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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一百一十六章

“华将军,本太守虽然练过武艺,但并不­精­深此道,关于武者的境界和层次的划分,着实不太了解,你可否给本太守说说?”董卓相问,李儒也十分好奇。[奇·书·网]

华雄沉吟片刻,道:“既然主公问起,华雄自然知无不言。”

“而今这天下,高深的武艺被三种人掌握。其一,乃是家传,有些家族自先秦到现在,中间没有传承断绝,多有家传武艺传下;其二,就是隐没在山中的隐士高人,譬如传闻已久的南华真人、左慈仙人等等;其三,就是先秦时期遗留下来的少数宗派。”

“所以说,如果没有拜入名门,获得名师教导,一般人根本练不成上乘武艺。”

“某家少时,机缘巧合之,拜在一位隐士门下,才习得这一身武艺。”

说到这,华雄脸上闪过一丝自豪。毕竟是打遍凉州无敌手的华雄,自有一番傲气。不过转瞬间想到刘渊,那一抹骄傲即刻隐没。

“要说这武艺的层次和境界,某听恩师说过,似乎主要划分为三个大的层次。第一层,就是炼体。这一境界分三步,炼皮­肉­筋骨,炼内脏和炼血髓;第二层,就是等到将血髓炼通透,就要凝练意境。把自己从生活中、从战斗中领悟到的东西,运用到武艺当中,转化成坚不可摧的意志,也分三步,第一步意志初成,第二步意志如钢,第三步意志如天。到这一步的武者,几乎连老天都不放在眼里,一切都围绕自己的意志,一切胆敢违反自身意志的东西,都要遭到毁灭!”

“最后一层,就是将自己的意志与浑身血气完全融合,炼成类似于领域的意志世界,将身躯炼成内外如一的无漏境界。这一步的武者,简直是陆地神仙一般的存在,无可匹敌!这样的人除了比他更厉害的,再多的人也杀他不死,除了他自杀!”

“恩师曾经说过,几百年来,只有一人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谁?!”

董卓、李儒二人听得心旷神怡,立刻尖声问道。

“西楚霸王,项羽!”

“原来是他,怪不得!”

二人恍然。

“当初高祖刘邦四十万大军围困霸王于垓下,霸王领着八百江东儿郎纵横驰骋,高祖是损兵折将,对此毫无办法。如果不是其麾下谋士想出计策,击垮了霸王的意志,使得霸王心灰意冷,以霸王的能耐,又怎会逃不出去?”

董卓二人闻言,不由得感叹连连。

“这样的人物,某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了,不料今天神话重现,惊天动地呀!”

华雄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刘渊不经意间散发的威势,心中直直断定,刘渊定然达到了这样的层次。

“冠军侯竟能匹敌霸王?不可思议!”李儒虽是儒生,但面对刘渊这种在华雄口中杀之不死的怪物,仍旧只能感叹:“华将军,说了这么多,不知将军达到了哪一个层次?”

“呃,”华雄脸上一红,道:“某刚刚完成内脏的锻炼,前些日子才开始锻炼血髓。”

“不过某家自信,在第一层次的武者当中,还没人能轻易战胜某!”兴许是怕董卓看轻了他,华雄忙解释道:“第一层境界虽然有三重境界划分,但彼此之间的胜负,却不能以境界的高低来划分。譬如有的人天生神力,其武艺只达到炼皮­肉­的境界,也有可能战胜一般的锻炼血髓的三重高手。某家自幼便是天生神力,自信那境界比我高一筹的人物,也奈何我不得!”

“只有达到第二层,与第一层有了本质上的差别,才能无视这种天赋。”

...

其实对于武艺的境界,刘渊自己都没有准确的划分。毕竟,那上谷兵家传承并没有在这方面废话。而且也没有人给刘渊说过。

且放下这些细枝末节,话说刘渊接收了邺城二十万黄巾降卒,便遣程志远麾下的一­干­黄巾降将将其带回幽州安排,自己则只带了两千亲卫、五千轻骑,以及程志远,南下兖州,准备去定陶朱儁与张梁的战场上分一杯羹。

在刘渊停留邺城的这几天里,张角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各地黄巾军立刻呈现颓势,在官军与地方武装的打压下,渐渐有抬不起头的趋势。

刘渊在冀州战场上可以说收获颇丰,但如果能有更多的收获,谁不愿意?

反正如果黄巾军被官军击败,几乎全都是尽数杀死,既然这样,还不如交给他刘渊,为幽州再添些人口,岂不更好?

所以他才带上程志远,看看在其他的战场上能否继续说降一些黄巾,收获更多人口。

这天,邺县幽州军与安阳滥口的官军合兵一处,直奔兖州济­阴­郡定陶。

官军计七万余,幽州军七千,总计八万人,旌旗招展,马蹄隆隆,士气昂然直走在官道上,扬起尘土三丈,数十里可见可闻。

董卓看着那七千雄赳赳,气昂昂的幽州军,脸上微微泛红。

不算朝廷的四万人,就拿自家的三万大军,与幽州军一比较,简直是萤虫比之皓月。人家幽州军七千人,只有自己麾下的几分之一,但其气势,却是自己军队的几倍都不止。

脸红,非常脸红。

忌惮,无比的忌惮。

倘若与这样的军队交战,以自己麾下这点人马,恐怕只有送菜的份。

董卓悄悄的瞧了眼坐在那匹巨大怪兽身上,身着布衣的刘渊,羡慕、嫉妒、忌惮、惧怕...脸上的神­色­无比的复杂。

...

从冀州安阳到兖州定陶,相隔约三百余里。大军走走停停,日升日落之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眼看定陶在望。

这时候,大军前锋来报。

“启禀冠军侯,董太守,前方有官军拦路。”

刘渊与董卓对视一眼立刻命令大军止步,齐齐走上前,直奔前军。

“幽州刺史冠军侯以及河东董太守在此,前面的人出来说话。”

到了前军,刘渊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彪官军装扮的战士堵在路上,于是立刻让典韦喊话。

话音一落,那彪官军中走出一骑,于战马上抱拳长施一礼,道:“中郎将朱儁麾下长水校尉孙坚,拜见冠军侯、董太守。”

孙坚?

刘渊眼神一凝,细细的打量起来。

只见这人不过三十来岁,浓眉大眼,脸上的皮肤有着江南人一贯的白皙,一溜子三寸胡须在微风中飘飘忽忽,雄壮的身材立在战马上,顾盼间别有一番风姿。

刘渊没有在意孙坚的不礼貌,但董卓可不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

你说你孙坚,不过一长水校尉,面见刘渊、董卓这样的封疆大吏,竟然都不下马,却是恁的无礼。所以董卓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但他见刘渊没说什么,自然也不好开口训斥,只是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孙坚,似乎孙坚欠他几千金一样。

孙坚这时候似乎也发觉自己行为不当,于是补充了一句:

“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下马拜见。”

“哼!”

董卓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刘渊却是微微一笑,道:“孙校尉,本侯与董太守从安阳而来,正要去援助朱将军,却不知如今定陶形势如何,孙校尉又怎生在此处?”

“启禀冠军侯,”面对刘渊,孙坚抱了抱拳,笑了笑道:“侯爷来晚了,张梁已于昨日授首,其麾下贼兵尽数被朱将军诛灭,末将正是奉了朱将军的军令,作为先锋,正要赶去颍川,支援车骑皇甫将军呢。”

刘渊恍然,眼中闪过一抹可惜。

原来张角身死的消息传出之后,朱儁就利用这消息,大肆宣扬,扰乱黄巾军心,最后趁着黄巾军心散乱之际,一举攻破了张梁,杀死了他,并将十余万黄巾残兵尽数赶入了菏泽湖,将其淹死!

“那么朱将军...”

“冠军侯少待,将军正率主力押后,很快就到。”

一刻钟之后,朱儁到来。

刘渊与朱儁也算相识,刘渊几次上朝,都见过朱儁,而且朱儁家里,收到中原商行的贿赂也不在少数。二人相遇,很是一番叙旧,最后大军合并,又转而往西,直奔颍川战场。

然而,十数万大军汹涌澎湃,刚刚到达陈留,却得到军报,说皇甫嵩已经击败了波才。

刘渊、董卓、朱儁三人相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

“回师洛阳!”

“回师洛阳!”

皇甫嵩击败了波才,预示着天下黄巾大部已被平定,如今形势明朗,可以说已经取得了胜利。那么此时还不回洛阳,更待何时?

当刘渊军击败张角、张角身死;朱儁击破张梁,张梁被杀;皇甫嵩击败波才,波才败亡逃遁,这三大捷报传入洛阳之时,整个洛阳陷入了沸腾。

朝廷百官弹冠相庆的时候,灵帝却孤零零的坐在龙椅上,沉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连宫门打开,张让进来,都没有发觉。

“陛下...”

随着张让的轻呼,灵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

“让父,你说朕的计划,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陛下...”

张让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呼,好啦,让父,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吧,朕累了,要去休息。”

灵帝站起身来,转身进入了后殿。三国兵主正文一百一十六章终结,三国兵主最新章节正文一百一十六章终结,从三国兵主名字就可以看出是一本充满传奇­色­彩的文学作品,[奇·书·网]将在作者的带领下与书友们体验从未有过的奇幻之旅!支持三国兵主,支持[奇·书·网]!大魔头

一百一十七章加官进爵

(.com)刘渊、董卓、朱?的大军行至洛阳外三十里,就刚好碰上了回师的皇甫嵩大军。.com

诸人见面,闲聊片刻,刘渊就拉着曹­操­,一同而行。

“孟德兄,你这回可是出尽了风头哇!”

刘渊笑呵呵道:“以少胜多,击败张曼成,这样的战绩,古之少有,古之少有!”

“你呀,就别寒碜为兄了。”曹­操­无奈的摇摇头:“若是其他人这样说,为兄倒也能欣然接受,但你就不行。你看你,一路南下,擒张宝,杀张角,击破黄巾贼恐怕不下百万,与你一比,我这点功绩算得了什么?”

“嘿,孟德兄你自谦啦。”刘渊指了指身后的大军,道:“你看我这些儿郎,那都是在草原上经过激烈战斗的­精­锐。而你率领的那些个战士,好像是凑出来的家兵?以这样的战力,能获此胜利,可比我厉害多了!”

两人轻松自然的闲聊间,很快就到了洛阳城下。

只见城门下龙旗飘飘,古乐声声,震天的欢呼顷刻间甚至掩盖住了太阳的热烈!

灵帝从龙车上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战士,一股子血杀之气冲天而起,搅动的天空中的云层是支离破碎。他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双臂,太阳照在他身上,仿若天神!

刘渊、皇甫嵩、朱?、董卓、曹­操­等将官传令大军止步,接着立刻策马奔驰出去,在离灵帝百步处纷纷下了坐骑,疾走过去,同时躬身参拜:

“臣刘渊(皇甫嵩...)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随着刘渊等人的参拜,不远处那十数万大军也跟着单膝跪地,哗啦啦的金铁交击声之后,震天的声音直冲云霄!

“拜见陛下!”

洛阳城墙上、大路边,无数的百姓、官兵、大臣、商人...仿佛受到了感染,跟着相继下拜,无穷无尽的欢呼声,响彻天地!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

这一刻,灵帝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才是这个庞大帝国的主人!是天子!是龙!

他无比的陶醉在这欢呼声中,脸上尽是沉迷。

“陛下...”

张让轻轻碰了碰灵帝,将他从沉醉之中叫醒过来。

“陛下,大臣们等着呢。.com”

灵帝瞪视了他一眼,暗怪这阉人打断了自己无比美妙的感觉,但他也知道,这密密麻麻拜倒的子民正等着他发话呢。

“众位,平身!”

灵帝的声音,比之平常大了许多,也威严了许多。

“谢陛下!”

“刘渊、皇甫嵩、朱?、董卓!”

“臣在!”

“尔等剿灭反贼,功盖千秋,朕今夜要在未央宫夜宴群臣,尔等即刻处理好大军安置事宜,戌时准时入宫!”

“谢陛下!”

...

刘渊让轻骑统领李孟率领轻骑兵在洛阳郊外扎下营寨,并让李孟置办酒食,让大军狂欢一夜。之后与急于回家的曹­操­告辞之后,便带着两千亲卫,入了洛阳。

关于刘渊的事迹,天下百姓是耳熟能详,但亲眼见过他的人,却没有多少。这时刘渊骑着狮虎兽,在典韦的护卫下,带着亲卫刚刚跨入洛阳大街,就遭到了无数人的围观。

“那就是冠军侯?真年轻啊!”

“切,孤陋寡闻了?冠军侯才十六岁呢!”

“十六岁?还没成亲?要是我家闺女能嫁与冠军侯,那多好...”

“你那是妄想!冠军侯是什么身份?人家是皇亲国戚,又是万户侯,功勋卓著比之卫霍都要更甚一筹,你家闺女?嘿...人家冠军侯的未婚妻,可是蔡大家的千金!”

...

“这就是幽州军?雄壮!果然不愧是真刀真枪与胡虏打出来的­精­锐呀!”

“可不是,你是没看见,城外的那十几万人马,也就幽州军出类拔萃,其他的,哼哼...”

“你看他们的盔甲、兵刃,真是­精­粮!”

“还有坐骑,侯爷的坐骑自不必说,那是异兽,这些普通战士的坐骑,似乎都是千里马,真让人吃惊!”

...

刘渊脸不红,心不跳的听着无穷无尽的赞扬,很快就到了自家冠军侯府。

让典韦将亲卫安排妥当,刘渊也不停留,就带着典韦,向蔡邕府上而去。

...

蔡邕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仿佛要把刘渊看个通透。.com他一脸的笑意,慈和、温润。

“伯父,子鸿来看您啦。”

刘渊笑呵呵的。

蔡邕笑眯眯的点点头,拉着他,入了大门。

拜见了既定的岳母,刘渊酒杯蔡邕叫进了书房。

还是那间书房,还是那样的简朴与清雅。

刘渊喝了口清茶,看着蔡邕道:“伯父这几年可好?”

“呵呵,怎不好?有你这样一个女婿,这洛阳可没人敢把老夫怎样。”蔡邕开着玩笑,道:“只是几年没见昭姬,颇有些想念呐。”

“昭姬也时常想念伯父伯母,这次出征前,昭姬专门让我代她向二老问好呢。”

二人拉了些家常,很快就步入正题。

“子鸿,随着黄巾贼被镇压,老夫是愈发的忧虑了。”

蔡邕脸上沉了沉,继续道:“朝中大臣联名上书让陛下下旨允许地方武装协同镇压贼子,老夫是不同意,可惜胳膊扭不过大腿,大势所趋之下,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呀。”

“如今陛下愈发的不理朝政,军政大权尽数被权臣掌控,老夫在这洛阳,憋屈...”

却是恐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路。

“天子位居深宫,恐不知民间实情,被欺蒙了罢..”刘渊想起当初灵帝的决绝,忽然觉得,灵帝的计划已经失败的一塌糊涂:“下放军权是一道旨意的事,但要收回,就难上加难了。小侄一路南下,也见过不少,许多地方士族都在加紧蓄养私兵,大有膨胀壮大的趋势...”

“不!如果天子下旨,解除地方武装,还是能够办到的。”蔡邕道:“谁敢反抗天子旨意?”

“伯父此言差矣。”刘渊反驳:“要知道,如今黄巾大部虽被镇压,但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小股黄巾还不在少数,总的算起来,恐怕还有百万之众。如果天子下旨让其解散私兵,这些人就会以黄巾作乱搪塞,根本不予理会。”

蔡邕脸­色­一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其实最主要的,并非这些小股地方武装,而是大世家呀!”刘渊叹道:“单只那汝阳袁氏,据小侄的线报,就蓄养了不下五万大军!”

“伯父你说,他们要­干­什么呢?”

“这这...”蔡邕瞠目结舌:“袁隗有这么大胆子?便是你这万户侯,也不能蓄养超过三千的兵力呀!”

“所以小侄以为,黄巾被镇压,不是终结,而是起点啊!”

翁婿俩在书房内各自交换了意见,最后谈到了今晚即将召开的群臣大宴。

“子鸿,今晚的宴席,你要小心。老夫怕袁隗挑刺,找你麻烦。”蔡邕道:“这几年,袁隗每每都要在天子面前说你的不是,如今你镇压贼子有大功,他必然会百般阻挠天子对你的赏赐。”

“哼,”刘渊冷笑一声,道:“袁隗那老贼,上次勾结黄巾,欲要加害与我,如今正是结算账目的时候,他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他呢!”

“你不可鲁莽!”

蔡邕担心道:“袁隗毕竟是朝廷大员,不能明目张胆的与他作对...”

“无妨,伯父放心便是,小侄心里有数。”刘渊脸­色­一缓,心中却在不停冷笑:“若不来挑衅,我倒还能容他多活些时日,否则...”

......

戌时,未央宫中,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灵帝高坐龙床,下面文武群臣分两边,相对而坐。

刘渊品阶甚高,就在大将军何进之下,与皇甫嵩等人同坐一桌。

待一曲歌舞完毕,灵帝举起酒杯,笑呵呵道:“诸位爱卿,是不是该一起敬我们凯旋而归的英雄一杯呀?”

“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俱都举起酒杯,朝着刘渊等人示意,接着一饮而尽。

“今次镇压贼子,冠军侯、车骑将军、北中郎将等几位都是有功重臣,朕欲要赏赐,诸位爱卿可给出建议,让朕斟酌。”

灵帝饮了一口小酒,笑眯眯的道。

“启奏陛下,老臣有言。”

袁隗站起来了。

“老臣以为,这次镇压黄巾乱党最大的功臣,当数冠军侯。老臣恳请陛下加封冠军侯为――幽州王!”

“哗!”

这话一出口,群臣哗然。

幽州王,什么爵位?一州之王?国中之国啊!

便是那皇子皇孙,也最多加封一郡之王,就从没听说谁能加封一州之王!刘渊虽是皇亲,又有功勋,但也不够资格进封这样的爵位?

捧杀!

**­祼­的捧杀!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不由把目光在灵帝与刘渊之间来回转换。

刘渊面­色­淡然,灵帝仍旧笑眯眯的。

“陛下,不可!”

这时候,杨彪站出来说话了:

“老臣以为,太傅之言太过了!从高祖至今,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冠军侯虽然功绩卓著,堪比卫霍,但他年纪尚轻,不堪此重任呐陛下!”

“不错!”

王允站起身,道:“冠军侯很优秀,陛下也看在眼里,但要加封王爵,却是不能!”

“那么,你二位以为,朕当如何赏赐冠军侯啊?”

灵帝悠然的喝了口酒,淡声问道。

“陛下,冠军侯已经是万户侯爵,又是镇北将军、幽州刺史,却是加无可加,不如封赏一些金银,以作表彰。”蔡邕站起身,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可,所谓功必赏,过必罚,陛下乃是圣明天子,自然不会让三军将士寒心!”

袁隗又说话了。

“呵呵呵...”灵帝看着下面的争执,不由笑了,道:“你们就不必再争了,朕已经有了决定。”

“刘子鸿!”

“臣在!”

刘渊走出座位,躬身而拜。

“朕加封你为渔阳王,领征北将军,统领幽、冀、并三州军权!”

灵帝这话一出,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都把眼光聚集在刘渊身上。

袁隗却是面­色­猛然一沉,变得十分难看。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提议加封刘渊为幽州王,让灵帝忌惮刘渊,并将其滞留在洛阳。如此一来,刘渊就再无威胁。可是,灵帝虽然没有将其奉为州王,却也是郡王,而且还升镇北将军为征北将军,权力之大,简直超乎想象!

“臣,领旨!”

刘渊定定的看着灵帝,脸上全是淡然,没有激动,也没有得意。

“嗯。”灵帝朝他点点头,道:“你要好自为之啊...”

这句话,可能大部分朝臣没有听出什么,但刘渊却是从中听出了些许含义。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又朝灵帝拜了一拜,回到了座位上,也不理周遭同僚的祝贺,只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烈酒。.com

首发

一百一十八章痛斥

(.com)刘渊被封渔阳郡王,从今以后满朝文武见他都要恭称一声‘王爷’,加上他位居幽征北将军,统领三州军权,又为幽州刺史,掌控一州政治,可以说权利之大,只在一人之下了!

刘渊心中虽然很高兴,但总觉得,灵帝此举,颇有些深意。.com

思来想去,着实看之不清,刘渊便将其抛在脑后,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到时候就知道了。

放下心中疑虑,与皇甫嵩、何进等人天南海北谈论起来,气氛渐渐热烈。

袁隗看着络绎不绝向刘渊进酒的朝臣,再看看自己身边孤零零的几个人,只觉得万分憋屈愤恨。一双眼睛盯着地面,仿佛要把地壳烧穿一样,火焰熊熊。

“怎能让他好过?怎能让他好过?!”

袖袍下,双手紧握,指甲都刺进了皮­肉­。

不过这袁隗毕竟是官场老姜,老而弥坚,不片刻就稳住了心神。见刘渊悠然,心念一转,就想给他继续找麻烦。

只见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做坦然状,举起酒杯对刘渊道:“侯爷进封王爵,老夫在此祝贺,请满饮此杯!”

袁隗此举,让周遭大臣心中称奇,暗道不愧是元老重臣,果然心胸宽广。但刘渊,却心中警惕。

“呵呵,老太傅,请!”

刘渊也不能当众失了风度,也笑眯眯的回敬一杯。

袁隗抿了一口,笑道:“老夫听闻侯爷南下清剿贼寇,大战数场,俘虏近百万,不知侯爷打算如何处理这些贼子啊?”

刘渊心头一跳,道:“这是本王的事,就不劳老太傅挂心啦。”

“无不可言嘛,难道王爷有什么秘密不好说?”

这话出口,诛心之言。

“呵,”刘渊淡笑一声,道:“既然老太傅如此关心,本王就粗略...嗯,望都、卢奴、安熹、下曲阳、巨鹿、广宗、邺城,大略算来,还真如老太傅所言,俘虏黄巾兵加老弱病残总计百万。这些俘虏都被本侯遣送至幽州,怎么,老太傅以为本王此举不当?”

百万呐,诸臣工,惊叹连连。

“呵呵呵...王爷,这可是百万人呐,不是一个两个,王爷养得起么?”袁隗轻咳了两声,道:“何况,这些反贼不服王化,大逆不道,依律当处死,以儆效尤,王爷私自赦免了他们的罪行,恐怕不好向陛下交代?”

“嘿,老太傅言重了?”刘渊冷笑一声,道:“百万人而已,本王养不起,就出兵去抢!去杀!草原上有的是牛羊马匹,好拿的很!”

这一句话,让整个大殿忽然变得有些血气森森的感觉。.com袁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才想起,眼前这位渔阳王,可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军人。

“本王承认,这些黄巾贼是有错,但老太傅说他们不服王化,嘿,这点本王就不明白了。”

“古语云,人之初,­性­本善。这人呐,不是生下来就能明理晓事,他们需要教化,所以古之圣人、各家学派应运而生。而政权,也就是太傅以及各位臣工,就是执掌教化权柄的执行者。”

“百姓没有受到教化,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你!太傅大人!在于各位文臣!”

“黄巾蜂起,你,是罪人!你要大部分负责任!”

“嘿,你自己没尽到职责,却把这后果,这错误一推二五六,推到这些可怜的百姓身上,你是怎么做官的?啊?还涎着一张老脸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

袁隗一张老脸是憋得通红,却无言以对。

“诸位臣工,大部分都应当是儒家出身的?你们还记得先圣的教诲吗?知道先圣­精­神的含义吗?”

“恐怕大部分人都选择­性­的忘却了?嘿,今天就让我这武夫,来告诉你们!”

“记好咯!”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太傅,我问你,你,为谁立心?为谁立命?继承了哪位圣人的绝学?开创了几年的太平呐?”

鸦雀无声!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连武夫出身的军官一系,都被这话说的是面红耳赤,更不要提儒家出身的文官了。

“好!说得好!”

灵帝眼中神光湛湛,呼的站起身来,大喝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的好哇!这才是先圣­精­神的­精­华所在!”

蔡邕等一些励志报国的官员,一张脸是通红通红,仿佛找到了一生的追求一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com

而袁隗等人,羞愧的无地自容,掩面的掩面,低头的低头,根本不敢面对刘渊,面对灵帝,面对对面的一­干­武夫。

“呼呼呼...”袁隗剧烈的喘息着,良久才压制住心中的羞怒,平静下来。但那刚才还挺得直直的背脊,却微微有些弯曲。

“王爷,你不要扯开话题,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收容百万贼子的事宜!”

“嘿,”刘渊嘲笑的看着袁隗,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才道:“陛下,各位同僚,本王早在一两年前,就已经在谋划一项计划,如今是只欠东风!只要这百万百姓一去,一切就要大功告成!”

“两年前,本王就已经命人以方便开拓边境商业交易的借口,在幽州边境线以北三百里的平行线上,建立了五座城池!只要百姓迁入,这宽三百里,长千里的地区,就是我大汉的疆土!”

他紧握着拳头,雄壮的身躯慷慨激昂。

“这百万百姓,戌边御敌,难道还不是惩罚?难道一定要像朱?将军一样,把百姓赶入水中,生生淹死,你才满意?!”

“啊,原来如此!”

“开疆拓土啊,功盖千秋!”

“我说冠军..王爷怎么冒着大不违,收容罪民,原来是为帝国着想,难得,难得呀!”

...

灵帝更是兴奋。

虽然他在位期间,黄巾乱世,但若能开疆拓土,那他不就有了孝武皇帝一般的功绩?日后泉下面见列祖列宗,那不是倍儿有脸面?!

最重要的,是史书记载,将流传千古,他汉灵帝刘宏,就是千古一帝!

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好好好!子鸿,你做的很好,朕心甚慰,甚慰呀!”

灵帝高兴的连连满饮几杯。

而袁隗,却仍然抓着不放。

“王爷,这样大的事,你为何不上报朝廷而私自决定?你这样做,眼中还有没有天子,还有没有满朝文武?!”

“哎,太傅!”灵帝不高兴了,道:“子鸿此为,乃是朕下的密旨,你就不要抓着不放啦!”

看来是灵帝高兴,就把这事给揽了下来。

袁隗一听,彻底蔫了。

...

宴会结束,文武百官三三两两退出了皇宫,刘渊则与曹­操­、蔡邕,三人一道而行。

蔡邕、曹­操­看着刘渊的眼神,简直可以说是崇拜。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啧啧...”

蔡邕一直在品味这句千古名言,却觉得永远也不乏味,也品尝不透彻。

“贤弟呀,为兄今日可真是服了你了!”曹­操­摇头晃脑,道:“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一鸣惊人,一鸣惊人!”

刘渊嘿嘿的看着曹­操­,道:“你这才知道?”

三人行走间,正要出宫门,却见张让匆匆走了过来。

“王爷,老奴恭候多时了。”

刘渊怔了一怔,顿时释然,张让在此,定然是灵帝有事吩咐。曹­操­、蔡邕见此,忙与他告辞分别,出了宫去。

“张侯爷,陛下有事交代?”

“渔阳王果然思虑敏捷。”张让从袖袍里掏出一封密封完好的纸签,递给了刘渊,道:“这是陛下让老奴交予王爷的密旨,请王爷回去后再仔细观看。”

刘渊接过密旨,点了点头。

“还有,陛下让老奴传达一句话――这天下,永远是刘家的天下!”

刘渊微微一沉,道:“请侯爷转告陛下,说臣下心中谨记。”

“好,既如此,老奴告辞。”张让微微礼了一礼,道:“王爷闲来无事,可到府上一叙。”

“侯爷邀请,本王怎能拒绝?有时间定要叨扰一番,告辞。”

...

刘渊出了宫门,并没有向蔡府而去,而是径自回了还未换下冠军侯府牌匾的王府。

今夜毕竟发生了不少的事,刘渊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思考。

书房内,刘渊点上油灯,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了张让交给他的密旨。

“子鸿,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在朕百年之后,由皇子协登基!记住,朕能让你上位,也能将你撸下来!还有,就算协儿无缘登基为帝,朕也不愿刘家的天下落到他人手中,你,要谨记!”

刘渊合上密旨,微微闭上了眼。

灵帝的话,他岂能不知?

让他掌大权,最终的目的,是支持皇子协上位。

再者,灵帝也不是聋子、瞎子,恐怕他也看出了天下的摇摇欲坠,希望给刘家留下一个坚强的后盾。

还有,刘渊不相信,作为一个皇帝,会如此轻率封王、放权,而应当是树立刘渊这样一面大旗,让刘渊与朝中其他势力相互对峙,以达到平衡。也不能排除灵帝是让刘渊吸引住其他人的目光,暗地里恐怕又有什么手段施展――就像纵容黄巾起义一样。

揉了揉脑门,刘渊叹了口气。

虽然他也算聪慧,但毕竟不是谋士一类的人物,考虑太多,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老典。”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典韦那雄壮的身影走了进来。

“少爷。”

“你马上传信幽州,让贾文和即刻赶来洛阳,为我谋划。”

在洛阳这样勾心斗角的黑暗地区,恐怕贾文和这位毒士,才是最吃得开的。

典韦点点头:“俺马上去办,不过少爷,都过三更了,你去休息。”

刘渊呵呵一笑,擂了典韦一拳,道:“马上就去,你也早点休息。”.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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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琐事

(.com)幽州,渔阳。.com

刘渊麾下的几大谋士,此刻正聚在一起。

郭嘉、陈群、田丰、贾诩,甚至忙得不可开交,正准备安排百万黄巾的沮授,也到了。

“今早接到主公来信,让我去洛阳。”

贾诩坐在­阴­影里,淡淡的开口了。

“­阴­森森的,我说老贾,你就不能阳光一点,热情一点?”郭嘉撇了撇嘴,看着贾诩仍然麻木的脸­色­,顿觉无趣之极,转脸道:“诸位,今天呢,把大家叫到一起,有几件事需要统一意见,大家各自都说说看法。”

“第一,主公加官进爵。”

“这是好事。”

田丰道:“主公封王,很多事情就能名正言顺,不需要像以前那般,遮遮掩掩。”

“不错,”陈群点头道:“主公统领幽、冀、并三州军权,日后的发展空间、活动空间也更大了。”

“嗯,主公进爵为王,加官为征北将军,进一步提升了幽州军、民的向心之力。主公威望愈高,对幽州的发展愈有好处。”

沮授也出言道。

“这些是正面影响,但凡事有两面­性­。一方面,主公收获颇丰,另一方面,也更让人忌惮,树立起了更多的潜在敌人。最重要的,我们不知道洛阳那位天子是什么想法。毕竟,如今这天还没有塌下来。”

“嘿,不怕不怕,敌人多了,暗部就该活跃了...嘿嘿”这是贾诩的声音。

郭嘉结舌,想起暗部那些神出鬼没的家伙,郭嘉不由为那些与刘渊作对的人感到悲哀,吃饭喝水,上茅房,甚至抱老婆睡觉,都一直被人盯着,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第二呢,就是百万黄巾降卒及其家眷和挟裹难民的安排。”

“这事儿主要由我、元皓和长文负其责衣食住行的安排,以及土地分发和治安问题。不过奉孝,其中的­精­壮,还须得你来负责筛选,符合要求的要送去新建的五座草原城池,开荒戌边呐。”

沮授道。

“这是自然。”郭嘉点头,又道:“第三,就是这草原问题。.com当开荒戌边的百姓迁移进新城之后,草原上的各个势力,肯定有所察觉和异动。我的意思,是时候让他们几大军团长练练兵了。”

几人沉吟半晌,相继点点头。

“这第四点嘛,就是水军的组建。主公早就在计划这件事,到如今大部分条件已经成熟,只缺一个善于调度水战的统帅。我们先把水军框架建好,到时候统帅就位,一切功成,大家以为如何?”

“军队的事,由你负责,你看着办。”

几人笑着道。

“最后,老贾去洛阳,帮助主公­阴­人之际,也不要忘了提醒主公,让他多绑几个人才回来,像什么水军统帅呀,谋天下的谋士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将啊什么的...”这话说得,就像那武将谋主遍地都是,捡几根­干­草一样简单。不过那个‘绑’字,语气稍重,看来当初那事儿已经成了郭嘉心中永远的痛。

陈群、田丰、沮授脸一?,似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想的往事。

而贾诩,则嘿嘿的笑,笑的人心中发冷。

“那就这样,各回各家...”郭嘉站起身,扯下腰间葫芦,痛饮一口,忽然拍了拍脑袋,道:“对了,前两天,我有些同窗到了幽州,俱都是颇有才华的家伙,元皓老兄得想个法子,把他们搞定...”

郭嘉一摇三晃往门外走去,嘴里还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过来的,这世道可是兵荒马乱呐...”

其余几人对视而笑,相继出了屋,离开了刺史府。

时值中秋,清晨的洛阳笼罩在薄薄的晨光里,一片清爽。

刘渊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一番,信步出了房门,身上仍旧是那身土土的粗布衣服。乍一看,还以为是老农一个,哪里有半点王爷的气派?

转过回廊屋角,刘渊来到后院。

这后院很大,随便容纳两三千人都不是问题。当然,作为现在的王府,之前的侯府,这是很正常的。如那袁隗的太傅府邸,比刘渊这王府还要大上一两倍。

晨光里,刘渊抬眼一望,三三两两的亲卫正在活动手脚,有的围成一圈在比划武艺,时不时有阵阵叫好声传来。

亲卫们发现刘渊过来,一个个都十分亲热的打着招呼,眼中俱是崇拜的神­色­。.com

刘渊一边微笑点头,径自走到角落里的一颗大树下,微闭上眼,打起了太极。

几圈拳法下来,浑身舒泰,刘渊正准备收功,就看见典韦与许多亲卫正站在一旁观看。

“老典,咱走两手?”

刘渊笑眯眯的。

典韦一听,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

“俺可不是少爷的对手,不来,不来!”

他不愿意,可亲卫们就不­干­了,于是尽在起哄,

“上啊,典头儿,上啊!”

看着激|情高涨的手下,典韦拗不过,只好挽起衣袖,上前几步,微微弓着腰身,谨慎的盯着刘渊。

“呵呵,老典,今儿本少爷就用这太极拳与你过两手,放心,我不粗暴,放心。”

看着刘渊那笑眯眯的面孔,典韦暗自腹诽。不粗暴?不粗暴才怪!想起以前每次与少爷过招,都弄得鼻青眼肿,就差骨头没断了,典韦不由得心中发冷。

“来。”

刘渊身子微微一蹲,太极起手式悠然摆出,朝着典韦勾了勾手指。

“喝!”

典韦闷喝一声,右脚在地上一蹬,将平整的地面蹬出老大一个坑,一阵无形的气流从他脚下涌出,便见他握紧拳头犹如离弦之箭,直奔刘渊。

那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带起一阵刺耳的尖鸣声,看似用尽了全力,一点也不留情。

不过眨眼功夫,那拳尖由小到大,霎那间到了刘渊胸前。

刘渊缓缓伸出右手,恰到好处,叼住了典韦的手腕,接着轻轻向侧里一引,只见典韦仿佛喝醉了酒,打着踉跄就跌了个狗啃屎!

“哈哈哈...”

亲卫们哄然大笑,典韦黑脸更黑,利索的翻身而起,飞起一脚又踹上了。

刘渊仍旧是不慌不忙的接住了这闪电般的一脚,手腕一抖,就将他扔了出去。

这下,亲卫们笑的更欢了。

不过典韦却不气馁,一招一式,风雷震震,却是渐渐适应了太极圆劲,慢慢的与刘渊打得有声有­色­。

只见刘渊就像磐石巨树,万劫不移,而典韦则化作一条黑­色­闪电,围着刘渊团团转,四下里,全是拳影、脚影,密密麻麻的,仿佛数十个人在围攻刘渊一样。

砰砰的拳脚交击声,带起阵阵劲气,四散开来,卷起丈高的灰尘,迷迷蒙蒙的,让人看之不清。

这场战斗直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招招用尽全力的典韦力竭,才算结束。

回到房中,洗去了晨练的铅华,刘渊换掉了已经有几处破洞的粗布衣服,才施施然的到了偏厅,这时,桌上饭菜已经摆好了。

吃过早饭,刘渊带着典韦正要出去游逛,刚出府门,便听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奔这里而来。

他抬头一看,笑了。

“公义来了。”

“公义?”典韦还只看见模糊的人影儿,没想到刘渊已经认出了来人。

几个呼吸,一队十好几人唰的就停在了刘渊身前。

黄昌等人下了马,一身的风尘仆仆,黑­色­的盔甲上还沾满了一层厚厚的血块,仿佛刚下战场一般。

“拜见主公!”

“哈哈哈...起来起来,跟我进屋。”

刘渊笑着,将他们一一扶直了身子。

刘渊在前,引着诸人走进了府门。

赵云在人群里,看着前面那高大的背影,心中原本微微的紧张,一霎那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主公是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人!

“老典,你先带他们去换身衣服,再来客厅。”

刘渊对典韦说完,转身笑着对黄昌等人又道:“先去换身衣服,看你们,泥猴子一样,呵呵...”

黄昌等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跟着典韦去了。

不一刻,典韦带着诸人到了客厅,刘渊正坐在上方,静静的饮茶。

“都坐。”

刘渊微微伸手,笑着关怀道:“公义呀,你们都没受伤?”

“没有,大家伙都很好,谢主公挂怀。”

“嗯,没有就好。事情也都解决了?”

“是的,主公。”黄昌笑容里透着一丝遗憾,道:“不过让张燕跑了。那小子,抛下了所有的军队,自个儿跑了,等我反应过来,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无妨。”刘渊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小蚱蜢一个,蹦?不起来,跑了就跑,没甚大碍。”

接着,黄昌就将河内一连串战役细细的道了出来。

原来当初怀县城下击败张燕,使其向西逃遁,第二天黄昌就立刻率军追击,在轵县衔住了了张燕军的尾巴,之后大战一场,将其战败,张燕又逃,一直逃到轵关,又被击破,而后退到箕关外,被困。张燕见无法扭转乾坤,在次日的大战之中,弃了数万残军,消失不见。

至此,主将张燕逃遁,黄巾全军溃败,或杀或俘,不计其数。河内战事就此结束。

黄昌在箕关休整数日,便让刘和统领大军返回幽州,自个儿则带了赵云以及十几个亲兵,奔洛阳而来。

“主公,昌此次来见主公,其一是汇报战况,其二是为了向主公推荐一位将才!”

黄昌侧连看着赵云,对刘渊道眨了眨眼,道:“主公猜猜看,这位是谁?”

刘渊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器宇轩昂,英俊的一塌糊涂的美男子,听黄昌这么一说,有些疑惑,不由细细一看,嘶,并不认识啊?

“主公,这位可是你朝思暮想的人物哇,您在想想?”

朝思暮想?

刘渊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这般的英武俊俏,这般的阳光挺拔,这般坚毅的眼神...赵云!

“你...你是赵子龙!”

刘渊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浑身气势一霎那迸发,将身旁的桌子一下子震得四分五裂!.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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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章启程

(.com)刘渊心中激动了,一个跨步闪身到了赵云身前,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起来。.com赵云心中震撼了,心中直叫主公厉害!

“哎呀,子龙啊子龙,本王想你想的好苦哇!”

刘渊脸上喜­色­浓重,让一旁的黄昌都不由得心中吃味。

“子龙来了,我幽州又多了一个顶梁柱!甚好!甚好!”

“老典,取我纯均宝剑来!”

刘渊接过典韦递来的纯均,将其递到赵云身前,道:“接着。”

赵云看了看黄昌和典韦,同时对自己点点头,迎着刘渊肯定的目光,双手恭敬的接下了纯均宝剑。

接下宝剑的赵云,看向刘渊的目光中,少了一分陌生,多了一份感动。

与几人闲聊,从兵事到武艺,从幽州到洛阳,那是天南海北,热烈十分。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午时。

吃过酒宴,典韦借着酒劲就拉着黄昌、赵云去后院切磋武艺去了。而刘渊,则接到了幽州来信。

信上说贾诩已经出发,各项计划也有条不紊正在进行当中,让刘渊放心。信中,郭嘉还特别嘱咐刘渊多‘绑’几个人才,尤其是水军统帅。

看到这里,刘渊心中还真是兴起了一股热切劲儿。

随着他地位的提升,权利愈来愈大,管理的地面也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复杂,光只郭嘉几人,还真有忙不过来的苗头。譬如他如今是征北将军,统领幽、冀、并三州军权。但往实了说,现今手中也只有幽州大军牢牢实实的掌控在手中,其他两州不过一个名头罢了,想要真正掌控,还需要一些手段,更需要忠心的人才。

所以看到郭嘉信中所言,也起了寻访征辟人才的心思。

要说这汉末的谋主,首数妖人诸葛亮。不过诸葛亮似乎还是个小屁孩儿――181年出生的他,到现在,也不过三四岁。难道要执行养成计划?

然后郭嘉、田丰沮授、贾诩、陈群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暂且不计。

接着荀?、荀攸、徐庶、程昱、陈宫、鲁肃、陈登等等等等...这些人要么已经有官职在身,要么大隐小隐,都不是容易找到的主儿。.com再说了,即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拿下,除非用强!

还有那凤雏庞统、美周郎周瑜和鹰视狼顾的司马懿如今恐怕也只是个小屁孩儿。

至于将帅之才,如刘渊前世史称五子良将之四的张辽、于禁、张?、乐进;五虎之二的黄忠与马超;孝义太史慈;北地枪王张绣等等等等...

刘渊越想心中越是火热,恨不得立刻飞遍大汉朝,将这些家伙统统绑来,为自己效力。

思来想去,刘渊觉得,反正如今呆在洛阳也没有什么要事,与其在这里与袁隗等老匹夫耍心眼,还不如趁机出去走一趟,兴许还有些收获。

说做就做,刘渊站起身,正要让人吩咐典韦准备行装,明日出发,却接到下人通报。

“王爷,有大鸿胪刘基、少府刘焉两位皇亲联名送来请柬,邀王爷今夜赴宴。”

“哦?”

刘渊心念一转,同时接过下人手中请柬,挥袖让其退下,这才打开请柬,细细一看,原来刘焉被任命为益州刺史,不日即将上任,所以送来请柬,邀其一叙。而刘基,是纯粹想见见刘渊。

这两位皇亲,都是刘渊叔辈,当初刘渊初到幽州,也不遗余力的给予帮助。刘渊心中对他们十分的感激。既然这两位下的请柬,刘渊怎能推辞不去?

...

戌时的洛阳,已经是灯火通明。

刘渊换了身华丽的衣裳,带着典韦赶着一辆马车,就到了刘焉府上。

这时的少府府邸是人流攒动,络绎不绝。许许多多的达官贵人,朝廷重臣携着礼物,坐着马车,仿佛排队一样,绵延老远。

“大将军到!”

“太傅大人到!”

“司空大人到!”

...

“渔阳王到!”

刘焉正在门口接待来宾,见刘渊到了,忙走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一边将其引入府内,一边让人收了礼物。.com

“小侄祝贺伯父升任益州刺史。”

面对刘焉,刘渊还是那般以晚辈自居,让刘焉十分欣慰。

跟着刘焉到了正厅,见许多朝臣都已经落座,正在三三两两的闲聊。这些人见刘渊进来,都赶忙作揖一礼。刘渊自然连连还礼,感觉手脚都不够用了。

“子鸿来啦,快过来,快过来!”

迎着声音,刘渊一眼就看见了刘基。

“伯父,子鸿拜见。”

“恁多礼­干­嘛?”刘基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刘渊就坐在他身旁。

“子鸿啊,老夫为你介绍两位才俊...”刘基指着他左侧的一位相貌迤逦的青年,道:“这位是刘表,刘景升,算起来应当是你表兄...景升啊,眼前这位就是你经常念叨的冠军侯..哦,不,如今已经是渔阳王了...这位呢,”刘基又指着他右侧的儒雅青年,道:“是刘焉贤弟的公子,刘璋刘季玉...你们都是表兄弟,好生亲热亲热。”

刘基话一落,这两人率先起身,拱手道:“见过渔阳王。”那眼神,着实是有些崇拜的神­色­。刘渊暗自嘀咕,难道咱也成明星啦?

