笑道,未合上的衣襟间露出了他健壮的胸膛。
金璃汐满眼饱含着羞辱的泪花,挣扎良久,才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极度的疲惫与羞耻让全身光/祼的她几乎站不住脚跟。
在蓝远铮闪着野兽般光芒的视线下,她几乎是挪着步,低着头一步步蹭着走到蓝远铮的面前。
迟疑了半晌,金璃汐才克制住自己的羞涩,她抬起眼来,与蓝远铮那双冷酷的目光相接,他面无表情,等着她施展出销魂媚术。
金璃汐难堪在蓝远铮面前抱着双臂,她身无寸缕,简直羞愧欲死。
但她现在还不能死,一条生命是可贵的,她不能让自己死得没有任何价值。
金璃汐咬着唇踯躅半晌,最后她还是一咬牙,伸出手去,颤抖地抚摩上了蓝远铮健壮的胸膛!
金璃汐的手在蓝远铮赤/祼的胸口上笨拙地游走,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蓝远铮蹙着眉望着在他胸前胡乱移动的纤手,金璃汐的动作虽然清涩羞怯,却奇异的是,竟然挑起了他的欲望!
蓝远铮定定看着金璃汐,看着她低垂的眼睑,看着她羞涩酡红的脸庞,看着她娇美柔媚的表情,看着她玲珑浮凸的身体,他的心似有一把火在烧。
烧了他的血,烧了他的身,让他全身的欲望全都在觉醒!
蓝远铮猛地握住了金璃汐的手,她一颤,抬起头来看他。正好看见了蓝远铮燃烧着欲望的目光!
金璃汐连忙将手抽回来,但一挣却挣不脱,蓝远铮用力一带,她整个人扑入了他的怀抱!
蓝远铮托住了金璃汐的后脑,还未等她发出声音,便用力重重吻住了她!
若说之前他是故意要挑逗她,戏耍她,那么现在的他,却是情/欲勃发,他不会再放过她,欲望的闸门一旦放纵打开,便再不能合上了。
蓝远铮将金璃汐紧紧抱在怀中,不住地亲吻着她,他堵着她的唇,舌头疯狂而恣意地在她口内翻揽,蹂躏着她娇艳的红唇!
他凶猛地吻着她,直到金璃汐无法呼吸,俏脸憋得发红,快要窒息过去他才勉强放开了她。
被牢牢桎梏在蓝远铮身体中的金璃汐无法反抗,只能随着蓝远铮向身下的花丛中倒下去,倒下去——
花为被,草为毯。
两具紧紧纠缠着的躯体在花海里翻滚与交叠。
揉碎了一地黄花,揉乱了一汪春水。
蓝远铮滚烫的唇落在金璃汐光祼的脖颈上,吮吸着她小巧的耳垂,而后又下移,落在了她微贲而浑圆的山丘上……
“不,不要,不要……”金璃汐惊喘一声,胸前传来异样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一向与男人无有过亲密的举止,即使亲昵如倦言哥哥也不曾这么粗鲁而残暴地对待过她。
“放开,不,不要这么——对我——”后悔了的金璃汐在蓝远铮如暴风骤雨般的肆虐下,又羞又怒又愤恨,她咬他的手,不住用修长的腿踢他,但每次都被他巧妙而灵活地避开。
金璃汐对自己说过,不要在这个恶魔面前流泪,但面对着蓝远铮冷酷而暴戾的举动,金璃汐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
不管世人强加在她身上的身份与背景怎样,身为朝廷驻滇布政使司的大女儿,她其实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
蓝远铮沉重的身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直要将她烧成灰烬。
金璃汐拼命挣扎,却发觉自己毫无抵抗能力,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一头散乱的青丝披在金璃汐的胸前,她的丰盈双峰上那两颗粉红如樱桃的蓓蕾在蓝远铮唇舌下不住颤动,煞是引人犯罪。
金璃汐的全身绷得像张弓,虽然她全力反抗着蓝远铮,满眼都是含着恨的泪花,但那盈盈水波,曲线玲珑的身体,却有着说不出的魅惑与勾人。
金璃汐死死瞪着蓝远铮。
蓝远铮只顾亲吻侵占着金璃汐,她对他的恨他不用看也知道。
恨就恨吧,他正要让她恨他!他也要让她尝尝仇恨的痛苦滋味!
她这点痛与羞辱算什么,她父亲强加给他们苗族人的仇恨与折磨比这多一百倍!
蓝远铮想着,用膝盖牢牢压住金璃汐柔软的身体,让她在他强壮的身下,动弹不得。
金璃汐泪眼朦胧间,仿佛重又看见了八年前那张少年的脸,他血肉模糊,全身没有一块好肉,但求生的意志却是那般强烈与迫切。
少年的影像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慢慢幻叠成蓝远铮的脸!
她瞪着他,渐渐的,蓝远铮竟然幻化成了一只凶狠的狼,重重地压着她,准备张口吞噬下她!
“不要,滚开——”金璃汐啜泣着,用手推着蓝远铮凑在她上方的脸,惊惧地死命踢他。
金璃汐的桀骜不逊终于惹怒了情/欲贲发的蓝远铮,他直起身子,冷冷盯着金璃汐半晌,突然低下头去,重重吻上了金璃汐的胸,然后含住了她的蓓蕾,用力吮咬下去!
“啊——”金璃汐禁不住发出高声痛呼,那叫喊声脆弱而凄然,划破了夜的寂静。
在油菜花地外等候的一众人马静了下来,众人都听见了金璃汐的痛泣声,随后,他们还听到了撕打挣扎与花枝折断的声响,间或夹杂着女人的低泣与男人的喘息声。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过来,脸上浮现出了领悟的神情。
原来苗王一直在油菜花地里不肯出来,忙的是这件事情哪。
马帮众弟兄们互相使着眼色,心照不宣地微笑。苗王竟然肯近女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谁不说他们的王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太严苛了点。
平日里他们的王有什么好吃好喝好享受的,都先让给自己手下的人,他们打心眼里拥戴苗王。现在他们将汉狗打跑,取得了胜利,苗王就应该好好享受一下。
只是不知道,此刻在油菜花地里的,是金藩台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听说那两位小姐都是绝代俏佳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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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
情天恨海•俘虏
众人正在浮想联翩,满脸俱是绮色时,军师施梓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难得见到蓝远铮有这么失控的时候,据施梓所知,蓝远铮是个严格自律的男人,他很少看见蓝远铮失去自我控制过,尤其是对女人。
今天蓝远铮是怎么了?竟然会忍不住对一个俘虏做出了这样强占人家的事情?!
花海中的那位女子是谁?难道真的是金藩台的女儿么?
施梓之前曾与金布政使司的两位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当时是她们是在寺庙里赠灾为苗民祈福,戴着面纱,但从隐约的轮廓和妙曼的身姿可以看出,那两位都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为了一睹芳容,施梓还被那个叫上官璞的丫鬟指着鼻子痛骂了一顿。
原本是两个如花似玉的绝代佳人,如今却要颠沛流离,当了逃犯与俘虏。
真是天意弄人啊。不过,幸好苗兵们没有错杀了她们。
乱世之中,先保住一条命要紧,至于贞洁与名誉,又何必看得那么重。
施梓想着,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望望油菜花地,将手抬起,“弟兄们,我说,咱们还是先撤离这里成不?这个墙角嘛——咱们还是不听了吧?!”
施梓的话音未落,马帮兄弟们早就都有默契地全都撤离了油菜花地,只给蓝远铮留下了几束燃烧着的松节油火把,微微照亮了那片深邃的花海。
月光下,金璃汐洁白的身体沾染上了植物青绿色的汁液,虽然诡异,但却有着说不出的神秘与诱惑。
蓝远铮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自然的芳香与花枝嫩叶所逸出的清香。
她很香,蓝远铮闭上了眼睛,觉得金璃汐身上独特的清香有种熟悉感。
是在哪里嗅过的?他的动作渐渐缓慢了下来,他在脑海里快速地思索着。
他所亲密接触过的女人有限,因此很快就搜寻了一遍。
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人有这样的清香。那么,他在哪里闻过这样的芳香?
蓝远铮□着金璃汐的耳侧,再度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突然他的心有点震动,这淡淡的自然香气,使他想起了十二岁那年,他为了报仇雪恨,潜入金布政使司府当小厮,却被金府的恶奴百般鞭打,遍体伤痕被抬出遗弃在雪地里的场景。
无边无际的白雪将他掩埋,失去双亲且饱受痛苦虐待的他在昏迷中,隐约感觉到有一只柔软的手在轻轻拂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喂他喝下热汤,将奄奄一息的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那只手,就带着这样的香气。
在蓝远铮充满仇恨的人生中,报仇是他唯一的信念,支撑着他战胜无数的艰难与险阻。
假若说他坚硬如铁的内心深处还有着那么一丝柔软,那就是:他对那只柔软的手,那股淡淡香气的眷恋。
怎么会?!蓝远铮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他早已经找到当年的救命恩人,怎么又会突发奇想将念头转到金璃汐身上来了?!
他命令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开始专心占有眼前这个美丽虚弱的女人。他要好好享受她。
他一伸手便将金璃汐修长挺直的双腿用力分开,用手固定在他的身侧,然后急切地褪下自己的裤子,不顾她的挣扎,覆身便压上了她。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大将风度与镇静,倒像一个他自己都不齿的毛头急色鬼一般,急于找到发泄的突破口。
没有前戏,没有温柔,黑暗中,他坚/挺的欲望如同一把锋利的耕犁,一寸寸地划开她柔软而湿润的春土,带着进攻的肆意与迫切,不容她有任何退缩。
金璃汐早已嘶哑地说不出话来,她根本无力挣扎,只能睁着眼,看着压在她身上,如同恶魔剪影的男人,他一点点侵入她的身体,但她却无法抵抗。
被异物入侵再加上羞辱与惊惶的痛苦感觉,一行行珠泪,奔涌而出,流过她苍白绝望的脸颊,渗落在她头侧旁被揉碎的黄花丛里。
那是怎样的一种销魂滋味?
蓝远铮只觉得他的火热前端被柔软而湿润的东西紧紧包裹住,奇妙得不可思议,她在不断推拒他,又不停地在吸吮他。
销魂欲死。
他咬着牙,准备一举进攻深入,突破最后的屏障!
但就在火焰迸发、激|情四射的节骨眼上,无意中,蓝远铮抬头,却看见了金璃汐那含泪哀伤的眼神。
昏暗的火光映照下,金璃汐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鹿,美丽而凄婉,她那哀哀求饶,戚戚如泣的眼神像极了当年他母亲的眼眸。
都是那么悲伤与痛苦。
无声而绝望地在对伤害她的人进行血泪控诉。
蓝远铮不由自主停住了动作,母亲临死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
他是那么痛恨与鄙视伤害了他父母的人,可如今他自己却也当了一回猪狗不如的禽兽!
蓝远铮紧咬着牙关,通红的俊脸上表情痛苦,满头大汗看着金璃汐。
半晌,他不发一语地退出了她的身体,然后坐起身来,不住喘息着,平复着自己如潮水般的欲望。
金璃汐流着泪,惶恐惊骇到极点,等待着这个恶魔男人穿透她身体那一刻的到来,可是,他,却退了出去。
她调转过目光望着他,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而后,回过身来,望着她,他的眼里依然有着情/欲的火焰,但更多的是残酷无情的冷漠。
金璃汐蜷缩在地上,身无寸缕。她全身冰冷,感觉自己就要被冻僵了。
蓝远铮看了她半晌,手一挥,顺手就将一件他的衣裳扔了过来,正好盖在她的身上。
在山野昏暗的光线下,她听见他冷冷的话语声,“听着,我不会放过你!不过我也不想在这野外要了你!要想让你和你妹妹活下去,你就得——永远臣服于我!”
……
夜晚,幽深的森林空旷地里燃起了一堆堆明亮的篝火,驱散了林子里氤氲的瘴气,给这冷寂的夜带来了几许暖意。
森林里还是有点湿冷,树下长着许多野蘑菇与山木耳,树根儿底下发出了树林里特有的霉味儿,马帮的人马早就聚集在这里,围坐在篝火边,准备在此安营扎寨过夜了。
篝火架上在烧烤着野物,几只被猎杀好的野兔架在火上,被烤得黄澄澄,香喷喷的,诱人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还有的马帮兄弟在砍青竹做苗家传统竹筒饭。
他们砍下当年生长的嫩楠竹,分成约二尺长的竹节,在竹子的节巴处捅穿一拇指般粗大的圆孔,然后将苗山特产的香粳糯米装入筒内、加几块腊肉,再灌进适量的山泉水。
竹筒在他们粗糙的大手上熟练地转动着,楠竹做成的竹筒里很快便装好了米和水。
紧接着他们拿了芭蕉叶封住竹筒口,用树皮麻丝系牢,然后把竹筒放进火堆里慢慢翻烤。
绿色的竹筒在火堆里滋滋冒着青烟,很快就烧成了炭焦色,再让它在火堆里煨一会儿,富有特色的苗家竹筒饭便好了。
剖开烤好后的竹筒饭,顿时香气四溢。
有人给马帮军师施梓递过来一个竹筒,施梓倒是不客气地接过,然后用刀剖开,开始惬意地品尝这美美的盘中餐。
他咬上一小口刚刚出炉的酱黄的竹筒饭,慢品细嚼,只觉柔韧可口,再咬一口烤好的兔肉,在飘逸出来的香味中,既有竹节的清香,又有米和肉夹杂在一起的浓香。
却道天凉好个享受啊,施梓正要抬头向伙计们讨上口酒喝,旁边已经有人递过一个竹筒来,施梓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香四飘,甘醇可口。施梓不禁赞道:“好酒!”
“是苗山有名的山米酒么?”施梓问着旁边的人。
“是——”答话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少年。施梓不由多看了几眼,问道:“孩子,你多大了?”
小后生清秀的脸有点涨红,却还是回答了师爷施梓的话:“我,我十三了——”
“哦?”施梓有点诧异,环顾四周,问道:“咱们弟兄队伍中也招童军么?”
周围的马帮兄弟闻声哈哈大笑。
一个彪形大汉回答施梓:“师爷,哪啊,这孩子本是个孤儿,跟了咱爷的姓,叫蓝礼央。原本流落街头,是咱爷看他可怜,收留在伙房里打下手,这次咱们追剿金布政使司余党,这孩子非要死缠着一块跟来。没留神,竟然还真被他蒙混进了马帮队伍——”
“哦?是么?”施梓抬眼望着小小的清秀少年,问他:“你为何如此?”
小后生蓝礼央嗫嚅了半晌,却不肯再说。
施梓也不勉强这个小少年,只是笑了一笑,示意他继续倒酒。
林中充满了食物与酒的芳香,众人围着篝火大啖美食,突然有人说:“哎呀,大当家的还没有回来呢,咱们就吃开了——”
“没事——他正忙着,不用吃了——”施梓咧着嘴坏笑说。
众人也笑,这时有人低声说道:“我已经给大当家留起了一份——”说话的人是那小后生。
施梓望了一眼小后生蓝礼央,眼里闪过一道锐利亮光,但随即消失在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隔世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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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囚锁
马帮兄弟继续开吃,不知有谁突然说了一句:“有谁知道金布政使司家的大小姐长得如何?”
