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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不死(妖舟) > 13585858558 大黑猫

13585858558 大黑猫

团长大人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一个蓬头垢面穿着肮脏大衬衫和看不出来样式裤子的老头站在旅馆入口,冷冰冰的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小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逝,苍老嘎哑的声音伴着野外的寒风刮过来……

“两位开房吗?进来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我下意识的缩到库洛洛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的盯着对方。

就这位的扮相,一看就是那种趁你睡觉的时候从背后抽出一把菜刀一边狂笑一边疯狂挥刀把你剁成|人­肉­包子的类型……打死我也不进去!

库洛洛嘴角诡异的勾了一下,动作潇洒的一甩衣摆就往里走。

我无语的伸出小爪子拽住他的白毛毛,皱眉压低声音,“你还真住啊,我觉得这里不对劲。”

团长轻笑,“看来你很信不过我。”

“我知道您老神功盖世,废了内力也天下无敌。可是这种黑店根本不会跟你光明正大的对战,搞不好深更半夜吹点迷香或者在饭菜里下点蒙汗|药之类的,先放倒了你,想劫财劫财想劫­色­劫­色­!防不胜防啊……”我的声音压得更低,团长配合的弯下腰把耳朵凑过来,很耐心的听我分析完,然后嘴角勾得更高,“你在哪里听说这些的?”

“……呃……那个……电影里看的。”我泄气……

“观点很有趣,可惜论据不足。”团长大人直起腰,拍拍我的脑袋,拉起我的手,就跟着早不耐烦的可怕老头若无其事的跨进了肮脏的旅店……

……

……

“欢迎光临。”沙哑且毫无欢迎意思的迎接辞。

“请登记。”虽然用了请但毫无客气意味的口气。

“我们没有身份证。”库洛洛利索的泄底。

我震惊的盯着他!

“哦,那就算了。”惊悚老头一脸无所谓的收回黄脏的破本子。

我更震惊的转向他!

不是吧,这个世界不是没有身份寸步难行的吗?!这家店果然不对劲!

“要几间房?”

“一间!”我连忙抢在团长之前开口。

开玩笑,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一定要跟牢彪悍人物,一个人睡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头抬头看我一眼,笑容­阴­森。

团长的笑容也开始偏向­阴­森……

就连怀里的黑猫,周遭散发的气氛也十分­阴­森……

呜嗷嗷……我不想呆在这里了……TOT

“你们的门卡,先付订金和押金,大床房包含早餐,祝你们今夜安眠。”老头用殡仪馆的声音说完放在这个气氛里十分惊悚的祝福语,就开始伸手要钱。

团长大人两手Сhā口袋昂首挺胸无动于衷,吾认命的低头开始掏钱包……

从岛上离开的时候,大叔很厚道的赞助了我少许钱财。不过这样下去,估计三天之内荷包就得见底……库洛洛大人啊,麻烦你快点去赚生活费吧!

恋恋不舍的留下一叠戒尼,吾垂头丧气的拿着房卡领着瞎子团长往房间走,完全无视于嘎吱作响的简易脚手架楼梯以及旅馆各处墙面地板隐蔽角落里奇怪的痕迹……环绕在我四周的惨青­色­破财低落气氛,成功压倒了暗黑­色­恐惧气氛,并在我打开房门的瞬间转化为土黄|­色­的囧然气氛……

为,为什么……只有一张床……= =

……

……

(更新)

我睡地板,床让给你——这种绅士的话,我是不指望库洛洛能说出来的。

这厮就是披着绅士皮的土匪一只,而且这张皮还是只有情况必要时——比如说,勾引无知少女时——才会拿出来披上。现在四下无人,不要指望流星街爬出来的家伙有什么素质。

而在走了一天腰酸背痛,野外|­茓­居数月周身骨头呼唤着柔软床铺,且房钱又是我付的现在,床,从­性­别到理论到结论都应该是我的。

所以我很有技巧和预谋的占据了主动。

吾丢下团长大人跑到床边噗的趴上去,然后宣布,“我睡这张床。”

注意,这是一句很无耻但绝对不算谎言的误导句。

该句可以理解为“我睡这张床,你睡那张”或者“我睡这张床,你滚去地板上”。

而对于眼睛看不见的团长来说,这屋里到底有几张床,是无法判断的。

此时的他果然也只能点头,“好”。

吾于是眉开眼笑,拿了床头柜上的浴衣就抱着小黑冲进了浴室。

三下五除二扒了身上摸滚打爬了两个多月的破衣服,坐进热水里……啊啊……我少女的身体啊,终于活过来了……

闭目在腾腾热气里坐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瞥到地上那摊脏衣服,又郁闷了起来。唉……明天还得继续穿脏衣服,而且这套衣服还是大叔的。白­色­的短袖练功服,我穿着基本上就是长袖,裤子太长了,裤腿剪掉一截当了毛巾用。

仔细想想我这造型真够不堪的,怪不得白天在海湾登陆的时候远远看到我们的渔民表情都十分怪异。我当时还以为是库洛洛大人魅力太大,帅得惊天地泣鬼神连乡下渔夫也统统击倒,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 =

说到衣服,现在的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人家团长大人的常用行头总是一白毛毛皮大衣了。

皮衣这种东西当真是贯彻了流星街的本质啊!耐磨又耐­操­,冷了毛毛保暖,热了挂空挡散热,白天是大衣,晚上当被褥,当团长时可以拉风耍帅,就是挨揍被虐了也充满S M气质……整个儿一镇团之宝哇!

摇头啧啧感叹“等俺有了钱买皮衣买两件”的我,忽然注意到小黑同志已经不知何时解了自我封印变成大黑豹状了!

此时大猫正两只前爪扒在浴缸边上,一双金­色­的兽瞳紧紧盯着我,尾巴缓缓的晃动着,毛绒绒的耳朵竖得直直的,满脸都写着“好吃好吃好吃的”……

我的脊背渐渐开始发寒……

居然,忘了喂猫了。

“那个……”我下意识的改成抱膝蜷坐的姿势,小心的往浴缸里面退缩……“我,我出去就喂你,真的,绝对真的……所以你能不能,先不要吃我T—T……”

大猫没有反应,到是脑袋又往前凑了一点,湿湿的鼻尖几乎碰到我的,前爪抬起来,轻轻搭在我的膝盖上……

我汗毛直立!

唔嗷嗷嗷……爪子爪子……爪子……呃……没伸出来?

吾疑惑的低头看看搭在我膝上的毛爪子,就只是搭在那里而已,软软的­肉­垫,没有锋利的指甲伸出,也没用力。

大猫凉湿的鼻尖碰了碰我的脸颊,然后轻轻舔了一下……

是……在尝味道吗……TOT

沐浴露是牛­奶­味道的,洗发露是蜂蜜味道的,应该没有一个对这厮的口味啊!我又不是用红烧­肉­洗的……吾眼神混乱的瑟缩着盯住眼前的大型猛兽。

它金­色­的眼睛里竖立的瞳孔很奇怪的并没给人冰冷恐怖的感觉……换句话说,并没有杀气。

虽然的确有某种奇怪的汹涌蓬勃的气势,但好像不是杀气……

它到底想­干­什么?

小鸦标榜的“神的新娘”之相关信息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一直把它当动物看待了,到是忘了这一茬。

说起来,我算是交 配可选对象,来着……

吾于是,囧了……

啊,这个姿势,这个气氛,这个舔吻……其实如果对方是人类男­性­的话,应该基本上就是求爱的前奏了吧?

“我说……你……该不会是,想跟我交 配吧?!”吾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恼火的瞪着完全是一副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扑倒我Zuo爱做的事姿态的某大猫!

大黑豹在我的目光下仿佛进行着衡量利弊的思考般转了转耳朵,然后缓缓收回爪子,扒在浴缸边缘一脸无辜外加少许可怜兮兮的看了我一会儿,最后拖着尾巴走到角落里,变回小黑猫的样子,沮丧的团成一团,不动了……

浴缸里的我,“……= =”

为什么……反到像是我欺负了它一样……

我才是被舔被摸(?)被揩油(??)的那个好不好?!

当初离开荒岛的时候,是大黑豹同志自己硬要跟来的。虽然被我撵下船数次,最后起航的时候居然还是缩小成猫的样子跟了来!考虑到一般穿越女主都会弄只彪悍的妖兽之类的当成宠物随身携带,咱虽是龙套但要有转正的觉悟,自然不能坏了规矩,反正也赶不走,带就带了吧。

可是……身为宠物,不肯看家护院维护主人安全就罢了,走路都要赖在我怀里增加主人负担也罢了,最可恶的是……有几个主人随时有被宠物反扑OOXX的危险啊啊!?

吾郁闷的思考着主人的若­干­合法权利,快速的洗洗刷刷完,裹上浴衣垂头丧气的出去换团长洗。

推开门,瞬间从光明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房间里没开灯,我适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团长大人独自坐在床边,两手肘架在膝上,微垂着头,黑­色­的发和暗­色­的衣物都带上了一点黯然,我身后的光朦胧的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不出表情,只勾勒出了一种类似荒凉颓废的气氛……

于是我,瞬间,感慨了……

当一个人曾经站在世界的顶端武力的极点,却在一瞬间连自保的能力都失去了,感觉应该很惨吧?

当一个人高傲警惕生人勿近惯了,却在一瞬间世界一片漆黑连走路都要靠别人领着,感觉应该更惨吧?

其实我觉得,这才叫真的复仇。

酷拉皮卡,杀了库洛洛这个连自己的生命都漠视的家伙,有什么意义呢?

那甚至算不上惩罚。

所谓惩罚是要让他从恣意践踏人命的天堂跌落到无力孤单亡命的地狱。

要摔得狠狠的!

要又惨又痛!

其实酷拉皮卡当初若是挑了库洛洛的手筋脚筋,彻底废了他的自保能力,然后再拿块板砖把团长大人敲傻了,彻底废了他的东山再起可能­性­,效果会更好。

这堆自娱自乐的阿Q式幻想让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光脚踩在凉凉的地面,我悄无声息的走到库洛洛面前,揣着小市民的落井下石幸灾乐祸报复心理,想弯腰欣赏一下这厮颓唐的表情……

然后郁闷的发现,人家根本只是睡着了……

唔靠!那我上面帮你想的那一大串惨到极点的煽情段子究竟算什么啊?啊啊,这种没心没肺杀人放火的混蛋还是应该吊起来狠狠的抽一顿比较解气!

我还没想完,本来保持着支撑姿势的团长大人微微晃动了一下,向前倒下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他,这家伙居然顺势就搂住我的腰靠在了我身上,眼睛都没睁的轻声呢喃了一句……

说的什么呢?

声音太轻了,听不清。

大概……是个人名吧?

库洛洛柔顺的发丝落在我扶住他肩膀的手臂上,凉凉的,就像脚下没有生气的地板一样的温度……

有一瞬间,我真的希望这个男人在半睡半醒中轻叹的是派克的名字。

毕竟,那个女人舍弃了蜘蛛,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成全了他。

所以,哪怕只是给她空闲时的一点点思念,也能让我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彻头彻尾的泯灭人­性­。

也能让我觉得,他多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可是这点狭隘而极端的感情,是好,还是坏呢?是对,还是错呢?

触动他感情的窝金之死,后果是友克鑫成千上万人的陪葬!

那么祭奠派克诺坦之死的会是什么?

更多的人命?

复仇的代价总是这个,旅团是这样,酷拉皮卡难道就不是这样了么?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我光着脚站在原地,越来越冷。

靠在我身上的男人,分不出一丝温暖过来……

……

……

光脚站冷地板外加分不到温暖的后果就是,我又肚痛了。

丢掉不知真睡假睡的团长,皱眉抽着脸,捂着肚子爬上床,蜷成紧紧一团缩在被子里……

小腹里仿佛放着研磨制冰机,­阴­寒之气淼淼不绝,无论把几床被子甚至枕头都压在身上,似乎也暖不过来……

说实话,我的内心十分愤懑。

没有月经,却要痛经,我觉得很不值。

而且这一次的疼痛,似乎格外的漫长而持久。

我紧闭着双眼抱住自己,试图制造一些温暖出来,可惜体温总是不够用。

记得从前看过一篇讲雪灾救援的报道,人类在极度寒冷的时候,独自一人往往会死去,可若是两个人或者多个人抱在一起,结果却常常是所有人都得以存活下来。

多么奇怪啊。

一个人的体温不足以挽救一个人的生命,两个人的体温却能让两个人都活下来。

从数学上来说大概就是1+1>2的不科学结果吧?

不过人类总是不能用科学解释明白的就是了……理由大概是心理上的,人,都害怕独自一人吧?

唔,能从痛经发冷就联想到这种层次的我也真是够了……

果然跟库洛洛这种生物混久了会对大脑脑回不好么?

以后要离他远点。

唉……这次疼得真久。

记得第一次的疼痛是在伊路迷高温的手掌下消失的,第二次则因为被西索扑倒吸血受惊吓而莫名完事了,再之后攒钱买了热水袋……飞艇失事后就没人来杀我了,也不曾来过月事……唔,我大概很久没痛过了。

这次,该怎么办呢……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点热水过来?

殡仪老头­阴­森的脸在我脑海里晃了一下,于是全身愈发寒冷……

还是算了……

埋住我的被子堆轻轻动了一下,有光线照进来落在眼皮上,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缭绕扑鼻,然后是团长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怎么了?”

“……肚子痛……”被库洛洛挖出来的我,依旧皱眉闭目哼唧,像一条久居地下躲避冷空气和光线的蚯蚓一般,蠕动着往被子更里面缩了缩……

“肚子痛?”睿智的团长大人停顿了一下,大概在思索,然后得出结论,“是饿的么?我叫旅馆送些食物上来好了。”

“……= =”饿到肚子痛?这是什么逻辑?推断结论一般都是以推断者的个人经验为基础的,这么说来……库洛洛同志你曾经经常饿到肚子痛么?

我忽然回忆起当初刚掉到流星街时,那段惨绝人寰死去活来的跋涉日子……饿得濒死的时候,也的确是出现过胃液几乎消化掉内脏般的灼烧刺痛呢……

知道这种感觉的人,毕定是经历过吧?

忍不住睁眼,盯着侧坐在床旁的库洛洛。

他大概刚洗完澡,黑发湿漉漉的,水珠还没擦­干­,顺着发梢滴落在浴衣上,因为受了热水冲刷而微微泛起粉红的皮肤和脖颈锁骨,单从艺术角度来看,绝对是秀­色­可餐的。可惜,这个男人在我心目中大概这辈子都跟喜爱的情绪扯不上关系了。

只是……跟他接触的越多,对这个人就越是没办法只有憎恨情绪。

多可恶啊,这个男人明明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才对!

面前的大恶人已经一脸泰然的播着电话吩咐前台“送些晚餐上来……太晚了没有?哦,没关系,我付双倍价钱……”

我瞬间双目瞪圆神勇附身!肾上腺激素猛冲大脑!

唰的掀掉被子直扑团长!啪叽按掉电话!我浑身哆嗦……

“你居然叫客房服务?!还付双倍?!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们还剩多少钱了吗!?”不是你的钱花起来真不心疼啊啊!!

大恶人看了我一会儿,慢腾腾的说,“你介意这个的话我们可以不付钱。”

跟这样的人……

根本就……

沟通不能!

我虚弱的摇晃了一下,倒回被子堆里……半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要怎样我管不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做打劫这种事的。”

“就算身无分文的时候也一样?”库洛洛冷笑。

“就算身无分文的时候也一样。”

这种情况又不是没发生过。

宁愿借高利贷努力还,我也没去犯事啊。

团回蜷缩状,我开始默默计算刚刚的客房服务会花掉我大概多少钱,以后要怎么想办法赚旅费……

库洛洛微俯身,伸手轻触我的脸,垂目仿佛心不在焉般拂去我额上脸侧的发丝,然后手指缓缓滑到我的咽喉……“对你来说……是可笑的原则优先于活下去么?”

