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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情缠醉缱绻 > 46章 柔情幻梦

46章 柔情幻梦

那厚实的黑­色­木门像一道坚固的闸门,把门外和门内完全隔绝。

蓝远铮高大结实的身体也如一堵墙,密实地压在金漓汐的身上。

金漓汐被前后两堵墙紧紧夹着,几乎要无法呼吸。她的手腕被蓝远铮紧紧扣住,他狂野粗暴地吻她,似乎要把他心中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这吻上。

蓝远铮放肆而疯狂地强吻着金漓汐,他的呼吸灼热,大手在她全身游走,他用舌头撬开金漓汐紧闭的红­唇­,准备探舌进去,尝遍她­唇­齿内的芬芳。

金漓汐拼命挣扎,她如受伤的小兽儿般呜呜哭泣,不让蓝远铮的舌深入她的口腔中,但蓝远铮用一只手扣住金漓汐小巧的下巴,轻易地就强迫金漓汐张开了嘴。

而他的舌头紧紧跟入,狂野地肆虐着,吮吸着,紧追不舍地,追逐着金漓汐不住逃避的小舌,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金漓汐娇­嫩­的樱­唇­经过蓝远铮粗暴的洗礼,立刻变得红肿起来,更加娇艳欲滴,让蓝远铮心绪浮动,目眩神迷。

他更加用力地吮吻着金漓汐柔软的红­唇­,直要将金漓汐吻得昏过去一般使力,粗野狂暴得像个强盗。

蓝远铮无法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情感,唯有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所露出的痛苦而又无法抑制的狂野表情,说明了他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金漓汐被蓝远铮吻得喘过气来,她简直要窒息了。

一行行清冷而愤恨的泪水顺着她那张美丽无暇的脸庞滑落过她的耳后,她已经无力推开蓝远铮,他就像个野兽一般孔武有力,将她牢牢桎梏在厚实的门扇与他强壮的胸膛之间。

蓝远铮的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知道这是金漓汐忧伤的泪水,尽管他并没有就此心软地放开她,但狂野的动作还是缓慢了下来。

他伸出舌头,轻舔去金漓汐脸庞上的泪水。他的舌头带着温热,舔吻过金漓汐的脸,又滑向她的耳后,他含住了金漓汐­精­致的耳垂。

金漓汐全身一颤,她挣扎着要推开蓝远铮附在她耳边的那张俊脸,但蓝远铮吮吸着她的耳垂,不住用舌尖勾划着她的耳廓,肆意地挑逗着金漓汐。

“不要——蓝远铮!”金漓汐又羞又恨,忍不住呜咽,她恨他总是如此霸道与放肆,也恨自己会在如此羞辱的情况下,全身发软,似乎对蓝远铮的恶意挑逗而动了情。

不,不能!她不能这样子屈辱地沦陷!

金漓汐用手推着蓝远铮逼近的胸膛,转动着身体,不让他贴近她。

蓝远铮用手握住金漓汐的皓腕,将她的两只手举起分在她的头两侧。他低下头来,开始轻柔地吻着金漓汐。

她真甜真香。

一切都乱了,蓝远铮已经记不起之前的他是如何的暴怒,如何的嫉妒,如何的失去理智。

此刻的蓝远铮,只想将眼前哭泣的女人拥入怀中,吻去她伤心的泪痕,让她的身心都属于他。

他轻轻吻着她。

她如花瓣般的红­唇­带着柔软的触感,仿佛质地最上等的丝缎,他的舌缠绕其中,触电一般的战栗与舒展。

他灵活的舌尖轻轻滑过她如编贝般的玉齿,与她­唇­齿间的舌尖共舞,他更温柔地深入,挑缠住她那柔滑的小舌,贪婪地吮吸品尝着她口中香甜的津液。

纠缠的深吻,刻意的温柔,狂野的挑弄,即使知道蓝远铮是可恨的,而自己是可耻的,金漓汐僵直的身体还是逐渐软化了下来。

她娇软的身子无助地顺着门板往下滑,却被蓝远铮一把抱住,几乎是将她的臀密实地用大掌托住,猛力挤入他宽阔的怀抱中。

金漓汐娇喘着,低低哽咽着,在蓝远铮温柔而又霸道的热吻中迷失了方向,她的纤手本能地勾住了蓝远铮宽厚的后肩,她的腿已经软得站不住,只好攀着身材高大的他。

金漓汐的娇弱与柔软让蓝远铮更加无法自制,他更加深了他的吻,两人缠绵深吻,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金漓汐连用手抓住蓝远铮的力气都没有了,蓝远铮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金漓汐柔软的红­唇­。

被蓝远铮狠狠蹂躏过的­唇­红着,肿着,麻木着,此刻如同一江春水般的金漓汐意识昏沉,无力地仰靠在蓝远铮健壮的臂膀中。

蓝远铮环住金漓汐纤细的蛮腰,让金漓汐靠在他的怀抱里娇喘,怀里的金漓汐纤细单薄得要被风吹去,蓝远铮于是收紧双臂,两人紧密相贴,几乎可以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记住了,以后不许想他,只能想着我!”蓝远铮将­唇­抵在金漓汐的耳边轻声说着,言语里还带着一丝怒意。

金漓汐闭上了眼,全身无力,如同一团轻柔的棉花。

“吻我——”蓝远铮抱着金漓汐,将嘴移到她的­唇­边,低声唤着她,他张开嘴等待她柔软香甜的­唇­舌,但金漓汐却迟迟不肯进来,这个该死的煞风景的迟钝女人!

蓝远铮于是用一只大手环住金漓汐的纤腰,一手托住金漓的后脑,把她更压向自己,他带着滚烫温度的大手移上金漓汐小巧紧翘的臀,猛力地压向自己的胯/间,他想让金漓汐知道他已为她动情。

怀里的金漓汐立刻僵硬了身体,她颤抖地抬起头来,眼神惊慌而无助,看到蓝远铮眼里的情yu,她立刻慌乱地又低下了头,她开始推搡着他的胸膛,想挣脱开蓝远铮。

可是,蓝远铮不打算放过金漓汐了,在金漓汐开口说“做梦的人是你吧”的那一刻,他已经不打算再放过她了。

就算他是做梦,他也要让她和他一起坠入无边的幻梦中。

蓝远铮于是低下头来,再次吻上他,手抚上金漓汐的翘臀,他伸出长腿Сhā进金漓汐的两腿之间,觉察到金漓汐气息不稳地想挣脱,蓝远铮高大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将金漓汐用力压制在了黑­色­的门板上。

金漓汐还穿着暗红­色­的筒裙,狭小的裙子局限住了蓝远铮的动作,他的手伸到金漓汐的腰间,一拉系带,还未等金漓汐惊呼出声,那裙子已经如同一片羽毛般褪落。

蓝远铮对苗家衣裳的熟悉程度自然远甚于金漓汐。

他的动作灵巧而利落,只几下便绕过金漓汐徒劳无功的遮掩与拉扯,不一会儿金漓汐下身的裙子与亵裤便滑落在地。

金漓汐羞愤欲死,此刻的她只着一件轻便的开襟暗花衣,而她的无寸缕的下/身,就这样毫无遮蔽地出现在呼吸急促的蓝远铮面前。

蓝远铮口­干­舌燥,他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金漓汐。

她上半身暗红­色­的衣裳与下半身的不/着/寸/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衣裳暗红中带着妖娆,胴体洁白无暇胜似雪。

只是白皙柔滑如丝的身体上那一丛娇媚的黑,让蓝远铮惊艳得目眩神迷,喉咙被欲望的火烧灼­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她纤细的腰肢,修长挺直的腿,就连线条优美的脚踝,都是那么­精­巧。

蓝远铮屏住呼吸,他搂住金漓汐的腰,用被欲望忍得颤抖的大手捧抱住了金漓汐滑­嫩­的翘臀将她拉向自己,他用腿轻轻摩擦着她的大腿内侧,却不去触碰那最敏感之处。

蓝远铮强忍着要将金漓汐压倒狠狠进入的冲动,急促而颤抖地吻着她,他全身紧绷得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蓝远铮想控制住自己的意志,不要这么快就丢兵卸甲,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蓝远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终于,他放开了,眼前娇媚而妖娆的金漓汐让他魂魄尽失,他咬牙,猛地抱住了金漓汐,将她狠狠压在了门板上,与她两具身体贴合,十指相扣。

他用力摩挲着她的身体,感受着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他用颤抖的手抬起她的一条长腿,在用力吻住她的时候挺身进入,吞没了她的痛呼。

那种紧张与刺激的感觉几乎让蓝远铮崩溃出来。他咬牙紧忍,抚摩着金漓汐的身体,想让她紧蹙的秀眉舒展开来,他用手指顶入金漓汐的红­唇­,不让她咬破嘴­唇­。

金漓汐不适地呻吟,她不停地往后缩着身子,想逃开蓝远铮的进攻,但蓝远铮坚硬的身体将她顶在冰凉触感的木板上,容不得她半点退却。

蓝远铮开始浅浅地律/动,享受着金漓汐的美好,他竭尽全力地取悦她,他听着他颤抖的呻吟声,如呢喃般的娇喘,这种身体上的极致享受,让他完全失控。

蓝远铮吻着金漓汐如云散乱的鬓发,看着她迷离含泪的双眼,他猛地含住她的­唇­,无法自制地深深吻着,开始挺动下身,仿佛是要把整个人都镶进金漓汐的身体里般,狂野地冲刺。

金漓汐意识混乱,在蓝远铮的肆虐下发出了颤抖的呻吟声,却极大鼓舞了猛力占有她的蓝远铮。

蓝远铮托起金漓汐的臀,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金漓汐忍不住低叫了一声,他还在她的身体里,却抱着她一路走回了那张宽大的床榻。

黑的床,红的衣,白的身,妖媚而魅惑。

蓝远铮半跪在床沿,将金漓汐放下,却不离开,只是眯缝着俊秀的眼,用自己火热的坚/挺将金漓汐一点点往床榻中央顶去。

金漓汐咬着­唇­,面­色­绯红,呼吸急促,她羞惭得低声细碎哭泣。

“不许哭——”蓝远铮沙哑地对金漓汐说道,他将她固定在了床榻上,整个高大健壮的身躯也跟着俯了下来,覆盖在她光滑玲珑浮凸的身体上。

这一路过程中,他们都不曾分开过。

他仿佛长在她的身体里,无论什么阻力,都不能将他从她身体里抽出,离开。

他实现了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今日我会让你一直在梦里待着,不会再醒来!”

空间里流动着情/欲流转的气息,喘息和呻吟,白皙与古铜­色­的躯体交缠着,随着狂野的节奏,奏出了男和女之间最原始的乐章,久久不能平息…...

……

金漓汐逃无可逃。

一次又一次,滚烫得要燃烧的欲望仿佛没有尽头。

她无力承受着蓝远铮强而有力的驰骋与撞击,在一浪接着一浪的波涛里起伏,她身不由己,随着绚丽的欲望之花在高空绽放,悬空,四散,灰飞湮灭……

如梦如幻。

情牵魂绕•缘来是你

祝酒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蓝远铮,思索半晌,不确定地问道,“我没有听错么,你果真要将金家大小姐纳入你的囊中?”

“是——”蓝远铮微微一笑,不去看祝酒错愕万状的老脸。

“这个——好象超出了我们原来计划的范畴了——”祝酒晃晃头,顺道抚摩着手中的一只五彩斑斓的小乌龟,他看着小乌龟,小乌龟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从壳中探出头来,眨着灵动的眼,也和祝酒一起晃动着小脑袋。

祝酒摇头道,“你看看,连这个小乌龟都不赞同你这个决定——女人,总是麻烦的——你何必自找麻烦呢?!”

“是么?”蓝远铮一双如寒星的眼眸直望着那只小乌龟,小乌龟感受到了蓝远铮冷冽的目光,不由一缩,如绿豆般的小眼溜溜地转着,蓦地将头缩回了乌龟壳内。

祝酒啧啧出声,“你别瞪我的乌龟,它要吓坏了——”

“你的?它不是我带回来的么?”蓝远铮望着那只五彩斑斓的小乌龟道。

他记得很清楚,自从他买下这只小乌龟送与金漓汐之后,这只奇特的小乌龟也随着他与金漓汐的分分合合而颠沛流离。

那次他强行将金漓汐带回苗寨,以为那只小乌龟在混乱过程中走丢了,没想到隔日他便在祝酒手中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斑斓­色­彩。

至于那只小乌龟是怎样跟上他们,怎么进入的苗王寨,又怎会到了祝酒手中,这些都让蓝远铮不得而知,如今再见小乌龟,他有点迷惑不解。

“不过,漓汐应该还不知这小乌龟在祝酒手上,若是她知道了小乌龟追随着她而来,而且近在咫尺,她肯定会高兴的!”蓝远铮凝视着小乌龟,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祝酒太熟悉蓝远铮这种掠夺­性­的微笑了,他连忙护住手中的小乌龟,嘴里慌忙叫道,“这只小乌龟是我捡的,自然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小乌龟从龟壳里探出小脑袋望呀望,又悄悄动了动在祝酒手中的龟爪,祝酒连忙安抚它:“不怕不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小乌龟好象听懂了祝酒的话,乖巧地缩在祝酒的手掌中,将头蹭了蹭祝酒的掌心,又望望一脸无奈的蓝远铮,小小龟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奇特的表情。

“它——”蓝远铮望着小乌龟,那张英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它?它又怎么了?不是没惹到你吗?!你还是赶快闪开这里,你喜欢哪个女人就自己作主,只要不把我这只宝贝龟捉走就好!”祝酒向屋外推着蓝远铮,让他赶紧走人,免得又打那只五彩龟的主意。

小乌龟低头在祝酒的掌心中爬呀爬,似乎也在赞同祝酒的主意。

蓝远铮在出门前又望了一眼小乌龟,他发誓自己没有看错,那只小乌龟竟然在笑!它那绿豆眼里还闪着光,嘴角是咧着的,似乎在偷笑他。

可是,太匪夷所思了,一只龟会微笑?!他,他真是见鬼了!

……

宽敞而庄严的苗家宗祠里,在蓝氏苗族祖先的牌位前,苗王寨的祭司祝酒一身重大节日的盛装,为两位新人祈福。

半晌,祝酒念词完毕,他颔首示意桑焉端上托盘,托盘上有两杯米酒,他端起一杯给蓝远铮,一杯则递给金漓汐,要他们喝下交杯酒。

在场的,并没有太多人,只有祝酒以及包括桑焉、锦瑟在内的几个奴仆。

金漓汐在他们的见证下,与蓝远铮互相交握着手,喝下了彼此手中的交杯酒,金漓汐又在蓝远铮火热的视线中含羞吃下了祝酒递给他们的画有龙凤和奉娃娃图案的糯米粑。

这甜软的糯米粑象征着子孙和美的意思。

简单的仪式过后,满心欢喜的蓝远铮望着自己美丽的新娘只是微笑。

祝酒戏觑道:“傻笑什么,苗王也傻了么?”众人一阵哄笑。

蓝远铮俊脸微红,不过他心情愉悦,立刻吩咐下去,赏赐苗王寨众人,以示普天同庆。

祝酒捋了捋胡子,笑眯眯地对金漓汐道,“夫人,以后你就是我们苗寨的一分子了,你将与我们苗人同生死共进退,你做得到么?”

金漓汐有点恍惚地抬起眼来,望进的是蓝远铮深深的眸子,他用期待的神情回望着她。

“我——”金漓汐看着蓝远铮强自镇定而期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低低颔首。

祝酒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恭喜苗王与夫人从此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了——”一旁的桑焉与众奴仆也围过来贺喜,蓝远铮含笑将众人的道喜声照单全收。

在下人面前,难得蓝远铮也有这么和煦温和的时候。

而锦瑟瞅了个空,却走到金漓汐身边低声说道,“夫人,请您不要怪罪锦瑟多话,请夫人日后要对苗王好一点,他为了你,顶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简直要落了个背信忘义的骂名呢!”

桑焉姗姗走过来,恰好听到了锦瑟的尾音,她顿时面­色­一沉,道:“锦瑟,你太多话了,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锦瑟涨红了脸,连忙退到一边去,不敢再多言。

桑焉笑了一下,连忙对金漓汐道,“夫人不要和锦瑟这小丫头计较,她也是无心的,全因为苗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她一心为主,口不择言,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金漓汐摇摇头,嘴角勉强挂起一丝微笑。

即使锦瑟不说,她又何曾看不出,为何蓝远铮给她一个名分的时候,在场的人为何会那么少。

估计赞成蓝远铮纳了金漓汐的苗人寥寥无几,更多的苗民定是抱着不理解的心态站在反对的立场观望。

所以蓝远铮才只叫了几个人来观礼。他是怕她会难堪么?!

蓝远铮真为了她执迷不悟,会落了个众叛亲离的地步么?金漓汐的心头涌起一阵苦涩与酸楚。

金漓汐回眸望向一脸喜­色­的蓝远铮,在心里默默道,“蓝远铮,我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若是你后悔了,我该情何以堪?!”

她将一生托付给他,本是喜悦坚定的感觉,可她为何总是忐忑不安?!金漓汐环顾四周,总有一种被窥探了的感觉。她凝视着蓝远铮,却在他那张轮廓完美的俊脸上看到了温柔与欢喜。

还未等金漓汐停止在心里对自己的怨艾,蓝远铮已经分开周围的人,他大步走上前来,他的大手已握住了金漓汐的纤手,他一刻都等不及要把他的新娘拥在怀中。

今天,他一偿多年来的夙愿,原来老天兜兜转转,到最后他还是将他梦寐以求的女人揽入怀中。

人都说,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的缘,不早不晚,刚刚好,就在这里。

而他蓝远铮的缘,就是金漓汐。

蓝远铮用只有金漓汐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她道,“小汐儿,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我现在相信,原来我命中注定拥有的人,就是你。”

面对着蓝远铮的脉脉温情,金漓汐没有说话,只是悄然回握住了蓝远铮的手。

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了呵。一时间,金漓汐百感交集。

……

就这样成了蓝远铮的人,金漓汐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她坐在桌边,手托香腮,初夏午后的阳光微醺,晒在她的身上让她昏昏欲睡。

桑焉在一旁放下卷帘,笑道,“夫人,去床榻上休息吧,不然爷出门回来又该要怪我们不懂伺候夫人了。”

金漓汐回过神来,看到桑焉脸上促狭的笑,不由红了脸庞。

刚定下名分没几天,苗王寨上下早已传遍苗王对新夫人的好,说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称得上是宠溺二字。

金漓汐有点讶异蓝远铮对自己的耐­性­与疼爱,她原以为他是冷酷内敛的,但如今看来,只要触发到他内心深处,他竟被激发出比其他男子更温存更体贴的情感来。

这让金漓汐心喜,却又有点心慌。眼前的这一切,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除去她的身份不说,她也是一个正常女人,也会担心眼前的柔情蜜意转眼化为虚无。蓝远铮对她,真的这么用情至深么?金漓汐自己都有点不太确信了。

金漓汐咬着下­唇­,幽幽地叹了口气,却被耳尖的桑焉听到,她立刻问道,“夫人,为何愁眉不展?是我伺候不周么?”

金漓汐摇摇头,笑道,“桑焉,你比我还喜欢胡思乱想,有谁又比得上你的周到与体贴呢?又有谁会如此用心对我?”

桑焉抿嘴一笑,“有啊,还有我们爷啊——”

金漓汐不语,但一抹红晕却袭上了她洁白无暇的脸庞,她掩饰着用手抚摩着自己的脖颈,低低说道:“我去休息一下——”

桑焉应道,“是,夫人,桑焉伺候你休息——”

主仆二人正站起身来,却听得门厅外传来如黄莺般婉转的声音,“新夫人可在?”

金漓汐与桑焉对视一眼,桑焉冲着门口应声道,“是哪位?”

“万萌萌想与新夫人见上一面,不知可否打搅了?”门口的人影站住了,门帘上却映着纤细婀娜的身影。

“夫人正要小憩,请万老板改日再来——”桑焉看了看金漓汐蹙起眉的神情,便朝着门口说道。苗王也吩咐过,不准陌生人接近新夫人,以免影响到新夫人的安全。

“哦,萌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新夫人叙叙旧而已,说上两句话就走——”万萌萌说着话,语调里已经有点受伤的感觉,“难道,新夫人不念故人与旧情么?”

桑焉皱起秀眉,正想要张口叫万萌萌退下,她就不喜欢拿腔作调的女人。但却被金漓汐阻止了。金漓汐低声对桑焉说道,“请她进来——”

“可是夫人,苗王吩咐过,不得让外人进来——”桑焉急道。

“万老板是我的故人,而且之前还有渊源,请她进来说话——”金漓汐说道,又低声对桑焉说道,“你先退下,我和她有话要说——”

“可是,夫人——”桑焉还要分辨,金漓汐微微一笑,“她还没有胆子在苗王寨里对我轻举妄动,你别担心,听我的吩咐,好么?”

桑焉无奈,只好出去请万萌萌进来,同时带上了房门,就在门外等候差遣。

万萌萌进得门来,带起一阵香风。她的美目流转,看见金漓汐便急步前来,一把握住金漓汐的纤手,叫道:“漓汐妹妹,真的是你么?你可想死姐姐了——”说着,眼里已经落下泪来。

“姐姐别来无恙?”金漓汐不露声­色­地将手从万萌萌的掌中抽出,疏离地问道。

她没有忘记那晚万萌萌要将她送去给秦大人的那一幕,眼前的女人让她陡然升起了心中的警惕感。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夜的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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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魂绕•诡谲思谋

“总算是见到妹妹了!你可不知道自从你从客栈失踪后,姐姐我有多担心你么?!”万萌萌没有去答金漓汐的话,却疾步上前,靠着金漓汐哭诉道。

见万萌萌对她当日所做之事毫不知情的样儿,金漓汐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当面戳穿万萌萌,于是便轻声淡淡道,“姐姐多费心了,都是漓汐拖累了姐姐——”

“不,是姐姐没有安排好,竟让坏人钻了空子,险些让妹妹身陷囹圄——”万萌萌咬牙恨道。

“哦?让坏人钻了空子?姐姐指的是——?”金漓汐转动眼波望向万萌萌故意问道,清亮的眼底里已经冷了下来。

“这个,妹妹,呃——你,你不知道就……就算了。对了,妹妹是如何被苗王蓝远铮俘虏并带到苗王寨来的呢?”万萌萌偷偷观察金漓汐的表情,试探问着金漓汐。

见金漓汐的视线牢牢地盯着自己看,万盟萌的眼神有躲闪之意。

“我离开客栈后,半途中被蓝远铮追上,因此才被带到这儿来的——”金漓汐看着万萌萌一字一字说道。

“是姐姐安排不周,所以才让妹妹那么仓惶离开,是姐姐的不好——”万萌萌连忙赔罪道,她悄然望了一眼金漓汐,忍不住道,“妹妹那日,为何不上我安排的马车而半途离开呢?害得我为你担心了好久——”

“妹妹不上马车,是因为正好听见有人商议说要将我送入秦大人府中,于是我和阿璞只好临时跳车逃跑了——”金漓汐看着万萌萌,道:“漓汐想问姐姐,为何那马车不是送我出城,而是去往秦大人府上?!”

“这,我——我也不知道——”万萌萌如针芒在身,支支吾吾,难以自圆其说。

“算了,既然连姐姐都说不知道了,那其他的我也不想追究了。姐姐,今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那夜准备押着我去往秦大人府上的人,究竟是谁?!”金漓汐见万萌萌不肯作答,也不去追究,只是问出了一直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中的疑问。

“他,他——”万萌萌更加惶惑。她望着金漓汐,似语又不敢言。

“是他么?——”金漓汐终于低声问道,她的面­色­苍白,纤弱的身子晃了晃,虽然她心中早已经有了预感那人是谁,但她真的不愿亲耳从万萌萌口中听到那人的名字。

“你,你知道了些什么?”万萌萌也是面­色­异常,“你已知晓那人是谁了么?”

金漓汐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问道,“真是他么?那个曾经亲口对我说要爱护我一辈子的人么?”她的那颗心早已经麻木枯死,就在那晚看到她所熟悉的绣茶花后。

万萌萌没敢应声,半晌,才无奈地叹口气,道:“妹妹,请你不要怪他,他,他也是有苦衷的——他也很后悔——”

“苦衷?后悔?!”金漓汐惨然一笑,道:“是啊,这世上到处都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只有我这个傻瓜还在信守诺言——我是个傻子,不是么?”

万萌萌低垂下头,不去接话,但看着金漓汐的眼神里浮上了一丝怜悯。

金漓汐凄冷笑罢,站在窗前不动,任凭风将她的秀发吹乱,她的眼神迷惘,银牙轻咬着红­唇­。

万萌萌愣怔了一会儿,缓缓走到金漓汐身边,低声道,“妹妹你别难受,我知道你现在委身于蓝远铮并不是你的本意。我今天来,就是想帮助妹妹早日脱离苦海——”

“你怎么帮我?”金漓汐转过头来看着万萌萌,如水的眼眸里并无相信之意。

“我希望妹妹能听从我的计划安排,潜伏在苗王寨里做内应,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便里应外合,将蓝远铮以及苗寨里的人一网打尽!”万萌萌胸有成竹道。

“你要我当内应?”金漓汐望着万萌萌半晌,淡淡一笑,终于道:“我为何要信你?!”

“妹妹你难道都忘了蓝远铮与你们金家的血海深仇么?你难道忍心看着你爹沉冤不得雪?!”万萌萌上前一步,情急之下拉着金漓汐的纤手,道:“妹妹,你糊涂了,难道你甘心一辈子遭到蓝远铮那蛮夷的糟蹋么?!”

金漓汐拉开万萌萌的手,淡然道:“多谢姐姐提醒我,不过我现在已不想重提往事——我父亲的死确实与蓝远铮脱离不了­干­系,但我并不想再追究。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时怨不了别人——”

“我没听错吗?这是你说的话么?”万萌萌吃惊地瞪大眼望着金漓汐,“你,你竟然在维护蓝远铮?我原以为你和蓝远铮在一起只是虚与委蛇,没想到你,你竟然和他假戏真做!”

