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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政党

彦希望自己的团体能够更团结,并且团结更多的力量共同的蓝图而努力、奋斗。

结党是否必然谋私?在权力均衡体系不够完善的情况下,似乎也是必然的,就好像李彦现在若是能够建党,肯定会大肆起用党内的官员,虽然他的出发点可以说是为了共同的蓝图,只有这些有共同目标的人,才会形成合力。

思前想后,李彦觉得眼下建党的条件还不成熟,这个时候建党,差不多是将他们这个群体竖成靶子,让朝野的反对派猛烈攻击。

虽然不能公开建党,李彦却希望原来松散的复辽系、华夏系,能够形成更紧密的群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始终牢记自己的使命和目标,不会因为个人私利而失去行动的一致­性­。”

事实上,复辽系已经有一个比较成形的组织系统,那就是讲武堂、讲武学堂和兵战俱乐部,辽东为战而生,军事始终是核心,辽东的民政就是军事后勤,因而这个系统基本囊括了复辽系的核心成员,包括包有才、郑书、茅元仪等人,也都是讲武堂成员。

而现在参与中政权,这个体系显然要进行改变。

此外,以华夏社为核心形的华夏系,在思想上也比较倾向于新政,加上因为利益和立场关系,会站在新政这边的商人群体,他们也基本上参加了几个技术协会、海商协会、工商协会等等。

李彦希望对些体系进行梳理,形成金字塔式的政治机构,各种协会、会社吸引商人、士绅和读书人加入,成为广泛的群众基础。而像华夏社这样的­精­英会社要注意吸收­精­英,作为中坚阶层存在;此外还需要一个组织­性­更强的会社,将那些目标明确、信念坚强的人员吸收进来,成为核心力量。

晚明文人结社已经比常见多以文学制艺的名义出现当然像李彦他们这种极受瞩目的高官显然也不适合加入会社,作为指导倒是可以的。

华社原本是出版、发行报刊的报社,因为吸纳大量的撰稿和编审,后来又办了华夏学堂,俨然成为温和新学的发祥地这里出去的人,因为思想上同传统的士大夫、官吏有所不同渐形成了一个华夏系。

与复辽系比较起来。华夏系组织更松散。充其量就跟当初地东林党差不多。李彦地意思。是在华夏社下。增加一个华夏学社华夏学社。来吸引华夏系中想更开明地那一部分。

此。他们手上地一些学堂及华夏社设在各地分支。也可以组织相类似地学社当然名字可以不叫华夏社。而且最好是不要叫。但是在目标、组织原则方面。可以尽量一致。各社再以联盟地形式。形成一致步调。这就是将来地中坚力量。

华夏学社地组织构建。李彦交给了夏熙、宋钟国。夏熙在华夏社中影响很大。而宋钟国在这方面更有经验。毕竟现在地讲武堂体系。他曾经全程参与。非常熟悉。

而讲武堂作为军中体系。将**存在。

以华夏社和学堂为中心。构建各地地学社。形成中坚力量。

而其中地­精­英分子。则可以挑选出来。加入华夏学社。并依托华夏书院。进行交流沟通。

而像李彦他们这些核心层,基本上就会涉及到很多私密,将限定为一个规不大的小***,李彦正式定下名字,就叫共和社。

虽然说最终商定的架构,距离李彦理想中的目标还要差很多,不过通过这些复杂、分散的会社,基本上能够对下面的成员和组织形成影响,并在需要的时候,取得一致的步调,应该说也是挺大的进展。

“咱们结党、结社,根本目的还在于团结,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实现咱们的蓝图,”餐桌上,大家也只是讨论基本的原则和方向,至于细节,那还要继续研究和完善,不过时间上也会比较紧,李彦希望能在明年春天的国士推选中,就发挥作用,如果能够在国士院中控制局面,那自然最好。

说到国士推选,大家神­色­都挺严峻的,毕竟他们在地方上的影响还比较弱,如今只有依靠华夏社,还有工商行会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希望有更多的“自己人”,能够给推举上。