不过他也不怠慢,也不太架子,忙躬身还礼:“小弟刘渊,见过两位表兄。”

刘渊不依着位高权重摆架子,着实让几人大有好感,于是很快就打成一片,聊了起来。

这刘表确实没落下那八骏之首的才名,以刘渊看来,这人颇有才华,只是言语间过于保守,锋芒不足,只是个守成的主儿。

至于刘璋呢,咬文嚼字倒还可以,只是关于天下大事,兵政要务,着实没有什么可观的见解。不过他比刘表却多了一分凌厉。

宴会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首先自然是一通歌舞,接着就是一通祝贺、敬酒,然后就各自喝酒吃­肉­,拉拉关系,打屁聊天。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宴席上,刘渊还特别关注了一下袁隗这个以与刘渊作对为乐趣的老匹夫,见他一副安然祥和的面孔,不由得心里直撇嘴,不过好在没有找刘渊麻烦,而刘渊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再者这里是刘焉的府上,刘渊也不好给刘焉添麻烦。

一直持续到亥时,大臣们陆陆续续相继离开,宴会才算完结。

刘渊与刘焉约定一同动身,才最后一个离开。

走在洛阳大街上,已经是万籁俱寂,回到王府之后,只有典韦一人在门口等待,其他人都已经歇息去了。

次日清晨一大早,刘渊亲自去了趟皇宫,向灵帝禀明游历民间的想法,得到肯定之后,回到府中,吩咐了黄昌不必返回幽州,径自去并州接收兵权之后,跨上狮虎兽,与典韦及十个亲卫一起,直奔城门。

刚到城门不就,就等到了刘焉的车队。

...

颍川颖阳,是刘渊停留的第一站。

不知怎的,走到这里,刘渊就想起了自己的故土。心念一起,就再也压制不住,征求了刘焉的意见之后,一行人让下人看住行装,便自望山里而去。

踏上弯弯曲曲的山道,转过一座座小山头,眼看故村在望,却忽然听闻有人声传出。

刘渊一怔。

刘焉也有些诧异。

“贤侄,不是说你们全村迁移去了幽州么?怎生还有人烟?”

刘渊也是十分纳闷,道:“想必是前番黄巾乱世之时,逃难到此的难民?”

“少爷,俺先去看看。”

得到刘渊点头肯定,典韦带着十骑就奔了出去。

不一刻,便听闻树木遮掩的远处传来阵阵呼喝声、叫骂声。

刘渊眼眉一凝,与刘焉对视一眼,同时甩鞭,策着坐骑扬尘而走。

到了近处,抬眼一看,刘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并同时拉着坐骑,走上前,将刘焉挡在了身后。

“啊!黄巾贼!?”

刘焉的疑问得到了刘渊的肯定。

“该死的贼子,竟然占了我家少爷的故居,找死啊!哪个龟儿子,有本事出来与你家典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典韦震天的咆哮将一众围墙上的黄巾贼骇的头颅齐齐一缩。

“伯父,你在此处等待片刻,小侄去去就来。”

刘渊转脸对刘焉道。

“好,你要小心。”刘焉有些担心。虽然他知道刘渊沙场出身,但他们只有数十骑,而围墙中的黄巾贼可是看不到边啊!

刘渊点点头,一拍狮虎兽脖颈,就窜到了近前。

他瞪着眼,气势勃发,一双虎目神光湛湛的扫了遍围墙上的黄巾贼,喝到:“谁是头领,出来说话!”

这话一出口,围墙上顿时恬噪起来。

黄巾贼见刚才杀了好几个兄弟的黑大个退却,却走上来这么个小青年,不由喝骂起来,骂声之难听,让身在远处,修养超乎常人的刘焉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住口!”

刘渊暴喝一声,顿时声震四野,震得整个围墙仿佛都颤抖起来。

“哪个事头领,滚出来说话!”

这下,围墙上倒是安静下来,一个个黄巾贼耳中嗡嗡作响,惊惧的看着刘渊。

“你是谁?!”

围墙上,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

“哼!本王刘渊!贼子报名!”

“就是你,杀了大贤良师?!”那围墙上,一双手扒开几个黄巾兵,走出一人,面目狰狞。

“哼,你是谁?报名!”

刘渊不答。

“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颍川波才是也!刘渊小儿,你害了大贤良师,今日定要让你偿命于此!”波才怒哼一声,喝到:“开门,随本将军杀出去,杀了这个狗官!”.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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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危机

随着波才一声令下,大门轰然大开,黄巾军顿时蜂拥而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利刃,闪耀着寒芒,直扑刘渊。

“找死!”

见波才如此不识趣,加上刚刚的一通谩骂,彻底激发了刘渊的怒气。刘渊一张脸彻底的冷了下来,微眯着眼,坐在狮虎兽背上,一动不动。仿佛被迎面扑来的肃杀之气吓呆了一样。

噗噗噗...

那杆大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渊的手中,只见他手臂如幻影般连连抖动,那戟尖儿如蝎摆尾,蛇吐涎一般,将首先扑上来的三个黄巾兵杀死,戟尖上的震动,瞬间将这三人震散,四分五裂!

三个人的死亡,并不会让经历过血与火的黄巾兵感到害怕,虽然这三人死状凄凉,死无全尸。

黄巾兵仍旧前赴后继。

刘渊一如既往,静立不动,面­色­冷峻,眼神如刀。只有那连连抖动的手臂,让人感到心寒。

狮虎兽被鲜血刺激,连连咆哮,但苦于没有刘渊的指示,不敢妄动,只扑哧扑哧的打着响鼻,四爪乱刨。

一波又一波,黄巾军仿佛无穷无尽,飞蛾扑火。

一个又一个的黄巾兵死在刘渊身前,鲜血顺着沟壑横流,很快就将墙下那一条他亲手带人挖出来的小河染得鲜红。

渐渐的,刘渊脚下堆起了一座尸山,并且这尸山是越来越高,越来越让人感到心寒。

骑着狮虎兽站在尸山上的刘渊,浑身竟然没有沾染一丝鲜血,但那冲天而起的杀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

波才隐在人群中,慑于刘渊的威名,他一直没敢上前,原本还指望麾下战士消磨刘渊体力,寻机发动致命一击。但看到刘渊仍杀掉了近千人还旧生龙活虎,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不由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恰恰,这时候刘渊的目光,扫了过来,顿时,如寒冬里的冰水,刺骨、透心!看得波才惊惧万分。

这是怎样的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蚂蚁一样,不含半点情绪。这是怎样一双深邃的眼睛,只一眼,仿佛心肝都被看透,浑身上下无边刺痛,仿佛无数道利剑穿身而过!

退!

波才心中立刻冒出这样的念想,并且付诸行动。

退回墙内,隔着那厚厚的以不知名的东西建造的坚实城墙,波才才感到一丝心安。

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波才回首看了眼完全是送死的战斗,却并没有让黄巾战士撤退,而是转身疾走,直奔村内。

那间大屋,也就是刘渊自家的那间屋,波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竟散乱的坐着十好几个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不一而足。

“怎么样了?”

当波才进门,坐在主位的一位老者,一下子睁开了闭着的双眼,霎那间,仿佛有一道寒光,刺破空气,直指波才。倘若半个时辰前,波才兴许还会感到害怕,但经历了刘渊的眼神,波才只觉得,这不过小巫见大巫,小儿科罢了。

“诸位,咱逃吧!”

波才这话一出口,顿时让这十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波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左首的中年人,怀抱着一柄大剑,凌厉的盯着他,脸上十分不爽。

“刘渊太厉害了,我看我们不是对手,还是逃命要紧!”

“波将军,依我看,你是逃命逃出了习惯!那刘渊小儿再厉害,也不过弱冠之龄,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高手,敌不过他?笑话!”

说话的,是一个鼻孔朝天,个子矮小,生的十分滑稽却又傲气非常的小老头。

一听这话,波才顿时心中恼怒起来。这不是**­祼­的打脸吗?波才好歹也是一军统帅,现在麾下还有好几万人,怎能受此侮辱,但在做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不敢太过无礼,只好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们要死就去死好了,本将军可不奉陪!”

波才这一走,大厅内空气不由一闷。

“矮老,这波才麾下还有那么几万人,我们的行动还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你刚才的话,太过了。”

“哼,给他一个警告罢了。让他知道,不是手底下有几万人就能充老大!”

“那么,诸位以为,是即刻行动,还是立马遁去?”

“这里是那小子的老家,想必十分熟悉,并非埋伏刺杀的好地方,还是换个好去处,再作定夺吧。”

是那主位的老者,一锤定音。

这话一出口,顿时屋内响起呼呼风声,十几条黑影子几个呼吸就消失不见,屋内一片空旷。

“怎么样了?”

波才问一个小兵道。

“屋内已经没人了。”

“嗯,下去吧。”

波才挥退小兵,嘿嘿冷笑:“嘴壳子硬朗!”

“来人,传令退回墙内,关好大门,我们进山!”

当黄巾兵退回墙内之时,刘渊的脚下已经躺下了超过千人的尸首。见黄巾兵撤退,刘渊也没追击。毕竟,以他的灵觉,发现这村内有着不下三万人的兵马,便是追击上去,黄巾兵一逃,便是他本事通天,也杀不了多少。更何况刘焉还在这里,他的安全在刘渊看来,比几万黄巾兵可重要多了。

“走!”

再看了眼这昔日自己亲自督造的村子,刘渊毅然回首,带着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典韦,望刘焉处而去。

“贤侄啊,老夫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万人敌!”刘焉并没被尸山血海惊住,而是由衷赞道:“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啊!”

刘渊洒然一笑,十数人打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

当贾诩到了洛阳王府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刘渊留下的一封手书以及两千亲卫大军。

翻开手书一看,才知道刘渊已经离开洛阳好几天,‘绑’人去了。

苦笑一声,贾诩继续往下看。

“...文和,对于已经与我作对或者已经生出心思要与我作对的人,你使劲往狠里整,只要没弄死,不惊动天子,就无所谓...尤其是袁隗老贼...还有,京城里的情报系统一定要尽快完善,本王觉得,这京城,仍然是一片深渊...把那些个潜藏的势力,一一都给我挖出来,分门别类...”

“另外,还交给你一个任务。本王统帅三州军权,幽州不必说,并州之事我已交予黄公义办理,那么冀州就交由你来办,五千轻骑以及两千亲卫大军,就交给你来统帅,李孟和亲卫军中,我都已经交代妥当...希望在本王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成果。”

贾诩合上手书,沉思片刻,嘴角翘了起来。

“终于轮到我贾文和大显身手了...”

...

草原。

自从几年前刘渊击败檀石槐,­精­兵威迫弹汗山,檀石槐死后,弹汗山就被鲜卑遗弃,鲜卑王庭被迁往弹汗山以北六百里远的一处名为化德的地方。

而后鲜卑内乱,步度根、轲比能以及以槐头为首的小部族,三分鲜卑。步度根据并州以北的西部草原;轲比能势力最大,占据了代郡、上谷以北的广袤草原,以及王庭化德;槐头势力最小,据辽西、玄菟以北,比邻高句丽、挹娄。

如今,幽州以北五百里的平行线上,从化德以南一百五十里的伏羲城开始,每隔三百里,修建了神农城、轩辕城、禹王城,一直到玄菟北五百里,比邻挹娄边境的始秦城,五座大城,被宽阔的驰道连成一线,相互守望。

这几座城池,在刘渊与塞外各部的协议中,是作为商业贸易城池而建造的,但随着百万黄巾的迁入,以及跟随而来的幽州大军的驻守,塞外各部立刻就感到了浓浓的威胁。

同时,幽州官方强行划分各个部族,哪几个在伏羲城交易,哪几个在神农城交易...并缓缓提高了贸易税收,使得各部族感到一双无形的手,在缓缓合拢,慢慢的喘不过气来。

于是,许多部族就开始不遵守贸易规则,开始扮演马贼,拦路抢劫汉人商队!

这时候,幽州军出动了。

他们准确的找出了这些马贼的幕后黑手,并一一将其灭族!

军队尽数抹杀,人口贬为奴隶,用以建设幽州。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小部族遭到了致命的打击,那些大部族以及高句丽、三韩、挹娄等国都再也坐不住了,于是联名发出邀请,邀刘渊于渔阳北的白檀会盟一叙。

然而此时刘渊早已南下,并不在幽州,所以郭嘉就以此为借口,拒绝了。只说待刘渊回返,再行会盟。

各大势力虽然不忿,但却不敢明着和幽州来硬的,只好暂时隐忍,等待刘渊回返。

趁着这个时机,在田丰沮授的主持下,加快了对被五座城池划分过来的那一大片草原的建设。

一群群中原难民被吸引过来,迁入草原;一座座村庄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一个个马场建成,为幽州培养­精­粮的战马;一条条驰道交错鳞次,渐渐交织成一张大网,覆盖住了这一片广大的区域。

......

黄昌带着刘渊的命令,率领大军很快就到了并州首府,太原郡晋阳城,准备从并州刺史以及驻扎在晋阳的匈奴中郎将手中接收军队。

并州原刺史是兼任河东太守的董卓,而董卓因为参与了剿灭黄巾,就被天子任命为凉州刺史,让其去镇抚羌族。现如今,并州原刺史调任,新刺史还未任命,竟是没有掌权者。

黄昌只好先去了匈奴中郎丁原处,顺利的接收了四万大军,而后便一边练兵,一边等待新任刺史的到来。

一百二十二章乍现

经过一场短暂而惨烈的屠杀,刘渊等人整理了心思,回到官道,继续前行。

一路上,望眼处,尽是一片萧索,在凄厉的秋风中,更显得凄凉。仿佛千里无­鸡­鸣,百里无人烟。

要知道,颍川,可是整个大汉朝人口密集程度都是数得上号的地方。而如今,经过黄巾之乱,往日的繁华,已经彻底熄灭,不见了踪影。

刘渊刘焉每每言及此事,都相顾叹息,无言以对。

西行出了颍川,进入荆州南阳郡。

博望坡,当初曹­操­放火的地方,刘渊还特意去观摩了一番。

那里,残枝断木,漫山遍野竟只有些许蒿草生长,往日高大茂密的丛林,早已消失不见。也就是在汉朝,若是拿到现代,这样放火烧林,曹­操­定然要下大狱,坐个十几二十年的班房,兴许还要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过了博望,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南阳首府,宛城。

远远望去,四五丈高的城墙上,刀痕斑驳,孔洞密布,一股悲凉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入南阳,街上行人稀疏,很多门户紧闭,也不知道是没人还是怎么,无比的萧条。

寻了家客栈,一行人准备休息一晚。

一切安排妥当,刘渊与刘焉告了罪,便带着典韦出去了。

他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南阳城内的一员虎将――黄忠!

当初黄巾乱世,张曼成围攻宛城,最终攻破城池,杀掉了太守秦颉,只有那黄忠带着少许人逃了出去。并因此声名传扬。到如今,黄巾被镇压,想必黄忠也应该回到了故居。

所以刘渊就想去碰碰运气,看能否将其征辟。

走在街上,刚刚问了一人,就知道了黄忠的住处。没办法,黄忠在南阳民间的名声,就像刘渊在幽州一样。

走过一条笔直的街道,七拐八拐转过好几个弯儿,终于,二人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四合小院门前。

刘渊整了整衣袍,上前一步,拉住门环,轻轻敲了敲。

“谁呀?”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接着,大门嘎吱一声就打开了。

“请问,这里是黄忠黄汉升家吗?”

刘渊看着眼前这中年­妇­女,和声问道。

“是啊,你们是...”中年­妇­女点点头,疑惑的看了看刘渊二人。

“哦,我二人久闻黄汉升威名,今此路过此地,正好前来拜访,请勿多虑。”

刘渊赶紧解释道。

“哦。”­妇­女点点头,道:“这样啊...两位来的并不是时候,我家夫君早些天出去了,恐需要些时日,才能回家。”

“原来是黄夫人。”刘渊作揖一礼,遗憾道:“尊夫竟然没在家,看来是缘分使然,我等也就不便打扰,这便告辞。”

“既如此,小­妇­人也就不留二位客人了...”看着脸上颇为遗憾的刘渊,黄夫人又道了句:“我家夫君前些日子听闻长沙张机太守妙手仁心,便带我儿前去看病医治,两位客人若到长沙,兴许能遇到汉升...”

刘渊脚一顿,又是一礼,道了声谢,转身而走。

“少爷,要不要去长沙?”

走了不远,典韦问道。

“嗯...”刘渊沉吟片刻,道:“去,怎不去。便是没遇上黄汉升,长沙不是还有张机在么?”

“张机是谁呀?”

“咦,我说老典,华佗你都知道,怎又不知张机?”刘渊奇怪的看着他。

“难道张机也是个医师?”典韦恍然道:“不过俺还是比较崇拜华神医,张机嘛,没听说过。”

刘渊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却又释然。历史上记载,张机出身世家大户,如今还是长沙太守,怎么可能没事游走民间,到处医治平民呢?难怪他没有华佗名声响亮。

不过这并不能否认张机的医术。

历史上,华佗虽然名声不朽,但并没有只言片语的医书传下,而张机张仲景,则写下了《伤寒杂病论》这一千古奇书。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医术的巅峰之作。

所以,即便到长沙没遇上黄忠,但只要能见上张仲景一面,也不虚此行。

回到客栈,刘渊便将次日准备南下长沙的事与刘焉说了,刘焉表示无所谓。反正这里已经是南阳,往西过去就是益州上庸。到了益州,他这个新任的刺史自然会受到接待与保护,所以刘渊是否随同,都不重要。再说了,人家刘渊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充当保镖,一路陪同吧。

次日,二人于宛城外道别,各自离去。

长沙郡,与南阳隔江夏而望。

刘渊一行十二骑,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之下,不过五六日就已经穿过江夏郡,进入南郡一角长江岸边。

站在长江边上,看着江面上的迷蒙雾气,感受着微微的江风,刘渊微眯着眼,任凭皮袍猎猎作响。

“老典,对岸就是洞庭湖!你去找一个船家,我们准备渡河。”

“嗯。”

典韦点点头,打马走到渡口,一眼就看见了十数条船正停泊在岸边。

“喂,船家,我们要过江!”

典韦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浑身短打装扮的老者,吼道。

“哎,好呢。客官,你们有几人呐,老头子眼神儿不好使,数不清。”

老船夫站起身,点头哈腰。

“我们十二人,十二骑,你的船能装下么?”

“能能能!”老船夫脸上喜­色­一闪,道:“不是老头儿自夸,咱这船,一来结实,二来大,三十人都能装下。”

“那好,你等着,俺去去就来。”

见典韦走远了,那老船夫忽然伸手打了个手势,接着,那余下的十几条船迅速开走,进入了茫茫江面。

当刘渊一行人来到渡口,典韦不由奇道:“咦?刚才不是还有十几条船么?现在怎么都不见了?”

“呃..呵呵,客官,您看,日正午时,都回家吃饭了呗...”

“哦!”典韦恍然。

这点细节,典韦没放在心上,但刘渊却暗自警惕起来。

回家吃饭?难道扛着船回家吃饭?骗鬼呢!

典韦好骗,刘渊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正要看看有什么把戏要耍!”

刘渊自信非常,毫不在意的牵着狮虎兽走上了渡船。

典韦等人也跟着上了船。

“哎,走呢!”

老船夫喝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船调子,撑开船桨,渡船便渐渐离开岸边,向江中行去。

刘渊站在船头,迎着江风吹拂,似乎浑身放松。旁边,那船夫摇动船桨,看似悠然自得,只是那一双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刘渊,闪过一丝丝不明意味的神­色­。

刘渊虽然闭着眼背对着老船夫,但其实心里愈发警觉,看似松垮的全身,已经开始缓缓绷紧。

两刻钟,整整两刻钟,渡船已经划入江心。

这时候,江面上,忽然传来一阵阵呼喊声、敲锣打鼓声。

老船夫惊疑的停下船桨,站起了身。而典韦等人,也握住了腰间兵器,警惕起来。

正对面的迷雾里,渐渐出现一条不小的船只,黑影旁侧,数十条小船护航,飞快朝这边过来。

接着,背后、两侧的江面上,也驶出十几条小船!

这些船只竟都是以刘渊所在的这条船为目标!

“水贼!这是水贼!”

老船夫惊怒的指着前方的大船,喝骂道。

“那这些呢?”

刘渊突然指着两侧身后驰来的十余只小船,似笑非笑的问老船夫道。

“呃...”老船夫面上闪过一丝惊疑,即刻隐没,道:“也是水贼!”

“那么,老人家,如今该当如何?”

“我听闻..呃..”老船夫说着,连忙看了眼刘渊,改口道:“..这片江面,乃是洞庭水贼的活动区域,这伙水贼虽然可恶,但并非穷凶极恶,只要献上财物,想必就能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

刘渊看着老者的笑容,是愈发的大盛起来。

对话间,所有的船只都围拢过来,将刘渊所在的小舟围了个水泄不通。

“交出所有财物,本大爷放你们过江!”

大船上,传来清越的喊声。

“吼吼吼...”

那大船周遭的小船上,无数的水贼舞刀弄枪,哇哇大叫,配合着大船上的匪首,威吓刘渊等人。

随着这怪叫声,大船中走出两条大汉,站在了船头。

“哇,竟有骏马十余,好货好货!”

左边那人一眼就看见了船上有些不安打着响鼻的十余匹骏马,不由高兴的大喊大叫。

怪不得这人兴奋,要知道,在江南,马匹十分值钱。尤其是上好的马匹,数百上千金,那还是小数目。这十余匹骏马,至少值五千金,多大一笔财富!

“还有这怪兽!”那人又指着刘渊身侧的狮虎兽,对右边的人道:“周大哥,你看那怪兽,真神骏,怕不值上万金吧?”

“二弟,别咋咋呼呼的,”右边的大汉皱了皱眉,道:“这十余人,可都不是简单角­色­!”

“我知道。”左边那人满不在乎道:“管他再厉害,便是陆上猛虎,天上凤凰,到了这江中,还不任我等鱼­肉­?”

听这话,右边的大汉也认同的点点头。

毕竟,都是江中混饭吃的人物,水里头,就是翻江的蛟龙。

“你们,是洞庭水贼?蒋钦?周泰?还是甘宁?”

一百二十三章战

刘渊的声音大且响亮,如炸雷般滚过江面,让正在恬噪的水贼们为之一滞。

“啊.哈哈..没想到你这布衣公子竟识得我兄弟..”

“是哪个龟儿子,在念叨本甘爷爷呀...”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声源是那只大船上第一个说话的人,另一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是从那远处茫茫江水中传来!

随着话音消散,蒙蒙水雾中,数十条小船由小及大,显出了真身!

“锦帆贼甘兴霸!”大船上,那个被称为周大哥的人眉头一皱,喝到:“甘宁,这里是我洞庭水寨的地盘,你锦帆营,竟敢来踩盘子,莫不以为我兄弟二人怕了你!?”

“好胆!”这是典韦的喝声:“兀那水贼,口角恁不­干­净,找死!”

随着船只快速接近,那数十条小船快速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将江心所有人都围在了其中。为首的小船头上,一人头Сhā鸟羽,光着膀子,配腰刀,一只金铃在腰间,江风吹拂,叮叮作响!

“哎,我说,甘爷爷我可是贼,谁见过做贼的,口角­干­净?黑大个儿,别看你有几腱子­肉­,在这江面上,可不能说大话!”甘宁笑嘻嘻的,驳了典韦,又转脸对不远处大船上并排的两兄弟道:“蒋钦、周泰,嗯,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好吧,姑且这样说,但我甘兴霸今儿个兴致来了,就要踩踩盘子,你待怎的?!”

“你...”

大船上,站在左边的人,却是蒋钦,只见他伸手一指甘宁,愤怒的就要开骂,却被右边的周泰一把拦住。

周泰冷着一张脸,对甘宁道:“甘宁,我洞庭水寨与你锦帆营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次你兴师动众,到这里来,莫不是要横Сhā一脚,抢了咱兄弟的生意吧?”

“甘爷爷我可不是横刀夺爱的主儿,再说了,这十几匹马虽然值几个钱,却还不值得甘爷爷兴师动众..嘿嘿..甘爷爷呀,今天是来凑个热闹,见识见识场面!”

甘宁话是对着周泰说的,这眼睛,却一直盯着另外十几条散乱的船只,咕噜直转,不知道打什么注意。

这下刘渊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这洞庭水贼,是纯粹来抢劫的,而甘宁的目的,却不纯洁,至于剩下的十几条船,刘渊断定,必然是找他麻烦的真凶!

因为,早在这十几条船靠近的时候,刘渊就发现了其中一大部分人,都是武艺高强的好手――拿到军中,恐怕都是不下于一流武将的人物,怎会闲着没事­干­,跑来当船夫?尤其是想到上船前,典韦与这老船夫的对话,刘渊心中更是敞亮――这十几条船上,不就是老船夫口中‘回家吃饭’的那些个人么?

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呐!

刘渊心思慢慢沉了下去。

典韦、十个亲卫,都是北地人士,虽然经过训练,能够在水中摸爬滚打,但毕竟是比不过这江上来往的水贼。便是他刘渊,也不甚­精­通此道。虽然他武艺出神入化,但毕竟不是神仙,还没能练到凌空虚度水上漂的境界。

所以,面对这一­干­不怀好意的家伙,他的脑子,立刻转动迅捷起来。

洞庭水贼出现的时候,窝在一边的老船夫就觉得,情势已经缓缓脱离掌控,直到锦帆贼现身,却是真正焦急起来。

这两股势力,可都不在计划之中啊!

如果要捣乱,对计划一定有很大的影响!

这时候,蒋钦周泰的大船已经靠拢过来。他们见甘宁并不是要横刀夺财,于是也不管其他,径直将大船靠拢,扔下几块宽木板,稳稳的在两船之间,搭起了一座简易的桥梁。

接着,便有几个水贼从大船上走过来,也不管刘渊一­干­亲卫铁青的脸,径自牵了战马,一匹匹送上大船。

刘渊拦住暴怒欲动的诸人,缓缓摇头,右手却隐隐打了个手势,接着,典韦、十亲卫,都悄悄的将手,摸在了腰间刀柄上。

已经有五匹马被乖乖牵上了大船,刘渊叫住了其中一个水贼,指着狮虎兽,示意其将其拉走。这狮虎兽是陆上的霸王,林中的皇者,但自从上了船,就怂了。畏畏缩缩的依着刘渊,一双巨目中,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凶光,看着波涛汹涌的江水,竟有一丝丝惧怕。

那水贼见刘渊‘晓事’,还拍了拍他肩膀,也不畏惧看似凶猛的狮虎兽,伸手拉住狮虎兽缰绳,就要将其拉走。

狮虎兽虽然畏惧茫茫江水,却仍旧对着他咆哮一声,吓得这水贼大惊失­色­。

刘渊一掌拍在狮虎兽脖子上,喝了声:“跟他走!”

狮虎兽回过首来,眼中流露出可怜、不解。不过主人有令,它自不敢违抗,于是战战兢兢的跟着水贼走过木板,上了大船。

其实,刘渊最担心的,就是这狮虎兽。

看它那怂样儿,若一旦开打,掉进江里,绝对会死!

所以,刘渊就合计着将他送上大船,以保不失。

等清理了一­干­宵小,再找洞庭水贼要回来也不迟――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还怕找不到?

这时候,刘渊眼神忽然一紧!

撑船的老船夫忽然蹦起身来,手里竟夹着的两只飞刀!他右手一抖,飞刀咻咻划破空气,一刀奔刘渊后心,另一刀,却是杀奔一水贼!

同时老者,双臂一张,如大鹏展翅,跟着飞刀直扑刘渊而去!

“好胆!”

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典韦幻影般解下了腰间短戟,霎那就刺中了飞刀,将其崩飞出去!

然而,那一个水贼却没有人护佑,被那支飞刀从背心穿透而过,扑通一声就栽倒江中,浑浊的江水,立刻殷红!

大船上,蒋钦周泰正眉开眼笑的对着狮虎兽指指点点,却不防有此变故,怔了一怔,同时大喝一声,飞身从大船上跳上了小船。

这时候,那十几条散乱的小船上,十几个人影蹦出来,竟隔着几丈、几米,或长或短的距离,全都扑上了刘渊所在的小船!

一瞬间,小船上挤满了人影!

刘渊转身,看着被典韦拦下的老者,目露奇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王见你这老头畏畏缩缩,还以为凡人一个,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是貂蝉的师门长辈吧?难怪隐匿气息的的本事这么好!”

在老头气息勃发的一瞬间,刘渊就感到了熟悉。脑中念头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老头儿的气息,与被他拘禁在幽州的貂蝉是如出一辙!

这样的气息还不止一个,随着那十几个人蹦上船来,刘渊一霎那就感到,至少有四个人,练了这般功夫!

撑船老者被典韦拦住,并且被其打得连连闪避,根本不敢硬接典韦那大开大合的招式,于是十几人中立刻分出二三人,与老者一起,围攻典韦。

另外十来人就找上了刘渊的十个亲卫以及刚刚蹦下来的蒋钦周泰!

要说武艺,亲卫虽然经过刘渊亲自调教,却仍然不及这些江湖好手。但别忘了,他们是军人!十亲卫相互依托,结成战阵,竟是稳稳当当的挡住了其中九人!

另两人,分别与蒋钦周泰战在了一处。

顿时间,呼喝叫骂声,兵器碰撞声,乍起江中。

周泰蒋钦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二人在没明白状况的情况下跳下大船,还没说话,就被一矮小老者与一中年­妇­女截住,不由分说就猛攻乱打,将二人打得狼狈不堪,连连闪躲,一时间竟不能还手。

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何况这两个纵横洞庭的水贼头子?

见对手每招都下死手,二人同时怒喝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着挨了几下,硬是稳住了阵脚。

整只小船上,刀光剑影,竟只剩下刘渊一人,没有动手!

船儿在江面上乱晃,刘渊的双脚却如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打得好!打得好!”

小船上那是打得火热,锦帆贼却喜笑连连,就如同在看戏,竟是拍着手,悠悠然的坐在船头,两只脚浸在水中,说不出的自得。

而洞庭水贼们,则面面相觑。一个个持了刀兵利刃、弓箭矢石,却只能­干­瞪眼。小船太小,容不下恁多人,更何况,头领还在船上呢,谁敢­射­箭?

“快快解决了虾米!”

船头上,老者与另外三人围攻典韦,一边呼喝催促。

四个人,八只手,三柄利剑,一双拳头,围着典韦团团转,尽数望典韦身上招呼。

典韦一张黑脸憋成了紫­色­,浑身气血翻涌,皮­肉­有若­精­铁,刀兵加身,却是如中败革,毫不能入!

一双短戟一只护住面目,一只只管追着老者穷追猛打。口中怒喝声绵绵不绝!

“体肤若金铁!打他不死!”

“招呼要害!”

“面门!”

几人见典韦竟不怕刀兵,惊骇之余,却是连连怒喝,只攻他面门!

一时间,典韦竟是措手不及。

“吼!”

典韦憋屈万分,一双短戟收回当中,紧紧护住面门,张口一声怒吼,再也管不得其他,却是提脚一脚踏在了船头甲板上!

“砰!”

一声闷响,接着气波扩散,将四个围着他的武者震得是连连后退,摇摇晃晃!

典韦又是一踏,手中短戟霎那刺出,噗噗两声入­肉­响,两人被刺中咽喉,眼珠子一翻,栽倒下去!

“哈哈哈...”

典韦狂笑连连。

然而...

“嘎吱..嘎吱...”

“哗啦...”

木船头,在典韦两踏之下,散架了!

一百二十四章落水

木船头的甲板被典韦两脚踏碎,在江水的冲击下迅速解体,连带着典韦与那老船夫以及剩下围攻他的那一人齐齐掉落江中!

在诸人的交战中,原本就已经遥遥欲碎的木船,这时船头崩塌,顷刻间小船失去平衡,摇摇晃晃间,几个浪头打来,就散成了块块碎木,船上诸人尽数落入江中!

刘渊原本没有立刻动手,就是顾忌小船被他打碎,只是想寻找机会以最小的力量解决这些人,避免到时候落入江中,身陷险境。【]不料原本还有所克制的典韦被逼得狂­性­大发,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小船搞定,连带着船上二十几号人尽数遭了水祸。

刘渊落入水中就只说了一句话,就被一个漩涡卷走,不见了人影。

“老典,孙?..临湘城会合...咕咕..”

刘渊奋力挣扎,却被那漩涡死死吸住,使不上力。虽然他会水,但毕竟不甚­精­通,江水又太汹涌,任他浑身力量再大,也没有丝毫作为。

浊浪滔滔的江水里,人力有时穷啊。

这时候,几条黑影从水下游过来,刘渊挣扎间,却是隐约瞄见了!

伸手蹬腿,想要解决这几条水鬼,但漩涡牵扯,却是慢了一步

噗噗噗...

几柄分水刺齐齐分开水浪,刺中刘渊身体!

“呃!”

分水刺虽不能入,但却让刘渊吃痛,微微张口一呼,冷不防两口腥冷的江水灌入,呛得刘渊头脑发昏,一时间手舞足蹈,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砰砰砰...”

水下几声闷响,微不可闻。随即,猩红的血水夹杂着一丝丝灰白的脑浆,浮上水面,顷刻间又被大浪冲散!

那几条水鬼在大浪里弹了几下,沉入了水中。

澎湃的浪涛里,刘渊起起伏伏,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冰冷江水的冲洗中渐渐消失,热血渐渐冷却,头脑渐渐模糊!

下意识的,刘渊运起壮体功,接着,脑海里那一点清明一闪即逝,沉入混沌。

在小船散架解体的一瞬间,坐在不远处那条船上的甘宁呼的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了卷散了木船的那一个漩涡,目光一路扫过在水中仍然拼斗追杀不休的众人,甘宁忽然面­色­一变!

“兄弟们,快!快发信号,让岸上的兄弟沿江救人!其他人随甘爷爷下水,搜寻那布衣青年!”

甘宁双臂一展,扑通一声跳进了浪花里!

同时,只听得一声炮响,一股绚丽的火花冲上云霄,接着,二十几条锦帆贼船上的水贼跟着甘宁跳下了小船!

这时候,跟着刘渊等人跌入水中的蒋钦、周泰却已经爬上了自己那条大船。

要说这二人,兴许手中功夫比那袭击刘渊的十余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要差上一筹,但一入水中,就是龙归大海!不片刻功夫,就­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打伤他两兄弟的两个刺客,并迅速回到了船上。【]

两人喘了口气,就发现了锦帆贼的动静!

甘宁要­干­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面露不解。

眼看着甘宁在浪里沉沉浮浮,越来越接近这里,蒋钦不由喝道:“甘兴霸,你想­干­嘛?”

“救人呐?!”

甘宁从水里抬起头来,笑嘻嘻道:“知道那跌入水里的青年不?哦!就是那个蒋钦称之为布衣公子的青年,甘爷爷就是去救他!”

“你脑子有毛病吧?”

蒋钦面­色­一滞,莫名其妙道:“刚才你不出手,现在等人家落水了,冲走了,你再费劲儿去寻,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么?”

“知道那是谁么?”甘宁一个翻身,就像鲤鱼跃龙门,从水里蹦起半丈高,哈哈笑道:“那可是渔阳王!老子要发达了!哈哈哈...”

噗通!

甘宁落入水中,彻底消失不见。

唯有那张狂的大笑声,还回荡在江面!

“渔阳王!?”

蒋钦、周泰二人暴喝一声,同时大叫不好!

“大哥,怎..怎么办?”

蒋钦傻眼了。

“能怎么办?”周泰自嘲一笑:“没想到我周泰也有这分运气,竟劫了一个王爷,还是老子钦佩的名震天下的王爷!”

“大哥,要不我们也去救渔阳王?”蒋钦眼珠子一转,道:“只要救了渔阳王,之前的小事必然一笔勾销,说不定咱还有大大的好处――相比渔阳王的身价,这十几匹马算得了什么?”

“回吧,回水寨。”周泰摇摇头:“有甘兴霸在,没咱兄弟的份!你没发现,甘兴霸是早有预谋吗?这家伙,一定是得知有人要对渔阳王不利,早就做好准备了!再说了――”周泰看了看冲着江面咆哮不止的狮虎兽,嘴角一翘,道:“渔阳王若是无事,定会来寻咱...”

...

江岸边,一处隐秘的树林里,竟有一大片帐篷!

昏暗的主帐内,静默的坐着三个黑影。

这时候,帐门忽然被打开!

“快!快!刘渊落水了,快派人沿岸搜寻!”

呼!

三个黑影同时站起身,也不理这个闯进帐门,浑身湿透的家伙,大步走了出去。

接着,刚才还静悄悄的树林突然间就热闹起来。

一**颇有纪律的队伍陆陆续续奔出树林,冲着江岸而去。

这些队伍中,最显眼的,是其中的三队人马。

一队全是骑兵。批裘皮,跨弯刀,典型的草原人打扮――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瞒过官府,深入江南。

另一队,衣着装扮、刀兵盔甲倒与中原人并无多大区别,但一眼望去,不知怎的,你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中原人!如果刘渊在此,一定能看出来,他们是高句丽人!

最后一队,却全是藏头露尾的黑袍人。

...

洛阳。

贾诩­阴­沉着脸,匆匆从书房里走出,直奔后院。

庞大的后花园早已被修改成了练军校场。这时候,三三两两的亲卫队员正在角技、角力!见贾诩急匆匆走进来,一人问道:“贾大人,你这是...”

贾诩平时,就像躲在­阴­影里的影子,随时随地都十分沉默和沉着,这时竟然面露焦躁,让这些亲卫不由有些奇怪。

“快,快召集大家,去救主公!”

贾诩的话,让所有人浑身一震,接着,磅礴的杀气就冲霄而起。

“快快集合!”

哗啦啦...

不过几个呼吸,两千人便沉肃而立,集结起来。

贾诩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气,道:“暗部刚刚传来消息,洛阳有人谋算暗害主公,并且已经在执行当中!本大人担心主公势单力孤,所以...你们立刻出发,追上去保护主公!”

“喏!”

...

太傅袁府。

袁隗微眯着眼,背靠着躺椅,手里端着一壶茶。

他身前,站着一个小厮。

“有什么事?”

“老爷,渔阳王府的人出动了!”

“哦!?”袁隗立刻直起身,眼睛睁开,紧紧盯着小厮,道:“细说!”

“刚刚传来消息,渔阳王府出动了一千五百人,如今已经出城望南而去!”

袁隗听完,来回走动几次,面­色­泛红,有些激动。

“好!”

他一拳擂在掌心,轻喝道:“定然是刘渊小儿有危险...”袁隗说了半句,发现小厮在场,却道:“去,下请柬,邀请太尉张温、司徒杨彪到府中一叙!”

待小厮退下,袁隗摸着胡须,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门外角落里,一个黑影一闪即逝。

...

“头儿!头儿!找到人了,找到人了!”

水面上,一颗人头呼啦一声破水而出,继而大叫起来。

“找着啦?!哪儿呢!?”

甘宁迅速朝那边游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这儿!”

甘宁一把捞过手下手中已经被淹晕过去的人,细细一看,浑身兴奋劲儿立消大半:“不是他!...把这个也弄上岸,带回水寨,好生将养!...继续找!”

“头儿!头儿!”

这时候,远处又飘来一艘小船,两个水贼在上面大喊大叫。

“鬼叫什么呢!?爷爷在这儿!”

甘宁从水中显出上半身,一脸的不爽。

“头儿,沿岸上来了许多不相识的人!肖头儿认得其中一些,说是鲜卑人!”

“什么!?”

甘宁面目一怔,接着变­色­:“让兄弟们避开他们,小心盯着,看见有落水的人落入他们手中,再想法抢夺,记住,不要与他们硬拼!”

“是!”

...

离刘渊落水处下游约摸十四五里处,一艘中型楼船在江面驶过。

楼船甲板上,有十数个护卫分两列站直,船头护栏边,有两个娇俏少女,迎风而立,江风吹来,彩衣飘飘。

“姐姐,爹爹为什么要搬回老家呢?洛阳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说话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穿一身青翠裙衫,她侧过脸来,只见明眉皓齿,娇俏可爱,眉宇间还有丝丝调皮,惹人怜爱。

另一个女孩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江南确实要比洛阳美...咦,妹妹,你看!”

“什么呀?”翠衫女孩儿莫名其妙,转脸看见江面飞过一只白鹤,道:“就一只白鹤么,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什么白鹤呀,我说的是水里!”

“水里?”翠衫女孩瞪大了妙目细细一看,啊呀一声叫道:“是个人!姐姐,是不是死人啊?”

说着,挨近了姐姐,显得有些害怕。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先救起来看看...哎呀,沉入漩涡里了,快救人呐!”

周遭的护卫见此,只好派了两个­精­通水­性­的下去,很快就抱上来一个已经被水泡的脸­色­有些发白的青年来。

“大小姐,这人没死,还有心跳!”

“啊,姐姐,你看他,很英俊呢!”翠衫女孩儿一瞧被救起来的青年,对着姐姐眨巴眨巴眼睛,嘻嘻笑道:“姐姐救了他,等他醒来,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呢...”

姐姐白玉般的脸蛋闪过一抹红霞,嗔目看了眼妹妹,便吩咐人将仍旧昏迷着的人抬进了船舱。

...

“头儿!前面有一艘楼船!”

甘宁也看见了那艘缓缓行驶的楼船,眼眉一皱,道:“过去看看!”

...

“水贼来啦!”

“两位小姐,快快进舱!”

楼船上的护卫见二十几条锦帆船驶过来,心下惊慌之余,连忙将两位少女送进了船舱。

“请问是哪位寨主?”

护卫头领虽然有些心惊,但仍是打起­精­神,上前一步,询问道。

“没看见咱的锦帆?眼睛瞎了吧你!”

“啊!锦帆贼!”那护卫头领吓得一个踉跄,对身边的人道:“快去舱中请老爷过来!”

“原来是锦帆好汉当面,在下有礼。不知道各位好汉拦住我的船有何要求,只要不过分,我一概应下!”船舱中,走出一位颇为雍容的中年男子,见了锦帆贼当面,也不惊慌,侃侃而说.

“放心,甘爷爷我今天可没兴致玩抢劫...我问你们,今天可有救到一个落水之人?”

一百二十五章乔家

“落水之人?”

中年人一怔。【]水贼不都是劫财杀人的货­色­么,难道如今世道变了,改道寻人了?

“呵呵,好汉稍候,待我问过方知。”

甘宁点点头,道:“快问快问!”

“老爷..”那护卫头领见一­干­水贼并无冒犯,不由心底松了口气,想起甘宁所闻,不由想到刚刚两位小姐从水中救起的青年,便对中年人悄声道:“刚刚两位小姐让在下搭救了一个落水之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位所问之人..”

“哦?”

中年人眉头一皱,瞬间舒展开来,转脸对甘宁道:“船上护卫不久前确实在水中救起一人,好汉少待,我去去就来。”

甘宁眼睛一亮,赶忙点头,急切道:“快去快去!..不,本甘爷爷和你一起去!”说着,甘宁作势就要蹦上楼船。

“好汉且住!”

中年人急忙伸手,虚虚一拦,道:“船上还有家眷,不甚方便!”

甘宁闻言一顿,心道也是。人家家眷老小都在船上,自己一个水贼头子,肯定不放心让上去,于是只好停罢动作。只一双眼睛有些急切,直直催促中年人快去将人带出来。

中年人自不敢怠慢,转过身,就往船舱内而去。不过眼目中,倒是流露出一缕缕沉思的神­色­。

进得船舱,中年人迎头就碰上了那翠衫少女。

“冒冒失失的,不像话!”说是责备,其实脸上俱是宠溺。

“啊,爹爹...”少女退后两步,拍了拍胸口,贼贼的向门外望了望,好奇道:“爹爹,下人说来了水贼...我..我想去看看...”

中年人哭笑不得。轻声呵斥道:“水贼有甚看头,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恶徒,乖女快进屋...对了,乖女,陆头领说今日救了一个落水之人,是不是?”

“耶?爹爹也知道啦?”

翠衫少女眼目睁得大大的,道:“是哎,很英俊的哥哥,姐姐正在照顾!”