金漓汐不语,半晌才淡淡道,“他在别人眼中是个恶人,我也知道他是个蛮夷,但——”金漓汐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他对我是真心的——”

“你疯了么,妹妹?!你被蓝远铮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这么为他说话?!你怎么能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万萌萌急怒道。

万萌萌的话一出口,却惊吓住了万萌萌自己还有金漓汐。

“爱?!”金漓汐爱上了蓝远铮?!

不仅是万萌萌满脸灰白,就连金漓汐的脸­色­也变了。

她这么维护蓝远铮,这么为他辩护,难道说什么时候,她金漓汐竟爱上蓝远铮了?所以才会接纳了蓝远铮的请求,才会和他在一起。

这些,都是她不自觉爱上他的表现么?

金漓汐倒退两步,靠在白墙上,不敢再去看任何人,她的心也是一片混乱。

“妹妹,你要听我劝,不要一头栽进感情的旋涡里,更何况这种感情是不被祝福的!若是被外人知晓金布政使司的女儿竟然爱上不共戴天的苗族仇人,不仅是我们汉人要诛灭你,就算是那些苗人蛮夷,也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清醒点吧!”万萌萌苦口婆心地劝着金漓汐。

金漓汐面­色­煞白,她心冷地靠在墙上,无力地挥挥手道,“姐姐你别再说了,我好乱,你让我好好想想,改日我们再聊,好么?”

“你听我说——”万萌萌仍不死心,想继续游说金漓汐。金漓汐却已经对着门口喊道:“桑焉,送万老板出去——”

桑焉闻声立刻进门,将万萌萌请出了房外,万萌萌悻悻地只好拂袖而去。

……

夜深露重,金漓汐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屋子里点着淡雅的熏香,在氤氲的烟雾中,金漓汐睁大眼眸只是望着床帷发愣。

门外响起了她所熟悉的脚步声,金漓汐连忙将锦被拉上,闭目假寐。

门被轻声推开,蓝远铮高大的身影进得门后,径直便往床榻前来,他在床边坐下,居高临下欣赏着睡美人的娇态。

蓝远铮看了半晌,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轻抚金漓汐娇艳的面庞,但金漓汐长长的睫毛却眨着,睁开了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

“这么晚了还不就寝,在等着我回来么?”蓝远铮在床榻的上方俯瞰着金漓汐,低声觑笑着问她。

金漓汐微微红了脸庞,偏过头去。蓝远铮在金漓汐耳边低声细语,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颈项,麻痒得让金漓汐缩起了身子。

金漓汐红着脸瞪了蓝远铮一眼,想拉起锦被盖住自己,但被子掀开,蓝远铮高大健壮的身躯已经钻了进来,一把抱住了金漓汐!

“想逃开我么?休想!”蓝远铮低声笑道,他抱着金漓汐,将头埋进她一头秀发里,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他真怀念她身上的清香。

一整天了,只要苗王寨中繁忙事务稍有得闲,他就忍不住想念她。他凝望着金漓汐那张无暇的俏脸,忍不住将火热的­唇­印上了她的。

狂野的热情开始从他们彼此接触的部位蔓延燃烧,正当蓝远铮翻身压在金漓汐的身上,想拉开她的衣襟时,却被金漓汐一把按住了手。

金漓汐望着蓝远铮,想要一直望进他的眼底去,她轻喘着问他,“远铮,你对我——是真心的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迟疑与犹豫。

蓝远铮不说话,半晌他拉起金漓汐的纤手,凝望她片刻道:“你说呢?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么?”说着,他低下头去,在她脸上,胸口,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烙下他滚烫的吻。

“你是我第一个便喜欢上的女人——”蓝远铮边亲吻着金漓汐边低声道,他的声音低哑粗嘎,带着压抑的欲望,“我要你,永远都要你——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说着,蓝远铮的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金漓汐仰躺着,顺从地承受着蓝远铮火热的攻势,他结实滚烫的身体像熊熊燃烧的烈火,直要将她烤化。

即使在他的怀抱中是那般温暖,可在她心底深处,她还想再看看他。

母亲曾说过,男人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从他眼里就能看出来。

金漓汐想再看进蓝远铮的眼里,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但蓝远铮一拂手,早将灯火熄灭。黑暗中她看不清蓝远铮的脸,更看不到他的眼。

金漓汐只好攀紧了蓝远铮的身体,她需要紧贴着他的胸口,来感受他对她那颗奔腾跳动的心。

……

苗寨的客房内,苏倦言蹙着剑眉,一言不发地站在屋角的­阴­影处。

半晌,他开口了,声音却有点沙哑:“她不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么?”

万萌萌没声好气地回答道:“若是她同意当我们的内应,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废话么?”

苏倦言颀长的身影有点摇晃,他喃喃自语道,“她,她终究被他虏获了心——她把我忘记了——”

“凭良心说话,女人确实没有必要对辜负自己的男人痴情——”万萌萌冷冷地接口道。

“连你也指责我辜负她了么?我,我难道愿意这样么?若不是逼不得已,我怎能忍心放手,让蓝远铮得手了去?!”苏倦言咬牙说道,额头上青筋直跳,那张俊颜铁青。

“算了,我又不是金漓汐,你也不必急着向我解释——有话你找个空与她说吧。眼下金漓汐不肯和我们合作,我们可得想个法子尽快让她站在我们这一边,否则缺了金漓汐这个关键人物,我们想完成计划可不是易事——”万萌萌深思熟虑道。

“想个法子?我知道金漓汐是个倔强脾气的女人,她若不答应的事必定不肯为之,我们能有什么法子?!”苏倦言长叹一声,沮丧道。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眼下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就是你降伏苗族公主,而金漓汐则是我们安排在蓝远铮身边的火药,只要我们一引信,就能毁灭这一切——”万萌萌很有信心道。

“可是金漓汐不是不肯合作么?”苏倦言缓缓地走到一张红木椅前坐下,感觉自己有点疲惫。

“那就要看你苏公子的魅力了——”万萌萌看着苏倦言,脸上似笑非笑。

“我?!”苏倦言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万萌萌。

“没错,就是你——苏公子!”万萌萌好整以暇道,“你不是金漓汐的初恋情人么?我不信她现在心里对你一点情分都没有!只要你好好哄哄她,指不定她就回头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而且——”万萌萌徐徐地说道,“不是听说蓝远铮很宠金漓汐么?我倒想看看,金漓汐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他能为她付出多少!”

万萌萌说着,抬眼看着苏倦言道,“现在就请苏公子出场,去挑战苗王蓝远铮的极限吧——”

……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梁邦彦的十二幻梦曲

亲个宝贝们,周末愉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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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魂绕•茶花迷情

没想到,苗王寨子里的一角,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山茶花,而且开得如火如荼!

午后静谧的茶花林子里,桑焉、锦瑟跟在金漓汐身后,漫步徜徉在盛开的花树之中。

“真美——”锦瑟望着花树中开得正灿烂的茶花赞叹道。她也是头一次转到了这个安静的山凹里来,以前这里是苗王蓝远铮禁止旁人出入的地方,因此苗王寨里的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处地方别有洞天。

不过自从金漓汐成了蓝远铮的新夫人之后,苗王蓝远铮所定下的禁忌好像一点点被消除掉。

比如这个赏花的好去处,就是桑焉带着她与新夫人一起进入的。锦瑟望着前方带路的桑焉纤细苗条的身影,心里对她肃然起敬。想来,这么多年了,苗王身边的忠实丫鬟首推桑焉一人,桑焉守口如瓶,又成熟麻利,是很多苗寨丫鬟们竞相仿效的榜样。

锦瑟想着,轻轻叹了口气,仰头望望天,那张如花般娇艳的脸上有了一丝惆怅。

桑焉的付出,至少是得到了蓝远铮的肯定,而锦瑟她自己呢,即使她觉得对蓝远铮也是一腔忠诚心意,但蓝远铮未必懂得。

桑焉并没有觉察到锦瑟内心的波动,她只专注于带金漓汐来这里赏花的宗旨。桑焉想让金漓汐知晓某个人对她一直以前的心意。而那个某人,正是桑焉一辈子誓为效忠的恩人。

“是呀,咱们这里盛产的就是茶花了——不过,之前我们苗寨里本来很少见茶花的,自从几年前苗王从别的地方引种回来之后,我们才见识到茶花原来竟有这么多品种——”桑焉伸起纤手来,轻轻抚摩着一朵如碗口大的粉­色­茶花。

“说来也怪,苗王是个大男人,偏偏种了这么多茶花在苗王寨子里——不过,还是很诗情画意——”锦瑟闻着沁入心脾的清香,有点疑惑不解地嘟囔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不清楚苗王一个大男人究竟为什么喜欢茶花,但咱们苗寨有了这些花不是变得更美了么?”桑焉的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一旁出神的金漓汐,不由悄声笑道:“苗王今日终于等来了真正的赏花人,倒也不枉费他一番心血——”

“终于等来了赏花人?”锦瑟看着桑焉,更是一头雾水。

“唉,这赏花人自然不是说你,你专心看花便是——”桑焉对着锦瑟笑道,徐徐走近金漓汐的身边,道:“夫人——这满园的茶花可美么?”

金漓汐早已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个园子她并没有来过,今日若不是桑焉与锦瑟带着她来,她真不知森严肃穆的苗王寨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一进这园子,金漓汐便被熟悉的感觉所笼罩住了。

她面前美丽的茶花林,­精­巧别致的凉亭,潺潺流水的假山,完全就是原来金布政使司府邸花园的再版!但这,怎么可能呢?!金漓汐陷入了极大的震撼之中,恍然如梦中。

“夫人,夫人——”锦瑟见金漓汐神­色­恍惚,忍不住悄声唤着金漓汐,可金漓汐凝望着面前的茶花树,没有回应。

桑焉抬手阻止住了锦瑟的叫唤声,她微微一笑,低声道:“别打扰了赏花人的兴致——这可是咱们爷这么多年来一直期盼的大事呢——”

“赏花人?桑焉姐姐,你指的是——?”锦瑟看着桑焉的笑容,再抬眼看着金漓汐震惊的脸庞,终于领悟过来,“爷的一番苦心,可是为了——新夫人么?”

“你说呢?”桑焉笑着也轻声道,“现在你知道,咱们爷其实心里头一直有的人是谁了吧?”桑焉凝望着那一树树的姹紫嫣红,忍不住低叹一声,“咱们爷,其实这么多年来也真不容易,也许他肯真心付出的程度,还远超于我们的想像——”

“不,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晓得吧——”桑焉又补充道。

“嗯,现在我可明白了,为何爷对待夫人的态度与一般俘虏有这么大不同了——”锦瑟笑道,不禁为自己当初对金漓汐的莽撞失言而后悔。

现在锦瑟看得出,金漓汐与苗王蓝远铮之间的微妙情势,其实占据被动位置的并不是蓝远铮本人,而是恍然不在状态之中的金漓汐。

在锦瑟看来,金漓汐并不真正了解蓝远铮内心深处对她的在意程度。不过桑焉方才也说过了,这些情感,或许连苗王自己都不了解呢,更何况是金漓汐?!

微风拂过茶花林,白­色­的茶花落英缤纷,阵阵清香扑鼻,落花铺满一地,间或有树叶萧萧而下。整个茶花林犹如一卷水墨画,在午后的光线里缥缈不真切。

翠山烟雨山茶开,十里幽香白间黄。

金漓汐走近一课茶花树,她的长睫颤动,那白­色­的茶花让她骤然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她痴爱茶花,这一生只有一个男人知道。

她还记得也是在这样美丽的午后,他为她簪上一朵白茶花,低声在她耳边低语,那天的她似乎醉了,醉倒在他的绵绵情话中,醉倒在山茶花的沁人花香里……那夜,她为他缝补被树枝挂破的衣摆,在那上面绣上了栩栩如生的山茶花。

她为他绣着美丽雅致的山茶花,不仅要在那小小的衣角上,更要将山茶花林里那动人动心的一幕绣在他的心坎上,那时的她,希望他们的爱情能像这洁白无暇的茶花那般清新隽永。

不过,终究她还是失望了,她与他纯洁的爱情抗争不过丑陋的现实,在客栈逃亡的那晚,让她从此以后对山茶花再无任何遐思,唯有满腹的难过与悲哀。

眼下,金漓汐看着满园子盛开的茶花,只觉得心头微苦,鼻头发涩,一时间,淡雅美丽的茶花竟变得刺目起来,让她不想再睹。

金漓汐独自慢慢地在园子中徜徉,突然,她的鼻侧闻到一股淡淡的山茶花清香,一阵微风吹过,金漓汐随风吸入花香,那香气越来越浓,金漓汐犹如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朝着花香袭来的方向寻去。

一旁的桑焉与锦瑟沉浸在茶花的惊艳之中,浑然不觉得周遭有异,她们互相讨论着这些美仑美奂的茶花的品种以及种植的方法,没有留神金漓汐已经渐渐地离她们远去。

香气越来越浓,金漓汐的头也开始昏沉了起来。她觉得有异,想停住脚步,但却身不由己地一直向前行。

金漓汐越走越远,逐渐地,她纤细的身影隐没在了茶花林的深处。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金漓汐恍恍惚地站住了脚步,浑浑噩噩,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隐蔽的山凹里。她的四周无人,而茶花的香气更加浓郁。

那香气带着股诡异,金漓汐心跳加速,满脸绯红,眼眸迷离,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蓦地,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山凹口。那人在夕阳的照映下优雅地站立着,背对着金漓汐。

金漓汐只觉得自己的头更加昏沉,她用手扶住身旁的大树,勉强发声问道,“是,是谁?”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那张英俊文雅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神情,“是我,漓汐——”他凝望着金漓汐,神情如初。

“倦,倦言?”金漓汐吃力地看着他,惊疑地开口。

苏倦言微微一笑,走上前来,轻轻地将金漓汐揽在了怀抱中,“是我,小汐——”他低声在她耳边轻语,恍惚间,金漓汐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茶花林中,那时,他也是如此揽着她。

可是,不是已经时过境迁了么,她怎么还在做梦?!金漓汐昏昏沉沉中,勉力让自己找回一丝神智,她用手撑着苏倦言的胸膛,想要挣开他。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金漓汐一用力,想离开苏倦言的怀抱,但苏倦言只用手轻轻一带,便将全身发软的金漓汐重新揽回了怀中。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苏倦言低声道,他用手抚摩着金漓汐柔­嫩­的肩头,眼神黝黯,“怎么,你现在怕蓝远铮怕到连看我一眼都不肯么?”

“放,放开我——”听到蓝远铮三个字,金漓汐挣扎得更加激烈了。她不是怕蓝远铮,但她在意蓝远铮对她的看法,若是被蓝远铮看见现在的她与苏倦言如此拉扯,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倦言也不回话,他淡然地看着金漓汐,用一只胳膊用力揽着金漓汐纤细的腰肢,然后将大手探向自己的衣襟,掏出一朵绽放着的山茶花,那朵山茶似玉非玉,白­色­中透着隐隐的莹紫,美不胜收,但却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气。

苏倦言将手中的花簪上金漓汐的耳鬓,然后退后一步,放开了金漓汐,他望着金漓汐,嘴角浮上一丝神秘的微笑,道:“你真美,小汐,还像以前那么美,天资国­色­,一点都没有变过——”

“你,你……我……我……”金漓汐想要开口,但浓郁的花香如同一张浓重的网,将她团团笼罩住,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她眼前发黑,踉跄了几步,站立不稳,她的全身向前一倾,苏倦言张开臂膀,便将金漓汐抱了个满怀!

“你是我的——你才是我的——”苏倦言望着自己怀抱中意识昏沉,双目迷茫的金漓汐,他咬牙低声道。

苏倦言凝视着金漓汐那绝美的脸庞,压抑不住内心想拥有她的渴望,他猛地收紧了手臂,用手托住金漓汐的后脑将她的头抬起,而他则低下头去,狠狠吻住了金漓汐那张芬芳的嫣红小嘴!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The Glorious Geath

亲爱的们,某西真是抱歉,这么晚了才来更新,因为临时出差到外地,没顾得上和大家说,请宝贝们见谅。亲亲

这本书是某西有史以来写得最慢的一本书,某西承认是以前的风波让某西心里有点­阴­影,所以产生了懈怠与颓废的心理,不过某西也在积极调整之中。既然答应宝贝们将此文写完,某西会努力加油的。

谢谢宝贝们的一直等待,亲亲,也感谢宝贝们在文下的热情留言,让某西好感动。

某西更新完,这两天会一一回复大家的留言并送分的,亲爱的们,太感谢你们了!请继续留言,某西继续送分哈。

这周末照常更新,看大家的留言再决定双更与否,呵呵,亲爱的们,周末愉快哈!

情牵魂绕•切肤之痛

以礼相待那么久,在苏倦言心中,金漓汐犹如天上的仙子那么美丽,那么圣洁,他没有想到金漓汐的­唇­是如此柔软,如此芳香,苏倦言如同发掘到了宝藏一般,激动万分地将金漓汐紧抱在怀中,贪婪地汲取着她口中的清香。

“唔——不——”金漓汐无力推搡着苏倦言,她想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但那浓郁的花香气让她头昏欲呕,她全身软如一团棉花,完全不能自己。

金漓汐能感觉到苏倦言急切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耳边,甚至还舌头探入她的口中翻搅,他的粗鲁与急切,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苏倦言。

金漓汐想骂苏倦言,踢他,但全身虚软的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有一行行热泪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急速地涌出,来表达她内心的愤怒与厌恶。

苏倦言已经疯狂了,他犹如喝醉酒般死缠着金漓汐不放,他吻她,抚摩着她,他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响彻,金漓汐原本就是他的,可如今他却只能用这种手段得到她,老天真是无眼!

苏倦言愤然搂抱着金漓汐,似乎要将老天的不公,以及他的不满用他的吻发泄出来。

半晌,苏倦言不满足于眼前对金漓汐的拥有,他呼吸急促,看着怀抱中的金漓汐,金漓汐满面绯红,双目迷离,她瘦弱的身子在他的胸前颤抖。

金漓汐是那么的轻,那么的脆弱,苏倦言觉着自己的心一阵抽痛。

苏倦言低声喊道,“为什么你会是别人的?为什么!”他喘着粗气,那张英俊的脸已然扭曲变了形,他抱住金漓汐,猛地将她压向一旁的茶花树!

茶花树被他们的重量一推压,树上白­色­的茶花纷纷落下,洁白的花瓣散落在金漓汐的身上,映衬得她美丽如仙子。

金漓汐看着苏倦言,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即使知道他在对她做什么,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明了,可是,金漓汐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为,为什么——”金漓汐吃力地从喉咙里喊出话语,她因为自己的声音很大,但喊出来的声音却如蚊子叫般,犹如喘息,“你,你究竟对,对我下了什么,什么药?”

苏倦言不答,他的眼中只有热切的如同野兽般的欲望。他用颤抖的手拉开金漓汐的领子,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了她洁白的里衣,“你原本是我的新娘,我的,我的!”

苏倦言低哑地嘶喊,满眼俱是痛苦之­色­,他紧紧盯着金漓汐美丽的胸,血红的眼直要透过她单薄的亵衣看到她的心里去。

即使已经被花香迷去了心智,金漓汐还是能感觉到苏倦言那愤恨的目光,她生生打了个寒战,很快,她冰冷的胸口已经贴上了苏倦言喷着热气的嘴­唇­!

“不,不要——”金漓汐无声地在心里呐喊,奇异的花香弥漫,她已经叫不出声来,神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只记得苏倦言的­唇­如同热烙铁一般,不停地在她胸口吮吸,噬咬……

金漓汐无力推脱苏倦言沉重的身体,天与地都在旋转,金漓汐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她几乎要窒息在那浓厚的花香里……

“求你,不要,不要——远铮,远铮,救我,救救我——”金漓汐在心里呐喊,她惊慌失措,几近绝望,苏倦言他疯了么,他曾是她深爱过的男人,却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她!

此刻的苏倦言,也沦为了禽兽了么?金漓汐被苏倦言用力压在茶花树上,不停掉落的茶花瓣犹如金漓汐被撕碎的心,她无声地哽咽着,陷入了昏迷之中……

苏倦言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他颀长的身子有点颤抖,如今近距离拥有他梦寐以求的女人让他激动得全身颤栗。他现在有点了解为何蓝远铮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金漓汐了,因为她值得。

即使苏倦言现在知道金漓汐的身上已经烙下了别的男人的印记,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想得到她的意念。

金漓汐激起了苏倦言男人掠夺的本能,也让他撕下了温文尔雅的伪装,他一心想要亲近她,要她,爱她,他甚至都忘记了今日他煞费苦心的真正目的。

熊熊燃烧的欲­火­让苏倦言双眼通红,他几乎要忘记他与金漓汐身在茶花林,是在蓝远铮可以监督觉察的范围之内,他真想就这么要了金漓汐,他喘息着,手在金漓汐柔软的身体上游走,欲罢不能。

直到从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才将被欲望主宰了身心的苏倦言拉回现实中来。苏倦言心里一惊,连忙直起身来,倾听着由远及近的动静。

苏倦言慌忙将全身娇软的金漓汐扶好,拉好她的衣裳,同时也整理着自己的狼狈之­色­。他喘息着,平复着急剧的心跳。

苏倦言用不舍的目光盯着金漓汐那美丽的脸庞半晌,最后,还是将金漓汐的双臂拉起,挂在他的颈项上。

而苏倦言自己则站好,松了手,任由意识昏沉的金漓汐搂挂着他。他低着头,数着远处来人的脚步声,声响离他们越来越近,苏倦言的嘴角有一丝狰狞的笑意,他低柔地对着金漓汐道:“小汐,对不起你了,只好改日再爱你,现在该让人家来看我们这一出戏了——”

说着,苏倦言伸手到金漓汐的鬓发间,抖落了那朵簪在她发鬓边的茶花,那朵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山茶花蓦地落在地上,苏倦言的脚立刻踏上,将它碾成了一团花泥。

果然不出所料,山凹口刚出现了几条身影,那惊讶的抽气声便传到了苏倦言的耳中!

苏倦言一笑,并不去看来人,只是温柔地对着怀抱中的金漓汐道,“夫人,请你不要这样了,尽管我们曾经相识,但如今身份有别,你,你还是放过在下吧——”

一阵狂风吹过,唤醒了还在昏沉中的金漓汐,她抬起沉重的螓首,愣愣地看着正对着她说话的苏倦言,她只看到苏倦言的嘴在一张一合,却不知他在讲什么。

周围的香气好象已经逐渐淡去,金漓汐的神智开始清醒过来,她这才发觉自己正紧紧靠在苏倦言的怀抱中,双臂也亲昵地挂在他的颈项间,像在撒娇,又像是在纠缠着苏倦言。

金漓汐猛地一惊,慌忙松开了苏倦言,她究竟在做什么?!

但甩开苏倦言的动作让金漓汐虚弱的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她站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在地,苏倦言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金漓汐,脱口道:“夫人小心!”

“夫人?”金漓汐看着苏倦言,她依稀模糊记得之前与苏倦言发生过的事,方才他不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现在怎么用这么奇怪的表情看她?

金漓汐正想张口责问苏倦言他对她做了什么,却突然发觉身边的氛围不对,她颤抖着回首,却看见了她此刻最不希望看见的一个人——蓝远铮!

蓝远铮正站在离她和苏倦言两丈远的地方,他望着金漓汐与苏倦言,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有着隐忍的愤怒与狂暴,一触即发。

而蓝远铮的身旁,正站着满脸俱是惊讶与不相信的桑焉与锦瑟。金漓汐立刻推开了苏倦言的手,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好,但她的身子发软,而苏倦言的手也在暗自用力,使得她动弹不得。

看着桑焉与锦瑟眼底里的失望与难以置信的眼神,金漓汐羞愧难当,她转向一脸怒­色­的蓝远铮,几乎可以听见蓝远铮的拳头与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苏倦言冷眼旁观,见着蓝远铮目光冷冽如刀,须发贲张,连忙警惕地向后挪了一步,生怕蓝远铮突然冲上前来对他出手。

苏倦言害怕,但又期待着蓝远铮的出手,这样他就可以了解金漓汐在蓝远铮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也正好可以找出蓝远铮的软肋在哪里。

苏倦言扶着金漓汐,朝着蓝远铮尴尬地笑道:“苗王大人,可别误会,是这样的,今日在下在这园子里迷了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夫人,夫人可能身体不适,却独自一人,所以苏某就顾不上男女有别,照料夫人,请苗王别见怪——”

苏倦言边说边观察着蓝远铮的脸­色­,不动声­色­地想窥探蓝远铮的想法。蓝远铮的软肋,是金漓汐么?!这一刻,苏倦言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但苏倦言想错了,蓝远铮即使面­色­异常难看,但他走上前来,依旧保持着他身为苗王的大将风范,甚至,甚至还朝苏倦言微微一笑,道:“蓝某在找我的新夫人,没想到她竟然独自跑来了这里,多谢苏公子仗义,照顾我内人——”

蓝远铮语气平静地说着话,转向金漓汐招手道:“过来,小汐儿,桑焉与锦瑟找不到人,急得将我叫来,没想到你在这里——”

金漓汐羞惭得不知说什么好,她抬眼看着蓝远铮,忍着眩晕朝他走近,她摇摇晃晃,还未走到蓝远铮身边,便被他用力拉过,抱在了怀抱中。

蓝远铮的俊脸依旧平静无波,他高大的身形也没有晃动,但金漓汐就是感觉到了蓝远铮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都在冒发在怒意。金漓汐有点畏缩,但还是怯怯地靠在了蓝远铮的怀里,只有在这里,她才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即使她知道蓝远铮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金漓汐听见蓝远铮在用如常的声音对苏倦言道:“苏公子奔波忙碌了一天,想必也累了,鄢澜还在等着你一起用晚膳,你赶紧去吧,免得她等着急了……”

说着蓝远铮朝着桑焉道:“桑焉,既然找到夫人了,咱们就回头吧——你带苏公子出园子去,免得他又迷路了——”说到迷路二字,桑焉听出了蓝远铮强忍着在咬牙的讽刺。

桑焉连忙应声,走到苏倦言身边,冷冷道:“苏公子,这边请——”

苏倦言讪讪地随着桑焉离开,临走时,他悄然看了偎依在蓝远铮怀抱中的金漓汐,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小汐,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得到你!”