晚宴过后,李彦特地将夏熙、石柱国、宋钟国给留了下来,商量国士推举的事情:“如今地方上已经开始运作,不过最后的­操­作方案还没有出来,眼下看来,最可能拥有推举

举权的,首先是有功名在身的士绅,举人以上功名、的朝廷官员,这些是毫无问的;秀才、监生基本上也能够获得资格;童生就很难说,我是倾向于到了一定年纪的童生,也都可以参加推举,特别优异者,也可以被推举。”

夏熙点了点头说道:“拥有推举权者越多,则于华夏社的成员更有利,毕竟经商者声名往往能够布达州县,获得更多的票数。”

“然也,若是人多,则不容易为收买、串连,而报刊更容易发挥公而告之的作用,”石柱国也点头称是。

“石社长说得好,若只是举人、官吏,肯定让那些老腐的家伙占了便宜,”宋钟国咧嘴笑道。

李彦点点头,能够让更多的人拥有推举权,自然是他想要达成的目标,不过,朝中的阻力也很大,有人认为进士、举人和秀才都有一张相同效果的推举票,这简直就是没有上下尊卑。

有些观念要改来很难,何况地方上如何­操­作也是一个问题,因而这第一次国士推举,所涉及的范围必然有限,也就是说,能够参加推举的人群,会受到一些限制。

“最可能的,还是拥有秀才上功名者,以及各地的乡老、有名望的士绅,这就可能扩展到祖上三代以内有功名的人家,总而言之,你们先根据这个情况,推演一下最终的结果,年前怕是就要定下来,咱们得有针对­性­地想些办法!”李彦想了想说道。

“此外,就是有望的乡绅如何界定,估计会以在乡间所行善事等为主,譬如捐赠、捐建桥梁、道路、学堂等等,”李彦笑了笑,历朝历代,都有“捐”这一说,譬如国子监监生的身份本来很清贵、重要,监生可以直接参加会试,监生就有“举监”、“贡监”、“捐监”之分,而到了清朝,都可以直接捐官,这种为乡里捐建桥梁、学堂,给予乡绅的名号,可谓理所当然。

夏熙笑了笑道:“这个事,可以让商会出面,所谓日行一善,想来很多人是愿意的。”

李点了点头,若是这一条能够确定下来,那么很多商人就可以成为国士候选人,无非就是花点钱而已,却能获得可观的政治、社会效益,有实力的商人,自然愿意。只要能成为候选人,接下去发挥的空间就很大了。

李彦又和众人商量了一些他的细节,如今具体的­操­作办法在内阁尚没有商定,他们也是就可能的做法进行商讨,评估可能带来的影响,力争对己方更为有利。

此是将一些要做的事情先行布置下去,可以和会社的组织在一起办,能否组织好这次全国­性­的推举,显然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因为年后很快就要展开国士的推举,李彦找了个机会,在内阁会议中,提起有关国士推举的议题。

按照有明一代的惯例,推举、包括科举这些都属于礼部­操­办,李彦提出,国士院的地位超然,再由礼部来­操­办,显然并不合适,而国士院事关国家法度、未来大计,因而提议专门设立一个机构,进行­操­办,待推举结束以后,可成为国士院的下属机构。

此外,就是对于推举过程的监督,则应当由三法司抽调­精­­干­力量,在各自的职权范围内,对推举行为进行审查,以确保过程的公正、公平。

因为之前已经有所沟通,并且围绕国士院是不是要办,国士院能有哪些权力,朝野内外曾经爆发过一场持续很久,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进行的论战,对于这些大的原则和方向,已经达成共识,所以很快就首先确定下来。

正如李彦所预想的那样,争论的焦点,首先就出现在推举人、候选人的资格上,这个问题,同样争论很久,但却一直无法形成妥协和一致。这一次,李彦放弃了原先一直要求尽量放开这两种权力的做法,同意提高门槛,还是将推举人的资格限定在考中院试,获得秀才功名的士绅。

