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走后,谈笑的生活恢复过去的那种平静。旁边的女孩儿大多数时候在睡觉,男孩儿总是下午五点以后和周六、周日白天陪她。谈笑隐约觉得两人不对劲儿,但自己身上却有更大的不对劲儿,让她困惑。
早晨,她会下意识地看着门口,阻止护士关门;中午,她会莫名地烦躁,还有点儿难受;晚上,好像经过了很长的等待,疲劳沉重地袭来。沉睡之后,第二天同样的情绪如约而至。
“想你老公了?”女孩儿醒来如是问她。
谈笑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想,毕竟这几天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你干吗嫁个当兵的?看我多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爽啊!”女孩儿慢慢站起来走到窗前,懒懒地伸着懒腰。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按照规律,那个男孩儿五点半的时候肯定能踏进病房。
从护士的嘴里,谈笑知道了一些事情。
比如这个女孩儿是等待骨髓移植的白血病人,比如那个男孩儿只是临时被她父母招来照顾女孩儿的人,比如这个女孩儿的父母很富有、很有名气,再比如他们刚刚离婚,又很快各自成立了家庭……如此等等。
“这个家伙,是不是考试不及格?其实没关系啦,考试都是安排给庸才的出路,天才不需要的。”女孩儿唠唠叨叨地转过身。
下午的阳光是浓浓的金色,窗外的绿树也变成金锻银造般的神树,风吹过,刷拉拉地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声。女孩儿仿佛神话王国里的少女,快乐无忧地站在谈笑面前。
谈笑甚至忘了叹息,只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你通过多少考试?”女孩儿好奇地问,她是真的快乐。
谈笑看看自己的手,试图数一数,最后还是摇摇头放弃了。
女孩儿咬咬嘴唇,似乎有些尴尬,爬上自己的床,盘腿坐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有些天才也不得不参加考试,毕竟这是一个庸人社会,对吧?”她小鹿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急于弥补刚才无心的一句判断给谈笑造成的伤害。也许是太急于弥补了,在谈笑点头肯定之前,女孩儿又加了一句:“比如你!”
女孩儿的皮肤细白细白的,有着宽大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急切而友好的神态让谈笑想起了小区里的人养的一种名叫“吉娃娃”的小狗。瘦瘦小小的,却有一个大大的头,宽大的脑门似乎充满了智慧,大得不合逻辑的眼睛似乎要把全世界的善良表达出来。短短的尾巴,却保留着摇动的习惯。每次摇起来,都要使劲儿地扭动着ρi股,越发让人不忍拒绝那份好心。
男孩儿在五点半准时踏入病房,毕竟这是他的工作,薪水优厚,而且不累。对于一个从农村出来,负担沉重又好学上进的男孩儿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迟到是不可能的。他忠实而憨厚地扮演着女孩儿男朋友的角色,偶尔从他的眼里也会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眷恋。
他会把女孩儿所想象的,并且大胆设计出来的“情人间”的表达做得很到位,以至于谈笑这个旁人听护士说出真相时也不敢相信——一切都是女孩儿的想象!
谈笑宁愿相信男孩儿是腼腆的。也许一开始只是一份利益交换,但是男孩儿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用想象驱逐寂寞的女孩儿,并且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个天使Сhā上翅膀。当洁白的翅膀张开时,寂寞就远远地退到一角,所以才会有谈笑看到的笑脸。
对男孩儿和女孩儿来说,未来也许很长,可以变成传奇;也许很短,短到可以在下一秒结束。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很努力地快乐着。如果身体已经不能称心如意,为什么不让心中的那个我生活在伊甸园里?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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