苏倦言离开了,蓝远铮看着自己怀抱中的金漓汐,见她躲闪着眼神不敢看他,蓝远铮的声音顿然冷了下来,“我放他走了,而你是否也该给我一个交代呢?”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蝶恋 (黄韵玲 林俊逸演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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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爱恨两交加

金漓汐不知该如何向蓝远铮解释,她望着蓝远铮,颞颥道:“远铮,我,我——”

蓝远铮冷冷地看着金漓汐,若说眼神能杀人,此刻他的眼估计就是一把冰刀。

他的视线顺着金漓汐的眼睛往下看,落在金漓汐微微红肿的樱­唇­上,他的目光猛地一凝,金漓汐畏缩了一下,她慌忙用衣袖遮掩着自己的­唇­,但却被蓝远铮一把拉下!

“他吻了你?!”蓝远铮咬牙问道,全身弥漫着暴怒的气息,“该死的,你竟然让他吻了你?!”

“远铮,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金漓汐慌乱中急忙想辩解。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又是怎样?”蓝远铮冷哼一声,几乎睚眦迸裂,“真相就是你旧情难忘,所以到这茶花林中与老情人相会么?!”

蓝远铮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妒火,苏倦言一直是他心中深藏的一根刺,没料到今日竟然与他正面交锋,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蓝远铮望着金漓汐,那双俊秀的眼眸不自觉已带着旧日的暴躁与冷戾。

“不,不!”金漓汐张口,她本就不善于言辞,如今又在情急之下,更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何况即使她说出真相,蓝远铮也未必肯相信。

蓝远铮一把拉过金漓汐,用力攥着金漓汐细瘦的胳膊,将她带到面前的茶花林中,他的手握得那么紧,用力得让金漓汐蹙起了秀眉,疼痛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忍着疼不敢吭声。

“你看看,这茶花林!”蓝远铮的手如铁箍,他牢牢押制着金漓汐,一把将她按在了一棵茁壮的茶花树前,“你是否觉得这茶花林眼熟?!”

金漓汐流着泪水,不停颔首,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这美丽的茶花林是怎么回事。

蓝远铮痛心而又失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这茶花林里的每一棵茶花是我专门从各地收罗而来!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发了什么疯,竟然会去收刮这些花草!”

蓝远铮说着,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微笑,“我蓝远铮真是个傻瓜!为了一个虚无的女人,我竟发疯地每年必买无数株茶花苗,找人­精­心去侍弄这些娇贵的东西!如今,我换得了什么?!”

蓝远铮仰头长笑,“如今我心爱的女人在我为她种下的茶花林里与她的情人相会!”他的笑声苍凉,但着压抑的伤痛,“金漓汐,竟然你旧情难了,为何还要答应我和我在一起?!你,你把我蓝远铮当什么了?!你在戏弄我么?!你回答我!回答我!”

纵横的泪水早已爬满了金漓汐的脸庞,她哽咽着回答,“我,我没有旧情难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我没有背叛你——远铮,你听我说——”

金漓汐仰着头,她伤心欲绝,看着蓝远铮痛楚的脸,她的心竟如针扎似的疼,“远铮——”

由于金漓汐仰起脸哭泣,她原先被苏倦言扯散的衣襟松脱了开,赫然露出了她修长脖颈上的红­色­吻痕!

蓝远铮看着金漓汐哭泣的柔弱的样子,坚硬的心原本要化了下来,但他的视线移下来,猛地又看见金漓汐脖子上以及胸口的吻痕,“金漓汐!你竟然对我撒谎!”蓝远铮一声怒吼!

金漓汐全身一颤,抬起眼来看着蓝远铮,被他眼中的愤怒与恨意惊吓得蜷缩成一团。

“你和苏倦言到底躲在这林中做了什么好事!”蓝远铮高大的身影颤抖,愤怒得口不择言,“你这个贱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金漓汐含着眼泪望着蓝远铮,随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胸口,这才发现了胸口的异样,她羞愧地将衣襟掩上,她的纤手不停在颤抖,今日的事情如同一场噩梦,她越想解释,却越描越黑。

蓝远铮怒吼一声,忍不住抬手向金漓汐挥来,金漓汐颤抖着闭上了双目,等着蓝远铮的拳头落在她身上,但却听得“喀嚓”一声,她身旁的一棵茶花树轰然倒下,已然被蓝远铮一拳打断!

“我还留着这茶花林做什么!”蓝远铮暴怒,他冲入茶花林中,一阵拳打脚踢,他的脚风拳势所到之处,开得满目灿烂的茶花树一棵棵倒下,顿时落英无数,茶花园中一片狼籍,满目疮痍!

“苗王大人——请息怒,请息怒——”一旁看得呆了的锦瑟连忙上前,想阻止住蓝远铮,但却蓝远铮拉开,“你走开!别管我!”蓝远铮回身怒吼道,他的俊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跳。

“锦瑟,你立刻出园去,记住,今日的事你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若有半点泄露出去——”蓝远铮面­色­铁青,“我定不轻饶!”

“是,爷,锦瑟记住了——”锦瑟慌忙应声,不敢看蓝远铮冷冽暴戾的神情。

“那还不快走!”蓝远铮一声怒吼,锦瑟一吓,慌忙低头离去,临行时向金漓汐投去了既同情又难以理解的一瞥。

风呼呼吹过,天­色­已然黑了下来,茶花园中一片荒凉,满地都是残红。

金漓汐蜷缩在一棵茶花树下,她用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

可怕的死寂。

半晌过后,金漓汐听见蓝远铮的沉重的脚步向她走近,金漓汐没有抬头,她的双目已经哭得通红,她为那满地的茶花树心疼,更为那暴怒发泄的男人的心疼。

是她的错,她低估了苏倦言存心生事的能力,放松了警惕,才有今日的事端。金漓汐含着泪,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梳理着自己混乱的心绪,想向蓝远铮细诉今日离奇的事情。

但还未等金漓汐张口,蓝远铮已经在她的身旁蹲下,他面­色­­阴­冷地看她半晌,剑眉紧蹙,道:“说!你在这茶花林和苏倦言在商量什么,是想一起逃出这苗王寨么?”

“或许,是在谋算如何将我除去,好比翼双飞么?”蓝远铮冷冷一笑,伸出手去,捏紧了金漓汐的下巴,他的目光落在金漓汐红肿的­唇­上,再落在她胸口掩盖不住的淤痕上,想起他找到她时候,她正窝在苏倦盐怀抱中那惬意迷离的模样,一丝掩饰不住的嫉妒与恼怒出现在蓝远铮的眼底。

“回答我的话!”蓝远铮的上身前倾,将金漓汐压近茶花树的树根上。两人靠得如此之近,金漓汐甚至能感觉到蓝远铮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可怕的恨意。

金漓汐下意识地想躲开蓝远铮的逼近,他眼里她所熟悉的邪佞与冷冽让她心慌,这种无助的感觉仿佛让她又回到了第一次在油菜花地里,蓝远铮要对她施暴的场景。

“不——”金漓汐抬起眼,求饶地看着蓝远铮,“远铮,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谋划你,是倦言哥哥,他,他——”

“倦言哥哥?!”金漓汐的无意识的称呼彻底惹怒了蓝远铮,他再也没有耐心听金漓汐解释下去了,无法抑制的妒火席卷了他本就痛得入骨的饱受伤害的男­性­自尊心理。

方才他本可以一掌劈死苏倦言,本可一拳将金漓汐如山茶花般捏碎!但他没有那么做,却反倒像个被戴了绿帽子的懦夫一样,对着情敌强颜欢笑。他为的是什么?他在害怕什么?

是怕金漓汐亲口对他说出,“蓝远铮,我爱的不是你,是苏倦言么?!”

是么?是么?蓝远铮问着自己,发觉自己正是在害怕!他害怕自己就此失去金漓汐,也在害怕金漓汐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宁可她不爱他,也不愿她欺骗他!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离弃他蓝远铮,但她金漓汐不能!他对她的用心难道她一直都无动于衷么?

蓝远铮想及与此,不由恨自己,他蓝远铮是个堂堂的男子,身边也不愁没有美女,天涯何处无芳草?!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气短!

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不再爱,因为爱情这个鬼东西,总让人患得患失,是爱情,让他如此懦弱!

“去它的倦言哥哥,去它的真心诚意!从今以后,我蓝远铮不再在意这个叫金漓汐的女人不就成了么?!我绝不容许蓝远铮为了一个区区小女人而六神无主!”

蓝远铮逼近了金漓汐,“到现在你还是忘不掉苏倦言,哪怕我这么用心对你!金漓汐,你还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一心一意对我?”

蓝远铮捏着金漓汐的下巴,一字一字从他的嘴里逸出,“难道我蓝远铮一腔真心诚意还换不来你的真心么?你金家大小姐的心是铁石做的么?!”

金漓汐望着暴怒中的蓝远铮,想摇头否定他的话下巴却被蓝远铮捏住,她颤声道,“远铮,请你听我说,好么?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住口!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那你为何抱着他不放,身上又有他吻你的痕迹?!金漓汐你敢做不敢认!”蓝远铮咬牙道。

“我是被一股奇怪的茶花香气迷了心智,我迷迷糊糊走到林中深处,后来发生的事我就不清楚了——”金漓汐看着蓝远铮,尽力解释道。

“迷香?被迷了心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么?!”蓝远铮怒极反笑,他盯着金漓汐,突然凑近她,那张俊脸上挂起了邪气而恶意的笑容,“还是你喜欢玩刺激的,幻想在这茶花林中像中了迷香一般陶醉一下?”

金漓汐愕然地睁大了眼眸,半晌才听出蓝远铮话语中的深意,他的这种羞辱比他打她还让她难受,她哽咽着,伤心地就要挥手,想打去蓝远铮脸上那侮辱她的笑。

但金漓汐手刚举起,便被蓝远铮一把握住了手腕,他咬着牙道,“既然你想玩刺激一点,我就陪着你玩,就在这露天野地里,想必你会更兴奋吧——”

“不要!不要!”眼看蓝远铮高大的身体向她压来,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金漓汐在蓝远铮的大手伸向她的胸口,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哇”地痛哭出声,“不要,不要,远铮,不要这么对我——”

“求你了,请别让我再恨你——”金漓汐含着眼泪,她仰躺在残缺的茶花瓣上,无力而绝望地抽泣道。

灰暗的天幕越来越低,天上的黑云奇形怪状,就像会吃人的怪兽一般,朝着金漓汐压过来,金漓汐惊慌地痛哭,却无法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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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伤心影凌乱

蓝远铮沉重的身体与金漓汐沉痛的心情,犹如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得金漓汐不能呼吸。

蓝远铮覆盖在金漓汐柔弱的身体上,就这么将她抵在茶花园的红土地里,红土混合着残败的茶花瓣,粘满了两人的发间与衣物。

狼狈仓皇,漫天烟尘,两人在地上死命纠缠。又惊又慌的金漓汐鼻翼里吸进呛人灰土,她边咳嗽边抽泣,用纤手紧抓住自己的衣裳,不让蓝远铮触碰她。

但蓝远铮用手格开金漓汐的反抗,他将她用力压在身下,大手伸到她的胸口,猛力一扯,将金漓汐上身的衣裳撕扯了个粉碎!

蓝远铮如鹰隼般的眼落在金漓汐胸前所露出的吻痕上,他的额头青筋直跳,牙关紧咬。

“远铮,求你——放开——”金漓汐承受不住蓝远铮全身的重量,在他身下挣扎着哭喊求他。

“住嘴!不要用吻过别的男人的嘴叫我的名字!”蓝远铮一声暴喝,他的拳头不受控制地重重砸在了金漓汐头侧的泥土中,带起了阵阵带着茶花香气的灰尘!

“为什么要背着我爱别人!为什么!”蓝远铮低声斥问着金漓汐,他满是怒火的眼底里有着不甘与难以抑制的伤痛,他那双俊目发红,而沙哑的音调里带着哽咽。

“我没有,我——没有——”金漓汐的声音已经哭哑,挣扎得无力,只能喃喃地重复辩解着自己的清白。

蓝远铮强迫自己不看金漓汐的眼,她水汪汪的眼眸中总是带着一种无辜的神情,到最后受骗上当被蛊惑的人还是他。

她怎能这样将他的尊严踩在她的脚底下,她怎能这样践踏他对她的情感!蓝远铮恨自己把持不住,竟会被眼前这个女人的美­色­所迷惑。也好,既然她都不在意他对她的温存与真心,那他以后也不必再对她痴心一片!

是她对不起他在先,那就不要怪他翻脸无情了!蓝远铮想着,毫不怜香惜玉地撩开金漓汐的长裙,将手探入她的双腿之间,肆意摸索起来。

她对他既没有心,那就用她的美­色­来取悦他吧,蓝远铮粗重地喘息着,心头却是无比灰暗与挫败。

金漓汐拼命夹紧了腿,却依然抗不过蓝远铮男人充沛的体力,很快他便扯开了她的亵裤,将修长而粗糙的手指用力探入她­干­涩的身体深处!

金漓汐疼痛得倒吸一口气,她睁着泪眼,看着俯瞰她的男人,他满脸俱是疯狂与报复的怒­色­,他的手在她­干­燥的秘道内用力抽动,她随着他粗鲁的动作颤抖地曲起身子。

好痛,金漓汐低声呜咽着,蓝远铮强加给她的屈辱更远甚于她身体的痛楚,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见了蓝远铮眼里带着的嫌恶与鄙夷。

蓝远铮避开金漓汐的嘴,他不吻她,所有苏倦言碰触过的地方他都不碰,他的手在她的身体内不停抽/Сhā,即使感觉到了她秘道内的­干­涩与收缩,他也无动于衷。

金漓汐疼痛的颤抖,低声的哭泣都不能让蓝远铮降低心中的怒火与妒恨。

“放松点!好好享受我带给你的,我并不比苏倦言差,你想从他身上得到的,我同样也可以给你!”蓝远铮说着话,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说吧,你想我陪你玩什么花样?!”

“你,你——”金漓汐颤抖着­唇­,看着蓝远铮那张可恶的俊脸,又是委屈又是羞愤,她咬着­唇­想怒斥蓝远铮青红不分,他太过分了!可下/身顿然传来的压力让她忍不住低喊出声,“啊——”

蓝远铮在金漓汐身体内肆虐的手指又增加了一根,接着又加入了一指,蓝远铮的手肆意在她身体内翻搅抽动,而他的俊脸通红,眼里开始带上了情/欲的热光。

“别这样对我,不要这样——”金漓汐颤栗地哀求道,她那双美丽的大眼里满是恳求的泪光,可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被嫉妒与欲/火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进她的请求。

感觉到他手指的抽动从­干­涩阻碍到润滑顺利,蓝远铮冷冷一笑,道:“你真是一刻也离不了男人,不是说不要么?那我手指上是什么?!是我平日里将你调/教得太好了么?”

蓝远铮将他修长的手指从金漓汐的身体内抽出,故意忽视金漓汐满眼的泪水与凄惶的可怜模样,邪佞地将被她湿润了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给金漓汐看。

金漓汐抽噎着,羞红着脸,她愤恨自己此刻对蓝远铮竟然还可以产生本能的反应,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蓝远铮对她的羞辱让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金漓汐偏过头,不去看蓝远铮,只是用心碎至极的声音求他,“苗王,求你,放过我,不要在这里——可以么?”

眼前的这一幕,让金漓汐想起了最初蓝远铮抓住她时想强占她的那个场景,造化弄人,她以为那个噩梦从此就那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么快便历史重演。

是她上辈子欠了谁的,今生才遭到如此的报应。金漓汐的泪已流­干­。

但如今她是蓝远铮的妻子,尽管他一直误会她对他不忠,金漓汐不想在这茶花园地里和他纠缠。他们是夫妻,他却伤害得她颜面无存,满心是伤。

从过去到现在,蓝远铮根本就不曾信任过她。

即使是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她不愿这样被他压在野地里肆意玩弄。她用纤细的双手拼命揪住蓝远铮的衣襟,想要那个被愤怒冲昏了头的男人清醒一些。

“不要在这里?”蓝远铮终于低头看着金漓汐,见着金漓汐秀发散乱,衣裳破碎,雪白的肌肤也沾染了尘土,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金漓汐不语,只是疲惫地闭上了流泪的双眼,她的手松开了蓝远铮的衣服,无力地垂落在了地上。

蓝远铮顿了顿,又想再说些让金漓汐难受的话,但看着金漓汐终究还是住了口。他从金漓汐的身上翻身站起, 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金漓汐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泥娃娃般任由着蓝远铮摆布。

天已黑了,从茶花园到苗王寝宫的小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偶尔有奴仆看着苗王蓝远铮抱着一个被他的外裳密实裹住的女人匆匆而过,谁也不敢多问一声。

因为苗王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们所熟悉的暴戾冷酷而残暴的苗王又出现了。他刚刚才温和了没几天呵。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蓝远铮抱着金漓汐一脚踹开苗王寝宫厚重的大门,径直走到床榻边,将她重重地往床上一抛,金漓汐如同一片枯败的树叶,扑落在了原先还与蓝远铮柔情蜜意过的床榻上!

蓝远铮的这一抛,带着他未消的怒气,金漓汐跌得几乎将胸腔里的空气都挤压了出来,全身疼痛得半晌都爬不起来。

蓝远铮站在床榻边,冷冷地看着金漓汐,久久没有说话。

金漓汐被蓝远铮冷冽的眼神看得后背直冒冷气,朝着床榻后悄然地往后退去,蜷缩在床榻的一角,生怕蓝远铮突然上前,又要欺负她。

但蓝远铮站立了半晌,并没有像金漓汐想象中那般朝她扑去,他伫立了半晌,看着金漓汐破碎衣裳下掩盖不住的花容雪貌,再看着她不住颤抖的柔弱身躯,他捏得咯咯响的拳终于悄然放下。

蓝远铮转身便向一旁的侧门走去,那里有着苗王专用的温泉浴池,也是新近为了金漓汐而建造的。

蓝远铮脱去身上的衣物,露出了他健壮结实的身躯,他一个纵身便跃入了浴池之中,他将头久久地潜在水面下。温和的泉水让他愤怒难当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

金漓汐蜷缩在床榻一角,听着温泉浴池传来的哗哗水声,她才敢抬起头来。她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想坐起身来,却听到浴池里传出了蓝远铮的声音,“金漓汐,到这里来——”

蓝远铮浑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

金漓汐坐在床榻上不敢出声,她咬着颤抖的­唇­在犹豫要不要服从蓝远铮命令。正当她彷徨无主意之时,未关闭的寝宫门口进来了端着托盘的桑焉。

桑焉见寝宫的门未关,也未想太多,便端着晚膳闯了进来。她听厨房的人说,苗王与夫人都没有用膳,刚在寻思,锦瑟已一脸慌张地来找她,诉说了在茶花园里后来的一幕。

桑焉担心蓝远铮在盛怒之下会伤了金漓汐,于是便借着送晚餐来到苗王寝宫,想一看究竟。

桑焉刚进得门来,看见的便是一头秀发蓬乱,身上衣裳破碎,憔悴不堪的金漓汐,把桑焉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搁下手中的托盘,上前询问道:“夫人,你怎么啦?发生何事了?”

金漓汐摇摇头,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眸里又掉下泪来,她哽咽道:“桑焉,我——”

桑焉看着衣裳不整的金漓汐,想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她叹息了一声,转身到衣箱里想给金漓汐找出一件可以稍微蔽体的衣裳来,却听得温泉浴池里又传来了蓝远铮冰冷的声音,“桑焉,立刻退下,不必再伺候那个女人!”

桑焉的手一顿,停住了动作,她朝着侧门浴池的方向必恭必敬地回话道:“桑焉知道爷在气头上,请爷消消气,桑焉让夫人穿上衣裳再伺候爷去,免得夫人着了凉——”

蓝远铮冷笑一声,道:“还穿什么衣裳,她不是都等不及为某个人献身了么?!”此刻的蓝远铮,只希望自己无情刻薄的言语能刺得让金漓汐痛些,再痛些。

因为,他比她更痛!

金漓汐听到蓝远铮无情的话语,喉咙一咽,她羞愤地低下头来,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桑焉见金漓汐伤心的模样,不由有些不忍,她朝着蓝远铮低声道:“爷,今日的事细想起来总是有些蹊跷,还请爷冷静下来查个清楚,别冤枉了夫人才好——”

“冤枉?”蓝远铮冷哼一声,原本就已然不耐烦的语调里又带上了怒火,他提高了声音,“桑焉,你退下,不要再罗嗦,让那个女人来服侍我!”

桑焉见蓝远铮发怒,立刻不敢再多说,她朝金漓汐努努嘴,示意金漓汐不要再去惹怒蓝远铮,便悄悄地退了下去,并把寝宫的门关上。

寝宫里更加安静。

蓝远铮等得更加不耐,他出声冷喝道:“金漓汐!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江南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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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深锁满屋愁

金漓汐受惊地全身一颤,半晌,无奈地挣扎着从床榻上站起,她缓慢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侧门边,隔着朦胧的纱帘望着正泡在温泉中的蓝远铮。

“你过来——”蓝远铮低声对着金漓汐命令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沙哑。

金漓汐咬着­唇­,无言地站在纱帘边,蓝远铮抬眼望着隔着纱帘的妙曼人影,他那双狭长而俊秀的眼浮上了一阵迷离,他立刻抖了抖自己的头,想把自己迷乱的心绪抖掉。

他不想就这么心软,蓝远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冷声道,“需要我过去抱你过来么?”

金漓汐迟疑了半晌,终于轻轻撩开了纱帘,踌躇着,向蓝远铮缓缓走近,她走到浴池的台阶上,跨上了温泉的泉边,她停下了脚步,看着正浸在水中的蓝远铮。

“脱掉身上的衣裳!”蓝远铮冷冷命令道。

金漓汐没有反抗,她低垂着螓首,背过身去,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前,将已经零碎不堪的衣裳慢慢褪下,她边解着扣子,一行委屈的热泪忍不住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即使蓝远铮不命令她,金漓汐也想进到温泉里,将自己身上苏倦言残留下来的痕迹洗掉。

衣裳从金漓汐的雪背上徐徐滑落在地上,露出了她如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胴体,金漓汐将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归拢到左边的胸前,想遮掩住胸口上的吻痕。

蓝远铮看着金漓汐­祼­/露的身体,他仿佛能感受到她雪白肌肤那种细致­嫩­滑的触感,他回忆着她在他怀抱中柔软温润的身体,他的眼神一暗,一股热气从他小腹上腾起,连温热的水都抵挡不了他对金漓汐的渴望。

但他不仅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

假若她的身心都属于他,世间万物他又再有何所求?!

可笑的是,之前他还蒙在鼓里,以为金漓汐真心是喜欢着他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一相情愿臆想出来的。

哈呵呵,傻瓜蓝远铮!蓝远铮嘲笑着自己,温泉的水蒸汽腾起,蓝远铮的眼中有水雾。他用拳头抵在自己的鼻侧边,想掩饰掉自己鼻子的发酸。

“过来帮我搓背——”蓝远铮放下手,命令着金漓汐,他的话语无比专横霸道,但他的眼中却充满饥渴、欲念、紧张和伤感的绝望……

金漓汐没有回身,也没有回应蓝远铮,只是慢慢摸索着浴池的边缘,摸到了浴池的入口,她背对着蓝远铮跨进了温泉浴池中。

金漓汐躲离得蓝远铮很远,她蜷缩在浴池的小角落里,开始无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金漓汐拂撩着水,温热的水滑过她的肌肤,清洗掉她所厌恶的味道,但却洗不掉她身上耻辱的印记。金漓汐拼命地搓洗,将娇­嫩­的肌肤搓得通红,但那些醒目的吻痕依然留在她的胸口。

金漓汐边用力清洗着身体,边掉着眼泪,但她尽力不出声,唯恐惹怒了在她身后的蓝远铮。

她知道他在生气,但是,她又何曾想这样?她也没有料到苏倦言会这么对她,更没有想到蓝远铮也是如此粗暴与狂野。

一阵委屈与伤心涌上金漓汐的心头,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而痛哭出声。

金漓汐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泣,她瘦弱的身体憋屈得在不住颤抖。

金漓汐的身后传来了哗哗的水花声,蓝远铮按捺不住,终于站起身,他全身淌着水,分开水波,向金漓汐走来。

感觉到蓝远铮就在她身后,而且就贴在她身后,金漓汐感觉到蓝远铮沉重的呼吸,不由全身僵直。她缓慢地回首,满眼都是哀求的光,她断断续续地颤声说道:“远,远铮——”

她只求蓝远铮不要再生气,见蓝远铮失态暴怒到如此境地,金漓汐的心如针扎般刺痛。既然无法洗去她身上的痕迹,她只求他能原谅她,相信她,如往常那般怜惜她。

蓝远铮不会知道,她是那么在意他的想法与感受。

蓝远铮没有说话,他站在金漓汐身后,用力抱住了她!

蓝远铮有力的胳膊搂在金漓汐堪堪一握的纤细腰间,将她扳过身来面对着他。蓝远铮的视线落在金漓汐的身上,他用手拂开金漓汐的一头青丝,看着她揉搓得通红的胸口。

如同受到蛊惑一般,蓝远铮抬起手来,抚摩上了金漓汐磨得快要出血的胸前肌肤,他低声问她:“疼么?”他的话语中带着隐约的心疼。

金漓汐张了张嘴,想说不疼,但话到嘴边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但话一出口,蓝远铮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他的面­色­一冷,推开了纤细的金漓汐,他悻悻地坐了下来,命令着金漓汐道,“替我搓背——”

金漓汐蹲下身,拿起温泉浴池边的布巾,用心地替蓝远铮搓起背来,她纤细柔滑的手在蓝远铮肌­肉­贲实的宽背上揉捏,捶打,如同一个乖顺的小婢女那般为他清洗。

金漓汐的手又碰到了蓝远铮背上的伤疤,即使知道已经是陈年旧伤,但金漓汐的手还是一顿,她想放松自己的手劲,惟恐碰痛了他。

但蓝远铮冷冷地发声了,“不要怕我疼,用力点!”金漓汐慌忙又加重了力气,蓝远铮又嘲弄道,“怎么,以前和苏倦言密谋害我不成,想趁着现在再杀我么?”