除了这些有功名的人,三代以内出过举人的家族,可以增加一人参加推举,五代以内有过进士的家族,同样可以得到一个名额。

而李彦所关注的“名望卓著”的乡绅这一点,竟然也没有什么正义,只要是捐建桥梁建筑、出资兴办学堂的乡绅,经乡老推举,地方官认定,也可以获得相应的推举和候选资格。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五一回 风起

样的条款,所遗留的漏洞无相当之大,按道理说,举,再经地方官照规则认定,流程还算比较合理。只不过华夏的传统,向来没有按照成文法办事的习惯,“官”字两张口,更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彦也知道短时间内,想要在全国范围建立一套完备的推举制度,并不现实,如今也只有尽量完善。

内阁会议既定,几个人说了点场面话,李彦和王国兴率先离开,孙承宗、叶向高、朱延禧等人却坐着没有动,这些朝廷的重臣,都已经上了年纪,可谓老成持重。

刘一抬起头,目光微微一扫,笑着说道:“如今咱们还能坐这里,明年可不知道会怎么呢!”

“以刘大人的声望和资历,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孙承宗笑了笑,李彦他们走了以后,剩下来的却以他最为年轻,但他却是内阁首辅,名义上在众人当中的地位最高。

朱延禧低垂着帘,脸上古井无波,沉声说道:“明年如何,本官难以预计,然则今日这番商讨,却令本官大为意外。”

朱延禧说着,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叶向高、韩,还有坐在他身边的刘一,话中的意思,却是奇怪叶、韩等人,竟然会支持李彦提出的大部分推举方略。

“朱大人不是同意了么?”叶向高略略抬了抬眼帘,这位前内阁首辅勉强支撑着起复进京,身子看上去虚弱得很,多说两句话,就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

“阁老还要保重身子才是!”孙承宗在旁关心了一句。

叶向高摇了摇头:“老夫老啦年也想在这内阁尸位素餐,李三娃所作所为,老夫总觉得看不透,说权臣吧,也并不如何揽权;说不是吧,又总是上下折腾;说他忠,却让皇权集于内阁;说他不忠用律法保障大统传承,其所作所为,无一不令人匪夷所思又看不出私心何在,老夫如何能够反对?”

“所谓道自在人心。三百国士。万千士绅。总能保我大明道统才是。”叶向高好不容易说出这一大段话。突然发出一阵激烈地咳嗽。

其他人都默然不殿中只有叶向高地咳嗽声在那里回荡。

李彦对今天地会议此顺利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和王国兴一前一后走出殿门。突然莞尔一笑。回头对王国兴道:“咱们觉得有些事对咱有好处。别人也有同样地想法呢!”

“大人说地是东林?”王国兴如今执掌五军都督府。他之所以能够进入内阁。还是因为李彦提议在内阁中常设一位勋贵而获得机会。王国兴地存在可以说代表了一部分勋贵地利益。

李彦点了点头。东林名动天下。他们在民间地声望。未必会比华夏社弱。现在地规则相对来说还是公平地家都有机会。

李彦回头看了王国兴一眼:“勋戚那边。现在压力挺大吧?”

王国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都胡作非为惯了了那些有抱负的,谁也不愿意放弃特权取更为自由的发展机会。”

王国兴犹豫了一下:“大人,在下无意中听家里有人说起乎以后士绅也要征税?”