“爹爹,我带你去看。”

说着,似乎忘却了外面让她好奇的水贼,立马拖着父亲的手,就往屋内拉。

掀开帘子,进了屋,中年人抬眼就看见了那个躺在自家大女儿香榻之上的魁梧身影,大女儿正在一旁细细照料,一时间也没发现父亲与小妹进屋。

中年人走上前几步,一眼就看见了那张刚刚被大女儿挡住的脸,忽然间怔住了!接着失声叫道:

“渔阳王!”

“什么?”穿着鹅黄|­色­裙衫,正在照顾仍旧昏迷的青年的大女儿,闻得声音,转脸就发现了父亲与小妹,对于父亲刚才说的话,倒是没听清晰。

“渔阳王?”

翠衫小妹却俏生生的眨巴眨巴眼睛,颇为好奇的看着躺在榻上的青年,道:“爹爹,这位哥哥就是你常说的渔阳王吗?怪不得这样英俊呢,姐姐都被迷住了...”

“爹爹,他..他真是渔阳王?”

鹅黄裙衫的少女站起身来,问中年人道。

“嗯。”

中年人点点头,眉头皱了起来:“他就是渔阳王刘渊!在洛阳,见过他几次...你们两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不得他,也在常理...”

“爹爹,你...这是?”鹅黄裙衫少女见父亲确认了所救之人身份显赫之后,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愈发忧虑,不由问道。【]

中年人素来知道大女儿颇有智慧,便道:“你照顾渔阳王入了神,却不知外面有水贼拦路,指明了问我是否救起一个落水之人,看来是来者不善!”

“爹爹,渔阳王不能落入水贼手中!您此时出去,就说没救到人不就罢了?”

中年人苦笑着摇摇头:“可是我问过陆头领之后,已经把此事说了出来。”

“那...”

鹅黄裙衫少女柳眉也皱了起来。

“爹爹,水贼不是好人,渔阳王尚且昏迷不醒,如果落到水贼手里,不堪设想啊。”

“为父如何不知?”中年人叹声道:“只是却苦于无有办法呀...若我拒绝了水贼,只怕他们冲上船来,血溅五步!”他看了眼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儿,脸上更是忧愁。只怕到时候两女落到水贼手里,生死都不能自已...

“不行,爹爹,哥哥是我和姐姐救的,不能让给水贼!”感情刘渊成了这翠衫少女的私有物品了。

“他们要敢上来,我就让他们好看!”翠衫少女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剑,挥舞了几下,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样子,道:“要是我打不过,我就..我就自杀!”

这话一出,令父女二人同时一怔。

“说得好!”

中年人眉头一展,眼目一瞪,一股子刚强的气势勃发出来,道:“渔阳王决不能交给水贼!就是死,也不能!”

言罢,中年人转身大步走出船舱。

“人呢?”

甘宁见中年人现身,一边向他身后看去,一边急切问道。

“就在船舱之中。”中年人答道。

“带出来呀!”

甘宁眉头一皱。

“我有个问题想问好汉。”中年人捋了捋衣袖,面­色­一肃,道:“不知好汉索要之人,姓甚名谁?”

“嗯?”甘宁脸­色­一沉,沉吟半晌,道:“你不想交人?”说着,一把握住腰间刀柄,眼中厉芒一闪即逝。

“看来好汉知道此人身份,那就好!”中年人看了眼甘宁握着刀柄的手,并不畏惧,道:“好汉当知,渔阳王为朝廷支柱,镇压北疆胡虏,功盖千秋,受天下百姓敬仰。好汉也是大汉子民,当念王爷功绩,又怎能挟持王爷,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我与王爷是旧识,而今既然救起王爷,断断不会把他交出来,所以好汉,你要怎样便怎样,我接下便是!”

中年人说着,脖颈一扬,须发飘飘。

周遭诸人闻言,顿时哗然。

没想到水中救起之人竟是那威震万里北疆的渔阳王!

那陆头领顿时脸上喜­色­泛起,再一看甘宁等一­干­水贼,也不再惧怕,瞬间胆气丛生。不说刘渊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单只保住王爷这一事,获得的好处就无法想象,拼了这条命,也要搏上一搏!

甘宁一压刀柄,眼睛一眯,沉默起来。

“这人竟是渔阳王的熟识,啧啧,这事难办!”

如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甘宁到不介意施下辣手,斩草除根。但这人既是刘渊旧识,那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自己打的主意,可不能落空才好!

中年人静静的看着甘宁,见他脸­色­变幻,顿时觉得,事有转机,吊起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敢问船主高姓大名?”

甘宁沉默了片刻,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抬头问道。

“我姓乔名玄,之前在洛阳做官,而今辞官,举家返乡。”乔玄道了姓名,还附带了一番解释。

甘宁一听,心道这人恐怕还真是刘渊的旧识。毕竟,刘渊是当朝大员,与洛阳官员相识也在情理之中。

“这位乔老爷,”甘宁抱了抱拳,道:“你恐怕是误会甘某人了。甘某此次却是为救人而来,并非要对渔阳王不利!”

“救人?”

乔玄一怔,心道这北疆大员怎与长江水贼有联系?一个在北疆,一个在江南,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哇!

见乔玄不信,甘宁踌躇片刻,又道:“乔老爷知道甘某是水贼,可谁愿意一辈子做水贼?这不,渔阳王有危险,咱抓住机会,搏个恩情,将来...嘿嘿...”

“哦!”

乔玄恍然。

“原来如此!”

“甘兄弟既然有此意向,乔某自然不会阻了你等前程。不过王爷如今尚在昏迷当中,正由小女照看...依我看,甘兄弟不如一路护送王爷,随我一起过江,待王爷苏醒,乔某自会在王爷面前说道说道!”

乔玄做了十几年的官儿,自然不是笨人。刘渊位高权重,竟然遇到危险,落入水中,那么暗处一定有强大敌人窥伺,反正眼前这一彪水贼有从善之心,不如绑在一起,或许会更安全。

甘宁一喜,毫不推辞,笑道:“谢了,乔老爷!”

江面上,一艘中型楼船行在中间,四周二十几条小船护航,快速向对岸驶去。

楼船上,甘宁与乔玄站在船头,迎着江风吹拂,脸上尽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半个时辰之后,船队靠岸。

乔玄一边吩咐小厮去渡口包一家客栈,一边与甘宁一起入了船舱,指挥着手下,小心翼翼的抬着刘渊,下的船去。

甘宁站在一边,紧紧的盯着躺在粗制的担架上,面庞宁静的刘渊,却没有靠近。待得担架走远,才长出一口气,几步追上了乔玄。

“呼,­干­爷爷我今天是长了见识了!”甘宁叹道:“渔阳王昏睡不醒,都有一股子气势保护周身,端的是厉害非常!要不是王爷不­精­通水­性­,就那十几个臭鸟蛋,恐怕会死的很惨呐!”

乔玄在一旁听见,不由问道:“甘兄弟,我看你不曾接近王爷担架,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气势?那为何我们没感觉到呢?”

“乔老爷有所不知。”甘宁道:“武艺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形成自身独有的气势。向王爷这种已经臻至化境的武者,其气势十分隐晦,只有练到一定境界的武者才能发现得了。这种气势,对于越厉害的武者,其威慑也就越大,反而是普通人没啥感觉。不怕乔老爷笑话,在甘某眼中,王爷如今就像睡熟了的卧虎,让甘某看着就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也是刘渊昏迷沉睡,没了约束,气势稍稍外放,才让甘宁有此感觉。

到了客栈,一行人安顿下来,叫了酒菜,吃喝完毕。

刘渊落塌的房内,鹅黄裙衫的少女一只玉手支着娇­嫩­的额头,正在打瞌睡,忽然间,一阵哗啦啦恍若激流一般的声音传来,将其惊醒。

少女四下里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定在沉睡的刘渊身上,忽然惊叫一声,接着房门从外边打开。

“怎么了?”

乔玄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甘宁。

“爹爹,王爷身上有激流之声!”

“哦!?”甘宁走上前,悄悄瞟了眼少女,连忙侧开,道:“王爷要醒了!”

“真的吗?”跟着乔玄、甘宁二人,翠衫少女也走了进来,一听甘宁的话,不由眼睛一亮,脆生生的道。

“不错!”

甘宁见几人望着他,遂解释道:“王爷身上的激流声,乃是血液急速流动的声音,你们听着,这声音还要增强!”

果不出甘宁所料,刘渊身上隐约的激流声,渐渐增强,越来越大,仿若瀑布飞流。随着时间流过,那瀑布飞流声又是一变,竟是金玉交击,变成了脆响,紧接着,金玉交击之声又一转,变成了金戈铁马!

随即,躺在床上的刘渊眼睛一睁,虚空里两道­精­光闪过,房内的四人仿佛听到了刺耳的音爆声!

“你们是...”

刘渊自然而然的起身,坐在床沿,沉静的看着当场四人,眼中之­色­不一而足——或惊艳,或疑­色­。

“拜见渔阳王!”

四人同时行礼。

“哦?”刘渊眉头一皱,道:“你们都知道了?请起。”

见四人平身,刘渊看着甘宁道:“我知道你是甘宁!”转脸又对乔玄父女三人道:“不做一个自我介绍?”

“江东乔玄,小女乔玉、乔莹。”

“哦!”

刘渊讶然。

这几人可都是名人呐。

乔玄,历史上的乔国老,乔玉、乔莹自然也就是那江东二桥了。

相互认识一番,了解了大概事况,刘渊向几人道了谢,这便看着甘宁,目露奇光道:“甘宁,本王有一事不明。”

“王爷是说甘某不在第一时间援手,而非要等到王爷落水再救人,对吧?”甘宁也不遮掩,道:“甘某人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王爷,搏个恩情,嘿嘿,谋些好处!”

“既然要谋好处,自然是越大越好!所以...甘某人想,如果第一时间援手,王爷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那些个刺客,恐怕恩情不大,倒不如等王爷陷入险境,我在加以救援,那就是救命之恩,以王爷的身份­性­格,自然不会忘了在下,嘿嘿...”

“哈哈...”刘渊哑然失笑,伸出大拇指道:“你有­性­格!有­性­格!”

“嘿嘿,王爷不怪在下就好...”甘宁嘿嘿一笑,随即又脸露郁闷,看着乔玄道:“没想到让乔老爷骗了,还捡了个现成...”

乔玄闻言,不好意思一笑,道:“一时心急,倒是骗过了你这水贼头子...”

“乔老爷说得不错,”刘渊这时也笑道:“本王在洛阳与乔老爷也有几面之缘,确实算得上旧识。”

揭过此事不提,刘渊微微一笑,转脸看向有些羞涩的大乔与十分好奇的小乔,先是道了谢,然后天南海北聊了起来。

一百二十六章甘宁入伙

很抱歉,这几天家里事多,忙的头昏脑胀的,码字没进入状态,十分抱歉。【]

聊了许久,乔家父女相继离开,房间内只剩下甘宁、刘渊二人。

刘渊坐在塌沿,细细打量着甘宁。

甘宁歪斜着身子,也在细细打量刘渊。

刘渊只觉有趣,想起这人的作为,不由更觉奇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咳咳,甘宁。”刘渊笑着,看着他,道:“你虽没直接救起本王,但也算劳苦功高,你说说,想要什么好处?”

“呃..”甘宁抓了抓脑袋,道:“这我倒没想过...好处嘛,不外乎金银财宝,权利美女咯...渔阳王你看这给点便是,嘿嘿...”

“嗯,呵呵,”刘渊点头一笑,道:“不错。本王以为,金银财宝,对你恐怕没什么吸引力。你等锦帆贼纵横长江,些许身外物恐怕还不被放在眼中。至于美女,呵呵,本王现在都还未曾婚配呢...”自然,刘渊虽然与蔡琰订婚多年,但之前因为年龄原因,之后又事务繁忙,一直拖延至今。

“所以,本王这里有一宗大买卖,想要交给你来办,不知甘宁你愿不愿意接下!”

“什么大买卖?!”甘宁眼中一亮,道:“世上没我甘某人接不下的买卖,渔阳王只管说便是。”

“你当知我幽州铁骑纵横草原,无可匹敌,乃是陆地上的霸主。但本王麾下至今还没有一支纵横江海的水师。早在几年前,本王就有意建立水师,但苦于无统兵大将,所以一直搁置下来...”

刘渊一瞟甘宁,见他神­色­激动,当是知晓了其中用意,便道:“你纵横长江,想必颇有水中能耐,本王欲把组建水军的事宜交予你来办,你敢接下吗?”

“敢!怎么不敢!”

甘宁激动的握紧拳头,当即下拜道:“渔阳王..不,主公在上,请受甘宁一拜!”

“好好好!”刘渊一把扯起甘宁,大笑道:“如此,我幽州军种齐全矣!甘宁,本王现封你暂代幽州水师大都督一职,待水军建设完毕,职位升降视情况再做定论!”

“谢主公!”

甘宁大喜,并不以这个‘代’字而不满。毕竟,一来刚刚投入刘渊麾下,就能做到这样的职位,可以说刘渊对他十分看重,二来自己对于刘渊并没有真正的救命之恩,原先以为能讨个小官就侥天之幸了,能封为代理的水师大都督,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喜事啊,如果再有不满,那就是没心没肺了。

“那,主公,我那一彪数百人的兄弟...”

甘宁幸喜过后,想起与他同生共死多年的水贼兄弟,不由有些愧然。

“一并加入幽州水军!都是水中龙蛇,当不能埋没!”

甘宁这水贼头子都收了,难道刘渊还不敢收下其他喽啰?这些水贼虽然散漫惯了,但刘渊相信,只要勤加训练,不难成为水中­精­英,毕竟都已经具备了最基本也最重要的能力!

甘宁闻言大喜,忙代手下致谢。【]

定下甘宁此事,刘渊也心中松活起来,当即出了房门,叫上乔家父女,让客栈掌柜准备了一桌好酒菜,开怀痛饮了一番。

回到房间,刘渊和衣躺下,眼睛微微一臂,却是心中忧虑。

别看他与甘宁等人喝酒喝得热烈,心中其实一直想着刘渊等十余人。

他们一齐落水,也同样不­精­通水­性­,刘渊能以壮体功保住­性­命,那他们呢?虽然甘宁说已经派人沿江搜索,但没得到消息之前,刘渊始终不能放心。

“希望大家都不要有事,否则!”

刘渊眼中爆裂的杀气一闪即逝。想起甘宁的话,刘渊觉得,这次返回幽州之后,应当加大力度,对鲜卑再一次血腥清洗!要让他们知道痛才好!

“鲜卑人...嘿嘿...高句丽,扶余、挹娄、三韩恐怕也脱不了关系,他们应当还有接应,否则凭着异族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进入江南?嘿嘿,不要让我找到蛛丝马迹,否则...杀光全家,片甲不留!”

想起今次的险境,刘渊此时都不由得出一身冷汗。

虽然因此结识了乔家父女,收的水军大将,还刺激得壮体功更进一步。但是,刘渊永远也忘不了落入水中那无能为力的挣扎!那种无力感!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感到绝望!

他是纵横北疆,压得北疆胡虏、辽东数国都抬不起头来的幽州之主,是天子钦封,朝臣忌惮的渔阳王,如今竟然差点身死,不能忍受,不可饶恕,那些参与了的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才能消他心头之怒!

当然,刘渊愤怒之余,也在反思。

他身处高位已久,从来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因为这些,使得他明镜的心灵蒙尘,竟然忘了他还不是神仙!不是神仙,就会面对危险,面对死亡!

这是他自己的疏忽,是他内心里的骄傲所致。

所以,从今以后,必须谨慎!

便是有朝一日君临天下,也不能放松了警惕,要时时刻刻怀着一颗敬畏的心。不是害怕,而是敬畏,敬畏人心,敬畏自然!

想着这些,刘渊脑子里渐渐混沌,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刘渊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正好遇上了翠衫小乔,乔莹。

“呀,你起来啦?我还想去叫你呢!”

小乔翘起小嘴,一副不满的样子,仿佛刘渊一定要等到她去呼唤才能醒来一样。

刘渊呵呵一笑,伸出大手揉了揉小乔的脑袋。

对于小乔,刘渊是十分的喜爱。这小姑娘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纯纯的天真与活力,就像刚刚出水小荷,也想飞在花丛的蝴蝶。

“坏人!不识好人心,不要摸人家的头!”

小乔拨开刘渊的手,气呼呼的道:“爹爹让我来看你起床没有,叫你去吃饭呢!”

刘渊抬起头,看着升起三丈高的金乌,拍了拍额头。他昨夜神思太久,今早却是起晚了。

刘渊呵呵笑着,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美丽的乔莹姑娘,谢谢你来叫我,劳烦了!”

“哼,这还差不多!”

小乔轻哼一声,转身就走。蹦蹦跳跳的,活像一只美丽飞舞的蝴蝶。

刘渊笑着摇摇头,紧步跟了上去。

饭桌前,诸人见了礼,吃过早饭,准备离去。

“本王此番南下,却是寻人而来,目的长沙临湘。”刘渊坐上一匹刚刚买来的劣马,对身旁的乔玄与甘宁道。至于二乔,自然坐在后面的马车里,毕竟,都是黄花大闺女,大庭广众之下,不宜抛头露面。

“临湘?”乔玄沉吟片刻,道:“渔阳王莫不是去寻张机吧?”

“张机?张机是谁?”

甘宁疑惑道:“难道也是一个狠人?”

“呵呵,你二人都说对了一半!”刘渊笑道:“本王确是去临湘寻人,而且寻一个狠人,但并不是张机!至于张机此人,乃是长沙太守,一代神医!”

“神医?”甘宁惑然:“我只知道华佗神医的名号,却不知张机。按照主公所言,张机是太守,朝廷命官,怎作了贱业,当个医师?”

“张机之医术,不下于华佗。”刘渊解释道:“但他是大户出身,又是朝廷命官,所以民间少有传播其名声,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难怪!”甘宁恍然。

“渔阳王此去不是寻张机,那为了何人?”乔玄问道。毕竟,能劳烦刘渊这样身份的大人物亲自寻找,想必非同一般才是。

“本王要寻之人,姓黄名忠,字汉升。想必乔老爷应该听过他的一些名头。”

“原来是他?!”乔玄、甘宁二人尽皆恍然。

黄忠在南阳宛城被破之时,能带领千余人杀出数十万黄巾军的重围,确实让不少人知道了他的名头。

“主公,黄忠虽然厉害,能杀出重围,但甘某人也不是吃素的!”甘宁傲然道:“给某家一千人,也能杀出黄巾乌合的重围!”

刘渊呵呵一笑,道:“依本王来看,甘宁你的武艺,还差了黄忠一筹。”

“不可能吧?!”甘宁不信道:“等寻到此人,定要比划比划,分个高下!”

所谓武无第一,武者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如他人,刘渊是甘宁的主公,甘宁自不好不给面子,不过对于黄忠,甘宁却记在了心头。

出了渡口集市,乔玄一家与刘渊甘宁就要分道而行。

刘渊要继续南下,去临湘。而乔玄则要东进。

刘渊恍惚记得,乔玄的老家当在庐江郡宛县。而庐江乃是扬州一郡,更是在长江以北,却不知乔玄一家怎从洞庭处过江。不过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刘渊虽然疑惑,却不好问出来。

分离之时,刘渊一摸腰间,想要将时常挂在腰间的玉佩相赠,但一把却摸了个空。才想起定是落水后背江水冲走了。又伸入怀里,摸出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来。

“乔公,而今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救命之恩,刘渊无以为报,只能将着这身外之物,留个纪念,还请乔公收下。”

乔玄也不矫情,伸手接了下来。他与刘渊相谈,觉着这渔阳王并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子,十分亲切,心里早有好感,这时别离,心里也有一股愁绪,于是解下了腰间玉佩,赠还给了刘渊。

当刘渊与甘宁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尘埃里,乔玄将劣马交给下人,坐上了马车。他是一个文人,刚才骑马,乃是出于对刘渊的尊重,这时刘渊已去,自然要坐上马车。

入了马车,小乔立刻依偎过来。

“爹爹,我刚才看到王爷哥哥给了你什么东西,能给女儿看看么?”

“呵呵,拿去拿去,不过别弄丢了!”

乔玄从袖中拿出那只令牌,递给了小乔。

小乔接过来,笑嘻嘻的道:“这令牌真好看...还是一只老虎...不对不对,这时什么猛兽?爹爹,你看看...”

令牌是­精­钢所铸,但表面却温润光滑,犹如玉石。整个令牌就是一只猛兽的模样,虎身,却有长长的鬃毛,狰狞而爆裂。正是刘渊的坐骑,狮虎兽的模样。

乔玄接过令牌,细细一看,不由轻咦一声,面露惊容。

“爹爹,怎么了?”

大乔见父亲面­色­骤变,不由关心道。

“玉儿,你看。”

乔玄将令牌颤颤巍巍的递给大乔,眼神很是激动。

“这...是虎符?”大乔看了,不确定道。

“对!就是虎符!”乔玄指着令牌,道:“这种异兽,正是渔阳王的坐骑,狮虎兽的模样。你看其背面,有一个大大的令字,想来定是幽州调兵的虎符!”

“啊!”大乔惊叫一声,道:“这样重要的事物,渔阳王怎能交予他人呢?这不是致幽州于险地么?”

“虎符是什么?”小乔见父亲和姐姐如此惊异,一把抢过虎符,好奇的翻来覆去的观看。

“哎,渔阳王果真是个重情义的人...玉儿,为父看,这虎符就交予你保管吧...呵呵呵...”乔玄说着,抚着胡须,呵呵直笑,眼神都透露着喜­色­。

大乔脸一红,也顾不得矜持,一把抢过小乔手里的虎符,藏在了怀里。

小乔冷不防宝贝被抢,顿时与大乔闹作一团,车厢内顿时热烈起来。

乔玄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嬉戏打闹的女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百二十七章见张机

俺们的大舅飞升了,这两天忙啊。今晚大夜,明天才算完。段更两天,十分抱歉。今天上传三章。

刘渊赠了虎符,别了乔家父女,与甘宁及其心腹手下几人行不远,勒住了马缰。

见刘渊止步,甘宁等人虽不明其意,也纷纷跟着勒住缰绳。

“这里两条路,哪一条通往临湘?”

刘渊看着前方岔道,问甘宁道。

“左边这条。”甘宁回话:“右边去往洞庭湖。”

刘渊沉思片刻,道:

“甘宁,到此处,我二人当分道而行。”

甘宁十分疑惑。

“有两件事要交予你去办。”

“其一,本王仍旧忧虑,担心一­干­从属的生死下落。你亲自督办寻找,我更放心。”

“其二,本王坐骑狮虎兽现在洞庭水贼手中,你纵横长江,与其当有交集,就走一趟,讨要回来。而且本王观那蒋钦周泰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有机会,就邀这二人加入我幽州阵营,日后当为你下属。”

“本王本想亲自前去,不过落水前放言与典韦等人约定在临湘会合,怕他们上了岸,先我一步到达临湘,未见我心生忧虑。所以我们两头行事,比较稳妥。”

刘渊说着话,看着甘宁,颇有威严。

“请主公放心,甘宁必不负所托!”

甘宁一抱拳,有别于平常的吊儿郎当,却有一股郑重的气势。

“只可惜,也许不能与黄忠相见,讨教一番了...”说着,甘宁盘算时间,脸上露出些许遗憾。他一要寻找典韦等人,二要会会洞庭水贼,恐怕真没时间去临湘了。

“呵呵...”刘渊看着甘宁颇为向往的神­色­,不由心中暗笑。黄忠虽厉害,到如今却不见得比得上典韦等人。甘宁喜欢比试,而典韦等人更是虐人的高手,到幽州之后,恐怕还会避之不及。

“此番若能寻到此人,并征辟成功,日后你二人就是同僚,还会没机会切磋?便是错过了,本王以为,以黄汉升这样的人杰,他日也必会在战场上相见,自然也不会少了交手的机会!”

“主公言之有理!”甘宁认同的点头。

“那就这样吧,甘宁,你带着他们几个,现在就动身。”

刘渊轻挥马鞭,劣马迈出几步,就要离去。

“主公!”甘宁忙道:“主公且慢。”

“何事?”刘渊回过头,以为甘宁还有什么事。

“主公孤身上路,多有不便,还是带上他们几个吧。”甘宁口中如此说,其实是担心刘渊遭遇危险,带上几人,虽不能有大作用,但作传话筒求援还是能够胜任。毕竟,江上之事,乃是前车之鉴。

“呵呵,你是担心本王会遇险吧?”刘渊傲然一笑,道:“本王自信,在这陆地上,能威胁本王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甘宁稍知刘渊的本领,也颇为认同他的话,但他认为,作为下属,主公的安全,当放在第一位,要尽量周全,否则就是失职,所以连连劝导。

“呵呵,不必如此。”刘渊拒绝道:“我孤身一人上路,不会引人注意,更是方便快捷。何况,本王依仗的,并不只有武力,更多的,是智慧,你不必担心。”

刚刚经历了生死大险,刘渊经过反思,心中刚刚生起不久的那一丝丝的狂妄自大早就被他磨灭,自然不会像上次那般明知有诈,却自恃勇力而不放在眼中,却是谨慎加身,稳重了许多。

更何况他还有要事要办,而甘宁刚刚加入麾下,有些事不能让他过早知晓。

甘宁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他相信,主公吃一堑长一智,定然不会再入敌人彀中。

“那好吧...对了,主公身上可有银钱?”甘宁转念想起了这事。刘渊出行,向来带有随从,而今独身一人,恐怕身上还真没银钱。

“呵!”刘渊拍了拍额头,无奈一笑,道:“你不说,本王倒还真给忘了。”

甘宁从属下手中接过一些银钱,交予了刘渊,再三别过,这才打马离去。

刘渊看着,直到几人背影消失,这才拔转马头,朝另一条小道而去。

临湘,长沙郡治所所在。

刘渊与甘宁分道之后,打马直奔临湘,走到半道,却因劣马不堪重负,只好弃马步行。

不过刘渊武艺惊人,脚力出众,却是比劣马速度更快,不过五六个时辰的功夫,在天黑前,就行了三四百里,抵达了临湘。

进得城来,四下观望,觉得临湘比之其他城池多了几分祥和安宁。这也看出,太守张机这人,不但医术惊人,便是治理地方,也颇有些能耐。

抬眼看看天,已经暗了下来。刘渊拦住一行人,问道:

“打扰了。这位大哥,敢问临湘天然居在何处?”

那人被刘渊拦住,心生不爽,但见他颇为礼貌,便耐心达到:“你从这儿一直往前走,天然居就在城中央太守府不远处,一眼就能看到。”

“多谢多谢。”

“无妨。”

刘渊明了路线,径直往前,一刻钟不到,就看见了一家颇有规模的酒肆。那酒肆大门上有一牌匾,上书‘天然居’三个大字。大门内,灯火通明,想来客人不少。

要说这天然居,就不得不说道刘渊麾下的两大商行。

华夏商行、中原商行。

这两大商行,中原商行在明,华夏商行在暗,相辅相成,互相照应。

而天然居,正是隶属于华夏商行的酒肆系统。

走进酒楼,就有小二上前。

“哎,这位客官里边请...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最具江南特­色­的全鱼宴...”

小二领着刘渊上了二楼,坐在窗户边的一张桌前。

“小二,你们掌柜的在不在?”

刘渊漫不经心的问道。

“您找我们掌柜的?”小二看着刘渊颇为不凡的气势,眼珠子一转,踌躇片刻,道:“那您先等等,小的去通报一声。”

“好。”

不片刻,小二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到了刘渊身前。

“这位客官找在下有何事?”中年人笑眯眯的为刘渊斟了一杯茶,热情道。

刘渊接过茶杯,微微一笑,说了句:“居然天上客。”

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答道:“客上天然居。”‘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乃是刘渊的在天然居酒肆系统的专属暗号。‘天上客’,就是他的称谓。

“呵呵,掌柜的可有贵宾包间?”

“有有有,客官这边请。”中年人微微弯下腰身,领着刘渊望侧门而去。

这是一个密封的包间,掌柜的把刘渊带进,谨慎关好小门,立刻激动拜倒在地:“小的拜见主公!”

“起来。”刘渊虚虚一扶,道:“你这儿经营的还不错。”

“谢主公夸奖!”。中年人面露喜­色­。

刘渊坐上太师椅,直接道:“本王在南下的路上,遇到刺客伏击,险遭不测。你立刻传信幽州,让郭嘉盯紧异族,查清其异动;传信洛阳,让贾诩暗部动起来,给本王找出是哪些人在捣鬼,敢勾结异族;亲卫统领典韦及亲卫十人与本王落水失散,你发动人手,暗中寻找;最后,你尽快联络长沙山越人首领,本王要见他一面!”

中年人闻言,勃然变­色­。刘渊遇险,虽然有其大意的成分在内,但情报部门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中年人连忙请罪。

“不怪你们。”刘渊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一来洛阳水深,暗部并未渗透,二来江南尚在开拓当中,有些疏漏在所难免。不过本王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尽快将本王交代的事办妥,这几天本王就在住在天然居,有要事就来禀报。”

“主公放心,小的马上去办!”

中年人为刘渊安排好房间,便匆匆离去。

一夜无话。

次日,刘渊早起,用过饭,又让掌柜往太守府递上名帖,却是要拜访张机。

太守府,张机从下人手中接过名帖,一看,有些纳闷。

这名贴表面,竟是空白一片,没有署名,端的有些奇怪。

翻开一看,聊寥寥数句,落款竟是渔阳王!

“渔阳王?”张机作为长沙太守,也是封疆大吏,怎不知渔阳王刘渊。但他皱着眉,却是有些疑惑。

“渔阳王怎生到了长沙?有何目的?”

沉思间,却不敢怠慢,忙走出府邸,前往门外迎接。

刘渊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中年人,还以为他是个道士,而非大汉朝的官员。

“张太守,有理了。”

张机见眼前这年轻人风度俨然,龙行虎步,便知这就是传说中的渔阳王,于是也微微一礼,道:“王爷里边请!”

入得客厅,张机让下人上了茶水,道:“不知王爷驾临临湘,张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呵呵,张太守言过了...本王此番不过是想看看大汉朝的万水千山,本就不欲劳烦地方官员,只因有事,才来拜望。”

张机恍然,接到:“不知王爷有何事?只要下官力所能及,自当不辞。”

“本王闻听张太守­精­于医术,颇为好奇;二者却是为寻一人而来。”刘渊解释道。

“呵呵,王爷过誉。粗陋医术,却是入不得法眼...不知王爷欲寻何人?”张机笑道。

“本王见过神医华佗,听他说,这世上有一人的医术能与之比肩,甚至超越了他。我问是谁,他说是张仲景。我又问张仲景是谁,他说长沙太守张机。于是本王就来了...呵呵...”刘渊确实听华佗说过张机,并且华佗对张机确实颇为推崇。

“至于寻人..本王经过南阳,去拜访黄忠,听他内人说其带着病子来长沙寻张太守求医,所以...”

“华佗?”张机神­色­一怔,道:“王爷见过华佗?”

“自然。”刘渊见张机神­色­有异,不由心念转动。

“那王爷可知华佗现在何处?”张机问道,云淡风轻的脸上,竟有些急切。

“嗯?张太守要寻华佗?”刘渊笑着道:“不巧,华佗如今已在幽州,离这长沙是千山万水,相去甚远。”

“啊,他竟然去了幽州?”张机看着刘渊,疑­色­闪烁。

“呵呵,前些日子,本王于幽州大战张角,恰逢华神医,与其闲聊时分,言及本王欲在幽州开设医术研究和教育,神医心动,便被本王邀请至幽州,现担任医学院院长一职,负责深入研究医学以及教导学生。”

“竟然如此?他不是心仪悬壶济世,而淡漠官场吗?怎么...”张机惊讶道。

“呵呵,太守误解啦。”刘渊笑道:“这医学院院长一职,虽有俸禄,却与政治不挂钩。本王只是为神医提供­精­研医术以及将医学发扬光大的条件而已。并非让华神医沉沦政治。”

“哦!原来如此!”张机恍然。想起华佗从此能够一心一意的钻研医术,却是有些意动,不过一看刘渊似笑非笑的脸,连忙压下心头思虑,转移话题道:“寻人之事,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下官这些日子并没有见过一个叫做黄忠的人。照王爷的话来讲,黄忠急于求医,又先王爷一步南下,到如今却未露面,想来其中有些意外,没来长沙也说不定。”

刘渊点点头,道:“既如此,倒叫本王有些遗憾...不过能见到张太守,本王遗憾尽去,哈哈哈...”

一百二十八章蒋钦、周泰

俺们大舅飞升了,这两天忙,段更两天十分抱歉。

出了太守府,刘渊回首望了望那府门,转脸会心一笑,快步离去。

虽然没能得到黄忠的消息,但能以医学院的名头引起张机的好奇心,也是不错了。历史上,张机弃官,转而专研医术,一门心思写《伤寒杂病论》,他就不信,张机能免疫这种发扬医术,提高医者地位的诱惑而无动于衷。更何况,刘渊还有一个发现——张机与华佗之间必然有些内在的联系。

至于是何种联系,现在不知,但他相信,日后自会浮出水面。

回到酒楼,不一刻,掌柜的来拜见。

“主公,今日城中正好有山越人,属下已经派人随之而去,想必傍晚就有消息。”

在汉朝,山越人也是蛮人的一种。他们虽然也从事耕种,但渔猎也是主业。所以常有山越人出得深山,到汉人城池内以皮毛野味换取些食盐之类的生活物品,临湘城中有山越人,并不奇怪。

“嗯...”刘渊点点头,问道:“你可知长沙山越部落的主要状况?譬如人口、习­性­等等?”

“禀主公,属下知道一些。”掌柜的沉吟片刻,道:“江南的山越人,大部分分布在扬州以及荆南地区。这长沙郡内分布不多。大概有十几个部落,万把人。”

“长沙的山越人算得上和善、低调。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交换,几乎与本地人没有太大的联系。不像扬州,经常有山越人攻打城池,抢劫粮草银钱。这与张太守有莫大的关系,传言,太守大人上山采药,曾以医术救过不少的山越人。”

“至于他们的传统习­性­,属下了解不多。”

刘渊听完,思索了片刻,道:“他们有什么具体的需要或者困难?”

“具体的困难?”掌柜的有些疑惑。

“嗯,本王此番南下,主要目的就是与当地山越人建立友谊,不知其需求,如何抛出诱饵?”

掌柜的恍然。

“嗯...”他沉吟片刻,道:“山越人历来被称之为蛮人,在我等炎黄子孙眼中,其地位不高。甚至有些歧视。再者,山越人生活清苦,粮食、食盐、铁器都是其必须的生活物品。这些东西,山越人很难在大汉的城池内获取。即便能以毛皮、特产换得,也十分被动和吃亏。”

“属下也曾与山越中人交谈过,其言下之意,一来抱怨我汉人的歧视,二来却颇为向往我大汉文明,只是没有机会学习罢了。虽然官方并不在意是否教化山越人,但并没有人愿意主动帮助他们。”

说完这些,掌柜的静立一旁。

刘渊微低着头,沉思半晌,道:“既如此,本王心中有数矣你且尽快联络此处山越部族头领,本王要尽快见到他”

“是属下保证,三天之内完成此事。”

“嗯,下去吧。”

南下荆州,刘渊的目的,并非只是为了寻找征辟贤才,更重要的事,乃是在江南钉下一颗钉子。如今黄巾刚平,表面上,整个大汉朝算得上平静。但是,刘渊却不得不为之后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几分准备。

虽然他答应了灵帝,并且从心底并不想揭竿斩木,但是,历史的轨迹,绝对不会绕着他的思维来转动。群雄逐鹿,在所难免

如果大汉朝真的保不住了,他再逐鹿天下,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在这江南打下钉子,就势在必行

不论他是否能改变大汉朝的命运,这样做都没有错。

如果大汉朝被他支撑起来,那么之后,他必定会谏言上疏,把山越纳入、融合,让他们成为真正的汉人——天下只有汉人,再不需其他的声音;如果大汉朝倾覆,那么与山越交好,甚至暗地掌控,其意义也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甘宁的投效。

所谓无首不行,有了甘宁,水师才能真正纵横江河湖海。

水师即成,那么江南水乡就任其纵横,为山越人提供资源、技术帮助,甚至掌控住山越部,也就水到渠成。

...

甘宁领了刘渊交予的任务,一边命令麾下心腹,传令锦帆贼全体出动,沿江搜寻落水人员,一边快马加鞭,到了洞庭湖畔。

整个长江水域,水贼出没,拦江抢劫过往商旅行客。这些水贼之中,最强大最出名儿的,就只有甘宁的锦帆贼和蒋钦周泰的洞庭水贼。

作为长江流域最强的两支水贼,他们之间曾有过不少的交锋。

当然,甘宁自然全胜,而蒋钦周泰完败。否则那二人也不会如此忌惮甘宁。

既然有过交锋,两帮人马之间互相了解也就不足为奇。

甘宁清楚的知道,洞庭水贼的老巢;而洞庭水贼也明了甘宁的老巢所在。

到了洞庭湖边,甘宁也不勒缰,也不停留,径直到了一处渡口。

只见,七八条渔船横亘在水面,几个光着膀子、浑身黑黝黝的大汉正在岸边的­阴­凉处围着打屁聊天。

听见马蹄声,那几个汉子立刻抬起头来,十分警觉。

唏律律

甘宁勒住了缰绳,身后五个心腹也同时勒马。

“去,告诉蒋钦周泰,甘爷爷我要见他们”

那几人一见甘宁,顿时抽出了腰刀,脸­色­却有些发白。想是认得甘宁,知其凶悍。听甘宁要见头领,几人顿时松了口气,其中一人走上前一步,对甘宁抱了抱拳,道:“甘爷,不知您要见我家头领,有何要事?”

“滚一边去老子要见蒋钦周泰,没你个小卒子说话的份还不快去”

那人受了甘宁喝骂,不敢动怒,也不敢反驳,却道:“甘爷,不知您要在这里见我家头领,还是去湖心岛上?”

“自然去湖心岛”甘宁嘿嘿一笑:“龙潭虎|­茓­老子都敢闯,别说蒋钦周泰的湖心岛”

那人明了,连忙招呼剩余几人上了渔船,自己则把甘宁几人迎上船,撑开船桨,几条船在湖面划过几道白线,望湖心而去。

没有载人的渔船划得很快,几个呼吸就把载着甘宁的那条渔船甩在了后面。甘宁见状,也不言语。他知道,是去给蒋钦周泰报信去了。

湖心岛上,蒋钦周泰正在聚义厅里。

“那异兽真他**凶悍”蒋钦­祼­露着一只胳膊,胳膊上缠着细纱布,丝丝殷红从中浸出。他龇牙咧嘴对周泰道:“不愧是渔阳王的坐骑,老子还想骑骑,不想差点被一把抓死”

周泰马着脸,没有说话。但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抹红­色­。原来,周泰见狮虎兽神骏,也想过过瘾,哪里晓得还未近身,猝不及防就被一击扑倒,那一张血盆大口,至今还让他有些战栗。

不过这样丢脸的事,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那些个泼皮还不大模大样的笑话他?

正在蒋钦哎哟哎哟的抱怨的时候,屋外走进一水贼。

“大头儿,二头儿,锦帆贼甘宁要见你们,已经在水上,快到了”

两人闻言脸上一怔,接着一惊,蒋钦问道:“甘宁带了多少人?”

“五个加上他自己有六个人”

“哦呼...”蒋钦松了口气,忽然又发觉自己似乎在属下面前怯了甘宁,颇为不妥,于是连忙将其挥退,道:“去,准备酒宴,为锦帆贼揭风”

待喽啰走后,蒋钦侧脸看着眉头皱着的周泰,道:“大哥,你说这甘宁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敢来我湖心岛?难道自恃勇力,来找茬?”

“自然不是。”周泰摇摇头,道:“甘宁虽然有些狂妄,但并非没脑子的人。我兄弟二人虽然单挑不是他对手,但若联合起来,拿下他也不是难事。更何况我岛上还有众多兄弟?”

“那...”

二人对视一眼,忽然道:“坐骑”

接着,蒋钦又摇头,道:“不可能啊,甘宁不可能为了几匹坐骑而孤身犯险难道...?”

“别猜了,等他来了,不就知道了?”

周泰琢磨着,甘宁也快到了,于是没再继续猜测,站起身,对蒋钦道:“甘宁是长江霸主,我二人自认不如,当亲自迎接”

蒋钦点头,与周泰信步走出大厅。

...

“甘兴霸”

“周幼平、蒋公奕”

甘宁蹦下渔船,微微一抱拳,道:“二位,不欢迎甘某?”

“呵呵,哪里哪里。这边请”

周泰微微伸手,引着甘宁就望岛内行去。

至聚义厅,酒水早已摆好,几人分宾主坐下,互相敬了一杯,对视间,没有说话。

还是蒋钦耐不住,先道:“甘兴霸,你怎么有空到我湖心岛来?”

“呵呵呵...”甘宁呵呵的笑,道:“蒋公奕,你还是不够沉稳呐,哈哈,要像你大哥,知道不?”

“哼”蒋钦冷哼一声,道:“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甘宁也不气恼,道:“今日来找你二人,有两件事。”

“说。”周泰很平静。

“果然能与甘爷爷我争锋的人物,”甘宁颇为赞赏周泰的冷静,道:“其一,甘某此来,是为了讨要你兄弟两在江心劫走了那一批坐骑”

“真是讨要坐骑来了?”蒋钦奇道:“那批坐骑,除了那无法估价的异兽,其他的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每匹千金,总计也不过万金,还不值得你甘兴霸孤身犯险吧?”

周泰也认同的点点头,道:“不错,甘兴霸,你要说出个理由,否则坐骑是不会交还与你的”

“早知你二人要打破砂锅。”甘宁笑道:“甘某也不瞒二位,如今甘某已经投效渔阳王,并被封为水师大都督。甘某初为人下,自然要为主公办点事。”甘宁并未说自己是代理的水师大都督,总觉得有些丢面子。

“啊”

蒋钦周泰惊讶的看着甘宁,不敢相信这个纵横大江的锦帆贼竟然抛弃了自由,投效他人也不敢相信,甘宁初投人下,竟然就被封为水师大都督。

“怎么,羡慕吧?”甘宁嘿嘿的笑:“这些坐骑,乃是我家主公与其亲卫的坐骑,自然要讨回。你二人好歹也给甘某人一个面子,对不?”

“这事好办。”周泰先拱手恭喜了甘宁一番,道:“坐骑你尽管拿去。渔阳王的事迹,我等心中明了,也都十分敬仰,我二人因不知渔阳王身份,斗胆劫了马匹坐骑,却是有罪。渔阳王不怪罪就好。”

“不怪不怪”甘宁笑眯眯的,道:“主公怎会怪你二人?呵呵...”

“渔阳王真不怪罪我等?”蒋钦质疑。

“自然不怪罪”甘宁道:“这其中原因嘛,与甘某要说的第二件事有关。”

周泰蒋钦对视一眼,忽然有些明白了。

“主公认为,你二人都是豪杰,不该埋没在民间尘世,当有所作为,特让甘某邀请你二人加入幽州水师,你们,意下如何?”

“当然,主公本想亲自来访,但因有要事耽搁,不得不遣甘某来说道。他让甘某代他说声歉意。”

“啊”周泰蒋钦二人眼中闪过果然的神­色­。听完甘宁的话,二人有些感动,更多的是自傲。

怎不是?威震天下的渔阳王都说咱是豪杰,难道不值得骄傲一下?

见二人不答话,甘宁又道:“你二人先考虑考虑,再给答复也不迟。”

要说甘宁能如此和颜悦­色­,那真是不多见。这人呐,心思虽然细腻,但本­性­却有些粗豪,张口闭口甘爷爷长甘爷爷短的,让人很不爽。

却是因为不想在主公面前砸了自己招牌,丢了自己面子。所以心中认定,一定要把主公交予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甘宁话音落下,大厅里顿时陷入沉寂。

周泰蒋钦二人你一个眼­色­,我一个眼­色­,让甘宁有些腻歪。忙道:“你二人自己商讨,甘某先出去透透风。”

甘宁走后,蒋钦先说话了。

“大哥,你觉得怎样?”蒋钦有些拿不定注意:“我兄弟二人逍遥自在惯了,恐怕...”