我眨眨眼睛仰望着天花板,“当然是活着优先。”

“你的答案自相矛盾呢。”团长大人嗤笑。

“并不矛盾,”我侧过脸,躲开他的手指,“暴力又不是活下去的唯一手段。这世界上大部分是一无所有又没有暴力资本的普通人,可是大家还是努力活下去了。”

其实很多时候,活下去并不是一件那么难的事。

只是,这一定是件需要很多很多努力的事。

“那么……如果,出现非做出选择不可的时候呢?当结果只有两种,伤害别人活下去或者不伤害别人自己去死,你会怎么办?”团长大人挑眉,一脸饶有兴味的等着我的答案。

我叹气……为什么我要在肚子翻江倒海疼痛的时候被迫思考这么刁钻的问题?

库洛洛啊,像你这样充满暗黑研究­精­神的偏执狂,是绝对找不到愿意陪你一生的女人的!

“其实团长大人,你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真出现这种二选一的情况,我能不能做出选择还不一定呢。就算我想伤害别人,我有那个能力吗?你以为打劫不需要实力?就我这样的,站那儿没魄力,喊话没威慑力,动手没攻击力,劫谁啊?或者,就算我以为我宁愿选择伤害别人,结果临动手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说狠话可以­干­正事不行,怯场发抖刀也握不住握住了也捅不下去呢?”这种事不是没出现过,你到现在还没缺胳膊少腿的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证据。

“即是说……其实你之前的‘绝对不会去打劫’跟做人原则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在­性­格和实力约束下的必然选择么?”库洛洛大人­精­辟的总结,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心情挺好的。

“嗯,大概是这样。其实我没什么原则。”

原则这种东西,坚持才有意义。

而能否坚持,不到事情发生,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就算曾经坚持,世事变迁,人也是会变的,是否会永远坚持也是说不准的。

所以其实,这种虚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你……意外的是个很实际的人……”库洛洛若有所思的看看我,然后轻笑,“很好,我不喜欢说空话的人。”

我在心里嗤之以鼻,谁管你喜不喜欢。

“不过你这样实际的思考方式和行事方式,实在跟你的年龄很不符。”库洛洛再次伸手轻碰我的脸庞,指尖拂过我的睫毛,“大概,你的身体与灵魂并不统一吧。”

我愣了愣,喃喃,“也许吧……”

厉害!虽不中亦不远矣。

说说话就能探出问题的根源来,不愧是团长啊。

不过说话就说话,您老表老摸我行不?

吾扭动着躲到更深的被子里,伸手拽过床头盘成一团打瞌睡的猫,放在肚子上,用它高温的毛绒身子取暖……小黑同志只是疑惑的抬了抬头,便趴了回去,尾巴也蜷上来圈住自己,抱成一个更紧实更火热的毛团……

似乎跟库洛洛绞尽脑汁的对话很好的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于是肚痛也好了一些,现在抱着发热体一只,舒服了许多,一整日长途跋涉的疲倦感席卷上来,陷在温暖柔软被子里的我开始昏昏欲睡……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必再防范惊悚的旅馆,不必再思考杀人对不对复仇错不错,不必再疑惑一个人冻死还是两个人温暖,不必再烦恼坚持原则还是不择手段的存活……

现实世界要想的事太多了,所以大家才一个个都老了。

我们还是来睡吧,睡觉养颜。

半睡半醒中,仿佛听到敲门声,低低的谈话声,和隐约的碰撞声……

似乎有库洛洛的声音温和的叫我起来吃东西,但睡意压倒了一切,我没有回应。

在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时候,两者的夹缝间有个声音问我是不是很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身上是暖和的,可身体最深处又是冷的,这与现在的疼痛无关,与温度无关,与衣服穿了多少也无关,从我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如此。

所以,这样到底算不算冷呢?

睡梦中思绪的转动总是很慢的,这个问题太复杂,我想我最后大概什么都没回答,只是团得更紧。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取暖的方式是自己抱住自己。

……

……

大概因为饿着肚子带着坠涨腹痛入睡,这一晚,我不想再想的事情在睡梦中挨个梦了个遍,而且是加强惊悚版的……= =

先是旅馆殡仪老头两眼发直的狂笑着把我和库洛洛砍成了­肉­泥,捏成丸子扔进汤锅里小火慢炖……挣扎逃走的小黑被一刀剁掉了后腿!然后吊起来慢慢剥皮……接着酷拉皮卡出现了,把库洛洛从汤锅里捞出来,晾凉吃掉,然后把我捞出来埋在后院,最后把其他蜘蛛团员剁剁碎扔到老头的汤锅里就离开了……老头回来没有发现汤料换了,很高兴的捞出来给旅馆各个房间送去作早餐……

接着伊路迷执行任务的途中困了,落在老头的后院挖个坑想睡觉,结果挖到了我,歪头思考了一会儿便全都挖出来装在塑料袋里带回揍敌客家,交给胖子糜奇扔到分子重塑仪里打散重组制造成有耳朵的完全版咪妮•西米露,而且是糖果做的……有一天ET爷爷和伊路迷走在路上饿了,就把我切了几片下来吃掉了……奇犽发现我能吃以后经常跑来要走一块当­棒­­棒­糖舔,还带去给小杰一起吃……西索来找伊路迷玩的时候基裘夫人也吩咐厨房上一盘我招待客人……

就这样,后来,我被吃光了。

第一个梦,the end。

第二个梦里我是一块雪糕。

一直冷得发抖。

我用雪糕手臂抱着雪糕身体,结果更冷。

伊路迷左手掏出电热炉右手拿出热水袋,说,五千万一只八千万一对一亿戒尼全套还送人工保暖……西索张开双臂说来吧来吧小宝贝我抱你不过你要给我尝尝味道我喜欢变化的味道哦~然后第一天我是原味雪糕第二天我是原味雪糕第三天第四天我还是原味雪糕,于是第五天我就被西索丢掉了……阿什跑出来把我抱走,坚定的说没关系就算你是原味的我也喜欢,我感动的哭了结果眼泪把自己融化掉,只剩下一个雪糕棍儿掉在地上……库洛洛把我捡起来,微笑着指着一块红豆雪糕说你去把爱姬杀了我就把你重新变成雪糕,我想了很久,最后摇头,说,还是算了,作雪糕太冷了……

第二个梦,the end。

天亮。

小鸟喳喳叫。

噩梦一夜的我,双目无神一脸麻木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

旅馆斑驳的天花板顶上似乎增加了一些新的深褐­色­­干­涸血迹……

库洛洛的呼吸均匀的拂过头顶,他的手臂依旧压着我的胸口,人稳稳的睡在我的床上,表情理所当然且安详。

通过这个晚上,我认识到两件事:

第一,这个男人是强盗,所以在他的概念里,“我睡这张床”的后续不是“你睡那张”或者“你滚去地板上”,而是“你是大爷,所以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睡谁就睡谁”!

第二,只要呆在这个人附近,我就算白天不经历噩梦,晚上也会绵绵不绝的做噩梦……

结论:

珍惜生命,远离蜘蛛。

有条件要努力离开库洛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离开他!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完成契约,然后滚得远远的。

于是,有了新的奋斗目标的我,重新充满了­干­劲。费力挪开肚子上的猫,推醒库洛洛,我严肃的宣布,“团长,我会带你去找除念师,咱们快点把你的眼睛弄好吧。”

库洛洛微微睁开眼,又闭上,拽着我的手腕躺回被子里,慵懒的吐出一句,“不急。”

被放在地上的小黑也打了个呵气,弓起腰抖了抖毛,便轻巧的跃回床上,从被子缝隙钻进来重新盘回我身上,睡了……

而这个时候,横在被子里怒瞪着双眼只想轮圆了黑猫砸死库洛洛的我,并不知道,整栋旅馆的活人,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而已……

*下集预告*

蝎子和青蛙的故事我们都听过,那大概是最简单也最深刻的道理罢……

下集,《No.038 多个人的旅程 X 再见 X 不见》!尾声终于近了吗?

敬请期待……

No.038

两个人的生活 X 幕间休息 X 相逢不相见

“目前我所知道的,确定有除念师的,有两个地方。”

我开了个头,然后把装着牛­奶­的碟子朝着散发不满怨念的黑猫推近点儿。

“其中一个是贪婪之岛,GI游戏里有一位。但是那个游戏只有念能力者可以进入,你的话,刚被揍成猪头从那边扔出来,能不能进去就不用我说了吧?”

小黑鄙视的绕着牛­奶­碟子走开,然后在库洛洛面前的牛排旁蹲坐下。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继续陈述,“咳咳,至于另外一个地方……是揍敌客家,伊路迷•揍敌客能够联络上除念师。这个比较简单,给的钱够多就行。但是也有个问题,你在友克鑫得罪了所有的黑道,揍敌客家肯定早就接了各­色­追杀你的任务,按照杀手世家严谨的先来后到按顺序杀人原则,可能你还没开始砸钱就被­干­掉了。

所以,两个出路各有利弊,你看着办吧。当然,你也可以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自己继续慢慢找。”

我耸耸肩,吃掉最后一块黄油面包,端起果汁慢慢喝,并饶有兴致的盯着小黑的动向,强盗嘴下夺食,会是谁胜谁负呢?

“不,我相信你。”库洛洛坐在对面微笑回答。

小黑瞬间出爪!

团长大人左手微动!

一声清脆的盘子碎裂声!

金属叉子贴着黑猫爪钉进盘子里,微微颤动着……

某猫讪讪收回爪子,库洛洛微笑继续,“小宝知道很多事,包括过去的和未来的事,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我没那么神奇,这两个地方都是之前在糜奇那里凑巧知道的。”

怎么可以让幻影旅团的团长认为我知道很多事?那不是找死么!我小心的扫了一眼那只落点­精­确的叉子……

“糜奇?糜奇•揍敌客,揍敌客家二少爷,那个网络上传说中的黑客么?的确,他似乎是负责揍敌客家的信息收集和处理的角­色­,侠客曾经提到过。”库洛洛回忆了一下,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你与他很熟?”

“……”

如果回答很熟,是不是就让我负责联系揍敌客家给你除念呢?

这个任务好像有点危险……

第一,会让更多的危险人物知道我没死。

第二,会重新被手办狂人糜奇盯上。

第三,如果揍敌客真的要杀库洛洛,很可能波及到我。

第四,最糟的情况,我因为之前的手办生涯知道了太多揍敌客家内部情况,现在又没了不死的能力抗衡,可能会被直接灭口!

怎么想,都是不要去的好……还是回答“不熟”吧……

“不必想太多……”库洛洛垂目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我无意让外人得知你还活着。”

好,好惊悚的安抚……= =

不让别人知道我活着,虽然这跟我的打算不谋而合,但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像“以后我把你灭口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潜台词……

于是我四周的气氛愈发的沉默晦暗了……

团长大人似乎没想到他这句话得到的回应是这种效果,表情略显疑惑的停顿了一下,便岔开了话题,“事实上,你提供的GI的除念师信息与千耳社的消息一致,所以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千耳社?”

这名字好熟……

啊,酷拉皮卡找工作的地方不就是千耳社么?

可是……我皱眉提出疑问,“你是什么时候去千耳社打探消息的?”

“昨晚。”

“在这种荒郊野外?”

“这个旅馆,就是千耳社的分部。”

“咦咦?!”

这几个破集装箱?!

不,仔细想想,的确有可能……话说酷拉皮卡找到的那个千耳社好像也是坐落在一栋残破无比的废楼里的,这汽车旅馆也是这样,这种破破烂烂的风格……莫非其实千耳社是流星街的崇拜者?= =

“昨天选择在这附近登陆也是因为早就听说这一带有个千耳社,但我并不知道准确位置,本想到岛美市收集些信息再做打算,没想到……昨夜倒是多亏你迷了路,误打误撞投宿到这里。”团长慢条斯理的解释。

“怪不得你昨天坚持要住这么惊悚的地方……但是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是千耳社的?你不是看不见么?”你不是装瞎吧?

“千耳社有两个特点:第一,所有员工都是念能力者。第二,只接待念能力者。”

“那个可怕老头是念能力者?我怎么没发现?”莫非我现在连目能视念的本事也没了么?真是越来越废……

“因为他用了绝。可是,如果一个普通人刻意用绝来掩饰自己的念,不是太奇怪了么?”库洛洛微笑,拿起餐巾擦擦嘴结束了早餐。

“原来如此,”我点头,果然你就算瞎了观察力也比我这小市民强……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也放下刀叉,双手放在膝上,严肃的望向对面的黑发男人,“库洛洛大人,请问这间旅馆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早上起来下楼来结账发现前台没有人,洗衣房、便利店、厨房……一个人也没有。

整个汽车旅馆一片诡异的静悄悄……

早餐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两人的衣服是我擅自从店里拿的。

现在,我们是空无一人的餐厅里唯一的一桌用餐者。

餐刀摩擦餐盘的轻微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空间里,格外衬托出这片死寂……

用餐完毕的团长大人很绅士的从一旁取了小盘水果递给我,顺便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杀了”。

我停顿一下,才抬手接过水果。

要为他滥杀无辜而愤怒么?

我没那么闲。

再说,真要我为了只见过一面或者根本没见过的人而愤慨我也做不到。

我是龙套,不是正派主角。

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千耳社的消息都是要钱的。”库洛洛平淡回答。

不打算付钱所以直接动手么?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我姑且还是有些银子的,最多你向我借了以后再还就是……唉,算了,库洛洛好歹是强盗,还能指望人家怎么样呢……

“更何况,”团长大人冷笑,“我可以从千耳社买到消息,别人也可以从千耳社买到我的消息,杀掉这里的人,是必须的。”

主要原因,是灭口么?

我愣愣的看他……

的确,这一层我到是没考虑到。

我们,其实是在逃亡啊……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总是这样思维缜密呢。

团长大人谨慎的行动忽然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随便。

我现在是诈死状态,知名手办的样貌,又随身携带个A级通缉犯。

荒郊野外也就罢了,以后的旅程里,肯定会经过人多的城镇村庄。如果不想迅速被认出来的话,还是改头换面的好。

别看这小旅馆外观上破破烂烂,但好歹是千耳社的分部,员工室里各式伪装道具和武器从数量到种类都惊人的多!

我把头发染成黑­色­,然后带上黑­色­隐形,再架上一副框架眼镜,戴个把脑袋都包住的帽子,然后围上围巾,基本上除了靠味道分辨人类的小黑和靠直觉分辨对象的库洛洛,现在谁也认不出我来了……应该= =。

至于库洛洛,我随便给他找了套西装和一套中山装样的衣服,黑漆漆的穿去吧,反正他就这个调调……说实话我觉得大家应该都记住他脑门上捆绷带这招了,所以真诚的建议蜘蛛头大人也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干­脆用刘海遮着算了。不放心额头中间那个刺青的话,最多找块膏药贴上。

团长大人沉默了一会儿,解了绷带,但也没贴膏药……

那件彪悍的黑大衣连同其他用得着的衣服毛巾日用品以及一摞库洛洛同志上交的来源不明大额钞票,被我一股脑塞在背包里。

最后对着员工室里一把大小合适的手枪,拿起放下踌躇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带走。

枪是凶器,还是不要给自己这种机会了……虽然,世界真的很危险。

秋末冬初爽朗微寒的天气里,我们整装再次踏上旅程。

这一次,目标不是千耳社,也不是除念师,而是某个能进去GI游戏又有理由帮库洛洛的男人。

……

……

“享受这幕间休息吧……

寻找新的伙伴也好……

出发时可往东去……

定会遇到等待你的人……”

“唔嗯……什么?”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气在颠簸的卡车上被团长大人咒语一般的嘟囔声吵醒,拉了拉怀里快滑下去的背包,趴在上面的小黑睡得纹丝不动。

我们正在搭顺风车前往岛美市的途中,目的是使用那里的非实名邮政系统,好象是叫布什么斯的……简单地说,这个系统有点像瑞士银行,可以匿名使用,有利于各种需要反追踪的非法联络的进行。到那里可以给西索写封信,叫他滚去GI帮忙找除念师。

其实最开始我们是想打电话联系的,但问题是……我们两个都不记得西索的电话号码了= =。

我的想法是好歹西索在库洛洛手下当过伪马仔,你是他老大你会不知道人家电话?而团长大人的想法大概是我和西索同吃同住那么久,床单都滚了会不知道对方电话?