“有这样的传言?”李彦微微一愣,回头问道。

“似乎是!”王国兴点了点头。

李彦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士绅不纳粮,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本意是为了体现对读书人的尊重,普通人家,只要考中举人,就能免去赋税,有很多地方,只要中了举人,就会有很多人入籍投靠,为的就是让名下的田地,不需要缴税。

李彦刚出宫门,就看到包有才等在外面,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让王国兴也一起去了兵部的衙门。

李彦身兼内阁次辅、兵部尚书,平常就在兵部衙门署理事务,商议各种大事。

“大人,现在京城中的富户当中,突然流传一个消息,说是大人要左大人清丈土地,为的就是要从明年开始,向士绅征粮,”包有才急忙赶过来要说的事情,竟然就是王国兴刚才提到的。

“可曾查了这个消息的源头?”李彦神­色­冷淡地坐了下去,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还在查,”包有才道:“此前一些线索,发现最早传递这个消息的,多数和叶大人有些关系。”

“叶向高?”李彦微眯着双眼,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叶向高的名字,此前就有很多叶的门生在运作,似乎要借助明年的国士会,让李彦离开内阁。

李彦

盏想了想,抬头说道:“这件事,镇抚司还要继续个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是有确切的消息,还是有些人随意栽赃的。”

对士绅征粮征税,这件事的具体想法,李彦只和左光斗说过,李彦疑人不用,用人不,他觉得左光斗不会故意泄露消息,这样对他来说没有好处,无意中说出去倒也有可能。

“左大人丈量土地,其实已经有很多人在想这件事!”王国兴在一旁说道。

王国兴出身勋贵,勋贵那边的消息,他要灵敏得多,而勋贵也是不用纳粮的,若是要对士绅征粮,那么勋贵们也少不了。

李彦微微点了点头:“是我欠考虑了。”

单纯的丈量土:,似乎并不会引发士绅和勋贵等不纳粮集团的怀疑,不过此前征收工商税的时候,李彦曾在报刊上大张旗鼓地鼓吹纳税人的权利和义务,那一次激辩,使得这一崭新的提法为很多人所知。

虽然当初说的是工商税,是丈量土地这一举动,很容易引发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心,毕竟,如果说商人有纳税的义务,那么地主显然也是一样。

“这件事,若:有心人利用、推动,对共和社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王国兴皱着眉头说道。

王国兴并不是普通的军事将领,相对说,骆养­性­、巩永固他们会更纯粹一些,王国兴本来就是勋戚,又身居内阁,这就使他和中枢、政治紧紧联系在一起。

共和社是重组以后,李彦这一系的心组织,它与外围的华夏学社、华夏社,以及基层会社,形成金字塔式的组织结构。

“包有,你去告诉刘文炳他们,晚上大家商议一下应对之策,”李彦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让有些人信以为真,新的共和系的组建,都可能遇到问题。

城北的京城讲武堂,集中了京营、亲军卫、北直隶地区卫所的各级将领,下起小旗、总旗,上到参将、副将,他们都给剥夺了手下的兵丁,然后给扔在这里进行“­操­练”。

经过几百年的历史演变,不过是京营、亲军卫,还是各地的卫所,已经腐烂到底,军队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将领们平常也不会想到带兵打仗,士兵已经成为将领的家奴,给他们种地、­干­活,有的还会养一些有战斗力家丁,毕竟人在军中,万一要打仗的话,也有个依仗。

李彦一手把着兵部,一手是五军都督府,更重要的是手上有一支强大的近代化军队,对军队的整编雷厉风行,一刀砍下去,就让这些养兵为奴的将领,全都失去了依仗。

“这都几个月了,阎王宋看上去还不准备放咱们出去啊!”一个营帐中,几个相熟的京营、卫所的将领,围着炉火上的铜盆涮菜,看上去都有几分醉意。

“放你出去?做梦吧!”一个脸膛漆黑的将领咧嘴嘲弄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听说,咱们的兵,都给整编成啥屯田营、河工营、工程营了,你就算出去,也不会有兵带,出不出去,还有啥区别?”

“听说辽南那位要修通京城到天津的大马路?”一个瘦竹竿似的将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啧啧,听说马路都是用水泥铺的,那玩意俺修房子的时候用过,那叫一个贵啊,你们说他真能修起这条路来?”