周泰没答话,却是反问道:“公奕,你有理想吗?”

蒋钦有些莫名其妙:“理想?呵呵...”蒋钦自嘲一笑,道:“我出生在一户打渔人家,父亲母亲每日以打渔为生,十分辛苦。于是小时候的我就发誓,一定要练好水上功夫,打捞最多的鱼,让父母过更好的生活。后来,乡绅压迫,官兵纵横,于是我又发誓,要做大官,做大将军,光宗耀祖。再后来,我双亲为了交付繁重课税,拼命打渔,有一次,江上起风,就再也没有回来,于是我就做了水贼,直至遇上大哥你...”

“呵呵...”周泰也自嘲:“看来我兄弟二人是同病相怜呐...公奕,你认为我二人本事如何?”

“嘿,要说在这水中,我兄弟二人当驰骋纵横..呃,不算甘宁..嘿嘿。”蒋钦很快抛弃了心中的烦郁,嘿嘿的笑。

“嗯,这样说来,我两人也算得上渔阳王口中的豪杰。那么,公奕,你真的想做一辈子自由自在的水贼?”周泰神­色­一震,道:“古之豪杰,俱都以成大事为目标。我二人也是豪杰,怎能不做一番大事业?”

“难道...大哥,你心动了?”蒋钦道。

周泰没回答,又道:“做水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指不定那天抢劫了不该抢劫的人,就像渔阳王,那么就再难有我等容身之处...你也知道地方上豪门乡绅官兵压迫的厉害...你也知道黄巾乱世...也知道渔阳王遇刺...连渔阳王这样的庭柱都会被刺杀,可想而知这天下是多么的昏暗...即便比不上秦末,想来也是乱世将至矣”

“如果乱世真的来了,我等洞庭水贼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若诸侯并起,我等就是他人眼中的肥­肉­,要么吃掉,要么剿灭”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找了靠山,多稳当?”

“即便我猜测错误,那么投效渔阳王这样的大英雄,我二人也不亏呀”

“嗯...言之有理呀...”蒋钦沉思片刻,叹道。

“只是不知道渔阳王许个什么位置给咱兄弟。”蒋钦又道。

“呵呵...渔阳王有识人之能,也有用人只能,更有雄才大略...否则也不会孤身赴渔阳反能镇压北疆胡虏了。你看,甘宁就是个例子。他和我等一样,是水贼,刚刚投效,就被封为水师大都督...水师大都督啊,多大的官儿,至少也不比一郡太守来的差吧?”

“嘿嘿,要是渔阳王能封我蒋钦做个太守,不,做个县令,嘿嘿,也爽啊”

“救你?做县令?有那能耐吗?”周泰笑道:“我二人就是杀人放火的主儿,要治理地方,不能,不能”

这两人说着,居然意yin起来,这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贼厮鸟,声音小点行不?真**”甘宁在屋外静立着,哪里晓得这两人刚才还窃窃私语,接着就嘿嘿yin笑,简直翻了天了

“呃”

屋内笑声戛然而止。

“考虑好了没有?”

甘宁走进去,张嘴就问。

“嗯...那个,甘兴霸,渔阳王准备封我兄弟俩什么官儿?”蒋钦缩了缩脖子,小心问道。

“哈哈...我知道了,难怪你二人笑的那样**,原来想着封官儿呢”甘宁指着蒋钦,一副果然**的表情,道:“放心,主公可是个大方的人。他说,让你两个做我副手”

“你的副手?副水师大都督?嘿嘿,嘿嘿...”蒋钦双眼放光,一双手搓的哗哗响。

就是周泰,也激动了。

“嘿嘿,看你们那样儿...不过我喜欢..嘿,甘某人刚刚被主公封官儿的时候,跟你们差不多,哈哈哈...”甘宁笑眯眯的:“这么说,你们同意了?”

“同意,怎么不同意”蒋钦立刻答道。

“不过...”周泰收敛了情绪,问甘宁道:“我二人投效了渔阳王,那手下这一班兄弟怎么办?”

“哈哈,主公早就为你们考虑好啦”甘宁见二人同意,顿时大喜:“主公说,都是水上的龙蛇,怎能埋没,俱都加入幽州水师罢”

“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

“那么,从现在起,周泰、蒋钦,你二人就是大汉朝渔阳王、征北将军、幽州刺史麾下水军第二、第三号人物”甘宁大声道:“现在,本都督代主公下令,周泰、蒋钦,立刻召集麾下兵马,沿江搜寻落水同僚,同时做好与刺客战斗的准备”

蒋钦周泰对视一眼,暴喝一声:

“喏”

一百二十九章找到典韦

话说贾诩从诸多情报中分析出蛛丝马迹,立即警觉,认为洛阳有人要对刘渊下手,于是令蔡阳代领亲卫队,即刻出发,追赶刘渊。

亲卫队两千人俱都骑着千里挑一的幽州战马,速度极快,在刘渊落水第二天,也就是刘渊到达临湘的那一天,追踪到了大江渡口。

并且在江岸不远处,发现了有大量部队驻扎过的痕迹。并且从这些痕迹中,推断出了鲜卑人和高句丽人的存在——刘渊的亲卫,除了蔡阳,俱都与北方诸大势力的军队打过交道的老手,很容易就从其遗留下来的痕迹里推论得出。

胡虏除了疯了,就不可能深入江南,那么,一定就是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刘渊,才能让他们抛弃诸多顾忌,在刘渊敌人的帮助下,避过重重防线,来到长江。

诸亲卫得知,大急,但江岸渡口处根本没有足够大,足够多的渡船载其渡江,没奈何只好沿江而下,准备先解决了这一股胡虏,再做打算。

蔡阳反手握着跨在腰间的­精­钢长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从岸边杂树林里飚出来的一伙人。如果不是他们衣着散乱,又没有丝毫异族的特征,说不定蔡阳就已经下令,杀将过去!

那一伙人也被蔡阳等两千亲卫的声势镇住了,片刻之后,仿若受惊的野兔,瞬间又没入树丛,消失不见。

原本还想从这伙人口中问的一些消息的蔡阳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进了密林。

没奈何,只好继续沿着江岸沙滩树丛开始搜索。

整整大半个时辰,却没有半点收获。

“孙伱..孙伱...”

远处,顺着江风,隐隐约约传来吼声。

“蔡统领,你听!”

蔡阳手一摆,顿时,马缰齐勒,霎那间,整个队伍就没有了丝毫响动。

“是典头儿!典头儿的声音!”

诸亲卫与典韦生活在一起好几年,可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虽然隔得有些远,但细细一品这声音,就反应过来。

“典头儿在叫孙伱那小子!”

“莫不是出事了!”

蔡阳面­色­一变,道了声:“走!”

转过一道河湾,马蹄声将河湾处那一片柳林震得哗哗作响,转过林子,就看见好大一片人正围成一团,内里挡住不可见。那些人听见浩大的马蹄声,又见林间转出骑兵身影,立马分出一部分,约莫三百余骑兵,奔了过来!

“鲜卑杂种!”

亲卫中爆出一阵怒吼!

蔡阳一把拔出六尺长的战刀,暴喝一声,“杀!”

既是鲜卑人,就不管他到底咋回事,杀了再说,这是幽州军人的传统!

“轰隆!”

一声巨响,两拨人马瞬间就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人马翻腾,血液纷飞!

这树林边的沙滩虽然有些倾斜,但颇为平整,正是骑兵交战的好去处。两拨人马霎那间砍杀在一起,不过几个呼吸,就响起数十声惨叫!

刘渊的亲卫是何种­精­锐?那是整个幽州军中千里挑一的强大存在,又经过刘渊悉心训练教导,其战斗力可谓绝冠天下!这一波偷渡进入中原来狙杀刘渊的鲜卑骑兵也是­精­锐中的­精­锐,但遇上刘渊的亲卫队,再加上其人数远远不及,于是只焦灼了片刻,便被幽州铁骑突入,接着便摧枯拉朽,瞬间就被幽州铁骑杀了个对穿!

剩下围成一团,正在喊杀的人马顿时大惊失­色­!

“幽州铁骑!”

有人大叫!

“他妈的,幽州铁骑来了,快跑!”

于是乎,那一群大约一两千人的队伍,瞬间有一半人马脱离出去,向斜里逃走!

“你们!你们!”

剩下的那一部分人仍旧围着那一个圈子,见这些自诩强大,本也就强大的鲜卑人、高句丽人还未交战,就逃了个­精­光,不由得张口结舌!

他们不知道,鲜卑人、高句丽人、扶余人、挹娄人甚至三韩人,在这几年中都被幽州铁骑杀破了胆,根本就没有丝毫勇气与其交战,每每遇上,立刻退避三舍,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杀光他们!杀死他们!”

幽州人怒吼,一双双眼睛,一把把战刀,盯着鲜卑骑兵就砍,砍得是鬼哭狼嚎!

鲜卑骑兵魂飞魄散,少数人想要逃离,却被幽州铁骑追上,一刀斩杀!

不过片刻,三百余鲜卑骑兵就被屠杀殆尽!

这时候,那些个仍旧留在那里,不知围着谁的七八百人终于慌了神。大部分都转过身来,擎起兵刃战战兢兢的看着不断接近的幽州铁骑,一个二个猛咽口水。

“砰!”

一个黑衣人从人圈中飞出老高,落在了蔡阳的马蹄下,被战马一蹄他死,脑浆崩流!

“哈哈哈...龟儿子,老子的援军来了,还不快快受死!死来!...兄弟们,快杀将过来,老子累了!...孙伱..孙伱..坚持住..坚持住啊!兄弟们来了!”

听到这话,幽州铁骑顿时暴怒!

“杀光他们!”

蔡阳大刀一挥,冲了上去!

噗噗噗...

一排排斩马刀跟随蔡阳斩下,一颗颗头颅,一幅幅内脏,顿时渲染出地狱般的景­色­!

刚才的鲜卑骑兵都没能阻挡幽州铁骑哪怕一刻钟,现在这些人都是步卒,那里又能抵挡分毫?

屠杀!

**­祼­的屠杀!

铁骑突出刀枪鸣!

七八百人围成的圈子,立刻就被撕裂开来,蔡阳一马当先,一刀斩杀一个黑衣人,就看见了一个浑身浴血的壮汉,背着另一个人在人群里左冲右突,拳打脚踢!

“典头儿!”

亲卫们呼喊!

“快,快来救孙伱,他受伤了!”

典韦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一边一脚扫飞了好几个仍旧不死心,想要杀他的黑衣人,望蔡阳这边冲过来。

眼见典韦获救,知道事不可为,黑衣人也颇为果断,不知谁呼喝了一声“风紧扯乎”,剩下的人马立刻四散奔逃,有的慌不择路,竟然连滚带爬跳进了江中!

“追杀!全部杀死!”

蔡阳立刻下达命令,同时跳下马来,一把扶住了典韦。

“典统领!你怎么样了?”典韦浑身是血,看起来煞是吓人。

“无事!”典韦轻轻将背上之人交给蔡阳,接着毫无大将风度,一ρi股坐在一具尸体上,呼呼的喘着粗气,道:“老子我刀枪不入,身上的血大都是这些王八羔子的...孙伱受了重伤,被砍了三刀,快快急救!呼呼...老子在江中挣扎了大半天,又累又饿,不然哪里会被这些王八蛋围住...气死我也!”

“对了,蔡阳,主公也落水了,快叫人去寻找!”

典韦忽然想起,刘渊也与他一道落水,立刻失­色­,一骨碌爬将起来,扯着蔡阳的胳膊大叫。

蔡阳正在检查孙伱的刀上,冷不防被典韦扯得一个踉跄。他也不生气,知道典韦焦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统领,别急,先救孙伱要紧!主公武功盖世,洪福齐天,不要担心!”

典韦一听,知道自己失态,连忙与蔡阳一起急救孙伱。

蔡阳翻起孙伱的一闪,看着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的巨大创口,顿时脸­色­一变。

典韦也跟着变了颜­色­。

“孙伱...孙伱..你醒醒,醒醒!”

典韦轻呼。

孙伱颤抖了几下,微微睁开眼,被江水泡的发白的嘴­唇­抖了抖,微弱道:“典头儿...”

“孙伱,坚持住,不要闭眼,主公还等着你呢!”

典韦说着话,鼻头有些发酸。

“呵呵...”孙伱呵呵的笑,微不可闻:“头儿,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找到主公,告诉他,孙伱不能再护卫他了...让主公不要怪我...典头儿,主公的安危,以后就要交给你了...”

“孙伱!你个混蛋,怎恁说话?老子还要与你一起喝酒呢!不要闭眼,坚持住啊!”

孙伱可以算得上是亲卫中最机灵的人,所以刘渊每每出行,都把他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可以说,孙伱在亲卫队中的地位,几乎仅次于典韦。

二人相处久了,自然感情深厚。这时候眼看孙伱不行了,典韦眼睛绯红,牙齿咬的嘎嘣响。

孙伱轻轻摇了摇头:“头儿,我知道自己的状况...头儿,我那婆娘和孩子,你要帮我找看住了...别让他偷人...呵呵呵...”

说完这话,孙伱头一偏,闭上了眼!

“孙伱!孙伱!”

典韦大呼。

蔡阳将手指置于孙伱鼻孔前,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统领,孙伱..去了...”

典韦呼喊了几声,强压住了心中悲伤,将孙伱轻轻平放在沙滩上,看着他年轻苍白的面孔,狠狠的道:“你放心,你的儿子老婆,俺老典给你照看...你的职责,俺老典给你顶替...你的仇,老子替你报了!”

典韦大吼完,仰天悲啸。

“直娘贼杂种胡虏!”

典韦暴喝一声,浑身血气澎湃,将身旁的蔡阳推出了老远,接着,他捡起地上一杆铁枪,跳将上蔡阳的战马,一勒马缰,奔杀出去。

“蔡阳,你的马老子用用!”

看着典韦远去的身影,蔡阳笑了笑,看着孙伱的尸体,脸上闪过一抹亲切。战友就是亲兄弟!他这时才知道,其中的含义。背上孙伱的尸体,捆紧,蔡阳大步跟了上去。

围杀典韦、孙伱的贼子四散奔逃,铁骑跟随掩杀,不片刻功夫,就跑出了老远。

典韦没有跟着亲卫去追杀那些黑衣人,而是向着那最先逃遁的异族追去。

他死命的挥动马鞭,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痛,玩了命的撒开四蹄,沿着敌人逃走的痕迹追踪而去。

“杀了他们!胡虏!竟敢深入中原,该死!都该死!”

典韦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呼喊声,忽然间脸上泛起喜­色­。

“拦住杂种胡狗,不要让他们跑了!”

典韦暴喝。他才不管是谁在这里与逃走的胡虏交战,只知道,他要斩杀这些贼子,杀光他们!

转过一个草坡,入眼处,是一片荒草覆盖的低洼。七八百骑异族竟陷在低洼处,进退不得。三四百身着各­色­衣衫,俱都光着膀子的人在草坡上又跳又喝,一边拿着自制的弓箭散乱­射­击,一边注意着胡骑动向,随时闪避。

他们见典韦从草坡后边转出来,立刻喝到:“何人!?”

“陈留典韦!我来助尔等杀胡狗!”

“典韦?你是典韦!?”

那人惊叫一声:“你是渔阳王麾下亲为统领典韦是不是?”

“不错,就是老子!”

典韦也不避讳,直答道。

“太好了,终于找到典将军了!”那人大喜:“典将军,我们是纵横长江的锦帆贼,我们的甘头儿投效了渔阳王,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呢!”

“啊!少爷呢!渔阳王呢?在哪儿?”

典韦一边悍然杀进了胡虏军阵,一边高喝。

“王爷如今当在临湘!安全得很!”那人转过脸来,正是当初跟在甘宁身侧的心腹。甘宁别了刘渊,便吩咐他率领众兄弟倾巢出动,搜寻典韦等人,不想在此处遇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典韦这下放心了,知道刘渊无事,顿感浑身轻松,一杆铁枪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很快就在低洼里的胡虏中杀了个进出!

正此时,蔡阳带着幽州铁骑也来了。

于是,全歼!

一百三十章山越柯虎

“蔡阳!你怎么带的兵?!恁多人受伤?”

杀光这一波被锦帆贼牵制在低洼泥沼里的胡骑,典韦转过身一看,队伍里竟然许多人都挂了彩,不由惊怒。

作为刘渊的亲卫,­精­锐中的­精­锐,现下不但死了个孙伱,失踪了九人,在正面战场上,居然有人受了伤,这又怎能不让典韦惊怒?这许多年来,经历战斗无数次,在刘渊的带领下,纵横北疆草原,所向披靡,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受伤率!

大江中一宿的挣扎,又累又饿;战友兄弟的死亡,悲愤欲狂;凭着一股子愤懑怒气,典韦拼杀良久,这时候惊怒交加,终于难以支撑,壮硕的身躯晃了几晃,一ρi股坐在了泥沼里。

“统领!”

“典统领...”蔡阳羞愧欲绝。

“典头儿,不怪蔡头儿!”亲卫门你一言我一语,解释道:“大家伙都大意了...方才集体冲锋,迅速击溃那波黑衣人,倒也没看出其厉害之处,但我们分散追击之时,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武艺好手...军团作战,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但单兵打斗中,才知道,有好几个家伙都不比蔡头儿差!兄弟们一时大意,才遭了道儿...还放跑了好几个...”

典韦一听解释,心中一松,顿时释然。

这次事件,乃是针对刘渊及其属下设下的杀局。在渡船上,典韦就与那些人交过手,知道他们武艺不俗,单打独斗中能压制一般的一流武将。那么现在这千多人中,有几个武艺超凡的武者,倒也说得过去。

“这么多人受伤,俺老典没脸去见少爷...”典韦低沉了片刻,转脸对那个之前与他对话的锦帆贼道:“你,这位兄弟,你过来...”

有气无力的指了指这些聚在一边的锦帆贼,典韦对蔡阳道:“他们的头儿跟了少爷,大家现在是一家人..少爷现在临湘...这位兄弟,有没有渡船载我们过江?”

“有,呵呵,多得是!”那人偷偷看了看杀气腾腾的亲卫方阵,缩了缩脑袋,心道果真厉害,接着对蔡阳道:“我们之前见过见过呢...”

蔡阳细细一看,顿时了然。之前行军途中,于半道上与这伙人迎头撞上,如果不是蔡阳有计较,恐怕会挥军大杀一场!也幸好他们闪得快,否则这大水冲掉龙王庙的事,指不定还得发生。

“我们原是水贼,本就是江面上混饭吃的勾当,渡船多得是...”那人也不避讳,笑道:“想必王爷主公现在正在临湘等消息,不如现在就起程,渡江吧!”

“好!”

“TNND,龟儿子,来几个人,抬着老子!”

典韦骂骂咧咧的,不过倒是十分轻松:“哪个龟儿子有吃的,先给老子垫垫底...”

水贼们在前,幽州军在后,一行两千好几,浩浩荡荡,转过几片柳林,来到一处平静的河湾。放眼一望,怕不有四五十条中型船只,正静静的摆在水面。

那人安排亲卫门上船,最后向蔡阳、典韦一抱拳,道:“二位将军,某还要继续搜寻落水失踪的人,你们先行过江。”

蔡阳点点头,还礼道:“劳烦大伙儿了!”

“起锚!出航!”

......

这天清早。

刘渊洗漱了一番,正从房间走出,便见天然居的掌柜匆匆走了过来。

“主公。”

掌柜的行了礼,道:“山越部的头领到了!”

“哦?!”刘渊一顿,接着笑道:“好!你安排一处包间,本王即刻见他!”

掌柜点点头,走出去招来一个小厮,带着刘渊往三楼包间而去。

刘渊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雄壮的身躯挺得笔直,面上亲热尽去,威严密布,在袅袅熏香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不片刻,只听得嘎吱一声响,门,开了。

只见掌柜的走在前,他身后跟着五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壮硕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主公,长沙郡山越十六部联合首领柯虎到了。”掌柜的躬身朝着刘渊一礼。

“嗯!”刘渊点点头,沉声道:“你下去吧。”

掌柜的弓着身缓缓退出了包间,并把门带上。

“你,就是长沙山越部的联合首领?”刘渊微微一抬头,目光盯紧了为首的那个粗犷男子,身影低沉,威压乍现!

迎着刘渊的目光,那男子恍惚间,似乎看到,两道锋利的光芒,从烟雾中­射­出来,刺得人浑身汗毛乍起,冷汗,顿时流了出来!

他吞了两口口水,顶着沉重的压力,向前走了一小步,双手抱胸,微微弯腰,做了一个颇有地方特­色­的礼仪,声音颇有些恭敬:“山越柯虎,拜见渔阳王爷。”

虽说的是汉话,但腔调有些奇异,若不是语速不快,恐怕刘渊还听不明白。

“嗯,坐!”

刘渊话音一落,威压尽去,柯虎及另外四个山越人大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都是骇然,接着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两侧椅子上。

“柯虎,本王知尔等山越人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本王就开门见山,”刘渊厚重的声音传来:“本王此番南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帮助尔等山越人!”

帮助?

柯虎可不是傻瓜。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上面坐着这位,位高权重,听说他治下几百万人,手握数十万大军,纵横披靡,把北疆的鲜卑等人打的是落花流水。

几百万人呐!数十万军队呀!

柯虎可以赌咒发誓,江南的所有山越人一齐上,都要被剿灭!

所以,得知这些事,柯虎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拜见这位强者。

见到他本人之后,柯虎不得不从内心里承认,他太强大了,自己是联合部族第一勇士,带的四个人也都是最强的战士,但却抵不过人家一个眼­色­!

寒意!

那一颗心,七上八下,提心吊胆。

“渔阳王爷,我们长沙的山越人不过万人,战士不过数千,资源少得可怜,历来被你们汉人瞧不起...不知道哪一点值得王爷帮助。”

柯虎直言。

“呵呵...你倒是明白人!”刘渊道:“本王自然有帮助尔等的道理。本王可以无偿为你们提供粮草、铁骑、食盐,甚至现今的技术,更甚者,本王还可以派遣文人,来教导你们,让尔等脱离愚昧,走进文明。”

柯虎眼睛一亮,心中动了又动。

他能坐上联合部族的首领,所凭借的,不只是拳头,还有头脑。

从长沙山越部与汉人互不侵犯来看,就知道,这人并非一脑子肌­肉­。他知道,什么东西,才是一个种族,一个部落永世长存的必须!

所以,听闻刘渊的话,他心动了。他知道,以眼前这人的权势,做到这些,并非难事,所以他并不认为这位强者在敷衍他,只是,强者需要从他这里得到某种东西。

“尊敬的渔阳王爷,柯虎和柯虎的族人,十分向往汉人的生活,但是,柯虎不知道,能为王爷做些什么。”

“好!”刘渊轻轻一击掌,道:“你是个聪明人。尔等接受了本王的帮助,那么你们就是我渔阳王的从属,自今日起,尔等山越联合部族,就是我幽州的一员!你,可明白!?”

原来是臣服,效忠!

柯虎心念急转,思虑着得失。

若向渔阳王效忠,失去的是大方向上的自由。任何大的行动,都要遵从渔阳王的意志,不得违抗,否则有灭族之险。

而得到的,是生活必须,是先进技术,是文明的进步!

更是得到了一座顶天立地的靠山!

如果他拒绝了,先不说今日是否能走出这个包间,即便安然离去,那么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如果眼前这位强者要教训他们,只需要向地方上说一声,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换不到粮食和食盐,更甚者,长沙的军队会直接出动,绞杀他们,那么,日后就难以度日,用不安宁了!

所以,是聪明人,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于是,柯虎站起身,向刘渊深深一礼,沉肃而恭敬道:“柯虎拜见首领,从今往后,长沙山越部以首领马首是瞻。”

“嗯,好!”刘渊站了起来,呵呵笑道:“你们,称本王为主公吧!”

“是,主公!”

五人同时鞠躬。

“好,既如此,本王决定从尔等山越部中选一批青少年,加入我幽州军麾下,你看如何?”刘渊看似征求意见,却用的不容拒绝的语气。

柯虎与属下几人对视一眼,道:“敢不遵从主公旨意?!柯虎这边回去,让我的孩儿带着各部首领的孩子前来拜见主公。能在主公麾下做事,是他们的荣幸!”

啪啪啪...

刘渊击节,颇为赞赏的看着柯虎,“不错,不错。柯虎,你大有前途。指不定,日后江南的所有山越部都要由你来统领,到那时,你,就是山越王!”

一句话,让柯虎心血沸腾,眼中喜­色­不绝:“谢主公!”

刘渊看着柯虎,心中十分满意。刚才那句话,可不是他敷衍胡诌。确实是柯虎见地过人,亲近汉人,向往文明,又颇为识趣,端的是一个掌控所有山越人的优秀人选。

他就琢磨着,让柯虎的部族做为一个明灯,扩大刘渊在山越部中的影响,吸引更多的山越部,最后整合山越,让柯虎来统领。

砰!

包间的,砰的就被撞飞,直直朝着刘渊飞来。

柯虎大踏一步,沉喝一声,一掌将木门扫到了一边,一双眼睛­精­光闪烁,紧紧盯着门外,挡在了刘渊身前。

“少爷!俺可见到你了!”

九尺雄躯铁塔般立在门前,长号一声,就扑了进来。

柯虎见此,正要出手,却毫无反抗之力,被刘渊一把拉住。

“老典!?”

刘渊一把抓住扑过来的典韦,一瞬间,刺鼻的血腥气传进鼻孔。

“少爷,俺对不起你!”典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沉道:“少爷,孙伱...死了!”

柯虎见此,知道这人是主公的属下,便悄悄退到一边。

“什么?孙伱死了?那个鬼机灵的孙伱死了?”刘渊喝到:“给本文站起来,说清楚!”

“是...”典韦站起身,低声道:“落水之后,我与孙伱撞在了一起,于是相互扶持,在水中挣扎,直到第二天,眼看­精­疲力竭,终于被浪涛冲上了岸...刚上岸,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一两千人围住...我们奋力反击...那些人很杂,有鲜卑人,高句丽人...也有黑衣汉人...孙伱没有俺的铜皮铁骨,中了三刀...最后,蔡阳他们到了...孙伱流进了鲜血,死了...”

刘渊踱着步子,来回走动,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浑身杀机缓缓升起,让屋内诸人惊若寒蝉。

“砰!”

一张桌子被刘渊一掌拍成了粉末!

“鲜卑人?高句丽人?黑衣人?好大的胆子!”

一瞬间,屋内连带典韦在内的六个人,仿若置身滔天狂浪,飘飘忽忽,身不由己!

“血债血尝!我幽州从属死一个,就百倍,千倍,万倍找回来!”

刘渊自己被刺,最后落水,都没有如此愤怒,而今孙伱之死,让他胸中一直积压的怒火,统统爆发出来!

“蔡阳,掌柜的,滚进来!”

话音一落,两条人影不分先后,齐齐站在了刘渊身前。

“传信幽州,让郭嘉血洗鲜卑十个部落!血洗高句丽十座城池!我要让他们,知道痛!知道后悔!”

“传信洛阳,让贾诩给我尽快找出潜藏的黑手,然后无所不用其极,刺杀,给我刺杀!杀他满门老小,一个不剩!”

一百三十一章回程血腥报复

“是...可是,主公,您遇刺这件事难道不上报朝廷吗?”掌柜的迟疑问道。

“上报!?”刘渊嘿嘿冷笑:“敢刺杀本王的人,明里的手段,还奈何不得!嘿,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其之道,还治起身,才是正理!”

说到底,这件事的主谋,绝对是潜藏在洛阳的大鳄,否则,鲜卑、高句丽千余人如何能瞒过官府,深入江南?

能影响整个中原的大鳄,在朝中也只有那几人而已。而这些人,莫不是位高权重,若是上报朝廷,想要个说法,无异于痴人说梦!人家一推二五六,随便弄几个替死鬼,甚至替死鬼都不用,就能将你敷衍。

所以,非常事需要非常对待。

想要雪仇,须得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

两天之后,柯虎和他的儿子,柯鵞,带着五十个十五六岁的山越少年,来到了天然居。

紧接着,甘宁也来了。跟着甘宁而来的,有蒋钦、周泰和六个被救的落水的亲卫。

甘宁最终沿江寻到了这六人,而另外三人,却再无音讯。从落水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四天,想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这一笔债,都被刘渊加持在了鲜卑、高句丽以及洛阳黑手身上。

并发誓,要死命的报复,要让他们恐惧!

之后,刘渊让柯虎与甘宁等人互相认识了一番。

“柯虎,本王此番南下,诸事已了,就要返回幽州。半年之后,本王的承诺会慢慢兑现。甘宁,就是日后负责与你接洽的人。”

说着,刘渊又对甘宁道:“本王的水师已经搭起了框架,你此番到了幽州之后,就接管过来,继而出海实训。而柯虎部族所需要的物资,一概交由你水师递送,如何?”

“敢不从命?!”

“好!”刘渊又道:“水师,本王就交给你了,即日起,你就是本王麾下水师大都督。”

说完,刘渊又对周泰、蒋钦道:“你二人就为水师左右都督,辅助甘宁,掌控水师!”

“谢主公!”

周泰蒋钦二人一脸喜­色­,连忙叩谢。

随即,刘渊将柯鵞等五十人暂时编入亲卫队,让典韦负责­操­练。之后,又去了太守府,再次拜访了张机,与其聊了医学的发展及其前景之后,留下了一脸渴望的张机,辞别而去,带着两千亲卫、五十山越少年、八百余锦帆贼,总计两千八百余人,踏上了归途。

过了江,刘渊毫不停留,不几日,就进入了南阳地面。

这一日,两千多人浩浩荡荡,过了随县,正往北而去。

“蔡阳,你对这一带地行可了解?”

刘渊骑着狮虎兽,不经意的问蔡阳。

“主公,某早年行走中原,对整个南阳倒还有些了解。”蔡阳笑道:“这随县以北五十里处,有一个叫做平林的镇集。平林左邻平溪,右侧是一座大青山。”

“此山虽不出名,却也巍峨。”

“过了平林,大青山与平溪夹着一条山谷,其中只有一条小道通往北面,可谓是一线之天。”

“这么说,这条山谷十分险恶咯?”刘渊目光一闪。

“不错,两山夹水,小道通北,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蔡阳说着,忽然一怔,道:“主公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呵呵呵...”刘渊斜眼瞟了瞟不远处的密林,对诸位随在身侧的大将道:“前几日,本王就发现了周围的那双眼睛!也是一路上没有险地,否则本王断定,他们,早该动手了!”

几人相视一眼,顿时有些吃惊。

“照蔡阳刚才所言,本王觉得,这两山夹水之地,却是一个好地方啊,呵呵呵...”

“少爷,我们改道吧。”典韦道:“那样的地势,任凭兄弟们战力滔天,也奈何不得啊!”

刘渊笑着摇摇头,道:“只准他们算计本王,难道本王就算计不得他们?”

“主公的意思是...”甘宁沉吟片刻,道:“先下手为强?”

“不错!”刘渊点头:“本王以为,若有人埋伏,必然藏在小道一侧的山崖上。只待我大军通过,上面乱石巨木一通下来,就是铁打的军队,也要饮恨当场。所以本王决定,花些时间,去看看。如果有埋伏,就顺手解决了事。如果没有,就当看看风景,娱乐心情也好。”

...

大军浩荡,不半个时辰,就到了平林。

刘渊即刻下令大军驻扎在平林之外,便没了声息。

这天夜里,幽州军营中,忽然有几条影子摸出来,没入了黑暗。

...

两山夹水的山崖背侧,一处密林里,竟有绵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的帐篷群!

这是一处军营。

军营的主帐内,黑漆漆的,没有电灯,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坐在里面。

黑暗中,有声音传出。

“诸位,白日里有消息,称刘渊那一伙儿人驻扎在平林,不曾动弹。大家有什么看法?”

这是一个粗犷的声音。

“哼,能有什么看法?波将军,你只管等待鱼儿入彀便是!”

这是个苍老的声音。

“万一是刘渊小儿有了警觉,怎么办?他一路北上,不曾停歇,偏偏到了此处,才扎下营寨,而且一停便是半天,不合常理呀!”

又一个质疑的声音。

“他怎么可能发现?!难道你以为,我­阴­煞的藏匿之术,会被发现?!”

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之前在江面上伏击刘渊小儿之时,那么近距离,都没漏破绽,如今不过一路监视,怎会被发觉?”

“嗯,­阴­老言之有理。”

中年人的声音,他道:“想来刘渊大军疾行,到此地太过疲乏,不宜行军,于是停留个一两日,休整休整——毕竟,从临湘到此地,可是近两千里路,他们除了吃饭睡觉,都未曾有过太长的停留。”

“言之有理。”粗犷的声音道:“也就是那纵横北疆的幽州军有此能耐,换成波某的黄巾军,别说两千里,就是两百里也要歇息歇息,才能继续行军。”

“是吗?”

这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陌生,是因为太突然,熟悉,让帐内诸人心惊胆战!

“刘渊!”

诸人惊怒!

“小儿到了此处?!快走!”

“呵呵呵...想逃?还要看本王是否允许!”

话音刚落,便听闻砰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爆裂了一般,接着,三四声爆裂声传来,帐内便没了声息。

接着,帐门被掀开,几条人影走了进来,再接着,灯光亮起。

刘渊站在帐中央,浑身上下十分清爽。

而地面上,有五具无头尸体,一眼看去,就知道被人以重手法捏爆了头颅,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

再抬眼一看,帐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目光呆滞,浑身颤抖的虬髯大汉。

“波才!”

典韦闷喝一声,欺上前,一把将其拎了起来。

“主公。”

甘宁、周泰、蒋钦、蔡阳走上前几步,抱了抱拳。

“贼首已死,这几万黄巾贼就成了无主之物,呵呵,无主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刘渊笑道:“典韦,你且回平林,明日清晨带军启程,甘宁,把波才绑起来,明日有用,蔡阳、周泰、蒋钦,你三人把这几具尸首挂在帐外!”

“喏!”

...

次日清晨,当黄巾兵发现主帐外旗杆上悬挂着的几具无头尸,顿时骇然。呼喝间,大批兵卒就将主帐包围了起来。

只因主将波才没被挂在旗杆上,兵卒们才不敢冲进来。

接着,在诸多兵卒的目光下,帐门被打开,便见其主将波才被绑成粽子,仍在了帐边,接着,就有五人走出了大帐。

“刘渊!”

有人认得刘渊,不由惊叫出声。

“呵呵呵呵...”刘渊站在最前面,根本无视那些对着他的利刃,呵呵的笑声瞬间就传遍了十数里:“波才已被生擒,尔等还不投降?!”

黄巾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波才,贼子也!”刘渊继续道:“尔等大贤良师死前,委托本王照看尔等。张角虽是反贼,却也是豪杰,本王也颇为佩服,于是答应。管亥、程志远等人,俱都投入本王门下,尔等居然听从这贼子的调遣,欲要埋伏本王,端的是大逆不道!”

“放下兵刃,弃暗投明,方是正理!”

呼呼的风刮过军营,一片寂静。

叮当

不知是谁,将手中兵刃丢在了地上,接着,如骨牌效应,接二连三的叮当声响起,绵绵不绝。

主将被擒,这波四处流窜,无家可归的黄巾兵在刘渊的说项下,瞬间崩溃了。

一个个放下了兵刃,抱头蹲地。

...

当刘渊率领几万人的降卒经过洛阳的时候,洛阳城内已经风声鹤唳。

不是因为刘渊收拢的这几万降卒,而是洛阳内发生了惊天血案!

太傅袁隗一家老小,几乎被满门诛绝!

除去在外为官的袁绍、袁术二人,只有袁隗在几个武艺高强的手下的保护下,躲进了皇宫,逃过一命。他的妻妾、子女、后辈、乃至丫鬟小厮,被杀了个­精­光,偌大的太傅府邸,笼罩着浓浓的血­色­。

太尉张温一家,被诛杀一空;

大司农全家被杀;

...

两天之内,洛阳城内,被诛杀满门的洛阳权贵,多大十余户!

廷尉阳求,被逼得是焦头烂额。

没有人看到是谁行凶,也没几人猜到谁是幕后黑手,只是所有的权贵,俱都心中发冷,就两日,已经有十数个朝廷官员向灵帝辞官,准备离开洛阳。

袁隗至今尚躲在皇宫之中,不敢现身。

他已经向灵帝哭诉了几回,要灵帝惩处刘渊,他一口咬定,是刘渊所为,但灵帝却要证据。

证据?哪儿去找证据?难道说他袁隗主导刺杀刘渊,被报复?

他不敢说。

面容枯槁憔悴的袁隗,只得窝在灵帝安排的住处,一边安排人手向袁绍、袁术报讯,让他们注意提放。

这件事发生之后,最开心的,就是张让。

谁让袁隗等人处处与他作对?

谁让这些个王八羔子瞧他不起?

该!

活该!

杀得好!

死的爽快!

而贾诩,则在这次血洗之中,将洛阳翻了个底朝天,并将暗部彻底扎根下来。

只有皇宫,暗部未曾涉足。

因为刘渊早提醒过他,不许暗部­干­涉皇宫事宜。

贾诩不敢违背刘渊的话,但他有他自己的办法——以大价钱收买了皇宫内的许多太监,让其时时刻刻监视皇宫,把重要消息传出来——那大价钱,正是血洗诸大臣之时,从其府中搜得而来——可以说,贾诩是分文不花,就掌控了皇宫的动向。

一百三十二章扩张之策

在贾诩看来,只要能利己,一切皆可为!

幽州的强大,贾诩深有体会。在他看来,如此强大深厚的基础,一切的一切,都是为逐鹿天下而准备!幽州发展的大方向,都是刘渊亲手制定,一­干­谋主将其丰润,继而执行,才有如今的局面,可以说,与洛阳的天子没有半分关系。所以,他认为,刘渊维护皇室的行为思想,着实有些自欺欺人的嫌疑——反正日后要夺他天下,何必如今万般维护?倒是推波助澜,加速汉王朝的败亡,才附和贾诩的口味。

但是,他知道,主公刘渊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行为,有着自己独特­性­格的人。他认定了该怎么做,就不容别人反对!

尤其是对于皇室的态度问题,更是他心中的坚持。

所以,贾诩不能也不敢在皇宫里安Сhā暗部成员。

但是,刘渊也只是说不能再皇宫里安Сhā暗部成员,并没说不能收买内间!

所以贾诩毫不犹豫的做了。

他也不怕刘渊怪罪。因为,他知道刘渊懂得他的意思。虽然可能会生气,但绝对不会怪罪他。

...

刘渊经过洛阳,只进城与贾诩见了一面,便率领大队人马奔幽州而去。

在刘渊离开洛阳,南下荆州的这些天里,贾诩已经初步掌控了冀州的兵权。识时务的,见不能反抗,尽数投入了刘渊的麾下;不识时务的,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显然,这是贾诩的手段。

在并州,黄昌也从新任刺史,也就是原匈奴中郎将丁原手中,取得了剩下一部分兵权,并已经在进行初步的人员筛选——幽州军,不需要弱者,不需要老弱病残。

同时,黄昌也已经布置好了重重防线,接管了镇压河套地区的匈奴和羌人的职责。

一月之后,刘渊踏上了幽州的土地。

184年,中平元年。自二月起,黄巾乱世,三月,刘渊率大军南下镇压,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光景。当他抵达幽州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下旬,眼看已是年关将至。

这一年,中原地区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而幽州,却如世外桃源,又是一个丰收喜庆的年份。

这时节,冬小麦已经播下,正是农闲时分。

百姓们几乎足不出户,躲避着从北方吹来的呼呼寒风,一家人围着炭火,聊着今年的收成,聊着官府今年新下达的惠民政策,更对来年满怀憧憬。

刘渊一路走来,走过冰霜覆盖的大地,走过白雪皑皑的山林,感受着幽州的平静祥和,终于抵达了幽州治所,渔阳。

郭嘉、陈群、田丰、沮授等人出城三十里,冒着风雪,将刘渊迎进了渔阳城。

城内街道两旁,无数的百姓夹道欢迎,呼声震天。一个二个拥挤着,就想要亲眼看看幽州的苍天,目睹一番幽州之主的容颜。

好不容易回到府邸,刘渊一张脸,都笑的有些僵硬了。

跳下狮虎兽,抬眼一看,一大一小两个俏丽的人影,正立在门边,静静等待。

“昭姬!宓儿!”

刘渊脸上露出温润的笑意,大步走了过去。

“昭姬...”刘渊拉住蔡琰冰冷通红的小手,握在掌心,心疼道:“大冷天儿的,不在屋里呆着,跑门外­干­嘛...”

“来接哥哥呀...”蔡琰明净的眸子一弯,脸上闪过俏皮的光芒。

“子鸿哥哥不疼宓儿了,呜呜...”旁边的甄宓一双小手捂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灵动的大眼睛转动着,从指缝里透露出欣喜的光彩:“宓儿也冷呢...”

“呵呵呵..”刘渊右手抱起甄宓,左手揽住蔡琰,与守门的卫士点点头,一边吩咐下人带甘宁等人去休息,一边笑呵呵的走了进去。

郭嘉等人见此,相视一笑,也跟着走进了刺史府。

“昭姬,母亲呢?”刘渊将近一年未见母亲,甚是想念,于是问道。

“在城外别院里...娘亲不愿回刺史府,说过不惯...”蔡琰道。

“嗯。”

刘渊点点头。

他知道母亲的­性­子。

在那个小山村,母亲过惯了清贫的生活,从那年来到幽州,就不愿住在刺史府,没奈何,刘渊只好在城外一处村庄里为母亲置办了一座房屋,其格局与颍川外村庄里的一模一样。

刘母住在那里,耕两分地,种点小菜,打理花花草草,倒也怡然自得。

“伯父伯母呢?”

刘渊又想起蔡邕和蔡夫人,又问。

“爹爹每天往学院里跑呢,说是喜欢上了教授学子的生活...娘亲在城外陪着婆婆,也很久没回城内的宅子了...”

“是哎,”甄宓道:“子鸿哥哥你不知道吧,昭姬姐姐也喜欢去学院,还帮着蔡伯伯修书呢...昭姬姐姐记­性­最好了,好多东西蔡伯伯都不记得了呢!”

“呵呵..你昭姬姐姐可是大才女哟!”刘渊笑呵呵的道:“那甄叔父呢?还在渔阳吗?”

“唔..”甄宓摇着小脑袋,颇为埋怨:“爹爹早些时候去了玄菟,好几个月都没回来...不疼宓儿!”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客厅。

“昭姬,你先带宓儿下去,我与奉孝他们还有些事要商议...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城外,见母亲。”

蔡琰温顺的点点头,牵着甄宓往后院而去。

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刘渊才招呼郭嘉等人进屋坐下。

“诸位,本王此番南下经年,幽州内各项事务都靠大家支撑,着实辛苦啦。”

郭嘉呵呵一笑,扯下腰间酒葫芦,毫无形象的饮了一口,道:“不辛苦,不辛苦!呵呵...诸位,是不是啊,呵呵呵...”

诸人点头。

田丰道:“在其位,谋其政。主公赋予我等职责,我等自然不能让主公失望。”

“可不是,呵呵呵...”郭嘉又笑:“诸位都是天下大才,小小的一个幽州,这么点事物,处理起来的得心应手,没什么辛苦...”

这话出口,刘渊顿时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郭嘉并不是不满意自己‘小小’的官职,而是在提醒刘渊,扩张的时候到了。

从179冬,到184年冬,整整五年。在外,镇压胡虏,使其不敢妄动;在内,发展内政经济,鼓励人口增长。可以说,幽州已经完全具备了向外扩张的条件。

“那么,奉孝,先说说你的看法。”

刘渊好整以暇。

“是。”郭嘉沉吟半晌,道:“扩张有两个方向。其一,向北。这些年,一­干­胡虏外国被我们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在各个方面都有所缩水,势力大不如前,正是大刀阔斧,将其地盘人口纳入囊中的时机。最重要的。我们有借口!”郭嘉抬起头来,看着刘渊,眼中慧光闪动:“主公在江南遭到刺杀,就有这一­干­胡虏的参与,所以...”