而事实是……虽然西索的确给过我号码,但我是一普通人米有过目不忘的非凡本领,只看了一遍根本没记住!

(无良作者Сhā话:其实我之前的确有写过西殿的号码,不过我也相信的确没人记得住,不信的话,现在各位要是有谁不用翻前面就能立马说出西索手机号的,我……我……我专门给丫写篇番外!= =)

至于库洛洛,人家自然是过目不忘的,但架不住根本没见过西索的手机号,一切需要联系西索的事以前都是玛琪去做的,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囧况……这件事教育我们,做大官也要亲民,不能什么都靠小秘,否则倒台时就容易沦落到抱住人家的裤腿想求救却记不起人家叫啥的尴尬境地……

于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里最强也最倒霉的两个人,现在只能,搭着破车去邮局……

身旁的库洛洛侧过脸,对着睡眼惺忪的我慢声解释,“我……在友克鑫遇到了一个占卜师,这四句话是她写给我的占卜诗最后一段。小宝怎么看?”

我摸摸自己因为抵在车窗上昏睡导致带着压痕还发红的脸,“什么怎么看,我阅读理解很差的。”

“说第一直觉就好。”团长大人闭上眼睛。

“第一直觉啊……那你再说一遍那段诗吧,”吾挠挠脑袋,“刚才睡得迷迷糊糊,没太记住……”

寒风吹过卡车车厢……

前排的司机大叔打了个喷嚏……

库洛洛音调平淡的重复了一遍。

我抱着猫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要说真话还是假话,最后觉得还是半真半假最保险。

“唔……第一句大概是说您老整日外劫黑帮内平叛乱四处作案实在太累啦,一年到头连个法定假日都没有,长此以往不谢顶也会长黑眼圈,不如趁着这次内力尽废的大好机会,该休息就休息吧,坏事放一放,享受享受做好人的感觉。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坏事也不是一天­干­完的,等攒足了劲儿再继续嘛~”

“……”

抬头看看团长大人的反应,人家侧脸如雕像,无喜无怒无表情。

吾认命的继续,“第二句么大概是说西索的,虽然你被他玩了然后甩了,但也不要气馁,兄弟如手足,BT如衣服,要常脱常换,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没了西索这棵歪脖树,也还有很多其他树可以上吊嘛……”

“……”

团长大人依旧波澜不惊,面无表情,毫无纠正我的污蔑言辞或者跳过纠正阶段直接暴走的意思,让我不禁怀疑他俩是不是真有一腿……

“第三句话么,没什么可解释的,咱们已经在往东走了。第四句话整个儿一废话,会‘遇到等待你的人’?可不是会遇到等待你的人么!我估计不只是东方,世界各个角落都潜伏着专心的蹲点等着­干­掉团长您的人。对这点我很有信心!”吾握拳看向库洛洛,人家仿佛入定一般,保持着闭目思考的姿势……

良久之后,库洛洛转向我,缓缓睁眼,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准确的聚焦在我的脸上,盯得我从脊椎底下一路发寒到后脑勺……下意识的抱着猫退缩……呜呜……被瞎子“盯”着不放的感觉好诡异!

然后诡异的团长大人就轻轻抬手捧住我在车窗上压出愚蠢痕迹的左脸,漫不经心的抚过……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出对着无数穿越女主说过的那句无比狗血的台词“我新的伙伴就是你”时,库洛洛大人终于开口了,他很轻声的自言自语着:

“似乎……你就算睡着也不……呢……”

卡车在颠簸路段的轰隆噪音轻易盖过了团长的后半句话……

“什么?”我疑惑的瞪大眼睛。

人家却没有回答的意思,松开手坐了回去,无视我的纠结,开始闭目养神……

就算睡着也不什么?

不好看?不打呼?不警觉?

以上结论都是废话嘛。

到底想说什么……

而且为什么会扯到我睡觉?好大的话题跳跃……

时隔一年,小的我还是跟不上团长您的穿越型思维啊……

时间在我的疑惑中渐渐流逝……

半旧卡车运行时发出的震动和轰鸣真的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库洛洛从刚刚闭上眼睛以后就没睁开过,姿态放松的坐着,大概已经睡着了。怀里的小黑就没醒过,就算是灵兽到底也是兽类吧?昼伏夜出,白天总是嗜睡的……

这样规律吵杂的环境其实就如同绝对的安静一样,适合睡觉。反正,黄昏才会到我们的目的地岛美市,在那之前还有很长时间可以休息……这么想着,我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了……

“我相信……那首占卜诗。”

在我快睡着的时候,似乎听到库洛洛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谁管你信不信啊……

我翻了个身,抱着背包和黑猫蜷紧,在尽量远离库洛洛的座位角落悄悄的睡着了……

……

……

岛美市比我想象的要乡下得多。

说是市,其实不过是大点的镇子罢了。

彩­色­卵石铺就的道路窄窄的,红­色­的屋顶尖尖的,没什么高楼也没多少汽车,漂亮的民居和独具特­色­的小店铺围绕着城镇最中心的教堂放­射­型分布着,路人们步调悠闲,笑容亲切,虽然已经入冬了,但每个屋子的窗台甚至每个自行车的车篮里都装饰着鲜花,小巷角落的墙壁上随意画着充满童稚和浪漫感的涂鸦,这里就像南欧那些带着童话风情的小城一样……让人感觉很安详,很美好。

我想我喜欢这里。

第一次觉得库洛洛看不见很可惜,因为这些都是这个世界上很美好很治愈很有净化力的景象。坏人应该多看看,有益身心健康和改邪归正。

库洛洛从下车以后就一直拉着我的手,现在我们两个就像X侣一样并肩慢慢走在小城略微嘈杂的街道上……

刚开始我还全身僵硬,后来很快想明白了:这厮大概在吵闹的地方因为声源太多很难准确的跟着我,拉着是最保险的。

唔,那就随他去吧……

找到邮局和寄信都没花多少时间,我的主要作用就是读路标和填表格,话说问路的时候俺这张无害的少女脸居然还不如连笑容都懒得给的团长大人扑克脸好使,真是世风日下……

库洛洛写给西索的亲笔信好像很短,也不知道他闭着眼睛写有没有写到纸外面去……­干­嘛不让我代劳呢?果然还是防着我么?还是怕西索认出我的笔迹来呢?唔……这人的心思太深,每个举动都猜的话太累了,算了。

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的房间收到信件后都会短信通知他,看看人家,充分利用权势和科技,再看看居无定所的旅团,真是流民的典范。现在两人连手机都没有(某人丢了某人买不起),更是与外界联系不能。于是我按团长大人的吩咐在那个布什么斯的邮政系统租了一个邮箱,作为和西索联络专用。

为了等邮箱里西索的回复,我们决定在岛美市住上一阵子。

两个人的旅程正式告一段落。

如果只是流浪,我们并不需要任何身份,但如果想留在哪里,就一定要有名字和国民号码才行。

每到这种时候,我才会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被排除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

只是这次,我忽然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也一样。而且更惨。

如果说我的情况还算是时空的意外的话,他和流星街的其他人,大概就是社会的故意了吧?

“我们没有身份呢。”我叹气。

库洛洛丢给我两张ID卡,“随便填个名字。”

我颤抖着举起那两张仿造的惟妙惟肖连照片都已经显示出来就差输入姓名的电子卡片,“你……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莫非流星街的人特长之一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做假证的吗?!

“千耳社帮忙做的。”库洛洛平淡回答。

“你……究竟殴打了人家多久啊……= =”

团长大人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一般,然后嘴角轻轻勾起,浮上一抹残酷的微笑……“若是飞坦在,解决得会更快吧……”

啊啊,你们这些家伙,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低头,长长的深呼吸,然后在库洛洛的卡片里名字一栏输入:本•拉登

……

……

岛美这个小城市的生活节奏很慢,居民也很友好。

凭着假身份证我们顺利的在离教堂不远的街区租了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房子,房子很旧,但胜在安静,左邻右舍都是老人或者空屋,很难安Сhā眼线,算是非常适合逃亡者的安身处。

租房和添置家具衣物花掉了大部分钱,我不想库洛洛在这么美好的小镇打劫杀人,所以主动出去找工作补贴家用,目前找到两份零工,上午在花店帮工,晚上到酒馆端盘子。

因为经常换身份,我以前的存款方式都是匿名存储,唯一的凭证就是那张银行卡,结果也在之前那场惨烈的飞艇事故中烧毁了,一年来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水……

消沉是难免的,不过消沉不能生钱,所以我更愿意选择从头开始,毕竟只要生命没有结束,钱就可以再赚。

赚钱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年末……

“小悠,拉登先生等下会来接你吗?”

花店的蕾拉小姐热切的望着抱着一盆郁金香微微抽搐的我。

“不,咳咳,不会。”

拉登这名字的杀伤力太强了!尤其是被花季少女用冒着粉红泡泡的口气咏叹出来时……我放下花盆按按几乎笑裂开的嘴角,“等下我去接他。”

这小镇中心广场上有个图书馆,团长大人现在眼盲自然看不了,不过也喜欢在那附近转悠。今天坐喷泉边喂喂鸽子,明天坐教堂的台阶上发发呆,清爽忧郁又文质彬彬的形象引来无数情窦初开没见过世面的小镇少女围观……好处是各种爱之便当/蛋糕/烤饼/土特产丰富了我们的冰箱。坏处是被众人围住四周噪音混乱之后,瞎眼的强盗头子会丧失判断力,然后迷路,接着就会打电话到我打工的店里,毫无羞耻之心的叫我去接他。

“那……那……”蕾拉小姐吞吞吐吐,绞着垂在胸前的发丝低头脸红,“那……等下小悠见到他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转交点东西……”

我默默的看她,很想对这腼腆的女孩说:你这样羞涩是不行的,这年头帅哥是稀缺资源,看准了就要主动出击,必要时可酌情下黑手……库洛洛那厮并不是什么有节­操­的好男人,比起一往情深的纯洁少女他大概更喜欢主动献身甩了也不麻烦的类型,所以你示爱的手段这么含蓄迂回,是很容易淹没在众多追求者里的。

可是蕾拉是个不错的女孩,我实在不想她落入强盗头子的魔爪,所以……不成功的追求方式,说不定是好事。还是不要纠正她了……

“好~”我笑眯眯的接过那个浅蓝­色­仔细包好的漂亮礼盒,“我一定交到他手上。”

“谢谢!”少女的笑脸于是十分娇美,脸颊粉粉的,很可爱。

从花店下班出来的时候,小黑居然没像平时一样无声无息的跳到我肩上,去哪了呢?

唔……终于找到合适的母猫交往了么……

抱着蕾拉的礼盒和一大捧修剪下来的各­色­花束,我一边慢吞吞的沿着小路往教堂走,一边东张西望的找着猫……快到拐角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却异常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浑身僵硬的卡在原地……

“咪~咪~”

伊路迷的声音一本正经内容却让人扑地……

咪?= =难道说,他终于变身了么……我就怀疑他不是人类……

我一脸黑线的扒着拐角的墙,屏住呼吸小心的看了一眼……

没错!真的是他!

伊路迷一身猎人考试里穿过的钉子装,黑发垂着,正背对着我,蹲着逗弄一只猫,啊,是一只黑猫,啊啊,是我家小黑!

“咪~ⅿⅿ~”

依旧是平平板板无起伏无情绪的声音,不看他的动作绝对不会猜到这人其实是在逗猫!= =我几乎能想象出这家伙面无表情的睁着两只无高光冷漠大黑眼若无其事的做出崩溃行径的样子……

小黑正恶狠狠外加鄙视的看着那根伸向它的狗尾巴草,晃了晃尾巴扭头看到躲在墙角的我,顿时两眼发亮,噌的就要蹿过来!却被伊路迷手疾眼快的一把按住!

我连忙缩回头,捂住口鼻,缓缓蹲下……

别回头别回头别发现我别发现我别走过来别走过来……

心中的默念声被另一个熟悉且威严的声音打断!

“伊路迷,你在做什么?”

“……父亲大人。”伊路迷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刚刚好像闻到一个熟人的味道……”

“……闻?”席巴大概对于儿子的判断途径也很无语,沉默了一下才问,“女人么?”

“嗯。”

“咪妮•西米露?”

“……不知道。”

“伊路迷,”席巴的声音冷了很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了,那个女孩交往可以,但不能成为妻子。揍敌客的家主必须寻找可以支持他的有力伴侣。”

“我不是家主。”

“在奇犽没有正式继任之前,家主的人选随时可以更换。而你,是第一候选人。身为揍敌客的长男要有这样的觉悟。”

“……是的,父亲大人。”伊路迷的音调依旧没有起伏。

“更何况,还有糜奇在……不,那个问题也……说起来,那个女孩死了么?”席巴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思索,“她不是有不死的能力么?不过报告上说不死的原因在于血液,根据你的汇报,似乎在事故中烧成灰烬了……那还有活着的可能么?”

“我不知道,父亲大人。”伊路迷顿了顿,补上一句,“现在我希望她已经死了。”

空气里的气氛陡然紧绷起来!

小黑忽然蹿到我面前!受了四溢杀气的影响,一双金­色­的兽瞳里仿佛也带上焦躁的情绪……我也紧张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父子俩说着说着就不对付了,但要是这两个顶级杀手都处于绷紧的状态,是很容易发现躲在拐弯后面的我的!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精­神紧绷的我差点叫出声来!接着就被库洛洛捂住嘴拉到怀里带进一旁院门半掩的小花园……

茂密的灌木和藤蔓植物很快掩盖了我们……

小黑没有跟进来,而是十分机灵的朝另一个方向跑走了……

“……没有人,只是猫。”伊路迷淡淡的说,声音与躲藏的我们只有一墙之隔!“……我们回去吧,父亲大人。”

这句话之后就是一片寂静了……

是离开了,还是在守株待兔?

我不敢轻举妄动,依旧把呼吸放到最轻,紧紧抱着怀里东西,靠在库洛洛的胸口,一动不动。

已经闭气好一会儿了,库洛洛的呼吸依旧几乎没有,真是厉害……

而尽管在千钧一发的危险边缘,我耳旁团长大人的心脏还是无比平稳淡定的跳着,一声一声,仿佛这世界上没什么能让他动容……

我们维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久到我已经可以细细的分辨出怀里的花香院子里的青草香和库洛洛衬衫上香皂的清爽味道……

直到小黑跳回来,我才松了口气,看来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推开团长弯腰抱起小黑,我摸摸它温暖的绒毛,笑着亲了一口,“多亏你啦,真勇敢!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小黑似乎很受用,侧头蹭了蹭我的下巴,然后舔了舔我的嘴角……

库洛洛在身后冷淡的开口,“很可惜,没有晚饭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咦?不等西索的信了吗?”之前只收到一封BT表示愿意帮忙但交换条件是决斗的信,除念师还没影呢……

“已经收到了。”库洛洛扔给我一封信,伸手拿过我怀里的一堆东西,拎住小黑颈后的毛皮随手丢了出去,然后拉起我的手慢慢的往外走……

我黑线的回头看了看飞出去的猫,然后低头展开信纸,“嗯……西索说已经联络上GI里的旅团其他成员,现在大家分头去找除念师了,有下落之后会在埃珍大陆的奇斯城等你,决斗也会在那里进行。”

本来我以为团长会首先通过我联系蜘蛛们,但库洛洛却没这么做。仔细想想才明白,大概酷拉皮卡对誓约锁链所下的约定是“禁止与旅团有任何接触”之类范围比较广的限制,与其主动通过我接触团员担着触动锁链的危险,不如交给西索这个跟旅团不再有关系的能力者来的安全。说来,原著里库洛洛也的确没叫西索去联络任何蜘蛛,而是西索自己使了个策略让蜘蛛们主动来找他的……唔,大家都是聪明人啊。

我继续做着念信这种米有技术含量的龙套工作……“哦,信上还说,旅团诈死的消息走漏了,虽然新上任的十老头没再悬赏捉拿幻影旅团,但之前友克鑫事件中死亡的黑帮关系者多半雇佣了杀手追杀蜘蛛们……嗯,西索叫你不要在跟他相杀之前就挂了。”

“呵……”团长大人无所谓的笑笑,然后扔给我两张卡片,“新的身份,我记得你说过这对兄妹跟我们轮廓很像。”

我接过新的ID卡,继续黑线……

库洛洛,你果然是假证之王……

低头看看,卡片上女孩的名字赫然是蕾拉•兹瓦!