金漓汐的手一颤,停住了所有动作。

蓝远铮见后面没有了动静,不耐地回身一看,却看见金漓汐面­色­煞白,颤抖着­唇­,极力在忍住哭泣。

“我还没有对你怎样,你哭什么?”蓝远铮冷冷一笑,道:“难道我说错了么?你肯在我身边,不就是希望有遭一日杀了我,与苏倦言远走高飞么?”

“你,你胡说——”金漓汐呜咽着开口,隐忍已久的眼泪终于滴落了下来,“你胡说——我,我不要再理你了——”金漓汐扔下手中的布巾,伤心欲绝地想要离开蓝远铮的身边。

但她刚哭着游向浴池边缘,却被蓝远铮一把拉了回来,“想走?!你还没有伺候我呢!”

蓝远铮说完,将金漓汐轻而易举地捧抱起,用力分开她的双腿,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仰靠在浴池边沿上,坐在温水中,冷冽地凝眸望着她,“从今往后,你只能伺候我一个男人,心里不能有其他男人——”他狠冽说着话,那张英俊的脸­阴­沉了下来,“若是被我察觉你再对我不忠,我就不是用今天这种方式来惩罚你了!”

“就算你不管自己,也要想想你身边的人!我不放过你,自然也不会放过她们!”蓝远铮残酷无情地说道,也不在乎金漓汐望向他那双哀伤失望到极点的眸子。

他不在乎她恨他,既然不能让她爱他,让她恨他也是好的,恨一个人,就会永远记着这个人,不是么?!

说完话,蓝远铮伸出手来,用带着薄茧的手掌抚摩着金漓汐­精­致的脸庞,再向下抚摸着她光洁顺滑的肌肤,他的手尽情享受着她优美流畅的曲线,然后猝不及防的,他以最快最猛烈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身体!

“啊——”金漓汐发出了一声哭喊,她被强行洞穿了身体,难受地不住捶打着蓝远铮宽阔的肩背,她哭泣着咬他,想让他退出她的身体。

蓝远铮自下而上,深深地没入金漓汐的身体最深处,他强迫她容纳他过于坚硬的火热,他用力按着她的腰,不让她挣扎离开他火热的顶端。

蓝远铮在金漓汐紧/窒而狭小的甬/道里狂野地抽动,再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与怜惜。一想到别的男人也如他一样吮吸亲吻金漓汐,蓝远铮就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激狂。

蓝远铮紧紧扣住金漓汐的纤腰,不断地上下抽击律/动,他的动作狂野而凶猛,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蓝远铮火热的吻也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落在金漓汐的脸上与胸口,他用力吸吮着她细­嫩­的肌肤,如同与谁较劲一般,也在她白皙淡红的胸口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蓝远铮的眼里有怒意,他在意的除了金漓汐身上的吻痕,更在意的是她该死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她只能是他的,蓝远铮想着,更加用力亲吻着金漓汐,他的­唇­过处,留下了一点点红­色­的痕迹,遍布金漓汐的全身。

到了最后,蓝远铮猛地堵住了金漓汐柔软的­唇­,将她哭泣的低喊声堵在了她的口腔里,他同时加快了他与她紧贴着的身体起伏的频率与速度,温泉的水花随着他们的动作在不停飞溅,淋湿了他们的头发,也淋湿了他们的脸。

此刻,已经分不出他们的脸上是泉水,是汗水,还是泪水……

金漓汐承受着蓝远铮近乎于疯狂的撞击与律/动,她的脑海里只有那­干­涩的摩擦所带来的痛楚,热水随着蓝远铮的动作淌入她的身体里,带给她些微疼痛的颤栗。

蓝远铮喘息地将头埋在金漓汐的胸前,借着温泉热水的滋润在金漓汐体内搅动,辗转抽/送,每一下都顶在她最敏感的点上,金漓汐渐渐开始虚脱,脑海里抗拒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热水和着金漓汐身体内的液体让蓝远铮的抽/Сhā很润滑,随着蓝远铮用力抽/Сhā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即使知道她此时不应该是这般反应,但金漓汐还是无意识地随着蓝远铮的动作发出了微弱而娇媚的呻吟声,下/身传来的熟悉的快感终于迷乱了她……

氤氲的水雾更大,隐约中,只见到温泉里两条交缠的人影在不停上下起伏,互相撞击,分开又融合,一切都看不真切了……

激烈的水花拍击半晌,终于,白茫茫的水雾中,传来了一声闷喝,这声低吼逸出自蓝远铮的咽喉,他的俊脸潮红,他用力一个深深进入,紧紧顶着金漓汐,将他灼热的种子一波又一波送入她的身体最深处……

一切静止过后,蓝远铮喘息着将头埋进金漓汐贲起的胸部之中,他疲倦地喃喃低语,“小汐儿,别离开我,请别离开我……没有了你,这世上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蓝远铮的声音低沉微弱,而高/潮过后,被抽空了全身所有气力的金漓汐早已趴在蓝远铮宽阔的肩膀上,昏睡了过去。

因而金漓汐,并没有听见蓝远铮软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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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情花寂寞红

屋外,满目明媚的风光。

微微的风柔柔地拂过一泓池水,荡漾起阵阵涟漪,池边所种的各­色­鲜花姹紫嫣红,迎风展笑颜。

屋内,纱帘撩动处,金漓汐在沉睡。人比花娇艳,但人比花更寂寞。

昏沉睡着,心中所想的人随着风中飘来的某种花香又再忆起,但那些不愿见的人却也突然入梦来。金漓汐在枕上辗转反侧,蹙眉出汗,心神不宁。

蓦然睁开眼,她枕边的人却已不在。金漓汐怔怔地坐起身来,无言地倚靠在床榻上,脑海中里迟钝着,不愿再回想蓝远铮昨夜对她的激狂与孟浪。

金漓汐环紧了肩头的围被,她露出的修长颈项上有着无数的吻痕,那是恼怒之极的蓝远铮留下的,连她纤细的手臂上也有,隐没在锦被里的躯体更有无数他的印记。她记得昨夜他的粗暴,他的用力与他的惩罚。

床榻凌乱,衣裳四落,到处都残留着蓝远铮的气息。

金漓汐环顾四周,已是日上三竿,屋子里已不见蓝远铮的踪影。他还在生气么?金漓汐轻轻的叹了口气,忍着全身的酸痛,起身穿好衣裳,抚平床被。

桑焉端着托盘轻轻闪了进来,见金漓汐已然起身,便笑道,“夫人,你起来了?”

金漓汐应了一声,想起昨日在茶花园里被桑焉看见自己与苏倦言纠缠不休一事,不由有点尴尬与难堪。她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什么,桑焉却笑道:“夫人先来用点食物吧——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呢——”

金漓汐摇摇头,没什么­精­神地回话道,“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你这么瘦,风一吹都该飘走了——”桑焉劝慰着金漓汐,又悄悄看了看金漓汐泪盈的眼眶,道:“夫人,请勿要心情低落,昨日的事——”

金漓汐咬着­唇­哽咽道,“桑焉,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般……我……”她的眼眶发红,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解释。

桑焉颔首道,“夫人不必多虑,昨日的事我们都觉得蹊跷——只怕是遭到他人的利用了——”桑焉摇摇头,又道:“夫人别怪我们爷有那么大的反应,你不知晓,咱爷心里头将你放得有多重,所以他才见不得那刺激!”

金漓汐垂下眼帘,道:“是我不好,昨日我不该独自走那么远的——”

桑焉安慰着金漓汐,“这不能怪夫人,你在明,而那些要害你的人在暗,防不胜防,发生这些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个受害人——”

“桑焉——”金漓汐感激地一把抓住桑焉的纤手,哽咽道:“你肯相信我么?”

“奴婢当然相信了——”桑焉拍了拍金漓汐的手,道:“现在只有咱们爷心里搁不下这个结,换个男人都见不得自己的夫人被别人惦记,更何况是咱爷那种大男人?!”

桑焉说着话,将托盘上的饭菜端到金漓汐的面前道,“苗王有时也像个孩子,等他理顺了心里头的那个结,他自然就消了气,夫人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到时候想为自己伸冤出头就没有力气了!”

金漓汐看着面前桑焉为她­精­心准备的­鸡­汤面,这碗­鸡­汤面的汤汁清澈透明,­肉­质尤为肥­嫩­,闻起来味道就特别醇厚鲜香,平日里金漓汐是特别喜欢吃的,不过今日她端起碗,却觉得没有一点胃口。

“是味道不好么?”桑焉见金漓汐神­色­不对,便关切地问道。金漓汐摇摇头,道:“桑焉,我吃不下,胃里堵得慌。”

“那尝尝这个——”桑焉将桌面上的一碟香茅烤鱼端了过来,那鱼烤得焦黄,很是酥脆,“这个是我和锦瑟烤了很久的,很好吃的——”说着,桑焉就要倾身为金漓汐夹上一筷子。

“不,桑焉,我——呃——”金漓汐的话还未说完,鼻子里闻到了鱼腥的味儿,蓦地她的胃里反起了一股酸水,她伏在桌角便吐了起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桑焉惊慌失措,连忙过来拍着金漓汐柔弱的脊背,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的,可能是昨夜着了凉——”金漓汐吐过之后,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勉强朝桑焉扯出一个微笑,示意桑焉不要担心。

桑焉想了想,道:“夫人,我还是去请个大夫给你看一看吧——或者,我把爷给叫来?”

“不,桑焉,别去!”金漓汐连忙阻止住了桑焉,“我休息一阵子就不碍事了,小小毛病,不要惊动太多人了——”金漓汐拉住桑焉的袖子不放,唯恐桑焉将蓝远铮叫来。

此刻的金漓汐­精­神萎顿,疲惫不堪,她怕自己承受不住蓝远铮再一次对她的冷眼嘲讽。

桑焉看着金漓汐情急的模样,一时也不敢违抗金漓汐的意愿,她只得叹了口气,道:“夫人,那我服侍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金漓汐苦笑着摇头,道:“桑焉,我躺着也太久了,我想出去走走——”独自待在沉寂的这座苗王寝宫,让她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没有了蓝远铮在身旁,金漓汐只觉得心头一片彷徨与无依,从何时开始,她已将自己的一片芳心柔情牵系在了他身上。直到此刻,金漓汐才明白蓝远铮在自己的心中竟然已经超乎了她预想的重要程度。

金漓汐站起身来,不敢再深寻思心头复杂的情感,她需要出去走走,透透气,否则她会被自己内心的委屈与自责给压垮。

桑焉无奈,只得替金漓汐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裳,搀扶着她出了苗王寝宫。

……

苗王寨祭司大殿内,祭司祝酒斜着眼望着衣冠不整的散发着酒气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么大半天,你躲在这里喝闷酒,出了什么大事么?”

正往嘴里灌酒的男人置若罔闻,那张英俊的脸上有着酒后的红晕,他从进门来便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喝酒。

“我是看着你一路过来的,苗王蓝远铮英勇善战,而且敏锐判断的准确­性­极强,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许多焦头烂额的事在你蓝远铮手里哪件不是迎刃而解,化­干­戈为玉帛呢?今日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祝酒抚摩着手中的五彩龟,佯装不解地问着蓝远铮。

“还是我们的计划因什么问题延缓了么?”祝酒沉吟着又问。

“计划早就已经开始了——”蓝远铮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干­而尽,“我记得和你说过了——这次,我非得将那些为了贪欲,而将我们苗疆人家赶尽杀绝的幕后指使者,一网打尽不可!”

“你坚信除了金布政使司,另有荼害我们苗人的幕后指使者么?”祝酒再一次确认道。

“一定有,否则单凭金布政使司的力量,还不足以让我们苗人遭受如此重创,也不会死了那么多苗人,到现在还元气大伤!那些屈死的苗家父老都还等着我为他们报仇呢!”提起血­色­往事,蓝远铮不禁咬牙道,那双俊秀的眼里有着嗜血的冷光。

“要想苗族真正安定下来,必须除去这些躲在黑幕后的指使者!”蓝远铮冷冷道,“因此,我就算付出所有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原来,不是计划出错啊,那——你可是为了这个发愁?”祝酒甩了甩一头乌黑的散发,正襟危坐在祭祀台前的圆蒲团上,突然手一扬,朝着蓝远铮扔过一件东西。

蓝远铮信手一抬,将祝酒扔过来的东西抄在手里,低头一看,竟是一朵被踩碎的茶花!

蓝远铮盯着手中残缺不全的茶花,抬头问着祝酒,“这茶花哪里来的?”

“还能从哪里,自然是从你的茶花园里采摘来的——”祝酒将手中的五彩龟托起,放在祭祀台上,嘴里还不忘逗着惊慌失措的小乌龟:“别怕小乌龟,我不比别人,我可是很有良心的,不会让你成为祭祀品——”

“有什么问题么?”蓝远铮将手中的花凑近,还未到鼻侧边,便已闻到了一股残余的异香。

“这茶花被涂上了一层迷香,可以让人短暂地失去神智——这花是桑焉在金家大小姐与那位苏公子站过的地方拣到的——”祝酒说着,望了望蓝远铮,道:“这么明显的设计,一向­精­明的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蓝远铮没有说话,只是烦躁地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祝酒微微笑道,“原来被妒忌冲昏头的男人会完全失去理智!”

“依我看,苗王你如今不仅是喜欢上人家,而且恐怕早已经用情至深了!”祝酒一言道醒梦中人。

“不,我只是喜欢她,还不至于到泥足深陷的地步——”蓝远铮矢口否认,却用力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真的只是迷恋?真的只是喜欢而已么?”祝酒笑道,“若不是将她时时放在心上,又何必看见别的男人碰触她有那么大反应,不仅失去判断力,而且在此借酒消愁?!”

蓝远铮闷声不响,祝酒摇头叹息道,“身为一个王者,太在意一个女人的感情,会让你优柔寡断,心存不忍,也容易被敌人抓住你的弱点——”

祝酒想着,不由蹙起了长眉,担忧道:“在我们的计划中,不是有美人计一策么?你之前也准备将金家大小姐送给朝廷来的劝降者的计划,到时——你舍得么?”

祝酒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醒了沉溺在儿女情长、爱恨情仇中的蓝远铮。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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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一骑风波来

固若金汤的苗王寨子里,处处地形陡峭险峻。满怀心事的金漓汐带着桑焉不知不觉走到了架于深渊湍流之上的廊桥之上。

带着水雾的风吹打在脸上,金漓汐倚靠在木栏旁秀发如丝,那双忧郁的眼眸眺望着远方。

桑焉站在一旁,看着金漓汐纤细的身影在茫茫的水雾中若隐若现,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担心金漓汐从此就这么羽化成仙,她连忙上前拉住金漓汐的衣袖,强笑道:“夫人,咱们还是不要站在桥头上吧——万一摔下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清凉的风却让金漓汐脑子清明了许多,她远眺着远处的山头,翻过这座山头,便是通往苗王寨子外面的道路,而苗王寨内外高高的围墙,却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成两个天地。

何时再见亲人,何时能归故里?

金漓汐垂下眼帘,不,她已经没有家了,有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可是她的亲人呢?灵汐下落不明,阿璞音讯全无,都让她日日牵挂与思念。

而蓝远铮——金漓汐幽幽叹息了一声,他算是她的亲人么?

她不知道自己在蓝远铮心目中的位置,他真的当她是妻子,真的在乎她么?金漓汐心头不由浮上了蓝远铮含怒的俊脸,让她的俏脸上不由又升起了一丝愁绪。

桑焉见金漓汐郁郁寡欢,心中不安,又不懂该如何安慰金漓汐,正自思量中,却听得金漓汐突然望着远方的山头,蹙起了秀眉,神­色­严峻。

“怎么了,夫人,出什么事了么?”桑焉连忙问着金漓汐。

“好似有人骑着马往苗王寨来了——” 金漓汐望着远处山道上的黑点,喃喃低语道。

桑焉随着金漓汐的视线望向山坡,果真见一匹骏马驮着一个摇摇晃晃的瘦小人影,急急地朝着苗王寨驰来,马蹄腾空处,飞起了阵阵黄土。

桑焉皱起了眉,这苗王寨的后山坡并非随便人都可以进入,只有寨子中的人才能进来,这匹马上的人是谁,竟然不从苗王寨的大门进入,而径直从后山疾弛而来。

来的可是敌人?!桑焉立刻提高了警惕,连忙拉着金漓汐下了廊桥,两人匆匆奔到后山坡的入口处,闪在一块大石旁,等着那人策马临近。

马蹄声声,还未等金漓汐与桑焉看清来人,马背上的人却在离金漓汐与桑焉五丈远的地方一头栽了下来,“砰”地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骏马受惊放声高嘶,腾空双蹄在空中乱踢,直朝金漓汐与桑焉藏身的地方狂奔来!

惟恐发了狂的马撞翻石头让金漓汐受伤,桑焉立刻站起,将金漓汐拉在身后,用身子挡住她,两人连忙向后退。

但金漓汐很快便发现不对,她与桑焉的背后竟是陡峭的岩壁,她们已无路可退。眼看马要撞上她们的千钧一发之时,金漓汐猛地将桑焉往旁侧一推,自己则不偏不倚正对着那发狂的马!

桑焉被金漓汐一推,滚落在一旁,她抬头眼睁睁看着那发了狂的马朝着金漓汐践踏而去,她惊恐地叫喊一声,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有一条颀长的身影从山坡上的树林掠过,几个潇洒的空翻,跃坐在了失去控制的骏马背上,同时用力一勒缰绳,生生将那马勒住,掉转了个方向,险险地绕开了金漓汐,朝着一旁的小路又奔跑了一段路。

由于惯­性­,那救人的骑士驾着狂马疾弛了好远才停住!

那人的背影很是修长俊逸,动作也潇洒,金漓汐正要张口谢谢那位骑士,但待得那人在马背上回过身来,金漓汐顿时面­色­一白,发现救了她的那人竟是苏倦言!

苏倦言从马上翻下身来,疾步走到金漓汐的身边,问道:“怎么,伤到没有?”说着,想要拉起金漓汐的手仔细查看。

金漓汐连忙向后一缩,不想与苏倦言多接触,他对她做过的事早让她对他产生了戒备之心。

“夫人——”惊魂未定的桑焉从地上爬起,见马上的人是苏倦言,立刻冲到金漓汐的前面,想拦住一脸若有所思的苏倦言,生恐苏倦言又玩什么新花样。

苏倦言轻哼一声,神­色­本不以为然,但见躲在桑焉身后的金漓汐也如同防贼一般防着他,他那张俊俏的脸上掠过一丝愧意,但很快便被愤懑与不甘所取代。

“怎么,苗王新夫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救了你命的人么?”苏倦言故意发声质问着金漓汐。

“苏公子,请您后退三步,我家夫人不方便见你——也请苏公子别忘记驸马的身份——”桑焉惟恐苏倦言又施什么诡计,当下不顾身份尊卑,出声警告着苏倦言。

苏倦言冷冷道,“我没忘我的身份,多谢你这个苗王寨中丫头的教训——苗王真是好本事,连调/教出的丫鬟都这么咄咄逼人——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

“桑焉岂敢教训苏公子,桑焉也是为苏公子与夫人的清誉着想,情急之下才会口不择言,还望公子多海涵——”桑焉在方才的话出口时,便感觉到自己越矩,连忙道歉。

苏倦言拂拂衣袖,恼羞成怒的俊脸方才有点缓和。他不理会桑焉,依然关切地上前询问着金漓汐,道:“……夫人,可受惊了么?”

尽管面对苏倦言有着忐忑与戒备,也知道他已不是过去那个爱她疼她的苏倦言,但见苏倦言不顾安危舍身救了自己,金漓汐还是咬着下­唇­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苏倦言松了一口气,“小汐,我——”望见金漓汐惹人爱怜的清丽面庞,苏倦言心里一动,又想靠近金漓汐。

但金漓汐很快便后退了一步,避让开了苏倦言靠近的身影,“桑焉,咱们快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闯进苗王寨!”金漓汐对着桑焉吩咐道。

桑焉答应了一声,与金漓汐一起上前去端详马背上跌落下来的人。

那人身材瘦弱,倒伏在地上无声无息,身上血迹斑斑,肩窝处还Сhā着一支箭,看来是失血过多,所以才昏迷过去了。

金漓汐看着地上满身鲜血的人,她抑制住内心的恐慌,与桑焉合力将伏卧在地上的人轻轻翻了个,那人应该还是个孩子,他面­色­白皙,身形单薄,只是被乱发掩盖着,看不清脸。

“这是什么人?!”桑焉低声问道。金漓汐摇了摇头,道:“先看看他的伤势吧——”

金漓汐说着,便闻着血腥味,忍着想呕酸水的感觉,伸出如春葱般的纤手,轻轻掠开那人被灰土与血块胶粘着的乱发,仔细想看清那人的脸,这仔细端详之下,她惊讶地叫出声来:“蓝礼央!!——”

桑焉也挤过来,发现地上的人竟是离开苗王寨跟着马帮远走茶马古道的蓝礼央,焦急之下,也不由哭叫起来,“礼央,礼央——”

金漓汐万般震惊之下,抱着浑身是血的蓝礼央连声呼唤道:“礼央,你怎么了?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你快醒醒,快醒来啊——”

苏倦言闻声,立刻上前来,他看了看地上的人,急忙对金漓汐说:“赶紧叫人来帮忙,再请医师前来诊治,看来他受了重伤!”

桑焉慌忙擦去脸上的泪痕,道:“我立刻去叫人来——”她说完,又为难地看了看金漓汐,金漓汐知晓桑焉在担心什么,便道:“桑焉,你去吧,救礼央要紧——”眼下这忙乱时刻,她已然顾不上担心苏倦言会对她做什么,还是救人重要。

桑焉顾不得许多,连忙跑去寻找就近的守卫前来帮忙。

蓝礼央躺在金漓汐的怀抱中一动也不动,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金漓汐将一身血迹的蓝礼央抱在怀中,看着瘦弱的蓝礼央满身都是伤痕,金漓汐忍不住落下泪来,“礼央,你要坚持住,桑焉去叫人来救你了——”

苏倦言见金漓汐梨花带雨的哭泣模样,叹息了一声,道:“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金漓汐不看苏倦言,不理会他的叹息声。

“小汐——”苏倦言唤着金漓汐,金漓汐吃力地搂抱着蓝礼央站起来,她四下张望,只希望桑焉早点叫人来,能尽快离开这里。

但苏倦言仍不死心,伸过手去,想拉住金漓汐,金漓汐回眸,终于含恨道:“你走开!”

苏倦言一愣,停住了手,道:“小汐,你怎么变得如此绝情?”

“不是我绝情,是你太过分了——”金漓汐冷冷道:“倦言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今往后,你我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请你收敛你的行为举止,别再让我对你失望——”

金漓汐面若冰霜,将原本还满腔期望的苏倦言的话语咽在了喉咙里,他喃喃道:“最后一次叫我倦言哥哥?不!小汐!我不要最后一次,我希望我永远都是你心里的那个倦言哥哥——”

“我心里的倦言哥哥,早就在客栈的那一夜就死了——”金漓汐缓缓地说着,眼眸里悄然涌出了两行泪,“他早就死了——”

“不,小汐!我还在这里,在这里!”苏倦言上前一把握住金漓汐的肩头,激动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但我都是有苦衷的!”

“是,你有苦衷,所以你要将我送给秦大人;你有苦衷,就把我推到了蓝远铮的身边,如今,你依然有苦衷,所以你才会这么缠着我,你不就是想让我替你卖命,去杀了蓝远铮么?”

金漓汐望着苏倦言,目光漂浮,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要告诉你,现在我已经是蓝远铮的妻子,我并不想再卷入无尽的杀戮之中——”

“而你早已不是我心里的倦言哥哥了——”金漓汐淡淡地说道,“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如今的生活,我,我不想再看见你——”说着,她转过头去,不再看苏倦言。

苏倦言那双俊秀的眼眸顿然失去了神采,他望着金漓汐,声音颤抖道:“不,小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的心里一直有你——”

金漓汐苦笑一下,只是低头细心擦去蓝礼央嘴角的血痕。

“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日的地步?”苏倦言喃喃自语,但声音很快变了,“是蓝远铮,是他拆散了我们,是他!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关蓝远铮的事,”金漓汐回答着苏倦言,“是我对你彻底失望了——”

“不,就是蓝远铮这个家伙害得我们今日劳燕分飞!”苏倦言咬牙道:“你还在为蓝远铮说话!你以为他是真心爱你的么?”苏倦言冷笑道,“他比我心机还深沉,你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我不会被任何人迷惑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金漓汐轻咬着红­唇­道,她看着满身是伤的蓝礼央,美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桑焉怎么还未找人来?!蓝礼央看来快坚持不住了!

终于,远处终于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金漓汐的心一松,露出了和缓之­色­,她拖抱着蓝礼央迎着桑焉与桑焉带着那队人马而去,却听见苏倦言在她身后低沉地说道:“黑与白,有时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今日蓝远铮对你的千好万好,他日却定将成为你的镣铐枷锁!你别等到被他彻底伤透了心才后悔!”

金漓汐假装没有听见苏倦言如诅咒般的话语,但他的声音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潜入了她的内心深处,让她从心底里打了个颤栗。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BambooDance(竹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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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再续未了缘

吊脚楼内,受了重伤的蓝礼央紧紧闭着双眸处在昏迷之中。他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已经被换下,肩膀上的箭伤也包裹好了,而桑焉则守护在蓝礼央的身边,焦急地等着他醒来。

金漓汐望着正在净手的女医师,轻声问道:“女大夫,这孩子何时才能醒来?”

安平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接过金漓汐递来的方巾,擦了擦手,方才缓缓道:“他的伤势并不重,受了点内伤,不过由于劳累过度,加上箭伤化脓,因此才会昏迷不醒。只要好好照顾,休养好了他自然会醒来的——不必太过忧虑——”

金漓汐连忙谢了安平,安平淡淡一笑,忽然望着金漓汐道:“夫人,你看起来明显消瘦,脸­色­发白,是否身体不适,可要我也为你把上一脉?”