“据说很美——”有人接茬,却立刻被一旁的人拍打了一下头,将他压低了下来。
大家一阵沉默,谁也不敢当众议论这个话题。
苗王蓝远铮的威望甚高,没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弟兄们不敢随便议论他的私事,即使他现在不在场也不例外。
“金家小姐们都还好吗,现在?”一个急促而担忧的声音响起,竟然还是那个蓝礼央。
“你关心那么多作甚?!”有人斜睨了一眼那孩子。
“我,我想知道金家小姐们可否安全,”蓝礼央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众人猜忌的眼神,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实情,“因为金家小姐们是,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年我双亲带着我逃荒,路上因为我爹我娘把东西都给我吃了,所以,所以他们,他们饿死在路上——”蓝礼央说着,脸上都是眼泪。
“我以为我也要死了,但是金家大小姐把我从死人堆里刨了出来,还赠我衣服食物,我才活了下来。我娘说过,知恩要图报,我知道金布政使司被杀是罪有应得,不过我觉得金小姐是好人,她不应该被杀,所以我想跟来看看,苗王是不是杀了金小姐——”小少年望着众人问道。
“金家大小姐?你说得没错,她算是布政使司府里最不应该死的人,我们在场的人有不少也受过她的恩惠,可惜,她摊上了那么人神共愤的爹,唉,可惜了——”
“那,咱苗王把金家大小姐抓住了么?她死了吗?”小少年急切地问道。
“这个——”说话的人有点语塞,望了望一旁一言不发的施梓,不敢说话。
“师爷,您能告诉我吗?咱爷把金家小姐怎么了?”蓝礼央转向施梓,想从他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施梓清清嗓子,有点尴尬地想对蓝礼央说点啥,却听得密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马蹄声一直穿过密林,在马帮兄弟的驻扎营地停下。
“是爷!咱爷回来了!”众人连忙站起,一起迎接着苗王蓝远铮的回归。
月光下,只见蓝远铮已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只着一件短衫,寒风中他微微袒露着结实健壮的赤/祼胸膛。
夜色如水,树林里的那一人一马,浑然天成,冷冽不可侵犯亲近。
蓝远铮端坐在马背上,马背上搭拉着他的玄色外袍。他双目如电,自有威严。
蓝远铮向众人颔首,问道:“都驻扎安顿好了?”
“是!”弟兄们应道。
蓝远铮不再说话,他从马鞍上翻身而下,手中轻松地提着自己的外袍,他大步径直走向一丛篝火,手里一抛,便将自己的外袍一把扔在了篝火堆旁!
由于蓝远铮的用力,他那件外袍在地上出于惯性,居然自己动了动,顺道翻了个儿,接着从那件外袍里竟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娇吟声!
随着衣物缠绕散开处,竟然露出了一个人来,把在篝火前取暖的马帮兄弟惊得纷纷避让倒退。
在熊熊燃烧篝火的照射下,可以看出,蓝远铮外袍里裹着的是一个女人,厚重的外袍掩盖不住她起伏的曲线轮廓。
外袍下,一身破碎的红裙包裹着她妙曼的身体,她两条白皙的小腿在被撕成破布条的裙摆里若隐若现,而她秀发散乱,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眼角有着隐隐的泪痕。
月光下,即使她苍白憔悴毫无血色,但却依然美得让人心折。
“真,真的是——金家大小姐——!”有人结巴着,认出了那张美丽绝伦的脸。
金璃汐蜷缩在火堆旁,温暖的火焰渐渐让她从冰寒刺骨的昏厥中清醒过来。
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缓缓地睁开了一双如水的眼眸。
尽管连日来的疲惫与忧愁让她头昏目眩,而且眼皮有如千钧般沉重,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勉强想看清楚自己究竟是身处何方。
透过隐约的火光,映入金璃汐眼帘的是一群睁着大眼小眼的少数民族打扮的粗壮男人。
他们个个张着大嘴,晒得黝黑的脸上俱是惊艳与迷惑的神情。
是天上的仙女么,不小心坠落凡尘,而且还恰好掉落在了他们的篝火堆前?!
金璃汐注意到了这群苗族男人好奇且灼热的目光,她低下头来,不敢与众人的目光相对。
垂下眼睛,金璃汐才看清此刻的自己衣裙碎裂,几乎就要春光外泄,她狼狈万状地拉起那件外袍,尽力想遮掩住自己的衣不蔽体。
她的粉脸涨得通红,身为曾经显赫一时的金布政使司的女儿,她几曾受过如此的羞辱与委屈,金璃汐拼命地将自己祼/露的双腿蜷起,晶莹的泪光不由在她的眼眸里泛起。
而在场的男人都不吭气地看着面前虽憔悴却依旧妩媚如出水芙蓉的金大小姐。
她的秀发散乱,羞愧欲泣,楚楚可怜,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心疼。
尽管她拼命遮掩,但她几乎已经成为碎布条的衣饰,以及散布在她如玉般的脖颈间与胸口间那紫红的吻痕,充分说明了苗王方才对她做过了什么。
金璃汐在众人四处探究眼光的照射下,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活活被擒获的动物,任由旁人围观。
衣冠不整,乍露春光,纵使金璃汐一向落落大方,性格沉稳,此刻却也是如此无依无靠。
她垂着头,恨不得火堆裂开一条缝,她能跳进去,逃脱眼前如噩梦般的这一切。
正在金璃汐惶恐万状,羞愤交加之时,一旁伸过一只手来,接着一件带着体温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同时带着惊喜口吻的声音低声响起:“真的是你?金大小姐?”
金璃汐披上了外裳,遮住了自己的祼/露,心中方才略微一松,她感激地抬起眼,看见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悄悄朝她微笑。他是谁?
“你,你不认得我了?大小姐,你曾经救过我啊——”蓝礼央看着金璃汐有点迷惘的眼神,在心里默默念道,但他的眼光瞥向远处的苗王蓝远铮,还是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蓝远铮在不远处的火堆前坐下,望向金璃汐这边,他不诧异金璃汐给他的马帮队伍带来的骚动,但她带给大伙儿惊叹与震撼的情绪,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就是一个女人,至于那么稀奇么?蓝远铮拔开皮囊酒袋的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火堆旁的施梓挪动了过来,坐在蓝远铮的身侧,还未等好奇心严重的施梓张口,蓝远铮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狮子,另外两个逃犯呢?”
施梓摇头,“你是说金家二小姐和那个丫头么?我已经吩咐一些兄弟搜寻山头,查找她们的下落了——”
蓝远铮没有吭声,他沉默一会儿,才缓缓道:“继续搜查,一个都不许漏掉!”
施梓还没有应声,蓝远铮的贴身侍卫蓝翼鑫已经点头道:“是!”
施梓斜睨了一眼蓝翼鑫,不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米酒,他将面前的兔肉从火架上拿下,扯了一只后腿扔给了蓝远铮。
蓝远铮接住,面无表情就啃了一口。
施梓本还想问些什么,不过看了看蓝远铮阴沉的脸色,决定不在老虎的嘴上捋胡须了。
还是喝酒吃肉!免得好奇心害死猫!施梓埋头闷嚼。
一只兔子很快就没了,施梓吮着手指,意犹未尽,他远远冲着蓝礼央喊道:“那孩子,你给咱爷留的那份呢?!”
蓝礼央连忙跑过来,将给蓝远铮留的那份食物取出奉上。
蓝远铮微微眯缝了眼,他是感念蓝礼央和他一样身世凄凉才收留下这孩子的。不过这孩子刚才为金璃汐披外衣的一幕他也还记得。
蓝远铮没有接食物,转头问着蓝翼鑫,“大伙儿的口粮够么?”
蓝翼鑫恭谨地回答:“够,今天这些个野味都是现打的,难得礼央这孩子有心,为爷留了一份。爷忙了一天,请趁热食用。”
蓝礼央捧着食物,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蓝远铮,道:“爷,请您用晚膳吧——”
蓝远铮看了蓝礼央半晌,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食物。
蓝礼央腼腆地一笑,站在蓝远铮的身边,灵巧地将烤肉分割成块状,又为他斟上酒。
施梓见了,伸手也要分上一块,却有一只手拦住了他的手,蓝礼央轻声而有礼貌地说道:“师爷,这是为爷留的——”
施梓斜睨着蓝礼央,道:“怎么,我就不能和咱爷一起享用吗?他方才还吃了我一只兔腿呢!怎么着也得还我一只腿吧?!”
旁边有人低咕一下笑出声,说道:“军师,您只是多喝了一皮囊酒,就失态若此了——”
施梓瞪着那人,咬牙道:“蓝翼鑫,你少幸灾乐祸了,你和蓝礼央是一丘之貉!尽和我过不去!”
蓝翼鑫忍笑道:“属下不敢,军师言重了——”
“你有啥不敢的?!为了爷,你半夜都能把我从帐营里赶出来,说是爷受不了我打呼噜,难道你睡觉不打呼噜的?!”
“不,不,属下不敢,实在是军师您打的呼噜能把半夜路过的灰熊吓跑,所以属下才请您到帐篷外头肩负起看守的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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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暗涌
“喂!蓝翼鑫,你怎么小气得像个女人?!你是为了报复我没和你打招呼就拿走你三块普洱茶砖,才故意这么整我的吧,害得我差点冻成了根冰棍——”施梓斜着眼看着蓝翼鑫。
“我像个女人?军师您别开玩笑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女人呢!”蓝翼鑫连忙回应。
和这个活宝好兄弟抬抬杠,是他们俩每天必须的娱乐。
“那今日你可要大开眼界了,喏,爷今天不是带回来一个美人么?赶紧去对照一下,你是不是个娘娘腔!”
“去——”还未等蓝翼鑫答话,蓝远铮突然站起身来,“够了,都给我停嘴——”他将手中的食物抛给施梓,“狮子不发威没人当你是病猫!快吃!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一张嘴?!”
说着,蓝远铮不再看谁,大步便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留下斗嘴的两人面面相觑。
“喂,蓝!开两句玩笑也不成吗?!”施梓在后面叫道。
蓝翼鑫瞪他一眼,说:“又是你把爷惹毛了!”
“你难道没份吗?”施梓梗着个脖子反问道。
“爷,那,那金姑娘该怎么处置?”蓝礼央却追了上去。
蓝远铮站住了脚,他猛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小少年,后者眼里的急切与忧虑让蓝远铮的神情变得有点难以捉摸。
半晌,蓝远铮才冷冷地开口道:“把她绑起来,好好看守!若是让她跑了,谁也难逃罪责!”
蓝远铮神色冷漠无情,还隐藏着一股杀气,让蓝礼央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
幽幽林外,恬静的月光之下,连绵起伏着花海与山峦,分外美丽。
空气中散发着叶与花的清香,这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帐篷内,蓝远铮披着长袍袄,身旁站着侍卫蓝翼鑫,正对着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凝神沉思。
帐篷外传来了走动的脚步声,蓝翼鑫警觉地竖起耳朵,聆听动静。
蓝远铮却没有动,听出来人的步伐是熟悉的,他低声说道:“进来!”
门外的人倒也不客气,掀开帘门便闪了进来。
“蓝,还是你这暖和,今晚我就在这儿不走了——”施梓笑嘻嘻道。
蓝远铮没有应声,不过原先冷峻沉默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他摇了摇头,又专心凝视着那陈旧发黄的图纸。
蓝翼鑫道:“狮子,你来得正好,咱爷正要找你商量事情呢——”
“哦?是么?那大猩猩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过来?你居心不良,害得我在外头受冻了半宿,凄苦得很哪!”
施梓愤愤不平,却忘了自己刚才正和弟兄们饮酒欢歌不休。
蓝翼鑫瞪了一眼施梓,“狮子,你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样儿?”
话虽如此,但言语之间分明有着笑意。
蓝翼鑫与蓝远铮、施梓是拜把兄弟,三人一起同甘共苦过,虽然在众人面前有主仆之分,但私下里他们都是以亲密外号相互称呼。
“是否是有关重走茶马古道的事情?”施梓敛去脸上的笑容,凑上前去,望着那张地图,“爷终于找到了茶马古道的地图么?”
蓝翼鑫点点头,道:“是,爷费了不少功夫,才得来这张与真实地况相近的详尽地图——之前金布政使司所发布的地图要么残缺不全,要么故意混淆地点不对——分明是居心叵测——”
施梓颔首,一直以来,朝廷驻滇的汉官都采取控制茶马交易的手段,经营官家茶马市场,把握西南边陲经济命脉,以此来消弱少数民族的势力。
金锦布政使司甚至下令禁止私茶商人擅自进入茶马古道,所有苗山民只能到官营的茶马市场进行交易。
过去上等马一匹可换茶三十篦,中等二十篦,下等十五篦。
可到了官家茶马市场,四十篦上好的茶只能换中等的马一匹。
官家则在买卖双方两边收钱克扣钱财,从中渔利,通常让苗家山民一年的辛苦血汗白费。
再加上金布政使司为首的官衙严苛重税,大肆吞并苗山土地茶林,即使苗民耕种的土地不纳税赋,但要为汉族地主无偿劳役。
由于不堪忍受金布政使司的残酷鱼肉和压榨,苗民要求减免新加的赋税,却遭到拒绝与杀戮。
于是一场苗民捍卫自己族人权益的暴乱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施梓看着正在研究如何重新开通茶马古道的苗王蓝远铮,心里没有一丝小觑,有的是深深的敬佩与尊敬。
一路过来,只有他和蓝翼鑫知道苗王蓝远铮为了苗人一族重获新生,付出过多少代价与心血。
蓝远铮提起笔,在地图上用毛笔画了一个记号。
施梓上前一看,问道:“蓝,你圈画的地点是普洱?”
蓝远铮点头,道:“茶马古道南起思茅、普洱,经过大理与丽江进入西藏,直达拉萨。我们苗人想重新恢复茶马古道的辉煌,必须到茶叶源头一探究竟。”
蓝翼鑫道:“还是爷想得周到,普洱盛产茶叶,是茶农与茶商集中的地区,咱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蓝远铮微微一笑,道:“我正有此意——这几日,你们就随我一同前往普洱,去看看那里茶农今年的收成如何?”
施梓笑道:“原来蓝你出门之前心里就有了这个打算——那么,”他沉吟一下,还是说了:“那追捕金家大小姐只是你顺带而为的事情了?”
蓝远铮沉默,半晌才道:“施梓,朝廷汉人那边有什么消息了么?”
虽说他率领苗民赶跑了汉官,但蓝远铮知道朝廷方面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暴动的苗民的。
施梓道:“是有点奇怪,我们杀了金锦,那些其他的汉官们逃跑后,我派出的人都没有探听到朝廷那边有什么大的动静,倒是有消息说,朝廷会派人来和我们苗人谈判——”
“哦,是么?”蓝远铮凝神片刻,突然问施梓道:“狮子,你是军师,那你以为,我们该对朝廷派来的官员持何种态度?”
“这个——”施梓道:“若是形势许可,当然苗民能够独立,不受他人控制最好;可如今我们苗族势单力薄,若与朝廷硬碰硬,恐怕是以卵击石,两败俱伤——”
“施梓所思极是,我也考虑过了,如今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外族人相抗衡,只能休养生息,待得他日再另做打算——眼下,先保住我们苗人不受他族控制,苗民安居乐业的局面就好——”蓝远铮蹙起了剑眉。
“那,蓝你有何打算?”施梓问道。
蓝远铮默声,半晌突然道:“若是朝廷真的来人与我们谈判,我们必须做好两种准备,一种是谈判不拢,刀戈相向,不过苦的是百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步棋;另一种便是假意迎合,答应他们的条件,争取两三年喘息的时间——”
“爷考虑得周详,”蓝翼鑫赞道,但还是出声问道:“可是,我们苗民现在根本物资匮乏,以何来招待朝廷派来谈判的官员?”