“辽南那位要修路,关我们啥事?”黑脸将领不耐烦地说道。

瘦绣竿嘿嘿笑了笑:“怎么不关咱们的事情?辽南那位杀了魏忠贤,把持朝政,又好大喜功,迟早弄得天怨人怒,就好比你秦黑炭,给捋了兵权,扔这里酒­肉­养着,你能甘心?”

“慎言!”上首一个看上去挺斯文的白面将领说道。随着这个声音,大家都不自觉地抬头向外看了一眼。

给叫作秦黑炭的黑脸将领闷着头喝了一大碗酒,瓮声道:“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刘二竿子又不是没见过复辽军的火枪队,咱们那些杂兵,一万也赶不上人家一千。”

“听说,最近辽东形势危急,京城这边,有大批的军队调过去了!”那个斯文的白面将领似乎不经意间说了一句。

“那京城怎么办?”秦黑炭嚷嚷道:“复辽军去了辽东,又把俺们都给关着,京城都由谁来防卫?”

“谁知道呢,说不定要让大同、延绥的总兵回京,重建外四家军呢!”刘二竿子­阴­­阴­笑道。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五二回 风雪夜

启六年腊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北方的大地白茫茫一片。

同样的飞雪,在不同人的眼中,却有不一样的意味。

文人­骚­客,约几个文友,带上酒食,去城外的亭子,一边温酒对饮,一边吟诗作赋,以雪入诗,诚然雅趣。

瑞雪兆丰年,种地的农民,这时候窝在家里,看着白茫茫的世界,怀揣来年的美好期望。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也有人看到飞雪,就会欣喜,因为天寒了,取暖用的炭,消耗就会更多。

话说从前的木,价值不菲,如今一般人家,也用上了煤球炉子,大户人家,更是有烧煤的壁炉,煤炉用起来方便,煤炭的价格便宜,数量也多,城北的水码头,每天都有不少的船只停靠,船上装着的,都是从州那边运过来的黑煤。

腊月里下雪,天气寒冷,河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些运煤船就开不过来了,不过城北、通州的几个煤场,都早就储存了大量的煤炭,这会儿一车车地往城里运送,倒也不耽搁事儿。

特别是通州边,虽然距离城里还有点距离,不过这儿靠近运河,平常就是货物中转之地,突然天降大雪,京城里对御寒的商品需求肯定旺盛,通州的货舱里,不仅有州的煤,还有华夏­精­作坊开发出来的新式取暖炉子,辽东来的珍贵皮毛,这些个东西,就能依托刚刚建成的京通路运往京城。

京通路本来就有良好的底子,修:起来就比较快,加上人手充足,分段同时施工,赶在年前就建了,按照李彦的说法是双向四车道,加人行道的“小马路”,放在后世,也就比两车道的村级公路好一点,相当于乡镇级的。

不过在这时代京通路经算是一条大路,关键是平整、结实,特别是乘坐马车的时候,不会给颠着,马路刚刚建成启用的时候李彦特地搞了个启用剪彩仪式,并坐四轮马车上,同士绅的代表起跑了两圈,感觉非常平稳。

天降大雪。河流封冻。别地路也给冰雪覆盖算清理出来。也坑坑洼洼地。无法。行车。等到天气转好。冰雪融化面变得潮湿、泥泞。行车、行走都会变得极其困难。

而对商人来说多数人都极其讨厌下雪地天气。下一次雪有很长地时间。难于通行。

京通路也不免给冰雪覆盖过看到雪花地时候。李彦就下了命令。让保持路面地可通行状态。组织人手清扫路面积雪。

京通路刚刚通车。沿线地工程营尚未全部转进。这会儿下达紧急动员令。立刻组织人手上路。清扫积雪。更重要地还是不让冰雪积累下来。影响通行。

雪下得很大。几个工程营就按照旗和哨。分路段包­干­。轮流上阵。不停清扫。不让雪花沉积。

或许是动员到位、组织有力。京通路奇迹般地没有给大雪覆盖。有那么几个胆大地商人。本来只是抱着侥幸地想法。使者装了两车东西运往京城。没想到京通路虽然也受到风雪地影响。路面比较滑。马车也不可能像平常那样疾驰。总算还能通行。可以将通州地东西运到京里。