我怔住,一瞬间那个温柔女孩的笑容仿佛透过照片腼腆羞涩的传过来……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我的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声音也变得­干­涩,“库洛洛……这两张身份证的主人,你……杀了么……”

“……”团长大人没有回答,只是嘲讽的笑了笑。

我的心底,慢慢的,一片冰凉……

这一天,我们再次踏上仿佛永无休止的旅程……

*下集预告*

蝎子和青蛙的故事我们都听过,那大概是最简单也最深刻的道理罢……

下集,《No.039 多个人的旅程 X 再见 X 不见》!又见旅团!

敬请期待……

No.039

多个人的旅程 X 新年 X 夜市

我被绑架了。

时间是餐馆刷盘子工作结束后。

地点是餐馆后门有一盏破路灯的小巷里。

手法是后颈上一个利索的手刀。

待遇是敲晕后直接扛走。

人物是谁没看清——人家动作职业,我眼神业余。

被绑架时的第一个念头是:哈哈,我回不去,团长大人今天晚上要饿肚子了哦耶!

几天前,根据西索的回信,库洛洛和我开始赶往会合的奇斯城。

可是团长大人却并没有急着进入目的地,而是谨慎的在与奇斯城有一段距离的小镇上住下。大概他还是不完全信任西索的吧,毕竟如果相约奇斯城是个陷阱的话,一头冲进去的行为绝对是找死。

不过库洛洛大人大概没想到,藏匿在这个偏僻小镇,一样不安全。

我连被绑架的理由都懒得去想了,从卷进这些麻烦人物身边那天起,我所需要思考的,就不是我因为什么理由被绑架,而是我有什么理由不被绑。

但绑匪把我放下来以后,绑架目的真相大白的时候,我还是多少囧了一下。

醒来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没有眉毛的芬克斯!金字塔和狮身人面的幻象恍惚出现在背景里……

唔……阁下,好刺激的容貌……

我自欺其人的试图闭上眼睛再昏回去,结果被对方恼火的抓着衣襟拎了起来,只好睁开眼睛,一脸畏畏缩缩的表情看他。

“芬克斯,这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从游戏里出来就是为了找女人么?”

一个低沉轰隆的声音从混暗的空间角落里传过来,仿佛从博士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失败实验品——富兰克林大叔慢腾腾走过来,小山一样高大的身躯在我们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哈?怎么可能?我抓她只是因为觉得这家伙长得很像飞坦的女人罢了。唔,虽然眼睛和发­色­不同……”芬克斯拉起我一缕头发仔细看看,“不过这些特征要改起来也不难。”

“飞坦的女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轻轻的传过来,我才注意到自己躺的这块平台旁边一直坐着一位看书的女孩子,话说,这么暗的地方也能看书么?= =不愧是库洛洛的团员,果然深得书痴团长的真传。

“啊~是啊,之前出任务时在揍敌客家见过一面,一个灰发灰眼的小女孩,没想到飞坦还挺在意的……在友克鑫的时候不是还因为她的死讯发飙来着?”芬克斯一脸无法理解的耸耸肩,“这个长得很像,抓来给他好了,反正一会儿飞坦他们会来这里集合。”

“不要做这么任­性­的事啊……”富兰克林大叔叹气,我在芬克斯的魔爪下努力点头几乎感动泪奔……这群蜘蛛里总算有个有点常识的人啊啊!

然后人家就补上后半句,“女人又不是匹萨,只是样子相似的话,飞坦未必肯吃啊。”

= =果然不该对强盗们有任何期待的……原来我跟匹萨是一个层次吗……

富兰克林想了想再度开口,“芬克斯,飞坦他们会过来集合是什么意思?是在GI游戏里发现了什么吗?”

“嗯哼!”芬克斯不爽的哼了一声,“还不是西索那混蛋假借团长的名字进入GI游戏,引我们去找他,才知道除念师就在GI里,侠客说要带新团员和所有人一起进入游戏,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任务让团长回来。所以我们现在出来联络大家咯~”

我愣了一下,飞快的瞄了快嘴的芬克斯一眼。

这家伙居然毫不避讳我这个外人,把旅团的现状全盘托出……这下惨了……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留我活口!大概是想等会儿把我当安抚用的毛绒熊送给飞坦,人家要的话就归飞坦处理,人家不要的话就将我就地解决……

唔靠,这回没有扯谎隐瞒身份的必要了!不讲清楚现在团长在我手上,等会儿万一飞坦不要我,我岂不是挂定了?!再说,反正我一开始答应库洛洛的时候,就做好了当团长和蜘蛛之间联络员的准备,也差不多该让旅团这边知道了……

“西索么……”富兰克林大叔听了芬克斯的话后陷入沉吟。

“是啊,”没眉毛男挠挠脑袋,“似乎是受了团长的委托呢……虽然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团长只能越过我们拜托那个家伙,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嗯……飞坦的女人吗?”戴着大眼镜的女孩子无视二男严肃深沉的对话,还在兀自琢磨着那个明显不应该是重点的问题,“可是我听信长说,那个不会死的女孩子是团长的女人啊……那么究竟是怎样……脚踏两只船么?”

我在内心喷血!

“小滴……”富兰克林大叔也很无力,“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

芬克斯也跟着冒青筋,“那种问题等人来齐了问了即知道……倒是现在,应该先来调查一下这家伙。”说着拎小­鸡­般晃了晃我,“喂,你是什么人?”

= =我拜托你这种问题不要绑架完了才问­肉­票啊……

“嗯,怎么说呢……”我抬手扯扯被没眉毛暴力男揪出皱褶的衣领,叹气……“简单的概括,我就是那个捡到你们团长的倒霉鬼。”

三只蜘蛛,呆滞中……

“骗人……”现场唯一的雌­性­蜘蛛小滴同志终于蹦出一句结论。

“没有啊,”我无奈,“虽然我才是那个最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的人,但事实是,我的确在某个月黑风高夜倒霉的捡到了你们更倒霉的团长大人,然后被迫陪念力尽失又瞎了的库洛洛先生联系他的旧情人西索同志帮他找什么除念师……”

“团长瞎了!?”三只蜘蛛,震惊中……

“啊,是啊,不过不影响使用。”我摆摆手,“等他除了念,舒筋活血,自然就会复明了。当然现在是看不见的,这也是他雇佣我的原因。”

“雇佣你?”三只蜘蛛,怀疑中……

“是真的啊,我与你们团长可是有契约和劳动合同的,你们要是杀了我……先不说事后他会不会发飙,现在库洛洛的日常生活就有问题,我现在可是他的眼睛啊~”

片刻的沉默后,富兰克林大叔眼神犀利的盯住我,“那么……你要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呢?”姜是老的辣,大叔你还挺谨慎的嘛~

“嗯……”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转向芬克斯,“你们有从西索那里获知除念师的详细资料么?”

芬克斯看了看富兰克林,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你获得的信息是不是说:姓名不详,­性­别为男,肤­色­黑,发­色­黑,瞳孔黑,惯常打扮是绿­色­衣裤微卷的短发。而且还随信息附上了一小张手绘人像草图呢?”

我每说一句话,芬克斯的表情就更呆愣一点……

我摊手总结,“其实我就是那个给你们团长提供除念师信息,并且拜托西索转达给你们的人。如果我说到这个份上你们也不信的话,便等到其他团员来了再做决断吧。”

芬克斯点头,咧嘴狞笑,“连这些都知道的话,就算不是团长的眼睛,也必定是自己人。我只有一个问题……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不过,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有不死能力的女的吧?”

另外两只蜘蛛也一脸“我也想知道”的表情望过来……

我无语的看看他们,然后理直气壮的摇头,“不是。”

我可没撒谎,人家现在可以死了嘛~

小滴同志睁着无机质的眼睛不死心的追问,“那么,你不是飞坦的女人了?”

“……不是= =。”

锲而不舍的小滴,“那么,你……”

“= =也不是库洛洛的女人。”

富兰克林大叔­阴­险的笑了,“是真是假,等其他人来了再判断不迟。”

另外两人点头认同。

就这样,我这个疑似“脚踏两条船的自己人”被三只蜘蛛守着,饿着肚子等待着旅团的全员集合……

……

……

今天其实是新年。

不过无论是蜘蛛们,还是库洛洛,还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毕竟新年这种东西,要有人肯一起过才有意义。

游行人群热闹的庆祝声跨过数条街道远远的传过来,独自站在寂静昏暗小巷里的我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停下脚步,我抬头向着喧闹传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太远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潮湿黑暗的墙挡住视线……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上面青紫的掐痕清晰可见,右手手腕还肿着,骨头微微刺痛……刚刚与旅团见面的情形又浮在眼前……

一群混蛋!

侠客他们一出现,芬克斯就如同献宝一般,唰的从背后掏出我,递到飞坦眼前。

“哟~飞坦,送你的礼物。如何?和上次你给我看的妞很像吧?”

本来抱着胳膊挖着耳朵的信长顿时大叫一声“啊!”然后保持着食指指着我脑门的姿势没了下文……

还在跟富兰克林打招呼的侠客,嘴里带着笑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玛琪美女最是淡定,只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愣了一下,就很快恢复平静,低声跟身后两个团员做着说明……

而收到“礼物”的主角,飞坦同志,则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我足有半分钟!

被黑­色­衣服的立领挡住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对金­色­的细长眼睛涌现着凶狠的流光……

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

然后,在小滴等八卦人士好奇的围观下,某人从芬克斯的魔爪下一把夺过我!拽着脖子拖到隔壁房间的角落……

“你没死?!”恶狠狠的口气,听起来毫无欣喜之意……被人这么不待见,我脆弱的小心灵多少还是被打击了一下的……

“本来没有,不过现在快了……如果你继续掐着我脖子的话……”我喘不上气的指指他卡着我小细脖子的手。

可惜对方充耳不闻,手上用力就着掐住脖子的姿势直接将我按在墙上!整个人也凶狠的逼过来,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既然活着……之前你是故意躲起来的?胆子很大么……”随手抓起我一缕头发,强盗先生看了看,冷哼,“这头发和眼睛也是故意的伪装吧?你在躲我们?”

虽然不全是为了躲你们……但躲着又有什么不对?我有什么时候表现出喜欢跟你们在一起么?你们弄死我那么多次,不躲着才不正常吧?靠,为毛要为这种事情发火啊?!强盗的逻辑果然非常人能解……

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我只能难过的皱眉摇摇头……

“飞坦,”阻止的声音从飞坦身后传来,侠客抱着胳膊,眼神有些冷淡的靠在门口,“放手吧。你想掐死她么?”

飞坦的动作顿住,微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如果我想掐死她,她的脖子早就断了。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资格什么的根本无需多言,她的存在对团长很重要。”面对暴脾气飞坦的挑衅,侠客依旧无动于衷的平淡陈述,“现在团长能否复念,就看她的血了。更何况,听富兰克林说,她现在与团长在一起,似乎是有契约在的。团长留着她必然有自己的理由,而无论理由是什么,你都不得伤她。”

飞坦低下头,颇为恶意的笑了两声,“呵呵……说的也是……”然后松开了爪子。

我终于能顺畅的喘气了,伸手抚着被掐痛的脖子闭目调整呼吸……

还没调整完,手腕就被拉住,侠客轻拽过我,温和道:“来说明一下团长的现状吧,大家都等着呢。”

团长的现状么?

大概坐在没开灯的屋子里跟小黑面面相觑的饿肚子吧?

当然也可能是在刷盘子,早上赶着上班就把盘子留给他处理了……我实话实说的话,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蜘蛛们集体砍死?

我一边崩溃的想着一边跟着侠客往旅团集合处走,与飞坦擦肩而过的瞬间,另一只手腕也被拽住!

“侠客,”飞坦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你最好搞清楚,现在她是芬克斯送给我的。”

侠客回过头,笑容不变,“旅团的利益优先,你不会忘了吧,飞坦?”

虽然此时我也想俗套的来一句,“只见二男对视处空气中火光四­射­劈里啪啦呱呱唧唧……”

但事实上两人之间只有冷风嗖嗖,毫无激|情……

门外探头探脑的人物A,呆滞无起伏的声音,“现在是什么状况?脚踏三条船么?”

门外试图阻止探头探脑的人物B,无奈的低低声音,“小滴,你就别添乱了……”

门外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C,幸灾乐祸的声音,“唷呵~难得看到侠客生气呐,打吧打吧~”

门外一针见血的人物D,冰山美人­干­脆利落的声音,“芬克斯,所有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

门外触景伤情回忆起挂掉同伴的人物E,老头子怀念的声音,“唉,如果窝金在的话……”

门外善于吐槽的人物A,无起伏的声音,“如果喜欢凑热闹打架的窝金在,只会打得更混乱吧……”

ABCDE点头中……

完全无视门外对话的飞坦,“旅团的存在是最优先的,我当然记得。只是侠客你难道没注意到?如果她现在真的与团长在一起,失念的团长却没用她的血来自我恢复,不是很奇怪么?”

“啊,是这样的。”我试图举手Сhā话,结果发现两只手都被拽住了,只好伸了伸脖子示意,“那个,其实我已经失去不死的能力了,所以我的血对库洛洛来说自然也没用了。”

哎耶,两只蜘蛛一起震惊的表情真有趣~

“怎么会?!”侠客罕见的表情严肃起来,单手抵着下巴陷入思考,“丧失了不死能力?是因为那次彻底死亡么……的确,如果团长没有恢复的话,那就意味着你没有起到作用,否则没有理由……”侠客眼神转向我,“那么你现在……”

“彻头彻尾普通人~”我没奈何的耸耸肩……然后突然被右手的裂痛打断!“啊——好痛!飞坦你­干­什么?!”

强盗先生面无表情的咔嚓卸了我的手腕!然后一脸稀松平常的解释,“是真是假试一下便知。”

侠客那混蛋居然也点头同意,两只蜘蛛便聚拢过来一起盯着我的手腕……

我右手微微颤抖,疼得直冒冷汗……在心里把这俩畜生拖出去给大家轮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最后……二人在我煞白的脸­色­下终于失望的下结论,“没有自动复原,看来真的是失去不死能力了……”

飞坦抬手,动作快得我都没看清,手腕已经被咔嚓接了回去!

只是淤青和红肿却消不掉了,留在我苍白的皮肤上,印证着强盗独有的做事方式……

更糟的是,估计他们都没觉得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为什么我身边都是这种不把别人也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家伙呢……

叹口气,我收回凝视着手腕的视线。

天­色­更晚了。

昏暗的小巷子里几乎陷入一片黑暗……

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变得更淡了,大概游行队伍已经走远了吧?

一年里最后一天的冷风吹过,身上有点冷,手腕依旧刺痛,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被这个世界所有的幸福和热闹抛在身后的错觉……

啊啊,果然黑暗中人类容易产生负面的情绪。

我还是大步向前走吧……

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小巷,没跟来么?