“你笨呀,咱们这里不是有好茶,好酒,好特产——”施梓对蓝翼鑫的问题不以为然。
“是,有好茶,好酒,好特产——”蓝远铮微微一笑,“当然,也少不了好女人——”
“好女人?”施梓与蓝翼鑫齐齐问出声。
“当然,你见过哪个朝廷汉官不好色的?”蓝远铮胸有成竹,“我会让这些汉官们乐不思蜀,思而忘返——”他微笑着,但眼里却有着一丝寒意。
“好女人?要绝色美人么?蓝,你——”施梓看着蓝远铮冷冽的笑容,心里泛上了一种特殊预感,“你……准备想……是——金家大小姐么?”
蓝远铮没有回答,但脸上森冷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
双手被反绑着的金璃汐是被寒冷冻醒的。
夜晚的树林阴森且寒冷,密林深处还隐隐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马帮的苗兵大都钻入自己的帐篷去避风休憩了,余下少部分苗兵站岗看守。
金璃汐蜷缩在火堆旁,火焰早已熄灭。阵阵冷风吹来,金璃汐冻得全身已然没有了知觉。
不过比起面对着众人的围观,接收来自苗兵们眼中的惊诧,鄙夷与敌意,甚至还夹杂着几道贪婪的目光,金璃汐反而觉得此刻的清寂是她所需要的。
她睁着眼望着清冷而寂寥的星空,明日应还是个好天气,如幕布般的夜空中都是繁星。
阿璞带着灵汐现在何处?她们还安全么?但愿她们能逃出生天,不要落到蓝远铮这个恶魔的手上。金璃汐闭上了眼,在心里默默地为她们祈祷。
“金小姐,你吃点东西吧——”趁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蓝礼央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横七竖八打着呼噜的马帮看守兄弟,悄悄移近了金璃汐,将一块烤好的肉凑到虚弱已极的金璃汐嘴边。
闻到食物的香气,金璃汐从昏沉中吃力地睁开眼睛,她从地上抬起头,望着蓝礼央。
她记起他是那个为她披上衣裳的孩子,感激地朝蓝礼央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不……我……我不……不饿……”金璃汐虚弱地对蓝礼央轻轻说道。
“你别怕,还是吃点东西吧,不然你怎么能撑下去?!”蓝礼央有点焦急,以为金璃汐是害怕他也同其他人一般会伤她,因此才拒绝他的好意。
金璃汐摇着头,费力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几乎低不可闻:“水……水……能给我点水喝么?”
蓝礼央连忙拔开水囊的塞子,将水送到金璃汐的嘴边。
金璃汐仰着头,张开嘴,先喝了一小口,接着便咕嘟咕嘟地贪婪大口喝着水,多日逃亡的生活已经让她没有了大家闺秀娴雅端庄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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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撩拨
金璃汐实在太渴了,嘴唇都已经皲裂起了皮。
清冽甘甜的泉水入了口,金璃汐不停地喝着水,水从水囊口旁漏下,淋湿了她的前襟,但金璃汐惘然未觉。她喝得太急,竟呛了出来。
蓝礼央看着狼狈窘迫的金璃汐,心里一酸。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替金璃汐拍着背,说:“大小姐,你别这么急,没人和你抢水喝的。”
金璃汐喝下足够的水,方才缓过神来,她那双美丽的水眸里又恢复了几许灵动的光彩。
她望着蓝礼央,感激地一笑,笑容里却空洞,而且悲哀。
金璃汐的礼貌与疏远让蓝礼央感到有点失落,他靠近了金璃汐,急切地问道:“大小姐,难道您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金璃汐睁大了眼睛,打量着面前一脸急切的少年,半晌,她还是歉意地一笑。她不记得她救过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少年。
在金璃汐的心里,惟有一个少年的身影如烙铁般深刻,因为他是她的梦魇,是她的劫数。
可是,那个如恶魔般的少年,却不是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阿哥。
“那年是你救了我,还给我盘缠,我才不至于饿死在逃荒的路上……你难道都忘了吗?”蓝礼央急促地问道,紧紧盯着金璃汐那张无尘美丽的脸。
金璃汐蹙起秀眉仔细地想了想,再回头望着蓝礼央,还是带着一丝茫然的神情。
蓝礼央沉默了,小小的心灵感到有一点失望,但他随即一想,也是,金小姐救助过的人那么多,那时的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孩子,她认不出也是正常的。
虽然有点失落,不过蓝礼央还是精心照顾着这个恩人俘虏。
蓝礼央见四下无人,将自己怀中藏着的干粮掏出,递给金璃汐,“小姐,你吃不惯烤肉,就吃点干粮吧——”
金璃汐连忙摇头,她动了动身子,声音沙哑地说:“不,我不能吃你的……东西……”
她已经万分感谢这个小少年的善意,如何再去剥夺他本就少得可怜的口粮?
金璃汐想摆手,却发觉自己的双臂已经被牢牢地捆住,她挣扎着,低声道:“你,你快离我远点,免得被人看到,你要受惩罚的——”
金璃汐十分清楚自己的俘虏身份只会牵连了蓝礼央。
“不,我不怕,我替你解开绳索——”蓝礼央说着,凑上前去,就要帮金璃汐解开绳子。
“不,别,——”金璃汐连忙向后缩,这孩子这么为了她,只怕会给他带来厄运,她不能拖累了这个善心的孩子。
“无妨——等你吃过东西,我再帮你绑上——”蓝礼央说着,低头准备替金璃汐解开绳索,但就在他低头的一刹那,却发现地上多了一条黑影!
蓝礼央抬起头来,只见金璃汐一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身后,那张俏脸已如纸样白!
蓝礼央立刻顿住了手,心里一抽,他胆战心惊地回过头来,却见他的身后立有一条黑色的人影,似乎已站了很久,将先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月光,将那人本就修长的身影拉得更细长,那人面无表情,一双狭长俊秀的眼睛里有着冷冷的光。风摇曳着树影,将那人英俊脸庞的轮廓映衬得忽明忽暗。
“苗,苗王——”蓝礼央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想了想,又立刻跪下,他弯下小小的身体,匍匐在地,颤声说道:“爷,我……我……求爷饶恕礼央——”
蓝远铮冷然道:“蓝礼央,你知错了么?”
“知,知错——”蓝礼央跪在地上,开始重重磕起头来,“爷,爷——求爷宽恕——”
蓝远铮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两人,半晌,才道:“蓝礼央,你该明白,是谁害得你一家流离失所,是谁害得你早失双亲?!如今你不惜违背我的命令,就是为了救她——我们共同仇恨的汉人么?!”
蓝远铮冷冷的眼在金璃汐憔悴的脸上逡巡,果然是祸水,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肯为她违反军令。
“礼央知晓,礼央知错了,爷——礼央知道不该违背爷的命令,可是,可是——金小姐也是礼央的救命恩人,礼央不忍……不忍……”蓝礼央面色苍白,不住磕头。
“不忍?你对别人不忍,别人可曾对你心软过?!”蓝远铮淡笑一声,“你和我一样,在走投无路,惨遭灭顶的时候,谁会为我们不忍?!这个世道是残酷的,你对别人心软,别人就会对着你的心口捅上一刀!”
蓝远铮俯首看着金璃汐,淡淡道:“你说是不是,金大小姐?!”
金璃汐面色惨淡,别开了脸,不看这个冷血的男人。
蓝礼央听着蓝远铮的斥责,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惭愧地匍匐在地上。
苗王对他有再造之恩,尽管他想对金璃汐报恩,但军令如山,他甘愿受罚。
“爷,礼央愧对爷的信任,请爷惩罚礼央——”蓝礼央呐呐道。
“你明白犯了什么错就好,此事关系到我们马帮纪律,即使你还未成|人,但既到了我们苗军队伍中,一概视为马帮军,所以犯了错,一概以谋叛罪论处!”
“礼央甘愿受罚,毫无怨言——”蓝礼央磕头认罪,一行热泪顺着他清秀的脸上滑下。
“不——不关这孩子的事——是我,我——”金璃汐背负着双手,在地上爬动,想为蓝礼央开脱罪名。
但蓝远铮冷然站着,并不说话,他的手一挥,蓝翼鑫已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将蓝礼央拖下,进行鞭苔之刑去了。
蓝翼鑫拖起蓝礼央瘦小的身子,在从后面环抱接触到这孩子的身体时,蓝翼鑫竟然手一抖,黑暗里他蓦地睁大了眼!
但只是一刹那,蓝翼鑫又恢复了镇静,面不改色地将蓝礼央拖走。
蓝礼央在被拖走之前望了金璃汐一眼,眼里有着无能为力的歉意与愧疚。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金璃汐充满痛楚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来,竟然对上的是蓝远铮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他蹲下身来,正在冷冷地观察打量着她。
金璃汐全身蜷缩成一团,被蓝远铮放肆而带着恶意的目光看得发凉。
“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么?”蓝远铮轻描淡写地问道。
金璃汐没有回答,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男人用如此这般居高临下,带着恶意揣测的眼神看她。她如今是他的俘虏,她不想作任何无谓的反抗。
金璃汐知道,此刻眼前的男人若是想杀了她,犹如踩死一只蚂蚁那般,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她不想惹怒他,她还想苟延残喘,坚持到倦言哥哥来解救她的那一天。
可是,那一天能来临么?!
金璃汐倒在地上,散乱的秀发盖住了她的脸,她在一片黑暗中暗自流泪……
坚硬的地面是冰冷的,她的身子是冰凉的,而她的心成冰,也如死水,看不到任何希望。
蓝远铮见金璃汐不语,他伸出手,拂开了金璃汐脸上的乱发,却看见了她脸上滑过的泪痕。
蓝远铮笑了一声,道:“我还未斥责你什么,你就如此受不了?那往后,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岂不是会哭死?!”他说话的语调很轻松,却让金璃汐深深打了个寒战。
金璃汐抬起眼,强自镇定的眼神里有着惶恐与惊惧。
果然,蓝远铮俯下身去,一把将金璃汐从地上抱了起来,她在他怀抱里显得轻若无物。
“你,你要干什么?带,带我去哪?!”金璃汐惶恐地问道,今日里他强占她的那可怕的画面又出现在她脑海里,让她惊慌失措。
“你忘了么?你曾答应过我什么?”蓝远铮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眯缝着眼看着怀里的女人。
蓝远铮单手抱着金璃汐柔软的躯体,另一只手开始有意无意地圈住她的纤腰,往下慢慢抚上了她软嫩而富有弹性的翘臀,轻轻在撩动,动作轻佻而放肆。
“你!”金璃汐开始挣扎着,想从蓝远铮怀抱里挣脱出来,但她双手被缚,全身更是疲倦地没有一丝气力,她急切的扭动,只是让自己柔软的身体更加贴近了蓝远铮。
蓝远铮清晰地感觉到金璃汐的躯体在他胸膛上摩挲所产生的波动,他近距离看着金璃汐羞红的脸庞,与她因愠怒而越发盈亮的眼眸。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金璃汐方才喝水时不小心被浸湿的前襟上。
金璃汐身上原先披着的外袍早已被甩落在地上,由于她的双手被反剪,她的前胸向着他仰起。
湿透的衣襟紧贴在金璃汐的胸上,隔着单薄的布料可以看见她饱满而高耸的浑圆形状,甚至可以看见由于寒冷与摩擦,她|乳/房上敏感蓓蕾的小突起,在随着她的呼吸而颤动。
蓝远铮眼神一凝,想起了金璃汐破碎的衣裳下那美妙的胴体,他的下腹竟开始有异样的热直直烧了上来,一时间竟无法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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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共眠
金璃汐注意到蓝远铮异样的神情,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顿时,一抹羞恼的红一直蔓延到她如玉般白皙的脖颈上,遍布红霞。
金璃汐颤声说道:“不要看我——”
蓝远铮却冷然一笑,“何必装什么忠贞烈女,你全身上下我什么没看过?”
他顿了顿,凑在她耳边低声又道:“你什么地方我没摸过?没——吻过?”他的呼吸灼热,眼神暧昧,揉捏着她的动作更加放肆。
“你,你!”金璃汐羞愤得几乎无地自容,难堪而羞辱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没有让泪珠滴落出来。
她紧咬着下唇,喉咙里逸出的颤声,近乎于呜咽。
金璃汐被蓝远铮一把抱起甩在肩上,轻而易举地扛着她便向他的帐篷走去。
她倒伏着挂在他的肩膀上,一头长长的秀发垂落,她所瞧见的地面随着他走动而旋转,让她脑部一片混沌,眩晕。
沿途上,有苗兵卫士见到蓝远铮扛着俘虏,都连忙退让。
倒挂在蓝远铮肩头,无力抬起身体的金璃汐虚弱疲惫得几近昏厥,她拼尽所有的气力,喘息着问蓝远铮:“你……你……究竟……究竟要,要带我……去哪里?”
她以为他没有听见,但隐隐约约间,金璃汐还是听见蓝远铮在冷漠地回答她:“带你去给我暖床——”
不,不!金璃汐在心里拼命地呐喊,焦急得想哭,但她无法发出声来,只能呜呜哽咽。
一阵疲惫与晕眩袭来,她软软地倒伏在蓝远铮宽阔的肩背上,随着他走动的步伐,渐渐失去了知觉……
……
“醒来——醒醒——”金璃汐的耳边传来低沉而不耐的男人声音。
可,她却不愿自黑暗的梦境里醒来。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盛开着茶花的清雅小院落里,梦里有着灵汐、阿璞,她们围着她巧笑嫣然地在院里追逐嬉戏,弹琴作画。
她们与世无争,怡然自得。
更有那,英俊儒雅的人,在深情脉脉凝视着她。那是苏倦言哥哥。
她的手心,依稀有他大掌满握的温度。
这个梦是如此美好,美得金璃汐在昏沉中含着泪微笑,她不愿意醒来,不愿。
她只愿自己随着这个美丽的梦永远遁逝而去……
但却有个霸道且专横的人执拗地偏要将她从甜美的梦强自拉出,要她生生地面对不堪且耻辱的现实,逃也不能逃。
蓝远铮蹙着剑眉望着昏迷中的金璃汐,一番不耐的催促与呼唤过后,他看到她的长睫毛眨了眨,但身子依旧不动。
蓝远铮冷哼一声,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立刻就在此要了你!”
他的话一出,果然,他满意地看到了金璃汐颤动着一双长长睫毛,惶然地睁开了眼眸。
刚刚醒来,她朦胧的水眸里有着光,如雾,盛满了深深的哀伤与恳求,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蓝远铮捏着金璃汐下巴的手一顿,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粗糙且修长的手指在她光滑的下颚轻柔地滑动,不由抚上了她白皙的脸庞。
不,他不能心软!电光火石间,蓝远铮猛地收摄住了心神,收回了手。
蓝远铮俯首在金璃汐上方,冷冽道:“醒了么?你还真听话,金大小姐——”
金璃汐面色苍白,畏缩地动了动,她发觉自己双臂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但手臂麻木酸痛不堪。
她是在帐篷内一张简易的床榻上。
环顾四周,四周简朴但充满王者风范的摆设,让她明白了这是蓝远铮居住的帐篷。
而她身下,躺的正是他的床。
金璃汐尽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想避开蓝远铮俯在她上方庞大而宽阔的身躯。
她以为蓝远铮会像座大山一般压下来,压在她身上,但蓝远铮并没有作任何举动,他直起身子,坐在床榻边,转过头对她说道:“起来吃饭——”
金璃汐愣愣地看着蓝远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蓝远铮嘲讽地勾起线条优美的嘴角,道:“难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说大小姐,请您用膳么?”