听到这儿,刘渊想起,之前在临湘时,给郭嘉传讯,要其血腥报复,收点利息的事,不由问道:“奉孝,屠城十座,血洗部落十个的事情,办好了?”

“当然,呵呵呵,主公吩咐的事,怎不倾尽全力?早在半月前,上谷军团长徐晃已经超额完成了对付鲜卑人的目标;辽东军团长张飞也完成了指标。”

“那就好,我从属牺牲一个,就要他十倍、百倍奉还!”刘渊浓眉一竖,颇为凌厉。

“你继续说。”

“半年前,我与诸位同僚商议并实施了掐紧北疆诸势力脖子的计划。于是这些势力联名要求见主公。但那时主公没在幽州,便被我推拒。如今正好依着这件事,主公可以发起一个照会,把诸国、诸势力的头脑都召集集中起来,最后以刺杀为借口,暴起发难,把他们尽数拿下!”

“在拿下这些势力首脑之后,早已准备好的几大军团立刻出击,在其群蛇无首、毫无防备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予以击破!”

“接着,将战争得来的俘虏,尽数投入驰道、城池的建设,争取在一两年之内,将草原胡虏、辽东诸国尽数纳入幽州版图!”

“好!”刘渊击节而赞,道:“此计甚合我意。那么,第二个方向呢?”

郭嘉见刘渊认同,不由脸上泛起了喜­色­,道:“第二个方向,就是冀州和并州!”

闻言,刘渊眉头轻轻一皱,没有说话,只听郭嘉解释。

“主公如今为征北将军,统帅三州军权。可以说,冀州和并州,已经有一半是主公的了。我知道主公不愿与洛阳皇室发生纠葛,但是,主公可以暗中安Сhā人员,掌控住这两州的要害之地。譬如冀州的下曲阳和并州的壶关。”郭嘉道。

“可是...”

刘渊有些犹豫。

“主公,我还记得,当初你与我说,天下大乱就在当前。既如此,主公为何还抱着洛阳皇室不放?早晚都要倾覆的东西,何必要费尽心力去维持呵护?”

“本王...知晓啊...”刘渊长叹。

“既然主公明了,那暗中掌控这两州政权是势在必行之策!难道主公要等别人占据了这两州,扼住了幽州南下的咽喉,再费力去夺取吗?”

刘渊沉默。

良久,他叹一声,道:“好吧,就这么办吧...可是,本王答应天子,要扶助皇子协...”

“主公!”郭嘉道:“即便主公以后要扶持皇子协,但这个目的并不与掌控冀并两州相冲突啊!”

“是啊,主公。倘若皇子协可堪大任,到时再将两州军政还与他便是——握在自己手中,总比在他人手中来得强吧?”田丰说着,言语间似乎仍十分向往洛阳皇室。

刘渊不语。郭嘉看了眼田丰,知道说服了刘渊,便继续道:

“暗中渗透、掌控两州的同时,主公便下令,让黄昌的并州军团向河套的匈奴、羌人出击!收复肥沃的河套地区!继而威临凉州!”

“主公不是时常惦记丝绸之路吗?只要打下了河套,再暗中掌控住张掖,便能重新开辟一条从西域到幽州的新的丝绸之路!那么,幽州的经济,就会再上一个台阶!”这是沮授说的话。

一百三十三章貂蝉

“好吧,奉孝,你们几个尽快拿出具体章程,再行实施。”刘渊点头,又道:“明日,奉孝便向鲜卑、乌桓、高句丽等势力发出照会邀请,明年三月,春暖花开之际,本王要在新建成的始秦城外召开大会!对了,特别提出,本王亲自到场,要求各国国王、部族首领必须到场,否则...”

“主公英明!”

“另外,水师框架搭建起来没有?”刘渊道:“水师统领本王已经给找回来了,只等着接管大军。”

“主公放心便是。”郭嘉主管军事,自然由他回答:“一月前,水师建成。初步统计,有三万五千­精­锐战士,备选战士五万人;天工院墨家督造的长二十丈的铁皮大船一百条,能承载五百人;承载一百人到两百人的中型铁皮船五百条;小型铁皮船不计。现如今,水师正驻扎在泉州南大沽口另一侧新建成的军港中,日日­操­练。只要水师大都督任命下达,水师即成!”

“嗯,好!”

“那么,草原上建成的五座城池,现状如何?”

“启禀主公,”沮授道:“百万黄巾,及从冀州、并州吸纳的难民,总计一百五十余万人,平均分配到五座城池。月前,初步安置工作已经全部完结,现下,百姓们正在新到任的基层官员的带领下开垦田地,播种冬小麦,所有情况日趋稳定。对了,主公,这一批任命到五座城池的基层官员,都是刚刚从幽州学院内结业的学子。”

“嗯,不错,不错。刚刚毕业的学子,正需要下放基层,多多积累经验,体察民间疾苦,方是正理。”刘渊点头道。

“那么,就这样吧...对了,奉孝,你立刻下达一个命令,本王下个月要在军中演武,各个军团都要派遣­精­锐来渔阳,演武以庆新年!”

“告诉他们,演武胜利者,本王重重有赏!”

“喏!”

在刘渊返回幽州的路上,就已经在考虑演武这件事。

他认为,幽州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尤其是在他被任命为征北将军之后,其麾下军团颇有些混乱。正要借着演武一事,将其理清,重新任命军团长,分配划分各自防区以及兵员。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来年要对北疆、辽东、河套发动攻势,那么必须要理清军队成分,划分好防区任务,才能更好的达到目标。

幽州发展的大方向确定之后,刘渊就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叫来了甘宁、周泰、蒋钦,与一众谋主相互认识之后,开怀畅饮一番,这才作罢。

饭后,刘渊即刻下达了甘宁三人的任命书,同时让田丰尽快为其准备好印信。待一切妥当,三人立即南下泉州,接管水师。

要说刘渊如此容易就将数万大军交到甘宁等人手中,颇有些不合常理。

照说来,刚刚投效的将领,怎么也得观察一些时日,方才能逐步启用。

对此,刘渊有他自己的理由。

其一,幽州水师的组成。

幽州水师,多是从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四郡南部的渔民当中征辟而来。都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要说他们抛弃家小,抛弃家乡,跟随甘宁等人反了刘渊,打死刘渊都不会相信。

其二,早在几年前,刘渊就已经在筹备建立水师。但因为没有水师主将,颇为凌乱。水师确实急需一个大都督来统领管辖,这样才能形成具体的战斗力,而纵横长江流域的锦帆贼甘宁,就是最好的的人选。

其三,刘渊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甘宁等人不是那种反骨仔。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综合起来,刘渊就这样轻易的把水师交到了甘宁三人的手中。

当然,诸位谋主也没反对。想来早知其中因素。

听闻立刻就要掌管数万大军,大小船只数千,成为幽州顶级高层军官,甘宁三人是说不出的兴奋、激动和感动。当下拜倒,搜肠刮肚赌咒发誓,以表忠诚。

待诸人退下,刘渊让典韦去安排亲卫营放假一天的事情,则独自往后院而去。

刺史府的后院分东西两院。

西院是蔡琰与甄宓的住处,东院是刘母的住处。

但因刘母住不惯刺史府,于是东院便空废下来。后来,刘渊挟了貂蝉,就将其软禁在东院,派人手严加看管。

走进后院拱门,刘渊脚步一顿,往东院而去。

他要见见被他遗忘了许久的貂蝉。

“主公。”

东院门边,四个侍卫见刘渊行来,立即行了军礼。

刘渊朝几人微微点头,信步走了进去。

走过一个已经枯萎调令,一片萧瑟的花园,上了台阶,刘渊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

嘎吱

“出去!滚出去!”

娇喝声传来,颇为凶悍。

抬眼处,是一个梳妆台,一个穿着皮袄仍旧显出玲珑身材的娇俏身影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屋门,面朝着大铜镜,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样子。

“冠军侯?”

从镜中,貂蝉看到了那个模糊年轻的壮硕身影,说话间,已经转过了身子,一双俏目盯住了刘渊。眼中,十分浓重的哀怨,顿时差点把刘渊化成水。

相比于一年多以前,这时的貂蝉多了份宁静与成熟,但眉宇间却有着化不开的怨气。想来与刘渊将她挟住,软禁在这深院里,却从不来见她有关。

“貂蝉。”

刘渊自顾自坐上了椅子,缓缓躺在椅背上,淡淡的看着貂蝉略微有些苍白的脸,道:“本王今次回返,突然想起还有你这么个俘虏,呵呵...就过来看看。”

“呵呵呵...”貂蝉站起身来,笑声有些凄婉,走近,道:“‘本王’?看来昔日的冠军侯已经加封为王了...”貂蝉转过椅子,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扶上刘渊的双肩,轻轻道:“王爷,妾身美么?”

“美,自然美。”刘渊直言:“本王见过的美人也有不少,但如你这般妩媚的,却没有一个。”

“既然妾身这般美貌,那么,王爷为何从未来过一次?”貂蝉轻轻揉动刘渊的肩膀,道:“事务繁忙么...”

“呵呵呵...”刘渊淡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很美,美得不似**凡胎。但是,这并不是本王一定要来见你的原因。貂蝉,你在这儿住了一年,对本王幽州有何感想?”

“王爷不让妾身出门,妾身什么都没看到,能有什么感想?”

“说到底,你还是怪我把你遗忘了,是吧?”刘渊又笑:“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幽州,不论哪个方面,都冠盖天下!”

这话,豪气冲天。

“王爷说的话,没人敢不信...可是,这与妾身又有什么关系呢...”貂蝉幽幽的说道。

“自然有。”刘渊道:“你出身­阴­煞,本王需要你帮助本王将­阴­煞收归己有!”

貂蝉闻言,揉动着的小手一顿,道:“王爷势力庞大,小小的一个­阴­煞,不值得王爷这样看重吧?”

“你说的不错。”刘渊斜瞟了眼放在自己肩上的玉手,道:“本王麾下暗部,遍布天下。小小的一个­阴­煞,对本王来说是可有可无。但是,­阴­煞也并非毫无价值。直说了吧,本王看上了­阴­煞手中这许多年来积累的所有情报资料,各种秘闻以及有些人的底细!”

“原来如此...王爷的暗部,想是新成,虽然庞大,却无底蕴...呵呵呵...王爷,你要妾身办的事,妾身可以答应,但是,妾身有个条件。”貂蝉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你说。”

“王爷...”貂蝉从椅背转过来,正面对着刘渊,一双如水眼眸盯着他,道:“妾身要成为王爷的女人!”

“嗯!?”

刘渊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貂蝉,良久才道:“果然聪明!呵呵...你这样一个美人,不收入房中,岂不是对不起上苍!?”

说着,他一把将貂蝉拉入怀中,狠狠的亲了一口,继而大笑着,转身出了屋子。

“貂蝉,你准备准备,明日出发去办此事吧,哈哈哈...”

刘渊走了,留下貂蝉静静的站在屋内,俏脸上一朵红霞缓缓升起。

“小姐...”不知何时,一个丫鬟已经站在了貂蝉身侧。

其实这屋里,有十好几个丫鬟,乃是貂蝉的直属下属。都是当初刘渊挟走貂蝉时,让暗部的成员从各官员家中同时救走的女子。她们是情报人员,也充当刺客。

“兰儿...”

“小姐,你为何提出那样的条件?”兰儿不理解:“而且,­阴­煞并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我何尝不知?”貂蝉转脸一笑,道:“兰儿,你认为,幽州如何?”她提出了与刘渊相同的问题。

“很强大!很富裕!”兰儿道:“小姐,我们十几个虽然不允许出城,但在这城中倒是畅通无阻。这一年来,我们姐妹十几个走街窜巷,从大众的口中倒是知道些情况。”

“哦?那你说说...”貂蝉平时并不关注这些。

“我听那些商贾说,今年整个幽州的总收入,包括粮食、金银等等,有可能已经达到了整个大汉朝的一半!真是个惊人的数字!要知道,幽州才多大点地方?”

“据猜测,幽州麾下,有­精­锐大军约五十余万,都是能够纵横北疆,把北疆诸势力打得抬不起头来的百战之军呢!”

“而且,刘渊王爷这番南下镇压黄巾起义,总共就带了两万不到的军队,居然俘虏了百万黄巾!五十比一,惊人!实在是难以令人置信!”

貂蝉眼目里闪烁着迷离的光彩。

“兰儿,那你以为,如果王爷要推翻大汉朝,取而代之,机会大不大?”

“嗯...”兰儿沉思片刻,摇头道:“不知道。”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天下大乱,王爷趁势南征,那么我相信,他夺取江山的机会比谁都要大!既然他如此强大,我为什么不依附呢?”

“难道要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刺客吗?”貂蝉幽幽的说道:“我不愿意,所以我要找一个强者来依附,我要找一个能够永远避风的港湾...”

“哦!是这样啊...小姐,兰儿也不想做刺客...”兰儿眼神迷离,道:“可是,小姐能完成收服­阴­煞的任务吗?”

“能!怎么不能!”貂蝉肯定道:“只要幽州强大的一面展现在世人眼前,那么根本不需要我去收服,­阴­煞自己就要屈服。”

“可是...照现在来看,幽州的大部分真实情况都被封锁,也就是说,王爷不想把这些展现出来...”兰儿道。

“我知道...可是王爷并未给我定下期限呀...”貂蝉眼珠子转动着:“我就不信,真实会一直被雪藏!”

“啊!难道小姐这番回去,一直等到幽州展现强大,才在­阴­煞内推波助澜,借势说服宗主,来投靠幽州吗?”

“嗯!”

“可是...小姐失踪了这么久,­阴­煞还会相信小姐,还会再次接纳小姐吗?”

“我有办法!”

一百三十四章母亲的话

作为­阴­煞组织培养出来的刺客,貂蝉深深明白自己是作为怎样一个身份而存在的。

工具!

不论是武艺、还是美貌。如果有需要,她的身躯都是她用来完成组织交予任务的手段。如果她没用了,她相信,组织会毫不留情的将她抛弃,甚至杀死!

她不愿成为这样的杯具活在别人的手中,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强大如刘渊这样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她不知道,依附刘渊之后,会不会也成为他的工具,但是貂蝉知道,只要与刘渊有一席之欢,那么,她就不必辗转于诸多男人之间,成为他们争权夺利和泄欲的工具——作为一个强者,刘渊绝对不允许有人给他戴绿帽!

“乱世之中,越是美貌,越容易招来灾祸...纵观古今,乱世之中的绝­色­美女,都没有好下场——西施、貂蝉、杨贵妃...”刘渊轻声低吟,缓步走出东院。

片刻后,刘渊来到西院。

这时候,蔡琰和甄宓正围坐着一个火盆。蔡琰手里拿着一本书籍,绝美的脸上闪烁着宁静的知­性­,别有一番诱人的风采。

“昭姬,宓儿。”

刘渊推开门,走了进去。

“子鸿哥哥...”甄宓娇小的身躯扑进了刘渊的怀抱。

蔡琰站起来,转身将手中书籍放在梳妆台边的书架上,莲步轻摇,走了过来。

刘渊一手抱着甄宓,一手拉着蔡琰,走出门去。

“去城外,见母亲。”

出了府门,刘渊揽着两人,走在大街上。

渔阳城,作为幽州如今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虽然此时天气异常的冷冽,但也不缺乏热闹。大街上,行人依然不少,虽然还算不得摩肩接踵;街道两旁的商铺、客栈、酒肆中门大开,生意做得是热火朝天...

三人一路看,一路走,很快就出了城门。

走过一片密林,转过两座山坡,一处两山环抱的低谷里,远远就看见一规模不小的村庄。这里,正是刘母隐居的地方,也是颍川外迁入渔阳的乡亲们的住处。

走进村子,竟是杳无人烟的模样,与城内别然相反,想来是天气太恶劣,都躲在屋里烤火。只有暗处有着不少的轻微呼吸声——这是刘渊安排保护刘母,保护乡亲的暗部成员。

紧紧搂着两位美少女,刘渊快步朝着村东头一间四合院而去。

还未走近,院内便传来一阵犬吠,接着便有轻微的脚步声传出,然后便见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母亲...”刘渊快步走上前。

“娘亲...”蔡琰脸上有些羞涩。

“渊儿回来啦!”刘母脸上一瞬间绽放出了神圣的光辉,她从刘渊手中拉过蔡琰,领着往屋内行去:

“快进来,大冷天的...”

几人走进院子,也不理会墙根里窝棚中狂吠的土狗,径直走进了屋内。

屋里,一张方桌,两把太师椅。屋中间,有一个火盆,火盆旁边有两张小凳子,一张空着,旁边放着一只小簸箕;另一张上面,正端坐着蔡夫人。

“子鸿,昭姬,宓儿,快来坐...”蔡夫人手里正做着针线活儿,完全不似豪门贵­妇­,反倒像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

刘渊将母亲扶着做好,这才走到一边,搬过来三张小凳子,三人也围着火盆坐下。

“听说我儿封王了?”刘母拿起簸箕,毫不在意的问了句。当初刘渊封侯,为太守之时,刘母得知还十分高兴,只道光宗耀祖,发扬门庭。后来,到了幽州,体会到幽州的平和,相较之下,历来富庶的中原竟如人间地狱,刘母就觉着,自己的儿子以后若再次高升,那也是稀松平常的紧,所以,这回刘渊封王,倒让她觉得理所当然。

刘渊点了点头,将南下镇压黄巾乱贼的事粗略说了一遍。

“唉...”刘母摇摇头,脸上颇为怜悯:“也就是吃不上饭,没法儿活了,不然谁愿意揭竿斩木,把脑袋系在腰上呐...也就咱幽州好,呵呵...”

蔡夫人颇为认同:“可不是,如今幽州之繁华,甚至超过了武帝时的司隶...渊儿打仗是一把能手,这治理天下,也出类拔萃...呵呵,嫂子,你可是生了一个不得了的儿子!”

“不也是你半个儿子?呵呵呵...”

刘母对于刘渊,那是一百个满意。能有这样一个儿子,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渊儿,你给为娘说说,现如今幽州的概况。”

虽然不知道刘母为何要这样问,刘渊还是细细回答。要知道,刘母可从来不过问军事政治上的事。

“嗯,人口六百万...已经不差与冀州、司隶了...今年的税收是整个大汉朝的一半?...以一州之地,抵半个大汉...­精­锐军队三十万..冀州、并州还有二十万...也就是五十万大军...”刘母慢慢品着刘渊的话,时不时评论一句。

“渊儿,你告诉为娘,你姓什么?”

刘渊摸不着脑子,老实道:“姓刘。”

“嗯。”刘母脸­色­一沉,道:“你麾下势力庞大,已经有了一国之气象。为娘也不懂什么军事政治,也不愿管你以后如何发展。但是,你必须记得,你爹姓刘,你祖宗姓刘!你,是武帝玄孙!”

刘渊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明了:“娘的意思是...”

“如果洛阳天子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不能取而代之!”刘母严厉道:“如果你取而代之,天下人会怎么看你?推翻祖宗皇朝的逆子?不忠不孝?!”

这下,刘渊完全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就是一个义字!

天下大义!人伦大义!君臣大义!

尤其是争霸天下,都要占据大义,否则就没有资格。

刘母虽然是一介­妇­道人家。但她却能时时把握住事情的根本,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儿子,不要走错路!

“娘亲,您的意思,孩儿明白。”刘渊笑了。母亲的话中真意,有两点。

其一,做事要占据大义。在刘渊身上,还要体现一个人伦大义。因为他姓刘,即便是天下人反对洛阳的天子,他也没有资格去反对,因为那是他的长辈!

其二,刘母并不反对儿子夺取江山。但要考虑一个时机。或是天子做了对不起刘渊的事,或是天子沦落,刘渊再以武帝玄孙的名头,名正言顺的夺取天下。

就如那蜀汉昭烈帝刘备,可以说起于草莽,却凭着汉室宗亲的名义,打着恢复汉室的旗帜,就能与占据半壁江山的曹­操­抗衡。这就说明了大义的作用——如今的天下,虽然经过黄巾祸乱,但大部分人仍旧心向汉室。

又如那曹­操­。终其一生,都没有称帝。其中恐怕也有这个原因。他不敢称帝,不敢与天下人为敌。

又如袁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称帝,于是群雄共讨之,瞬息间就灰飞烟灭!

不论是袁绍、曹­操­、孙坚、乃至于凶恶残暴的董卓,都不敢称帝,做什么事都要以汉室天子的名义,可见四百年汉室之名,深入人心!

在小村里,刘渊好生陪伴了母亲几天,终于被刘母以政事繁忙为由,赶回了城内。

回到刺史府,刘渊却觉得无事可做。

政事、经济有田丰沮授陈群处理,军事有郭嘉掌理,而他作为主公,却成了个大闲人。思来想去,刘渊忽然想起,幽州学院已经很久没去了,于是便带着蔡琰、甄宓,出了府门,径直往幽州学院而去。

幽州学院,坐落在渔阳城北端。与热闹繁华的南区不同,这里十分幽静。这里有墨家主管的天工院,有儒家开设的文化馆,也有为医家开设的天医院。而幽州学院,就在这三座建筑的簇拥中间。

走进城北区,刘渊就感受到了与其他区域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里笼罩着厚重的学术气息。

走过天工院,抬眼就望见了那座高达四丈,宽有十丈的青石铸就的学院大门。

青石大门呈拱形,上面流露出古拙的豪迈大气,就像北方人的秉­性­。大门上书四个金字‘幽州学府’,这四个字乃是大儒蔡邕亲自提笔而成的飞白书。

大门两边,有一副对联,曰‘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门边,有一巨石,上面也有一幅字——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时值上午,学院正在开课,所以其中十分幽静,只有隐隐约约的读书声从左边的文院传来

“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子曰: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

刘渊驻足良久,脸上一片宁静。

走过文院大门,刘渊没有进去,而是往武院而去。

刚走不远,就听到:

“喝!哈!”

想来是正在出­操­练武。

又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静如Chu女,动如脱兔...

...”

想来正有班级正在教授孙子兵法。

走过武院,前面是工学院。

站在院门外,刘渊看见,一位老者,正领着一批学子,在空旷的­操­场上做什么实验。忽而,一架木鸳乘风而起,在空中婉转飞舞,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工学院之后,是医学院。

刘渊看见,华佗领着一大批学子,竟在解剖一只野猪!

刘渊静静的观看,没有打扰这些全神贯注的人,良久之后,与蔡琰甄宓悄悄的离开了医学院。

医学院之后,还有一大片空院子,却是刘渊已经早早的为其他学派做好了准备。只待其归附入驻。

最深处,是籍馆。

顾名思义,籍者,书也。籍馆,就是图书馆。这里用来收藏从先秦以前,到如今的各种书籍。

馆长蔡邕正提着毛笔,奋笔疾书。却是在­操­写、修正。蔡邕是一代大儒,博古通今,以前又主持过朝廷的修书事宜,这籍馆由他掌管,最合适不过。

见蔡邕丝毫不觉,刘渊也没打扰,也静立片刻,最后带着蔡琰、甄宓退出了学府。

一百三十五章完全突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腊月中旬。

这大半个月里,刘渊只有小部分时间在处理一些政事,其余时间都是带着蔡琰甄宓四处游逛,过得是逍遥自在,分毫不似大权在握的人一般。

自月前下达演武事宜,刘渊麾下的几大军区,就热火起来。

作为统帅一军之长,徐晃、黄昌、颜良、张飞、甘宁以及暂代统领冀州兵权的贾诩,都希望自己麾下的战士能在年关的渔阳演武之中出出风头,把其他同僚都压下去。

所以,在接到命令之后,各大军区都进行了轰轰烈烈的选拔赛。

因为演武分为两部分,个人比武以及团体对抗。所以,各个军区的初级选拔也是如此。

在半个月里的选拔之中,各大军区涌现出不少之前没被发掘的人才。

腊月二十,徐晃、黄昌、颜良、张飞以及贾诩,都安排好了军队布防,带着选拔出参加演武的人员齐至渔阳。

接着便是大宴诸将群臣。

这一夜,诸将群臣相互认识,痛快豪饮,直喝得酩酊大醉。尤其是酒鬼张飞。这小子,在军中忍了许久,这次抓住机会,连连喝翻了五六人,最后才摇摇晃晃倒在厅中央。

次日清晨,刺史后花园中。

刘渊穿着单薄的麻衣,口里呼着浊浊的白气,缓缓的打着太极。

不片刻,典韦到了。这黑大个儿也是一件单衣,跟着刘渊打着不伦不类的太极。

再一会儿,徐晃、黄昌、张飞、颜良、甘宁及赵云几人陆陆续续都到了院中。

各自找了个角落,活动了手脚,便聚在一起,静待刘渊打完两遍太极拳。

“主公。”

诸将行礼。

“私下里不必如此多礼。”刘渊挥了挥手,看着张飞仍旧有些朦胧的面孔,道:“翼德昨晚喝得最多,现在还没清醒呐,哈哈哈...”

张飞抓了抓脑袋,嘟囔道:“平时太压抑,昨晚酒虫作祟,多喝了点,嘿嘿...”

刘渊笑着摇头,又道:“很久没见诸位了,想念的紧。呵呵...来,都与我过两手,称量称量,看看诸位是否有所进步?”

几人闻言,出了典韦,俱都眼神一亮。尤其是甘宁和赵云,虽然能够感觉到刘渊的强大,但毕竟从未有过交手,所以是跃跃欲试。

刘渊走了几步,寻了个宽敞的地面,站在了场中央,双脚一分,重心微微一沉,摆出了太极起手式。

“谁先来?”

“俺先来!”先出手的不是赵云,也不是甘宁,而是张飞。

张飞低喝一声,却如旱天闷雷一般,震的整个后院都是一颤。只见他微一蹲身,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当胸直奔刘渊而去。

呼!

咻!

极快的速度,刮得空气阵阵爆响。

刘渊呵呵一笑,道:“翼德还是这样暴烈...呵呵呵...不够,还不够啊!”说话间,脚没动,只伸出右手悄然接住了张飞的拳头,轻轻往外一拔,张飞便如喝醉了酒一样,几个踉跄窜了出去,差点摔倒。

原本,张飞暴烈的拳劲一出,让赵云甘宁顿时变­色­,接着却见这一凶猛的招数竟被刘渊拂袖间瓦解,不由得更是心惊。而徐晃黄昌等人早知太极神妙,而且在刘渊手中的太极下吃过不少的苦头,所以就见怪不怪了。

“呃,俺忘了主公的太极...”张飞稳住身形,抓了抓脑袋,从新振奋­精­神,滑步近身,围着刘渊转动起来。

呼!

张飞转到刘渊背后,瞅着似乎存在的破绽,一拳击出。

噗!

却如中败革。

那凶猛得可以打碎巨石的拳劲在接触刘渊鼓荡起的衣袍之时,竟仿佛打在了水中的漩涡里,瞬息间就被化解开来。接着一股子巨力从衣袍上传来,将张飞震退了好几步!

“主公的太极拳已经练到混元如意的境界了,人身一太极啊!”黄昌在一旁瞧得分明,不由连连感叹。

“嗯。”徐晃颜良也颇为认同。

“这样的境界,浑身上下无处不是太极,简直攻无可攻,先天立于不败呀!”

这时候,张飞怪叫一声,道:“太厉害了...主公,俺一人不行,要不俺找几个帮手?”

“呵呵,好。你们一起上吧!”

刘渊哈哈一笑,朝其余几人招了招手,便严阵以待。毕竟都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武将,六人围攻,虽然不能把刘渊怎样,但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刘渊不得不谨慎对待。

于是,徐晃等人对视一眼,接着便散开将刘渊围在了当中。

“出手!”黄昌喝一声,直直蹦起老高,在空中一个翻身,扑了下来!那态势,直直一个下山的猛虎,威势惊人!

接着,徐晃一猫腰,双掌抡起,犹如两面大斧,横扫出去,直奔刘渊腰间。

典韦往地上一滚,双腿化作幻影,就像两只短戟,合而成为一柄剪刀,叉向刘渊下盘!

上中下三路齐攻,可以说完美的毫无破绽。

甘宁则在四处游动,就像一条游鱼,灵动滑溜,等待时机。

而赵云浑身一震,整个人仿佛成为了一杆金光闪烁的长枪,锐利的气势直Сhā天际。他紧盯着刘渊的胸膛,浑身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要­射­出去一般!

张飞呢,他紧握着的拳头,双脚没入坚硬土石中,一双眼睛圆如铜铃,浑身凶煞暴烈的气势涌动,随时都要给予刘渊雷霆一击!

“来得好!”

刘渊哈哈大笑。他很久没有这般放开手脚畅快一战了。

只见他似乎根本不理会诸将的进攻,却是双掌一收,在腰间握成拳头,瞬间双拳齐出,一霎那,漫天的拳影覆盖了这一片空间,将围攻他的六人尽数淹没!

砰砰砰...

霎时间,拳脚交击的闷响声,爆裂声顿时不绝于耳!

一阵阵气浪从那一片满是拳影的地方涌出来,瞬间就将周遭的花坛摧毁的支离破碎!

“砰!”

五个呼吸,只有五个呼吸!

一条人影从拳影中飞出,定眼一看,却是甘宁!他满脸的骇然,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还未等他喘息过来,又见一条人影被打飞出来!

原来是赵云!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看到了沮丧,更看到了无穷的斗志。

又两个呼吸,张飞也跟着飞了出来,他看了眼赵云甘宁二人,嘿嘿一笑,混不在意。

又一个呼吸,徐晃也飞出来了。咳嗽了两声,徐晃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道:“主公的武艺又进了一步...”

接着,黄昌也被打飞,场中只剩下典韦一人还在艰难的抵挡支撑!

又数合,典韦也喘着粗气被打退出来。

到此时,六人围攻刘渊,宣告失败。

“哈哈哈哈...”刘渊战胜了六人,仰天长啸,笑声如万马奔腾,如雷鸣闪电!

他一步步的走,浑身气势勃发,气血从天灵喷涌出来,瞬间冲出头顶八丈高!接着,无穷杀气气从浑身毛孔喷出,奔流着与头顶血气狼烟纠缠在一起,恍惚间,那狼烟里呈现出一副骇人的画面——

一个百丈高的金甲战神,手执一杆擎天大戟,面目混沌,眼如日月,凛凛然有着无穷的威势!他的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血海涌动,似乎能听见阵阵浪涛之声,这声音中,仿佛夹杂着凄厉无边的哭喊惨叫!血海后面,竟是万里江山!长江大河、高山流水、平地草原、百姓城池、牛马畜生...等等等等,只是,这些画面还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不如那血海生动罢了。

六人被这画面吸引,心神恍惚间,就要被吸引进去!

“喝!”

刘渊暴喝一声,惊醒了典韦六人。六人再一看,眼前只有一个浑身气息不显,就如同邻家大男孩的刘渊,哪里还有刚才那副画面?,不由面面相觑。

“恭喜主公!”赵云抱拳,脸上满是崇敬羡慕:“主公凝练意志领域,晋升无漏真武,乃大汉四百年第一人!”

“哈哈哈...什么第一人,”刘渊毫不在意道:“半年前境界松动,我以为要晋升;后来在江中领悟生死真谛,也以为要晋升,不想今日与诸位大战一场,才完满凝练成功啊。”

“意志领域?无漏真武?怎么回事?”典韦有些摸不着头脑。

“典统领不知道?”赵云很是惊奇。在他看来,典韦的武力,在他们六人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样强大的武者,竟然不了解武者的层次化分,端的是有些不可思议。

“俺为什么要知道?”典韦郁闷。

“那典统领的武艺乃何人所授?”赵云问。

“哦,俺天生神力,家中有几门家传武艺,还有少爷教我,才有如今的武艺。”典韦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赵云恍然:“我师尝跟我说,武者有三大境界:炼体,明意,凝域。也就是说,主公如今已经是凝练出意志领域的绝世高手,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要知道,我恩师童渊,也才明意第二层,远远比不上主公。而且,据恩师所言,整个天下如今尚且没有凝域高人,而主公是第一个!”

“哦。”典韦这下明白了,却问道:“那你看看,俺达到什么层次了?”

“呵呵,在场的诸位,都是明意一层的武者。甘宁是刚刚明意,而老典你是明意一层中期,其他人都是初期。”刘渊根据赵云的描述,一眼就看出了在场诸将的境界层次,解释道:“刚才比斗,若不是赵云初次与我交手,不甚熟悉,恐怕还要坚持更久!”

诸将恍然。

其实,徐晃、颜良、甘宁三人,在原本历史上并没有这般强大的武力。终其一生,恐怕也只处在炼体顶峰,就算能突破明意境界,也要在壮年前后。但因为刘渊­精­心培养,赐下­精­血与其服用,教授拳法武技,才这般年轻就有如今的成就。

就拿甘宁来说。刚到幽州之时,他还不过炼体顶峰,因为刘渊赐下血酒,方才一举突破,成为明意层次的高手。

闲聊着歇息了片刻,诸将回过气来,就围着刘渊问了很多关于修炼武艺遇到的问题。刘渊一一为其解答。一直到中午时分,才堪堪算完。

之后,诸将离去,安排腊月二十三的演武去了,刘渊呢,则又带着蔡琰、甄宓游街逛巷,悠游自在。

一百三十六章演武斗将

腊月二十三,清早。

从刺史府中,冲出一彪黑甲铁骑,为首一人戎装加身,背后猩红披风迎风招展,胯下狮虎异兽神骏非凡,鞍上一杆碗口粗细的大戟斜指地面,顾盼之间,威风凛凛!

身后,两千铁骑肃穆凝重,气势沉重,犹如山岳镇压。

这一彪骑军很快出了城门,调转马头,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奔军营而去。

不远处的蒙蒙雾气中,渔阳军营犹如横亘在大地上的巨兽,气势恢宏,绵绵不绝。

“恭迎主公!”

眼见刘渊临近,军营守卫立刻单膝跪地,一双双眼睛激动的看着狮虎兽背上那个犹如天神一般的身影,大吼出声。

“哈哈哈...平身!”

刘渊哈哈大笑间,已经领着亲卫进了军营,直奔校场。

渔阳军营大校场,这时候已经人头林立,黑压压的一大片。耳闻有隆隆马蹄声临近,有一部分人不由得侧过头去,想看一个究竟。而剩下的一大部分,都目视前方,充耳不闻。

渔阳军营大校场十分宽阔,能容纳十万人!四四方方的校场正北面,是一个高约两丈,长宽各有二十丈的青石高台。高台两边是兵器架,上有十八般兵器,正上方,是一排席位。

徐晃、黄昌、颜良...郭嘉、贾诩、田丰...刘渊麾下文臣武将分列台下,各站一边。

看着各个方阵的不同情形,黄昌、贾诩二人面显无奈。

徐晃对黄昌轻声道:“都是颇有战斗力的军队,可惜纪律意识差了点...”言语间,有些戏谑。

“哼,”黄昌翻了个白眼,道:“为兄接管并州才几个月,忙里忙外,没时间训练...”

“噤声,主公来了!”

郭嘉这是出声,诸谋臣武将猛一抬头,顿时身子一挺,立刻下拜。

“拜见主公!”

刘渊翻身下了狮虎兽,龙行虎步走上前,哈哈大笑着让诸人平身,道:“诸位,且随本王上台!”

“主公,请!”

刘渊走上阶梯,典韦身侧相伴,郭嘉、徐晃等人依次随行,几个呼吸,就上了高台。

让诸人依次坐好之后,刘渊独身立于台中央,炯炯眼神犹如探照灯,从左往右,将台下数万大军尽收眼中。整个校场里,鸦雀无声,数万双眼睛盯着刘渊,有崇拜、激动,也有好奇、质疑。

“本王刘渊,很高兴在这里与大家见面。”

“你们当中,有一大部分识得本王,也有一部分是初识。”

“正因如此,本王才决定召开这次演武。一,为了让大家相视,二,是给诸位定位!”

“今次演武,分两部分。斗将!斗阵!”

“作为将军,冲锋陷阵,征战沙场,少不得一身­精­湛的武艺;作为将军,排兵布阵,施展计谋,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本次演武,优秀者,本王当重用之!”

“尔等务必用心比试,本王拭目以待!”

刘渊也不罗嗦,几句说完,转身,便信步走上主位坐好,转脸对郭嘉道:“开始吧。”

郭嘉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手掌。

接着,便听得鼓声响起。

这鼓声,初时缓慢沉重,接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刹那间,整个校场里的数万人,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一股子庞大的杀气冲天而起,震荡人心!

郭嘉走上前,直到鼓声停歇,才开口道:“第一部分,斗将!”

“本次斗将,没有具体规则。一个一个上台比试便是。但是这第一个上来的,还是需要些勇气...各位被选之人,谁有胆量,先抛砖引玉?”

郭嘉话音刚落,便听台下大军中忽然传出一声暴喝:

“抛玉引砖,某家来也!”

接着,只见右手边并州军阵忽然裂开一条缝隙,一条身长近丈的青年大汉,手执一杆丈五方天戟,身着幽州制式盔甲,胯下一匹黄彪良马,马鞭噼啪挥舞间,只见他猛的一提缰绳,那算不得千里马的黄骠马犹如长了翅膀,四蹄翻腾间,竟然蹦上了两丈高的石台!

只这一手,便让刘渊身旁的诸位将领瞳孔齐齐一缩。

“好骑术!”

刘渊喝一声,脸上笑容密布,眼中慧光闪动。

“某家九原吕布,拜见渔阳王!”

那人端坐马背,提戟抱拳,一双锋利的眉毛下,如同野狼猛虎一般的目光,绽放出一道凌厉无比的­精­光,直­射­刘渊而去。

“吕布...”刘渊轻声的说着,眼睛微微一眯,将吕布逼过来的滔天气势瞬间化为无形。

“抛玉引砖...真是狂的可以!”诸将虽钦其骑术,但却冷笑连连——这人太狂妄自大了些吧?

点了点头,刘渊只对皱起了眉头的吕布微微一笑,便端坐主位不再言语。

吕布对于刘渊的挑衅没有得到回应,又见刘渊身侧诸大将冷笑鄙视,不由十分不爽,但却不敢表露,眼珠子一转,忽然道:“某家听闻王爷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想与王爷切磋一番...”

“大胆!”

典韦早就看不惯这个眼珠子生在头顶的家伙了,只是因为刘渊在畔,忍了下来。这时见他竟一而再的无礼,不由双手握住了腰间短戟,猛的踏前两步,铜铃般的眼珠子一瞪,浑身凶煞之气翻滚,让不远处马背上的吕布不由得眼睛一缩。

“好了,退下吧。”刘渊轻声拦下典韦,对吕布道:“今日演武,尔先且守住擂台,别被人打下擂台!另外的事之后再说。”

吕布也不是蠢人,知道不能太过无礼,于是拔转马头,朝着台下暴喝一声:“某家吕布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骑马上了擂台,这人朝着主席位郑重的抱拳行了礼,这才看向狂傲的不可一世的吕布,喝到:“在下冀州麴义,请!”

“主公,这吕布...”郭嘉瞄了眼正要动手的吕布。麴义,侧脸对刘渊道:“虎狼之徒哇...”

田丰等人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嘿嘿,虎狼?”贾诩­阴­­阴­一笑:“在主公手里,是虎,也得趴着!何况..呵呵,虎狼用来咬别人,岂不是更好、更妙?”

刘渊略微颔首,道:“这人有一股子狼­性­,狂傲、有野心,是个狠毒、无情之辈!想要用他,还需好生敲打,将其折服才是。”

几人闲聊间,吕布麴义已经动上手了。

两人一人手提长枪,一人擎着方天戟,策马相交,仅一合,哐啷一声交错而过,便见麴义提枪右手微微颤抖,却是力量不及吕布,差点被震破虎口。

“哈哈哈...倒有几分力气,麴义,让某家看看,你武艺如何...”

吕布狂笑连连,拔转马头,方天画戟当空一指,雪亮的刃尖闪烁起迷迷蒙蒙的冷光。整只兵刃忽然像是变成了一只擎天巨柱,而吕布冷厉狂傲的脸上,一抹冷森森的笑意,渐渐泛起。

“斩!”

一声暴喝,吕布一夹马腹,仿佛是人带着马,化作一道光影,直奔过去。那一杆方天画戟,顿时犹如崩断了的擎天柱,带着这一方天地的威压,铺天盖地,倒了下去!

麴义大惊失­色­!

这不是军中切磋吗?这吕布怎似要下杀手?!

心中后悔没有早早运起全力,这时候想要闪避竟是来不及了!

但他麴义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却是咬紧牙关,一张平凡的脸憋得通红,双手抓住枪杆,横亘头顶,想要硬生生挡住!

“唏律律...”

待得战戟压下,尚未临头,便有一股庞大的压力带起凌厉的劲风,将麴义的长发吹得向后直飞!胯下那一匹战马浑身颤抖,四肢摇晃,似乎承受不住!

“主公!”典韦面­色­一厉,抽出腰间一只短戟,就要扔过去,却被刘渊拦住。

“放心,吕布还没那个胆子在本王面前杀人!”

刘渊沉喝一声,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轰隆!

先听的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又闻听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再后来一声痛苦的闷哼与战马的惨嘶声响起,便见麴义被吕布连人带马一击击飞,抛飞出去,掉落在了高台之下!

这时候,才有一阵狂风从台中刮起,瞬间席卷方圆十数丈!

“哼,跳梁小丑,某家今日饶你一命!”

吕布嚣张的狂笑声这才传了出来。

“来人,传军医,将麴义带下去好生治疗,不得怠慢!”

刘渊瞥了眼张狂的吕布,嘴角飘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人太过狂妄了...”田丰摇头不止。

“嘿,确实狂妄...不过其武艺真是惊天动地!”

颜良的话,让诸将领俱都点头。

虽然看不惯吕布的狂妄,但他的武艺确实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还有谁?!”

吕布可不管刘渊等人怎么说,将方天画戟往青石地面上一戳,微微抬头,眼珠子仿佛看着天。

那模样,真个天下第一!

“狂妄!”台下,又是一声暴喝:“别小瞧了天下英雄,吕布,且吃我一刀!”

话音刚落,便见那台下的军阵中奔出一骑,那人须发张扬间,忽然直立起来一纵身,双脚一点马头,跳起老高,双手抡起一把六尺长的斩马大刀,冷光闪烁间,带起阵阵锋利的气势,直斩而下!

“滚回去!”

吕布冷哼一声,方天画戟当头一挑,只听得铿锵一声,那空中之人瞬间崩飞,去的比来的还快!

“废物!”

“这是...”刘渊微微皱了皱眉,侧脸问徐晃等人。

“嘿嘿,是末将的属下。”颜良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脸­色­有些发红:“他叫程普,右北平人。”

“嗯...”刘渊点点头,道:“虽然武艺差了些,但有些胆气,可以培养。”

一百三十七章斗将吕布斗高顺

吕布两次出手,­干­净利落连败两人,使得台下数万人集体为之侧目。

“还有谁?!”

又是这句话,那吕布策马横戟,气势睥睨,狂气冲天。

“我来。”

这声音淡淡的,很平静,不骄不躁,似乎并不因为吕布连败两人而心生惧怕。

随着话音落地,同样是右边并州军阵裂开,一骑缓缓走出。

刘渊抬眼一看,只见这人不过二十多岁,与麴义一般,同样面目平凡,但眉宇间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平淡,仿佛天崩地裂都无法令其变­色­一般。

他手执一杆­精­钢长枪,勒着马缰,缓缓走上石台。

“末将并州高顺,拜见渔阳王、诸位大人!”他提枪抱拳,恭敬却不谦卑。

刘渊眼中瞬间划过一道异彩。

“这人看来不错,就是冷淡了些。”张飞嚷了一句:“等他败了吕布这厮,赶明儿俺老张请他喝酒!”

“呵呵呵....”刘渊对高顺点点头,给了一个赞赏鼓励的眼­色­,转脸对张飞轻笑道:“老张啊,这你可就找错人啦...高顺此人,从不饮酒。”

“啊?”张飞一听,脸上满是失望,嘀咕道:“有了个看得顺眼的,却又不饮酒,如之奈何,如之奈何...不过主公,你怎么知道...”