不,一定是跟来了吧,只是我看不见而已。

蜘蛛们是不可能白白放我自由离开的,最起码也会跟来确认团长的安全。

在旅团们审问式的提问下,说明了来龙去脉之后,多亏玛琪提议放我回去,让团长依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否则我就会被飞坦这种暴力分子押着陪他们去找除念师了。

那样的话,先不说这群蜘蛛下手没轻没重搞不好我日日负伤,光是有可能跟西索碰头这点就很危险。再说新加入的4号团员科特小朋友也算是我在揍敌客家的熟人了,刚刚虽然只是远远看着我没说什么,但万一他回家省亲的时候跟爹娘或者哪个哥哥提了一句,我就完了。更何况,跟着旅团,天天被通缉,伙食也不好……两相比较,还不如跟在暂时安分守己(?)老实温和(?)不太残暴(?)的库洛洛身边比较安全些……

打定主意,我回过头,快步朝前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渐渐变成小跑,直奔着空巷末端人间的灯火辉煌奔去,把浓浓的夜­色­统统甩在身后……

……

……

“你回来了。”

平平淡淡的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格外惊悚。

我表情怪异的后退一步,右手还保持着捏着钥匙准备开门的姿势……

主动下楼来开门的库洛洛显然比僵硬的我自在得多,很是自然的接过我左手拎着的一袋土豆,然后拉着我进屋,一边顺手甩上门一边轻声表达感想,“我饿了。”

房间里果然没开灯——当然,对瞎子来说开不开灯米有差别。

而团长大人果然坐在屋子里饿肚子——话说你能打电话到我打工的地方勾搭女孩子,就不能打个电话叫外卖吗!?

我无力的开灯烧水挽袖子系围裙切菜……

“库洛洛,盘子刷了么?”一边朝客厅发出疑问,一边拉出垃圾桶准备削土豆皮……垃圾桶底赫然惊现一堆盘子刀叉带着污渍的安详尸体!

“……”,我脱力跪地……

啊啊,强盗这种东西果然除了杀人放火以外毛用没有!你看看人家揍敌客训练出来的下一代,起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虽然……虽然伊路迷也不愿意洗盘子,但人家起码没用完就扔啊!

“我买了新的在桌子上。”团长大人好心的补充。

“什么!?”不仅不­干­家务还乱花钱?!畜生!

“……店里的人送的,没花钱。”团长大人再次补充,声音听起来带着笑意。

没花钱?那是靠出卖­色­相了?

“喔,那就算了。”吾重新蹲下,继续削土豆……

库洛洛:“……”

把土豆都丢进锅里去的时候,我才想到哪里不对劲,“库洛洛,小黑呢?”

“出去玩了。”团长大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凄惨的挠门声从屋子深处隐隐传来……

“……= =”我无力的脱掉围裙去找猫。

经过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库洛洛时,忽然被拉住手腕,刺痛让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你的手腕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

库洛洛的手指带着温热轻轻摩挲着腕间肿起来的关节,让我更痛。

我用力挣了一下,却没挣脱。

“没什么,只是遇上了几个坏人。”跟你一样的坏人。

“那么……坏人就这样放你走了?”库洛洛嘴角带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靠,就你会笑啊,我也有样学样的抽了抽嘴角,“是啊,我人品好。”

坏人头子手上微用力,手腕发出轻微的骨头摩擦声,我于是笑不出来了……

疼痛让我忽然很希望这混蛋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他追问旅团的事,算不算是与团员进行接触的一种呢?他的心脏会不会突然被锁链捏爆然后口吐鲜血死在我面前呢?

哎呀,真想看啊……

可惜,团长大人没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再现话题跳跃神功,直接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既然手受伤了,就不要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

远处庆新年的喧闹声断断续续传来,我瞄了一眼窗外掠过的各­色­黑影……

跟蜘蛛头出去吃饭么?我得考虑考虑,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

“谁付钱?”

“……我。”

“那走吧。”(果断)

……

……

夜­色­渐浓。

冷风呼啸着吹过街角……

我与团长大人孤零零的站在挂满了Closed餐馆一条街上……

“虽然多少有想到,但结果……还真的……都关门了……”吾叹气抚额,“也好,毕竟去正式餐馆的话,你也未必付得起帐,还不如去路边摊……

嗯?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哪来的钱请客?你不是一直游手好闲没有工作吗?!

啊啊,难道你……从一开始就……”

库洛洛温和的微笑,夜­色­在他身后颤抖……

“果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付钱是么= =”吾脱力扶墙,“我居然还天真的相信你一强盗真的会请我吃饭……霸王餐……居然在新年伊始就打算以霸王餐揭开人生新的一页!真是难以置信……”

啪啦!

一摞钱掉在我面前……

啪啦!啪啦!啪啦……

一摞,一摞,又一摞……

吾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千年奇景,“库,库洛洛……天上下钱了……”

“嗯。”

只有一个嗯吗?!

好无趣的家伙,估计天上下原子弹他也是这个表情……

我伸手摸摸离我最近的一摞大钞,质感美妙,香气诱人(喂!)“是真的钱,怎么会这样……”

“啊……”团长大人两手Сhā口袋望天思考了一会儿,“你人品好吧。”

“……”

人品那种东西,从掉到猎人世界的那天起我就对之丧失信心了……咱是摸彩票也只能中瓶汽水的本分小市民,这种来路不明的横财还是不要沾上的好。

吾拽过库洛洛赶紧离开钞票雨现场,直奔远处的庆新年大游行,“这种时候想在外面吃东西就只能去夜市了,也许有路边摊试吃或者有奖竞吃什么的。你要加油赚饭钱啊!”

被我拽着的团长大人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想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勾起嘴角,“我尽量。”

……

还在敲打着突眼金鱼往外吐钱的小滴处:

侠客:“行了小滴,住手吧,人都走了。”

小滴,失望的:“为什么她不捡呢……我以为她很喜欢钱的,明明那么抠门……”

信长:“= =这种来路不明的钱,会捡去用才奇怪吧?”

小滴:“那为什么团长也不捡呢……没钱请女孩子吃饭很丢脸吧?”

芬克斯:“这个……大概是出于男人的尊严……”

小滴:“完全不明白。”

飞坦:“即是说拣了更丢脸……”

……

“呜哇……”

我牵着一只幻影旅团团长目瞪口呆的站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中央,四周喧嚣的庆新年人群挤得我脚步踉跄……

“好热闹啊……”

各种流动的摊贩和小零食铺子嗤嗤啦啦的散发着缭绕香气,到处是欢笑着参与游戏的人们和活泼的音乐,五彩缤纷的气球和游行车队上眼花缭乱的霓虹灯照得整条街道亮如白昼,完全驱走了一切黑暗和不愉快……

仿佛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们俩带着格格不入的表情,略显突兀的杵在热闹中……

“啊啦~这对小情侣还等什么呐?快来参加奇奇面包店竞技大赛吧!”

“两人一组报名就可以参赛喔!通过三关游戏前十名优胜者可以免费享用今晚的华丽点心红茶套餐!而通过两轮附加游戏的总优胜配对可以获得奇奇面包店接下来三个月的免费招待券喔!”

“还等什么呐?!心动不如行动!赶快报名吧!”

突然从最热闹店铺里扑出来两个面包……不,应该是穿着面包装的店员,呱呱唧唧喋喋不休的拽着我们就进了某某大赛报名处!我还没听清具体是比什么就已经被贴上了419号选手号码牌,然后被两只烤熟程度不同的面包簇拥着推进了比赛场地……

“这是……怎么回事?”吾呆愣的站在众多选手中间……

“大概是你说的那种有奖竞吃吧……”库洛洛摸摸自己胸前的号码牌,“两个一组么……有意思。而且优胜奖是三个月的面包免费券的话,可以省不少钱。”库洛洛瞄我一眼。

三个月免费面包就意味着三餐伙食钱省了一半,蔬菜水果可以从店里黑来,这样一天节省3000戒尼,一个月节省90000,三个月就是27万!……27万啊!

吾顿时燃起了熊熊斗志!

一把攥住库洛洛的爪子!我两眼冒着戒尼的红光!“前十名根本不够!团长大人!我们一定要赢!”

蜘蛛头嘴角带笑,“好啊。”

……

混在人群中跟踪的蜘蛛处:

玛琪,抱臂远目:“其实她根本都没注意到这是个情侣比赛吧?团长真可怜……”

信长,同远目:“是吗,我到是觉得她比较可怜……”

芬克斯:“嗯?飞坦和侠客呢?”

小滴:“去报名参赛了。”

信长:“= =这么想跟着么……那两个家伙……”

玛琪:“让他们注意点,跟得太近了会跟团长接触到的。”

芬克斯:“放心吧,那两个家伙都是老手了。”

小滴,疑惑:“可是……这不是情侣参加的比赛么?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啊……咦,店员让他们进去了……为什么呢?”

芬克斯,意味深长的拍拍小滴脑袋:“这个世界上,你不能理解的奇妙事还有很多……”

……

第一关,协调­性­大比拼!

“协调­性­?”我拽拽两人被捆在一起的腿,“就是两人三足嘛……可是为什么要比协调­性­?还弄了这种高难度的东西……”看看手上的乒乓球拍子和上面微微颤动的球,吾冷汗,“站着不动都无法保持平衡,跑起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掉的!怎么办……”

库洛洛左手平平的托着球拍,右手拽着我,表情平静,“我会处理,你指路就好了。”

连路都看不见你怎么处理啊啊?!

“那么第一关就是要托着球跑到终点!前五十名晋级哦!大家准备好了吗?!”

“我没……”

“Ready……Go!!”

“哇啊……”

发令枪响起的一瞬间忽然被库洛洛单手拦腰拎起来!接着就开始急速狂奔!

球啊球啊……要掉啦……要……咦?

为什么球在拍子上一动不动?库洛洛平衡能力惊人球不动还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的也不动,不……简直就像被捆在拍子上一样……啊……等等!这是……念线?

= =果……果然跟来了么,忠心耿耿的蜘蛛们……

只是,把­精­湛的念力用在抢面包比赛这种事上,还真是让人……莫名悲怆啊……

……

在观众堆里看热闹的蜘蛛们:

小滴:“玛琪,你为什么帮她用线捆上呢?”

玛琪:“因为她一定会弄掉的。”

小滴:“不可能这么没用吧?”

信长,再次意味深长的拍拍头,“这个世界上,你不能理解的奇妙事真的还有很多……”

……

第二关,配合度大比拼!

“拼图……不,七巧板么?”我黑线的看着眼前的十块奇形怪状的小板块,“而且要蒙着眼睛……唔靠,这次真是天生为你设的比赛了,库洛洛。”

“各位选手听好!配合度大比拼,比拼的就是各组选手二人间的默契程度!必须由没有蒙眼的一位指导蒙眼的一位用积木拼成要求的图形!能碰触积木的只有蒙眼的一位哦!小提示:手把手的教是个好方法~ 哦哈哈哈~~最先完成三组图形的三十位晋级!那么各位……Ready?Go!!”

我的下巴咔嚓掉下来!“手……手把手……”

库洛洛微笑着侧过脸来,“的确是天生为我设的比赛呢……那么,先弄清每块积木的形状吧。”

你不要一脸兴致盎然的主动蒙上眼睛朝我伸出爪子啊……可恶……

“时间紧迫,你要快点记住啊。”我不甘心的握住库洛洛的手,从第一块积木开始抚摸,“第一块,是字母T的形状,你摸摸看……”

一分钟后。

“……最后,这个是第十块。记住了么?”我着急的看看四周,啊啊,已经有人拼好第一个图形了!

“唔……没记住呢。”团长大人毫不脸红的回答。

“什么?!”我还以为你智商盖世聪明无敌……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那,我们再摸一次……这次一定要记住啊!”

一分钟后。

“……所以,环形的是第九块,三角形缺了一个角的就是第十块……记住了吧?我求求你说你已经记住了吧!已经有选手完成第二幅图了啊!”

“是吗……那真遗憾,可我还是没记住呢,第七块是什么来着?”

“是直角梯形!直角梯形啊啊——!!我受不了了……你这样的记忆力是怎么爬到团长的位子上的?!再来一遍!”

“呵呵……”

“你还好意思笑?!#*•#¥%……”

1分钟后……

已经有10对选手完成三组图形。

听说还有一组同志组合,连手把手都不用,蒙眼睛的人不到半分钟就全部拼完了。

真厉害啊,难怪那边的围观女孩子也异常的多呢……

再看看我们……连积木都还没认全……

“够了,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是故意的!”吾松开库洛洛的爪子,勉强按下掀桌的冲动,“团长大人,耍弄我好玩么?你根本就没打算赢是吧?那不要参加比赛就好了!­干­嘛参加了又故意阻挠?!好玩吗?!”啊啊,让我掀桌吧!让我掀吧掀吧……

“很好玩啊。”团长大人笑出声来,“急什么呢?前三十名都可晋级不是么?”

吾咬牙切齿的抓住某人的衣领,“你要说这么悠哉的话,起码也先拼出一个图形来给我看看啊……”

远远传来工作人员的喇叭声“419号选手,419号选手,请勿对搭档施暴!请勿对搭档施暴……”

……

越来越投入围观的蜘蛛们:

信长:“什么施暴啊?团长手脚都断了也能弄死她吧?”

芬克斯:“哈哈,团长的脸很有欺骗­性­啊~”

小滴,担忧的,“可是团长的记忆力变得这么差……以后只能靠脸活下去了么……”

众蜘蛛:“……= =”

……

第三关,心有灵犀大比拼!

“你还在生气么?”库洛洛悠闲的坐在休息椅上喝着果汁,“因为我拼得太快了?”

“……”这个混蛋在上一关29组合格的时候,居然突然开始动手,10秒钟内就拼完了全部三幅图!啊啊……我就是睁着眼睛也拼不了这么快啊……畜生……而且这一关的比试题目也越来越不像样了,心有灵犀?什么东西?

“什么啊……”我跟库洛洛相对而坐,黑线的看着他身后立起来的牌子,“这不就是‘比划猜单词’?­干­嘛取个‘心有灵犀’这么恶心的名字……”

工作人员的广播:“每组题目3个!要答对5个才晋级哦!第一组——水果!请看提示板!Ready?Go!!”

第一个单词板:

宝:“嗯……蛇引诱夏娃吃下的东西!”

库洛洛:“苹果。”

店员:“正确!”

库洛洛:“其实正确的名称是蛇果,因为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上帝便决定……”

宝:“= =够了。”

第二个单词板:

宝:“昨天的餐后水果。”

库洛洛:“烂桔子。”

宝:“……两个字。”

库洛洛,闭口不答。

宝:“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会买新鲜的回来。”

库洛洛:“桔子。”

店员:“= =正确!”

……

默默围观的旅团处:

小滴:“团长……这段时间过得好惨……”

玛琪:“放心吧,以团长的­性­格,她应该更惨。”

芬克斯,从另一边跑回来,一脸赞叹,“侠客真厉害,桔子而已,居然能被他描述成那样……黄烷酮化合物是什么?”

信长,幸灾乐祸,“飞坦的脸都绿了哈哈……”

……

通过三关大比拼,我们顺利(?)晋级为前十名,今天的免费晚餐终于到手!

众人为了终极优胜奖而奋斗着……

然而,附加赛的第一关,竟是负重50米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所谓负重,就是要背着对方。

这也不是关键,关键是,要女方背着男方……

啊啊,这个有奖竞吃大赛,究竟会走向何方呢……

……

……

(更新)

“为什么……”我面目狰狞,“为什么是我背你啊啊啊?!这是什么扭曲的规则?!”

慢条斯理的库洛洛,“不一定非要背我,广播说用抱的也可以……”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

吾憔悴跪地……“我怎么可能背得动你……我怎么这么笨,每天好吃好喝的,一点活都不用你­干­,结果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现在自己找罪受……”

“如果只是背着我走过50米,做得到么?”