此刻金漓汐哪有心思顾上自己,她的目光转向病榻上的蓝礼央,朝着安平女大夫送去感激的微笑,道:“多谢女大夫,我并无太大不适,还是改日再请你帮我诊脉——多谢啦——”

见金漓汐无意坐下把脉,安平淡然一笑,并不强求。正待安平收好医箱,准备离去之时,房外大步流星走进一个人来,正是苗王蓝远铮。

金漓汐咬着­唇­,连忙悄然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蓝远铮从她的面前走过,金漓汐感觉到蓝远铮的脚步似在她的面前停留了片刻,她连忙屏住呼吸,但蓝远铮随后很快便大步朝着蓝礼央躺着的床榻走去。

众人连忙行礼,蓝远铮抬手,径直走到病榻前,查看着蓝礼央的伤势,他那双好看的剑眉蹙紧,但还是镇静如常。

片刻,蓝远铮抬起头来,望向女医师安平,问道:“女大夫,他的伤势如何?”

安平迟疑了一下,据实答道:“……小兄弟受伤的主要部位在肩窝,他被人­射­了一箭,幸好离心窝差了几寸,因此算他命大,现在只要好好养伤,应该无大碍了——”

蓝远铮微微颔首,道:“女大夫辛苦——”,安平还礼道:“苗王大人言重了——”

蓝远铮看着昏迷中的蓝礼央,弯下身子,伸出手去想解开他的衣裳,查看一下他的伤口,在一旁守护着蓝礼央的桑焉连忙站起,拦住了蓝远铮,“爷,礼央刚刚包扎好伤口,您就不用看了,别担心,他很快便会醒过来的——爷还是休息一下,待礼央醒来再问他话吧——”

蓝远铮看了看桑焉,道:“我有说过现在要问他话么?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桑焉语塞,却还是拦在蓝礼央的身前,不让苗王的手碰触到蓝礼央。

见蓝远铮敛着眉在沉思,一旁的安平突然道:“苗王,我看夫人面容消瘦,但手脚浮肿,安平想为夫人也把上一脉,苗王意下如何?”

蓝远铮闻言,朝着金漓汐望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金漓汐的脸上,半晌才道:“她也病了么?”

金漓汐低下头来,不想与蓝远铮的眼对视,但她能感觉到蓝远铮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她咬着­唇­,心头突然有点酸苦,她没指望蓝远铮能去理会安平的话语,却听得蓝远铮道:“那就请女大夫给她把一下脉,瞧瞧身体可有小恙?”

金漓汐抬起眼来,正和蓝远铮的眼眸对了个正着。此刻蓝远铮的眼眸里并没有她预期中的愤恨与嫌恶,他的目光是平和的。

他不恨了她么?金漓汐有些怔怔的,“夫人,来,请坐下——”安平正要给金漓汐把脉,却突然听见病榻上的蓝礼央急促地呼吸着,嘴里低哑地呼唤着:“翼……鑫,翼鑫——”

病榻旁的桑焉慌忙握住了蓝礼央的手,连声道:“礼央,礼央——醒醒,醒醒——”

金漓汐与蓝远铮也立刻围到病榻前,只见蓝礼央面­色­因失血过多而煞白,他张着­干­裂的嘴­唇­在嘶哑地呼唤着蓝翼鑫的名字,蓝远铮盯着蓝礼央痛苦的模样,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隐约的不安与­阴­霾。

“蓝翼鑫怎么了?”蓝远铮问着病榻上的蓝礼央,但昏迷中的蓝礼央却无法听到周围人的提问,他在无意识地叫喊着:“不,不!翼鑫,你……不要……你不要死!”

蓝礼央喊声一出,顿时让周遭的人都惊呆了。

桑焉扑到蓝礼央的面前,握着他的手,哭喊道:“什么?礼央,你说翼鑫哥死了?!”

昏迷中的蓝礼央没有回答,双手却握成了拳头,即使意识不清醒,但他的牙关依旧咬得咯咯响,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痛楚与焦心。

蓝远铮的面­色­一凝,深深看着即使在昏迷中也饱受痛苦记忆折磨的蓝礼央,他的脸上有着焦虑与忐忑,心下已觉得不妙。

“不!翼鑫!”蓝礼央痛喊一声,猛地从睡梦中坐起身来,他睁开朦胧的眼,惊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之中。

“礼央,你醒了?”桑焉惊喜地叫道,蓝远铮也凑上前去,叫着蓝礼央,“礼央,究竟出了什么事?”

蓝礼央撑着虚弱的身体,看着蓝远铮半天,才认出蓝远铮是谁,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蓝礼央“哇”地一声,痛哭出来:“爷,爷,我对不起你——没,没能将蓝翼鑫哥哥带回来——”

“你是什么意思?翼鑫呢?”蓝远铮急切地问着蓝礼央。

“我们,我们路上遇到劫匪了——翼鑫哥哥为了保护我,身中数刀,独自与劫匪搏斗,他让我回来报信——”蓝礼央痛哭失声。

“那其他的马帮弟兄们呢?”蓝远铮的指节握得发白。

“他们死的死,伤的伤,都被劫匪逮住了,货物也被劫走了,只有我,我一人逃了出来——”蓝礼央哭泣道,“可是,可是翼鑫哥,我,我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蓝远铮咬紧了牙关,半晌不语,手已握成了紧紧的拳头。

蓝礼央拖着虚脱的身体在病榻上爬着,他拉着蓝远铮的衣角道:“爷,爷,求你派兵快,快把......把翼鑫哥,翼鑫哥给,给找回来吧——”话还未说完,极度虚弱的蓝礼央忽然松了手,脑袋歪了下来,重新又昏迷了过去。

蓝远铮站立着,思忖片刻,对一旁的桑焉说道:“桑焉,你现在立刻去找祝酒大人,请他派出一队­精­兵人马,火速沿着翼鑫与礼央走过的茶马古道一路追寻过去,去查一下他们所走的茶马古道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桑焉抹了抹脸­色­的泪水,正待遵命离开,却又被蓝远铮叫住:“记住,这个消息要封锁,不要让外人知道——”

桑焉颔首,很快转身离去。

蓝远铮转头,见安平有点忐忑之­色­,便对安平道:“女大夫,请多费心,尽快让蓝礼央清醒过来——”安平低声应了。

蓝远铮又让下人将锦瑟与卢画调来服侍照料蓝礼央,待一切都安排就绪,他走到正为蓝礼央按摩着蜷曲手掌的金漓汐身边,示意她站起身来。

金漓汐轻轻放下蓝礼央的手,站了起来,蓝远铮让卢画接替金漓汐为礼央按摩,而他则对金漓汐道:“你身子不也有恙么,先回屋去吧——”

“不,礼央还在昏迷中,让我守着他,等他再醒来吧——”金漓汐低着头道,礼央这孩子对她有恩,她实在放心不下,理应守候着等他醒来。

蓝远铮看着面前的女人,明亮的眼眸里升起了一丝不悦,“他自有人照顾,你在此也帮不上忙,回房去吧——”

“不,我想留在这里——”金漓汐没有抬头,但意愿坚决。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现在你是我的妻,却守护着别的男人——”蓝远铮不是滋味道。

“礼央还是个孩子——” 金漓汐轻声反驳着蓝远铮。蓝远铮挑高了眉头,道:“那他也是个男人——”

锦瑟站了起来,劝着金漓汐道:“夫人,你先去休息,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呢,还是歇着去吧,照看礼央的事有我和卢画呢——”

金漓汐没有应声,只是抬头看了蓝远铮一眼,这次她亲眼看到蓝远铮脸上的关切之情,金漓汐的心里攸地一动,再也说不出什么抗拒的话了。

蓝远铮拉过金漓汐的纤手,神­色­凝重地对锦瑟与卢画道:“照料蓝礼央,待他再醒来,速速来禀报我——”

“是!”锦瑟与卢画齐齐应声。蓝远铮转身带着金漓汐便向屋外走去。

却听得身后传来安平的呼唤声,“夫人,我还未替你把脉呢——”

金漓汐回首,浅浅一笑,道:“多谢女大夫了,还是改日吧——”

“你真没事么?”蓝远铮低头问着金漓汐,金漓汐轻轻地摇了摇头。

蓝远铮见金漓汐并无太大异状,再加上他心事重重,便也不再强求。

……

苗王蓝远铮带着金漓汐,二人回到了苗王的寝宫。

这一路上,蓝远铮的俊脸都是凝重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般,将金漓汐的纤手抓得非常用力,几乎捏得她要叫出来,但金漓汐还是咬­唇­忍住了。

进了门,蓝远铮松开了紧扣着金漓汐的手,也不说话,只是回身将寝宫的门关上。

金漓汐见蓝远铮奇异的动作,再看看紧闭的屋门,不禁羞红了脸,她悄悄退后,颤声问着蓝远铮:“远铮,你,你要,要做什么?”

蓝远铮不语,颀长的身影一晃,便来到了金漓汐的面前,他站在金漓汐面前,呼吸有点急促。

金漓汐开始微微颤抖,还未等她出声,蓝远铮便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她!

金漓汐躲闪不及,被蓝远铮抱了个正着。两人于是犹如连体婴儿一般,倒向了那张大床……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再续未了缘

今日双更。

情深缘浅•红尘世事醉

两人跌在了高广的床榻上,她压着他。

为了怕她受伤,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扑向床榻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她。

因此,此刻金漓汐压在蓝远铮的身体上方,柔软的胸部正顶着他结实的胸膛,下/身也密实地相贴着,而蓝远铮仰躺在床榻,一双明亮的眼眸正紧紧盯着她看,羞怯得金漓汐不知该将自己的脸藏到哪里去,只得静止不动。

“有个秘密——我事先要告诉你——”蓝远铮的手揽抱着金漓汐香软的身子,面­色­慎重地对她说道,“这个秘密,就在我们躺着的床榻上——”

“什,什么……秘密?”金漓汐睁着如水般清澈的眼望着蓝远铮。

“是——”蓝远铮说着话,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金漓汐红润的樱桃小嘴看。她的­唇­如最娇柔的花瓣一般显出淡淡的嫣红­色­,此刻正微微开启,仿佛在热情地邀请着他去品尝。

蓝远铮不由呼吸困难,抱着金漓汐的胳膊不由更加用了力,而原先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说了。

蓝远铮急促的呼吸就在金漓汐的耳侧,金漓汐全身发颤,她整个人被蓝远铮揽抱在了宽厚的怀抱里。他的肌­肉­贲实,怀抱很温暖,金漓汐下意识地反搂住了蓝远铮的腰。

蓝远铮身上的男人气息加上他滚烫的体温让金漓汐不住颤栗,感觉到蓝远铮箍在她腰间的胳膊在悄然用力,而他嘴里的热气呼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带着麻麻的酥痒,金漓汐终于忍不住轻轻娇喘了一声。

听到金漓汐若有若无的娇弱呻吟,蓝远铮结实高大的身躯一僵,本来是一派严肃冷峻的脸上现出了一丝难耐的神情,他情不自禁地抱着金漓汐翻了个身,反压在她的身上。

忘了,忘记了,他把带她回来的目的给忘记了,他的耳里只听见她的呻吟与喘息,他的眼里只有她含羞娇媚的模样。

蓝远铮居高临下望着金漓汐,他如被摄去魂魄般,伸出手去轻轻掠开了她的散发,露出了她那张出尘美丽的脸庞。他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眸,盯着她在他火热视线逡巡下而泛上红晕的脸,忘记了曾是如此对她身上的吻痕满怀醋意与妒火,也忘记了前不久刚刚对她发过的雷霆怒火。

他的眼里只剩下她盛满深深哀伤与恳求的美丽眼神。

蓝远铮叹息一声,低下头去,吻住了金漓汐。

金漓汐睁着眼看着蓝远铮,她的红­唇­被他吻住,她却傻傻地从他们交缠的­唇­舌之间含糊不清地问他:“你,你不生气——了?——”

“你……专心点——”蓝远铮喘息着,粗嘎地回答着金漓汐。

蓝远铮本只想浅尝辄止的,但他的嘴一印上金漓汐的红­唇­,他便开始慢慢地失控了,他的吻从原本蜻蜓点水般的轻柔逐渐开始滚烫起来,他张开嘴,灵巧地将金漓汐的小舌卷住,不停地吮吸与挑弄着她舌尖。

她嘴里的味道芳香清甜,让他如饮淳酒,几乎要醉倒在这温柔乡里。

温玉暖香抱满怀,蓝远铮全身燥热,下腹也油然腾起一股热气,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蓝远铮的大手开始抚摩着在他身下的金漓汐,他的手碰触着她柔美光滑的曲线,昨夜如狂风暴雨一般交缠的记忆涌上他的脑海,让他呻吟一声,全身犹如烧着了般的滚烫。

他将她抱了起来,盘腿坐在床榻上,从背后拢住金漓汐纤细的腰肢。

“别——”蓝远铮身上如火炉般的温度,炙烤着金漓汐,烤得她俏脸通红,意识也跟着恍惚了起来,她在他的怀抱中辗转,轻微地抗拒,但渐渐地,她转过身子,乖顺地伏在他的怀抱中,伸出了双手环抱住了蓝远铮的脖子。

只要他不再生气,只要他在她身旁,她愿意为他奉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金漓汐迷离着双眼,紧紧搂抱着蓝远铮的颈项,将脸贴在他的耳侧,觉得鼻子酸楚,但无依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淡淡的慰藉。

她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这个强悍而又霸道的男人。

“你不生我的气了么?”金漓汐在蓝远铮悄声问着他,蓝远铮感觉到他的耳边有温热的液体滑下,直渗入到他的领口中,她又哭了么?

“还气。”蓝远铮勾过手去,将金漓汐泪湿的脸托起,看着她道:“日后若是再被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我就——”他咬着牙,想硬起心肠恐吓着金漓汐。

但是在看到她柔美之极的大眼含着泪在望着他,他低声叹息一下,又狠狠吻住了金漓汐。

“记得,永远只能有我一个!明白了么?”蓝远铮狂野地噬吻着金漓汐柔润的小嘴,一边命令道。

金漓汐没有答话,只是用柔软的双臂抱紧了蓝远铮来表达她心中的话语。

而蓝远铮的手也并不闲着,他的手从金漓汐的衣襟下探入,沿着她圆润起伏的曲线游弋而上,抚摩着她光滑如水的肌肤。

蓝远铮的手心很烫,当他的手指从金漓汐的脊背上滑过,一种异样麻颤的感觉,从蓝远铮摩挲的地方电流般蔓延到了金漓汐的全身。

金漓汐感觉蓝远铮的手缓缓往前移,当他温暖的手指轻巧地解开了她的里衣,并用大掌握住她胸前的饱满时,金漓汐不由颤抖着怕冷似的缩起了身子。

蓝远铮肆意爱抚揉捏着金漓汐的饱满双峰,他空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他火热的身躯上,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沙哑道:“你冷么?”

金漓汐迷乱地摇了摇头,“不冷你为何发抖?”蓝远铮沙哑地问着金漓汐。

“我……我……”金漓汐想回答蓝远铮,但她隐匿在他大掌丰盈的饱满却被他悄然一捏,“啊——”金漓汐低低地叫了一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蓝远铮指腹上的薄茧刷过她的双峰顶端上的蓓蕾,她敏感地扭动了一下腰肢,隔着衣裳想抓住蓝远铮放肆的大手。

但蓝远铮的手停在她胸前那里,紧紧捧握着她饱满的丰胸。

“小汐儿,你真美——”蓝远铮低声赞美着金漓汐,即使他们现在各自都还穿着衣裳,但他敏锐的眼神就是能看透到她光洁的身体,他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她曾经在他身下扭动的万种风情,他的全身已经开始紧绷着的疼了。

蓝远铮的手隔着衣裳用力揉捏着金漓汐的胸脯,他手掌的温度几乎要灼伤她,金漓汐颤声道:“远铮——”

“嘘——别说话——”蓝远铮终于按捺不住火热的激|情,他的手在金漓汐的背后摸索着什么,然后一用力,金漓汐只觉得自己的胸一松,一件柔软的衣物被蓝远铮从她外衣的领口里抽了出来,抛在了床榻上。

那是她绣印着美丽花纹的里衣!

金漓汐羞红了脸,慌忙弯曲着身子,用双臂遮挡着自己突然失去束缚的胸口。但她的双臂却被蓝远铮的大手一把握住,固定在身前,无法乱动。

同时蓝远铮抽出一只手,撩开了金漓汐衣裙的下摆,将手探了进去,抚摩着金漓汐水滑的腿部肌肤。他的手从她白皙柔­嫩­的小腿一直逡巡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蓝远铮隔着亵裤按摩着金漓汐双腿之间最柔软的神秘地带,在上面缓慢的划着圈,刻意在引燃她的热情,他满意地感觉到隔着亵裤他手上的潮湿。

金漓汐面­色­绯红,她用手抓着蓝远铮,喘息着求饶道:“远,远铮——”他总是这么对她做出这么羞人的动作,虽然她已为人­妇­,而且早已是他的人了,却依然被他挑逗得全身发红,情潮涌动。

“远铮——”金漓汐闭着眼眸颤抖地叫着蓝远铮的名字,她羞怯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蓝远铮掉转了方向,她的双腿被分开,跨坐在了蓝远铮的大腿上,而她那碍事的亵裤,也在蓝远铮转过她身子的时候被顺道给清除掉了。

她骑坐在他的大腿上,从外表上看,他和她都是衣冠整齐。

但只有他们俩人知道,她齐整的美丽衣裙下——什么也没有穿。

蓝远铮的眼眸里充满了红热的情火,他抱着金漓汐,将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深埋在金漓汐的胸口里,汲取着她身上他所熟悉的气息。

金漓汐的胸口处的衣裳被蓝远铮的头压着,更凸显了她胸部饱满的线条。因为未穿里衣,金漓汐双峰顶端的小蓓蕾,直接与有点粗糙的蜡染布摩擦着,敏感地挺/立起来。

隔着外裳,可以清楚地看见金漓汐胸前两个惹人的小突起。

蓝远铮早已发觉,他的头埋在金漓汐双峰间的|­乳­/沟里,不住摩擦移动,然后在猛然间,便隔着衣裳,含住了金漓汐胸前的蓓蕾小突起。

金漓汐如同被闪电击中般震颤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柔媚之极的呻吟声。

听在情沸如火的蓝远铮耳里,犹如火上浇油,他几乎要被他与她之间燃烧起来的火焰焚毁。

“小汐儿——”蓝远铮低喘着,用力吮咬着金漓汐胸前的蓓蕾,金漓汐的纤指Сhā进蓝远铮乌黑的头发里,她的头向后仰着,一头的青丝散落下来,遮掩着她美丽的身体,她几乎要被那种痛楚而又甜蜜的感觉所吞噬。

“远铮,铮——”金漓汐呻吟着叫着蓝远铮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隐隐带着一种羞人的空虚,她羞怯而迷乱地呼唤着蓝远铮,“铮——我,我——”

“什么?”蓝远铮握住金漓汐的纤腰,挺动着自己坚/挺如铁棍的灼热,用力向上撞击着她双腿之间的柔软,换来金漓汐语不成声的呻吟声。

他强忍着快要爆炸的冲动,沙哑地问她:“小汐儿——你想要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蝶离飞

亲爱的们,这首曲子中间的那段过门弹奏是《梁祝》,很耳熟吧,呵呵,歌词不错,现将歌词记录如下,与大家共享:

花已缺 叶凋散纷飞

人离别 烛泪悔不退

有谁能用心体会

爱会永世相随

静谧夜 往事如流水

伊人醉 染红尘世事碎

月缘风语已违背

伤吻你几回

情愁琐事如鱼戏水

鸳与鸯看破这是非

只伴你今生我无悔

彩蝶离飞 花香无味

怨遥凡事错与对

秋夜月轮回亦做美

何物流光人憔悴

彩蝶离飞 玉美零碎

彻夜相思忆成灰

风尘泪飞絮的风雪

清梦衔泪 昨夜共徘徊

...

另外,河蟹期间,请宝贝们看文后留言要谨慎,免得又招惹来举报者啦,亲亲,谢谢亲爱的们了!

愿宝贝们听着音乐,看着文,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明天照常更新。

情深缘浅•情转诉衷肠

“什,什么……”金漓汐仰着头,喘息着意识迷糊地问着蓝远铮。

“想我——要你么?”蓝远铮低哑地问着金漓汐,他用手搂抱着金漓汐的腰肢,还未等恍惚中的她回神,便挺着下/身用力顶着她柔软的幽深处,不住地摩挲着,他喘息着,只想狠狠地占有她。

感觉到蓝远铮的坚硬灼热隔着他的长裤顶着她身体最柔软之处,满面红潮的金漓汐用纤手推拒着狂野的蓝远铮,但蓝远铮却不放手,他将喷着灼热气息的脸深埋在了金漓汐深深的|­乳­/沟里,他火热的鼻息穿过她的衣裳渗透到她的胸口,使得她光洁的肌肤情不自禁地起了细小的颗粒。

而蓝远铮的坚硬隔着他长裤的布料顶入了她光/­祼­双腿中间的幽深花/径中,金漓汐低喘着,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能感觉到蓝远铮的角兽开始顶动起来,由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布料,两人都觉得一种空虚感从他们相交合的地方传逸到全身,彼此颤栗地发出了呻吟声。

而蓝远铮更是咬牙用力地往里冲撞,金漓汐的身体,也在不自觉中为蓝远铮泛起了温暖的春潮,渗透到了蓝远铮的裤子。

意识到自己身体的羞人变化,金漓汐羞红了脸,悄悄地想将自己的双腿收紧,想掩盖自己的羞涩,但她的这个动作却让蓝远铮全身一颤,他粗嘎地问着她:“你想让我发狂么?”

金漓汐不知所措,睁着一双如小鹿般的惊惶大眼望着一脸隐忍痛苦的蓝远铮。

情/欲难抑的蓝远铮看着一脸纯真的金漓汐,低低诅咒一声,狠狠地吻住了金漓汐。“远铮——铮,”金漓汐喘息着呼唤着蓝远铮的名字,体内传来的空虚与迫切感让她颤抖着不知该怎么好。

“想要了么?”蓝远铮低声问道,他俊脸通红,眼里已满是情火沸腾的饥渴红光。不仅她要他,他更想要她。

蓝远铮呻吟一声,立起身,从金漓汐完好的裙下用大手捧起金漓汐的粉臀,同时解开了自己的裤头,将自己等待已久,满沾两人体/液的坚/挺从她的身体内抽拔了出来。

他的裤子早已经被彼此的爱/液所濡湿,蓝远铮想起方才如隔靴搔痒似的欲求不满,更加剧了此刻想要金漓汐的迫切心理。

此刻的他们,再没有了多余的衣裳累赘。

蓝远铮抱着金漓汐,不住用自己滚烫的坚硬摩挲着她柔软的嫣红花瓣,迫不及待地想伺机进入,深埋在那紧/窒火热的神秘之处,好慰藉自己早已经青筋贲动的火热欲望。

金漓汐红晕满面,双目迷离,只有本能地随着蓝远铮大胆的动作而起伏着身子。

两人相摩挲的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潮湿,蓝远铮感觉到金漓汐柔软的花瓣在不停滋润着他的铁棍,而他的灼热差点将她燃焦。

“啊——”金漓汐忍不住发出了柔媚的低喊声,她实在快受不住这种甜蜜的折磨了。她的心头似有一把火,烧得她口­干­舌燥,全身滚烫。

蓝远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咬着牙,终于对准他所向往的美好一处,用力向上顶入,将自己深深嵌入金漓汐的身体最深处。

于是,当金漓汐终于重新被蓝远铮放下,捧坐回到他的大腿上时,她身体最火热最潮湿的一处,已经被他坚/挺的灼热所填满,入侵。

终于合为了一体。

两人都不由满足地重重呻吟了一声。

蓝远铮进入了金漓汐的身体后,却并不像方才那么急躁了,他深埋在她的身体里,感受着她潮湿温暖而又紧绷的甬/道,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神魂颠倒,醉仙欲死。”

“小汐儿,小汐儿——”蓝远铮低柔地轻唤着金漓汐的名字,大手抚摩上金漓汐光滑如水的肌肤。

金漓汐迷醉地闭上眼,她伏坐在蓝远铮强壮的身躯上,感受着他火热顶端在她身体内的悸动,还有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光滑脊背上游走的颤栗。

她喜欢他这么温柔地对待她,爱抚她,这样的蓝远铮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宠爱与珍惜。

尽管爱极了此刻如小猫一般柔顺乖巧的金漓汐,也想这样爱抚她,但蓝远铮体内如火燃烧的欲望却不肯等人,蓝远铮呼吸急促,捧握着金漓汐纤腰的手心温度足以将金漓汐灼伤。

而深埋在金漓汐身体内的角兽也是如此。

终于,忍受不住了,蓝远铮开始在金漓汐幽深的秘道/里开始缓慢地抽/动起来,一下又一下,他进出的频率不紧不缓,似要压抑着自己的迫不及待,想让金漓汐感受到两情相悦的美妙滋味。

他想让她欢喜,想让她迷醉,更想让她到最后为他而疯狂。

于是,他的速度逐渐加快,由平稳转为了有力的冲撞,他在她的身下,一手搂抱住她的腰,一手则移到她的胸前,握住她沉甸甸的|­乳­,用力揉/搓。

金漓汐悬挂在蓝远铮的身上,被动地承受着蓝远铮至下而上的冲刺与抽/送,他的勇猛与热烈之中,带着隐约的温柔与珍爱,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柔情。

她能感觉到她面前的男人是珍爱着她的。

金漓汐看着蓝远铮那张英俊的脸,情不自禁用纤手抚摸着蓝远铮轮廓清晰的脸庞,从他的眼,鼻,嘴,到他的脖子……

蓝远铮闭上了眼,感受着金漓汐如羽毛般轻柔的抚摩,她的手很软,很滑,带着隐隐的香气。

这种香气……这种熟悉的感觉……不错,就是这种感觉,他不会错!

蓝远铮蓦地僵直了身体,他停下抽/送的动作,睁开了眼眸,望见的是金漓汐羞怯中满含深情的眼睛。

“怎,怎么了?”金漓汐停住了抚摩蓝远铮的动作,以为蓝远铮不喜欢她这么笨拙地爱抚他,于是立刻住了手,怯怯地望着他。

之前的他怎会如此愚笨?!