金璃汐这才稍稍回过神,她随着蓝远铮的视线望向一旁的几案,干净且简约的案桌上摆着几道吃食,阵阵食物的香气扑入金璃汐的鼻端。
见着金璃汐不动,蓝远铮又道:“发什么愣?怎么,嫌我们苗民的伙食不好?”
“当然,这些粗陋的饮食定是远比不上金布政使司府邸的珍馐佳肴——你若是嫌弃,那我叫人收走好了——”蓝远铮说着,站起身来,想让人把食物撤走。
“我,我吃——”金璃汐出了声,羞红了一张俏脸,她听到自己的肚子里已经开始传出了咕咕的叫声。
多日奔波逃亡,路上她和灵汐、阿璞风餐露宿,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她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饱餐过一顿了。
……
饭菜很简单,只有一个洋芋竹筒饭,云腿金瓜和烤牛肝菌。
也许是饿极了,金璃汐吃得无比香甜。
即使沦落为阶下囚,狼狈万状,但她依旧清秀娴静,动作优雅,她低着头吃着洋芋竹筒饭,不发出一点声音。
桌案上的“云腿金瓜”艳红与金黄的搭配,在淡淡光线下显得格外引人食欲。
最美妙的是它的滋味,云南宣威火腿的丰腴与熏香浸入南瓜的软糯与清甜,回味悠长。
烤牛肝菌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吃起来则有种吃荤菜的感觉。
这些菜是行走在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常吃的菜式,因为火腿与南瓜都是易于储存的食物。
在他们由滇入藏的漫漫行程中,吃到这样温暖和热烈的菜,多少也是一些远离家人的慰藉吧。
金璃汐连一粒米饭都不曾剩下。
一来她是饿了,二来她也没有浪费习惯。
尽管她是金布政使家的小姐,但她平日也是奉行勤俭度日,不得铺张浪费的习性。
金璃汐放下筷子,接收到一直坐在旁侧,看着她用餐蓝远铮的目光,只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他又该嘲笑她了,她饿昏了,是那般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蓝远铮的眼神咄咄逼人,又带着若有所思,让金璃汐困窘得身上微微发热。
蓝远铮出声了,“吃饱了么?”
金璃汐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蓝远铮不再说话,他拍了拍手,顿时,帐外进来了两个苗兵侍从。
两个侍从抬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进来。
蓝远铮颔首示意他们将桶放下,随后让他们退下。
“你更衣沐浴吧——”蓝远铮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站起身来,翻出了一叠男子衣物。
“把你身上的破布换下来——”蓝远铮望着金璃汐说道。
金璃汐惶惑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由羞红了脸。
她身上只着那件被撕成布条的红衣,丝毫不能挡住她身体的春光。
由于帐篷里生着炉火,温暖如春,所以金璃汐竟浑然忘记了自己原是这副模样。
难怪蓝远铮要那般盯着她了,金璃汐脸上直发烫,她后知后觉地想用手遮掩住自己祼/露的地方,蓝远铮嗤笑一声,“你有遮挡的必要么?我什么都看过了——”
金璃汐闻言低垂着头,羞愤难当,却又不知道该反驳他什么话,只是一意羞窘。
蓝远铮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耐,道:“快沐浴更衣,然后过来伺候我!别让我等你太久——我没什么耐性——”说着,倾身上前便要帮金璃汐脱去身上的衣裳。
“不,你——”金璃汐花容失色,用手掩住自己的衣襟,不让蓝远铮靠近。
但金璃汐纤弱的身体哪抵挡得住蓝远铮的用力,他三下五除二,彻底将她身上的遮蔽物清除干净,然后抱起她,将她放入了水桶中!
“蓝远铮——你!你放开我!”全身光/祼的金璃汐拼命扭动着身体,不让蓝远铮的大手触碰到她。
她猛烈挣扎的动作激起了木桶里的水花,将蓝远铮的上衣也弄湿了。
金璃汐蜷缩在木桶里,尽力想将自己如凝脂白玉的酥胸藏在温热的水里。
但水很清,可以清楚看见她饱满的酥胸,连她紧致的翘臀,纤细的柳腰,修长的美腿也在水下浮现,魅惑众生。
蓝远铮定定望着金璃汐露在水面的雪白双峰上的嫣红蓓蕾,再望着水下她妙曼动人的身体,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在他身上蔓延成熊熊欲/火!
蓝远铮有力的大手牢牢地锁住了金璃汐的身子,他用手托住了金璃汐的后脑,定定地看她。
突然,他猛地凑过脸去,把炽热的唇贴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唔——不——”金璃汐还未喊出的声音淹没在蓝远铮的唇舌间,他疯狂地吻着她,手伸入水中,不住抚摩揉捏着她光滑如凝脂的肌肤……
隔着蓝远铮湿透的单薄衣衫,金璃汐能感觉到他结实强健的身体。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体,他的身上正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越来越滚烫的热量。
金璃汐跌坐在木桶里,一头秀发也全浸湿了,披散在她的肩上。
经过今日油菜花地里的掠夺,金璃汐很明白蓝远铮此刻想对她做什么,她的纤手握成拳头,不住捶打着蓝远铮健厚的肩背。
但她的反抗对蓝远铮来说,如同瘙痒,根本不能推开他半分。
紧抱在一起,全身湿淋淋的两人,不住挣扎撕打。
蓝远铮也脱下了自己湿透的外衣,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他抱住金璃汐,猛烈压着她,不住用粗糙带着硬茧的大掌抚摸着金璃汐如雪似缎的肌肤,沉醉其中。
突然,砰地一声,不堪重负的木桶轰然倒地,清水奔流而出!
欲望如火烧的蓝远铮根本不去理会倒掉的木桶,他将柔软如棉花的金璃汐抱起,直接放在了床榻上,不顾被褥因水而濡湿,翻身便压住了她!
“我要你!——现在就要——!”蓝远铮粗重地喘息着,用力地吻着金璃汐。
……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何茫然
下一章:同榻
情天恨海•尊严
硬榻,软垫。
深陷。
“蓝远铮,你走开——”金璃汐将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拼命顶着蓝远铮压下来的紧贴的胸膛,她的螓首在枕上辗转反侧,想躲避开蓝远铮肆虐的吻。
蓝远铮明白金璃汐的企图,他翻身将身子重重一压,将她深深压锁在大床上,深陷入被褥内,不给她任何挣扎喘息的机会。
蓝远铮伸出手,握紧金璃汐的下巴,强迫她抬眼正视他。
金璃汐抬头怒视着蓝远铮,羞愤地涨红着俏脸,娇斥道:“蓝远铮,你放开我——!”
由于稍微休息并进食,金璃汐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些气力。
但在蓝远铮面前身无寸缕,依旧让她没有底气,面前的可恨男人,让她毫无一点尊严。
“放开?”蓝远铮冷冷一笑,“我所要猎取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落空过!”
“你!我,我又不是你的猎物——”金璃汐用手遮掩着自己光/祼的身体,不让蓝远铮如鹰隼般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游移。
“是么?!”蓝远铮不再说话,他一把将金璃汐拽起贴在自己怀里,健壮的手臂紧锁住她的纤腰,几乎要让金璃汐喘不气来。
他托住她的后脑,将她固定在枕上,俯下头去,他灵活的舌头已经迅速而准确地探进她嘴里,挑动勾拨,恣意蹂/躏。
“不!唔——野兽!”金璃汐用手捶打着蓝远铮,她的柔唇在蓝远铮肆意的吮/吸与啃咬下,红肿开来,娇艳欲滴。
蓝远铮健壮的胸膛紧贴着金璃汐柔软浑圆的胸/脯,他觉察出金璃汐的颤抖与紧张,不由满意一笑,身体上传来的美妙触感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他和她的身体,天生契合。
床榻上,两具躯体紧紧相贴,他们互相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温度。
尽管金璃汐从未和男人发生过肌肤之亲,但她也知道他们的姿势是如此暧昧。他们,此刻是在做着男人与女人亲密的事情。
“请你,请你不要——不要这么对我——”金璃汐惊怕地求饶,她不要这样将自己宝贵的贞节献给蓝远铮这个陌生而野蛮的男人。
她有她深爱的男人,她曾经与苏倦言许下盟誓,今生今世,她非他不嫁。
她的第一次,她要留给自己所爱的人,而不想被人像这样残酷而无情地掠夺去。
“不要这样对你?那要怎样对你?”昏暗的光线下,蓝远铮勾起嘴角,英俊的脸庞上有一抹玩味的微笑,邪恶如魔。
“那我们就玩点刺激的吧——”蓝远铮话音刚落,他就以膝盖顶开金璃汐修长的美腿,Сhā入自己的腿,而后将她的腿抬高盘起,圈在他健壮的腰部。
“不——”金璃汐红着脸,羞愤欲死,他紧紧压着她,他沉重的身体压得她甚至都感觉到了床板的坚硬。
她只能无助地和他紧密贴合,感受他的悸动。
蓝远铮凑过脸去,吸吮着金璃汐小巧的耳垂,而后又将头埋向她的肩窝,细碎的舔吻着,汲取着她身上那淡然的香气,而后慢慢下滑……
“别这样——”金璃汐徒劳无功地掩着蓝远铮的嘴,想阻止他邪恶的拥吻,但他却伸出舌头,舔着她白皙红润的手掌,金璃汐一惊吓,缩回了手,他的吻终于落在她柔软的身体上。
“不要!”金璃汐用双手反抵挡在自己的胸前,拼命想遮住自己,不让他继续侵犯她,她转动着身子,颤栗不已。
蓝远铮毫不理会金璃汐的抗拒,他伸出大手,猛地拉起她还在负隅顽抗的纤手,用力扭握紧,然后固定在她的头顶上方。
此刻,金璃汐美丽的身体毫无遮蔽地呈现在蓝远铮的眼前,他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艳与迷惑,但随之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酷与暴戾。
金璃汐泪眼中的错愕与羞辱让蓝远铮的报复行为更加坚定,让他产生了复仇后的快感。
他俯首下去,执意逗弄她。
金璃汐倒抽了一口气,“啊!蓝远铮——你这个禽兽——”她骂他。
蓝远铮抬头看她,邪邪一笑,他边吻她边在她耳边低语:“你在叫我么?再叫两声给我听听——”
他的神情看来颇为赏识他这个禽兽的称呼。
“别人叫过我兔崽子,小叫花,拖油瓶,白眼狼——现在又多了个禽兽——”蓝远铮笑道,“不错,不错——你再叫我几声,我觉得比你那情哥哥的称谓还好听些——你还在等你的英雄来救你么?!此刻他应正逍遥得很——”
金璃汐苍白了脸,她瞪着蓝远铮,道:“你,你竟知道他的下落?!——”
蓝远铮冷笑一声,“你这么关心他?还是先顾全你自己吧——”说着,他带着热度的手已经下滑到了她的大腿上!
“你,你做什么?”金璃汐挣出纤手,想抓住蓝远铮放肆的大手,但她的双手被他的大掌一把捏在手中。
然后他的手指灵活移动,坚硬的手指长驱而入!
“啊——”金璃汐惊喘一声,被蓝远铮大胆放肆的举动惊吓得几乎失声。
“若是有人侵犯你,你就踢他的下/身!”混乱与震惊中,金璃汐突然想起了妹妹金灵汐曾经教过她的,如何反抗男人强/暴的方式!
只能怪她之前一直处于初被人侵犯的懵懂与紧张的状态中,竟没有将妹妹的话语记起。
此刻到了大帐中,她竟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妹妹的教导,她也只能利用有限的武器做无效的抗争!
再晚就来不及了!
金璃汐克制住自己的颤抖,曲起腿,将自己的膝盖奋力往上一顶!
但没想到蓝远铮的警惕性很高,她这一下没攻击到他的要害,反而被他钳住,牢牢压制在床榻一旁。
“是谁教你这一招的?!”蓝远铮蹙眉冷声喝问。
金璃汐不语,但倔强的神色与眼里的不驯似乎在藐视着蓝远铮的强势与霸道。
只是金璃汐没有想到,她的这下举动,却将蓝远铮的手指夹得更紧更深,她颤抖地呻吟了一声。
而她的动作让蓝远铮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她很嫩,很软——蓝远铮的全身绷紧得如同要爆炸。
他伏在她身体上方,粗重地喘息,看着她酡红的脸颊,感觉到心跳开始加速——
金璃汐在蓝远铮身下挣扎扭动,她拼命摇摆着身子——
“不,不——”金璃汐发出了细碎的呻吟与哭泣声,她几乎被他如暴风雨般的肆虐折磨得失去神智。她面色绯红,秀发散乱,弯曲的小腿从他的腰间滑落。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女人——”蓝远铮喘息着,停住了手,他看着她,邪恶地微笑。
他的话听在她耳里,就像魔咒般,让她颤抖与脸红。
蓝远铮,不想再忍。
昏暗的光线下,畏缩在床榻一角的金璃汐蓦地睁大了眼睛,她是第一次看清男人身体的构造,他让她震撼,让她害怕,更让她惊慌失措!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想逃开蓝远铮高大健壮身体的逼迫。
但金璃汐奋力挣扎的抗拒无效。
蓝远铮的身体已经压了下来,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难以辨认的呻吟声。
他想完完全全,毫不留情地狠狠拥有她!
但当蓝远铮的大掌罩住金璃汐,全身心都已经处兴奋顶峰时,金璃汐突然伸腿赏了蓝远铮一脚,正中靶心!
当下,蓝远铮闷哼一声,他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塌,他神情痛苦地趴在床榻上,不住低声咒骂!
而金璃汐则乘隙逃到床榻一角,顺手抓起锦被围在自己如羊白玉般的胸前。
“你,不要碰我!”金璃汐的身体到此刻还在不停地发抖,她全身无力地也瘫在床边。
“你这该死的女人!”蓝远铮闭上眼,倒抽着气,等着下身剧烈的疼痛过去。
“如果我因此断子绝孙,再无性/福,你就死定了!”蓝远铮俊脸通红,睁开俊秀的眼,瞪视着面前正抖缩成一团的娇弱女人。
……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龙鳞
此章节为删节版,一声叹息
亲爱的宝贝们,因为某西要工作,要生活,要干活,没有太多时间
所以以后每日一更,周末看情况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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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誓言
林中的夜总是很静谧。
无人知晓苗王的帐篷里曾有过什么样的出人意料的动静。
天快亮时,原先宁静的林中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半晌过后,马帮师爷施梓一脸兴奋状,他兴冲冲地跑到蓝远铮的帐营前,想向苗王报个喜讯。
但离蓝远铮帐营还有二丈距离,施梓就被人拦了下来。
施梓没声好气,不满地问着蓝翼鑫道:“你挡我路作甚?!我有要事禀报苗王——”
蓝翼鑫轻咳两声,道:“爷正歇息——不方便见你——”
“我这是重要的事情——别挡着我——”施梓说着,执迷不悟地绕过蓝翼鑫就要往前去。
“咳咳——狮子,你——我劝你还是别去打扰爷的雅兴——”无论施梓如何绕,蓝翼鑫高大的身形总是拦在了施梓的前头。
“喂!大猩猩,你又犯固执病了——我为何不能进——”施梓冲着蓝翼鑫叫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爷——不是一个人在里面?!”