“也许可以,但是不跑的话肯定会被淘汰吧?啊啊……比赛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已经有一组到达了?!他们是人类吗!?嗯?那两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没空再思考,吾挽起袖子一脸就义的表情拽过库洛洛,“上来!抓紧!”

嗷!真他妈沉!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先饿他十天半个月的……

绕揍敌客家跑圈特训和仰卧起坐没白练!我努力跑努力跑……

啊啊脚步越来越沉了……

咬牙闭眼……努力走努力走……

腰,腰快断了……努力挪动努力挪动……

舌尖抵上颚深吸气深呼气……努力蠕动努力蠕动……

噗通!“哎呀!”啪嗤!“哇啊!”咣当!“啊嗷……”

四周一片重物倒地声……

吾惊奇的喘着粗气睁眼,只见除了已经到达终点的两对,居然所有参赛者全倒……

围观群众一片静悄悄……

库洛洛的呼吸贴在颈后很近的地方,轻笑声擦过我的耳旁,“别着急,慢慢走。”

没力气回他话,也没力气问怎么回事,更没力气抽打着蜘蛛头的脑袋叫他别往我脖子里吐气……(好没情趣的女人)

我所有的毅力都用来向眼前的终点线挣扎……

还有15米……10米……5米……

在众人默默地注目礼下,弱小的猴子驼着腹黑的五指山,缓缓攒动……

……

跟围观群众一起陷入静默的旅团:

芬克斯:“居然通杀……团长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信长:“绝对需要。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废!”

小滴:“啊,真的,摔倒了呢。团长那么沉么?她完全被压扁了呢。”

玛琪,远目,“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不用压着她吧……”

信长,同远目,“我说什么来着,她会更惨。”

……

决赛:嗳嗳爱的小面包!(我喷……)

“啥?!”我的脸上浮现出被蟑螂践踏了一万遍的表情,“两个人吃一只面包?”这种恶心的比赛项目是谁想出来的?!

吾果断地转向团长大人,“喂,弃权吧。”

库洛洛似笑非笑,“不是一定要赢么?”

“说是这么说,但现在我的必胜心已经被愈发诡异的题目惊吓得一蹶不振,短期之内复原不能……”两个人啃一个面包,会亲到的啊恶……吾光是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就几乎以头抢地!

这个比赛的内容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场面包大比拼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啊?

我是不是一时财迷心窍看漏了什么……= =?

“你……”库洛洛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声缭绕的惨叫打断!

隔壁休息室一片乱哄哄……

少顷,广播宣布:

由于决赛的三对选手,一对被不明人士殴打昏倒,一对自动弃权,所以由419组不战而胜!

“咦?就这样赢了?”

我愣愣,“好没真实感……难道人品这种东西真的是存在的?……嘛,不管怎么说,不用进行那个恶心的吃面包项目实在太好了……我们快去领奖吧!(重点)”

“……”

团长大人又变回了扑克脸,不仅毫无喜庆之意,周身还环绕着­阴­暗的霉气压……

这人果然很没情趣。

……

已经旁观到无语了的旅团处:

小滴:“竟然­干­掉其他选手然后弃权……飞坦君这么不想亲到侠客么?”

信长:“= =不,我想他应该是不想让另一对有机会吧。”

小滴:“团长好可怜……”

侠客,腹黑的笑容闪着圣洁的光:“不要那么说,我们也是为了让团长他们赢得更快嘛~”

蜘蛛众的心声:他骗人的是骗人的在骗人啊一定是在骗人吧……

……

后记:

心满意足的捧着免费券回家洗洗睡了的宝,在钻进被窝的瞬间停顿了一下,“……嗯?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呢……唔,是什么事呢……唉,想不起来……算了,睡了睡了。”

于是,房间深处的深处,某只的凄厉挠门声已经渐渐变得有气无力……

*下集预告*

本文讲述了一个连罐头也拧不开的普通废柴在强人遍地的猎人世界挣扎还债并最终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感人奋斗史……是历史,总有结束的一天。

下集,《No.040 愿望与现实 X 再见与不见 X 死与不死》!没错,是大结局。

敬请期待……

No.040(大结局)

No.040 愿望与现实 X 再见与不见 X 死与不死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新年那夜之后再没见过旅团他们,想来是全员出动到游戏里去找除念师了。

虽然我记不太清蜘蛛寻得除念师的准确时间,但那个绿衣服黑皮肤的除念男人似乎是在小杰奇犽他们游戏破关之后才离开的,距离奇犽新年时离开游戏参加288次猎人考试怎么看也有两三个月的样子。

果然,两个月后,西索的第三封信就在我的心焦等待中寄到了。

“任务完成,一周后,在奇斯城的钟楼广场见。”我放下信,看看库洛洛,“高兴吧团长大人?他们找到除念师了,你马上就可以结束逃亡了。”

是啊,终于要结束了呢。

不管是他这种无力的状态,还是我这种危险的状态。

“结束么?呵……”

一身黑西装的团长大人靠在教堂的雕花沿廊旁,略显苍白的脸上风轻云淡,花廊外的天空很高很蓝。

这个镜头给我很深的印象。

也许是因为那一刻最­阴­暗的黑与最明朗的蓝,配成最矛盾又最华丽的画面,太漂亮。

也许是因为他当时说的话实在很有道理,用13个字就概括了我后来的人生,太牛逼。

库洛洛说,“所有结束,都不过是另一种开始。”

当时我仰望着全身上下洋溢着哲理气息的暗黑团长,心想:这句话,真是,太废了……

可是越是废话,就越是真理。所谓真理,就是因为那道理太正确太不言而喻了,才会让人觉得是废话。

我想如果侠客送我的那两个本子还在的话,我会立马掏出来虔诚的记下。

可惜那两个本子已经被旅团夺走了。

我曾经拥有的东西都被旅团夺走或者因为旅团而被夺走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现在旅程要结束了,可以打开“另一种开始”了。

为了人为的加快结束进程,我决定提前送库洛洛到奇斯城,教熟他城市布局和那个约定的场所怎么走,在他四周堆满食物保证其不会饿死,之后就离开。

要赶在西索和蜘蛛们或者任何其他剧情人物出现之前,离开。

我于是很痛快的在打工餐馆辞职,然后哼着歌收拾行李。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出“辞职”这么大牌的事,要知道,在下从前的无数个工作都是因为种种人为因素而被迫莫名中断的……

库洛洛对于行李打包这种事毫无兴趣,想来蜘蛛们出门也从来都是空手的,好像只有玛琪背过一个小包裹——当然也不排除是在路上临时打劫来的= =。

也许对盗贼们来说,怀里揣个好身手,就可以走天下了。

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没人能压迫,也没人能阻拦。

就像不受任何拘束的风一样,比谁都坚定,也比谁都放肆。

这真是潇洒至极的人生——虽然犯法= =。

不过对没有能力也没有魄力所以永远都没有可能这么做的普通人来说,在心底最叛逆的深处,大概多少还是羡慕着的吧?

“你想做什么?”库洛洛的声音打断了小市民酸溜溜的情绪。

“啊?当然是打包啊。我也有叫你收拾一下的吧?不要每次都把所有东西扔掉换新的行不?”库大爷您现在不靠打劫为生好不好,花的是我的钱哎(重点)。

“不是说那个……”被指责为不勤俭持家的团长大人面不改­色­,“我是问,这个任务结束后……你想要做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走人!”

“是么……”团长大人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提出意外的邀请,“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旅团?”

“啊?!”吾猛回头!几乎扭筋!按着脖子嘴角抽搐……“当蜘蛛?!怎么可能?!”

喂喂!就算心底深处有一点羡慕你们的肆无忌惮,但旅团的主营业务还是大大超越我道德底线的好不好?!再说,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堕落得连道德底线都不知是何物了,我加入哪个土匪团伙也不会加入你们啊……

“为什么不可能?”库洛洛抬头看我,“你并不恨我们。即便是仇恨也可消除,更何况不是。”

我简直目瞪口呆了……

到底神经粗到什么程度的家伙才能在虐杀了对方上百次之后还一脸若无其事的要人家当自己的马仔?!库洛洛大人您果然非人哉!

见我说不出话来,团长大人大概以为我受宠若惊生怕自己不能胜任所以不敢答话,便慢条斯理的开始分析……

“也许你有所误解,幻影旅团并不只需要格斗高手。派克、小滴、库吡都是因为能力特殊才被吸收入团的。流星街强大的念能力者有的是,很多时候独一无二的珍贵能力对旅团来说,比战斗力更重要。”

“啊……”果然21世界最珍贵的是人才么……可是,“你大概看走眼了,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不死能力在消失,“预知”能力在GI游戏这段剧情之后基本上就米有多少存货了,体术上啥也不是,知识上半个文盲……= =

“不见得吧……其实自从你说不死能力消失后,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库洛洛两手交叉陷入思考,“如果通过撒耶里的残血,连躯体也能重生的话,就说明能力还在,只是受重创而处于低迷状态。其实你的能力并没有完全消失吧?正常人伤筋动骨的伤是不可能一夜间痊愈的。新年那晚,你在‘坏人’那里受伤的手腕骨,在后来的游戏里就已经复原了,不是么?”

我愣住,好像真的是……唔,这种细节,我自己都没注意呢,他何时发现的?

(无良作者:手拉手的时候,手拉手手拉手手拉手手手手……)

啊,原来如此,我的利用价值有恢复的希望了么?难怪那晚他看上去心情格外好……

(无良作者:所以说,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写言情了,是丫自己不争气……)

“虽然速度大不如从前,但人体的血液循环是可以再生重塑的,即是说……总有恢复的一天吧?”库洛洛抬眼看我,“你的血是无价之宝,西索大概已经告诉过你。更何况……我最近想到另一件有趣的事……当时跟你一同灰飞烟灭的,还有一个人吧?”

还有一个人?

我的脑海里迅速将当时飞艇上的境况重放……一切意外的促发者,那个盗贼首领,有着海绿­色­头发和眸子的少女的映像划过眼前!库洛洛好像说过,她是什么族来着?

“难道……你是说那个人鱼的后裔?”

“呵……在茫茫大海中,而且是距离失事地点横跨了几乎半个大洋的海里,居然能够聚合重生。如果仅凭你原有的能力,似乎办不到吧?”库洛洛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沿,“敷釹一族,入水不死,落泪成珠……不过因为是古代遗族,到底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文献的记载也不完全。这么一来,我到是很好奇……”库洛洛嘴角的笑容带着天真的残忍,“融合了两个特殊生物而重生的你,究竟还会有什么未知的特别之处呢?”

我在他格外清秀动人的笑容下,禁不住后退……

别……别用那种研究未解之谜的眼神看我。很让人脊背发凉啊!

当年这个男人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我之后,我就在他手下死了无数次……

这次,又要如此吗?

恐惧从心底爬上来,让人手脚冰冷……

库洛洛收回笑容,默默的看了微微发抖的我一会儿,转过头看向窗外,“我不会再杀你……如果你愿意加入旅团。”

第一次订立了契约放我走,他说,“答应了放你走,没答应不会捉你回来”。

第二次订立了契约放我走,他说,“因为你更有趣了,所以来当我马仔”。

第三次你说不会杀我,我不再信你。

这世界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

黑发男人不动声­色­的等着我的答案。

我的脊背已经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之前订下的契约呢……此次完事之后旅团绝不再­干­扰我的生活不是么?库洛洛……你要食言吗?!”

我害怕了,很害怕。

因为如果库洛洛此时平淡的说,我就是要食言你能怎么样?

我还真就不能怎么样。

被质问的对方静默良久,终于在我焦心而死前给出了答案……

“不,”团长大人的口气十分宽容,“我只是提出邀请。你可以拒绝。”

“我拒绝!”拒绝!坚决拒绝!

“嗯……我猜到大概是这样。”库洛洛的扑克表情依旧,似乎收到拒绝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我却开始动摇了。

蜘蛛头眼里我居然还有利用价值,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刚刚他对我拒绝入团的接受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只要破坏契约的可能­性­存在,那我现在为遵守约定所做的一切就根本没有意义,该做的是趁着团长目盲蜘蛛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有多远逃多远!

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打算食言,那么现在逃走的我反到成了破坏契约的那一个。这样一来他就完全不受约定限制,即使用暴力捉我回来也合情合理了。到时可是想当马仔当马仔想做实验做实验……

啊啊啊!!逃还是不逃?!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为什么给我下套的总是这种智商高到变态心思又无法捉摸的家伙啊啊啊!!

甩出充满暗示­性­两难选择的库洛洛依旧老神在在。

而彻夜纠结在To be or not to be万恶选择中的我,只能在心力憔悴也做不出答案的疲惫情绪里,面带菜­色­的跟着罪魁祸首踏上了开往奇斯市的火车……

大概思考真的很耗费­精­力——尤其是两难且关系­性­命的思考,连续数日彻夜难眠的繁重思虑之后,我终于,病倒了……

当然生病并不完全是因为思虑过重,大概在这种初春的流感高发季节,细菌本来也容易侵入体内。事实上,最开始也的确只是小感冒的病症而已,有点头晕有点耳鸣有点发烧……但拖了两天之后,病情居然大爆发!吾十分利索的就倒了……

倒下的时候我正捧着地图领着库洛洛熟悉奇斯市的地形,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我们租的旅馆房间里。

“叫医生了么?”我半睁开眼睛把下巴埋在被子里哑声的问。头还是嗡嗡的疼,症状并没有减轻……唉,虽然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死去活来,但生病倒还是第一次啊。这是我越来越接近正常人的表现么?

“医生?”大概真的从没生过病的团长大人甩来一句欠抽的话,“你只是发烧吧?并没有外伤,睡一觉就好了。”

“睡……开……开什么玩笑……我不是你们那种身强体健的念能力者好不好!普通人生病了要看医生要打针吃药才会痊愈!这是常识,常识!”情绪太激动,我的脸上发烫,大概涨得更红了……

“让不相识的人往自己体内注­射­东西或者服下不明药品不是很危险么?”库洛洛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脸微朝着我的方向,“你对人很没防备呢……”

我几乎吐血死在被子里……这个男人到底是在什么环境生长起来的?!流星街的医生都习惯治病时顺手杀人玩吗!?

“团长大人……你……把电话递给我吧……”

对生存理念不同的人,根本解释无用,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结果果然只是普通流感而已,但我拖得太久,高烧几乎发展为肺炎!医生伯伯一边指责我为毛拖延病情,一边给开了药打了退烧针,然后在团长大人防贼一般的表情下略显生气的嘟囔着离开了。

“肺炎?”库洛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不行么……本以为逼到极限时潜能更容易被激发。看来似乎还没到能力恢复的时机,可惜了……”

这个……畜生!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看也懒得看他。

二人长久的沉默以后,我突然发问:“库洛洛,恢复念能力以后,你要做什么?”

“真难得,”团长大人低头微笑,“你似乎从来都不关心我想要什么或者打算­干­什么的,这次为何会问呢?是想从中获知我的可能去向,好避开旅团么?还是打算旁敲侧击一下我会怎么对付锁链杀手?”

“……”跟心思太多的人对话真是累……我仰天翻了个白眼,“不想说就算了。”

“恢复念能力后首先要履行约定与西索决斗,之后会去友克鑫祭奠派克。如果你打算避开旅团,接下来的一年内不要出现在有历史悠久博物馆的城市。至于链子杀手,基于我与杰斯的约定,三年之内,我不会主动去找他,但如果他送上门来,则不再约束范围内。”库洛洛转眼带着笑意看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一脸诧异的看他,“你­干­嘛都说实话?”

“嗯?”团长大人挑眉,“呵……我本来就不说谎,只是你从没问过我问题而已。”

“你……”唔,他好像说的也对……虽然这家伙是演技派,但的确没用谎言掩饰过自己,骗粉红女郎的时候也是直言不讳自己叫库洛洛,同伴叫自己团长的……如果真要说他有撒谎的时候,好像都是我在撒谎他顺势配合呢,比如毛豆的时候比如伪造身份证的时候……

真是……难以置信!仔细想想这个大名鼎鼎的盗贼首领居然比我还实在!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疯狂……

“那好,”这种大好机会一定要抓牢!我连忙翻过身来凑到库洛洛旁边,“那我问你,你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结束以后就放我走而且不会让旅团来抓我吗?”

