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同谋瞧着尸体,若无其事的道:“希望我们没有妨碍到你。”
唐若花笑着摆手:“怎么会?我是专程在此相候的。”
步同谋看着死尸的脸,有些惊讶:“你把白老大杀了?我可是白玉院的常客,这让我以后去哪里消遣?”
唐若花嫣然一笑:“以后,白玉院就是我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步同谋一笑:“还有这好事。”
唐若花用目光打量小恨:“你身边又换女人了?”
步同谋解释道:“路上相识的。”
唐若花笑着摇首:“我真是猜不透你的心思,就算再寂寞难耐,也不必去找村姑啊。”
小恨一旁Сhā口:“她是你妻子?”
步同谋点首:“算是吧。”
小恨又道:“看到我们,她一定很生气了。”
步同谋点首:“差不多。”
小恨目光上扬,望着亭内的穹顶:“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好气的?有本事,就把自己的男人看紧些,别让他出来到处沾花惹草。”
唐若花面色一变,随即冷笑:“看不出这小丫头相貌平常,口齿还挺利落的。*,你眼光果然独到。”
步同谋呵呵笑着:“过奖了。”
唐若花喝了杯酒,用锦帕擦唇:“我今日在此相候,是受人之托,转交一样东西。”
步同谋充满好奇,问:“是谁啊?”
身旁有随从自怀中取出,递给步同谋。步同谋伸手接过,顿时面色大变。那是一根断了的琵琶弦。
普通的琵琶都是用一般的丝弦演奏,音质平凡且容易折断。但是在南方大荒岭中,却有一种野生的金蚕。用它突出的丝制成琵琶弦,不但坚韧耐用,而且乐音清亮,非同凡响。当然,这种金蚕丝极为少见,也并非寻常人所能得到。
齐君姝就是其中一个。她的断魂琵琶上用的正是这种丝弦。步同谋与她相处多年,自然十分熟悉。
唐若花剥开花生,轻轻揉碎皮壳:“是残月的。”
步同谋的脸色渐渐阴沉:“她如今处境如何?”
唐若花将花生送入口中,轻轻一咬:“被我关着,只是没人送饭。我听说,人若绝食七日,便会饿死。”她细细的咀嚼着,问:“你是否要去救她?”
人影一闪,步同谋已冲至面前。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步同谋的五指扣紧她的粉颈:“叫他们立即放人!”
唐若花双目上翻,呼吸艰难:“没用的,若我三日不归,唐信便会动手。到时候,你得到的也只是一个死残月。”
步同谋没奈何,放开她,气势大弱:“你果然算无遗策。”
唐若花用手抚着紫青的脖颈,心有余悸:“这全是你逼的。”
忽然间有人大叫:“有血腥气,谁杀人了?”
说话间,一个身材甚为高大的黑面壮汉自林中奔出,手中拖着一根粗重的熟铜大棍。
这壮汉奔到亭前,一眼望见小恨,随即笑逐颜开:“好徒侄,师叔来了!”
步同谋面色诧异:“他是谁?”
小恨一脸愁云:“孟幻真的结拜兄弟,三昧堂的三当家,瞿世空。”
瞿世空咧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你真是让人好找。切莫耽搁,快随我去见二姐。”
小恨的口气冷冷的:“谁是她徒弟?你弄错了。”
瞿世空拄棍在地,连连摇首:“二姐当面承认,怎会有错?你若师从于她,将来必定燕化幺凤,独步天下。”
小恨的态度却十分坚决:“我不肯。”
瞿世空瞪目,以棍戳地,石板碎裂:“别烦我,我却没有二姐那般好耐性!”
步同谋终于开口:“凡事不要强人所难。”
瞿世空怒视步同谋,目中*:“可惜当年我因事迟到,未能赶上扬州贺号大会,才令你侥幸成为逍遥圣手。如今你又横加干预,夺走二姐爱徒,实在欺人太甚!”
步同谋本就心恼,经他一吵,顿时火起,平素的风雅荡然无存:“我欺你又如何?你若不服,尽可领教!”
他身高远不及瞿世空魁伟,相互对峙,竟须仰视才见。瞿世空的身躯仿佛半截铁塔,手持铜棍,恍若金刚。
步同谋双足一点,人便纵掠而起,轻盈得仿佛一根鸿毛。
瞿世空一声吼,大棍击出,力道巨大。谁料,步同谋不但未躲,反而抄手抓住棍头。瞿世空挥棍疾甩。以他的巨力而论,江湖中极少有人能够承受。
然而,不论他如何用力,步同谋的手却始终抓着棍头,仿佛粘住一样,牢不可分。他的身子随着棍头来回飘荡,好似一只翩飞的蝴蝶。
瞿世空心中着恼,此刻纵有精妙棍法,却丝毫无法施展。
小恨绷着脸,显得十分紧张。
唐若花却端着酒杯,冷眼旁观。
瞿世空突然扔下棍子。
步同谋却如弹丸般飞射过来,双手锁他咽喉。瞿世空挥动双拳,气劲暴涨,猛击出去。这一下若击中实处,必定粉身碎骨。
可是,步同谋的双手却忽而一合。平淡无奇中,竟将那对雷霆万钧般的拳头轻易抓住!瞿世空顿时呆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拳头已经无法挣脱了。
“金关玉锁诀”!
一旦被擒,便无法解脱!
瞿世空神情沮丧,叹了口气:“大哥说过,你是当今武林,第一擒拿高手,我总不信。”
步同谋放开双手,只一笑:“过奖。”
突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唐若花正用一柄匕首,刺向小恨。步同谋势如闪电,一掌击在她肩上。唐若花惨叫,人与匕首齐飞,跌出亭子。
小恨左肩殷红,面色惨白,显然惊吓过度。
步同谋怒视唐若花:“滚回玫瑰坊去!”
唐若花被人扶起,勉强上马:“别忘了,残月还在等你。”
她投下怨恨的一视,驱马远去。
不知何时,瞿世空也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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