没有理会张飞,刘渊看着高顺,心念百转。

高顺此人在历史记载中不甚详尽。刘渊只知其律人律己,不饮酒,颇冷静,擅于带兵,他手下的陷阵营可谓汉末第一强军——当然,这是刘渊未出现的前提下。二者,高顺十分忠诚,从一而终,白门楼曹­操­劝降不果,随吕布赴死而去。

对于他的武艺,刘渊还真不太了解。

但这时,高顺一上台,刘渊就看了个通透!

就武艺境界而言,高顺竟只比典韦差了一分!要知道,典韦如今可以算得上刘渊麾下武艺最强的人!

而吕布,却是与典韦一样,处在明意第一层巅峰!

所以,高顺吕布二人比武,当是一场龙争虎斗!

吕布狂傲,其武艺随其­性­格,也是狂霸无比,暴烈冲天。而高顺恰恰相反,冷静谨慎,想来也是艺同其人。

这二人正是寒冰对烈火,针尖对麦芒!

刘渊思虑的这几个呼吸,吕布高顺也已经对上了话。

“高顺?”

吕布狂气微微一缩,面上有些肃然,接着摇摇头道:“高顺,你我二人曾比试过,当知你非我对手。”

这话出口,却原来二人早已相识。

“吕兄之武艺,某家自然知晓。”高顺并未为其所动,淡然道:“我从军五六年,自认有些能耐,但如今却只是一个别部司马。现今王爷在上,给予机会,我自然不能错过——黄将军也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不该上来。”

这话乍一听,仿似高顺是一个官迷,只为升官发财一般。但细细一听,却只其颇有雄心壮志,欲要建功立业。

吕布目光一闪,也被高顺的话触动了心思。

他吕布自认武艺天下无双,此番第一个上场,首先就对自己名义上的主子刘渊进行挑衅,并不是一定要与刘渊过过招,分个高下,其实却是想在刘渊及其麾下大将面前露露脸,吸引吸引注意力,以待比武结束,搏个好位置。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十分嚣张,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但他以为,只要自己一杆方天戟横扫了所有人,未必不会得到刘渊的赏识,进而连升数级!

更何况,这是他的­性­格,想改也改不了。如果扭扭捏捏,低声下气,弄得自己不爽,倒还不如不来参加这比试。所幸放开了,展示自己,倒还更合心意。

“那么,高顺兄,请吧。”

吕布单手执戟,遥遥一指,喝一声,暴烈的气势勃然迸发,策马杀奔高顺而去。

同时,高顺也动了!

两骑化作幻影,对撞在了一起,却没有分开。

定睛一看,原来两把兵器犹如磁铁,贴在一起,二人竟是较起力气来!

“喝!”

“哈!”

二人俱是面红耳赤,额间青筋暴露,两双手臂肌­肉­虬结,骨节白种泛青!

两匹战马在二人胯下,以兵器交点为中心,团团旋转,二人双目互相瞪视,杀气毕露!

“好!”

典韦首先大喝一声,连连叫好。接着张飞也跟着叫了起来。紧随着,台下数万战士也吼叫连连,整个校场顿时在吼叫声中起伏起来。

“这两个家伙...”徐晃失笑。

“嘿,蛮子!都是蛮子!”黄昌撇了撇嘴,道:“力气大是吧?哼。”

赵云甘宁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这两天,诸将在一起比试,没少吃典韦张飞二人的亏。这两人力量巨大,喜欢硬拼,让人十分无奈。

五个呼吸,不过五个呼吸,高顺吕布二人倾尽全力,最终,还是高顺差了一筹,双臂已经在微微颤抖了!

“开!”

高顺浓眉一竖,渗出了汗珠的额间,仍旧十分冷静,知道自己力量差了吕布一筹,不能再持久下去,于是猛然爆发出全身力气,高喝一声,瞬间将吕布震退,手中长枪一抖,如毒蛇一般,幻出几道残影,紧随而去!

“雕虫小技!”

吕布狰狞一笑,大戟一震,只听得呛啷一声,双马交错而过!

“高兄武艺更进一层,好!”

吕布拔转马头,抖了抖手腕,看似吃了小亏,却并不在意,神­色­略显兴奋:“高兄小心,某家要使劲了!”

原来,刚才一合,高顺大枪连抖,有若仙鹤点头,连连啄在化作巨蟒的方天画戟七寸之处,瞬间将吕布狂烈的攻势瓦解,并震得吕布手腕发麻,使其吃了一亏。

话音一落,二人瞬即战在一处。

吕布攻势狂霸猛烈,手中大戟如出海蛟龙,翻江倒海,震起空气波纹滚滚;高顺大枪如丝,密密麻麻,化成大网,并不与之硬碰,却是连连缠绕、引导。

二人相较十数合,竟是旗鼓相当!

“主公,”徐晃看着,脸上若有所思,转脸对刘渊道:“这高顺的武艺,末将怎么觉得与主公的太极有些类似?”

这话一出口,诸将俱都赞同的点点头。

刘渊也有些疑惑。

按道理说,太极拳乃元末明初才创立出来的绝技,与这汉末直直相隔了千年有余,难道太极原理在这汉末已经形成了吗?是了,道家毕竟形成于春秋战国,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太极原理的出现,当是不足为奇,兴许是原理初成,并未系统化罢。

“吕布的武艺,确实惊天动地,俺老张自愧差了一筹,想来此番演武,也只有这位高顺方能与之一较高下,其他人...”说着,张飞还摇摇头。

张飞自认武艺非凡,整个天下能与他一战的也少之又少。而此番演武,能涌现出吕布高顺这样的猛将,已经是意外之喜,当不会再有更多的猛将出现了。

“呵呵...”刘渊笑道:“老张啊,这回恐怕你小子走眼了!便是那第一个与吕布交战的麴义,也不是庸手哇!”

“哦?麴义?他被吕布一击击败,能高明到哪里去?”张飞不信,连徐晃、赵云等人也都转过脸来,想是不太赞同,只有境界略微高一些的黄昌和典韦,皱起了眉头。

“麴义的境界,与兴霸处在同一境界,都是明意一层初期,比诸位差不了多少。若不是太过大意,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刘渊解释道。

“原来如此...”

诸将恍然。

刚刚第一场,麴义被吕布一击击败,让诸将小瞧了他。这时候想来,才发现那麴义竟没有爆发气势!却原来大意了,不防吕布全力一击,来不及抵挡,才被击败。

在刘渊与诸将交谈之时,场上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

高顺、吕布二人已经交战三十合,此时看来,高顺已经略微趋于下风,但如果真要战败高顺,恐怕要等到一百回合之后,吕布才有希望。

二将提兵勒马,在场中团团乱转,竟是幻影重重!

兵器交击,乒乓作响,火星飞溅,气浪翻滚,端的是一场好战!

又二十合,高顺彻底落入下风,但缠绵不绝的枪丝仍然牢牢的将狂烈霸道的巨蟒丝丝缠住,不得突入。

时间缓缓流过,高顺冷静的脸上,已经不知流下了多少汗珠,紧闭的嘴­唇­显出他已经竭尽全力。

而吕布,神­色­也焦躁起来。

他要的是刘渊的看重,所以他需要迅速击败对手,方能显示其高超的武艺。然而,高顺的难缠,却让他毫无办法。眼看百合已过,吕布脸­色­一厉,一戟击退高顺,喝一声,道:“高顺,如此缠绵,显不出真本事,当一击分胜负!”

“好!”高顺回应了一句,一边深吸了一口气,手腕一振,掌中长枪竟滴溜溜旋转取来!

吕布眼睛一瞪,暴喝一声,左手一放马缰,竟是双手执戟,雄壮的身躯一挺,瞬即仿似变成了一座大山!

“斩!”

随着一声厉喝,大山崩塌,天崩地裂的气势,排山倒海一般,就要将高顺压成­肉­饼!

但高顺并未变­色­,掌中大枪越转越快,恍惚间,一阵阵刺耳的尖鸣传来,只见他同样双手握住了枪杆,咬牙奋力向前一送!

“叮!”

一声脆响,所有气势顿消,只见高顺大枪脱手飞出,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胯下战马摇晃着连连后退,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一直退到擂台边缘,轰隆一声倒下。高顺也被抛飞,幸而台下有兵士涌上来将其接住,方能无事。

在看吕布,只见他头顶白雾缭绕,脸上血红一片,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又快又急,好半晌,才压下不住起伏的胸口。

轻轻的将画戟往地上一杵,吕布吸了口气,转脸对台下又是一声喝:“还有谁?!”

一百三十八章封赏

(写着写着,俺发觉有些拖沓罗嗦了,还是简略一些,早些结束黄巾乱世这一卷,进入董卓乱政吧。)

军中演武,从吕布上场,击败麴义、程普、高顺之后,又与同为并州从属的张辽大战一场,最终战败张辽,而自己也有些力气不济,刘渊体谅,让其下场休息去了。

之后的几天里,徐晃的上谷军团;仍从属黄昌的渔阳军团及其并州军团;颜良的辽西军团;张飞的辽东军团,以及贾诩暂领的冀州军团。这几大军团里,陆陆续续涌现出为数不少的优秀将领。

虽然,他们远远比不上吕布高顺等人,但也炼体有成,做一个基层军官也是绰绰有余,这让刘渊十分欣慰。

前三天斗将结束,面对心中期待的斗将人选,刘渊并没有给出具体安排,只道演武完全结束之后,再作定夺,让吕布等人心中痒痒,猫爪一般。

二十六,乃是比之斗将更为­精­彩的斗阵。

上谷、渔阳、辽西、辽东、并州、冀州六大军团各自派遣出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各自五百人,在校场大战了一场。

骑兵斗阵中,徐晃的上谷军团,不费吹灰之力战胜了冀州骑军,又轻松的战胜了吕布率领的并州狼骑,最终与渔阳、辽西、辽东三大军团的重骑恶战三场,以微弱优势,夺得了第一。

而步兵方阵的斗阵,却涌现出两匹黑马。

这两匹黑马虽然没有战胜幽州四大军区的重步兵陌刀队,却也让刘渊麾下文臣武将为之侧目。

这第一匹黑马,就是并州高顺的陷阵营。

陷阵营与陌刀队对阵,极其悍不畏死,其视死如归的­精­神,比之幽州军团更甚一筹。若非陌刀队队员身手普遍高于陷阵营,恐怕也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二者,就是麴义的先登营。

先登营虽然差了陷阵营一筹,但其高昂的气势,勇悍的决心,也着实让诸将颇为赞叹。

这次斗阵,连改头换面的黄巾程志远等人也都率军参加。可惜,因为黄巾力士未曾参与,只落个最后一名,让程远志、管亥等人十分脸红。

至于甘宁、周泰、蒋钦三人,却没有参与。

因为他们是水军。

陆地上的战斗,着实不是其他部队的对手。

...

征北将军麾下六大军区演武,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八,才是算圆满完结。

刘渊在台上做了最后讲话,便带着诸文臣武将、以及在斗将、斗阵中表现突出的人才,回到了刺史府。

刺史府客厅里。

刘渊高坐上位,威严凛凛。

堂下文臣武将混坐,相互交谈,时不时有哈哈大笑之声传出,侧目一望,却是张飞那厮。

不多时,下人上满酒菜,刘渊轻咳了一声,顿时,堂下鸦雀无声。

“诸位,今次军演结束,大批将才的涌现,预示着我幽州之强大,本王甚慰。今日把大家召集起来,有几件事要宣布。”

刘渊虎目横扫,堂下诸将俱都全神贯注。

“本王下辖几大军区人员混杂,番号混乱,须得整顿调理一番。”

“本王辖下上谷、渔阳、辽西、辽东、并州、冀州六大军区,即日起,每个军区正规­精­锐军,人数上限十万。多余的老弱病残必须裁汰,不得保留。”

“每个军区,轻骑兵、重骑兵、轻步兵、重步兵、弓弩手、攻城机械部队、工兵营、斥候营、后勤军,要面面具备,全面发展。至于人数份额,诸将因地制宜,自行分配。”

“所有裁汰后保留的战士,尤其是并州军团和冀州军团,必须严格训练——本王麾下,从不要废物!训练的教官将从本王亲卫营中选出,他们都是本王亲自训练出来,得了本王练兵要旨,做个教官绰绰有余。”

“这是本王要说的第一点,诸位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发表。”

诸文臣武将听完,沉思片刻,小声交流了一会儿,俱都朝郭嘉点点头。郭嘉站起身,拱手笑道:“属下等赞同主公的意见。”

“嗯。”刘渊点点头,又道:“接下来第二点,是军队的人事任免。”

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住了所有武将的目光。尤其是坐在后面的譬如吕布、麴义、高顺等从演武之中脱颖而出的将才,更是双目放光,耳根抖动。

“但是,在这之前,本王要先粗略说一下未来几年里,我幽州的军事概略。”

“如今,幽州强盛,远超中原,这一点诸位当有目共睹。”

诸人闻言,俱都深表感慨,十分赞同。

郭嘉徐晃等幽州老人倒没甚多余的感慨,毕竟,幽州的发展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每日所见,也就不甚惊奇。但是,幽州平和富饶的大环境,在吕布、麴义等人眼中,那就是惊世骇俗。

虽然因为演武事宜,并未刻意关注,但也能感受到,幽州之强,冠绝天下。

“所以,我幽州当是到了向外扩张,为大汉朝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刘渊大袖一挥,遥指北方,道:“鲜卑、乌桓以及辽东诸国,虽然在本文的弹压之下,没有大的动作,但偷偷摸摸的龌龊却是不少。而且,这些胡虏狼子野心,从未放弃过南下,掠夺我大汉子民,践踏我大汉荣光的心思。作为炎黄子孙,华夏后裔,本文不想再看到我大汉子民被外敌威胁,诸位,也不想看到!”

“所以,本文决定主动出击,在未来的数年里,完全解决这隐患,将北疆庞大的草原、辽东肥沃的土地,尽数纳入我大汉版图!”

刘渊拳头一握,霸气蓬勃。

“把那些曾经受到的践踏,受到的侮辱,完完全全洗刷掉,让所有的胡虏都臣服在我大汉王朝的荣光之下,让他们知道,我华夏炎黄、龙之传人,才是这片辽阔土地的真正主宰!而他们,就是蝼蚁!”

刘渊的话,让堂下文武俱都热血沸腾。

来自冀州的军官可能只是单纯的激发热血。但幽州、并州的文武,却是深有体会。

郭嘉徐晃等人,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几场大战,想起了更早,幽州人民被胡虏欺压、劫掠、残杀的惨状!

吕布、高顺也是感同身受。

他们出身并州,经常与西部鲜卑战斗、与河套匈奴、羌人战斗。就如吕布,他的家人,就是死在匈奴入侵的战斗中。所以,他对匈奴的恨,并不比其他人少。

“早在几年前,本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幽州北五百里,东西长数千里的战线上,已经建起了五座大城!这五座城池,就是我大汉收纳草原、辽东的跳板!”

“明年开春气暖,这一计划就要实施。辽东、辽西、渔阳、上谷四大军团,必须做好准备!”

刘渊虎目­精­光闪烁,缓缓扫视,道:“并州军团,从明年开春,也要开始实施对河套诸胡的打压侵蚀。”

“至于冀州军团,并没有太大的任务。你们要加紧练兵,主要负责清理冀州内的贼寇,保证冀州安宁,传播我幽州的仁义!”

“现在,本王宣布人事任免。”

刘渊说完,轻轻拿起手边的茶杯,缓缓的饮了一口,让堂下诸将一阵阵的紧张。

“赵云!”

赵云愣了一愣,没想到刘渊会第一个叫他,但不敢怠慢,于是立马起身,抱拳单膝跪地:“末将在!”

“赵子龙武艺高强,­精­通兵法战策,在南征镇压黄巾叛乱之中,为我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本王任命赵云赵子龙为渔阳军团军团长,统领渔阳军区十万大军!”

赵云一听,差点懵了。

他加入幽州军才不过一年,因为没有战争,所以在黄昌手下只做了一个千骑长,而后随黄昌南下镇压黄巾,击破壶关、壶关口,击败张燕,也确实功勋卓著。但在他想来,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升任渔阳军团张啊?

要知道,渔阳军团之前从属黄昌,乃是渔阳王刘渊麾下最重要的军团之一,而黄昌跟随刘渊的脚步,一步步崛起,乃是刘渊最亲近的人之一,才能把持这支军队,而他赵云,算来算去,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赵云微微抬头,看着黄昌,只见他满脸的鼓励,没有半点不高兴。

“子龙忠义无双,本王唯才是用,你有这个本事,当得起!”

刘渊笑眯眯的看着堂下这个帅得掉渣的青年,看着他踌躇的面孔,鼓励道。

“主公...谢主公!赵云誓死效忠主公!”

赵云眼神一定,面目一坚,沉声喝道。

“好!”

刘渊拍了拍手掌,又道:“坐下吃酒吧,哈哈哈...”

赵云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在其他人鼓励、欣慰、羡慕、热切、甚至嫉妒的眼神中,回到位子上,坐了下去。这一刻,诸人忽然发觉,赵子龙的身影,似乎沉稳、高大了许多。

“公义!”

刘渊任命了赵云,立刻又叫出黄昌。

“末将在!”

“呵呵呵...公义呀,本王将渔阳军团交到子龙手中,你放心了吧?”刘渊的话十分亲密。

“呵呵,主公慧眼识珠。”黄昌没有半点不满,因为他知道刘渊不会亏待他:“子龙也是末将带出来的兵,末将知其才能,不在末将之下,渔阳军团交给他,那是再好不过。”

“嗯,好。”刘渊笑道:“公义,那么并州军团就完全交给你啦。河套地区,你必须在两年之内给本王拿下!还有,张掖郡,在拿下河套之后,要尽快渗透,本王要重新打造出我大汉朝的丝绸之路!”

“主公放心,末将不会让主公失望!”黄昌斩钉截铁,继而又面显为难:“主公,渗透张掖,嘿嘿,你看是不是让贾军事帮帮忙?”

“呵呵呵...放心便是。到时候文和自然会与你配合。”刘渊道,贾诩也配合着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黄昌笑眯眯的退下。

“甘宁、周泰、蒋钦!”

搞定了黄昌,刘渊目光一转,叫道。

甘宁三人面­色­一喜,立刻站出来,拜倒在地。

虽然刘渊之前已经给予了三人任命,但那毕竟是私下里。如今,当着所有幽州的掌权者发出的任命,才是最具效力,最有威严的。

“甘兴霸、周幼平、蒋公奕,三人武艺超群,­精­通水战,本王而今任命甘宁为幽州水师大都督,周泰、蒋钦为水师都督,辅之!”

“谢主公!”

三人大声叫道,而后喜气洋洋的退下。

经过这几人的任命,彻底吊起了吕布等人的胃口,一个个喉头滚动,恨不得刘渊马上叫到其名字。

任命了渔阳军团长、并州军团长、水师大都督,就只剩下冀州军团尚且无主。

刘渊麾下诸位值得信任的大将,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但冀州军团长,却不能空缺。

至于吕布、高顺、麴义等人,却不适合,也不可能任命为冀州军团长。一来,几人乃是新人,还未获得信任。二来未曾建立功勋,便是扶上了那个位置,也不能让人信服。

思来想去,刘渊觉得,把冀州军团长的位置,交给田丰可能比较合适。

首先,田丰是冀州土生土长的人,十分了解冀州的形势。二来田丰为人稳重,擅于步步为营。而刘渊下一步的计划,是北疆,冀州当以稳定为重。

所以,田丰最为合适。

但是,田丰当初被刘渊绑架,做了这幽州重要的一员,分管吏治、刑罚,相当于刑部尚书这么一个大位。但是,刘渊觉得,田丰心中,始终有一个心结没有打开——这么些年了,他似乎仍想着如何扶持大汉朝,而不是完全忠于刘渊。

所以,他不放心。

万一有朝一日,有人说动了田丰,那么,刘渊的损失,可就大了!

除了田丰,郭嘉、沮授、陈群、贾诩都要为来年的计划奔走,十分忙碌,绝对挤不出时间,来管理冀州。

所以,刘渊思虑片刻,仍旧把目光放在了田丰身上。

“元皓...”

郭嘉等人一看,就猜到了刘渊的打算。一个个目露­精­光,思考得失。

“主公。”田丰站起身,平静万分。

“元皓,本王欲把冀州军团交予你手,你愿意否?”

“我...”田丰张了张嘴吧,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中千回百转,这一刻,思虑了许多。

他是官宦人家出身,更是在洛阳当过一段时间的官儿。虽然后来家道中落,自己也不忿洛阳的政治气氛而辞官归隐,但他心中始终记得小时候长辈对他的教导。

忠于汉室!

忠于汉室!

这四个字,成了他的心魔。

刘渊一叫他的名字,他就知道了刘渊的打算。这时,他的心中有两个声音,在争吵,在辩论。

一个道:“你生而忠于汉室,至死也要忠于汉室!”

另一个道:“你拜了渔阳王为主公,就要从一而终,永远忠诚于他!”

一个又道:“渔阳王也是汉室臣子,你忠于汉室,并没有错!”

另一个又道:“渔阳王雄才大略,将来必定一统江山,你作为其最亲密的臣子之一,将来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不在话下!更何况,渔阳王一心为民,比那个窝在洛阳的昏君强上一万倍!再说了,渔阳王对你多好?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最亲密的人之一,你如果背叛他,你还有良心吗!?”

陈群看着脸­色­变幻的田丰,也叹了口气,眼神十分复杂。

对于田丰的心思,他是感同身受。

当初,他也是被刘渊绑架而来。最初,他口里不说,心中却十分不爽,甚至有些恨意。后来,刘渊一路帮助、收容难民,让他心慰之余,却心生警惕——收揽民心,刘渊要­干­嘛?!要造反吗?

再后来,他从刘渊的一言一行中,最终确认,刘渊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乱世而准备,虽然刘渊从没有说过要推翻大汉,雄霸天下,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刘渊会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一切拱手让与皇室。

再后来,眼看着幽州一天天好,眼看着百姓们一天天的幸福,陈群心里的复杂,无法言表。

他甚至想,如果天下的形势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刘渊一直是幽州刺史,皇帝永远是洛阳皇帝,而他,永远在刘渊手下做一个吏部管事,那该多好!

心中忠于汉室的理念,与所言所闻产生了极大的冲突,时常让他彻夜难眠!

他相信,田丰也是这样。

他了解田丰。

田丰与他一样,心中有那么一种坚持。他们两人,不像郭嘉的无所谓,也不想沮授的坦然,更不似贾诩的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心中,始终有那么一个声音,再提醒他们,要忠于汉室。

虽然,这些年,这个心生在缓缓削弱,但毕竟还未消失。

沮授十分担忧的看着老友,希望他能分清形势,不要再坚持那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公与兄,”郭嘉接下腰间葫芦,美美的饮了一小口,满嘴酒气道:“不要担忧,要相信元皓兄,相信他会有一个明智的抉择!”

“嘿嘿,”贾诩­阴­­阴­一笑:“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抉择的?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田丰脸­色­变幻,最终一揖到底,道:“主公在上,田丰从命!”

刘渊终于笑了:“好好好...元皓啊,冀州军团,本王就交给你啦!”

田丰起身,脸上如释重负一般,仿佛泛起了莹莹的光泽,似乎年轻了几岁一样。

沮授也松了口气,露出了笑脸。

陈群呢,叹了一叹,低下了头。

田丰退下之后,刘渊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于是转脸道:“高顺!”

高顺闻言,­精­神一振,暗道‘到我了!’,于是立马起身拜倒。

“末将在!”

“高顺,本王暂时任命你为虎卉中郎将,从属并州军团长黄昌,辅助他夺取河套,弹压诸胡,立功之后,再坐封赏!另外,本王想看看你麾下陷阵营的最终潜力,你要加紧训练呐,呵呵...”

“谢主公!”高顺一拜到底,十分感激。要知道,他之前不过别部司马,此时连升三级,越过校尉,当上了真正的将军,怎不欣喜,怎不感激?

高顺退下之后,刘渊又道:“麴义何在?”

“末将在!”

麴义脸­色­有些泛白,却是与吕布交战,伤势未愈之故。但这一刻,他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红晕。

“麴义,你原为长水校尉,本王让高顺连升三级,也不能厚此薄彼。现任命你为护冀将军(杂号将军,比虎卉中郎将高一级),协助冀州军团长田丰,清剿冀州贼匪,还百姓一个青天!”

“谢主公!”

麴义高兴的下去了。

“张辽!任命你为五官中郎将,协助赵云统帅渔阳军团!”

“谢主公!”

“李丰,现任命你...”

...

一通任命下来,刘渊将几大军团长中脱颖而出的将才尽数弄到了他们该去的位置,但是只有一个人,被冷落了!

那就是吕布。

这时的吕布,眼睛通红通红,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刘渊,浑身暴戾的气势隐隐散发,惹得他周围的武将都不敢靠近十步之内。

他望着刘渊,祈望刘渊能看到他,但是他失望了。

刘渊册封了诸将之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与身侧诸人谈笑风生,饮起酒来。

吕布想要大喝一声,想要质问。但他不敢,一直忍耐,一直还心存侥幸,直到宴会结束,别人欢天喜地的走了,就他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良久,他颓然叹口气,转身要走。

忽然,内里传来一个声音。

“吕布,你进来!”

一百三十九章驯吕布

峰回路转?

吕布闻声一滞,转而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难怪王爷刚刚未曾点名封官,原来是另眼相看!一定是如此,一定是如此!吕布猛的挺直了腰板,脸上喜­色­连连,大步流星往后堂而去。

本来嘛,他吕布乃是此番演武无可争议的第一人,甚至还是天下第一,怎能不让人另眼相看?想来此番入得后堂,定会加官进爵,荣登高位!

迈着轻快的步伐,吕布三步并作两脚,很快进入了后堂,这时一个下人走来,将其往后院引去。

转过几条回廊,走过几个门洞,吕布入了后花园。

抬眼一看,不远处的空地上,正站着两个人影。

却不是刘渊与典韦?

典韦听到脚步声,转脸一看,冷哼一声,偏过头不予理会。对于吕布,他是万分的不爽,这人太狂妄,太过目中无人,与他典韦不是一路。

吕布根本不在意典韦的看法。

在他看来,这里,一切都是刘渊做主。典韦这黑汉,不过一下人罢了,根本不用在意。

“王爷!”

吕布走过去,微微抱了抱拳,目光灼灼。

“呵呵呵...”刘渊缓缓转身,看着在他面前,仍然显得十分狂气的吕布,呵呵的轻笑出来。

“吕奉先..呵呵...刚才是不是十分痛恨本王啊...”

“呃..”吕布神­色­一滞,脸上显露出一丝小心翼翼,道:“没有,没有...”

“虚伪!”典韦在旁冷哼一声,小声嘀咕。

吕布眼中恨­色­一闪即逝,又道:“在下夺得演武第一,有目共睹。想来王爷不会亏在吕某。”

“嗯。”刘渊点点头,道:“演武第一,你当之无愧。那么,你认为,本王该给你个什么职位,方才合适?”

吕布脸上一喜,瞬即又迟疑起来。

这官职嘛,自然是越大越好,可是...吕布自知,初为刘渊手下,并未有甚功勋,着实不敢奢求譬如那军团之长的位置,但想来也要比高顺等人来的高几级才是,否则他击败了高顺几人,那不是白费力气?

思来想去,吕布不好开口,只道:“但凭王爷定夺。”

“嗯...”刘渊点点头,让吕布的心提了起来,却忽然,刘渊转言道:“吕布,你是演武第一,武艺着实不错。而且你麾下的并州狼骑,也是一等一的强悍。照理说,本王第一个封赏的应当是你,但是本王没有这样做,你知道原因么?”

“呃...”

难道不是另眼相看?

吕布摸不着头脑。

“哼,狂妄之徒!”典韦又在一旁冷笑。

“狂妄?!”吕布瞬间明白了。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不该狂妄,因为,他觉得,他有资格,有本事狂妄。

“不错,吕布啊,你确实太过狂妄!”刘渊嘴角一翘,道:“本王想知道,你因为什么,而如此狂!”

“王爷明鉴。”吕布道:“吕某是个军人,征战沙场,从来以武力为先。吕某自认武艺非凡,­性­格狂傲一些,并非瑕疵。”

“武艺非凡?切...”典韦不屑一笑,踏前两步喝道:“跟俺过两招,看你武艺如何一个非凡法儿?”

刘渊伸手一拦,典韦悻悻退下。

“吕布,来,你跟本王过两招...你不是一开始就要挑战本王吗?现在,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刘渊大袖一挥,让典韦退开。

“嘿嘿,吕布,你小子走运了,能跟少爷切磋,那是天大的福分!”

典韦一点退回,一边笑。

吕布这时候也管不得封官加爵。作为一个武者,他从来都是追求无上暴力。以前总是听人在耳边说刘渊如何如何强大,他总是不服,于是才有了演武第一天就挑衅刘渊的举动。

而这时候,刘渊给予机会,让他如愿以偿,吕布的心中,兴奋起来!

“取兵器吧。”

刘渊指着不远处的兵器架,道。

吕布侧脸,刚好看见放在兵器架上的一杆画戟,也不犹豫,走几步,取到手中。

“王爷,你...”

见刘渊居然空手而待,吕布愕然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瞧不起某吕布?!

“来,本王空手与你走一遭!”

刘渊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样,连一双手,都仍旧缩在袖子里。

“王爷...”吕布眉头皱起来。

“不要担心本王,你只管全力动手便是!”

刘渊此刻,是一点都不担心。

若是一月前,他还未凝练领域之时,虽然在明意巅峰,也高出吕布此时明意一层巅峰许多,但面对吕布这样的超级武将,也不敢空手对敌。但此时,他已经凝练领域,而且得到了巩固,吕布与他的差距,已经不能以道里计,所以,别说一杆方天戟,便是十杆,百杆,也无所谓。

“好!”吕布一咬牙,眼中凶光闪烁,大喝到:“王爷小心,吕某不会手下留情!”

“来来来...”刘渊伸手,虚虚一招,脸上尽是平淡的笑意。

“喝!”

吕布暴喝一声,狂霸的气势猛然迸发,手中­精­钢大戟缓缓举过头顶,竟然带起脚下灰尘上升,瞬间迷迷蒙蒙就将他遮掩起来!

仿佛他手中举起的不是方天画戟,而是脚下那一方土地!

沉重!

凛然!

刘渊见此,轻笑着点了点头。远处的典韦,也瞪大了眼睛,神­色­里透露出一股子佩服。因为,即便是他,最强的一招,也只能达到如此境界罢了。

呼!

在方天戟完全举过头顶的那一霎那,吕布的气势达到顶点,只见他脚下一动,仿佛缩地成寸,刹那间就到了刘渊跟前!

“斩!”

那一杆画戟,变作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迷迷蒙蒙的灰尘,罩住了刘渊的魁首!

嗤!

画戟斩下,割破了空气,戾啸声刺得人耳朵失聪!

这时候,刘渊动了!

他的手动了。

只见他右手宽大的袖袍微微鼓动,一只大手幻成幻影,忽然伸进了尘雾中!

吕布无匹的煞气、震荡天地的气势,霎那间仿佛被阉割了一样,戛然而止!

尘土散开,只见吕布须发倒立,眼珠子迸出,额间青筋暴露,双手握着碗口粗的戟杆,筋­肉­虬结,用尽全力!

然而,那一杆方天戟的颈部,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就像蛇虫被抓住了七寸,根本不得寸进!

“过来!”

刘渊臂肘往后一缩,便见画戟连带着吕布仿佛小­鸡­仔一样,被拉了过去。吕布一双大脚陷入土石,却被拉出两条大坑!

“去!”

刘渊微微伸脚一踹,吕布便被踹飞出去,跌落在五丈远处。

当啷

画戟被刘渊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刘渊抬脚,慢慢走过去,只见吕布满脸呆滞,俯卧在地上,嘴里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

刘渊皱起了眉头,这吕布号称天下第一,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站起来!”

刘渊清喝。

吕布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刘渊,似乎一个跌倒在地的小孩,不知该怎么做。

“本王叫你站起来!”

这一声,仿若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吕布瞬间就回过神来,脸上狂傲一点不见,只有无边的颓然。;他缓缓站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在刘渊身侧,不敢言语。

“怎么,本王的天下第一武将,你那狂傲劲儿哪去了?”

吕布闻言,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双大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现在,吕布,你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如此狂妄?”

刘渊混不在意道。

“没..没...”吕布声音很细微。

“嗯,想来你也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了吧?”刘渊又道。

吕布点点头。

刘渊转过身,忽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吕布的肩膀,道:“吕布,本王猜想,你应当没有什么朋友吧?”

吕布闻言,细细一想,最终摇摇头。

“你这样狂妄的­性­格,能有朋友,那才是怪事。”刘渊又问:“吕布,你的手下,应当十分惧怕于你,对否?”

吕布又点头。

“你从未与属下交心,从未和手下战士谈笑风生!”

吕布再点头。

“你太狂傲,没人受得了。他们听命于你,惧怕你,只是因为你武艺强大。而本王手下的大将,即便是本王,也能与最普通的战士聊天谈心,也能与他们打成一片!”

“吕布,你是军人,而且从军不止一年两年。应当知道,军队,是一个团体,大将只是领头。一场战争的胜利,需要整个军队的通力合作,而非某一人!”

“你能战胜百人,千人,万人,那么十万人,百万人呢?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本王麾下的­精­锐大军,随便挑出一千人,就能战败你!”

“不可能!”

吕布大叫。要知道,凭他的本事,万军从中也能来去自如,千把人,小菜一碟!

可是,刘渊的­精­锐军队,可不是一般的军队。

那是万众一心的军队。可谓心有灵犀!能够施展合力一击,便是当初的张角,也被吓得败退撤兵,要知道,那时的张角,能够压制明意巅峰的刘渊啊!

更别说一个明意一层的吕布了!

“怎么,不相信本王?”刘渊轻笑道:“你可知张角?”

吕布嗯一声。

“当初,本王与张角大战,却被他压制,可见其武力!但是,本王只用了五千骑兵,施展合力一击,就将其吓的连连逃窜,你比张角差远了,千人足以杀死你!”

“啊!”

吕布惊骇。他根本没想到,从来被他看做乌合的张角,竟然如此强大。

刘渊的强大他深有体会,而能压制刘渊的张角呢?怎么一个强大程度?当然,他还不知道,此时的刘渊与当初可谓云泥之别。

“本王其实很看好你,也想给你一个能让你发挥才能的舞台。但是,本王却容不得你的狂傲!”

“本王麾下大将,典韦、徐晃、黄昌...他们并不比你差多少,但是,他们相处融洽,亲如兄弟。而依你的­性­格,在我幽州,绝对会被孤立!孤立之后呢,你定然心生不忿,继而有可能做出一些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

“所以,本王刚才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你知道,你,没有资格小视天下英雄!”

刘渊说完,顿了片刻,认真的看着吕布,道:“本王的话,就这么多。你现在回去考虑考虑,如果能想通,而且能忠于本王,本王就先给你一个左中郎将的职务,如果想不通,那你就离开幽州,自投他处,本王也不会阻拦。”

说完,刘渊大袖一挥,带着典韦,转身离去。

先是武力折服,而后举例论证,刘渊的行为,只为了让吕布知道,他并非无敌。

让他明白,他没有资格如此狂妄。

击碎他心中无敌的信念,而后重塑,才有可能驾驭这匹凶狼。

一百四十章北疆照会

吕布,没有算人算国之谋略,没有曹­操­的才华,没有刘备的隐忍,没有孙权的家世,没有作为君主应该具备的素质,除了因为武艺、出身和经历而形成的狠厉霸道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所以,只要能在他最擅长的一面将其打得体无完肤,他除了臣服,别无他法。

这是刘渊早就考虑好的。

当然,也并不排除,吕布因为恼羞愤而离去。

但刘渊并不在乎。一个武将而已,去了就去了,他并不欠缺。更何况,吕布这人,并不为其所喜。

再说了,便是吕布真的另投他出,也不敢再与刘渊交手。刘渊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可谓心魔。日后战场相见,必退避三舍,不履锋芒!

吕布失魂落魄的离开刺史府,步履蹒跚的回到驿馆之后,发现高顺张辽二人已经摆好了酒席,正在等待。

虽然有些不解,但吕布却不管恁多,提起一坛酒,咕噜咕噜痛饮了一个­干­净。

之后才冷笑道:“你二人为何在此?莫不是看某家笑话?”

“嗯?吕兄何出此言?”张辽惑道:“我三人同出并州,本是老乡,又是同僚。吕兄夺取演武第一,我等幸有荣焉,却是为吕兄祝贺而来。”

高顺点点头,与张辽对视一眼,神­色­有些了然。

观吕布这颓废的样子,想来并未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受到了打击一般。

“哼..哼...”吕布连连冷笑:“祝贺?祝贺某家在渔阳王手中撑不过一合?祝贺某家被打击训斥?去你妈的吧!”

吕布将酒坛摔了个粉碎,转身入了内屋。

余下张辽、高顺二人,却是面面相觑。

摇摇头,二人起身,走出了屋子。

吕布回到房中,接下外袍,端坐塌沿,脸上神­色­却是转换不停。

时而狠厉,时而愤愤然,时而迷茫,时而颓然...

终于,吕布一掌拍在榻上,低喝道:“连这些小角­色­都敢来嘲笑某家,日后在这幽州,还有我吕布的一席之地吗?也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去休,去休!”

想起义父丁原如今乃并州刺史,前去投他,也不算没了身份本事!

于是,吕布脸­色­平缓,轰然躺下,不一会儿,鼾声大作。

次日,刘渊正准备与蔡琰出城一趟,去母亲处流连,却有下人来报,说程远志、管亥等人求见。

刘渊略微一思索,嘴角一翘,转身往客厅而去。

推门而进,只见程远志、管亥、周仓、李大目等十几个原黄巾将领正坐卧不宁的等待着。

见刘渊进来,诸人连忙起身拜见。

刘渊笑着点头,示意诸人坐下,这才道:“诸位清早到来,有何要事?”

十几位武将对视一眼,程远志站起身,抱拳道:“主公,属下等请主公撤销黄天军团(黄巾降将、降卒中­精­壮组建的独立军团)!”

“嗯?”

刘渊凝眉,道:“为何有此想法?”

程远志道:“主公,通过此番演武,我等自觉武艺兵法各方面都比不上其他将军,无颜统领一个独立军团。请主公撤销黄天军团,将我等分配至其他军团吧。”

“就这些原因?”刘渊又问。

“嗯...主公,属下等认为,分配至其他军团,与各位将军多多交流,有利于提高军略和武艺,所以...”

刘渊听完,沉吟片刻,道:“尔等不后悔?”

“不后悔!”管亥站起来,斩钉截铁道:“我们不愿成为拖累,成为笑柄,成为耻辱!请主公应允。”

“对,我们要强大起来,不要耻辱!”周仓大喝道:“请主公应允!”

其他将领也都跟着叫喝起来,神情说不出的坚定。

刘渊这才缓缓点头,道:“也罢,既然你们求取上进,本王甚慰,答允便是。”

顿时,诸武将笑了起来,一个二个对日后产生了憧憬。

正此时,忽有下人来报,言道吕布已经离去。

大厅里忽而安静下来。

“哼,真是个蠢货!俺们幽州冠盖大汉,那儿都比不上,这人竟然跑了,简直蠢到家了!”周仓骂骂咧咧的骂了起来。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幽州的一员。

其他人也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呵呵呵..去了便去了,一介莽夫罢了,不足为虑。”刘渊失笑道:“诸位,既然你们自愿拆分军团,本王也给你们一个便利。要去哪一个军团,你们自己选。选好了,便带着部属,前去报到吧。”

“谢主公!”

......

时间过得很快,新年眨眼即过,恍惚间已经是阳春三月。

虽然说阳春,但北国幽州仍然十分寒冷。尤其是幽州以北的草原,积雪都未曾融化。

在这大雪覆盖的草原,这几天竟然热闹起来。

只因幽州之主,渔阳王刘渊竟发起照会,要求草原各部、辽东各国之主,必须在三月十五这天齐聚始秦城,却是说要召开大会,商讨草原商贸等规则以及日后的势力划分。

许多的部族首领因为害怕,都不想亲自去,但是人家幽州说了,渔阳王亲自到会,敢不去者,就是不敬,就要灭族!

没奈何,各部首领、各国国主都只好带了­精­锐卫队,各个出发,前往辽西郡北五百里的始秦城。

此时,刘渊已经身处始秦城,典韦、颜良跟随左右。

始秦城,在辽西以北,被划为颜良辽西军团的守备区,整个辽西军团,­精­锐十万,后勤五万人,总计十五万大军,基本都驻扎在此。

始秦城城高五丈,宽三丈,方圆五十里,算得上一流大城。说起来还有些违制,但因为是抵挡草原各部的前沿堡垒,却也无所谓了。

始秦城北十里,是一个方圆十里的巨大广场。

广场新建而成,却是专为草原、辽东照会而建。

颜良、典韦跟在刘渊身侧,沿着广场走了一圈,细细查看了一番,刘渊满意的点点头,侧脸问颜良道:“老颜,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嘿嘿,”颜良嘿嘿的笑,沿着厉­色­连连闪动:“主公放心,末将辽西军团早就准备好了妥当的埋伏地点,到时只等主公下令,就将与会的各个头领、国主一网打尽,保管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好。”刘渊笑着点点头。

三月十四。

刘渊在始秦城主府书房里静静的翻看飞鹰传书过来的情报。

典韦站在刘渊身侧,一动不动。

“嗯,看来奉孝他们已经准备妥当,老典,你立刻传讯各个军团,今夜三更,发起总攻!”

“是,少爷!”

典韦转身,大步走出。

这次借着照会的借口,刘渊却是想要将草原各个势力、辽东诸国一网打尽!即便不能圆满完成计划,也要让这些胡虏异族元气大伤,使其五十年之内无南下之力!

征北将军府麾下辽西、辽东、渔阳、上谷、并州五大军团,­精­锐大军计五十万,连带后勤等军队共计近百万,将要面对西部鲜卑、中部鲜卑、东部鲜卑、乌桓、高句丽、三韩、扶余、挹娄十个势力!

黄昌麾下并州军负责攻击西部鲜卑,和弹压河套诸胡;徐晃上谷军团负责中部鲜卑势力;渔阳军团赵云负责攻击西部鲜卑以及东胡联合部族;颜良划出一万大军,准备将与会的各族各国首领一网打尽之后,攻击乌桓残部,其余大军负责攻打扶余和挹娄;张飞辽东军负责高句丽和三韩!

进军计划完全由几大谋臣商讨完成,由刘渊过目之后下笔定夺。

到三月十四,各大军团已经各就各位,完全做好了攻击准备,只等刘渊飞鹰传令,便立刻出击!

十四晚,当各大军团接到始秦城刘渊飞鹰军令之后,五十万大军立刻如长江大河、狂风暴雨般奔袭各个部族聚居地,顿时,血浪滔天!整个北疆,东西绵延五千里,掀起了无穷无尽的杀机!

不说各大军团如何屠戮胡虏异族,却说十五日清晨,当刘渊来到广场之时,所有草原部族、辽东诸国的首领、国主,带着总计有三万多人的卫队,已经齐聚照会广场。

看见那醒目、迎风招展的刘字大旗,看着那头狰狞的狮虎异兽,感受着那人身后两千黑甲铁骑的滔天杀机与气势,所有的头领、国主,无不行注目礼,战战兢兢的看着缓缓行来的刘渊,俱都低下了那所谓的高贵头颅。

广场中央,左右两排座位,正上方的高台上,一张巨大的太师椅静静的矗立。刘渊看也没看这些死到临头的家伙,自顾自的走上前,翻身下了狮虎兽,龙行虎步,坐了上去。

紧接着,便有震天的鼓声,豪迈、震人心扉!

半刻钟之后,鼓声停歇,刘渊站起身,睥睨横扫,迎着目光的人,无不心虚低头,不敢正视。

“诸位!”