蓝翼鑫的眼望向前方,有点不自然地颔首。
“不会又是和那个金家大小姐吧?”施梓小声嘟囔着,顺便竖起耳朵隔空听着帐篷内的动静。
“狮子,你快些歇下吧——”蓝翼鑫看着施梓探头探脑的鬼样子,叹口气,想将他驱赶回去安歇,这狮子,大半夜不睡,大早上的又发什么疯。
“我真的有事——”施梓正色道,他借着微亮的天光,盯着蓝翼鑫瞧。
突然施梓好象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叫出声来:“大猩猩,你的脸为何如此这般的红?你发热了么?”说着,他探手上前,就要摸上蓝翼鑫的额头。
蓝翼鑫连忙偏头,避开施梓的狼爪,他那张充满英气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其实,与施梓猜想的不同,蓝翼鑫脸上可疑的红与高烧无关,与一个孩子有关。
但蓝翼鑫不能说,打死他也不说。
“我,我哪有什么事——”蓝翼鑫垂着头看着地上的脚说道,神情竟然有点忸怩。
施梓瞧着蓝翼鑫半晌,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蓝翼鑫的肩膀,作恍然大悟状,“蓝翼鑫,你干坏事了吧?说!是不是偷听咱爷的墙角去了?!”
说着,施梓凑耳到蓝翼鑫跟前,悄声问道:“太火辣了,让你受不住了吧,你的脸竟然这么红?”他一脸的坏笑。
“你个狮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蓝翼鑫俊脸更红,他瞪着施梓,“你究竟有什么事,有事就禀告,无事快滚蛋!”
“哎哎,看看,生气了!大猩猩你和爷一样,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施梓摸摸鼻子,神秘地冲着蓝翼鑫道:“告诉你猩猩,咱们的人逮到另外一条金府的漏网之鱼了!”
“哦,是么?!”蓝翼鑫有点意外,“是金家二小姐么?”
“不是,是服侍金家两位小姐的小丫头——”施梓焦躁地摸了摸头,“那个臭丫头,脾气也很倔强,被我们逮住了也不怕死,还一直口口声声嚷嚷着要见她家的大小姐——真是吵死人了——”
是呀,那个叫上官璞的臭丫头不仅呱噪,而且还很刁蛮与泼辣耶!
施梓又不禁烦躁地摸摸自己高挺的鼻梁,他困惑地问着蓝翼鑫,“大猩猩,我是不是长着一脸坏人相?!”
蓝翼鑫认真仔细地打量着施梓,半晌才点头道:“恩,是长得有点不像好人——”
“什么!我——”施梓气结,道:“我虽比不上貌似潘安,但好歹也是一表人材——怎么你们个个都说我不像好人,真是不识货!不识货!”
蓝翼鑫忍笑望着施梓,道:“你受什么刺激了么?哪来的这一大堆牢骚?”
施梓闭嘴不答。
施梓在半夜闻说士兵们终于逮住了金布政使司府中的漏网之鱼,兴致勃勃地前去看个究竟。
他刚看到树下有一团被绑成粽子般的小小黑影,他还未说话呢,那团黑影子就冲着他嚷嚷起来:“是你!那个大色狼!你把我们小姐抓到哪里去啦?!”
施梓定睛一看,才发觉原来是个眼睛大大的黄毛小丫头,小巧玲珑满脸稚气。
还怪眼熟的。
一旁早有苗兵呵斥那丫头,“不得无礼!施梓大人是我们队伍的军师——”
施梓走近前,认出了那丫头是那日他在寺庙中见到的陪伴金家两位小姐去烧香的小丫鬟。
“什么?原来你竟然叫虱子,果然人如其名——”那丫头望着施梓,“我早看出你不是个好人,老是嬉皮笑脸的,一副色迷迷的样儿——”
“我,你——”一向能言善辨的施梓在这牙尖嘴利的丫头面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快告诉我,你们把我家大小姐押在哪里了?”上官璞叫道,随后点着下颚,示意施梓凑到她跟前,“快说,否则我就把你那天干的好事抖出来——”她低声威胁着施梓。
“你这丫头!我,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我才不怕你——”施梓梗着个脖子嘴硬道。
“那好,那我就告诉大家,那天你这个师爷到底出了什么糗——来——”,上官璞刚出声,便被施梓一把掩住了嘴,“不许说!”
“唔——就——说,我就说!”上官璞的声音硬是从施梓的大掌里逸出,她瞪着施梓,而施梓也狠狠瞪着她,两人如斗红眼的公鸡般对峙。
“你等着!我把你家小姐给叫来!”施梓终于先投降,他放松了手,这丫头的唇好软,脸很嫩,他的手心里传过一阵麻麻的酥痒。
完了,他果然是个色鬼,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发现了自己的劣根性,施梓有点沮丧。
“我想向苗王禀报,抓到了金家大小姐的随身丫鬟——”施梓苦着脸对蓝翼鑫说道。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咱爷醒了没有——”蓝翼鑫有点脸红,昨晚不是他故意要偷听的,帐篷里传出的动静可是很响的,不过到了最后,竟一点声音都没有。
现在,爷估计是累坏了吧。
“那,那我在这里等着,等爷醒来吧——”施梓说着,叹了一口气。在这等着总比回到树林中见到那小丫头要强些。
谁让他有把柄抓在她手上!施梓恨得牙痒痒。
“出了什么事情?”从不远处的帐篷里传出了蓝远铮特有的低沉而有威严的声音。
蓝远铮早已醒了,确切地说,他一夜无眠。
蓝远铮翻了个身,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借着淡淡的天光看见了畏缩在床榻角落里的那个纤弱人影。
哼,她睡得倒挺香!
蓝远铮穿上长裤,赤/祼着上身,想倾身上前,将金璃汐抓起来摇醒。
昨晚她踢完他之后,面对着他的滔天怒火,她畏惧得一言不发。
即使他冲着她暴跳如雷地怒吼,她也不吭声,一直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
直到,直到她悄然睡着了。
是的,就是这个敢踢他下身,差点害他不举的罪魁祸首,竟然敢在他训斥她胆大妄为的时候——睡着了!而且还裹着他暖和的被子!
蓝远铮差点没将金璃汐卷成一团,连锦被带人一块儿扔出去!
但他顾不上。
由于下身遭受到突如其来的暴力顽抗,他吸着气,等待着那剧痛过去。
蓝远铮伏在床榻上,在自己不住声的诅咒中,恼怒得几乎无法入睡!
清晨的时候,他刚稍有睡意,就听到施梓在帐篷外与蓝翼鑫在窃窃私语。
蓝远铮很烦,他坐起身来,出声问他两个属下何事嘀嘀咕咕。
同时他转头,准备将熟睡中的金璃汐抓过来一顿痛揍,她简直要破了他从来不打女人的惯例。
他也有起床气的,尤其他尊贵的“小弟弟”遭受了她那么野蛮的暴力之后!
他的手在她的被子上停住了。
紧裹着锦被的金璃汐微露香肩,正昏昏睡着。
她娥眉紧蹙,哭得微肿的眼皮红红的,似乎沾染上了一层胭脂,让她清丽如雪的脸庞带上了一种妖娆的美。
她的红唇微启,似欲与谁诉说自己的委屈,又似张唇企求谁的安慰,呵气如兰,气息芬芳,让一旁看着她的冷酷男人有一丝的犹豫。
似乎感觉到了一道陌生的视线在窥探,疲惫入睡的金璃汐猛地惊醒过来,如惊弓之鸟般,她蓦地睁开了如水般的眸子,首先看到的,便是一脸严肃的蓝远铮。
两人的视线对视,金璃汐有点仓皇地紧握着胸口的被子,遮掩着自己半祼/露的酥胸,她纤细柔美的身子不断往后缩。可她已经无法再后退,再退她就要上墙了。
蓝远铮凝望着她,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难以琢磨的眼神。
帐篷外传来了施梓如释重负的禀报声:“启禀苗王,兄弟们抓到了金府的小丫鬟!”
蓝远铮闻言还未出声,就听见金璃汐倒抽了一口气,俏脸已经刷地一声白了。
金璃汐勉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但紧抓着被子的纤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的震惊与紧张。
“施梓前来禀报苗王该如何处置这个逃犯——”施梓在帐篷外恭敬地请示道。
“拖出去——杀了——”从蓝远铮薄唇里吐出几个不带感情的冰冷字眼。
“不!别!——”金璃汐扑到蓝远铮的背后,颤声求他。
“不杀,留着何用?”蓝远铮冷冷地回眸,望着金璃汐,“或许,你想拿什么来换她一条命?!”
“我——我——”金璃汐低首,正彷徨自己毫无砝码去换上官璞一条命,却听得蓝远铮冷冷的声音响起:“一个誓言——”
“什,什么?——”金璃汐抬起眼,有点惶惑地问道。
蓝远铮道:“我要你发誓,永远当我的奴隶,永远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不得离开苗寨马帮一步!”
“你做得到么?!你丫头的命就握在你的掌心,就看你愿不愿意救她了——”蓝远铮看着金璃汐苍白无血色的脸,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知道她会答应的。
她一直是个软心肠的烂好人,他一直都知道。
一,二,三......蓝远铮在心里默数。
果然数到三时,蓝远铮听到了金璃汐微弱但肯定的回答,“我,我愿意——我愿意永远留在苗寨,永远不再离开——”
不知为什么,蓝远铮听到金璃汐的这句承诺,他的心中竟然有一团小小的喜火花,在微微闪亮冒着光。
他的心,竟有一丝雀跃。
蓝远铮背对着金璃汐,连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竟然微微有点上扬。
敏锐的蓝远铮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为了掩盖自己异样的情绪,他轻咳两声,坐在床沿,依旧赤/祼着结实的上身,对着身后的女人冷冷地说道:“过来,抱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纵横天下
情天恨海•情动
“我——我——”这次金璃汐清楚地听到了蓝远铮的命令,她的俏脸从苍白刷地一下又转为玫瑰的红色,并有呈酒红加深的趋势。
但,不是刚发过誓言么?!
而且阿璞的命还捏在这个男人的手心,这个时候,她能奈何他什么?!
金璃汐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心也是抖的。
半晌,她拥着锦被缓慢地挪上前,犹豫着彷徨着,半晌伸不出手去。
但,即使心有不愿,她,终于还是缓缓地伸出纤手,怯怯地从后面抱住了蓝远铮!
这个男人的身体如铁铸般结实,他赤/祼的皮肤是清凉的,她颤抖的纤手根本不敢触碰到蓝远铮的前胸,只敢怯怯地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蓝远铮的左肩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尽管伤口愈合已久,但依然看出当初伤势之深,被劈得几乎见骨,伤疤突起而狰狞。
金璃汐猛见着那伤口,她心一颤,不忍,纤手不由在蓝远铮那伤口处轻轻拂过。
她本是自幼心慈,而有戚戚感,但她无意的安抚举动却让面前的男人身体一僵,他的背挺直着,半晌没有回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抱紧我——”蓝远铮背对着金璃汐,低声下令道。
金璃汐羞红着脸,咬着下唇,她凑近他,鼻翼里传来了他身上男人的味道,似麝香。
她颤抖着将纤手向前伸,从他的腋下穿过。
她的小手刚露出他的腰围两侧,已经被蓝远铮用双手一边一只,牢牢握住!
蓝远铮反握着金璃汐的手,他低头,望着他古铜色健壮胳膊反衬下,她那两条如莲花香藕般的玉臂,是那般洁白光滑。
他的心一动,用力拽着她的藕臂,猛地向前一拉!
“呀——”金璃汐低呼一声,整个人不由向前栽去,扑在蓝远铮结实而宽阔的脊背上,她的前胸与他的精壮的后背贴了结结实实,毫无缝隙!
金璃汐羞不可抑,她祼/露在外的肌肤真切感觉到蓝远铮温热而坚硬的身体,她拉动着手臂想抽出被蓝远铮腋下紧夹着的胳膊,以及被他握住的纤手,但他紧抓着她不放。
他的手,如坚硬的铁箍,扣着她无法退缩与逃脱。
他就如一座大山,完全将背后的她遮住了。
金璃汐伏缩在蓝远铮宽广的脊背上,从她那张如鲜花般娇艳的俏脸,到光滑如丝的肌肤,到浮凸起伏的玲珑身体……完全与他赤/祼的上身密实相契合。
蓝远铮坐在床沿,将金璃汐的手交叠握在手心,搁放在自己的胸前,这样就成了她从后面交叉着手臂环抱着他的姿势。
蓝远铮背对着金璃汐,感受着来自他身后那具柔美躯体所散发出来的温热与馨香。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声,与他如此接近,没有了距离。
他的背承驮着她的全部重量,这一刻,她是如此安静,仿佛将身心俱交付了于他。
交付于了他。
蓝远铮闭上了那双狭长俊秀的眼,那张素来冷淡无表情的俊脸,现出了一丝真实的疲惫与困倦。
半晌,他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结着薄薄一层茧的手心里。
她的手并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柔若无骨,纤细的手指竟也有些粗糙。
蓝远铮略微有点愕然,但还是握着金璃汐的手向下移。
从他有点加速心跳的胸口,到他平坦结实的小腹,一路往下……
直到——隔着裤子的他火热的勃/起上。
蓝远铮低声道:“我——要你安慰——它——”
他将她还在轻颤的手放在了他双腿间的硬/挺上。
隔着他的长裤,蓝远铮让她握住了昨夜被她踢伤过的——他的男性武器。
他的“它”又重新开始为她而火热,兴奋。
继往开来,生生不“死”。
他的确需要她的安慰。
他需要她安慰他寂寞的欲望,抚慰他受伤的男性自尊。
蓝远铮感觉到后背上的金璃汐轻颤了一下,她的纤手应感触到了她在握着什么东西。
金璃汐连忙将自己如白玉的手掌团起,握成拳头,坚决不肯再握他的。
蓝远铮蓦地张开那双冷冽的眼,道:“你不听我的话么?”
金璃汐没有做声,半晌,她无奈地将手松开,任由蓝远铮将她的纤手覆盖在他的火热上,感受着他的分/身在她手下的悸动与坚硬。
蓝远铮俊脸带着强自抑制的难耐欲望,他低低吁出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温热的潮湿感觉,他高大的身子一顿。
他背后的小女人哭了。
金璃汐在蓝远铮的背上无声哭泣。
一行行羞辱而委屈的热泪顺着她清丽的脸颊上滚落,汇聚在她的脸与他的背之间,而后沿着他的肩背往下淌……
这些逃亡的日子所产生的惶恐和悲伤,对亲人的思念与担忧,以及被人羞辱的委屈,再加上对身陷囹圄的绝望,一齐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无语凝咽。
她无声地哭泣,心力交瘁。
蓝远铮听着金璃汐在他身后无声的哭泣,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着腰坐在床边,任由她发泄自己的痛苦与愤恨。
半晌,蓝远铮松开握着金璃汐的手,他回过身去,扶住了正倚靠着他的金璃汐。
看着金璃汐倔强忍泪的美丽脸庞,蓝远铮握着金璃汐柔弱的肩头,伸出手去,托起她的下巴,倾身向前,细细地看着她。
两人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相视过,蓝远铮灼热的呼吸喷在金璃汐泪痕斑斑的小脸上,她低垂下盈盈如水的秋剪双眸,长而弯的睫毛扑扇着,犹如一对长着翅膀的蝴蝶,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儿。
梨花带雨,蝉露秋枝。
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
锦被半褪,佳人肌肤如玉。
蓝远铮定定地凝望金璃汐半晌,一颗坚硬的心悄然被融化。
他用另一只手固定住金璃汐的后脑勺,随后,他朝她缓缓俯下脸去,吻上了她!