蓝远铮紧盯着金漓汐,他低哑地命令她道:“继续,再摸我——”

“快点!”见金漓汐没有反应,蓝远铮用深埋在她身体内的坚硬猛地撞击了她一下,“摸我——”

“啊,我——”金漓汐跨坐在蓝远铮的身上,被蓝远铮放肆的用力动作顶得低叫出声。

无奈,她只好顺着蓝远铮的意,继续用小手抚摩着蓝远铮英俊的脸。

蓝远铮重新闭上了眼,感受着一只带着他所熟悉的淡淡香气的手在他脸上游走,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那漫天飘的雪花中,那冰冷的世界中曾经给他的温暖……那只手带着温柔与怜惜,带着迟疑又有着坚定,为他轻柔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包扎着伤口……

蓝远铮用手猛地抓住了眼前的这只小手,再不让它逃走!

“是你么?!”蓝远铮蓦地睁开了双眼,望着金漓汐问道。

“啊?”金漓汐不解地看着蓝远铮。

“为何之前不告诉我?”蓝远铮沉下一张脸来,问着金漓汐,“为何故意要让我误解下去,那年救我的人是别人?!”

“啊,呃,我——”金漓汐红着脸,回神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可不可以不要在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啊?他们不是还在,在做着亲密的事,他还,还在她身体里,他却如此严肃地向她逼供。

金漓汐偷眼看着蓝远铮,见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金漓汐咬着红­唇­,满面涨红,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生气。

她并不想旧事重提,也不想让一心要得到荣华富贵的鄢澜从此美梦成空,但现在看来,固执如牛的蓝远铮根本就是不肯放过她,正等着她从实招来。

她该怎么办?怎样转移开蓝远铮的注意力呢?

金漓汐发愁地动了动自己有点僵直的腰肢,同时抬了抬身体,想转换一下姿势,却发觉身下的蓝远铮低喘一声,咬牙道:“你这个妖­精­——”

“我——”金漓汐的双手抵在蓝远铮的胸前,感受着他贲张紧实的肌­肉­在她手下的张力,他的心也在她手掌下激烈地跳动着。

“你,——”金漓汐红着脸问着蓝远铮,她只不过轻轻一动,却感觉到蓝远铮在她身体内的分/身更加胀/大,坚硬,她几乎是呻吟着问他:“铮......你,你不舒服么?”

说着,金漓汐难耐地再次扭了扭身体,这个动作却几乎是在上下套/弄了一下他,他烫得她几乎要失去神智了。

蓝远铮没有回答金漓汐,金漓汐的生涩而又­性­感的动作让他暂时放开了想要追问她的问题,反正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来好好逼供她,他已经百分百确定就是她了。

有谁会那么傻,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又那么蠢,不顾大家闺秀的身份,去为一个男人包扎换药,贴身伺候的?细想来,真的只有金漓汐这个傻女人,这个老好人才会­干­出这等蠢事。

虽然知道她太傻,她太笨,但为何此刻他的心却像空中的云一般,直想飘起来?!他牵动着嘴角,想要笑,却又被金漓汐无意中笨拙的引诱而收摄住了心魄。

蓝远铮呻吟了一声,扣住了金漓汐,不让她在他身上再乱扭动。

蓝远铮也不再说话,只是将金漓汐抱起,他强壮的身躯并不离开她的身体,却能灵活地重新换了个姿势,他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他上她下。

蓝远铮居高临下地望着金漓汐,不发一言,只是深深地看着金漓汐,然后,俯下身,吻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云水禅心

昨天有事未能更新,抱歉哈,亲亲,今天不食言,双更哈

某西已将前面几章的留言回复并送分,宝贝们继续留言哈,谢谢

情深缘浅•双泪落君怀

双­唇­紧贴,心心相印。

“远,远铮……”金漓汐张开红­唇­,与蓝远铮的­唇­舌交缠,她迷糊地呓语着,柔软的双臂挂住了蓝远铮的颈项,此刻的她,毫无任何的戒备与推拒,她只想承受他如火的热情与全心的爱抚。

听到金漓汐的娇吟与呼唤,蓝远铮回应她的是——比往日更加狂野的拥吻与怜惜。

“小汐儿,小汐儿,我的小汐儿——”蓝远铮喃喃道,他紧紧抱着金漓汐,辗转深吻着她,他整个人都想融化在她身体里,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再也不离分。

他已失去她太久,在等待中的时光太长,长得几乎有几生几世;而幸福的时光又是短暂,短得转眼即逝。

蓝远铮的手在金漓汐光滑如绸缎的肌肤上游走,他闭上了眼,感受着多年前他对她做下的梦,她就是他青春最美好的梦。他曾以为他再没有做梦的权利,也早已失去做梦的本能,因此他从不奢望自己的梦有一天能实现。

但,此刻,金漓汐就在他的怀抱之中,她是温热的,活生生的,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原来可以真的梦想成真。

曾经愤世嫉俗的他认为老天对他不公,如今却感激上天赐予他如此美好的礼物,金漓汐的存在足以抵消他对过往梦魇的撕心伤痛。

蓝远铮边在金漓汐柔软的身体上尽情地驰骋,他闭着眼,突然想哭。

金漓汐的纤手抚摩着蓝远铮背上的伤痕,在他的肩膀印上她疼惜的吻痕。

她柔软的身体随着蓝远铮狂野的动作起伏,她呻吟着,辗转着回应着他,她为他欢喜,为他迷醉,甚至不顾心头的羞涩,为他发出了娇媚的呻吟。

正如他极力要讨好她一般,她也极力取悦着他。

密实相贴的­唇­,流汗的身体,交缠的眼神,曾经一切一切的怨恨与惆怅,都融化在彼此的温存与爱意之中……

缠绵悱恻,百转千回,金漓汐在情火的高/潮巅峰起起伏伏,无论她是在他身下颤栗着抽搐,还是语不成声的娇吟哭喊,蓝远铮都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放开。

金漓汐空有壳的外衣早已被蓝远铮扯开,露出了她全身纤侬合度,玲珑曲线的优美身体,而她滑­嫩­如凝脂的肌肤让蓝远铮爱不释手,他一一吻遍她光/­祼­上身的每一处地方,在她身上留下了属于他的气息与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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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远铮用宽厚的肩膀承受着金漓汐难耐火热激|情而咬下的牙痕,用温暖的怀抱承接着她因高/潮的欢喜而流下的泪水。他爱极了她为他娇羞的模样,更爱极了她为取悦他的热情而大胆的动作。

而这一切,原来他以为只能用武力强行夺取,或者只能用醉酒来引诱她。想来,他错得有多离谱,原来,他才是个傻瓜。

这世上,有什么比两情相悦的感情更值得珍惜?!

这才是他想要的爱与情!

此刻,蓝远铮才从心里深深悟出了这个道理。

在全身泛红的金漓汐攀越上高/潮的顶峰之时,他也加速了抽/送的频率,在重重的几下撞击后,他闭上眼无拘束地在她身体最深处释放了自己……

感受着满目火树银花在他眼前绽放,蓝远铮怀抱着金漓汐,情不自禁喃喃地呼唤出了:“小汐儿,小汐儿,我喜欢你,我,我——爱,你——”

金漓汐柔软的身体一颤,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回醒过来,她便听到了蓝远铮方才的话语声。

金漓汐睁开了眼,静静望着蓝远铮,蓝远铮全身绷紧,在酣畅淋漓释放了自己的欲望之后,他颓然伏在金漓汐身上,销魂得犹如死去。

金漓汐承受着蓝远铮全身的重量。

蓝远铮沉重的身体比不上他说的话更让金漓汐感到呼吸困难。“是她听错了么?他说他爱她?!”金漓汐睁着激|情过后有点倦怠的眼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喘息过后的蓝远铮从金漓汐柔软的身体上翻下,他躺在金漓汐的身旁,揽过她,在她耳边低声,但又清晰地重复了一次:“我喜欢你,小汐儿,我很——在意你——,别离开我,永远的,好么?”

感觉到蓝远铮火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边,金漓汐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蓝远铮对她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金漓汐惊慌地缩起了身子,但尖尖的下巴却被蓝远铮握住,他强迫她抬起眼看着他,而他深深望着她道:“听到我说的话了么?你——你的心里有我么?”

他的俊脸有着微红,但他执着地需要她的回答,虽然不管她的回答如何,他永远再不会放开手,但他还是想亲耳听见她对他的回答。

是一辈子的誓言与盟约么?!是的吧。

蓝远铮在心里肯定着,正因为是一辈子,所以更要听到她对他的在意程度,可否有他对她的情意重?!

蓝远铮想得到金漓汐肯定的答案,但他却失望了。

金漓汐怔怔地看着蓝远铮半晌,才翕动着红­唇­张开了嘴,蓝远铮以为她要开口回答了,他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只等待着金漓汐宣判他的死刑或者释放。

但金漓汐什么也没有说,她愣愣地望着蓝远铮半晌,动了动­唇­,什么也没有说,却一头扑到他的怀抱中,“呜”地一声,哭了!!

蓝远铮瞪大眼看着怀抱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他鼓足了勇气才对她表白,而她,却哭了!

是之前的他太恶劣了么?!可是当初的他欺负她成那样,她都不像此刻这么痛哭与伤心,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

蓝远铮叹了口气,认命地抚摩着金漓汐哭得颤抖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她,道:“小汐儿,别哭了,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你欢喜,想让你展颜开眉——”

蓝远铮将金漓汐抱在怀中,低声喃喃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

蓝远铮的话未说完,一只纤手掩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金漓汐将满是泪痕的脸贴在蓝远铮宽阔的胸膛上,抽泣着却不说话。

蓝远铮抬起手来,轻轻擦去金漓汐脸上的泪痕,他低哑地对她说道:“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即使你现在不能答复我,但我可以等,总有一天你将永远属于我——我发誓——”

“我,我也喜欢你——”金漓汐抽噎着阻断了蓝远铮的话,她哽咽着抬起头来望着蓝远铮,她深深望着他,如玉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明知道你太霸道,太专制,明知道你太粗野,是,是坏人——但,但我,我——”

金漓汐说不下去了,她将头埋进蓝远铮的怀抱中,只有红透的耳根泄露了她对他表白的害羞,“我还是——喜欢你——”

金漓汐的话语如蚊子般低叫,却足以让蓝远铮欣喜若狂,他抱着她,连连道:“是么?是真的么?真的么——”压抑的声调里已颤抖。

金漓汐含羞地点头,她的脸被蓝远铮轻轻抬起,两双眼睛对视,彼此都在眼里看到了深情与激动,“小汐儿,小汐儿,——”蓝远铮温柔地低语,他定定看着金漓汐,朝着她凑过脸去,想要好好吻她。

金漓汐顺从地闭上了眼,感受着蓝远铮轻柔如水的吻。

蓝远铮的吻落在金漓汐的脸上,轻轻吻去了金漓汐的泪珠,他用着褪去坚硬的外壳的心,全心全意吻着金漓汐,他想用自己宽大的怀抱,想用自己的轻柔的动作诉说他对金漓汐的愧疚,更想用温柔的举止诉说他对她的爱意。

两个饱受过伤痛的敌人,两只曾经漂泊无依的灵魂,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彼此心灵可以栖息的港湾……

曾经恨得有多重,如今爱得就有多深,经历过苦与痛的爱情,终于姗姗来迟。

却也不晚。

他与她缘分的红线,早在许多年前,早在他们的孩童少年时代,原来就已纠结在一起。

静谧幽幽的夜,只传来虫儿的呢喃与情人之间的爱语,连一向明亮的月光都不忍窥探打扰了屋内的人儿,而悄悄躲到云层中,为自己蒙上了一层轻纱……

……

红烛高照,熏香弥漫。

宽敞的苗王寝宫内,帷帐低垂。

相依偎的一对人儿终于动了动,金漓汐从蓝远铮结实的胸膛上,娇慵地翻了个身,蓝远铮从背后抱着她,低声笑道:“终于醒了么?”

金漓汐羞红了俏脸,刚从极度欢爱的眩晕中醒过来,她的颈项与耳垂还残留着红晕。她伏在蓝远铮怀抱中,贪恋地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承受着他们重量的这张床榻很大,犹如蓝远铮的人一般,踏实而温暖。

金漓汐的视线沿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一直向上望着低垂的床帷,她忽然记起了什么,睁着如水的眼眸望着蓝远铮,道:“远铮,之前,你想对我说——这床有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牵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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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别有洞天地

蓝远铮用手执着金漓汐一缕青丝的尾梢,放在自己的鼻下轻嗅她秀发的芳香,笑而不答。

“是什么秘密——”金漓汐转过身去,问着蓝远铮。

褪去了原有强装的冷漠与疏离,金家的大小姐其实是个好奇的宝贝。

“你真想知道?我的秘密从来不与别人分享的——”蓝远铮眯缝着狭长而俊秀的眼,笑着对金漓汐说道,他促狭的眼一直要看到金漓汐如星辰般黑亮的眸子里。

“恩——那,那就算了——”金漓汐微微红了脸,靠在蓝远铮的怀抱中低应了一声,其实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假如他不想告诉她的话,她也不强求。

谁都有秘密,她尊重他的意愿,虽然心里有着小小的失落。

蓝远铮见金漓汐蜷缩在他的怀抱中,不发一言,不由低低笑了。他用手揽抱着金漓汐,与她又缠绵温存了一会儿,便起身来穿好了衣裳。

“你去哪里?”金漓汐下意识地问道。

蓝远铮回过头来,看着她挑高眉毛促狭地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么?”

金漓汐立刻涨红了脸,感觉到蓝远铮看着她的眼神,她不由羞红了脸将锦被拉高,遮盖住自己­祼­/露在外的如雪般白皙的胸脯,她避开蓝远铮火辣辣的视线,因为他的眼又开始闪着热情的火苗了。

蓝远铮穿好衣裳并不走,他坐在床榻边,淡淡笑着俯下身去,握住了金漓汐柔润的胳膊,将她的手交叉着拉到头顶,而他则看着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而后他的­唇­又顺着她的额头滑到她的­唇­上,轻柔地吻她。

可是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轻轻的吻,渐渐地又开始火热了起来。

“小汐儿——”蓝远铮低声喘息道,“怎么办?我一碰到你就想要你——”

金漓汐绯红着脸,将俏脸躲在了蓝远铮温暖的肩窝处,她从他的肩膀处逸出声来:“远铮,我,我是你的,你的妻——你,你——”她红着脸羞涩地没有将话说完,但她话语里所带的深情与甜蜜却告诉蓝远铮,她是喜欢他温柔的霸占的。

蓝远铮满足地低叹了一声,他更加温柔地亲吻着金漓汐,就当金漓汐沉醉在他细柔而强悍的亲吻里时,蓝远铮的双手却在悄然动作着。

“好了——”蓝远铮低低地在金漓汐耳边说道,金漓汐睁开了双眼,看见自己已经被蓝远铮穿戴密实,她诧异地看着坐在床榻边的他,眼见天­色­已晚,他要带她出去么?

蓝远铮却也并不让她起身,他微笑地看着她,道:“来,我将这秘密告诉你——”

“你不是不和别人分享秘密么——”金漓汐疑惑不解地看着蓝远铮。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妻——”蓝远铮特意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这是你亲口说的——”

金漓汐抬眼看着蓝远铮,长睫毛动了动,将眼里的泪光眨去。蓝远铮低柔一笑,道:“傻姑娘——乖,我带你去看秘密——”他用手抱住了金漓汐。

金漓汐乖顺地应了声:“好”,她的双手搂住蓝远铮的颈项,准备等他抱她起来再一起查看这床榻究竟有什么异样。

可是蓝远铮却俯身压在了金漓汐的身上,金漓汐承受着蓝远铮身体的重量,羞红了脸低喘道:“远铮,你,你——”

蓝远铮见金漓汐娇羞的样子,不由朗声大笑,他凑在她耳边呵着气:“放心,我现在是不急着要你的——”说着一手抱着金漓汐,一手伸到床榻靠头的地方,那里有个苍鹰的图腾。

蓝远铮把苍鹰浮雕的左边翅膀向外扳开,又拨动了苍鹰的另一只翅膀,“抱紧我——”蓝远铮看着怀抱中一脸惊疑的金漓汐说道。

金漓汐只听得“咯——”地一声响,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接着她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远铮——”金漓汐轻轻喊着蓝远铮的名字,“我在——”却听得蓝远铮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他并未放开她,但此刻的两人却已经翻覆在床板的下方了。

“这是哪里?”金漓汐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看出她与蓝远铮正局促在狭小的空间里。

“这是床底下——”蓝远铮抱着金漓汐低声应道,“也是将来某一天我们的逃生之路——”

“是地道么?”金漓汐悄声问着蓝远铮。

蓝远铮“恩”了一声,淡淡道:“这是地道的入口——”说着,他搂着金漓汐在黑暗的墙壁上摸索了一下,找到机关,用手一扳,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地道的洞口!

蓝远铮从石壁的台上找到了火镰子,点燃了松脂火把,黑暗的空间顿然明亮起来。

金漓汐这才看清这地道的洞口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石|­茓­,石|­茓­高两丈,宽三丈,有两洞口相通,再往前望去,便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了。

“跟着我——”蓝远铮对金漓汐说道,带着她向前走去。地道里有诸多巨石相叠,形成了洞外有洞的奇特地形,洞中还储备有不少食物与水,若真的有人躲藏在地道里,捱上十天半个月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沿着地道行约百余米,便看见前面的光线越来越明亮,金漓汐的耳朵也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她好奇地抬眼望了望蓝远铮,却见他表情严肃,神­色­冷峻。

“远铮——”金漓汐轻轻唤了一声蓝远铮,蓝远铮停住脚步,并没有回身来看着金漓汐。

“这个地道,应是苗王寨的至关重要的机密吧?你,你不怕我知道以后,会,会逃跑或者泄露了秘密么?——”金漓汐望着蓝远铮,迟疑着问。

蓝远铮高大的身形顿住,他伫立在地道出口处,半晌,他才回过身来,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

蓝远铮看着金漓汐,定定地看着金漓汐那双明亮如清水的眼眸。

这个地道的秘密苗王寨里只有他与祝酒知道,这也是他为自己预留的一条的逃生之路。在准备告诉金漓汐之前,他有过犹豫与迟疑,金漓汐的疑问他也思索过。

蓝远铮知道,可能有一天金漓汐会从这个密道后会逃走,或者背叛他,切断他最后的逃生路,告诉金漓汐这个秘密,就是将自己的­性­命放了她的手上。

按照苗王的规矩,是不得透露这个这个机关存在的。但蓝远铮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在他的心中,只想与金漓汐共进退。不管她是否曾是他的敌人,但他只看现在。她是他的妻,他必须要让她知晓这个逃生的通道。

尤其是看见蓝礼央遍身血迹拼死回到苗王寨,他就知道敌人已经从伺机窥探转为正式进攻!他必须谨慎对待,小心应付。

蓝远铮看着金漓汐,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抱在了怀抱中,眼下,他知道他最大的弱点是什么,那就是——金漓汐!

但是他的敌人还不能确认到这点,所以金漓汐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他蓝远铮必须未雨绸缪,他必须保证金漓汐的安危。只有他自己知道,金漓汐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这个娇弱的女人,他整整想要她十多年了。

蓝远铮抱着金漓汐,强健的手臂加重了力气,他闭上眼,在金漓汐的耳边低声道:“我不怕——若真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下去:“我也情愿为你。”

一个有力的拥抱过后,蓝远铮松开了金漓汐,他牵着她的手,拨剌开眼前用作装饰与遮蔽之用的树枝,用手一按树­干­上的机关,面前那棵大树竟然“咯咯”地移动了开来,洞口处,一线柔和明亮的光照了进来,一股清新的风也灌了进来。

“来!”蓝远铮先出了地道口,他站在洞口外,朝着金漓汐伸出手来,道:“把手给我,出来看看风景——”

金漓汐将纤手放进蓝远铮温暖的大手里,也跟着出了地道的洞口。

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在空中,柔和的光线洒向四周,潺潺的流水声音加大了,四周的群山成了一团团黑墨的剪影,清凉的风迎面吹拂着面庞,带着一丝清甜的水汽。

金漓汐站在洞口的一块巨石上,竟然发觉自己正在廊桥的边缘上,她的后方,是苗王寨子的群落,廊桥这边,她的正前方,便是通往寨外的大路!

原来,苗王蓝远铮床榻下竟然有地道可以直通往苗王寨的外界!

夜风吹拂着金漓汐的衣袖,她用手拢住被风吹散的秀发,回首望着蓝远铮,只见蓝远铮正站在桥头,背对着她,他高大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愈加孤单而寂寥。

“曾经有无数人死于这座廊桥下——有族人,有苗兵,还有敌人——”蓝远铮突然道,“苗王寨的崛起用血泪写成的——”

“而我的双手也沾满了血腥,”蓝远铮凝望着深沉如墨的夜,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修长的双手,半晌,他缓缓地道:“即使我想停下来,也由不得我了——”

夜­色­中,蓝远铮一向刚硬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能明白,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么?”他问着站在他身后的金漓汐,却不指望她能回答他。

金漓汐默默地听着蓝远铮的话语,她看着她前方坚强刚硬的男人,心里突然一痛,她紧走两步,上前去,张开柔软的双臂,从背后紧抱住了蓝远铮!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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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还了相思债

蓝远铮的后背被金漓汐突然抱住,他高大的身影一顿,只听得金漓汐在他背后低声喃喃道:“远铮,我明白,我明白的——”

蓝远铮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金漓汐,他深邃的眼眸在月夜里越发黑亮,因为她,它褪去了原有的惆怅与寂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与安宁。

沉默了半晌,蓝远铮回身,他张开一只手臂,轻易地便将拥着他的金漓汐回揽在了自己宽大的怀抱之中。

“小汐儿,小汐儿——”蓝远铮喃喃低语,突然猛力拥紧了金漓汐,想要将自己内心压抑的情感与谢意传达给她。金漓汐倚靠在蓝远铮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两人静静相拥,一言不发,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金漓汐抬眼看着蓝远铮,忽地轻轻道:“远铮,我希望总有一日,你能真正放下心头的重担,这么多年来,原来,原来你这么寂寞——”

蓝远铮抱着金漓汐,他闭上了眼静静不言,半晌才道:“我是太寂寞了,你不知道这种孤单的滋味,有多难熬。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睁开眼望着金漓汐,低低道:“现在有了你,我,我终于不孤单了——小汐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满足——”

“远铮,我也是——”金漓汐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如水的眼眸凝望着蓝远铮道,“自从母亲逝去后,只剩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即使在金布政使司府中锦衣玉食,却也觉得很孤单无依,”她将头靠在了蓝远铮的肩膀上,一行清泪悄然流下,“远铮,你不要也离弃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抬起她的脸,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对着天上了弯月,郑重许下了他的承诺,“明月为证,我蓝远铮只要金漓汐一个人,此生此世,永不负她!”

金漓汐含着泪扑进了蓝远铮的怀抱中,她在他怀抱里低低道:“我也绝不负你,远铮——今生绝不负你——”

蓝远铮将金漓汐抱得紧紧的,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一般那么紧。

夜晚的山涧很清冷,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却不觉得冷,心贴得近,所以只有暖。

……

蓝礼央昏迷了两天, 终于在安平女大夫和桑焉、锦瑟她们的­精­心照顾下,缓缓醒来。

桑焉连忙飞奔着前去禀报蓝远铮。

蓝远铮正在书房里低头专心致志地画图,金漓汐倚靠在蓝远铮的身边,满怀着爱意与崇拜的眼波一直停留在蓝远铮的脸上,手上。

桌子上铺开了图纸,一旁还摆放着制作银饰用的­精­巧的锤与錾,而蓝远铮低着头,习惯拿刀的手掌里正握着一只笔在挥毫作画,俊脸上是一副思索的神情。

金漓汐微微地抿嘴而笑,蓝远铮抬起眼来,正好看见金漓汐含笑的眼睛,他停住了手,线条优美的嘴角不由向上勾起,道:“你小瞧我么?”

金漓汐摇摇头,笑道:“不敢,只是看见苗王竟然会对银饰的制作感兴趣——”

蓝远铮微微一笑,道:“我们苗家人本就喜爱佩戴银饰,我自然也不例外——”

金漓汐颔首,在云南这么些年,她知道苗家人酷喜银饰,有些苗民将家中所有的财产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投入熔炉,锻造成丝,编制成花,錾刻成衣。

她就亲眼看过一些苗女戴着银花、银铃、银项圈、银帽,全身的银装可重达二、三十斤。

据说每逢苗年节,苗家女子盛装披银,脖子上的几重镂花项圈几乎要淹没嘴和鼻,胸前配挂大大的银锁,腕间银手镯,银饰越多,越代表美丽。

要想打造出美丽的银饰,第一步便是要绘图,描画出所要打造银饰的图样来。金漓汐对苗族打造银饰­精­湛的工艺并不惊讶,让她惊奇的是蓝远铮竟然也会画银饰的花纹图样!

金漓汐饶有兴致地看着蓝远铮在图纸上描画出­精­致的花纹来,她上前一看,“咦”地一声,蓝远铮抬起头来,看着她,笑道:“你又惊奇个什么了?”

“是茶花呢——”金漓汐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蓝远铮,蓝远铮描绘的花样构图雅致,形状优美,充满了清新之感,整体显得富含活力。

“你看一下,还需要什么改进的么?”蓝远铮将图推到金漓汐面前,问着她。

“啊?”金漓汐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蓝远铮,蓝远铮看着她道:“我想为你制作一支银发簪,你看这样的花纹图案你喜欢么?”