刘渊的声音响彻天地。

“本王此番照会,只有一个目的——你们,必须臣服本王,臣服大汉王朝!”

雄浑的声音一落,霎那间,整个会场哗然!

不是说商讨势力划分商贸规则吗?

竟然想要收服北疆辽东各势力!

狂妄?

大胆?

诸势力头领俱都怒气翻腾,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刘渊。

“渔阳王!”

却见左边中间的椅子上战起一人,这人并未像有丝毫惊慌,却是昂头挺胸,喝到:“渔阳王,我等都知你幽州军强悍,也都领教过。但是,你不觉得你口气太大了吗?”

那人伸手斜指道:“这里有十大势力,八百首领,仅凭你一州之地,恐怕吃还不下吧?更何况,这广场之上,有三四万大军,你渔阳王可谓身陷重围,敢大放厥词,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轲比能?”刘渊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指着在场的所有头领国主,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轲比能,还记得五年前否?记得否!?手下败将,缩头乌龟,安敢言勇?别说三万乌合之众,便是百万大军,本王也来去自如!尔等小角­色­,蝼蚁尔!”

“本王再说一句,降是不降?臣服与否?!”说着,他抬起右手手,认真的伸出三根指头,道:“三十个呼吸,早作抉择!如若不然,­鸡­犬不留!”

一百四十一章大战

轲比能铁青着脸­色­,牙齿咬的嘎嘣响,看着那些渐渐露出软弱神­色­的头领和国主,不由得大喝道:“诸位,刘渊小儿欺人太甚!如今他深陷此地,只要抓住他,想要脱身不是难事啊,诸位!”

“抓住刘渊?呵呵...”轲比能身旁的高句丽国主露出苍凉的苦笑,道:“轲比能首领,想来你亲身领教过刘渊的军威吧?五年前,不是传言刘渊两千人横扫草原吗?你大一统的鲜卑,数十万大军都拦他不住,况乎这三万人马?还是乌合起来的三万人?”

“就是啊,这里是始秦城,是那个凶残的颜良麾下十万大军的驻扎之处,刘渊此时敢放此言,想来必是大局在握,说不定场外早有埋伏啊!”

“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刘渊要将我等一网打尽,定有完全准备。否则就凭他手下两千人,还拦不住我等三万人马。”

周遭头领国主无不苦笑连连。

“谁能想到,刘渊如此大胆,竟以照会为借口发难,要将我等捉拿?”

“古未有之,古未有之啊!”

听着这些话,轲比能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强硬派,渐渐露出了软弱的神­色­。

是啊,如今大势在刘渊手中,反抗不得!反抗不得啊!

“三十呼吸已到,诸位,还不快快抉择!”刘渊大喝一声:“亲卫营准备!”说着,他双腿微微一蹬,身躯拔起两丈高,稳稳的落在了狮虎兽背上,右手将挂在鞍上的天龙破城戟紧紧的抓在了手中,一双虎目寒光闪烁,杀气霎那间迸发出来!

接着,竟听一声炮响,广场四周,竟然响起无穷无尽的喊杀声!

辽西军团,动了!

“渔阳王息怒,我等愿意臣服!”

“我等臣服!”

眼看刘渊竟要动手,又听闻那无处不在的喊杀声,所有人两股战战,大部分头领第一时间选择了跪地投降,只剩下那么孤零零的几个,譬如东部鲜卑首领轲比能、乌桓残部首领塌顿等人。

叮叮当当,只听闻好大一片兵刃落地声,三万来人俱都拜倒在地,扔掉了兵器。

没奈何,轲比能等人见大势已去,只好跟着拜倒,屈辱万分。

“哈哈哈哈...”

刘渊一举大戟,狂笑出声,那声音是那么的刺耳,让跪倒在地的三万多人尽皆心头滴血。

这时候,埋伏的那一万人也都围拢了过来。大军中,走出一员将领,快步分开跪倒的人群,来到刘渊身前,单膝而拜:“主公,管亥听令!”

“管亥,立刻将这些胡虏套牢,带进城内,嘱咐城内守卫好生看押,然后去完成既定任务!”

“喏!”管亥大喝一声,起身转而对手下兵丁喝到:“来人,将这些人绑了,押解进城!”

整整三万人,没有一人敢反抗,尽数被锁链困住,连在一起,花了半天时间,才完结此事。

之后,刘渊也不停留,立刻挥军东进,直奔辽东!

......

在新年刚过结束之际,刘渊就上书洛阳,请求发动这次战争。而灵帝,当即便应允下来。并且传遍天下。

幽州动兵百万,北征北疆、辽东,这一番举措,简直牵动了整个大汉朝的心神。

当朝天子、文武百官、儒林士子、天下百姓,整个大汉王朝,数千万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壮举!

要知道,幽州征北将军府麾下五十万正规军,面对的,是十大势力、百万大军、千万人口的异族胡虏啊!这比之孝武皇帝之时与匈奴大战,都要壮阔三分!

未央宫,正宣殿。

瘦弱的汉灵帝疯狂的大笑,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阵阵不正常的红晕。殿下,文武百官静静的看着他,神­色­或是激动,或是狠厉。或是质疑、或是平静。

但没有人敢打扰灵帝。即便是与刘渊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袁隗等人,也都低头肃立。

这场大战,关系到的,是整个大汉民族的荣耀。他袁隗,再大胆、再狠毒,也不敢与天下人作对,也不能给祖宗背上罪名。

“哈哈哈哈哈....”灵帝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整个江山。

“刘子鸿不愧是朕的肱骨!哈哈哈...击败了北疆诸胡,朕,就是千古一帝!”

灵帝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能做出堪比、甚至超过孝武皇帝的功绩之时,心中的舒畅简直无法言表。虽然在他当政之时,发生了黄巾叛乱,但是,毕竟镇压了下来。

所谓瑕不掩瑜,只要此战功成,他就是千古一帝!

...

三月十八,当刘渊深入扶余领地,会合颜良大军之时,五大军团,都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战果。

并州军北出九原,收复了被西部鲜卑占据的受降城,直击千里,已经击破没有了头领领导的西部鲜卑,一直追赶,誓要打到龙城!共计杀敌约十余万,投降、俘虏的人数,超过二十万!

而河套诸胡,在高顺的镇压下,根本兴不起反抗,不敢出兵,龟缩一团。

上谷军团在徐晃的率领下,出伏羲城,击破轲比能所占据的新王庭,北击千里,杀敌无数,俘虏、投降者无算!他们的目标,是封狼居胥山,要在那里,重现李广之风采!

渔阳军团在赵云的带领下,斜杀向东北一线,击破素利、槐头、弥加等东部鲜卑部王庭,正在与东胡各部激战。

颜良的辽西军团,瞬间摧毁了仅有十数万人的乌桓残部,并且东进,已经击败了扶余边防大军,正在深入。

张飞却已经闪电般击败了高句丽仓惶纠集起来的十万大军,并击破了高句丽首都丸都,俘虏了高句丽国大臣、权贵,此时正在搜刮高句丽王宫中的财货。

扶余王都外。

颜良麾下九万­精­锐在军齐聚于此,将其团团围困,正准备攻城,刘渊到了。

“主公。”

颜良­精­神亢奋,完全没有大战数场、急进军所带来的疲敝。

“呵呵...收拾了那一­干­跳梁小丑,本王过来看看。”刘渊指着那扶余王都,笑道:“你攻你的城,本王看着便是。”

颜良嘿嘿一笑,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不片刻,便有震天鼓声。

接着大军裂开,便见军阵中缓缓冲出十架攻城井栏!

井栏高五丈,全身铁皮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一个移动宝塔!铁皮上,密密麻麻的小孔,就像一只只眼睛,闪烁着寒光。

井栏从腰间起到顶层共有四层,每一层里面都装载着不少的弓弩手,最顶层,是一架投石机。

井栏底座厚实,下面有三只活动的钢制轮子,将地面压出一三道很深的痕迹,缓缓朝着城墙移动过去。

跟着井栏的,是为数一万五千人的轻步兵和五十架云梯。

步兵身穿轻甲,左手提轻盾,右手执大刀,一步步整齐的踏着大地,烟尘翻滚,雷鸣轰轰。

井栏一出,扶余王城城墙上的士兵顿时大惊失­色­!

方才井栏蒙着麻布,这些人还在猜测是什么东西,哪里料到竟是钢铁怪兽?顿时,所有的士兵手足无措,眼巴巴的看着带兵将领,冷汗直冒。

步兵跟出,紧接着,是巨弓手。

五尺长的大弓提在手中,押后跟进,给城墙上的扶余人带来更大的压力!

颜良提着长枪,眼神锐利的看着城墙上渐渐显现的慌乱态势,侧脸对传令官道:“下最后通牒,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传令官会意,执着令旗打马飞奔,直直越过步兵、井栏方阵,来到城下一箭之地。

“城上的人听着,立刻开城投降,否则­鸡­犬不留!”

这话一出,城墙上顿时慌乱起来。

配合着­精­锐大军的压力,这一句话起到的作用,[奇`书`网]十分巨大。

城墙上,扶余的将军、权贵顿时有了分歧。

有死硬派,想要亡命抵挡。有投降派,想要投诚保命!

最后,争吵着,竟动起手来!

这时候,颜良眼目猛睁,大喝一声:“攻城!”

随即,大军加速来到了城下!城墙上竟因为内乱,没有箭矢飞下!

继而,巨弓手方阵斜上抛­射­,顿时城墙上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随着一阵阵箭雨飞­射­,将已经被激起了血气的扶余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而这时,井栏已经开始攻击了!

呼呼呼...

一颗颗巨石飞­射­,砸在城墙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巨石落下,鲜血、­肉­酱纷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下面三层,一排排弩矢从小孔中飞出,将一个个扶余士兵万箭穿心!

紧接着,步兵到了城下,搭上云梯,争先恐后攀爬上去。因为城上的扶余人被巨弓手和井栏压制,竟没有滚木投石落下,顺利得不得了。

不几个呼吸,就有战士在伍长、什长的带领下,杀上了城墙!

紧接着,巨弓手停止了攻击,军中的神­射­手开始自由瞄准­射­击起来。

城墙上,短兵相接!

“擂木,出击!”

颜良的喝声传出,便见军阵里冲出一辆架着铁皮巨木的大车来。车上巨木前段溜尖,包裹着­精­钢,锋利无比。二十个战士推着擂木车急速向城门移去。

不片刻,就顺利的到达了城门处。

“轰隆!”

擂木车撞在城门上,撞得丈高的城门阵阵颤抖,城门中竟被撞出一个洞来!

“轰隆!”

那一个洞继续扩大,正看见了城门洞里,数十个撑着城门的扶余士兵。

“轰隆!”

“轰隆!”

...

连续十几下撞击,只见城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塌下去。

颜良猛的一举大枪,暴喝一声:“重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准备!”

话音一落,只听得轰隆一声响,那城门,塌了。

紧接着,擂木车移向一侧,骑兵,动了!

轰轰轰...

重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化作一条黑水河,奔涌不息,直奔城门!

而此时,城门内,也涌出无数的扶余战士,竟想要以血­肉­之躯,抵挡骑兵!

“杀!”

颜良暴喝一声,大枪一挥,瞬间带起一蓬蓬血花,击杀了五六个人!

身后的重骑兵手中斩马刀一排排斩下,顿时,残肢断臂,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

刘渊在远处看着,时不时的点点头,与典韦谈笑风生,仿佛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旅游胜地一般。

骑兵冲击,很快杀光了拦在城门处的扶余人,冲进了城池。骑兵入城,所向披靡,配合着已经攻上城墙的步兵,很快就将扶余王城的抵抗力量清洗­干­净,弯成了这一次毫无难度的攻城!

扶余,陷落!

一百四十二章善后

幽州对外战争整整持续了半年,获得战果之丰硕,可以说骇人听闻。

黄昌部并州军击破受降城之后,留下高顺统领五万大军镇守,弹压河套匈奴诸胡,使其不敢动弹。另外五万大军在黄昌的率领下,直击北疆三千里,一直打到昔日孝武皇帝之时,飞将军李广击破匈奴王廷所建的龙城,击杀鲜卑人无数,俘虏二十余万,将西部鲜卑残部赶往了西域。

上谷军团长徐晃击破轲比能所建的鲜卑新王庭,而后向北三千里,配合着并州军团,一直打到了狼居胥山,将中部鲜卑消灭、俘虏殆尽!只有少许残存,会合了西部鲜卑残余力量,逃亡西域。

渔阳军团长赵云率大军完全歼灭东部鲜卑,收降东胡诸部,计有二十余万人。

颜良部辽西军团麾下管亥,率大军一万,歼灭、俘虏了所有乌桓残部。

刘渊会同颜良,击破扶余,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使扶余以东,挹娄国不战而降。

张飞的辽东军团,只用了三天时间,击败了高句丽,继而击破三韩,完全占据朝鲜半岛。张飞辽东军团的任务可谓最简单不过。论人口,高句丽、三韩的人口总数超过百万,与全盛时期的鲜卑也不相上下,但其军队的战斗力之弱小,仅仅一个东胡联盟部落就能使其不敢动弹;论地域,整个朝鲜半岛仅仅比得上扶余一国之土地,更遑论鲜卑三部据地数千里了。

此战,幽州军出动总兵力计八十余万,其中,­精­锐正规军五十万,其余三十余万乃是负责押运粮草物资的后勤军。五大军团,总计杀敌近五十万,达到了一比一的比例,俘虏百多万,获得金银粮草物资无数,最重要的,是将整个大汉王朝的土地扩张了近五分之二!

纵三千里、横五千里的广袤北疆地域!

当灵帝接到这个消息之时,差点高兴的晕过去。

这是哪般功绩?古未有之也!

便是孝武皇帝之时,也只是击败了匈奴,在受降城接受了南匈奴的投降而已,根本没有余力去占据那一方广袤庞大的土地。但从刘渊奏折上的口气,灵帝可以看出来,刘渊,是想永远占据这片土地呀!

渔阳王北疆大捷的消息,不几天就传遍了天下。

其中战果,闻者心惊。

野心家胆颤心寒,将刘渊的威胁程度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百姓们欢欣鼓舞,只觉扬眉吐气!

有心胸抱负者,只觉大汉复兴有望!

天下间,一片欢腾赞颂,刘渊的声望,顷刻间达到了一个历史都从未有过的高度。

185年秋,刘渊班师回到渔阳之后,立刻下令,凡幽州子民,尽皆狂欢三日。

三日后,幽州刺史府,书房。

房中十分亮堂,刘渊坐主位,堂下文武分坐两边。

刘渊笑着,心情很是愉悦,拍了拍手,道:“诸位,三日狂欢过得如何?”

“呃,喝了不少酒,爽快!”张飞打了个酒嗝,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呵呵呵...”诸人轻笑。

在座诸位也不在意,知道这小子的脾­性­,再者说了,三日狂欢乃是刘渊下令,喝点酒无可厚非,只是这都正式会议了,还醉醺醺的,确实有点不好。

“吃好了,喝足了,玩爽快了,那么也该办正事了。”刘渊面孔一正,道:“奉孝、公与、长文、文和,你们先说。”

“是,主公。”郭嘉轻咳了两声,道:“主公,诸位同僚。郭某是军师,就说说此番大战的利弊得失吧。”

“从获得的战果与自身的损失对比来看,我幽州大军之强悍,自然不用多说。但其中也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譬如公义将军麾下,此番北征,居然有迷路冻死的,简直不知所谓。平常主公千叮咛,万嘱咐,训练战士之时,要从多个角度,多种环境,进行不同强度的训练。郭某记得,每个什长、伍长手中似乎都应该有指南针才对,怎生就有人迷路?而且被冻死?这是笑柄!”

黄昌闻言,脸一红,辩道:“某初掌并州军,许多细节都来不及布置,所以...”

“这是你的事。公义将军,你是军团之长,军中出了问题,你就要负责。”郭嘉沉声道:“诸位,刚刚郭某只是从黄将军麾下找了个例子,你们也不要得意,我相信,你们麾下,这种小毛病、小问题也必然不少。”

“我希望大家能重视这些小问题,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最好。”

这下,所有的将军都低下了头。

“好了。”刘渊拍拍手,道:“奉孝的口气重了些,但是他说的没错,凡事从小事做起。尤其是军中,军队无小事!指不定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儿,有可能影响到整个大军的战斗力,诸位平时多多重视。”

说完,刘渊转脸又道:“奉孝,除此之外,还有何问题?”

郭嘉摇摇头,道:“各位将军统军能力出众,这是主公认可了的,所以大的方面,并未出错。不过主公,此番战罢,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你说。”刘渊示意。

“其一,是俘虏的处置问题,不知道主公是什么想法?”郭嘉道。

“嗯...在始秦城缴械投降了各势力头领...现在他们还有用,能起到一个安定近两百万俘虏人心的作用,就先软禁在渔阳城,要严加看守,不能放跑咯,这事交给文和来办。”刘渊道。

“是,主公放心便是。”贾诩­阴­­阴­一笑,道:“落在我暗部手中,绝不可能逃走。”

刘渊点点头,继续道:“至于其他俘虏,不论战败之军人,还是平常百姓,俱都给我发配到草原,去建城!去修路!去给本王放牧!当然,不能太苛刻,粮草供应要足,不能给饿着了,这些人可是我幽州发展壮大的免费劳力呀!再者,给出时限,只要劳动努力者、贡献颇大者,三年之后,可入汉籍,获得土地,可为平民!这事儿由上谷、渔阳、辽西三大军团负责配合公与、长文完成此事。”

“主公英明。”郭嘉又道:“俘虏问题解决了,那么第二点,就是牺牲兵卒的抚恤问题。”

“嗯,抚恤就照惯例来办,每户抚恤金十金,土地十亩,获得光荣烈士户的称号,免税三成,持续三年。另外,本王要在渔阳城正中心建立一座纪念碑,就叫做人民英雄纪念碑吧,将这些为我大汉王朝、为我华夏民族的伟大事业而牺牲的战士的名字都刻上去,让后世瞻仰、怀念!”

“啊!”

诸人闻言,顿时张大了嘴,眼中说不出的羡慕。

刘渊见之,嘿嘿一笑,道:“他们付出了生命,这是他们该得到的荣誉...不过,若是某些人功劳甚大,本王可以考虑建立一座功勋塔,使大匠雕刻其石像,置于其中,旁书其生平经历、功绩声望,以供后世观瞻...嗯,这塔嘛,就叫天地玄黄塔吧——有功于天地,有功于百姓!”

“哦!”

这下,连刚才还十分蛋定的郭嘉、沮授、陈群、贾诩等人,也都充满了向往,眼中那是神光闪烁。

“好了,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了。”刘渊拍拍手,使诸人回过神来。

“主公,你这法子..啧啧,好大的诱惑!嘉心动了,真的心动了!”郭嘉连声叹道。其余诸人也都深表赞同。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刘渊掐断诸人的YY,道:“想来军事方面也就这些。那么,长文,随着地域扩大,你负责的吏治方面也要匀速跟进,不能掉链子哦。”

“主公放心便是...不过主公,以现在的人力恐怕还忙不过来,是不是应该安排新官员?”陈群道。

“嗯,这事儿是不是由你负责吗?这一届的幽州学院当有为数不少的毕业生,你详加考察,唯才是用便是。”刘渊笑道。

“是,主公。”

“那么公与,你的问题呢?”刘渊又看向沮授。

“主公,”沮授拱拱手,道:“因为此战功成,刚刚纳入了庞大的土地,所以我也需要人手,方才能做好俘虏、平民的安置管理工作呀。”

“呵呵,这事儿你找长文。”刘渊摆出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笑道。

诸人闻言郁闷。

要说这主公刘渊,哪点儿都好,就是忒懒,是个甩手掌柜,所有的权利都下放了,自己整天没事带着老婆瞎逛荡。诸人心满意足之时,也时常感到郁闷。

“文和啊,草原、辽东纳入了幽州版图,那么你的暗部也要跟进才是。本王不希望,这一片土地只是名义上的属于幽州,而要完全掌控!尤其是与西域接壤的那一片,要格外的重视!”

刘渊沉声道。

“主公放心,”贾诩­阴­声道:“诩会尽快的掌控住这片土地,继而渗透深入西域。”

“那就好,呵呵...”

刘渊见贾诩深明其意,不由笑着连连点头。

“诸位,”刘渊解决了政事,转脸看着右边坐成一排的武将,道:“此番大战结束,数年之内当再无大战。不过,兵卒的训练、更新不能放松,一定要抓紧。另外,公义还记得年前本王布置的任务否?两年之内,必须拿下河套,不,只剩下一年半了!”

“勿须一年半,最多一年,河套尽在主公掌中!”黄昌起身抱拳,十分郑重。

“嗯,有这个信心便好,不过也不能大意,免得­阴­沟里翻船。”刘渊叮嘱了一句,道:“会议结束,呵呵,本王也不留诸位吃酒了,来人!”

“王爷!”下人推门而入。

“去,取血酒来,给给位将军、大人每人一坛!”

“是。”

听闻刘渊要赏赐血酒,诸人俱都高兴起来。要知道,这酒可是刘渊­精­血混合而成,对人的身体有莫大的好处,尤其是武将,血酒能加强其­肉­身筋骨,不可多得。

“此番工作繁忙,诸位也不能忽略了身体,这血酒就带回去,慢慢喝吧,呵呵呵...”刘渊笑道。

“谢主公!”

诸人拜倒。

一百四十三章清理

草草了结这一卷,下一章进入董卓乱政

一阵阵凉爽的秋风吹过,巴掌宽的黄叶满天乱飞。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下,刘渊身着布衣,脚穿草鞋,正倚着树­干­,微睁着眼。

这是一片很大、很宽广的农田。

阡陌交通,耕牛哞哞。

农人们一手扶着犁头把,一手牵着套牢了牛鼻子的绳索和一根竹条,口里吆喝着,脸上满是疲累的喜­色­。

几个稚童你追我赶,来到大树下,见刘渊躺在那里,纷纷叫着笑着走过去,问道:“大哥哥,你家不耕田么?”

“耕田,怎么不耕田?”刘渊睁开眼,指着不远处正在耕地的黑大汉,呵呵的笑:“那不是。”

“哦!我知道了。”一个小孩笑嘻嘻的道:“大哥哥偷懒呢!嘻嘻...”

刘渊嘿嘿的笑着道:“你看,那黑大个身强力壮,这事儿自然由他来做,对不对?”

和小孩子玩闹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孩童说道:“听俺爹说,以前都只在播种之前翻地的,现在秋收之后也翻地,那不是多此一举?”

刘渊失笑,摇头道:“此举不多,呵呵...小弟,你知道虫害吗?”

“虫害?”那孩童思考片刻,道:“爹娘以前好像说过,有些年头大片大片的蝗虫,哗啦啦的,乌云一般,飞到哪里,哪里就一篇荒芜,寸草不生呢!”

“真可怕!”其余小孩子惊道。

“呵呵,这秋收之后翻地呀,就有一个好处。将产在地里的蝗虫卵翻过来,让严冬的寒冷将其冻死,到了次年,蝗虫就会减少,也就不会再有虫灾啦!”

刘渊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孩童恍然,继而又凝眉道:“可是爹娘说,虫灾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怎么可能被冻死呢?”

刘渊无语,又道:“这蝗虫啊,就跟人一样,也怕冷,怎么不会被冻死呢?”

...

跟小孩子闲聊着,典韦已经将那块地耕翻完毕,正要收工,却有一小姑娘来到天边,叫刘渊二人回家吃饭。这小姑娘,却正是照顾刘母的丫鬟。

二人牵着牛,扛着犁头,回到家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又歇息片刻,刘渊便带着陪伴刘母的蔡琰、甄宓二人,回了渔阳城。

刚到刺史府大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王爷...”

刘渊抬头一看,却原来是郭嘉的老婆,也即是以前高句丽的小公主,李雪玲。

李雪玲长得清秀美丽,尤其是为人­妇­之后,更添一分成熟的魅力。

此时,李雪玲站在刘渊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哦?原来是郭夫人,呵呵,不知郭夫人找本王有何要事啊?”刘渊笑眯眯的。

“王爷,”李雪玲翩翩行礼,颇为优雅,道:“王爷,妾身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刘渊眼睛微微一眯,道:“凭奉孝的身份,还有什么事办不成,需要你这­妇­道人家出马?”

“奉孝他...他说这事必须要王爷应允...”李雪玲柔柔的道。

“哦?什么事?”刘渊心念一转,大概明白了其中道理。无非是为那高句丽国主求情罢了。高句丽国主如今被软禁,受到暗部看押,郭嘉倒还真是无能为力。

“请王爷放了我父王...父亲吧...”李雪玲说着,竟泪眼汪汪。

要放掉高句丽国主,以如今的形势,那自然是不可能。

高句丽刚刚纳入囊中,一切都还在初始阶段,尚未稳定,如果这时候放跑了高句丽国主,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不过李雪玲毕竟是郭嘉的老婆,好歹给个面子,于是刘渊笑道:“如今你父亲正在审查之中,想要自由,为时尚早。不过本王允许你以女儿的身份去探望探望,以尽孝道。”

李雪玲有些失望,但好歹有了个结果,于是连忙道了谢,急匆匆的走了。

刘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眉头皱了皱,转身入了府中。

到了正厅,却见郭嘉那小子正坐在那里悠悠然的喝小酒。

“主公。”郭嘉站起身,笑嘻嘻的道:“想必主公一定见过我家那­妇­人了。”

“嗯?”刘渊有些疑惑,道:“怎么回事?”

“嘿嘿,主公,文和这几天发现被软禁的一­干­人犯中有些异样的­骚­动,据他猜测,恐怕有些猫腻,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

郭嘉的话徐徐道出,让刘渊顿时明了。

原来,十大势力的头领、国主,八百部落的首领,被贾诩软禁,这几天居然有些­骚­动。贾诩猜测,恐怕有些猫腻在其中,自然要查清楚,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就把这突破口安排在了郭嘉的老婆,李雪玲身上。

刘渊听着,眉头皱了起来:“猫腻?难道其中人犯还与外界有联系不成?暗部是怎么看押的?”

“嘿嘿,主公这段时间‘忙过头’了...”郭嘉笑嘻嘻的道:“自年前镇压黄巾之后,幽州地面上就多了许多陌生面孔。想来中原地区已经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幽州。而如今,北疆大胜之后,这些人更是肆无忌惮了,触手都延伸进了渔阳城。不过因为他们都有着各种光鲜的身份,文和不好暗下毒手,于是想要给这些人安上一个把柄...”

贾诩想要把那些间谍一网打尽,然则那些人有的是官身,有的打着大商会的旗帜,着实不好无缘无故就下辣手,于是就悄悄的放宽了一下暗部招人的严格程度,正顺了那些人的口味,于是就有好几个人顺着贾诩的意思,打进了暗部之中,成为了暗部一员。

按照贾诩的意思,这些人大有作用,一来能借之传递假消息,迷惑对方,二来能以之给游荡在幽州的各种身份的间谍安上罪名,一举两得。

如果仅仅是这样,贾诩恐怕早就动手了。

但是,贾诩的意思,是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而被软禁羁押的胡虏、异族首脑,就能成为引线。

“那­妇­人救父心切,前日里已经与人有了联系。嘉只好将计就计,让那­妇­人在主公这里讨要一个名义,让她名正言顺的接近被羁押的人犯,然后以之为引,将混在在幽州的间谍尽数引来,然后一网打尽!”郭嘉话语间,尽是杀机。

也对,被软禁的头领接近千人,那些间谍想要把他们救走,一个两个自然不够,一定会召集潜伏在幽州的所有人,前来营救,已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奉孝,她毕竟是你内人,这样做...”

刘渊看着郭嘉,缓声道。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女人罢了!”郭嘉咬牙切齿。

刘渊看得出来,郭嘉着实有些伤心。

想来对于这李雪玲,还是付出了真感情。但如今情势,形同背叛,自然心痛难当。

“好吧,这事儿我不管,你和文和商量着办吧。”刘渊摇摇头,转脸让下人给郭嘉取了一坛血酒,自顾自的进了里屋。

...

经此一事,整个幽州暗地里是波涛汹涌。

幽州的暗部完全行动起来,开始了间谍、刺客之间看不见血的战争。

时间缓缓流逝,幽州的发展是不可阻挡。

人口逐年递增,土地大幅度开发,粮食产量剧增!

农税、商业税,更是大幅度提高,幽州之富,无与伦匹。

五千里的北疆,随着俘虏劳改队的逐步推进,新城一座座如雨后春顺,拔地而起。一条条宽阔的驰道交错纵横,一个个驿站兴建在驰道侧畔,无数牧场更是兴旺。

幽州,进入了高速发展的轨道。

一百四十四章大婚灵帝崩

185年之后,相比于幽州的大建设、大发展,整个大汉王朝却是愈发显得颓败起来。

各地黄巾残余、乱党土匪时常暴动起义,弄得天下人心惶惶;凉州羌族暴乱,羌人首领北宫伯玉勾结当地势力,攻城杀官,竟是有自立一国的打算;近几年又连续降下天灾,­干­旱、洪水、虫灾,中原地区人口锐减,有的地方竟是千里无­鸡­鸣,可谓民不聊生!

汉王朝焦头烂额,各地军队频繁调动,四处镇压,却如没头苍蝇,难以见效。

于是,有人向灵帝提议,重新回复州牧制,一州之州牧,全权掌控军政大权,便宜行事,方能镇住局势。灵帝思来想去,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认可了州牧制。

当刘渊接到晋升幽州牧的圣旨之时,谓左右道:“天下,要乱了!”

州牧手握军政大权,俨然一方诸侯,外加朝廷孱弱,无力掌控局势,各州州牧的小动作更是频繁。有的甚至改变官制,提高税率,甚至私自增加军队数量,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但大汉朝毕竟经过了四百年风风雨雨,再猖狂的州牧,在明面上,也不敢反抗朝廷的旨意,便是刘渊这样,有着强大军队、身后的经济基础,灵帝下旨,也要照办。

所以说,整个大汉朝的形势,表面上,还算得上平静。

一句话,灵帝不死,天下不乱!

188年夏,幽州发生了一件天下瞩目的大事。

刘渊大婚!

这年,刘渊二十岁。幽州的各项事业都以及步入正轨,于是在刘母的催促下,刘渊与蔡琰、甄宓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作为皇室直系之外唯一的王爷,作为名震天下的名将,刘渊的婚礼,可谓热闹非凡。

朝廷上下,各大官员,不论真心或者假意,都亲自到幽州为其祝贺,便是皇室,也派遣了太子刘辩前往幽州。在野,各大商会、世家等等势力,也都派遣了重要任务,携带厚礼,为着各种目的,前来巴结。

更甚者,连西域诸国,也都派遣了使者,前来庆贺。自两年前,黄昌压服河套诸胡,将河套地区纳入掌控之后,刘渊的势力便与西域诸国接壤,成为邻居。

刚开始,与西域诸国多有冲突,一直将其杀的胆寒之后,西域诸国这才想起,刘渊此人战败鲜卑等部,一统北疆的丰功伟绩,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于是连忙求和示好,并让出了西域相当大的一部分利益,这才罢了。

随着幽州势力对西域的渗透,丝绸之路重开,茶叶、瓷器、牛羊马匹、兵器、盔甲甚至是幽州的海洋渔业等等贸易渐渐兴盛,甄家、糜家、华夏商行、中原商行以及与刘渊交好的一部分商贾,齐齐获利,两年时间,获得的利润几乎翻了一番!

西域诸国使者的到来,将刘渊的婚礼推向了**。

人们感慨万分,连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域胡人也都来为刘渊庆贺,可见刘渊的声望之高,可见大汉名声仍在!

婚礼之后,刘渊与各大势力代表亲切交谈了半夜,这才略带醉意,不如了新房。

房内,明灯烛照,宽大的榻沿上,两位身着大红喜袍,头顶红­色­丝巾的新娘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只是,两双玉指交缠的小手,显示出其主人忐忑不安的心情。

刘渊哈哈大笑,信步走过去,轻轻揭开了两张红盖头,牵着两位美艳似天仙的娘子,喝了交杯酒,齐齐倒入了榻中!

红鸾暖帐,**奔腾!

恍惚间,娇喘生、沉重的呼吸声绵绵不绝!

...

刘渊大婚之后,天下暂时陷入了平静。而刘渊,则每日带着老婆闲游逛荡,优哉游哉。

这天,刘渊接到线报,言道灵帝下旨,设西园八校,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统帅此军。然则西园八校的真正权利却是掌控在何进手中,蹇硕只能仗着天子名义,方才能发号施令,其实不过是个光杆司令罢了。

看罢线报,刘渊沉吟。

如今已经是188年,按照历史的发展,明年,也就是189年,就是灵帝御龙升天之时。到时候,汉朝将名存实亡,拉开三国百年征战的序幕。

刘渊想做些什么,但却不能,虽然心急,却无可奈何。

没有灵帝旨意,作为掌控数十万大军的渔阳王,他没有理由返回中原,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想起灵帝几年前就托付他,让他扶持皇子协上位,但是到如今却没有机会。不过,他相信,机会一定会有。如果灵帝一心想要让王美人之子皇子协上位,归天之前,一定会以密旨通知刘渊。即便灵帝忘却,那么等到中原局势糜烂到无法收拾的时候,自然有人会请他回去。

所以,刘渊按捺下心中的躁动,每天仍旧悠闲懒散,仿佛不问世事一般。

时间一晃就是一年,正值夏秋交替之时。

洛阳。

自几月前,灵帝就已经卧榻不起,到如今,已经日薄西山,一整天都没有几个时间清醒,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以张让为首的宦官势力;以何后、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以及以董太后为首的**势力,都悄然运作起来,只有朝中的世家势力,居然平静万分,不见丝毫动静。

皇宫,灵帝寝宫之内。

小黄门蹇硕肃立一旁,两个宫女正扶着龙榻上的灵帝,喂食一些稀粥。

喝了两口稀粥,灵帝微微睁开了眼,其中竟有神光闪烁。

“下去吧。”灵帝躺在靠背上,挥手让宫女离开。不片刻,宫中只剩下蹇硕和灵帝二人。

“蹇硕。”灵帝看着蹇硕,沉声喊道。

“陛下!”蹇硕普通医生跪倒在地。

“蹇硕,朕...不行了。”灵帝淡淡道,仿佛看透了生死,毫不在意一般。

“怎么会?陛下是天子,自有上天护佑,些许小病,须臾就好!”蹇硕抬起头,神­色­有些慌乱。他不过一小黄门,在宫中算不上大角­色­,只因灵帝重视,方才有他如今的地位,所以,他对灵帝十分忠诚。

在灵帝昏昏沉沉的这些天里,蹇硕只要有空,就陪伴一侧,丝毫没有懈怠。这时候,灵帝忽然有了­精­神,却让蹇硕神慌意乱——回光返照啊!

灵帝摇摇头,嘴角翘起一抹讽刺的微笑:“上天护佑?扯淡。呵呵呵...蹇硕,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要托付给你一件重要的事。”

“陛下...”蹇硕听闻自己竟是天子最信任的人,十分感动,当下热泪盈眶。

“朕一心想让协儿登位,可惜外有何进掣肘,内有皇后­干­涉,朕是有心无力呀...不过朕就要升天了,这些麻烦的事,想做也做不了了,蹇硕,在朕死后,如果有机会,就扶持协儿登基,如果没有,就去幽州,找渔阳王刘子鸿,他一定会帮助协儿,重振大汉朝!”

灵帝说着,竟从塌下取出一卷圣旨,递给蹇硕道:“这是传位圣旨。蹇硕,如果协儿能安然上位,便在登基大典上宣读,如果不能,一定不要暴露,要想方设法将其交给渔阳王。还有,传国玉玺一定要保存好,不能遗失!”

蹇硕接过圣旨,珍而重之的揣在怀里,看着灵帝眼中渐渐消散的神光,竟是泣不成声。

“呵呵...朕这荒唐了一生,也享受了一生,值了...值了...哈哈哈...”灵帝笑着笑着,脑子一歪,再无声息!

天子,驾崩!

“陛下!”

蹇硕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不起。

很快,天子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洛阳,偌大的洛阳内,一片寂寥。

蹇硕想起灵帝嘱咐,知道若要扶持刘协上位,必须要除掉大将军何进和何皇后,不然,有这两人支持,上位者定然是刘辩,而非刘协。

于是,蹇硕便召集了亲信心腹,执利刃刀斧,埋伏在了盛放灵帝棺木的大殿中,只等何进、何后前来吊唁,就伺机将其杀死。

哪里料到心腹中竟有何后探子,于是此事被何后知晓,何后大惊,立刻派人通知了何进。

何进知晓之后,也是一惊,思来想去,决定带兵入宫,会合何皇后先将刘辩扶上皇位再说。

于是,何进召集部属,率领西园八校,总计三万大军,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守卫是何进的人,于是大军没遇到一点阻拦,就进入宫中。

继而,何进又发出诏令,召集文武百官齐聚正宣殿。

“诸位臣工,天子西归,天地同悲。但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本将军以为,当先立新帝,再葬先皇,诸位以为如何?”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周围的数万大军,集体失声。

“好,既然诸位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何进脸上红晕闪烁,十分激动,道:“皇子辩为先皇长子,皇后嫡出,当为新皇,即刻登基!”

何进话音一落,便见侧里走出何后与已经穿上龙袍的皇子辩。

何后扶着皇子辩登上龙椅,自己则坐在旁边,朝着大将军何进示意了一眼。

何进微微一笑,立刻拜倒:“臣何进,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何进一系的官员立刻跟随拜倒。

“拜见陛下!”

紧跟着,其他文武也都拜倒在地。

如此,皇子辩登上皇位,因为年幼,由已经成为太后的何后垂帘听政,大将军何进辅佐之。

当等待在灵柩殿中的蹇硕得知这一消息之时,差点气昏过去。

皇帝新丧,这些人不来吊唁拜见,居然另立新皇,简直是大逆不道!

然则蹇硕也不是蠢人,静下心来一想,便知道,自己的谋划恐怕出了问题,当下便隐藏了起来。

躲在**的蹇硕,仍然不想放弃除掉何进等人的想法,但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恐怕还不够,所以他决定联络张让等阉党与董太后等人,合力解决何进!

然则这时候,何进已经下令逮捕蹇硕,蹇硕躲过几波搜查,心中渐渐冷却下来。

心念转了几转,蹇硕忽然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道:“小七,你对先皇忠诚吗?对我忠诚吗?”

名叫小七的小太监一怔,随即道:“小七蒙受先皇与大人的大恩,万死难以回报!”

“嗯。”蹇硕沉吟半晌,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包裹,递给了小七,郑重道:“小七,这是陛下归天之前,托付于我的重要事务,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立刻混出皇宫,直奔幽州,将这些东西交给渔阳王刘渊!”

蹇硕自知难以生还,却是在安排后路。

小七接过包裹,一咬牙,答道:“大人放心,就是拼了小七这条烂命不要,也要完成任务!”

“好!”蹇硕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正要再说几句,却听闻喧哗声临近,立刻低喝道:“小七,快走!”

...

最终,小七逃出了皇宫,而蹇硕惨死,乱刀分尸!

一百四十五章何进死

小七逃出皇宫,正想出城,却发现城门紧闭,无奈之下,只好改名换姓,躲藏了起来,却是打算等待时机,再出逃。

之后的数天里,皇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何进以董太后­干­政为由,将其鸠杀!

自此,皇宫只剩下张让等十常侍所属的阉党,其他尽被何进、何后掌握在手中。

董太后的死,引起了张让等人的恐慌,但因为何进势大,张让等人只好隐忍不发,深居简出。

何进府中,十数人齐聚一堂。

“如今宫中只剩阉党未除,诸位以为当如何处置?”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何进辅政,当神清气爽才是,然则而今却面露忧虑犹豫。

“大将军,我以为阉党不足畏惧!”袁绍微微一抱拳,道:“阉党虽然把持皇宫,但大将军手握大军,只消军令一下,阉党顷刻间就碾成飞灰。”

“不妥!”

袁绍对面的曹­操­站起身,道:“天子在宫中,如果大将军挥军入宫,难保阉党不会铤而走险,若是伤了天子,如何是好?”

何进原先听袁绍的话,脸上露出恍然,正要回应,却闻曹­操­之言,顿时没了声息。他所依仗者,无非是天子舅舅的身份,若天子不再,他就什么都不是。

“呵呵呵...”

这时候,袁绍身旁一书生模样的青年笑了起来。

“许先生...”何进见这人笑的胸有成竹,不由眼睛一亮,道:“许先生可有妙计教我?”

“大将军,”许攸拱手一礼,道:“既然不能做的太激烈,又不能不做,何不折中?”

“折中?”何进略微一沉吟,道:“许先生请细说。”

许攸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一派名士风范,他抚着三寸短须,笑呵呵道:“张让等阉党之所以为大将军忌惮,无非有两个原因。其一,天子在宫中;其二,阉党门生满天下,势力错杂纠结,难以拔除。对否?”

“不错。”何进回答道。

“那么,大将军何不以此下手?”许攸道:“不去理会宫中阉宦,只消拔除了其门生故吏,便如釜底抽薪,这阉党也就不足为虑啦!”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何进大喜,抚掌大笑。

许攸见此,得意之­色­一闪即逝,接着又道:“阉党把持内宫,手中人数不少。大将军麾下大军不能完胜,还有变数。不若再遣人送信,请兵勤王,到时候两相一合,阉党自溃!”

“不可!”

曹­操­猛的站起身来,大喝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请来之人别有用心,赖着不走,诸位如何自处?”

“我乃大将军,谁敢不听本将军调令?”何进手一挥,大喝道:“本将军能调人进京,也能让其乖乖的出去!”

“可是...”曹­操­欲再言,却被何进打断!

“曹孟德,你难道怀疑本将军的威严不成?!”

曹­操­无奈,只好把眼光瞄向在做诸人,希望有人附和,好打消何进的心思,不料竟没人言语。

曹­操­气急,甩袖而去!

曹­操­走后,其余诸人也不说话了。

于是,何进立刻遣人去宫中讨要了圣旨,随即下令,全国范围内抓捕阉党门生,同时下密旨,召并州丁原、西凉董卓率兵入京勤王!

顷刻间,风起云涌,无数的阉党一系的官员纷纷落马,尤其是十常侍的家族,竟全被灭族!

这一下,十常侍恐慌万分,但更多的是愤怒和痛恨。

于是,十常侍齐聚一起,准备商讨如何应对眼前局势。

宫中,张让的住处。

十常侍齐聚一堂。

“各位,想必也都知道了何进贼子的动作了吧?”张让面无表情。

“哼,何进贼子,心肠狠毒,更甚我等,简直是畜生!”段珪大声喝骂:“我一家老小,尽被杀死,­鸡­犬不留啊!”

“可恨,可恨啊!”

其余诸人俱都咬牙切齿,言语间歹毒无比。

“既如此,想来何进要对我等动手了,诸位有何妙计,助我等度过难关?”张让仍旧面­色­淡然。

“何进此举,摆明了要置我等与死地,既然他想我们死,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杀了他再说!”赵忠一挥手,十分狠辣。

“要杀死何进,不容易!”张让皱眉道:“他不敢单身进宫,我等不敢出宫,却是无能为力。”

“不!”宋典喝到:“有一个人能让何进轻装进宫!”

“何太后?!”张让眼睛一亮,沉思起来。

片刻后,张让谓常侍道:“你们现在就去召集部众,做好准备,我去见太后,陈述利害,务必使其召何进进宫。”

说完,张让大步走出,直奔**。

太**中,何太后正在假寐,忽而有宫女来报,说张让求见。

何后柳眉一皱,道:“请他进来。”

几个呼吸,张让进了宫中,站直了身子,正对何后。

“太后。”

何后点点头,道:“张常侍此来,有何见教?”

“让是为救太后而来!”张让看着何后,认真道。

“哦?呵呵呵...”何后大笑:“张常侍,莫不是睡过了头,还未梦醒?”

张让摇摇头,仍旧十分认真:“太后可知近日大将军的行动?”