他轻吻着她的颈项,吻着她的耳垂,而后转过去,他伸出灵活的舌头,舔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她的泪,有点咸,却有着她独有的香。
在蛮夷苗王蓝远铮以往的行事准则中,完全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但此刻,他对着一个美丽的俘虏,却身体力行地诠释着这个词的定义。
假如蓝远铮还清醒着,定要骂他自己鬼使神差,鬼迷心窍了。
但在帐篷里氤氲的暖暖春意中,一向冷冽无情的他,竟也不留神地,沉醉了。
蓝远铮托着金璃汐的后脑,加深了他的吻,他的吻由蜻蜓点水,慢慢地一点点加重。
他的吻初如羽毛刷过她的唇,接着,舔舐着她的嘴角,然后,他用舌头撬开她紧抿的唇瓣,强悍而果断地进入,和她柔软芳香的舌交缠,挑弄。
他修长的手指Сhā入她一头如缎的秀发中,感受着她的发如流水般滑过他的指缝,而他的手,也顺着她的长发,慢慢往下滑,停在她的光/祼的脊背上,轻柔地用手指划着圈,一路向下。
她光滑的肌肤如丝,她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他的手指划过她后背的玲珑曲线,深入到锦被里所掩藏的光/祼娇躯,一直到了她敏感的臀沟……
金璃汐微微睁着眼,蓝远铮英俊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唇先是冷的,接着便如一团烈火,将她点燃,她用手撑在他的胸膛前,想阻挡他火热的入侵。
她想推开他,想挣扎,想喊人来,但在他蓄意的温柔与逗引下,她呼吸急促,胸口急剧起伏着,嘴却被他软软地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蓝远铮用一只大手握着她的纤腰,嘴上没有停止他对她的索取,而他的另一只手,如同玩杂耍魔术般在她光/祼的后背划动,挑逗着她。
好热,紧紧纠缠的两人都感觉到了彼此身体的温度有点滚烫。
金璃汐向前弓起腰,挺起胸膛,想摆脱开蓝远铮在她背后臀上不规矩的手,却不料正好送羊入虎口。
她的胸顶着他的。
他结实的胸膛与她柔软的胸于是更紧地相贴在一起,彼此都呻吟了一声。
金璃汐立刻向后退缩着身子,但蓝远铮高大的身体向前倾,跟着她的后退而前进着,直到把她逼到了床角。
背后已经是帐篷内部的木墙了。
金璃汐敏感地战栗着,她的身子流着汗,摩擦着帐篷的木墙,异样的触感带给她一种奇特的感受,她周身好象被一团烈火炙烤,而在内心深处,却也升起了一把大火。
内忧外患,烤得她只能无助地攀附在蓝远铮身上,承受着他火热的拥抱与亲吻。
蓝远铮的身体覆压了下来,将她盖得密密实实。
他流着汗,用健壮的身体摩挲着她柔软的躯体,他的动作急切而激动,似乎要把她身上玲珑浮凸的地方轧平。
他身体的某一处已经傲然坚/挺,隔着他的长裤,迫不及待地在撞击着身下她的柔软。
“别——别这样——”金璃汐低声求着蓝远铮。
她与床榻上疯狂拥吻着她的蓝远铮,两人俱是呼吸急促,面色潮红。
而在帐篷外,等待得心焦的施梓低声问着蓝翼鑫:“爷怎么话说半句就没有下文了?”
爷方才的答话不会是在梦游状态下吧?
难道爷又重新睡下了?!
蓝翼鑫却望着晨光中寂静无声的帐篷,不敢接口。
“爷到底是何指示?”施梓挠挠头,“究竟是杀,还是不杀呢?!”
“虽然我和那小丫头有仇,但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那小丫头,恐怕不太好吧”,施梓在心里暗自想着,颇有良心发现的崇高觉悟。
“请爷给施梓确切的指示!”施梓在帐篷外大喊一声。
嘿嘿,这下,爷该醒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往事若如菩提
河蟹呀,要低调,所以换章节题目鸟~~~
情天恨海•独占
果然,帐篷内,意乱情迷中的蓝远铮被施梓的呐喊声惊醒了过来。
帐篷外的属下们正等着他回话呢。
蓝远铮急切而又激胀发痛的身体一顿,生生让自己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望着身下满面绯红,眼角还带着泪的女人,低低诅咒了一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他的整个身体趴在金璃汐的身上,他的脸贴着她脉动的颈项,她鬓边的秀发柔软地摩挲着他,让他的心在瞬间有一种放松了的感觉。
他放柔了动作吻她,虽然她一点热情的回应也没有,但也影响不了他对她身体的兴趣。
蓝远铮眷恋地呼吸着金璃汐身体的幽香,真不想就这么起身。
但蓝远铮还是放开了金璃汐,他直起身来,平复着自己粗喘的呼吸。
下/体的胀痛难消,让他暗自咬牙。
半晌,蓝远铮站起身,穿好衣裳,站在帐篷边,他回头看着金璃汐,“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蓝远铮一诺千金,既应承过的事,便不会忘——”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绯红的脸上,顿了顿,又道:“至于你答应过我的事,我希望你会永远遵守你的诺言——”
说着,蓝远铮转身撩开帐帘,弯身走了出去。
金璃汐看着蓝远铮高大的身影出了帐篷,她从床榻上撑起纤弱而颤抖的手臂,娇躯晃了晃,无力地靠在了一旁的床头上。
身上微微有凉意,金璃汐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锦被已经完全滑落下来,她的身体正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
她洁白光滑的躯体上带着几许新鲜的淤紫吻痕。
分布在她躯体的敏感之处,鲜艳,撩人。
呆怔了半天,她伸出纤手,茫然地抚弄着自己红肿饱满的唇。
她心跳未平的身子,竟有些发软。
……
“你抓的人在哪?”蓝远铮冷然地问着施梓。
“就在树林那里呢——”施梓连忙回话。
蓝远铮不语,俊脸无表情,迈开矫健的步伐便穿过灌木丛,径直走向前面的树林,施梓与蓝翼鑫赶忙跟了上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我家大小姐!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上官璞睁着大眼,怒问着将她捆绑起来的苗兵,又吼道:“你们那只缩头师爷呢?!”
苗兵们围着这个小丫头只是笑,谁也没去接她的下茬,不过在这丫头嘴里听到军师施梓的大名时,都不禁偷笑。
平日里也算威风凛凛的狮子师爷,竟被那小丫头骂成小咩咩的缩头龟,啧啧,这丫头也恁大胆了些。
于是当施梓带着苗王蓝远铮到树林里时,听见的便是那小丫头在口没遮拦地臭骂他。
施梓那张虽不算绝顶英俊,但充满了男人魅力的脸顿时就绿了。
她没说吧?没说他那些糗事吧?!施梓阴沉着脸,几乎没有扑上去,掩住那个小姑娘的嘴,再将她拖到旁边的林子里痛揍一顿ρi股!
恩恩,不能揍ρi股,男女有别,还是,还是打她的脸好了!
不过,她,她的脸如春花般娇艳,他估计也下不去手。施梓很是作难。
没等施梓从内心的挣扎中解脱出来,蓝远铮已缓步向前,问那小丫头:“你就是服侍金家两位小姐的丫鬟么?!”他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威慑力。
上官璞乍见着英气逼人的蓝远铮,不由有点畏惧地往后缩了缩,这个男人她认识,不就是那个一刀便将金布政使司府顽抗的家丁砍下头来的苗王么!
尽管畏惧,但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大小姐,上官璞还是壮起胆子应道:“是,我是!我家大小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与惶恐。
天可怜见,看在大小姐平日里菩萨心肠,救人无数的份上,请保佑大小姐平安无事吧。
蓝远铮锐利的目光停留在上官璞的脸上片刻,并没有回答上官璞的问话,只是转头问着身边的侍从道:“你们是如何抓到这丫头的?”
一个苗兵上前必恭必敬地回答道:“启禀苗王,属下们昨夜在巡山之时,发现了这个丫头独自一人在野地里徘徊,于是便将她逮住,押了回来。”
“哦,是么?!”蓝远铮望向上官璞,思索片刻道:“为何只你一人?随你一起逃亡的二小姐呢?”
上官璞闭紧了嘴,并不答话。
蓝远铮看着她半晌,才缓缓道:“你家二小姐已经逃远了,对么?”
上官璞依旧不答话,但那张粉嫩的俏脸上闪过一丝被说中的惊慌。
蓝远铮顿了顿,又问她:“你为何不随着二小姐逃走?你是特意回头来找你家大小姐的?”
上官璞咬着下唇,不说话,但那双大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泪雾,她极力抑制着自己的眼泪,只是哽咽道:“我,我家大小姐呢?我要找她——”
“看不出这黄毛丫头倒是挺忠心护主的——竟然傻到自己回头来与主人一起送死——”施梓低声对着蓝翼鑫道,同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蓝翼鑫点了点头,“金家大小姐确也是个好人——就是咱爷——”说着,看了一眼蓝远铮,表情复杂。
“爷——这丫头该如何处置?”施梓问着蓝远铮,又道:“要将她押起来么?还是送入营帐给弟兄们当礼物?”
营帐?!那不是要被送去当军/妓么?!上官璞差点晕厥过去。
看到上官璞惊慌的俏脸,施梓在心里发笑,对的,他是不怀好意的,他要报仇。
虽然施梓知道只要他开口,蓝远铮一定会将这丫头赏了他。
但他就是要吓吓上官璞,谁叫她对他如此不敬,满口虱子虱子的乱叫,他要煞煞她的威风。
蓝远铮蹙起剑眉,正在思索,却听得一声清脆如出谷百灵鸟的声音响起,“不能将她送去营帐!——”
密林里奔出了一条纤细的人影,穿过人墙,直奔上前,一把将上官璞抱住,将她挡在身后!
“大小姐——!!”上官璞定睛看去,惊呼一声,随之泪盈满眶。
金璃汐转头望着上官璞,主仆二人相对泪眼,不由哽咽出声。
方才上官璞与众人的对话也听在金璃汐的耳中,她含着泪嗔怪着上官璞,“傻阿璞,你为什么还要回头来找我——”
上官璞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大小姐,我,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啊——”
从小到大,上官璞都一直陪伴在金璃汐的身边,不曾离开半步,情同姐妹。
眼看着二小姐金灵汐被好心的人救走,上官璞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她总算没有辜负大小姐的重托。
但上官璞实在不放心身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于是放弃了随二小姐逃生的机会,重新返回来寻找大小姐。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好了!
上官璞将头靠在金璃汐的肩头,流着激动与喜悦的泪水。太好了,大小姐竟没死!她还活着!
上官璞哭了一会儿,才抬眼仔细观察着金璃汐,看小姐是否毫发未伤,否则她要和这些苗夷拼了!
只见金璃汐身穿极不合身的苗家男装,头缠布帕。她长长的青丝盘了起来,藏在布帕下,穿着对襟衣,衣袖长而小,裤简短而大,还包着青色裹腿。
活脱脱就是个俊俏的苗家小伙子。
上官璞先放下半颗心来,看样子小姐没有遭到过什么非人的折磨,简直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她不知道,为了她和金灵汐的安危,金璃汐早已经将自己卖了,卖给了那个英俊而残暴的苗族男人!
金璃汐忍住眼泪,用手护着上官璞,看着蓝远铮,极力保持着镇静和他谈判,“你答应过我的,将会放她们一条生路——希望,希望你不会食言——”
和蓝远铮曾经发生过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羞赧的事,金璃汐简直都不敢和他对视。但为了阿璞,她还是鼓足勇气面对着蓝远铮。
蓝远铮沉默了片刻,他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金璃汐半晌,直看得金璃汐羞红了脸低垂下眼帘,他才收回目光。
蓝远铮吩咐着身边的苗兵,“把这丫头身上的绳索松了,——以后叫她跟着蓝礼央,给他打下手,帮忙做马帮队伍的伙食——”
“是!”有人过来给上官璞松了绑,上官璞欢喜地牵拉着金璃汐的纤手,只要能和大小姐重新在一起,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苦她都不怕。
但蓝远铮的眼光落在低垂着头的金璃汐身上,他看着她穿着他宽大的衣裳,像个孩童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一般。几乎不被人察觉地,他的嘴角牵动了下,他朝金璃汐颔了颔首,道:“过来——”
金璃汐闻听到蓝远铮的命令,脸色开始有点苍白,她紧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准备松开上官璞的手,走将过去。
上官璞拉着金璃汐的纤手,觉得金璃汐的手很是冰凉,便轻声低语道:“小姐,别过去——那苗王很冷血的,简直不是人——”
金璃汐苦笑了一下,松开了上官璞的手,朝她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不再说话,而是慢慢地一步步朝着蓝远铮走去。
金璃汐还未走到蓝远铮的跟前,尚离他有三尺距离的时候,蓝远铮早已经伸出手臂,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臂膀,将她猛地拉近!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金璃汐抱了个满怀!
四周立刻传来一片抽气与惊呼声,尤其是上官璞,更是惊讶而气愤地握紧了小拳头。
蓝远铮凑近在金璃汐的耳边,低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那么,接下来该换你了——”说着,他手臂一揽,将她圈在怀抱里,转身面对着所有的手下。
蓝远铮的手在金璃汐纤细的腰间游移,动作暧昧而亲密,明眼都可看出二人的关系已经越界。
“从今以后,金家大小姐——将自愿归顺于本王,她是属于本王的礼物——”蓝远铮向着所有的人宣布,立刻引来男人们心领神会的喝彩与叫好声。
面对着众人的反应,蓝远铮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意气风发的笑容,但那双俊秀的眼里,却不笑,依稀有难以捉摸的光。
“不,小姐——别答应他——他要羞辱你,将你当他的玩物!”上官璞看着蓝远铮对金璃汐暧昧而放肆的动作,慌忙叫道,急得想哭。
“大小姐,赶快回绝这个霸道的男人啊,狠狠赏他一个耳光啊!”
但上官璞却失望地看到金璃汐没有挣扎,金璃汐眼神木然,面色灰白,眼中隐隐有水光。
难道,难道,她来晚了?!大小姐已经被那个苗王给——了么?!
认知到这一点,上官璞惶然后退了几步,望着金璃汐毫无生气的神情,突然只觉一阵心痛,她抬起手,掩住自己的嘴,无能为力且哀哀地哭出声来!
“既是我的人了,那今晚你就来侍寝如何?”蓝远铮对着金璃汐几乎是耳语般,低低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穿越
一直喜欢墨明棋妙的曲子,这首曲子后半段的琵琶演奏简直是大珠小珠,淋漓尽致~~
与宝贝们一起分享,周末快乐!
情天恨海•顽抗
血色一下子从金璃汐的脸上抽了去,苍白如纸。
“不——”金璃汐低语,用只有蓝远铮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答应过苗王,此生此世会一直留在苗寨,璃汐也会好好伺候苗王的作息起居,但其他的,其他的——请苗王网开一面,另寻他人为苗王——为苗王——”
她涨红了脸却说不出“泄/欲”这二字,边说话间,她纤纤玉手里紧捏着的,都是冷汗。
蓝远铮闻言,俊颜勃然变色,他冷冷低声道:“哦?你的意思是——宁可去当个干苦力的奴仆,也不愿为我暖床,是么?!”
