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齐恒似乎被安吉拉是自己的同类，这样的话而震撼。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重复着对方的话语，“钱？你说，你用这样的力量只是为了钱吗？”

“当然，”没有丝毫觉得有什么不对，安吉拉告诉他，“你没有因为饥饿而和流浪狗抢夺垃圾，你没有因为寒冷冒着掉落河中的危险睡在避风的桥墩之下。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斥责我。”

是的，齐恒不知道，他从前痛恨这种能力，因为它使得自己被整个村子所排斥。而现在，他接受了它，希望用它来帮助那些被杀害而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可怜人。

所以，齐恒从未想过，这种能力可以用来填饱肚子，用来找一间温暖的房间。

蔑视着自己的同类，安吉拉摇了摇头，“你真像一个傻瓜，被别人利用与出卖，都不知道。”

“……道格拉斯在哪？”颤抖着身体，齐恒借着身后的墙壁才勉强不使自己倒地。

翘起嘴角，安吉拉歪着头，有趣的询问着，“你知道为什么只有道格拉斯能碰触到你？要知道你的能力很弱，只能看到鬼魂或是被他们利用而已。”

“……”

“那我告诉你吧？”恶作剧的，安吉拉觉得十分的有趣，他很早前就想这么做了。打破眼前青年的保护罩，然后对着他怒吼，摇晃着把他拉入自己的世界！

“因为这一场交易。”清澈嗓音，如直入天堂的圣之音，可是所出的，却是如同恶魔的低吟，“道格拉斯和上帝进行了一场交易，如果上帝能帮助他找到杀死他的真凶的话，那么，道格拉斯会送给教会一大笔钱。”

“很有趣，不是吗？就像是那个用钱买通，进入天堂的毒品犯？”看着怔愣的青年，安吉拉像获得快感的喘息着，“而你，可怜的家伙，你便是完成这笔交易的一个祭品而已。你长着一张讨他喜欢的脸，所以，你成为了一个祭品，一个玩具而已。”

“……道格拉斯在哪？”再次的重复这句话。齐恒发现自己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可或许正是如此，身体的颤抖反而停止了，甚至于能够渐渐的不再扶着墙壁而站立。

仿佛没听到这问题，安吉拉还是继续说着，“不，或许你连一个玩具也不是……你知道那个诚的存在吧？你看过他的照片了？那么，亲爱的替代品，你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咔”一声，轻松的话语之后，有什么东西彻底的粉碎了。

是什么呢？齐恒想着，是我又打碎了一个酒瓶吗？不，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有什么东西因为对方的语言，而从内部破碎了……

“安吉拉，告诉我，道格拉斯在哪？”突然，齐恒向前走了一步，竟紧贴着安吉拉把他逼入了墙角，“他究竟在哪？你知道，不是吗？”

“你！”瞪大眼，安吉拉不满的看着他那一脸的平静。刚才那好像心脏都碎掉的表情，究竟到哪去了？“白痴！他只是利用你，利用你满足他的计划，利用你满足他的欲望！你和他上床了，不是吗？你和他做.爱了！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后，你就已经失去了价值！”

“那么，让他亲口告诉我。”齐恒想捂上自己的耳朵，可是，却不能。于是他放逐着自己的思维，平静的说着，“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那么，让他亲口告诉我，或是亲自用行动告诉我答案。”

“你……”安吉拉不置信的盯着眼前那漆黑的双眸，如凤凰般狭长上挑着，美丽而不死，带着尊贵被称之为奇迹的神鸟。

“无论什么答案，我都相信……”齐恒轻抚着安吉拉苍白的脸颊，“只要是他说的话，我都相信。”哪怕，是这些恶毒的语言。

扯着嘴角，安吉拉摇了摇头，“你把自己变为了奴隶，那家伙成功的驯服了你。即使你在外面还是那个敢于与黑暗对战的战士，可你的内心，却已经是别人的俘虏了……永远的……那家伙，成功了……”

有什么更可怕呢？比起­肉­体的服从，从心灵上彻底的自愿的匍伏在那人脚下，完全的只属于另一人。

“他，在哪？”齐恒没有了耐心，他不想在听这些混乱的语言，他只想知道，道格拉斯在哪？

“……”安吉拉向一侧移了移，然后推开了一道隐藏着的门。瞬间阳光的温暖随着耀目的光芒刺入了这黑暗的小道。

齐恒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然后，朦胧之中，他看到一个金发的青年。长而微卷的金­色­长发如阳光的碎片，俊美的像是尊希腊雕像般的侧面在阳光之下，散发着琉璃般的­色­彩。

那个青年就像是以往一样，靠坐在窗框之上，抬头神情专注的，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一瞬间，齐恒觉得自己的眼眶一热，可是又马上止住了。因为他记得，道格拉斯不让他哭。

他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轻柔的，小心翼翼的，带着渴求，“道格拉斯……是你吗？”

窗边的青年动了动，像是水晶雕像终于活过来般，转身看着门口的闯入者。然后，记忆中那温柔的近乎于慈悲的笑容浮现在了对方的脸上，“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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