“上面那些王八蛋,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就知道逼着咱拼死­干­活,让那些个­奸­商去发横财,”一队扫雪的工程营兵丁刚刚结束轮换,蜷缩在路旁不远处的营房里,屋子中央也有一只煤球炉,十几个人都围在那里,炉子上的铁锅咕噜咕噜作响,有人忍不住就噎了口唾沫。

“那些车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这么大的风雪,还要赶着往京里送。”有人看了一眼门口,门都关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他们说的还是刚才轮班的时候,看到一溜十几辆运货的大马车,就从他们清理出来的大马路上,走向了京城。

“没看到车上有泰昌号的旗子吗?那都是给有钱人用的玩意!”有人酸溜溜地说道。

“这一趟车,估计能赚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有人不屑地发出笑声:“泰昌号的东西,几十两也就能一两样,这十几大车啊,俺看起码能值几千两!”

“几千两?”刚才说话的人似乎给镇住了,他在心里算了算,他们拼死拼活做一个月,也就能拿到二三两银子一个月,几千两的话,可能他这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过了会,有人叹了口气:“这世道啊,都是有钱人的天下,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还能怎么样?”有人接着说道:“只

得起饭就行啦!”

“你就不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先前那个声音说道。

“想,可能么?”

“谁说不可能?看到刚才领人送东西的那个头领没,脖子上都围着貂皮呢,那玩意可贵了,那家伙本来也跟咱们一样,就是个旗兵,为啥那么阔气?还管着咱们的吃食?还不是因为当了兵,跟着清君侧,立下了功劳?”那人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他们中间好几个都是京营的兵,或者是北直隶卫所的,天子脚下,皇城跟前,对这种事情,向来比较敏感。

“那又什么办法,谁让咱们没碰上呢?”

“那可说不定!”有低低笑了笑:“反正,做这个什么工程兵,是没有啥意思的,就一辈子吃糠噎菜,只有做了战兵才有希望,听说咱家将军就快从讲武堂出来了,到时候咱们还得跟着将军,才能有富贵,才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几句话说得大家的心思活泛起来,倒是先前给几千两银子的数字给震住的有些不以为然:“咱也不是没当过旗兵,可是谁能吃饱过?咱们又不是将军家里的家丁,哪里能够吃得饱?”

“要俺说,这些倒是能够吃饱肚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人有些恼怒:皱了皱眉头,强笑着说道:“做将军的手下,总有机会成为家丁的,做工程兵那可是一点前途没有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然有个粗豪的嗓子大声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吃­肉­吧!”

说着就揭开锅,屋里顿时火起来,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汽,闻着也挺香。

让工程营紧急动员的同时,李彦也让人准备了御寒的衣物,而且临时加餐,算是安定人心。

锅里煮的是土豆炖­肉­,经过几年的推广,土豆在北方的种植已经比较普遍,虽然说经过初期炒得价格比较高的阶段以后,土豆就已经慢慢走下神坛。不过还是有不小的市场,也有很多人发现种植土豆的好处,不挑地,而且产量也不多。

土豆这会儿已经属于价格比较低廉的蔬菜,相对来说,又比较容易保存,烹制简单,是复辽军中供应比较多的蔬菜种类之一。

­肉­是一片带皮、带骨头的肋条,刚一开锅,十几双筷子伸进去,里面的­肉­很快就给吃光了。

最好的就是带皮的那一块­肉­,油水足,刚从锅里夹出来,还很烫嘴,烫得直抽气,也呼哧呼哧把­肉­给吃了。

抢到带骨头的,也不会吃亏,骨头嚼一嚼,也觉得香。

土豆炖­肉­,是这些工程兵时常能够吃上的,油汪汪的猪­肉­,面面的土豆,吃起来很过瘾,一大锅的土豆炖­肉­,一会儿就给捞得­干­­干­净净,再加点粉条白菜烧一烧,每人还能分到半碗,就着玉米窝窝头吃下去,能饱个半天不觉得肚子饿。