“大将军?”何后摇摇头,皱起了眉头:“哀家不知。”

“大将军近日连下诏令,清除异己,想来不日就要独掌朝政!”张让将何进的各种行动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那又如何?大将军是哀家的哥哥,帮助外甥执掌朝政,扫平阻碍,那是在正常不过。”何后看似不为所动,其实眼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让嘴角微微一翘,道:“天子是刘家的天子,而非何家的天子。大将军凭什么全力帮助天子?从大汉朝建国以来,外戚压制皇室的例子还少吗?让以为,大将军此举,非但是为了帮助天子,而是在架空天子,自己独掌乾坤!”

“你...”何后不说话了。

张让又道:“如今天下局势颓败,隐有改朝换代的趋势。如果大将军完全掌控了朝政,未必没有心思推翻大汉,重建新朝。到那时,太后如何处之?天子如何处之?望太后多多思虑,张让言尽于此。”

何太后怔住了。

是啊,若是改朝换代,何进重立新朝,自己当如何处之?大汉朝的皇太后,还是何进的妹妹?

不!

不行!

这天下是儿子刘辩的,谁也不能夺走!

何后想起,这些年­阴­谋诡计,不都是为了让儿子登上皇位吗?如果大汉朝被推翻,她的心血也就完全白费了!

一定要阻止何进!

何太后打定主意,脸上一片坚毅——谁要与刘辩过不去,那就去死!

“张常侍,你说吧,要哀家怎么做?”

张让闻言,心中长出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道:“只消太后下旨,让大将军悄悄来宫中,有要事商议便可。”

“你们准备怎么做?”何后闻言,犹豫了片刻,问道。

“只要太后把大将军引进宫中,我等常侍一拥而上,将其拿住,软禁起来。此后,我等唯太后之命是从!”

张让画了一张巨大的馅饼。

何后思虑片刻,缓缓点头,又道:“要记住,不能伤了哀家的哥哥。”

“太后放心便是。”

随即,何太后让人取来笔墨纸砚,修书一封,遣人送去了将军府。张让见此,适时离开,召集部众,埋伏在了太**中。

当何进接到何太后的手书,便想立刻进宫,却被袁绍拦住。

“大将军,不能进宫!”袁绍凝重道:“宫中为阉党把持,太过危险!”

何进却摇头否定,道:“这是太后手书,本将军认得。你以为,太后会害本将军吗?”

袁绍不说话了。若是肯定,那就是离间人家兄妹感情,若是否定,那就没理由阻止何进进宫。没奈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何进离去。

沉吟片刻,袁绍心中一动,转身上马,往西园大军驻扎之处奔去。

何进轻装简从,从侧门入了宫中,在何后派遣的小太监的引领下,小心翼翼往**而去。

毕竟,皇宫乃是阉党的地盘,他不是蠢人,自然知晓掩藏行迹。

很快,太后寝宫在望,何进松了口气,举步进入宫中,抬眼一看,何太后端坐上方,正要走上前去,却听周遭一声大喝:

“拿下反贼!”

顷刻间,数十刀斧手从暗中涌出来,不由分说,瞬间将何进乱刀分尸!

何后见状,大惊失­色­,正要喝骂,却被张让叫人拿住,而后软禁在了这**之中!

办了何进,张让大喜,一手提着何进面目全非的头颅,大步出了**,往前殿而去。

忽然间,宫门外竟传来喊杀声,张让一惊,提着头颅,转而朝宫门走去。

到了宫门,上了城楼,放眼一看,只见下面数万大军在袁绍的带领下杀奔过来。

“阉党贼子,快快将大将军完好无损的送出来,否则要你狗命!”

袁绍大声喝骂。

“袁绍小贼,这里是皇宫,小儿竟敢纵兵攻打,大逆不道,当诛九族!”张让大声回答,接着将何进的人头往下一扔,喝到:“何进贼子要弑杀新皇,已被本侯拿下处死,尔等快快返回驻地,不得扰事,否则国发处置!”

“张阉贼!”

袁绍见军心动摇,不由大急:“阉贼把持皇宫,软禁天子太后,无礼诛杀大将军,乃是乱国之贼!诸位,趁势杀入宫中,剿灭阉党,还大汉王朝一个清平,诸位就是功臣,陛下定会赏赐!”

西园军一听,顿时定下心来。

要知道,阉党的恶名早就传遍天下,他们相信袁绍!

于是,在袁绍的带领下,三万大军以极快的速度攻破了宫门,杀退了张让,继而杀入宫中,见着阉人就杀,见着金银就抢,比之土匪都要不如。

张让见事不可为,立刻会合段珪等人,挟持了太后、天子和陈留王,从北宫门而出,逃出了洛阳北门。

这时候,已是夜晚时分。

张让等人挟着太后天子陈留王,直奔北邙山边小平津而去。

袁绍杀完宫中阉党,却没发现张让等人与天子太后,心中大急,连忙召集大军尾随追踪,誓要救回天子。

一百四十六章救驾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好消息呀!”李儒激动的声音老远就传遍了董卓府邸。

董卓正在把玩女人,冷不防女婿一声大喝,差点没痿了下去。一把掀开压在自己肥硕身躯上的女人,董卓滚动着爬起来,草草披了外袍,怒气冲冲走出后堂,步入前厅,抬眼就看见刚刚推门而入,脸上喜­色­无比的李儒。

董卓强压下胸中怒气,努力装作平静,沉声道:“贤婿,何事?”

李儒这人很­精­明,一眼就看出了董卓埋藏在眼睛深入的怒火,也自觉十分失礼,连忙下拜道:“岳父息怒,实乃消息大好,小婿忍之不住,才如此唐突。”

“哦?”

盖因李儒沉着稳重,颇得董卓器重。而这时李儒表现出迥异与平常的激动,使得董卓疑惑之余心中怒火瞬间消散,很快便冷静下来。

“贤婿所为何事?”

“岳父大人,现下刚接到朝廷调令,召岳父大人率军进京,除­奸­勤王!”李儒话音一落,董卓呼的就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董卓比之李儒,更显得激动,方才的种种,顷刻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然是真的。”李儒忙道:“岳父大人,发兵吧,这是天大的机遇呀!”

董卓哈哈大笑,就要应允,大袖挥在半空,却突然停了下来,狂喜的脸­色­顷刻间平静下来。

“除了本州牧,朝廷还给谁下过诏令?”

李儒愣了一愣,道:“并州丁原!小婿方才向传召的信使打听过...难道岳父担心丁原?丁原虽然年前升任并州牧,但并州军权却掌握在渔阳王手中,他手下也只不过些许散兵游勇,不足为虑。”

“丁原?哼哼,不过一竖子罢了。本州牧担心的,是渔阳王!”董卓脸上凝重一片。

“渔阳王?”李儒恍然,继而笑道:“岳父大人多虑了。”

“何解?”董卓见李儒如此,即刻问道。

“渔阳王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想必岳父担心的就是这点。不过以儒看来,根本不足为惧。”李儒沉吟片刻,便侃侃而谈:“渔阳王身为皇室直系之外的唯一王爷,又手握数十万大军,朝廷对他的忌惮,不是一点半点。儒相信,没有朝廷诏令,渔阳王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私自领兵南下。渔阳王确实强大,但他名不正言不顺。反倒是岳父,受诏入京,天经地义。这是其一。”

“其二,渔阳王远在幽州渔阳,等他得到这消息之后,恐怕岳父已经成为了护驾有功,连升数级的朝廷重臣。只要岳父掌握了洛阳,掌握了天子,随便一道圣旨下去,就能让渔阳王动弹不得。”

“到时候岳父占据制高点,天下英雄,莫不再掌中矣!”

听了李儒的话,董卓恍然大悟,连道数声好,接着便下令麾下大军开拔,直奔洛阳而去。

...

在董卓接到诏令之时,并州牧丁原也同时接到了大将军何进以天子名义下发的诏书。

丁原左思右想,只觉得勤王大事,是必须要参与的。不说救驾功劳,单只他身为大汉臣子,又接受了诏令,就没有理由不去。但是,他自觉手中力量太过弱小,生怕此去没捞到好处,反而弄得一身­骚­就不好了。

于是,丁原连忙召集部属,在州牧府商议起来。

“诸位,大将军以天子名义下诏,让本州牧率军进京勤王,尔等以为,当如何处之?”

丁原话音一落,堂下有一人眼睛一亮,顿时站起身,喝到:“义父,孩儿以为当去!”

此人身高九尺,身躯雄壮似虎狼,一双狭长的眼睛,睥睨之­色­尽显无疑。他正是吕布。

如果刘渊在这里看到他,定然要说此人没长进。

在刘渊手中吃了大亏,还不思收敛,仍旧一副天第一,他老二的神­色­,端的是令人讨厌。

“哦?奉先说说理由。”丁原眼睛一眯,抚着胡须,微微笑道。

“义父,救驾勤王乃是大功。更何况诏令下达,不去也不行,还不如拼一把,搏个光辉前程。”吕布大声道。

丁原点点头,又道:“可惜为父手中只有凑起来的一万兵马,力量稍嫌不足哇。万一此去没弄到好处,反而惹下麻烦,又当如何?”

吕布哈哈大笑:“义父多虑了。有孩儿在,便是一万蝼蚁,也是虎狼之军...”吕布说着,心头一颤,忽然想起当初被刘渊一招击败的事实,不由狂­色­收敛,转而道:“义父,不知那幽州刘渊是否接到了诏令?”

知道吕布曾经在刘渊手中吃过大亏,见他说这话,丁原如何不知吕布所想,于是道:“渔阳王强大的过了头,没人敢召他入京。没有诏书,渔阳王也不敢冒着天下群起而攻之的危险,而私自南下,我儿放心便是。”

闻言,吕布长呼一口气,心中放松下来,道:“既如此,义父就不必犹豫。孩儿相信,除了渔阳王,这天下没人是孩儿的对手,所以即便是一万乌合之众,孩儿也能带领他们,为义父争取功劳!”

丁原沉吟片刻,心中一狠,只道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有吕布这样的虎狼之将在手?于是即刻下令,大军开拔,直奔洛阳。

...

张让、段珪二人挟着太后天子和陈留王趁着夜­色­逃离了洛阳,来到小平津,歇息了片刻正要出发,却见有人从队伍里窜出,冲进了道旁的树林里。

张让眼睛一转,连忙命令手下去将这人抓了回来。

看着跪在身前瑟瑟发抖的小青年,张让眼睛一眯,道:“你是何人?”张让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人马。

“小的..小的是小平津外的百姓...被大人队伍挟裹...”那小青年结结巴巴的说着。

“不对,你是太监!”张让身为太监首领,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是个太监,知道他在说谎,于是厉声道:“不说实话,就将你乱刀分尸!”

那小太监看着张让手下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吓得连连告饶,只咬定自己是百姓,而非太监。

“搜身!”张让知道此时危机,不能拖延,也不再盘问,立刻叫人搜身。

那小太监不愿,奋起反抗,却被杀死。

不几个呼吸,手下从小太监身上取出了一只包裹,交给了张让。

张让打开一看,顿时一惊。

“传国玉玺?!先皇密旨?!”

张让细细一看,确认了那方大印是传国玉玺,这才翻开密旨,细细一看,顿时凝注了眉毛。

片刻之后,张让叫来身侧两位小太监,将玉玺和密旨分别交给了两人,道:“你二人立刻离开。你,拿着密旨去幽州,至于你...就潜回洛阳!”

张让对于传国玉玺,着实是动了心。但这东西是烫手山芋,谁拿谁死,所以他就让手下将玉玺带回洛阳,让洛阳各大势力去争夺,一来引开其注意力,自己好脱身,二来以之为引,让这些混蛋自相残杀,以解心头之恨!

再说灵帝留给刘渊的那封密旨,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灵帝竟然要召刘渊回京,扶持陈留王上位!

“刘渊,潜龙也!召其回京,那不是把江山拱手相让?”

张让又想到自己如今人人喊打的凄惨局面,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暴戾:“这些人都该死,何不让刘渊南下,来对付这些贼子!?反正咱家­性­命难保,我管他洪水滔天!”

于是才有了刚才对于两个小太监的嘱咐。

天子、何后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张让将传国玉玺送走,只脸­色­煞白,却不敢说话。只有那最小的陈留王,倒还有些胆气,竟然敢怒视张让!要不是何后捂住了他嘴巴,兴许还要怒斥几句。

张让毫不理会这三人,见那两个小太监消失在夜­色­里,立刻让队伍加快速度,往北邙山逃去。

正此时,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隆隆的马蹄砸的地面轰轰作响。

张让欲段珪二人对视一眼,忽然道:“老段,你我二人分兵行事!”

段珪沉默片刻,咬咬牙道:“唯今之计,只能如此,否则被追兵赶上,我二人都要死,不如分开来,还有一线生机!”

“好!”

说完,段珪自抱了天子与陈留王,领着百余人往左边去了。而张让,则带着何后,去往右边。

张让亡命的逃,然而,这些太监手下­体­衰力薄,哪里跑得过军队?不小两刻钟,便被袁绍率领的西园军追上,并包围!

“张阉贼,交出天子,饶你不死!”

袁绍一身戎装,端的是英气勃发,只是脸上有些焦急。

“大胆袁贼,皇太后在此,还不快快下马拜见!大呼小叫,造反不成!”张让丝毫不输了气势。他一只手提着宝剑,一只手抓住何后,颇有些­色­厉内荏。

袁绍也是有些心急,不过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世子,自然不能失了礼数,却是连忙下马,对着披头散发的何后拜了一拜,顿时又把利剑指着张让,道:“阉贼,你挟持皇太后,罪该万死。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放了太后,本将军饶你一命!”

“哈哈...笑话!”张让可不是蠢蛋,冷喝道:“太后在手,本侯才能安然无恙,袁贼,你敢说不想杀咱家?!”

袁绍一滞,又道:“你想怎样?阉贼!”

“让你的大军退后,让开一条路来,等本侯走远了,自然放了太后。”张让道。

“...好!”袁绍一咬牙,竟然答应下来,同时却给身侧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微微一点头,缓缓伸手,摸向了挂在背后的大弓。

“哈哈哈...袁小贼,你再厉害,还不是被本侯玩弄在掌心之中?”张让哈哈狂笑,一边挟着何后,一边向军队让出了裂缝而去。

袁绍竟没生气,又道:“张让,你也是深受皇恩多年,难道就不念一点恩义?你挟持了太后,日后这大汉天下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处?不如降了吧,本将军保证不杀你!”

“呵呵呵...”张让呵呵的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道:“袁贼,尔等世家恨我入骨,会放过我?你撒谎也不打草稿!”

“那你想想先皇,他对你不好么?你却挟持太后,你还有良心吗?”

袁绍丝毫不放弃。

“先皇!先皇!...”张让霎那间竟然失神了。灵帝对他确实很好,如果不是灵帝,他一个太监,怎会有那般的风光。

正此时,只听得嘣的一声响,张让瞬间惊醒,想要立刻闪避,却是晚了!

嗤!

张让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低头看着从前胸穿透过来的箭头,手中的利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呵呵..呵呵...”张让送来了呵呵,并未倒下,转身看着袁绍,道:“好,好,好!你竟然以此分散咱家的注意力,不愧是袁隗老匹夫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咱家张让,服了!”

说完,扑通一声倒在尘埃。

袁绍立刻奔过去,朝着狼狈异常的何后行了礼,又对张让手下的百余人道:“张让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张让死了,这些人没了主心骨,茫然间就被缴了兵刃,押解起来。

袁绍将何后扶上战马,转身做了一个砍的动作,只听得手起刀落的声音,那数十人尽皆被砍掉了头颅,无一生还。

“段珪阉贼挟着天子和陈留王往西边去了!”何后竟身份沉着,道:“袁将军,哀家命令你即刻率兵前去援救!”

袁绍一怔,欣喜之余,却夹带着不爽。你一介女流,竟敢命令与我。虽然你是太后,也不过落难的太后,口气还这般大!?

不过现下救得天子才是要紧事。袁绍也不怠慢,立刻率军沿着黄河岸向西追去。

一百四十七章董卓进京

段珪带着天子与陈留王沿着黄河岸直上而西,听到背后远远而去,渐渐消失的声音,只道袁绍追兵去追张让,而自己却逃过一劫。

正松了口气,却忽然感觉地面轻轻震动,继而越来越剧烈,一阵隆隆的雷震之声从前面传了过来!

段珪不是蠢人,当即吓得面­色­发白,随即脑子直转,想要带人转身而走。忽然间又停下了脚步。

“袁绍那厮去追张让,必能追上,就能从彼处知道我逃往何方,继而追踪上来...这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天亡我也!”段珪顿时面如死灰,转脸对身旁追随道:“逃不了了,尔等快快散去吧!”

“大人,那你呢?”随从问之。

“我?呵呵...”段珪挥了挥衣袖,道:“我要与天子在一起!”

诸人见此,知道段珪心意已决,当即四散而去,大多往北邙山中逃窜而去。

几个呼吸,河岸边只剩下段珪、天子和陈留王三人。

不一刻,随着马蹄声砸击地面,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从西面奔驰过来。

“天子何在?天子何在!?”

董卓那粗鄙的声音如破锣一般,响起在河岸上。

“天子在此!”

竟是陈留王,瞟了一眼颓然的段珪,上前两步,大声叫道。

稚­嫩­的声音,随着河风传出,被董卓听到了。

“天子!”

董卓大喜,暗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连忙策马上前,只见那河岸上一大两小,三条人影立在那里。

董卓挥手止住大军行进,下了马,大步走过去,一眼便看清了了那个穿着龙袍,立在太监段珪身侧的小身影。

“你是?”董卓又把目光看向陈留王。

“我乃陈留王!”

“原来是陈留王...”董卓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一边又看向了那天子身旁的大人。

“你是谁?”

“段珪!”段珪抬起头,看着董卓,道:“西凉董卓,而今你救驾有功,升官就在眼前,呵呵呵...你要好生对待天子,否则我段珪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在董卓警惕的目光中,段珪忽然转身投入了滚滚黄河,留下了三双愕然的眼睛。

董卓舒了口气,刚才害怕段珪以天子相要挟,这时才彻底松气,连忙上前一手一个,将天子和陈留王抱了起来。

随即便问事情的发展经过。

天子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却是吓住了,不能言语,只有陈留王,竟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董卓见此,心思愈发活泛起来。

救驾之功再大,至多不过升官几级,如果...

安排好天子和陈留王,董卓立刻挥军,就要前往洛阳,走不片刻,就遇上了追赶上来的袁绍。

袁绍见董卓摘了头功,又见其兵力强盛,不敢履其锋芒,心中愤恨之余也在隐隐后悔,后悔当初不该附和许攸,而召董卓进京。但如今事成定局,无可奈何。

到了洛阳,董卓将十万西凉­精­兵驻扎在城外,自己则带了李儒、华雄、牛辅等心腹以及五千亲卫大军,进了洛阳城。

接着便以天子名义,召集满朝文武,汇聚正宣殿。

此时太阳高升,已是辰时。

夜里的喊杀声、惨叫声,以及纵横洛阳的马蹄声,让整个洛阳城内的居民心惊胆战。这时安静下来,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诸位大臣接到天子诏令,即刻赶往皇宫,不一刻,文武齐聚。

大殿内,天子高坐龙床,董卓竟搬了张椅子,坐在天子身侧,端的是有不把天子威严放在眼中的嫌疑。

于是有大臣上前指责。

“你是何人,竟敢与天子平起平坐,大逆不道!罪当处死!”

董卓呼啦一声站起身来,暴喝道:“贼厮鸟,昨夜天子蒙难,尔不闻不问。而今竟然敢指责我这救驾功臣,端的是不把天子放在眼中,来人!把他拉下去,乱刀分尸!”

话音一落,殿门外冲进来几条大汉,不由分说就将这大臣拉了出去,片[奇`书`网]刻后,只听一声惨叫,吓得整个大殿内的大臣齐齐一颤!

这人竟凶狠至斯!

“众卿家,”这时候,天子发话了:“此乃西凉董卓,昨夜救驾有功,诸位以为当如何封赏?”

天子脸­色­仍旧有些惨白。不知是昨夜惊吓未愈,还是刚才被董卓的残暴骇住了。

董卓一双铜铃四下扫­射­,静等大臣发言。

“陛下,董州牧救驾有功,自当封赏。而今骠骑将军之位空缺,不如就由董州牧兼任。”太尉杨彪站出来,沉声道。

天子正要答应,却见董卓狠狠的盯着他,不由心下一颤,改口道:“太尉,董州牧救了朕,也救了协弟,可谓挽天下危难于狂澜,区区一个骠骑将军,想来不够。”

杨彪抬起头,却见董卓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没来由心中颤了一颤,当即退下,不再言语。

接着,太傅袁隗又站了出来。

“陛下,如今只有骠骑将军之位空缺,其他诸如三公九卿都有贤能担任...”袁隗话未说完,就被董卓打断。

“本州牧听说大将军归天,这大将军之位...呵呵呵...”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皆惊——董卓居然有如此野心,想要担任大将军之位,掌控天下兵马大权!

“本州牧也不觊觎,”这话说完,满朝文武同时松了口气,又听董卓道:“大将军之位,本州牧不要,不然有些人就不高兴了,不过...本州牧救了天子,做个太师不为过吧?”

太师?天子老师?

诸大臣心想,只要大将军之位不落入他手中即刻,至于太师这种有名无实的官位,倒无所谓。于是都答应下来。

接着,董卓又让天子封赏了李儒、华雄等董卓的铁杆拥护者,便散了朝。

回到朝廷临时安排的住处,董卓就把李儒叫到了书房,将刚才朝中发生的事一一道了出来。

“贤婿,你觉得本太师处理得怎样?”董卓已经以太师自称了。

“太师手段了得,小婿佩服之至。”李儒道:“太师首先给朝臣一个下马威,使其不敢侧目而视;进而以大将军之位换取太师一职,端的是手腕了得。不过太师,儒以为,诸朝臣恐怕不会就此妥协呀!”

“我岂不知?”董卓大袖一挥,恨恨道:“你没看到他们的嘴脸,天子一说起本太师身份,俱都面露不屑。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血腥威迫,恐怕太师之位还拿不到手!”

“这些个朝臣自诩世家出身,又或者圣人门徒,不把我等寒门武夫放在眼中,着实可恨!等本太师掌握了朝政,就拿他们一一开刀,以报此仇!”

“不可!”李儒连忙叫道。

“嗯?!”董卓大眼一瞪,煞气腾腾。

李儒忙道:“这天下,终归需要文人治理,也离不开各地世家支持。太师想要君临天下,唯有与这些人打好关系,方是上策呀!”

“哼!本太师倒是想,可惜这些人眼睛都生在头顶!如之奈何?!”董卓心中十分无奈。既需要这些人,又痛恨这些人!杀也杀不得,杀完了朝廷崩溃;骂又骂不得,骂了人家恨你一辈子,时不时搞点小动作,让你天天跌跟头!

“太师,这些事还要放在后面来做,当下最主要的,是稳定洛阳局势!”李儒道:“还有,并州丁原刚刚到了洛阳城外,而今正在驻扎兵马。”

“丁原到了?”董卓有些意外。他早早驻扎在河东,所以能以这样快的速度抵达洛阳,而丁原远在并州太原,居然也只慢了半天!

“嘿嘿,其人野心不小哇!”董卓冷笑着问道:“丁原有多少人马?”

“约一万!”李儒凝这眉道:“而且这一万人看似战斗力不强,儒想不出,丁原凭什么敢来洛阳,跟太师抢功劳!”

“不过太师,如今洛阳尚未稳定,对于丁原,尚且以稳其心为主。”李儒建议道:“不若太师让天子下诏,封丁原一个官,使其心安。然后整顿洛阳治安,收拢西园八校,等解除了隐患,再来收拾丁原也不迟!”

“嗯...言之有理!”董卓笑道:“既如此,稳定洛阳的事宜,就交给文优你去办。本太师即刻进宫,讨要圣旨。”

“是。”

...

丁原正要进城觐见天子,却接到诏书,竟封他为骠骑将军!

丁原大喜,转身回到城外军营,召集部属大肆庆祝起来。

董卓闻听消息,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他有十万大军,丁原只有一万。但洛阳城内如果不收拾妥当,恐怕事情还有变数。所以才如此容忍。否则以董卓的­性­格,早就挥军杀了过去,­干­掉了丁原。

继而,董卓派女婿牛辅收拢西园军;派华雄巡逻洛阳,管理治安;派李儒四处送礼,结交世家权贵;派李傕、郭汜、张济、张绣等人统领城外大军,一切看似仅仅有条,毫无破绽。

太傅府,如今一片萧条。

经过那次暗部的血腥打击之后,袁隗也就没再招收多少下人,偌大的府中,除了维持基本运转的下人之外,洛阳城内,所有的袁氏之人,都被袁隗遣返家乡——汝阳。

须发皆白的袁隗坐在主位,侄儿袁绍、袁术二人坐在下首。

“本初、公路,对于洛阳而今形势,你等有何看法?”袁隗看着这两个袁氏最器重的继承人,不由有些无奈。袁绍还好些,有些谋算,袁术基本上就是一纨绔公子,大事不会处理,遇到小事,倒是很会搬弄是非。

“叔父大人,自董卓进京,丁原到来,洛阳欲趋平静,不过侄儿心中总有些不安宁。”袁绍如是说道。

“切,有甚不安宁?董卓,丁原手握大军,却相互制衡,上面又有天子和叔父等人压制,整个洛阳稳定的很,哪里又会发生什么大事?我看大哥你是多虑了吧!”袁术混不在意讽刺。

袁绍也不在意,只把目光看向袁隗。

“公路!”袁隗眉头一皱,心中十分不满意这位嫡系侄子,道:“洛阳看似平静,其实暗潮汹涌。董卓久在西凉,嗜杀残暴,刚到洛阳,就在大殿之上擅杀一位大臣,绝对不是个善茬。看似他如今四处结交权贵,细心治理洛阳,其实却是因为初到洛阳,害怕洛阳不稳,不好掌控罢了。绝对不是忌惮丁原。以丁原的兵力,根本不会被董卓放在眼中。”

“老夫可以肯定,等董卓掌控了洛阳,封住了众大臣的嘴,转手就会拔除丁原,继而独掌朝政!”

“啊!?”

袁绍惊住了,道:“如叔父所说,董卓如此残暴,等他掌握了洛阳,驱除了丁原,那...”

袁隗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但董卓也不敢乱来。即便他再残暴,也不敢对我等三公九卿如何。”言语间颇有些傲然。

袁隗确实有傲然的资本,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又富甲一方,暗中又握着兵马,除了忌惮那个要灭他满门的刘渊之外,数遍天下,也找不出另一个人,敢对他袁家下手!董卓,也没那个资格!

袁绍、袁术俱都点头称是。

一百四十八章冲突

洛阳城外,十数万大军驻扎于此。丁原部驻于左,董卓部在右。

自丁原被封骠骑将军之后,其部众也得到提拔,于是在吕布的影响下,渐渐嚣张起来。时不时竟去挑衅对面的西凉军。董卓部将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因为董卓的命令,只好按捺住胸中怒火,忍了又忍。

这天,吕布用过早餐,便带着亲卫往西凉军寨处而去。

对于挑衅嘲笑那羊羔一样胆小的西凉军,几乎已经成为了吕布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按说吕布不应该这样蠢才是,以仗着一万兵力与丁原骠骑将军的身份,竟敢去挑衅十倍于己方的西凉军,端的是不知死活。但吕布有自己的想法。

依他看来,董卓只不过走了狗屎运,先义父丁原一步,救了天子。否则这天大的功劳就有他吕布一份,那么他的官职也就能更进一步,而非现在的中郎将。

所以对于董卓部,他是十分的痛恨,使他们,阻断了自己的前程。

而且,他认为,西凉军除了人多,什么都不是,若真要打起来,只需一人一戟,就能斩将夺旗,进而完全夺取功勋,甚至控制洛阳。

这事,他不止一次对丁原说过。但丁原死活不答应,让他心中不爽之余,只好每天以挑衅西凉军为乐,借以发泄心中不满。

来到西凉军营前,吕布下了马,将画戟往一戳,一ρi股坐在地上,眼神示意亲卫,让其喝骂挑衅。

军寨中西凉军闻之,虽然怒气升腾,但想起军令,只好忍耐住,当狗吠耳边风。

普通士兵能人,但不代表西凉军中就没有忍不住的人。

张绣,张济之子,武艺超凡,传闻曾拜在枪神童渊门下习武,打遍北地无敌手,号称北地枪王。张绣武艺高强,年不过二十余,正是火气旺盛之时。这几天对于并州军的挑衅,就已经让张绣憋了一肚子火,如今亲耳听到,叫那张绣如何忍耐得住?转身回帐取了披挂兵刃,跨上战马,奔了回来。

此时,正听到营外并州兵痞正在骂他十八代祖宗

“贼子,找死”

张绣怒喝一声,让守卫的西凉士兵打开寨门,提枪策马,便冲了出去。

西凉守军也乐得看戏。他们知道张绣武艺超群,肯定不会吃亏,再加上这几天被骂的心头起火,正要张绣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并州傻子,出一口气才好

“贼子”

张绣出了军寨,一勒马缰,长枪一指那仍旧坐在地上的吕布,大喝道:“小人嘴皮子滥,有本事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哟,终于出来一个送死的?”吕布施施然站起身,还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斜眼看了张绣一眼。

这不屑的眼神让张绣大怒,长枪一挥挽出几朵枪花,也不管吕布是否上马,瞬间就化作一道利箭,­射­了出去。

“来得好”

吕布见此,眼睛一亮。终究是武人,见到张绣身手不错,吕布也有些兴奋起来。

随即翻身上马,策马迎客上去。

二人交手,枪影乱舞,戟锋闪烁。只打得沙石乱飞,端的是凌厉非常。

但张绣毕竟不是吕布对手,十合一过,便落在了下风

正此时,忽闻西凉军中又是一声暴喝,随即从营门中冲出一骑

“张兄弟,某樊稠前来助你”

原来是董卓部将樊稠,见张绣落在下风,便冲了出来,要助他一臂之力。在张绣冲出营寨与吕布交手之时,守卫士兵就将这消息传达了上去,这时候,营门边,张机、李傕郭汜等人都是戎装加身,细细观看。

“哈哈哈...又来一个送死的?”

吕布竟毫不在意,手腕一抖,逼开张绣,顺手一挥,就差点将来援的樊稠枭首把个樊稠骇的背后冷汗直冒

“你武艺太差,蝼蚁尔”

吕布一边将张绣压制,一边还有空闲调戏樊稠。

樊稠大怒,须发飞扬,面目通红,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招招往吕布要害招呼。但吕布是什么人?似樊稠这般三流武将,根本不甚在意,时而戟尾一扫,就将樊稠震得互留崩裂

“二位,某王方前来相助”

眼见张绣、樊稠二人被压着打,张济等人对视一眼,便见部将王方提刀策马飞奔而出。

“又来一个”

吕布仍然大笑,一记横扫,将张绣、樊稠二人逼退,又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半身扬起,不但让过了王方袭来的大刀,反而差点一蹄将王方爆头

“好生厉害”

远处,张济等人也坐不住了,顿时,张济、李傕、郭汜、李蒙等人蜂拥而出,七八人围着吕布团团围攻起来。

“哈哈哈...这才有些意思”

吕布怡然不惧,狂笑连连,戟锋一转,暴烈霸道的气势顿时勃然而发

却是之前除了对待张绣用处七层力气之外根本没尽全力。这时运起全力,顷刻间就抵挡住了七八人的围攻

远处看去,只见八匹战马驮着八位将军围着一团乌云团团乱转,时不时有人被连人带马震退几步,继而怒吼着又加入了战团

“过瘾,真过瘾”吕布脸上尽是畅快,大喝连连:“加把力气加把力气”

这话将几位董卓部将军气的是七窍生烟

藐视赤luo­祼­的藐视

“吼”张绣暴吼一声,额间汗珠直冒,一条大枪如龙似凤,每每与吕布战戟相撞,便见他嘴角抽搐一次

“这人太厉害了”

交战间,西凉士兵见吕布仅凭一人,居然压制住了八位将军,一些小头领俱都慌了神。不知是谁,大手一挥,竟然率军涌了出来。看那样子,竟打算围上去

吕布的亲兵见此,怎会让他如愿?

于是连忙往自家营地跑去,准备求援

丁原麾下并无大将,自吕布投奔,变一直没能一展身手,时常觉得浑身不爽。这时候以一挑八,战的正是畅快之时,忽然见大批兵士刀枪出鞘,围了过来,不由大怒

老子一挑八,尔等占了大便宜,这时候竟然又挥军围攻,端的是不讲道义

“混账”

吕布暴喝一声,一击刺死王方,逼退七将,拔马就杀进了涌出军寨的西凉军

方天画戟被吕布舞动,如风车一般,瞬间席卷过去,带起阵阵血雨,刹那间就将西凉军杀的人仰马翻

张绣等七将见此,不由目眦欲裂,一个个大吼着,勒马杀奔吕布,要将其截住。然则吕布骑术惊人,武艺超凡,在­精­锐西凉军中,竟未受半点阻碍一样,让七将根本追之不及

正此时,并州援军也杀到了

正是一场好杀,两军二话不说变混战在一起。

并州军有吕布这等猛将,西凉军无人能敌;而西凉军兵士­精­良,也远非并州军所能抵挡。

最后战了一个旗鼓相当,并州军损失了三千兵马,而西凉军则死了王方、李蒙二将,算得上两败俱伤

当董卓得知消息之后,首先将张绣等人大骂了一通,继而重视起吕布此人来。

“吕布竟能以一敌八,还杀了王方李蒙,端的是可怕的惊人”董卓感叹万分,心中却十分嫉妒丁原竟能有此猛将

“太师,以今日之事来看,吕布此人不可敌”李儒皱眉道:“有吕布在,太师即便是收拾了丁原,恐怕也要损失颇大”

“我岂不知?”董卓呵呵一笑,到:“损失些兵力,倒也无妨,贤婿的意思...”

“嗯...儒以为,这等猛将万军之中取将帅首级,确如探囊取物,所以...”李儒直言道。

“既如此,文优可有计策教我?”董卓闻言,浑身肥­肉­一抖,脸­色­猛的一变,忙道。

“呵呵...”李儒很喜欢见到董卓如此表情,这代表董卓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太师勿忧,先且约束士兵,不要与并州军发生冲突,静待两日,待小婿摸清楚吕布的底细,再作打算。”

董卓见李儒似胸有成竹,变思虑片刻,应道:“那便交与文优来办理此事吧。”

李儒拱手称是,便要转身离去,忽然脚步一顿,到:“太师,这几日小婿跑遍洛阳结交权贵,只是...”

“那些所谓权贵不待见是吧?”董卓眉头一挑,面目忽然变得狰狞起来,恨声道:“看来本太师要下一剂猛药,才能使其正视喽”

“太师勿恼太师勿恼”李儒见此,知道董卓这些天在朝堂上受了许多轻视,很不爽快,生怕他一怒之下大开杀戒,那就不妙了要知道,朝中权贵势力遍布天下,若杀了这些人,就是与天下为敌,而董卓还没有这样大的本事去招惹天下人。

“太师,儒有解忧之策”李儒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大儒卢子­干­如今正闲赋在家,不如召其重回朝堂”

董卓眼睛一亮,连道数声好。

卢植此人,乃天下文宗,四海大儒。当初因镇压黄巾不利被闲赋在家,如今若是董卓能启用,将会获得极大的好处。

其一,卢植德高望重,若得到卢植的认可,董卓在起朝中受到的阻力将小许多。

二来,向天下人表示,他董卓并非只是个武夫,只知道打仗,也会用人,会治理天下。

三来向朝中世家大臣进一步表示善意,方便自己进一步掌控洛阳。

董卓知道其中玄妙,当即便拍板,决定次日亲自去卢植家召其为官,以尚书之位待之

一百四十九章杀张温慑朝臣

不说董卓压下胸中百般不爽,转而去请卢植出山任尚书一事。单说洛阳城外两大军团的突然火拼,却引起了整个洛阳城的恐慌。

非但是百姓商贾等居民,连那文武百官,也都心惊胆战。生怕两军交战,波及池鱼。

这不,太傅袁隗、太尉杨彪、司空黄琬、卫尉张温等朝廷重臣齐聚太傅府邸,商议对策。

对于两军火拼一事,真的是十分的突然。连袁隗这等老狐狸也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心中忽然间似乎升起一种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令他十分不爽,还有些微恐慌。

要知道,董卓杀朝臣、逼天子,这等残暴、叛逆之事,都没能让这老家伙有丝毫反应因为,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但是,没来由的一场火拼,却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所以才秘密召集朝臣,准备商量一下,谈谈各人的看法。

偌大的客厅里,几位朝臣相对而坐,袁绍袁术等后辈,也都陪在一侧。

“董卓要控制洛阳,当不会在这节骨眼上与丁原发生冲突才是,可昨日之事竟不在老夫意料之中,着实有些棘手。”袁隗微闭着眼,口气虽有些忧虑,但仍旧老神在在。

“这些天以来,董卓派属下频频往各家送礼、示好,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太尉杨彪接言道。

“徒自白费力气罢了”王允不屑一笑:“董卓者,匹夫尔妄图掌控洛阳,简直异想天开这洛阳城内,还有天子,还有我等朝臣”

诸人俱都点头赞同。对于董卓这个寒门出身的武夫,着实是身份低微,无法入得各大臣的法眼。而且就眼前来看,洛阳城确实仍旧掌握在各大朝臣手中——要知道,这些老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二个暗地里谁没握着一两支隐藏的武装力量?

“既然他们想打,就放手让他们打——狗咬狗罢了,诸位大人也好看看戏,消遣消遣。”袁术见这些老家伙你一句我一句,就是没说到点子上,却有些沉不住气,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诸人眼光随之全都聚在他身上,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让袁术浑身不自在。袁隗只睁了睁眼,又闭上了。

“公路兄此言差矣”杨彪身后,一俊秀少年站起身来,反驳道:“虽然诸位大人手中握有不小的力量。但两军大规模交战,波及范围必然不小,一不小心将洛阳城卷进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要知道,董卓手中好歹也有十几万人”

杨彪闻言,笑眯眯的抚着胡须,假斥道:“胡言乱语,退下。”

“这是我儿杨修,诸位见笑啦。”杨彪转而向个大臣介绍道。

“原来是杨家麟儿,果然见识非凡”袁隗看了眼面目平淡的杨修,又看了眼愤愤然,眼露恶毒的袁术,心中长叹,一边道:“杨修之言,正是老夫担心之处啊。这大战一起,兵荒马乱,一切都不在掌握。若是乱军冲进城来...”

诸人闻言,脑海里显出十数万乱军冲进洛阳,滥杀乱抢,到时一发不可收拾,东汉王朝两百年古都,恐怕就要毁于一旦都城被毁,可谓王朝泯灭,谁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惨剧,也不愿担负这责任

“那么,小杨修,你以为当如何对付董卓?”王允见杨修才思敏捷,不由有了兴致。

“诸位大人,似董卓这般匹夫,自然要赶出洛阳才是。”杨修顿了顿,接着道:“但是他手握重兵,又仗着救驾有功,诸位大人虽有力量将其赶走,却寻不到理由。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董卓会逐渐加强对洛阳的掌控,所以,拖得越久,越难以实现目标。”

“唯今之计,只能尽快‘寻找’罪名,在其还未站稳脚跟之际,给予其雷霆一击”杨修之言,说白了,就是罗织罪名,使董卓没有理由、没有资格再呆在洛阳。

诸人闻言,微微点头。

就在袁隗府中谈论正是激烈之时,董卓也接到了线报。

一只肥大的手掌将茶几拍的摇摇欲坠。

“密谋?嘿”董卓嘿嘿冷笑。

“那三公九卿尽皆聚在袁隗府中,大抵是在商议如何抵制本太师...”董卓破锣般的声音中,夹杂着八分暴戾:“文优,你即刻传令华雄,让其带兵包围袁老匹夫的府邸,本太师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可”李儒忙阻止道。

“嗯?”董卓铜铃般的剧目恶狠狠的看着李儒,仿佛要把她吃掉:“这些老匹夫在一起,肯定是想要本太师的命不杀他们,难道等他们计划好了,再来杀我?”

董卓在朝中不受待见已久,心中愤懑早就积蓄满腔,再者他威迫天子,想来定被那些自诩忠臣的老匹夫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他手握重兵,但他心中仍然害怕,害怕哪天被这些家伙给害死

“太师...三公九卿代表了整个朝廷若是尽数拿下,恐怕整个天下都要炸开锅这不利于太师的计划呀”李儒苦口婆心道:“不若等这些人散去之后,取一两家开刀,一来解了太师愤懑,二来给他们施加压力,倒是两全其美”

听了李儒的话,董卓很快冷静下来。

“嗯...文优言之有理...那么,你看拿谁开刀?”

“张温”李儒心头一转,有了目标。

“张温此人,不在三公之列,却曾经担任过太尉一职,身份够分量;二来他家族势力不大,便是杀了,也没甚反弹,轻易就能平息”李儒说道。

“好,就选张温”董卓说着,嘿嘿的狞笑起来,想起张温平时看他的那张死人脸,待会儿就要死无全尸,董卓心中那一个爽快,简直无与伦匹呀

“小婿立刻去办此事,告退”

董卓挥挥手,站起身,转身进了内屋——屋里几个小美女正战战兢兢等待着审判。

就在当天夜里,董卓麾下大将华雄带兵闯入卫尉张温府中,大肆杀戮张温满门被灭,夷三族理由是妄议天子。

文武百官闻之,莫不心惊胆战,又怒不敢言。

次日中午,董卓又邀请诸重臣参加宴会。宴会上,烹杀活人,煮而食之,使得满朝文武尽皆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这个披着人皮畜生

董卓书房内,破锣般的大笑声传出老远,一股子疯狂的味道弥漫开来。

“哈哈哈哈...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本太师巴结他们,理也不理。如今杀了个痛快,竟无一人敢出言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回,看还有谁敢反抗本太师”

李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色­。这董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到了洛阳,就变得如此暴戾?以前虽然也很暴戾,但究竟比不上如今啊

“太师,现在该把目标放在丁原身上了...”李儒提醒道。

...

太傅府,袁隗将袁绍、袁术二人召进了书房。

“本初、公路,老夫也没料到董卓竟如此猖狂。看来这洛阳已经不太安全了,你二人尽早离开洛阳,回汝阳,做好准备吧”袁隗叹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袁绍道:“那叔父你...”

“呵呵呵...董卓谁都敢杀,但不敢动老夫”袁隗大袖一挥:“只要你二人经营的越妥当,实力越壮大,董卓就越不敢对老夫产生念想。”

...

杨彪府中。

杨彪亲自为幼子杨修准备了包裹,并悄悄的将其送出了洛阳。

...

洛阳英雄楼。

仍旧是那般的繁华,客流如水,随时几乎都是满座。

因为这是渔阳王刘渊麾下的产业,便是董卓,也不敢有丝毫念想。

一处包间内,袁氏兄弟,曹­操­三人相对而坐。

“这么说,你们要走?”

曹­操­眉头皱的很深。听闻袁氏兄弟竟是因为董卓的残暴,而要离开洛阳,曹­操­感到有些孤立之际,更多的是不屑。

袁绍点点头,道:“我叔父让我兄弟二人先回汝阳,然后会给我二人讨一个官职外放...孟德,如今洛阳确实不太安全了,前日里,已经有好几家富户被哄抢一空——董卓放纵士兵,洛阳风声鹤唳呀。”

曹­操­微微摇摇头,举杯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本初,洛阳虽然危险,但并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么说,孟德你不愿离开洛阳了?”袁术看着曹­操­,目光像在看白痴一样。

“我还有要事要办...本初、公路,告辞”曹­操­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包间。

“这人,真蠢”袁术嘀咕一句,便将目光放在了满桌子尚未动过的美味佳肴上。

曹­操­除了英雄楼,转眼看了看这仿佛洛阳唯一一处净土,叹了口气,转身没入一条小巷。

“叩叩叩...”

曹­操­七歪八拐,走到一处大宅前,看了眼牌匾上的王府二字,走上前敲了敲门。

不几个呼吸,门被打开,一个小厮的脸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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