“嗯。”团长大人很痛快的就点了头。

“什么啊……”我泄力的瘫坐在被子堆里,“害我忧心那么久……既然会遵守约定就不要提出什么入团邀请吓唬我啊……”

团长大人但笑不语。

我看看他,然后坐直身子,“呐,我不会白要你的消息的,为了以示公平,我也告诉你任务结束后我的打算好了。嗯……等我病好了就会立刻离开,然后找个没有博物馆的偏僻小镇住下,攒钱学习烹饪,以后开餐馆维生。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们,也不会再见任何跟你们有关系的人,不会进入任何有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职业,也不会再跟猎人协会有任何接触。总之就是要做彻头彻尾的路人甲,做完普通小市民该做的事之后死在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就好。”

“你是想说……你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隐患,所以让我们不必杀你灭口么?”库洛洛轻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我无害的微笑点头……

团长大人收回笑容,轻声感叹,“你的世界,真的很难进入……”

这句话,我从前也听到过。

是谁呢,那个做出这个结论的人……看似妩媚的细长眼角,里面却是一直冷冽的灰­色­眸子……我们没有人能进去小宝贝心里呢~

多么傲慢的一句话啊……

只想横冲直撞的进入别人的世界,却一点也不愿献上自己的呢。

我转头看向窗外渐入黄昏的街道,行人和路边的鸽子都清晰得如此真实,安详的如此美好。

“库洛洛,以前你说过,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它能伤害我,我也能伤害它。你说得对。其实我愿意接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可我不愿意伤害它,真实不应该是通过伤害来体现的。”我苦笑,“可惜它倒是一直在伤害我……我啊,大概就是太容易被侵害了,才把门关紧一点的。”

……

……

生病的时候情绪总是比较柔软,所以平时扛得住的孤独就统统化成倾诉欲了吧?

今天醒来的时候,我后悔了很久昨天的啰嗦。

跟他说那些­干­什么?真是的,反正他也同意放我走了,这些感想他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反正那种人,并不会因此就同情一下弱者,收敛一下暴行,或者稍微自我检讨一下的。我真是自讨没趣……

比如现在,这厮依旧是本着强盗的一贯风格恬不知耻的睡在我旁边……你也不怕被传染了!

“放手,我要起床。你不想吃早饭了么?”

“你躺着吧,我来做。”强盗头子面无表情的说。

“啊?”我的表情有如落枕……

“我来做早饭,你在生病。”团长大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坐起来理了理睡乱的睡衣和头发……

为什么这句体贴的话跟他的小白脸如此的不搭调,让我充满了不详的预感……“你做饭?库洛洛你会做饭么?”

“……会。”

之前那个三段省略号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啊啊?!好不安……T—T

蜘蛛大人的手艺我终究还是很幸运的没有尝到,因为在早餐新鲜出锅之前,逃亡期间偶尔露个脸的暗杀就再次降临了。

不过这次很有新意,不再是纯粹的正面武力进攻,还很有技巧的使用了线人、间谍、下毒、人质等等一系列高段位的技巧……具体过程如下,欢迎大家记录参考:

首先,按时来给我打第二针退烧针的医生伯伯神­色­诡异满脸冷汗的往我胳膊里哆嗦着打奇怪的针。

“医生,您这针管里的药水颜­色­跟昨天给我打的那管不一样耶。”

“是,是吗……你记错了吧……”

“而且你哆嗦的很厉害,是紧张吗?”

“不,不……小姑娘真爱开玩笑……”

“我今天觉得好多了,这针就不用打了吧?”省点是点……

“那,那怎么行?不去根,病情会反复的……”

接着,一群米啥创意的黑衣人破门而入!

厨房里一片惨绝人寰的叮咣巨响……一具脖子上Сhā着菜刀的尸体撞破门板飞进卧室!库洛洛冷静的吩咐声传来,“小宝,躲起来。”

一般库洛洛打扫垃圾的时候不会说话,如果情况需要我躲起来的时候,就是很不妙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有高手来了,他无暇分神照顾我。

所以,这次其实还是有创意的,因为我得自己保护自己。

菜刀男尸体落地的同时,医生伯伯手上猛地用力!俺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针管往外拔!

牛人我搞不定,普通人咱绝不能坐以待毙!不过到底大病未愈四肢无力,虽然对方也不过是个­干­瘪老头,但好歹也是男人,力气还是很大的……最后,在两人费力的扭打争执中,那根倒霉的注­射­针居然活活断在了我胳膊里!嗷嗷,疼死了!我两眼含泪的蓄力踹开死老头,捂着胳膊退到床的另一侧,试图从翻搅得出血的肌­肉­里把那破针挑出来……

死老头医生紧握着注­射­了半管的针管脱力跪地,一脸青灰死­色­,嘴里念念有词嘟嘟囔囔……大意是“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和“我真的需要钱我也没办法不要怪我”之类的……

我手指上沾满血的把那断针抠出来的时候,那不知明的注­射­剂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从手脚之类的肢体末端开始,我的身体渐渐麻痹失去知觉……倒下之前我很想对着死老头大喝一声“想赚钱也不能走歪路啊!下辈子好好向我学习!”但终究没来得及出声,只徒劳的张了张嘴便重重的扑倒在地了……

最后,­精­彩的部分来了,这一针毒药没杀死我,甚至没夺去我的意识,但却让我如同尸体一般动弹不得。于是我倒在地上,对周围发生的事听得到,看不到,思路清晰,感觉正常,却没办法说话。

死老头医生絮絮叨叨的自我忏悔进行了很久,才被一声野兽恐怖的呼噜声和­干­脆的骨头碎裂声打断。

唔,大概是出门溜达的小黑回来了。

这老头也真是没经验,行凶之后不赶快逃离现场,这不是找死么。大概也是个没­干­过什么坏事的老实人吧……

毛绒绒的胡须和潮湿的鼻尖蹭过我的脸颊,大概检视了数次之后小黑同志终于绝望了,开始发出比较让人难过的呜咽声,然后很温暖的盘在了我身旁,偶尔用舌头舔舔我……

我忽然回忆起从前看过的动物世界,幼子死掉的豹子会哀伤的在一旁舔舐其尸体很久,然后再慢慢吃掉……

本来沉浸在温馨里的我突然开始发寒了……

唔,拜,拜托快来个人类救救我吧……

好在团长大人终于结束了厨房里的恶斗,时间这么久才完事真是罕见——果然男人就是跟厨房相克啊……

轻微的脚步声之后,很快感觉我的身体被抱了起来,心跳和呼吸被试了试,注­射­的伤口被碰了碰,四周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库洛洛的声音响起来,平平稳稳的带着一贯的下达指令式口气。

“不许死。”

喂喂,这种事情不是你许不许就能决定的吧?

“振作些,死在这种小事上,你不会觉得不甘心么?”

怎么是小事?我死在追杀中哎,有几个平民能死得这么离奇这么风光的?(喂!)

滚烫的液体滴在我脸上,然后带着血腥气一路滑落……(误以为团子哭了的小朋友出去面壁)

什么啊,打到淌血吗?果然就算是团长,没有念也很不利啊……这家伙可是我养的白白胖胖气­色­红润的哎,那群混蛋杀手居然下得去手打得他直冒汁……太可恶了!太浪费了……

虽然我很想抬手按住库洛洛的脑袋咆哮着“快点给我止血!”但实在是一根指头也动弹不了,只能横尸在他怀里任他的血在我脸上淌……

“你其实很高兴吧……可以死掉。”

怎么会,我可是一直努力活着啊……

“呵……真狡猾。”

血淋淋的污蔑啊污蔑!你才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男人吧……

……

……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仰天长啸“小宝————!”那是金庸武侠剧。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猛摇猛晃脖子冒青筋的咆哮……那是琼瑶咆哮马。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缓缓走进厨房然后大卸八块煎烤烹炸……那是CCTV美食天地。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掏出手术刀划开肚皮分析心肝肺肠脾胃注­射­针孔指尖发黑……那是探索发现法医揭秘。

鉴于这是不负责任的后妈文,所以此时如果以上恶趣味情景都没发生,那就该是另一个角­色­冒出来切换剧情的时候了。

先是窗玻璃哗啦啦一片碎落声……

接着是阔别已久的BT式悠扬语气……

“哟~库洛洛,好凄惨呐~◆”

“西索,你来早了。”

“怎么会~应该是来晚了才对~否则就可以英雄救美了呐~♠ 来,把你怀里的小宝贝还给我吧~♥”

“除念师呢?”

“在外面~♣”

感觉身体被抱得高了点,大概库洛洛抱着我站起来了……“西索,你要她做什么呢?她已经失去不死的能力了。”

“嘻嘻~那种无趣的能力失去了比较好~♥库洛洛,我跟你感兴趣的东西一向不一样呢~♣”

“呵……说的也是……不过她已经死了,我记得你对死人没兴趣。”

“嘛~有人感兴趣呢~◆”

库洛洛的动作忽然快了起来!耳边有凌厉的风声和肢体的击打声!西索身上特有的香气若隐若现,纠缠着库洛洛的血腥气,格外混沌……不过几分钟的光景,库洛洛闷哼一声,手臂一松,顿时一阵失重感,接着我就落入了带着特有香气的怀抱……

“嘛~库洛洛,你果然很诱人呢~♥没有念受重伤而且有人碍事还能在我手下撑这么久,真是让我更加期待与你的决斗了呢~♥”

库洛洛没答话,只咳嗽了一声,可能是伤到肺了。

“嘻嘻~去见除念师吧库洛洛,好好养伤~♥十天后,我们在奇斯城西南30公里外的山谷决斗,不要逃走哟~♠”

“我不会,因为还有要向你问清楚的事。”

小黑跳到我身上,对着西索发出嘶嘶的恐吓声,伸出的爪尖抓得我有点疼……

“嘛~小猫咪,想保护主人么~真是可爱呐~♥不过她我是一定会带走的哟~留下或者跟来,你自己决定吧~♠”

小黑安静了,动物总是最会衡量强弱对比的,它在我身上趴下来,开始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那么再见了,库洛洛~♥”西索轻佻的挥手告别,然后抱着我和猫离开。

西索离开的时候总是特别果断。

那么不见了,库洛洛。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

其实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更果断。

……

……

西索带着我这个尸体悠哉悠哉的前进着。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从声音来判断似乎有到过机场,火车站,渡轮,还坐了汽车……

一路上经常有人问,“哎呀,帅哥,这么宝贝小女朋友啊,一直抱着呢~”

然后西索就会厚颜无耻的回答,“呵呵~昨晚做得太爽,她累了呢~♥”

我从最开始的只想抽搐喷血以头抢地,到后来的全盘麻木心中默念“名声皆乃身外之物”随他去了……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总觉得这段路走得十分漫长。

经常能听到西索按手机的声音,不知道是跟谁发短信。

大概几天之后,颠簸的旅程终于停止了。

“小宝贝不可以死哟~你答应了给我收尸的呢~♥”

留下这句惊悚的鼓励话语,西索大人便不负责任的把我移交给一个沉默的家伙,拍拍ρi股走人了……

沉默家伙抱着我在风里站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思考丢掉还是不丢,最后只对盘在我身上的小黑嘟囔了一句,“我见过你呢,又见面了。”

原来沉默的家伙是伊路迷。

伊路迷把我移交给他家的研究所——他家居然还有个研究所!而且从对话看来,这研究所还不是第一次研究我。因为我的主治医生说,“哎呀,这是那个不死血样的主人呢!”

研究人员们得出的结论是我由于中的是血液毒素,想要活命就得全身换血。

然后很兴奋的汇报大少爷伊路迷,这妞不愧是不死能力者啊,虽然血液复原能力已经降到了最低水准,中了这样的毒还能不死!

然后开始报丧:虽然不死但也复原不了,而且这妞血型特殊,找不到匹配的换血配型。

所以结论就是:要么用不配的血型强行换血50%的复活概率赌一把,要么就这么一直植物人下去吧……

一直植物下去听听就很费钱,所以伊路迷大少爷十分之果断的做出决定,换血。

这种换血是连造血骨髓也更换的,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更糟的是,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我其实有知觉。

而研究人员又担心大量使用麻醉剂会造成我大脑瘫痪,所以­干­脆就没用麻药。

这种手术,在医学上,就叫“活杀”。

生活啊,你总是这么血腥而美丽。

……

……

手术第一刀下去的时候,我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研究人员的对话上。

“大少爷说这小妞在这儿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让二少爷知道,你们猜是为什么?”

“我不猜,猜错了没意思,猜对了死路一条。主人们的事,我们下人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咔咔,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在~听说这次手术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记录为‘死亡’呐,好没成就感~”

“你要成就感还是要命啊?”

“这女的到底是谁呢?大少爷救她你猜收了多少钱?”

“不好说,我看没有上百亿下不来……”

疼痛太剧烈了,而这个上百亿的钱额更是极大的打击到了我……我于是终于,在地狱般的痛苦中,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上蒙满了纱布,我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还能醒来,我已经很庆幸了。

研究人员们更高兴,经常围着我讨论我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大意应该是“咱真牛B,死成这样也能救回来”。

我等着伊路迷来问我要钱,但他一直没出现。

小黑也不在附近,不知是不是被伊路迷带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能摘掉纱布看清自己的时候,诧异的发现自己的样貌竟然已经完全改变了!

“不全是我们改的哦,”研究人员甲说,“其实换了血之后你的发­色­和瞳孔颜­色­就改变了,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微调而已。”

我捧着镜子不说话。

研究人员乙想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讪笑,“哎呀呀,我们改得很细心的,你看是不是比以前更可爱了呢?别伤心啦~”

我其实不伤心,只是这样大的变动,让我觉得自己仿佛真的重生了一样。

有点兴奋,还有点莫名的忧伤。

一直没有见到伊路迷,或者西索,或者任何其他人。

小黑也再没出现过。

那之后小型的手术也进行了几次,因为换血极大伤害了我的健康,麻醉的效用在我身上变得十分明显。

我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

在我以为自己后半辈子就会这么睡死过去而万分不甘心的时候,我就醒了。

……

……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再次被丢掉了。

不是研究所,不是任何我见过的地方,完全陌生的土地,完全陌生的人们,我没有身份,没有钱。

一切需要重头开始。

而我对这种事是如此习惯。

不想知道为什么伊路迷救了我又丢掉我,他有自己的人生和责任。

永远不要问自己被丢掉的原因,因为知道理由也改变不了结果。

事实上我更喜欢现在的结果,因为无论是库洛洛还是西索还是伊路迷还是其他任何人,他们太强大,也太特别了,他们可以是我人生中的风浪,却不会是我的归宿。

没有了这些麻烦人物的阻挠,我的人生目标实现起来果然要快得多。

一年以后我已经获得了新的身份,在一个符合我理想的边陲小镇重新开始,安家落户,打工攒钱。

三年以后我从烹饪学校毕业,拥有了可以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求生本领。

五年以后我从餐馆学徒晋升到主厨,每天都很有­干­劲,目标是攒钱开一家自己的店。

第六年的时候同事帮忙安排了几次相亲,虽然每次见面时都相谈甚欢,但那之后总是不再联系。唔……大概果然从婚姻条件来说,我在家庭背景上还是比较欠缺的吧……

二十二岁的时候,终于在一次半相亲形式的工作酒会上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说来很巧,正是当年西索与他的情人决斗时跟我共同在场的那个遗嘱律师罗生。不过由于时间久远我的样貌又改变了,他也没有认出来。记得当时他还好心的帮过我来着,看上去也是个一板一眼的男人,老实又踏实,职业正当,勤恳工作的普通人,太完美了。

第二年年底二人奉子成婚,婚礼简约,两人在小镇的教堂起了誓交换了戒指就完事了,果然双方都没有父母就可以省掉好多酒席开销……蜜月在NGL自然保护区度过,天地清新,十分愉悦身心。就是曾与长大了些的奇犽小杰擦肩而过,吓得我心肝儿乱跳,从此决定再也不要踏出小镇一步。

婚后第二年女儿出生,合家欢乐。夜里悄悄查看女儿样貌,确认不是灰发灰眼,割破手指不会突然复原,终于放心。女儿大哭不止,做鬼脸安抚之。

女儿满月酒席上收到匿名包裹,里面居然是GI游戏卡片专用盒,盒里放了两张卡片。老公没问谁人寄来的,只对内容表示好奇,为其解释之:

“014 缘尽剪刀,用这剪刀剪碎不想再见的人的照片,便不会再见到那个人。”好东西,虽然收集众人照片会有一定难度,但总是有办法的,此物甚合我心,是谁送的呢?