金璃汐沉默不语,但片刻之后,还是坚决地轻轻颔首。
是的,只要有一线可能,她死都不要上他的床,去当他的侍寝婢女。
她宁可做牛做马,埋头只做干苦力活。
蓝远铮怒极反笑,他冷哼一声,咬牙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说着,他手一挥,已经将金璃汐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金璃汐向前踉跄几步,几乎摔倒,她稳住了自己,低头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来人!将这两个逃犯押下去!”蓝远铮冷冷道,“监督她们为我们苗军干活,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命令她们做事,在未做完事之前,不许她们吃饭与休息!”
众人心中猛吃一惊,不明白苗王蓝远铮笑吟吟间为何突然又翻了脸,只有施梓与蓝翼鑫明白必又是金家大小姐说了些什么话惹怒了苗王。
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总是能在三言两语间让苗王喜形怒色。
这种现象对于施梓他们来说,还是头一遭见到。他们已经觉察出了一些苗头,但是,苗王却还未发觉他自己的情绪一直在跟着这个汉家女人走。
有苗兵过来要押着金璃汐主仆二人下去。金璃汐不发一言,便随着他们退下去干粗活。
低眉敛目的她并没有看到此刻苗王蓝远铮的眼里闪过一丝受挫且恼怒的光。
……
青山碧水,夕阳斜照,彩霞满天。
西南边陲的风光无限迷人。
金璃汐、阿璞蹲在地上,帮着蓝礼央在劈柴,生火,烧汤,准备着苗军晚上要用的饭菜。
她们一路跟着苗军跋涉已经有好几天了,沿途经过了不少村庄,看样子明后日将到达云南的普洱产茶区。
由于苗兵人数不少,苗王蓝远铮又不愿意扰民,于是大部队人马依旧在野外搭营就宿。
苗兵们大多都随苗王蓝远铮前去狩猎,一时半会儿还未回来。
这一路上,可累坏了负责伙食的小少年蓝礼央。不过蓝礼央年纪尚小,但却有一手好厨艺。
“我的手艺还赶不上我爹的十分之一呢——他做的饭菜呀,真是香飘十里啊。尤其他烹制的天然山珍,鲜内回甜,酸辣微麻,重油味厚,叫你吃了还想吃——”在紧张忙碌的间隙,蓝礼央自豪地说着。
“不过,即使他那么有名气,也尝尽天下许多美食,但最后却饿死在逃荒的路上。”蓝礼央随即神色黯淡,眼眶也慢慢红了。
“别想太多了,礼央,你爹和你娘都在天国上看着你,他们肯定不希望你老是为他们伤心——”上官璞连忙安慰着蓝礼央,她从金璃汐口中得知蓝礼央为了小姐而受鞭苔之刑,因而对蓝礼央分外亲切与熟稔。
蓝礼央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抹去清秀脸上的泪花。
金璃汐弯着腰,不停地转动着篝火里的青绿竹筒,免得竹筒饭烧焦了。她的动作娴熟而快速,丝毫看不出原本是个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
这些做苦力的日子金璃汐尚且还适应。
幸好苗兵们大都是出身贫苦的孩子,本性都还淳厚,并没有故意刁难她与阿璞二人。
因此这些打下手做粗活的日子反倒成了金璃汐在逃亡生涯中难得安静休整下来的好时候。
金璃汐抬起眼,看着蓝礼央微笑道:“礼央,别难受,每当我思念我娘亲的时候,就望望天上的月儿,在心里默默和她说说话。虽然我们的亲人不在了,但他们一定能感觉到我们对他们的思念的。”
蓝礼央走到金璃汐的身边,看着她从远处往这边吃力地搂抱起一堆柴火,想给火堆加柴,连忙伸出手,想要接过,道:“大小姐,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可以的——”金璃汐白皙的脸上因为干活而带着些许红晕。
她微笑地对蓝礼央道:“我也干过粗活,不碍事的——”
“什么?”蓝礼央有点呆怔,但想想这些日子来,金璃汐和阿璞帮忙干活时娴熟而麻利的动作,心里明白她们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可是您是大小姐呀——以前怎么会干过这种粗活呢?”蓝礼央挠头,依旧不解。
“礼央,你快别提我们大小姐的伤心事了——”上官璞低声道,她看了看沉默着的金璃汐,又朝蓝礼央摆摆手。
“怎么,大小姐以前也吃了很多苦么?”蓝礼央急切地问道。
“恩——以前在金府,大小姐是带着我和二小姐一起单独生活的,我们三人很早就被赶到一个小院落里自生自灭——”上官璞在火上慢慢烤着松茸,神色有点凄惶。
从小她便跟在大小姐身边,于是也见证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从幸福亲情的温暖中一下子被推到冰冷的白眼与漠视中,无人搭理的冷落境况。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在金家大夫人病逝,而年轻的二夫人进了门之后。
“不过,大小姐带着我和二小姐过得很快乐,假如没有这场暴乱的话——”上官璞说着,有些郁闷地烤焦了一块松茸。
这份精心准备的饭菜是特意为苗王做的,那就苦死他好了!
“阿璞,你小心看点儿火,不然受惩罚的又是礼央了。礼央,你也快点做你拿手的好菜吧,再晚各位就吃不上饭了——”金璃汐打断了上官璞的话,站起身来,拿起一个木桶,对他们说道:“我去打点水来,顺便将蘑菇洗洗,好烧点汤——”
“小姐,让我去——”上官璞和蓝礼央都站了起来要去抢水桶。
金璃汐低着头,道:“我去吧,我正好也想到河边走走——我想静静——”她抬起眼,朝蓝礼央牵强地一笑,道:“你放心,我会少打点水的——不会太沉——”
蓝礼央沉思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这里离河边很近,若有什么事金璃汐只要一喊他们就听到了。
“你快去快回——”蓝礼央对金璃汐道:“我等着你的蘑菇汤——”
金璃汐含笑朝他们点头,凫娜的身影穿过树林,快步向河边走去。
上官璞望着金璃汐单薄消瘦的背影,本想跟上前去,但寻思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跟上去。
她叹了一口气,心想,就让大小姐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
……
远远地,便看见了那条河。
夕阳的斜晖下,那金色的光芒,洒落在泛着青绿色的水面上,闪着细碎的粼粼波光。
金璃汐蹲下身来,开始清洗着在树林里采来的蘑菇。
河边很安静,她低着头,一双纤手在冰冷的河水里冻得通红。
虽然天还很冷,但金璃汐却很喜欢一个人到这里来呆一会儿,想些自己的心事。
洗着洗着,金璃汐望着寂静河水的眼眸渐渐潮湿了。
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旧日金布政使司府中,那湖畔桥石旁,绦绦杨柳下。
岸边垂柳,湖中水色,茶花烂漫。
而那个温雅俊秀的少年的脸慢慢地在河水中浮现,微笑地看着她。
这是她梦里无数次与他相遇的情景。
“倦言哥哥——”金璃汐渴望地伸出手去,却握了个空。
泪,一滴滴地从她的眼中落下,滴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金璃汐伸出纤手,轻轻抹去了脸上了泪水。
为何她总是如此轻易地,便被勾起心底飘忽不定的一抹由来已久的酸楚?
苏倦言,苏倦言,你,究竟在何方,你,会忘了我么?金璃汐凝望着河水,脉脉哽咽不得语。
半晌,金璃汐敏感地感觉到了河滩上不寻常的异动。
她转过朦胧的泪眼,竟在河滩上发现了一只奇特的五彩斑斓的乌龟!
她甚至都没有注意那只乌龟是何时出现的。
金璃汐隔着泪雾瞧着那只乌龟,乌龟也瞪着小小的绿豆眼看她,煞是可爱。
金璃汐用衣袖擦去眼中的泪水,朝着那只乌龟友好地笑笑。
是她看错了么?
那只乌龟竟伸长了脖颈,在朝她眨眨眼,它也在微笑哩。
乌龟在河滩上爬了两步,像是很羞涩的样子,将头缩进了五彩的壳里,半晌,才探出小脑袋来,偷眼看着金璃汐。
金璃汐自幼便喜欢小动物,看见这只可爱之极的乌龟,她欢喜地朝它伸出手去,将它捧起。
她托它在手中,低声问乌龟:“小乌龟,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你迷路了吗?也想回家么?”她叹息一声,声音凄楚,“我却没有家了,而且永远都回不去了——”
“既然它被人当作了礼物来馈赠买卖,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金璃汐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这是它注定的命运,也是你——金璃汐的命运!”
金璃汐身体一僵,觉得自己全身冰冷。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自己身后站的那人是谁。
金璃汐放下手中五彩的乌龟,慌忙开始收拾着河滩上洗好的蘑菇,用布袋装好,随后又在河中舀了一桶水,吃力地准备提回去。
自始自终,她都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那个男人。
她恨他,但她又怕他。
她不怕他伤害她,但她怕他伤害她所在乎的人与事。
可她提着水,终究要沿着原路返回。
金璃汐硬着头皮回身,对着那男人道:“苗,苗王,请让一下——”
她面前的男人巍然不动,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
“看来,你对这种卖苦力的日子还很习惯——”他冷冷地说道,一双如冰的眸子却盯着她单薄的衣裳以及冻得通红而变得粗糙的纤手上。
金璃汐低着头,固执地不吭声,她想绕过这个男人往树林那边走去。
这个男人对她具有生杀大权,她只有一条性命,他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来拿,她毫无半句怨言。
不过,眼下,没有什么比她送水的事情要紧,蓝礼央还等着她带蘑菇回去做热汤呢。
“我在和你说话,你哑巴了么?!”蓝远铮眯缝起了眼,眼眸里带着危险的恼怒。
金璃汐提着水站久了,开始有些气喘,她毕竟没有太多的体力,她正想将手中的水放下,再回答蓝远铮的问话。
但还未等她说话,她的手中一轻,木桶已经被蓝远铮一把夺了过去,顺手扔在了地上!
水桶倾倒下来,汩汩流出的清水将金璃汐的鞋与裤子都浸湿了。顿时,冷风夹杂着寒意向金璃汐袭来,让她打了个寒噤。
连她怀中抱着的洗好的蘑菇也被蓝远铮猛烈的动作带得掉落了下来,在河滩上,滚落了一地!
而那个如恶魔般的男人一把握住她的肩头,他那张隐藏着怒火的俊脸向她逼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杨柳
因为有事,所以更新晚了,让大家久等了,请宝贝们见谅哈,亲亲
情天恨海•咫尺
他和她的脸,近在咫尺。
“为何你不肯顺服于我?恩?”蓝远铮揽着金璃汐单薄瘦弱的身躯,将她猛地抱在了怀里。
蓝远铮用手捏起金璃汐的下巴,几乎是咬牙地问她:“说!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我?”他看着她那张娇美的脸,忍不住埋下头来要吻她,他渴望她那张柔软而嫣红的小嘴。
她的气息是如此芬芳,她的唇是那般柔润,让他欲罢不能,如着了魔般想吻她。
金璃汐用双手撑着蓝远铮宽阔的胸膛,头不住转动,拼命避开蓝远铮带着炽热呼吸的吻。
蓝远铮将金璃汐的双手抓住,背在她的身后,而用一只大掌捏握住她的下巴,开始猛烈而狂野地吻她。
这个吻激烈而持久,当蓝远铮意犹未尽地松开金璃汐时,金璃汐已是面色绯红,虚软得几乎站不住脚,她差点因为窒息而死。
蓝远铮也微微喘息,他看着金璃汐,用手托着她的后背,低声对她道:“金璃汐,我要你永远是我蓝远铮的人!不仅你的人我要,就连这个——”
蓝远铮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金璃汐因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上,画了个圈,“你的心——我也都要——”
金璃汐瞥开眼,不去看蓝远铮。
想要她的心?!他也太贪心了!
虽然可能她保不住自己的身,但她的心却是她为苏倦言保留的最后一块净土。
她不容许任何人来亵渎它,糟蹋它。
“不——不给——”金璃汐眼望着落寞的夕阳,微微地闭起了眼,喃喃道:“我的心是我自己的——不给任何人——”
“是不能给,还是不愿给?!”蓝远铮沉下一张俊颜,加重了抱着金璃汐的手劲,他的手捏得她好痛,即使这样,金璃汐依旧不松口。
漫天红霞下,金璃汐那张苍白的容颜更加憔悴,她缓缓地转回头来,望着蓝远铮,平静地道:“既不能给,也——不愿给!”
蓝远铮定定地看着金璃汐,而她也在看着他。
两张同样绝美的脸,两双同样愤恨的眼神。
两人对视,谁也不肯先把眼光调开,谁也不肯认输。
半晌蓝远铮才咬牙,从牙缝里迸出字来,“好,金璃汐,你有骨气——!”
蓝远铮用力一搂抱住金璃汐的纤腰,让她几乎两脚离地,只能攀附在他身上。蓝远铮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璃汐说:“金璃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从头到脚拥有你!从你的人——到你的心!”
蓝远铮说着,松开了金璃汐,任由她趔趄地跌倒在河滩上,匍匐在他脚边。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而且会爱得死去活来,直到没有我你就会迷失方向的地步!”蓝远铮一个一个字,对着金璃汐,也对着他自己发下盟誓。
金璃汐跌倒在河滩上,坚硬的鹅卵石硌得她全身发痛,半天爬不起来。
衣裳尽湿,秀发散乱,狼狈万状的她趴在地上,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我不会爱上他,现在不会,将来不会——永远都不会!!!”
……
是夜。
马帮苗军宿营地篝火四起,人声鼎沸,人影穿梭,歌舞声声,很是热闹。
汽锅鸡、金线火腿、夹沙|乳扇、老奶洋芋、|乳饼夹火腿……一道道西南边陲特有的美食佳肴盛在精美的器皿里端了上来,在苗兵面前的宴席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洁白的米酒从齐人高的青绿色竹筒里倒出,一大碗一大碗地被苗兵们喝下,他们充满兴奋热切的眼神跟着面前众多的身姿婀娜的歌舞女郎而转动。
这是一个喧哗而充满奢靡的夜。
原来,苗王蓝远铮率苗兵行进在茶马古道的消息已经被普洱茶区的辖区管事知晓,辖区管事秦穆阳连忙吩咐左右,连夜带队赶到这里迎接苗王进城。
秦穆阳在宴席上一再表示佩服苗王蓝远铮骁勇善战,又尊崇蓝远铮英明、为苗民争取福利的行为。见着蓝远铮此次要派苗山马帮队伍重走茶马古道,于是又连忙表示支持以示好。
秦穆阳这次前来不仅带上了好酒好菜,更带来了好几名天香国色的美女献给苗王军队。
蓝远铮看着秦穆阳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由眯缝起了眼,他淡然一笑,“秦大人,于情于理,该蓝某人前去拜见秦管事,却让秦管事不远路途前来迎接,实在承受不起——”
“哪里——苗王谦虚了——”秦穆阳哈哈大笑,对着一旁的美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为苗王蓝远铮倒酒。
两位身穿轻纱的窈窕妩媚佳人立刻争着上前为苗王蓝远铮斟酒,其中一位大胆的美人更是坐在了蓝远铮的腿上,偎依在他的怀抱中,还不时摩挲着蓝远铮敏感的地方。
蓝远铮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觑的笑,他转头望向秦穆阳,道:“秦大人,你送的礼太重了,蓝某人素来粗鄙,苗山又穷,怕是无以回报——”
“苗王多虑了,这是秦某对苗王的一片心意——还请苗王笑纳。”秦穆阳哈哈笑着,朝蓝远铮举起了酒杯,“老夫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先喝下了一杯美酒。
蓝远铮搂着怀里的美人,微笑着举起杯,也干了。
秦穆阳见蓝远铮面色和缓,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
听说苗王暴躁冷酷,今日一见,竟是个如此年轻的英俊男子,虽然与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但也得小心应付才是,可别惹毛了这个活祖宗,免得落得个与金布政使司同样的下场。
秦穆阳又朝与他一同前来的两位客人笑道:“扈老板,万老板,你们也得敬苗王一杯,他可是你们的大主顾呀!”