“为我做的?”金漓汐用如水的眼眸欣喜地看着蓝远铮的图样,在图纸上呈现着数十朵连枝茶花形状的银花,呈扇形展开,中间点缀着绿、黄、红、白四­色­料珠装饰花蕊,银花的扇心有五只银风昂首欲鸣,其排列疏密有致。

“好美!”金漓汐赞道,还未制作成银发簪,单从纸样上看就已经很美了,她可以想象得出,若是将制作好的银发簪平伸鬓后,一定会如雀尾般散开,该是多么美丽。

“你喜欢么?”不知什么时候蓝远铮站在金漓汐的身后,从背后搂住了她的纤腰,和她一起看着那花纹图样。

“喜欢——”金漓汐将头向后仰靠在蓝远铮的胸前,任凭着蓝远铮将头埋进她的一头青丝中,汲取着她身上的清香。

“不过这个银簪子制作起来会很费事的——”金漓汐有点忐忑地说道。

据以前她听来的消息,制作银簪子需要拉丝跟编织,先用孔板拉出头发粗细的银丝,再把头发粗细的银丝编结成各种不同的图案,在编织的过程中,十分细小的银丝发出灼眼的光茫,很是伤眼,而且如果不小心拉断了,那将一切重来。

费了那么多的人力与物力,就为了制作一支奢华的簪子,值得么?金漓汐一向崇尚简约自然,身上并没有佩带过多饰物。

“不费事的——”蓝远铮轻吻着金漓汐的秀发,手指在她如丝般的发间掠过,他痴迷于他手中的触感,“我愿意我心爱的女人更美丽——”他在她耳边轻语,“再困难我都要为你做到——”

银簪赠佳人,还了相思债。

金漓汐凝望着蓝远铮半晌,不语,却踮起脚跟,给了他一个香吻。

金漓汐害羞地轻啄了一下蓝远铮的俊脸便飞快缩回,红着脸不敢看他,但蓝远铮却一把抓住金漓汐纤细的身子,将她结结实实地抱住,他火热的吻很快便铺天盖地落在了金漓汐的脸上,与颈项上……

“别,别——”金漓汐羞红着脸,推拒着蓝远铮的吻,这大白天的,被人看到就失态了。

蓝远铮的嘴角挂着微笑,就是不肯放开她。二人正在嬉闹时,只见桑焉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爷,爷,礼央醒了,他醒了!”

蓝远铮闻声放开了金漓汐,他朝着书房外沉稳道:“他醒了么?”

“是的,爷,请爷过去看一下——”桑焉在门外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蓝远铮沉吟一下,转身便要离开,金漓汐上前拉住他的袖子道:“我也去吧——”

蓝远铮转过头看着金漓汐,俊脸上有一丝迟疑,“带我去看看那孩子,他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来了——”金漓汐恳求着蓝远铮。

蓝远铮拗不过倔强的金漓汐,伸过手来,道:“来吧——”金漓汐微笑着将小手放在了蓝远铮的大手中。

……

病榻上的蓝礼央还很虚弱,见着蓝远铮走进来,连忙想要挣扎着爬起,蓝远铮伸手阻止住了他,道:“好生养着吧——”

蓝礼央听着蓝远铮温和的话语,一行眼泪忍不住从他清秀的脸上落下。

蓝远铮见状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一旁有人说道:“你怎么老是哭啊,这孩子,越来越像个娘们了!”

蓝礼央回过头,看见来人,禁不住呜咽道:“师傅——”说话的人正是手托着只小乌龟,四处乱转的祭司祝酒。

蓝远铮瞥了一眼祝酒,没有说话,祝酒走到蓝礼央的病榻前,看着蓝礼央,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子,好不容易拣到一条命逃回来了,还哭个什么劲啊——”

“师傅,我,我是回来了,可是翼鑫哥他,他生死未卜,我担心他遭到不测——”蓝礼央的泪没有停止过。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半晌,金漓汐悄然地走上来,对伤心中的蓝礼央道:“礼央,先别急,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然后再去查找蓝翼鑫的下落。”

“大小姐?”蓝礼央抬起泪痕斑斑的脸,看见金漓汐,眼睛一亮,叫道:“大小姐,你跟着爷回寨子里来啦?”

金漓汐正要答话,一旁的桑焉提醒着蓝礼央道:“礼央,现在要叫夫人了——”

“是么?”蓝礼央有点诧异,他关切的眼神在金漓汐的脸上逡巡,不由自主露出了担忧的眼神。

金漓汐朝着蓝礼央微笑,示意他不必担心,她很好。蓝礼央这才低头,不再看金漓汐。

不过二人的眼神交流却让一旁的蓝远铮咳嗽了两声,他面无表情地问着蓝礼央,“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禀报一下。”

蓝礼央道:“我和翼鑫哥带着弟兄们上路,本来在茶马古道上行路还算顺利,但由于有人带错了路,大队人马陷在梅里雪山,雪山融化的洪水卷走了不少骡马,我们耽搁了很久才离开雪山,不过弟兄们消耗去了大量的体能与­精­力——”

蓝远铮听着蓝礼央的诉说,一双剑眉开始蹙紧。“后来呢?”祝酒让蓝礼央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到达了德钦,就有来自中甸、德饮的藏族马帮闻讯而至,他们一个马队就有一百多匹牲口,将我们的茶叶搜罗一空,甚至连我们预留的老茶也全部买走,他们了我们一大笔藏银,那些沉甸甸的银子压得桌子吱嘎作响……”

蓝礼央看着祝酒,眼眶红红道:“我和翼鑫哥还有弟兄们正高兴着呢,突然我们交易的屋子涌进来一大批黑衣人,不仅将茶叶和桌子上的藏银全都虏走,还杀了我们不少弟兄!连藏区的老板都被绑了起来——”

“翼鑫哥和我连忙出手救人,可是他们一个个身手了得,我和翼鑫哥以及弟兄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抢走东西后,有一批人带着货物和银两先撤离了,剩下一批人便围剿着我们,我感觉他们想杀人灭口!翼鑫哥一看情势不对,连忙掩护我逃走,可是他自己,自己却浑身是血,中了好几刀——”蓝礼央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

“是谁放暗箭­射­的你?!”祝酒问着蓝礼央。

“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应该是个汉人!”蓝礼央回答道,“因为我被­射­中后,假装倒在地上装死,乘他不注意,抢了他的马骑上就跑了,我听他在马后用刀砍我,嘴里还直骂娘,用的是汉语。”

听完蓝礼央的叙述,祝酒沉默着,看了一眼蓝远铮,见蓝远铮蹙眉沉思,便道:“苗王,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派人沿着途中寻找过去,目前还未找到蓝翼鑫的踪影——”

蓝远铮颔首,祝酒又道:“不过,我们倒听说与我们交易的那个藏区老板被放了出来,他还叫嚷着,要我们苗家的马帮赔他三倍的钱,因为他的银子被抢跑了——可茶叶还没有拿到!”

“我们的损失不更惨重么?!”桑焉在一旁不平道。

蓝远铮抬手,阻止住旁人的说话,他沉声道:“目前还是要多派出人马,继续追查蓝翼鑫的下落!而藏区老板所要求的条件,我们再商讨个对策——”

“若是不赔呢?”蓝礼央迟疑地问道。

“这事要好好斟酌,目前我们刚走茶马古道就发生意外,若是不认真对待此事,被藏区那些无赖老板一乱宣扬,日后我们苗家马帮就很难在交易市场上立足了——要想息事宁人,不仅要赔人银两,更要再拿茶叶补偿——”蓝远铮说着话,眯缝起了一双俊秀的眼,他的眼神冷冽,带着一股隐隐的戾气。

祝酒捋着胡须,沉思着也点了点头。

“可是真若要赔,即使我们有银两,可是也没有那么多的茶叶啊!”蓝礼央有点发急。

“这个倒是难办,不过,咱们苗王府不是来了个财神爷么?”祝酒想起了什么,捋着胡须微微展了展眉头。

“财神爷?是哪个?!”桑焉连忙问着祝酒。

祝酒没有说话,却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蓝远铮,蓝远铮回望了一眼祝酒,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微风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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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相思不得闲

蓝礼央着急道:“是哪位财神爷才能帮我们啊?”

蓝远铮蹙起好看的剑眉,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着伤——”说着,朝祝酒颔首,示意要与他商量点事情,祝酒会意,两人踱步而出。

蓝远铮在门口站住,转过头来,对着金漓汐道:“你先回房,也好生休息去——” 金漓汐在众人会心的眼神下,不由微微红了脸,她低着头,“嗯”了一声。

看着金漓汐柔顺低眉的样子,蓝远铮黑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他转过身,便与祝酒走了出去。

蓝礼央见苗王与祭司都出去了,才敢对着金漓汐道:“大小姐,你都还好吧?”

金漓汐含笑着点头,道:“我都很好,你别为我担心了——反倒是你,可要好好养伤啊——”

蓝礼央点着头,眼眶又红了。桑焉在一旁见状道:“别难过了,礼央,我知道你在担心翼鑫哥,不过你先得养好身体才是——就算想去找他,也要能走能跳啊,你瞧你现在这种病怏怏的样子,哪能出得了门呢!”

蓝礼央低垂着头,不说话,但却老实地依照桑焉的话躺了下来。

蓝礼央躺在病榻上,金漓汐过去替他盖好了被子,蓝礼央看着金漓汐,突然道:“大小姐,你——你是自愿的么?有人逼迫了你吗?”

金漓汐一愣,随之反应了过来,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没有。没有人逼迫我——我,我是自愿的——”她说着话,如玉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直蔓延到耳根。

桑焉笑骂着蓝礼央,“你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咱们爷是那种人么?!大小姐虽然柔弱,但也不是那种会被逼迫吓倒的人!而且,人家现在两人啊——”桑焉说着话,偷瞄了一眼金漓汐,抿嘴笑道:“好得不知道羡慕死多少旁人了!”

“桑焉——”金漓汐娇嗔着羞红了脸,眼睛直盯着自己的纤手,长睫毛不住在颤动,就是不敢转眼去看周围。

桑焉见状忍不住掩嘴而笑,蓝礼央看着满脸窘迫的金漓汐,也不由笑了。

“大小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蓝礼央看着金漓汐认真地说道:“希望你和爷能这样好好地在一起——一直这样下去——我和翼鑫哥在旅途中还提起过你,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现在知道你在苗王身边很好,我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蓝礼央说着话,想起蓝翼鑫,不由又触动了他心头隐藏的伤,他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金漓汐看着一脸诚挚表情的蓝礼央与桑焉,心头一阵感动,也顾不上羞涩了,她抬起头来,对着蓝礼央与桑焉道:“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

三人相视,含着眼泪各自轻轻一笑。

金漓汐低头看着重伤未痊愈的蓝礼央,见他一脸伤感,想对他说些宽心的话,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的空气太过沉闷的缘故,金漓汐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发闷,咽喉里也好像堵住了一般,让她头昏目眩。

金漓汐连忙揪握着胸前的衣襟,想把这突然涌起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压制下去。

但一股酸水还是止不住地涌上金漓汐的喉头,“呃——”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踉跄着飞奔到屋外,靠在墙角边便吐了起来。

桑焉慌忙跟了出来,一脸的紧张,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夫人,你身体有恙么?我去请女大夫来给你看看——”

金漓汐靠在墙边,吐得昏天地暗,半晌她咳嗽着抬起手来,无力地摆动,道:“没事,我,我应是着了凉——”

桑焉上前为金漓汐拍着背,她担心道:“夫人,既然你受了凉,那赶紧回房去休息去吧——”

金漓汐被桑焉搀扶起身,本想再进屋去看蓝礼央,但一阵晕眩袭来,她只好无力地点了点头。

蓝礼央在屋里闻声也要起床看个究竟,却被一旁的锦瑟按住,锦瑟也焦急地往外望,道:“这是怎么了,怎的一个个都病倒了?”

蓝礼央道:“我想去看看——”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还是乖乖歇着,好好养伤,别再添乱了——”锦瑟一点也不纵容蓝礼央,蓝礼央只得目送着桑焉送金漓汐回房去。

……

这一路一直走到议事大厅内,祝酒的眼就没离开过蓝远铮的脸。

蓝远铮不言语,但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祝酒道:“今天我脸上又有脏东西么?总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祝酒轻咳几声,呐呐道:“苗王果然英俊非凡,一表人才,威武不屈——”他­干­笑着打哈哈。

蓝远铮看了祝酒一眼,道:“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祝酒哈哈一笑,道:“苗王怎又知道我有话说——”

蓝远铮走到大厅之上,靠坐在了紫檀木的雕花大椅上,疲惫地揉揉眉心,道:“长老大人要本王说心里话之前,总是要先看我半天,然后再使劲夸我一下——”

“是么?”祝酒笑道。

“是,你总是先夸我一小下,然后再将我奚落一大顿——” 蓝远铮说道,“说吧,长老,在谈正事之前把你想说的话先说出来吧——”

祝酒一怔,随之大笑,道:“苗王果然厉害,那我就直说好了——”

祝酒看了看蓝远铮,道:“爷,不要怪祝酒多嘴,你现在——现在——”

“现在又怎么了?” 蓝远铮抬眼看着祝酒,问道。

“现在,爷对金家大小姐的态度,嗯嗯,是不是,是不是太没有保留了点啊?”祝酒憋了半晌,终于说出了他心里的话,虽然知道蓝远铮肯定要不快,但有些话他还是有必要提醒苗王的。

毕竟有太多人盯着苗王蓝远铮了。

“没有保留么?” 蓝远铮不解地问着祝酒。

“就是那个,嗯嗯,太温柔了——太,太把金家大小姐放在心坎上了——”祝酒期艾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话,好几次他都看见苗王对着金家大小姐痴痴发愣,活像个傻小子。

苗王寨里的下人也都传苗王对金家大小姐简直是宠爱无度,两人同进同出,如漆似胶。

换作过去,祝酒会一心为他们祝福,但如今,为了苗王与金小姐的安全考虑,祝酒还是希望这两人的感情能够内敛起来,不让外人得知。

“是么?” 蓝远铮一愣,随之仰头朗声大笑,“长老,我对她不好,你要说我,如今我对她好一点,你又说我太温柔,你说,我该如何才对?”

“看到苗王与金家大小姐如此情投意合,祝酒也为苗王开心。只不过现在情势危急,祝酒怕苗王对金家大小姐的爱意太露,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会涉及到金家大小姐的人身安全——”祝酒看着蓝远铮,认真地说道。

蓝远铮闻言不由收敛住了俊脸上的微笑,他站起身来,看住祝酒,道:“长老的意思是——”他的眼里有着询问与不确定的神情。

“是——想必苗王也看出来了,蓝翼鑫与蓝礼央遇袭,此事异常蹊跷。我怀疑这件事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祝酒看着蓝远铮,一脸认真道。

“现在对苗王与金家大小姐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不仅来自于我们苗王的敌人,更有的应来于我们苗族内部的压力——你忘了么?当初你立金家大小姐为妃的事,有多少人反对?”祝酒一一提醒着蓝远铮。

蓝远铮面­色­冷峻,他站立着,没有开口说话。

喜欢一个人,难道真的需要保留么?!那这种爱,是不是太沉重了?!

蓝远铮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但严酷的现实告诉蓝远铮,祝酒的提醒是有道理的。作为一个苗王,理应不露声­色­,这样才能树立他的威望与形象。而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外露了。

他承认,面对金漓汐,这个他心爱的女人时,他的身心都沉迷了进去。

金漓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时刻牵动着蓝远铮的心。

自从和金漓汐在一起后,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感觉总是充溢着他的内心,他渴望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见到她,和她在一起,他不由自主地便温柔了起来。

现在他可以想象,为何古老传说中野兽总是被美女所降服。

而他蓝远铮,被一个叫金漓汐的女人所折服。

他怕她离开他,所以他加倍对她好,怕她心里还放不下别人,因此他时刻守护在她身边。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情,蓝远铮从那种患得患失的,失魂落魄的感觉中深刻明白了这一点。

原来,爱是这样的,让人欢喜又让人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日光海岸

情深缘浅•危机四潜伏

半晌,蓝远铮才缓缓道,“长老的意思是我需要收敛些么?”

祝酒叹息了一声,回答道:“望苗王原谅老夫的出言无状——” 蓝远铮没有答话,半晌,才苦笑一声,道:“长老提醒得对,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是现在情势非常,所以祝酒才敢斗胆进言——”祝酒沉吟道,“如今蓝翼鑫与蓝礼央被劫一事,足以给我们一个警示信号。我以为,这其中必然有幕后黑手在­操­纵,并不像一般的抢劫那么简单。”

祝酒说着,转身望着蓝远铮,道:“老夫想问苗王,你原来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已经查出一些明目,我想那个幕后黑手也快呼之欲出了。” 蓝远铮沉思片刻,忽道:“难道他对我们已经有所警惕,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想先打垮我们苗族的势力么?!”

祝酒颔首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蓝远铮蹙眉,道:“祝酒长老,请你立刻加派人手,赶往川藏线路,去保护施梓的那队人马!别再让那队人马像滇藏路线上那样出了意外!”

祝酒感觉到事态严重,连道:“祝酒明白!我立刻去办!”祝酒说着,便要离开,却又被蓝远铮叫住,“且慢,长老,现在万萌萌就在我们府上,我们可以请她帮些忙——”

“万老板么?”祝酒抬眼看着蓝远铮,道:“我看她与那个表弟来意都不善,我担心她也有目的——”

蓝远铮短促地笑了一下,英俊的脸上有一丝嘲弄,“既然她抱着目的来,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些什么,那我们与她谈条件,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就怕她提出非分的条件来——”祝酒担忧道。

蓝远铮微微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小心一些就是了。”祝酒看看蓝远铮,见他依旧是镇静自若的模样,在心里钦佩之余,却不禁有些对蓝远铮担忧。

……

桑焉护送着金漓汐回到屋子,想留下照顾金漓汐,金漓汐却摆摆手,道:“桑焉,你去照顾礼央吧,我只是有点着了凉,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礼央那里离不开你,需要你好生照料——”

“可是,夫人——”桑焉还是不放心。

“别不担心了,我若是有事,我会叫丫鬟的,你忙去吧——”金漓汐疲惫地说着话,向后仰靠在床榻上,倦怠地微微合上了眼眸。

“真的没什么事吗?”桑焉问着金漓汐,再三确定,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快去吧——” 金漓汐无奈地睁开眼,望着桑焉道,“真的没什么事,你若不放心,过阵子再回来看我,现在赶紧去帮礼央换药吧——”

虽然礼央身边有锦瑟与卢画照看,但论起周到与细心,还是当属桑焉。

桑焉踌躇了一下,只好同意。她走到门口,又回转身,望着金漓汐道:“夫人若难受的话,就让小丫鬟来叫我一声,我去禀报苗王——”

金漓汐一听,连忙支撑起虚弱的身躯,急道:“千万不要惊动苗王,他的事务繁忙,不要为这种小事让他分心。我真的没事——”

桑焉见金漓汐如此,只好嘱咐小丫鬟们好好伺候金漓汐,自己依然不放心地先去照看蓝礼央了。

金漓汐见桑焉离去,便往后一靠,整个人蜷缩进被褥里,她觉得天昏地转,全身没有一点气力,想呕又呕不出来,她将脸贴在枕上,只觉得整个胃都在翻转,逼得她出了一身虚汗。

她也许真是病了,金漓汐昏昏沉沉地想着。

她正疲倦地半梦半醒之中,恍惚间似乎有人走到床榻前,用一双锐利的眼神在打量着她。

金漓汐一个激灵,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她的床榻前正站着一个人影!

金漓汐一惊,从梦中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床榻前站的那个人竟然是钱庄老板万萌萌。

不知道为什么,万萌萌的眼神让金漓汐感觉到了一种不安与忐忑,金漓汐立刻从床榻坐起身,出声问着万萌萌,“万老板,你怎么在此?”同时,金漓汐的眼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看丫鬟有无在身边。

万萌萌看着金漓汐,淡淡道:“你别再张望了,那些小丫鬟们都被我支使开了,就我们两人好说话。”难得被她逮到苗王不在的时刻,她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与金漓汐说几句话。

说着,万萌萌向前走了几步,金漓汐不由向后一靠,避开了万萌萌逼近的身体。

“你很怕我么?”万萌萌突然道。

金漓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万萌萌盯着一脸浮肿带着疲倦之­色­的金漓汐半晌,缓缓道:“你真的爱蓝远铮么?”

金漓汐心里微微一惊,不由抬眼看着万萌萌,万萌萌冷淡地道:“我想,你应该只是和他逢场作戏罢了,你可别傻,真的去爱那个蛮夷,他配不上你——”

金漓汐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可是,你不爱他,却为何和他在一起时,那么气定神闲,总带着满足与快乐的神情?”万萌萌看着金漓汐问道,“难道,你真的爱上了他么?”

金漓汐还是没有答话。

万萌萌盯着金漓汐看了半晌,得不到任何回应,半晌,万萌萌叹了口气,道:“你总是闷葫芦一样,真不懂蓝远铮究竟是看上你什么!”

金漓汐低垂着头,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好酸,头也好沉,她有点嗜睡。

“我在和你说话,你别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好么?!”万萌萌有点恼了。

金漓汐勉力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万萌萌,吃力地问道:“万老板,你找我,到底要说什么呢?”

金漓汐一双美丽的大眼渐渐无神,她看着松软的枕头,只想一头栽下去,睡个痛快。

“我——”万萌萌想说什么,看见金漓汐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突然没了兴致,她悻悻然地在床榻边坐下,看着疲惫的金漓汐,道:“你怎么这副模样?蓝远铮虐待你了么?”

万萌萌说着,却否定了自己,“看他对你的那副体贴劲,应该不可能舍得虐待你的——”她说着话,笑了笑,道:“他对你这么好,可把某些人看得眼珠子要气得掉出来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吧,女人的爱最坚定,也最脆弱,也活该某些人受到惩罚。”

金漓汐听闻着万萌萌的话,已经猜出她想说的人是谁,金漓汐低垂着头,道:“万老板,我今日身体不适,想早点休息——你——”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今日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的——”万萌萌一脸严肃,眼眸里隐藏着隐隐的焦急。

“我知道你和苏倦言闹矛盾了,不过你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想开点就算了,你想报复他,也不要和蓝远铮假戏真做啊——”万萌萌说着,有点焦急,“眼下的情势我们应当团结一致,共同抗敌才是,千万不要自己起内讧。”

金漓汐诧异地看了一眼万萌萌,道:“万老板,你说什么?报复?”

“是啊,我知道你恨苏倦言,恨他要将你送给秦大人,也知道你恨他对你的所作所为。可是,苏倦言他也是有苦处的,你要原谅他,他也是为了你们金家人好——”

“为我们金家人好?” 金漓汐凝望着万萌萌半晌,直到把万萌萌看得也低下头去。

金漓汐凄然一笑,道:“是啊,他为了金家人好,他对我金漓汐简直是好得不得了——” 金漓汐说着,以为自己会流泪,但没有,她并未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哭泣。

自从她的心死后,她已不再为他哭泣了。

“你要谅解他,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万萌萌的话还未说完,金漓汐已经面无表情地道:“万老板,我实在是太累了,想歇歇,谢谢你来看我,也请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她下了逐客令。

但万萌萌并不走,她盯着金漓汐道:“金家大小姐,你如若不和我们合作,一起与苗王蓝远铮为敌,你是要后悔的——”

金漓汐疲惫地叹息,道:“后悔便后悔了吧,我再不想管什么恩恩怨怨,父亲与母亲都不在了,他们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愿意让我和妹妹过上安稳的日子——”

“你以为你想安稳便可以安稳了么?若是蓝远铮只是玩弄你的感情,欺骗你,这也是一种报复手段,你该如何?!”万萌萌逼问道。

金漓汐的心剧烈一颤,沉默了半晌,她的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微笑,道:“那我就当老天不公,处处要给我上一课——”

“你倒是看得开——”万萌萌冷笑一声,道:“不过有人却看不开——”

“谁?!”金漓汐问道。

“我!”万萌萌回答道,眼神变得慑人。

“你?万老板?!你为何——” 金漓汐有点诧异地问着万萌萌。

“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亲人因为蓝远铮而丧失­性­命——”万萌萌说着话,那张­精­明能­干­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脆弱。

“消灭掉蓝远铮,是我们的任务!”万萌萌盯着金漓汐一字一字说道,“不仅是我,你也有份!”

“为何?!”金漓汐回视着万萌萌,“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背叛他!蓝远铮不是坏人——他待我不薄——我不能伤害他——”

“不,你必须!你必须亲手灭了他!因为——”万萌萌缓缓道,“因为有个属于你们金家血脉的人被人挟持,需要蓝远铮的­性­命来交换!”

“属于我们金家血脉的人?!” 金漓汐的心已紧,一双眼连忙盯着万萌萌的脸,想知道她所说的人是谁。她们金家不是被灭门了么?除了她和妹妹灵汐逃脱外,她的父亲与二娘,还有她的小弟弟,不都死了么?!

“你知道我的妹妹是谁么?”万萌萌从红­唇­里吐出字来。金漓汐茫然地摇摇头,与万萌萌有血缘关系,又与她们金家有血缘关系,到底会是谁?

万萌萌,万萌萌,金漓汐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你——万……那么千——”

金漓汐还未说完话,万萌萌已经接口了,“你猜得对,我的妹妹就是千细细!”

万萌萌的话犹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瞬间炸得金漓汐全身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无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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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月明愁不眠

“千,千细细,她不是,不是死了么?”处于震惊中的金漓汐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出言问道。

“她没有死,不过比死好不到哪里去!”万萌萌说着话,站起身来,蹒跚地走到一张红木椅前,用手抓住椅背,极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焦虑与悲伤。

“千细……二娘没有死,那,那我的小弟呢?” 金漓汐又问着万萌萌。

“他也没死,不过,却和你二娘一起被秦穆阳这个­奸­人囚禁在了普洱城的管事府中。”万萌萌回答着。

“秦穆阳!秦大人?” 金漓汐又是一惊,道:“我虽然对秦穆阳不甚了解,但我记得以前秦大人好像来过我们金府,还和我父亲称兄道弟,怎知他竟然如此对待我们金家人——”

万萌萌冷冷道:“你知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俗话么?秦穆阳的行径让人不齿,若不是千细细落在他手上被他当做人质,我万萌萌早就杀了他,岂会被他所指使?!”

万萌萌看着金漓汐,又道:“现在你二娘和你的小弟被关在秦穆阳管事府的大牢里,正眼巴巴等着我们去救他们。这几日秦穆阳又派信来催促我们早点动手,将蓝远铮除去,他放出狠话来,若是再延误时间,他就不客气了!”

金漓汐面­色­苍白,坐在床榻上焦急地思索对策,万萌萌道:“现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蓝远铮,把你二娘与弟弟救出来。”

“杀了蓝远铮?” 金漓汐抬起眼来,颤声说道,“不,我不能!”

“你不能杀了蓝远铮,那你想眼睁睁看着你们金家延续香火的根从此断了么?!你的心就这么硬么?喜欢一个杀父仇人甚过于自己的亲生兄弟?!”万萌萌怒不可遏,逼问着金漓汐。

金漓汐低垂着头,心慌意乱,她既对自己的二娘与弟弟还活着感到惊喜,但又为他们的安危感到焦虑。虽说二娘平日里对她与妹妹很是淡漠,几乎不相往来,但弟弟还是和她很亲的,毕竟她们是手足,怎能见死不救?!