“017 大天使的气息,一口气便可治疗濒死的重伤和不治之症,但就只会现身一次。老公,这个要收好,自己不用以后也可以换钱。”说来,送这张卡片是为了救我的命么……好人呐……唔,越来越好奇是谁送的了……

“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的,大概被取得它的主人使用了吧。”我摸摸那个空着的格子,那个破关了如此高难度的GI游戏的人,唯一想要的那张卡片,会是什么呢……

女儿上小学的时候,地方警局侦破了一个十八年前的大案,因为跟当红游戏有关,电视上大肆宣传,连回家就钻厨房的我也看了些片段。

大意是讲一个贵族家族的女儿因为幼年一场不知名的大病成了植物人,每天只能像娃娃一样呆呆的躺着,家族为了面子从未对外公布过这个女儿的存在。大家族嘛,这种地下­操­作很多,并不稀奇,这个案件的噱头在于那女孩的哥哥很喜欢她,而且是比较变态的那种喜欢,还以她的形象为原型创造了知名养成游戏《我的主人》。游戏风靡大江南北之后,那哥哥也越来越走火入魔,结婚搬出主宅的时候甚至将妹妹也偷走藏在自家地下室里。贵族家当然报案啦,结果因为是家贼难防自然也没查出结果来,最后以走失人口处理。谁知道结婚两年之后哥哥的妻子发现了哥哥的秘密,就悄悄把那个植物人妹妹运送到垃圾处理厂,直接扔到流星街去了……最毒­妇­人心啊……哥哥发现妹妹不见了,又不敢大肆寻找,只能忍气吞声。于是十八年后,直到哥哥的妻子病逝前对牧师自我忏悔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虽然警方普遍认为别说是植物人了,就是手脚健全的男人,从运输飞艇抛掷垃圾的高度砸下去,也活不了。但哥哥大人并不放弃希望,开始全球悬赏寻找曾经的植物人妹妹……

“真感人!”女儿说。

“哪里是感人?真有这样的人,应该是真恐怖才对。”我不赞同。

“其实那男子的行为属于绑架和非法拘禁,是违法的。”老公推推眼镜,严谨的得出一句废话。

“可是要是有人对我做到这个程度,我会嫁给他呢!”女儿蹦蹦跳跳的发表感慨。

女儿终究跟我是不一样的。

她在一天天长大,聪明伶俐,长得也比我漂亮。

在老公的资金支持下我拥有了自己的餐馆,口碑不错,收入也不错。

我的愿望终于实现。有一栋乡下小镇的房子,­干­着正式的工作赚钱还贷款,有个平凡人老公,和平凡人女儿,养了一只懒洋洋的猫——长得有点像小黑,每天可以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心,周末带着老公孩子去野餐,偶尔在疲惫的下班路上坐在路边摊上啃啃烤鱿鱼。

生活很安详,日子很美满。

缘尽剪刀很有用,直到我死去,也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剧情人物。

说到我的死法,也很普通很平民很有时代感。

我是出车祸被撞死的。

那天黄昏我拎着一篮子土豆和新鲜小白菜从菜场出来。脑子里还计算着三斤45戒尼的小白菜加上五斤70戒尼的土豆以及一把香菜到底应该是多少钱,那卖菜大婶有没有黑了我零头……然后就被撞飞了……

我好像飞得挺高的,因为从空中滑出抛物线并落地的过程中我还时间充裕的打量了那辆撞飞我的黄|­色­跑车以及跑车里被酒­精­熏得满脸通红的年轻小伙子……当我重重摔在菜场旁边一堆烂菜叶­鸡­蛋壳里的时候,肇事跑车已经七扭八歪的又撞翻了几个无辜路人然后扬长而去了……

我很怨恨,真的。

因为他这么乌龙的就­干­掉了曾经叱咤猎人界谁也­干­不掉的牛人一枚。

因为他不仅撞坏了曾经的牛人还撞坏了现在的小市民一篮子土豆,碾烂了我三斤白菜。

因为他毁了今晚我们全家的晚餐,害我看不到女儿欢欣鼓舞的说好吃的样子,看不到老公木讷的一句夸赞也没有却会把盘子吃­干­净的样子……

哎呀……我仰躺在菜叶子堆里,看着头顶上蓝蓝的天空。

我努力这么久了,要是能多活一阵子多好。

眼前的天空渐渐昏暗……漆黑……

唉唉,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被秒了。

听说人死之前会在脑海中走马灯般的重现今生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和场景。

我会看到谁呢?

……

……

《猎人快报》

“富家子酒后驾车闯入菜场,十五伤一死现场惨绝人寰!”

《朝文每日》

“女子脾脏破裂当场死亡,肇事司机慌张驾车逃逸!”

《透透社》

“民众压力警方重金悬赏,官官相护凶手无迹可寻!”

《旧京报》

“肇事司机暴死车内,死相凄惨凶手不明!”

《流星日报》

“恶有恶报富家子惨死大快人心,杀人手法高超疑似业内人士所为!”

女儿一路小跑扑到膝盖上,小猴子一样爬上大腿攀住脖子,“爸爸爸爸!那个司机是你杀掉的吧?”

“怎么会?当然不是。”

女儿嘟起嘴,眼睛里满是不相信,“嗯~~你撒谎呢。”

“爸爸从来不说谎。”

“哼,那就是你派人去杀的。”

“呵……”

“嗯~爸爸,昨天你走以后,前前后后来了很多个奇怪的男人祭奠妈妈呢。”

“哦?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忘记了,反正是长得都很不错,服饰品味却都很差的家伙。”

“哦,他们都做了什么呢?”

“啥也没­干­,连花都没带,只是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都没人掉眼泪……唔,他们是妈妈很重要的人么?”

“哦不,他们只是路人甲。”

都不过是路人甲……

次对峙,他也不急于杀死对方。

他要的是拖延,拖延到伊路迷杀死十老头。

要的是偷窃,偷窃到世界第杀手世家的顶尖能力。

标志着复仇终结十老头死亡的铃声,比他想象的更早响起。

被迫结束的战斗,留下无数的未知。

库洛洛,最爱种未知。

“如果们对决斗,谁会赢?”并非挑衅,他是真的纯粹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哼,十有八九是吧。”揍敌客家的老头子带着自傲转过头,“不过,要是真想杀,就另当别论。臭小子……”

库洛洛微笑,姜是老的辣,被识破么,自己只是想偷能力的事?

骗子也不好当啊。

……

……

库洛洛见到小杰和奇犽的时候,竖头发的小子奇怪的话。

“知道,幻影旅团的团长。”小杰盯着他的黑眼睛瞬不瞬,“七月优陆比安飞艇爆炸事件就是做的是吧?小灰姐姐就是死在们手下的吧?为什么……为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人就可以随便杀害?”

啊……是么……对外宣称那次事件是蜘蛛做的啊……

小灰?个名字听侠客提过,似乎是小宝在猎人考试里用过的假名。

库洛洛侧眼瞥下毫无惧­色­的小小少年,那时认识的朋友么?很正直的人,生活在阳光下的类型啊……

不过,变成杀吗?库洛洛仰头望,唔,也不算全错。至少,的确杀过很多次。

“为什么呢?大概正是因为是无关的人吧……”伸手支着下巴,库洛洛有苦恼,个问题,没人会也没人敢问,所以他没想过答案。“突然被人问起,很难回答呢……是动机化为语言吗?不太喜欢个问题……”可是小宝已经不算是无关的人吧?嗯?从何时起被纳入自己的体系呢?“真是意外,不,也是应该的吧……”无论从个体相处时间还是小宝个人实用价值上来……

“团长!”

玛琪的声音唤回库洛洛无限拓展的思路。回过头,只看见两个孩子脸上都挂着“人怎么回事?!”的表情……

才是正常反应吧?库洛洛有想笑,似乎,会淡定的回答他些思维跳跃的问题的,就只有呢。

……

……

无论是被捕,失念,还是团员的死亡,没有什么能动摇库洛洛。

正如妮翁的占卜诗所言……

“即使剩下的伙伴只有半。

优越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

享受幕间休息的时间吧。

去寻找新伙伴也行。

出发时可往东去。”

往东吗?

库洛洛决定相信时,便会深信不疑。

孤单前行也好,全无自保能力也罢,前途未卜不算什么,既然决定往东,便是东。

因为“定会遇到等待的人……”

等待的人吗?

误登GI后被管理者重创的库洛洛,满身创伤的躺在不知名的海滩上时,其实是庆幸的。

因为他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丢掉。”

如从前淡然的口气。

灵魂种东西是存在的吧?

果然是存在的呢……

手先于意识伸出去,抓住的脚腕,牢牢的。

睁开眼睛,看到故作镇定但其实依旧害怕的脸。

连样貌也没变呢……

而且,那表情……果然是记得的。

忍不住勾起嘴角,“真的是……”

连祭奠都为做啊……个把全世界都瞒过去的骗子。

不过……

“没死……太好……”

太好……

《番外No.05 库洛洛 X 骗子(后篇)》

-End-

……

*小剧场•圣诞老人的礼物是给的不是抢的*

日,平安夜的下午。

外面很热闹,蜘蛛巢|­茓­很安静。

信长:“街上好热闹,是有什么节日吗?”

侠客:“哎呀呀,明是圣诞节,不知道么?”

飞坦:“圣诞节是什么?”

库洛洛:“纪念耶稣诞辰的节日。”

芬克斯,耸肩,“什么啊,宗教节日么?”

窝金,亢奋中,“圣诞节都要做什么?可以去搞破坏吗团长?”

库洛洛:“圣诞节做什么?可以问问普通人。”

正蹲在衬衫堆里努力刨洞取暖的小宝,感到寒气而战战兢兢的回头……

= =为什么大家都盯着……

飞坦:“圣诞节要做什么?”

宝,思索,犹豫,“嗯……装饰圣诞树,做好吃的,在床头挂大袜子,把壁炉打开……”

蜘蛛,齐声:“为什么?”

宝,不想解释又不得不,“因为圣诞老人会来送礼物。”

蜘蛛,讨论中……

“圣诞老人?谁啊?”

“送礼物?为什么?白送?”

“有种事?他头壳坏去?”

“他很有钱么?么招摇?”

“有种人就该打劫他啊!”

宝,黑线中……

库洛洛,轻笑,“那只是个传,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赠予。事实上般圣诞老人都是由家人扮演,只是换个形式送自家小孩礼物而已。”

宝的心声:虽然是事实,但从个人的嘴里分析出来就变得格外无趣……大概也算种本事= =

流星街出身不知家人为何物的众蜘蛛,顿悟,“由自己人扮演的啊……”

侠客,微笑着举起根手指,“即是,除送礼的圣诞老人,每个人都会收到礼物?”

库洛洛,别有含义的头,“没错。”

突然被众蜘蛛视线密密扎住的小宝,冒汗,退缩,“咦?做什么?难道又是?!不……不要啊……”

于是……

今年的圣诞老人,是小宝。

蜘蛛们是会乖乖等着圣诞老人爬壁炉送礼物的人吗?

呢?= =

《小剧场•圣诞老人的礼物是给的不是抢的》-End-

——全文完——

——完——

——了——

——哟——

——哟——

——哟——

————————————我是打扫众人怨念的后记分割线————————————

后记:

• 有关结局:

这个凡人的结局是我在《不死》第一章动笔前就想好的。

所以,大家可以因为小宝没跟自己心目中的某美男/兽在一起而狠狠抽打我,但不许说我烂尾。

• 有关角­色­:

激发我萌了而写下这部《不死》的角­色­,其实是西索。但不知为何,动笔的一瞬间我就对他没爱了……= =(请大家忍一下)

伊路迷这个角­色­是写着写着爱上的,然后写着写着又没爱了……= =(请大家再忍忍)

至于库洛洛,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三个人中最有魅力最有可挖掘内在的一个,但因为经常需要对角­色­换位思考,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世界想问题,所以对他的态度也一直极度冷静理­性­——换句话说,就是一直都没啥爱……= =(忍住,要忍住)

其他如飞坦、侠客、糜奇胖子、奇犽等等角­色­,则完全是作为小宝人生路上的路人甲乙丙丁来处理的……= =(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一把刀)

至于倍受欢迎的大黑猫角­色­,其实我从写他出场开始就是为了将来拿他入药的……= =(快了快了大家要挺住)

而女主角小宝同志,我其实,其实我,就是写来玩弄的……=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尽情的殴打作者了……)

• 有关不死:

自从写到小宝失去不死能力后,很多人就留言说“如果没有不死能力这文就该换标题了”。我是看一次,笑抽一次……

其实,在这篇文里“不死”有两层含义:

第一,是指不死的能力;

第二,是指不想死想活着的­精­神。

前者只不过是个铺垫,是剧情得以展开的前提,就像个道具,效用达到了以后,就可以扔了。而后者,才是真正想表达的。

小宝很废,很普通,没什么特长,思想觉悟也不是很高,去了不死的能力几乎一无是处。就像我们每个庸庸碌碌的人一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家伙,却一直都在努力活着,尽可能做她能做到的一切。欠了钱就想办法还,是文盲就学识字,体力差就努力锻炼身体,不会游泳就去练,没有一技之长就去学。虽然随便拎出一个原著人物来都比她强比她聪明,可我们的视线更容易被废柴的小宝吸引,因为她太像我们自己了。

扣除掉剧情里各位大牌男主Сhā科打诨的赚噱头部分,小宝的人生轨迹其实就跟我们每个人一样:在强大的生活面前感到力不从心,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遇到挫折和打击,但还是会欣赏世界美好的部分,怀抱自己的希望,享受小小的成功。阿Q也好,逃避也好,努力改变也好,虽然活着不容易,可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死。

以前回复读者留言时写过一句话,用在这里就是全文中心思想:“我笔下的是一个小市民,造不出大风大浪,可大风大浪,也拍不扁她。”

大家回顾一下就会发现,不管是死亡次数和疼痛多到让人崩溃的“不死”期间,还是不堪一击的“可以死”期间,小宝从来都没有过轻生想死的念头。我写这部小说想夸耀和鼓吹的也从来不是“不死”这种能力,而是想写写努力活着不想死的平凡人。事实上,大家可能发现了,在作为全文梗概的文案里,我对不死的能力提都没提到过,我说这文讲的是“一个普通废柴的奋斗史”。

一点点希望+微薄的能力+很多很多的努力=不想死,想活着,想好好活着。

• 有关读者:

你们……太强大了。

经常有人留言说作者真有才,但事实上我没有一部小说是在发表前就全部自己创作完的,每一次都是在拍桌捶案挠墙擦眼泪的翻看完大家有才的留言之后,在看完大家有爱的画稿之后,在看完­奸­情四溢的长评之后,才会燃起萌魂,灵感迸发的码出下一章。而一但晋江抽了,我看不到留言,看不到画稿,看不到长评,就像以前说的,我就疲软了,就X萎了,就万恶的拖稿了……

总而言之,乃们是我灵感的源泉。

从1月26日到5月26日,整整4个月的时间,感谢大家陪伴《不死》一路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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