茶庄老板扈文杰连忙站起,对蓝远铮敬道:“苗王远路而来,扈文杰恭迎大驾,日后若有什么需求,还请苗王直接与扈某说,只要能帮得上的,扈某一定帮忙!”
不是扈文杰夸口,他的四海茶庄可是普洱数一数二的大茶庄,每年春季有无数的定单从他手中走过。
蓝远铮微笑着赞许,“扈老板好爽快!蓝某此次购买瑃茶还仰仗着扈老板予以帮忙。”
“苗王客气了,这是扈文杰的荣幸——”扈文杰含笑道。
“苗王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呢——”说话的是个玲珑妩媚的女子,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哦?如何不一样?”蓝远铮微微一笑,俊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润,饶有兴致地问着这位女子,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女子竟是普洱茶区最大钱庄的老板——万萌萌。
“外界传说苗王是个茹毛饮血的残暴之人,谁知今日一见,竟然是文质彬彬的弱公子,请问苗王,哪一个才是你真正面目?”万萌萌纤手上提着酒杯,借了三分醉意,笑着问蓝远铮。
蓝远铮低头喝下杯中的美酒,抬眼望了望风情万种的万萌萌,俊颜上掠过一丝觑笑,他问万萌萌:“那依万老板看来,蓝某人该是何种人才合乎众望?”
万萌萌娇笑几声,声音清脆悦耳,道:“不管苗王是何种人,萌萌只关注有潜力之人——”
“哦?那万老板看看,蓝某是否就是万老板心中满意之人?”蓝远铮哈哈笑道,言语带了几分放荡与不羁。
万萌萌俏脸一红,眼波似水,道:“也许是,但却不是——”说着,用眼角瞟了瞟正低头喝闷酒的扈文杰一眼,她媚眼如丝,可惜对着的是个木头。
蓝远铮眯缝着狭长的眼,将万萌萌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再次朗笑出声。
……
这一顿宴席,宾主尽欢。
人群散去,苗兵酒醉,万籁俱静。
蓝礼央带着上官璞埋头整理酒席后的残羹冷炙,繁重的工作量让他们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上官璞擦拭着清洗好的碗盘,偷空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肢,叹道:“这些人真能吃,真能喝——也真能闹——”
蓝礼央清秀的脸上挂着汗珠,正忙着将一些未用完的食材收好,归回原位,听到上官璞的感慨,不由露齿一笑,道:“阿璞姐姐,乐观开朗是我们苗家人的特色,我们都是用歌舞来表达我们心中的快乐的。”
上官璞吐吐舌头,回头笑道:“我知道——这种热闹的场面总会让我想起以前金府宾客满座的场面——”
上官璞说着,突然神色一变,对着蓝礼央说道:“礼央,你看见大小姐了么?我怎么半天都没有见到她?”
傍晚的时候大小姐神色仓皇地从河边回来,浑身湿透,勉强提着半桶清水,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小姐也不肯说,只说她掉到河里去了。
上官璞看着冻得唇青脸白的金璃汐,忙着帮她换衣裳,哪还顾得上追问金璃汐到底出了什么事。
眼下,金璃汐又如空气般消遁了,让上官璞的眼皮直跳。
“别担心——方才蓝护卫过来要大小姐去服侍醉酒的苗王,让她送一杯清茶过去——”蓝礼央连忙对着上官璞说道。
“哦,大小姐没事就好——”上官璞松了一口气,刚想坐下继续洗碗,又猛然蹦了起来,她口吃道:“你,你说什么?去,去服侍醉酒的苗王?!”
……
帐篷内,生着火炉,不冷,甚至可以说是温暖如春。
床榻上,帐帏低垂,瑃情蔓延。
他,如一只矫健的猎豹,古铜色的身体没有一点赘肉。
他伏在一具玲珑浮凸的躯体上,与她交缠在一起。
他俊脸上流着汗,猛烈地向着身下的女人进攻。
换得身下女人不住呻吟与娇喘。
他眯缝起俊秀的眼,冷然地看着身下的柔媚娇躯,她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朝他妩媚一笑,伸出玉臂勾住了他的颈项,送上一个甜腻的吻。
他的健壮与持久让她心满意足,让她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勇猛与有力。
他避开她贴近的红唇,伸出大掌,让她震颤呻吟,难耐地靠着他,不停摩擦着他强壮的身躯。
他却不理会她的渴求,她大声呻吟着,只愿永远能这样在他身下承欢,永远为他侍寝。
……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情缠
“情缠”纯音乐在《云翻雨覆》里曾经播放过,今天的这首是配词的曲子。
亲个宝贝们,爱你们!也爱你们的鲜花,哈哈!
此章节也是删节版
情天恨海•嫉妒
床榻随着床上两人的动作与节奏而剧烈晃动,发出令旁人脸红的声响。
帐篷里充溢着粗喘的呻吟与暧昧氤氲的味道。
床上的女人在悬空与眩晕的高/潮余韵中几近昏厥,但她依然如同一条湿滑的春藤紧紧缠着床榻上的男人,贪心而眷恋地不肯松开。
男人冷眼看着在他身下迷醉迎合的娇软女体,心头却没来由地一阵空虚。
他停下了迅猛的动作,一双俊秀的眼却紧紧盯着一旁低垂的帐帷,似乎想一直看出帐幕外。
但风不动,影也不动。
他直起身,俊颜闪过一丝迷惘,随即便是恼怒与暴躁,他朝着帐帷外低沉一声喝道:“茶!”
帐帷外先是一阵静寂,随后,便听得杯盅碰撞的细微响声,一条朦胧的纤细人影映现在帐帷上,随着莲步而晃动,看不分明。
纤细单薄的人影在床榻前默立了片刻,接着帐帷被轻轻掀开了一角,一只纤纤玉手从帐帷外小心翼翼地伸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有一杯清茶。
他紧盯着那只如春葱的玉手,也不去接那杯清茶。
玉手的主人在帐帷外等待了半晌,也不见帐帷内的人来接,她的手不禁微微颤动。
她手中的杯盅开始杯盘打架,发出“磕磕”碰撞声,杯中的茶也差点倒翻,溅了些许茶液出来。
“这是什么下人呀——笨手笨脚的——”,只听得帐帷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娇吟声,“爷——还是让奴家服侍你喝茶吧——”话语间,帐帷外的玉手上一轻,茶杯已被人端走。
帐帷外的纤细人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收起红木托盘,轻手轻脚正想离开,却被帐帷内的男人喝住,“站住!”
那纤细人影站住了。
“茶是冷的,换一盏——”帐帷内递出茶盅来,纤细人影慌忙接了,正待要拿去重新沏茶时,但那男人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纤细人影手一抖,茶杯从二人的手中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碎了。
“金璃汐!你是故意的么?!——”帐帷帘一掀,探出了蓝远铮结实健壮的赤/祼上身,依稀还可看见他身边女人光祼的一双美腿。
那女人也娇柔地惊叫了一声,然后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吓坏奴家了!”
金璃汐涨红了脸,慌忙低着头,不敢再看。
蓝远铮冷冷地看着金璃汐,既不松手,也不说话。
金璃汐犹如锋芒在背,她的耳根已经全红透了,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逮住了一样。
其实该在床榻上颠龙倒凤的那二位脸红。
他们竟然,竟然那么大胆,那么放肆,完全不顾屋里还有人,就,就这样——这样——!!!
虽然她金璃汐现在已经不算个人了,只是一件物品,或者是一匹供人使唤的骡马。
但她还是有羞耻心的,尤其是她从小就养在深闺中,受着严厉戒律的家教。
他是故意的么?想这样让她难堪么?!金璃汐羞怯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她的眼里已经浮现了薄薄的泪光,却悄然握紧了另一只纤手,不肯让人发现她的无助。
她羞愤地咬着下唇,暗中用力想将自己的手从蓝远铮的手里抽出,但他看似轻松地握着,其实也使上了力,他岂容她挣脱?!
蓝远铮的眼眸在金璃汐脸上逡巡,想从她脸上找出点情绪波动的异样来,但金璃汐的俏脸上除了一抹羞红,他就再没有看到别的任何表情。
她强自镇定的脸上如死水微澜,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表情。
蓝远铮俊脸一沉,他松开金璃汐的纤手,冷冷道:“滚!”
床榻上的女人也娇声道:“是啊,快走开些,这么笨的!”
金璃汐涨红了脸,转身想走,却听到蓝远铮对着床榻上的女人道:“我说,滚!”
那女人望着蓝远铮,妖媚的眼眸里有一阵愕然,“爷,爷你叫我滚?”
“是,赶紧离开这里!”蓝远铮说着话,将床榻上散落着的衣裳捡起,抛在她身上,道:“去找我的护卫要银子,赶紧从这里离开!”
他的脸色阴沉,俊脸冷寒,让那女人不敢多说,连忙穿上衣裳从床榻爬下。
苗王果然是喜怒无常,不过能得到他的宠幸,她已经可以回去睥睨同为歌舞伎的姐妹们了!
他是那么英俊,那么强壮!
不过她却不敢对他痴心妄想,虽然她也是普洱城里数一数二的红牌。
秦大人交代过她,要她好好侍奉眼前这个男人,但她却从蓝远铮身上得到了她从来未享受过的快感与迷醉。
她用恋恋不舍的眼神看了看蓝远铮,用手挽着散乱的发髻,提着精美的绣花鞋准备出房去。
客人不喜欢她,她是不能强求的。
路过金璃汐身边的时候,她多看了金璃汐几眼,苗军营地里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要是个女人,该有多少人跌在那眼波里溺死呀!
她斜睨了一眼金璃汐,朝金璃汐抛了个媚眼,便悄然退了去。
她掠过金璃汐的身边时,随风送来性感而又暧昧的一股香气,在屋里挥散不去。
金璃汐也悄然地往旁边挪了挪步子,她想逃离开这里,这个屋子里到处都充满了男欢女爱的气息,让她面红耳赤,一刻都待不下去。
但蓝远铮转过头来,盯着她。
金璃汐站住了脚,慌忙对蓝远铮说道:“爷,我,我给你换杯茶来。”说着,弯下腰想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将屋子收拾干净。
但金璃汐刚弯下腰来,却被人从腰后抱住!
蓝远铮用他健壮的胳膊轻松一搂抱,便将金璃汐抱上了床榻!
金璃汐大惊,拼命挣扎,但蓝远铮赤/祼的强大身体已经压了下来。
“不要!快放开我!”金璃汐手脚并用,全力挣扎着,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他太龌龊了,他刚和别的女人在这上面打滚过,现在却又要让她躺在他身下,满足他的兽欲!
他好脏,他所碰过她的地方也好脏!
金璃汐推搡着蓝远铮沉重的身体,忍不住内心的愤懑与厌恶,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挣脱出一只手,猛地给了蓝远铮一个响亮的耳光!
空气顿然凝滞,蓝远铮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望着身下的金璃汐。
金璃汐用手捂着嘴,她推开还在错愕中的蓝远铮,伏在床榻边呕吐。
她根本没有吃上晚膳,因此在干呕着。
半晌,蓝远铮才反应了过来,他猛地拽起金璃汐的肩膊,吐得眼泪汪汪的金璃汐被迫看向他那张愤怒得通红的俊颜。
“你敢打我?!”蓝远铮一手架起虚软的金璃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怒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
“你,你太龌龊,太肮脏了!”金璃汐摇动着脑袋,想摆脱蓝远铮手掌的桎梏,“你——你让我恶心!”
“恶心?!”蓝远铮怒极反笑,“我怎么让你恶心了?难道我碰你会让你恶心么?!”
“是!我看见你就恶心!你不是人,不是个真正的男人!”金璃汐挣扎着骂道,她的心里浮现出了苏倦言的影子,“只有倦言哥哥,我的倦言哥哥他才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是个好人,你根本不配和他比!”
处于极度悲哀与羞辱中的金璃汐忘记了一切,此刻的她,只求蓝远铮一掌下来,打死她,她就可以不用再受着人世间的痛苦与屈辱了。
“苏倦言!”蓝远铮面色铁青,“你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
他的心里陡然升起酸涩的滋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嫉妒的感觉。
“你不配!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你是个禽兽!”金璃汐将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屈辱都发泄了出来,也罢,反正她今日难逃一死,那就让她骂个痛快吧。
“我是禽兽?!”幽暗的光线下,蓝远铮英俊的脸忽明忽暗,更加阴沉如冰。
“是,你根本就不是人!”金璃汐含着泪,哽咽着喊道。她恨他!
“好,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禽兽是什么样的!”蓝远铮愤怒得眼都红了,他伏下身子,用力压在了金璃汐的身上,咬着牙,探手到她的腰间,用力一撕,便将金璃汐的腰带扯断了!
“不,你这个恶棍!”金璃汐拼命在蓝远铮的身下挣扎,她不住踢他,抓住他的手狠命咬他的胳膊,在他的手上咬下了深深的牙印,渗出了血!
但蓝远铮却充耳不理金璃汐的反抗,他三下五除二,便撕扯开了她的长裤,一手在她单薄而又柔软的丝绸亵裤外用力地摸索与抚弄!
尽管金璃汐穿的是粗糙的苗家男人服饰,但她内里却依旧穿着她当大小姐时的精致亵衣裤,那是上官璞从在随身的包袱里给金璃汐留着的。
眼下,蓝远铮修长粗糙的手指在这片光滑柔软的丝缎上肆意地游走,他手指上的茧子在绸布上摩擦过,带着沙沙的涩感。
她的亵裤很光滑,她的肌肤,更加滑不留手。
蓝远铮喘息着,欲望伴随着怒火更加高涨。
今天,他决计是不会再放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了!
她深深蔑视与打击了他苗王的自尊,他要讨回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不要——你滚开——”金璃汐挣扎着,头帕松散开,她一头长长的青丝流泻开来,洒在枕头上,她苍白着脸,眼眸里含着羞辱与恐慌的泪,她曲起腿,想用以前的办法攻击蓝远铮。
但蓝远铮早有准备,当金璃汐的腿踢来时,他的身形一转,便轻松地避开了金璃汐笨拙的攻击。
金璃汐反抗不成,却反被蓝远铮压得死死的。
她仰躺在一片狼籍的床榻上,边挣扎边捂着嘴想呕出来。
蓝远铮见状更加恼羞成怒,他的手握成拳头,用力捏紧!
他的骨关节咯咯作响,但,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蓝远铮粗重地呼吸着,强迫自己将愤怒压抑下,他微微闭了眼,长长吁口气。
半晌,稍微控制住了自己的蓝远铮俯下身去,将金璃汐抱起,自己则抱着她坐在床榻边的宽椅上,让她斜靠在他的怀抱中。
离开了令她嫌恶的床榻,金璃汐无力地伏在蓝远铮宽阔的肩膀上,她的纤手握成拳头死命捶打着他结实如花岗岩的肌肉。
她的手都打痛了,而蓝远铮却与没事人一样。
金璃汐气馁地垂下手,她的脸无力地滑贴在蓝远铮的胸膛,一股无言的伤痛与委屈袭来,让金璃汐忍不住痛哭失声。
“我恨你,蓝远铮,我恨你!”金璃汐哭泣着,一转头,用力咬上了蓝远铮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