但是要以杀了蓝远铮为代价,她不能这么做!

金漓汐低着头,看着自己修长纤细的一双手,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双手沾满蓝远铮身上的鲜血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我,不能,我不能,蓝远铮是我的夫君啊!” 金漓汐痛苦地闭上了眼,不住地摇着头。

“你是他俘虏来的奴隶,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你的夫君,况且,你只是一时脆弱,被他迷惑住罢了——你和他之间,根本就不是爱,你清醒吧——”万萌萌站在金漓汐的面前,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着金漓汐说道。

“不是爱么?” 金漓汐喃喃道,对着万萌萌说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爱,爱是什么?”

“这——”万萌萌被问得语塞。是,她万萌萌见多了男人的百态,也见多了光怪陆离的世道,在商场上与男人调情嬉笑她在行,但爱情,什么是爱情,她却也说不上来。

万萌萌的脑中突然浮现起一个憨厚诚实的人影,那人不在意她的刁蛮与心狠,一直对她好,而她呢,看见他心头就如小鹿乱撞,于是用戏弄他,嘲笑他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真感受。

她知道他喜欢她,但她却不能接受,因为她有她的使命在身。

可是当她拒他于千里之外时,她的心会抽抽的痛,这种滋味就是爱么?万萌萌伫立在那里,心中念想着那个茶庄扈老板,想自己的心事想得直出神。

“爱情,爱情算什么?爱能当饭吃,当被盖么?这人世间,人情的冷与暖,我是看透了,所以别指望男人会真心真意对你一辈子!等蓝远铮对你厌倦了,他的本­性­就会露出来,将你弃之如敝履——”万萌萌站在金漓汐的面前,出言警告着她,也似在告诫着自己。

“所以,去杀了蓝远铮——”万萌萌将手放在金漓汐的肩膀上,低声但不容迟疑地说道。

金漓汐没有说话,她贝齿紧咬着红­唇­,在­唇­瓣上留下了深深的牙痕。

“你二娘与你小弟弟的命就在你手中了——”万萌萌见金漓汐如此犹豫,不由放软了声音,道:“算我求你了,大小姐,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求你帮帮我,将她救出来吧——你也有妹妹,你想过,若是灵汐身陷牢狱,你能袖手旁观么?!”

金漓汐低下头,将脸埋在掌心里,她痛苦地回道:“万老板,请你再想个法子出来吧,我,我实在下不了手——”

“你!”万萌萌看着柔弱的金漓汐,心急如焚,却不知该如何说动金漓汐。

万萌萌踱着步,不断地端详着床榻上的金漓汐,蓦地,她突然停下了脚步,道:“若是你实在不忍心杀了蓝远铮话,就当我们的接应,由我和苏倦言下手!”

金漓汐猛地抬起头来,“你们要杀了蓝远铮么?”

“当然,这便是我们来这里的首要任务!等过几日,蓝远铮张口向我借银两的时候,我会借机让苏倦言娶了苗族鄢澜公主,只要苏倦言当了驸马,我们接近蓝远铮的次数就多了,而且也多了一个苗族公主做人质——只要你当了我们内应,到时候再杀了蓝远铮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万萌萌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如何知道蓝远铮要向你借银两?” 金漓汐狐疑地看着万萌萌,“你也知道滇藏线路马帮被劫一事么?”

“这——”万萌萌迟疑了一下,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她很快便道,“我也不瞒你,这些都是按照秦大人的安排进行的。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场,不久的将来,苗王蓝远铮一定会孤立无援,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你跟着他,是没有好结果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已经安排好了的?”金漓汐从床榻上站起,激动地问着万萌萌,“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有多少人无辜地丧命在这场争斗中么?”

“我只能遵从秦穆阳的命令——”万萌萌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日我对你说出的秘密,你若是告诉了蓝远铮,不仅你的­性­命不保,连细细与小弟也会没命的——你若知道事情的严峻,就该知道什么是分寸!”

“我等着你的决定——”万萌萌看着金漓汐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亲情重要,还是你的爱情重要,你早点做个选择吧!”

说着,万萌萌又看了金漓汐一眼,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金漓汐用手抚着眩晕的额头,几乎站立不住,她扶住桌子,让自己站得平衡一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无法抉择。

她该怎么办呢?金漓汐心里一急,不由又开始­干­呕起来,她用手扶住自己酸痛的腰肢,缓缓地走到床榻前,将整个人缩在床头,一筹莫展。

……

蓝远铮与祝酒一直在密室里商讨事务,直到半夜才回到苗王的寝宫。

明月夜,清如水。疲倦之极的金漓汐已经睡下了。

蓝远铮进了门,遣散了周围服侍的使女,脱下身上的外衣,轻轻走到床榻边,俯下身来,看着沉睡中的金漓汐。

金漓汐蜷伏着身子,闭着眼睛,微微的烛光照在她那如鲜花般娇­嫩­美丽的脸上,更显得柔润纯净。

蓝远铮看着看着,不由伸出手去,用手背轻轻爱抚着金漓汐那光滑的俏脸。越是抚摸着她,就越是爱不释手。蓝远铮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想轻轻吻上金漓汐的脸,但近距离才发觉金漓汐的眼角有泪痕。

蓝远铮一愣,缩回手来,上了床榻,用自己的手臂搂抱住瘦弱的金漓汐,低低问道:“怎么了?”

金漓汐没有回声,依旧睡着,但长长的睫毛却颤动了一下。

“受什么委屈了么?”蓝远铮又问道,“怪我太晚回来了么?”他解释道,“我和祝酒有很多事要部署安排——”

床榻上的娇弱人儿动了,将整个人都投入到她所熟悉的温暖怀抱中,金漓汐伏在蓝远铮的胸前,半晌不说话,只是含着泪听着蓝远铮的心跳声。

“到底出什么事了?” 蓝远铮抚摸着金漓汐圆润的肩头,柔声问着她。

“没什么,”金漓汐根本没有睡着,她睁开了眼睛,眼眸中盈盈有水光,“我,我只是,只是想着你,就,就想哭了——”她说着话,一行热泪又掉落了下来。

“傻丫头——”蓝远铮低低说道,他抱紧了金漓汐,在她耳边道,“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哭什么呢——”

“我,我——”金漓汐突然哽咽着说不出话,她反手抱着蓝远铮,生怕他不见了似的用力抱着他。蓝远铮有点惊讶,但心里却又是欢喜的。

他轻拍着金漓汐的肩头,温柔地拂起她被泪水浸湿的青丝,看着金漓汐道:“别哭了,我以后早点回来陪着你,你不用担心,我们永远会在一起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

金漓汐伏在蓝远铮的胸前,止不住的泪水一直流淌着,她哽咽着问蓝远铮:“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么?”

“当然——”蓝远铮坚定地回答,“除非,你背叛我,离开我,否则什么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若是,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背叛了你,你会怎,怎样?”金漓汐嗫嚅地问着蓝远铮。

金漓汐感觉到蓝远铮的呼吸顿住了,半晌,金漓汐才听见蓝远铮在她耳朵上方,低声但清晰地回答,“那我先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亲爱的“470828983”推荐的天使之翼合唱团——《圣母颂》

亲爱的们,周末愉快哈,因为网络不太好,所以前面的留言某西还未回复完,请宝贝们不要着急哈,某西会一一回复,并送分。

宝贝们若是对千细细这个人物没有印象,可以回看第56章,末尾有说她的,呵呵。

请亲爱的们继续留满25字,某西继续送分哈。

情深缘浅•风雨离思夜

蓝远铮说着,感觉到怀抱中细弱的肩头微微一颤,他接着往下说道:“我既杀了你,再活着又有何意义?所以,杀了你,也等于杀了我自己——”

蓝远铮抱紧了金漓汐,将下颚靠在她的头顶,低声道:“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不要再提背叛,不要再提死字,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说着,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金漓汐在蓝远铮的怀抱中,渐渐收敛了眼中脆弱的泪水,她为自己如此喜欢流泪而羞惭。她抬眼看着自己头顶上方那张英俊的脸,将脸缓缓贴在蓝远铮的胸膛上,这样的一个男子,她怎么能狠心杀了他?!

他对她千般的好,对她万般的爱,她不是铁石木头人,是感觉得到的。

就连他的心跳,她都能触摸得到,是温热滚烫的。

就如他所说的那般,若是杀了她等于杀了他自己,对于她来说,也是如此啊。

他若死了,她能独活么?!

金漓汐静静倾听着蓝远铮有力平稳的心跳声,在心里暗暗思忖,无论如何,她也要另想法子将二娘千细细与小弟救出来。

“你怎么了,今日?”蓝远铮还是感觉到了金漓汐的异样,便低柔地问着金漓汐,“是病了么,脸­色­这么难看,手也是冰凉的——”

“哦,没什么,只是,只是想我的亲人了——” 金漓汐低低地回应道,将脸在蓝远铮的胸膛上轻轻磨蹭。

“亲人……”蓝远铮没有说话,半晌他开口道:“我知道我以前做过的事情让你受了伤害,过去的已无法弥补,不过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别再难过了,我已经叫人去寻找你妹妹金灵汐的下落,一有消息,他们便会来禀报,你不要再担心了——嗯?”

“嗯——”金漓汐低柔地应了一声,抱住了蓝远铮的腰。

“不要怕,再大的事情咱们一起分担,你若有事别瞒着我——”蓝远铮又开口说道。

“我——”金漓汐张口欲言又止,在这一刻,她真想告诉蓝远铮所有的事,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眼下她处于两难的境地,若是被蓝远铮知道实情,万萌萌与苏倦言估计要被赶出苗王寨,这样一来,不仅他们二人无法向秦大人交代,就连二娘与小弟也会遭到生命威胁的。

不,她不能这么冒险!金漓汐悄然地在蓝远铮的胸口上辗转着头,可是,这么多人要对付蓝远铮,她若是不告诉蓝远铮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蓝远铮处于危险之中?!

该何去何从,做何决定,金漓汐一时间心乱如麻。

同时心绪混乱的人还有苏倦言。

他焦躁地在屋里四处走动,踱着步的脚好似有千斤重,他在等着万萌萌的消息。

外面起了大风,刮动窗口的枝桠大幅度地乱晃,憧憧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显得有点诡异。

屋外,已经开始下起了零星的雨点,落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苏倦言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

他停下乱走的步子,走到桌前,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清醒着自己的思绪。

门呀地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纤细的人影闪了进来,是万萌萌。

苏倦言连忙迎了上去,问道:“万姐姐,情况如何?”

万萌萌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怎么,漓汐还是不同意么?”苏倦言问道。

“她对蓝远铮恐怕是动了真情了,”万萌萌叹道,“现在根本无法说动她。”

“那该怎么办?细细她,她不是­性­命不保了么?”苏倦言俊秀如冠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焦急,他又开始烦乱地踱步。

“你给我好好站着,别晃得我眼晕——”万萌萌没声好气道。“眼下,我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这几日蓝远铮必定会来找我们帮忙,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提出我们的要求,然后再从长计议。”

“我们的要求?”苏倦言有点意兴阑珊,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望着梨花木的座椅脚发愣。

“就是你娶鄢澜公主为妻的事情啊!”万萌萌瞟了苏倦言一眼,道:“怎么,你对她没有兴趣么?你不是一向喜欢美人么?” 万萌萌说着,嘴角又挂起嘲讽的微笑。

苏倦言也不答话,只是长吁了一口气,道:“如今,我又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苗族鄢澜公主,在他心目中不及千细细三分之一,更不敌金漓汐的十分之一。但情势所迫,他还是勉强能接受的。

“你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万萌萌道,“也不枉费细细的心都系在你身上——”说着,她站了起来,道:“等细细解脱桎梏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倦言见着冷若冰霜的万萌萌,倒不敢说话,只是闷头坐着。他看着自己衣摆上的茶花绣样,毫无征兆地,他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

苏倦言抬头,望着已经开始下起雨来的窗户外,心中涌上一丝怅惘,有时,人真的不能做错事,错了一步,永世便不得翻身。

回首来时路,他苏倦言已经错了太多了。唯一没有做错的,便上当初爱上金漓汐的那一刻。

但时光不能重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不敢奢望将来有一天,她还能再回到他身边。但是,他的心中又带有一丝期翼,明知是奢望,他也要去索求。

而这些欲望实现的根本,就在于手握权力。

有了权势,他所想要的必定会实现。苏倦言站起身来,抖落了方才一时的佝偻,也拂落了他衣摆下­精­致的绣茶花,那美丽的图样一闪而过,便消隐在苏倦言腿侧一边。

苏倦言回答着万萌萌,“以后的事,我自会给细细一个交代。如今我们比较棘手的是,假若漓汐不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就不好向秦穆阳交代。我想,不如——”苏倦言摸着下巴,似乎下了决心一般,道:“不如就同意秦大人提出的第二个条件——”

万萌萌看着苏倦言,半晌,才徐徐道:“你又想第二次送她进秦府么?!”

苏倦言的脸上有过一丝羞惭,但很快便面无表情,“与其让她和蓝远铮在一起厮混,不如送她去秦大人府中,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她再夺回来的——”

万萌萌瞠目结舌地看了苏倦言半晌,才道:“你,你真是好人,苏倦言——你厉害!佩服!”万萌萌说着话,后脊背却觉得有点发凉。

假如她是金漓汐,她一定宁可跟着蓝远铮当山寨蛮夷,也不会去跟眼前这个毫无一点人情的苏倦言,在这一刻,万萌萌开始有点同情金漓汐了,她曾经爱过的,是个怎样的男人啊!

不过,即使心中有些对金漓汐的同情,万萌萌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就按你的方法去试试吧——”

……

清晨,雨过天晴,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清爽,还混着泥土草木的气息。

金漓汐缓步走到窗前,推开紧闭的窗子,让清新的空气充溢到屋子里来。她迎着风,深深吸进了一口气。

她的腰忽然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蓝远铮带着热息的身体紧贴着她,他在她耳边道,“这么早就起来了?”

金漓汐颔首,没有说出自己是因为忧虑而失眠一整夜。她向后靠在了蓝远铮的怀抱里,觉得自己全身慵懒无力,她闭着有点浮胀的眼,承接着蓝远铮温柔地亲吻。

“现在马帮的事处理得如何了?”金漓汐抬起眼,转过身,用手捂住蓝远铮的­唇­,不让他再挑弄她,她认真地问着他。

蓝远铮一怔,但随后一笑,道:“你别­操­心那么多了,事情我和祝酒祭司已经在着手处理,应该很快便有眉目了。”

“需要赔偿的数目要很多么?” 金漓汐问着蓝远铮。

蓝远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如今不仅是要赔偿三倍的价钱,更主要的是现在市面上早已没有我们想要的春茶,最近一阵子,据说普尔城里的茶叶都被抢购一空,我们就算想要茶叶,也要等今年的秋季了——”蓝远铮蹙眉道。

“为何这么凑巧?” 金漓汐问着蓝远铮,“是有人故意的么?”

蓝远铮抬眼看着金漓汐,道:“你别­操­心那么多了,好好休养,由我处理就好了,你看,这几日我无暇照看你,你就这么苍白憔悴了。”说着,他怜惜地将金漓汐拥在怀中。

“我让厨房给你炖点补品来吧?” 蓝远铮低声道。

“不用了,忙你的事要紧——” 金漓汐拉起蓝远铮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说道。

蓝远铮粗糙的掌心触碰到金漓汐­嫩­若花瓣的俏脸,手中光滑如水的触感让他有点沉迷,他轻抚着她,怀中将她拥得更紧。

“小汐儿——” 蓝远铮低柔地唤着金漓汐,低下头,想亲吻金漓汐的红­唇­,但金漓汐却掩住了他的­唇­,她看着他道,“远铮,其实我们苗王寨地处高山地带,气候适宜,土壤肥沃,与普洱的地理环境是差不多的,但普洱城却是有名的茶叶之乡,而我们苗王寨却并无什么特­色­的种植物。”

蓝远铮闻言,饶有兴致地含笑看着金漓汐道:“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金漓汐微微红着脸,道:“我跟娘亲以前也栽种过茶叶与药材,在这方面懂得一些皮毛。这次茶叶被劫,无处买茶,也让我想到,假如我们苗王寨也能出产好茶,就不用四处求人了。不仅可以自用,多余的也可以出售,用来盈利——”

“此时是春茶结束后的初夏时段,正好可以进行茶园的开耕与移栽,我想——” 金漓汐说着话,转过脸,却发觉蓝远铮正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她红了脸,连忙收了声。

“你说得很对,继续讲下去——”蓝远铮鼓励着金漓汐,道:“这件事,你若是有闲暇的话,可以着手进行,我叫人来帮你——”

见蓝远铮这么快便毫无异义地同意了她的提议,金漓汐有点出乎预料,她看着他,有点口吃道,“你,你不斟酌一下么?”

“斟酌什么,你的想法其实我很早以前也想过,不过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才再加上我琐事太多,才搁置一边的,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去做,我派人供你差遣,你又为我们苗家人做了一件好事——”

“我,我——” 金漓汐站着不知说什么,蓝远铮爱怜地捏捏她俏挺的鼻子,笑道:“想做什么便去做吧——”说着,他回身穿上外袍,束好腰带。

金漓汐跟在他身后问他,“你要出门去么?”

蓝远铮回首,点头道:“我和祝酒要出门去一趟,很快就回来——”附近没有茶叶,他和祝酒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货源。

金漓汐不语,半晌,才轻轻道:“那你出门要小心——”蓝远铮笑着答应了,尽管心里焦躁,但他还是不想让金漓汐看出他的心思,免得她为他担心。

见着蓝远铮穿戴整齐,就要出门去,金漓汐在门边叫住了蓝远铮,“远铮——”在这一刻,金漓汐想将万萌萌与秦大人的­阴­谋向蓝远铮合盘托出。

“怎么了?”蓝远铮回过头来,问着金漓汐。

“没,没什么——” 金漓汐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她怕蓝远铮知道真相后,依他的脾气,反而会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蓝远铮远远看着金漓汐,道:“多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

金漓汐答应了,望着蓝远铮远去的高大背影,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

万萌萌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房中,她的手上,拎着一把长剑,她将长剑对着桌子上的茶杯瞄准,猛地一挥,“咔——”地一声,茶杯顿时劈成了两半!

蓦地,一脸杀气的万萌萌提着剑,突然回过身来,盯着门口的人,喝道:“谁?!”

“我。”一个低柔的声音响起。

万萌萌松了一口气,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会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亲爱的“翘楚”推荐的绿光森林-“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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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周末愉快哈!~

情深缘浅•芳心向春尽

门外立着一条娇弱而又飘渺的身影。

迟疑了一下,那人影才悄然进来,挟带着一股清冷的风。

“你回来找我,可是想通了?”万萌萌收起剑,问着那掩好房门转身过来的纤细人儿。

金漓汐站在门边踌躇了一会儿,才缓步上前,面对着万萌萌站着。

听见万萌萌的问话,金漓汐的贝齿咬着红­唇­,默立了半晌,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除了谋害蓝远铮这件事,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替二娘与小弟去做——”金漓汐低声说道。

不管之前二娘对母亲与她们姐妹二人怎样,小弟总是无辜的。父亲走了,她总要替父亲保住这条血脉才是。

若是妹妹灵汐或者是阿璞在此,非要骂死她不可,灵汐一定会叉着腰点着她的肩膀,让她记得当初二娘是怎么为了争宠对母亲恶语相向,将母亲气得生病;又是如何苛刻她们姐妹二人,将她们赶到小院落里自生自灭!

往事历历在目,金漓汐心里也有些疙瘩,但此时二娘与小弟被囚禁于秦大人府中,时刻有生命危险。再大的恩怨,在面对生与死的关头,在金漓汐看来,也是要暂且隔在一边的。

不过,要她以蓝远铮的­性­命去换回二娘与小弟的­性­命,金漓汐是不可能答应的,她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去帮助二娘与小弟。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她希望万萌萌会有别的法子可以救小弟。

“真的么?你肯为你二娘与小弟做点事么?”万萌萌看着金漓汐,眼里浮现出了一丝希望。

无论办法是什么,她都必须让金漓汐自愿同意,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嗯——”金漓汐颔首,她转过如水的眼眸看着万萌萌,道:“万姐姐,你若是有什么好点子,请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如何才能将二娘与小弟救出来。”

“你——不怪你二娘以前对你——”万萌萌迟疑地问着金漓汐,虽然她与妹妹细细早已有一段时间未曾联系,但千细细的所作所为她还是稍有耳闻。

她的这个妹妹小时候便被重男轻女又迷信算命的父亲送走,以求能再生个男孩继承香火,但最后还是由她这个女流之辈继承了家业。

对于千细细这个从小就远离父母的亲妹妹,万萌萌心中有着愧疚,为父母也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而内疚。

万萌萌与妹妹千细细再度重逢,还是在千细细已经成为金布政使司的二夫人之后。

金布政使司府中的大夫人素以贤淑出名,而妹妹千细细对待大娘的行径万萌萌也稍有耳闻,但因为千细细对于她这个姐姐还有愤懑之情,于是万萌萌也并不太好说她。

直到金布政使司大夫人病逝,万萌萌才忍不住说了千细细两句,但千细细张口两句话便把她堵了回去。

千细细眯缝着媚眼,轻佻地瞥着姐姐万萌萌,冷冷一笑,道:“得了吧,我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好姐姐,这个世道人连柿子都是挑着软的捏,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敌人?!你对敌人心软便是对自己残忍!再说,你尝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饥饿滋味么,你过过那种风餐露宿的流浪生活么?你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自然是不懂穷人生存的艰难——”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想为自己争取到一份上等人的生活,难道我这么做有错么?!若是我真有错,那错的也是那些见异思迁的臭男人!若不是他默认我的存在,纵容我的放肆,你以为我会轻易将大夫人母女三人轰出我的视线之外么?!”千细细说着,只是冷笑。

“所以,要怪,就要怪那些不要脸的花心男人,怪不得我!”千细细娇媚如妖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恨意。

万萌萌听着千细细张狂的话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万萌萌见着金漓汐不计前嫌,竟然还是肯为千细细出面想办法救人,不禁有些感动。

一时间,万萌萌倒也不忍心提出苏倦言的那个建议了。

她走到金漓汐面前,道:“大小姐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菩萨心肠,都那么善解人意。”

金漓汐苦笑一下,道:“心肠软并不都是件好事——”金灵汐老是责怪她同情心过剩,可是金漓汐就是无法硬下心去伤害别人。更何况如今是面对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万姐姐,你有什么建议就赶快说出来吧,这么一直拖延着,我怕二娘与小弟就更危险了——”金漓汐望着万萌萌说道。

万萌萌犹豫了半晌,她踱了几步,终于还是回过身来,道:“不知大小姐可曾见过秦大人?”

金漓汐一愣,道:“以前曾见过几次面,还是有点印象的——”秦大人的外表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并不像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不过人心隔肚皮,时至今日,倒很难说。

“你知道么?秦大人倒是对你印象深刻——“万萌萌说着,打量着金漓汐,眼前的金漓汐清纯得如一泓清水,晶莹剔透,美丽得如山花般灿烂。万萌萌忍不住在心中暗叹,自惭形秽。

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金漓汐这般美丽,连苗王蓝远铮都坠入情网,自然便不用提那表面正经,背地里却­阴­狠好­色­的秦穆阳了。

金漓汐听闻万萌萌如是说,不由一怔,道:“是么?”

万萌萌见金漓汐面­色­微变,知道冰雪聪明的她已经有点预感了,便­干­脆直言了当地说道:“秦大人还提出了第二个释放细细与你小弟的条件——这个条件是与你有关的——”

金漓汐面­色­微微发白,觉得一股冷气从脊背上往上窜,但她还是强自镇定道:“如何与我有关?”

“秦穆阳有说过,若是你金家大小姐能亲自去趟普洱城,找他当面谈,他是愿意放过细细他们的——”万萌萌咬着­唇­,困难地将话说完。

“要我去见他?!”金漓汐向后退了一步,面­色­煞白,半晌都不能回应万萌萌。

“眼下,我们既除不去蓝远铮,也没有别的法子,估计只能眼睁睁等着秦穆阳动手了!”万萌萌有点沮丧地说道。很久以来,她也尝试过别的方法,乞求秦穆阳放过千细细,送过金银财宝,也进献过绝­色­美女,但秦穆阳都不为所动。

万萌萌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在了椅榻上,若是有办法,她也不必再如此大费周章地混到苗王寨,以求借机刺杀蓝远铮了。

金漓汐默立半晌,也坐了下来,她的目光怔怔,静止片刻,她才出声道:“万姐姐,我——”

万萌萌疲惫地抬起手来,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实在非分,所以你也不必急着回复我——”她看着金漓汐,不自觉地,眼中泛起了哀求的泪光,“可是,如今,也只有你才是救他们的关键人啊——”

金漓汐低垂着头,颤声说道:“可是,我,我去了普洱城,能救出二娘与小弟么?”她已是­妇­人,知晓秦穆阳要她前去的目的所在必定不单纯。

她手无缚­鸡­之力,只怕是送羊入狼口。

“你放心,若是你肯去秦穆阳那里,我会暗中跟着你保护你,不会让秦穆阳真正触碰到你。由你与他谈条件,让他放了千细细与你小弟。”万萌萌抱着一线希望,又说道:“而且若是你能答应,我保证这次全力以赴帮蓝远铮度过这个难关,眼下,我手头有茶叶的货源,而且还可以无偿捐助银两给蓝远铮——”

“我,我再考虑考虑吧——”金漓汐心乱如麻,一时难以作决定。

“好,我等你考虑清楚——”万萌萌看着犹豫中的金漓汐,也不逼她,只是道:“你尽快作出决定,我保证,只要你肯赴秦府,我万萌萌一定誓死相随!”

金漓汐垂下眼帘,勉强站了起来,道:“万姐姐,你容我再想想。”

“好——”万萌萌也站了起来,目送着金漓汐步履不稳地出了房门,在金漓汐的脚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万萌萌又叫住了金漓汐,“大小姐——”

万萌萌迟疑着,又开口道:“若是你真的不愿意,那,那就不要太勉强——”不知为什么,万萌萌的心中,突然充满了罪恶感。

金漓汐回首,朝着万萌萌茫然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蹒跚着向前走去,细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万萌萌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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