今天还额外送了点酒过来,吃饱了肚子,再喝点酒,身子暖洋洋的,也觉得还要扫路,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先前说话的那个人本想趁着热闹的时机,再鼓动鼓动,这回却有更多人不以为然,都觉得现在这情况还算不错,至少不像从前那样,每天都能吃饱肚子,每个月还能领二两银子,这可是从前很难想象的事情。

这么想想,做个工程兵似乎也挺好的。

“妈的,这些个废物,吃了两块­肉­,就变得死心塌地了!”营帐背后的暗处,藏着两三个人,他们此前都曾是京营将领的家丁,虽然并不是一个将领手下的,随着京营的整编,裁汰下来的他们给打乱后编进工程营,从而能够碰到一起。

这些人身为亲兵、家丁,原来在军中的待遇相对来说还比较好,属于享受特权的那一种,在编进工程营以后,就要跟其他人一样­干­活,享受一样的待遇。

对于很多卫所兵来说,工程营的待遇确实要比原来的好一些,不过对这些亲兵来说,却可能有所下降,而又要­干­很多体力活,都会有些不满。

“将军那边已经传话过来,等他从讲武堂学成以后出来,还要让咱们回去,复辽军这边,实在是呆不下去啦!”有人在黑暗中沉声说道,旁边的人也都点了点头。

“将军说,这事儿得悄悄地做,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了,就会针对咱们;等将军出来,就名正言顺,谁也不能阻拦!”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多联络些人,到时候一同投奔将军!”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五三回 变局

面风雪交加,京东一处庄园里头,屋子里烧着壁炉,,几个衣着华贵,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凑在一起侃侃而谈。

京畿多豪强、富户,虽然人人都说江南好,江南多风流、奢靡,看上去更加繁华、兴盛,不过要说到富豪,北地未必差过南方。

南方人喜欢享受,而北地的富豪,虽然同样追求享受,却不会像南方的富户那样,将奢靡风流,都摆在市井外面。北地的富豪,财富藏在宅子深处,换成金银珠宝,还有田地,财力却不比任何人弱。

南方人喜欢做生意,而北方的很多有钱人则喜欢买地,虽然不管南方北方的有钱人都喜欢买地,不过南方人通常会拿一部分钱出来做买卖,北方的豪强,却总是巧取豪夺,让名下的田地变得越来越多。

“侯爷,这外面都传说朝中那个主事的李三娃,准备让天下的田地一样交税,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情?”这些日子,京畿一带的地主豪强,私下里的走动多了,大家都在谨慎而热心地议论来年的几件大事,各种各样的消息到处都是,也不知道哪一条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东平侯王升现可谓炙手可热,一方面,他是天启皇帝母后的兄弟,也是俗称的国舅爷,谁都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最重亲情,借着政变之后,客氏和魏忠贤死掉以后的空白,给李彦安排着见过几次皇帝以后,王升成功和朱由校搭上了关系,现在过几天就要进宫一次,京城上下可谓人人侧目。

此外,王升的儿子王国兴,就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表兄弟王国兴,如今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这身份本来也没什么,不过他还是内阁九巨头之一,这就显得极不寻常了。

说起来明一代对亲贵、勋戚的防极为严格,除了王朝的早期,以后的勋戚都是不能参政的能做官,只能安心做个富家翁。

虽然朝廷待勋戚也是极为厚的,封赏都比较实在,金银田地总不会少,每年内库的收入很大一部分是用来封赏花掉了。

不过勋戚因为地位特殊,些其他想法也很正常算不想别的,也会关心现在利益会不会受到损害。

像王国兴这以勋戚地身份跻身内阁。成为朝中举足轻重地重臣之一。这显然会引起朝野上下地严重关注。

王升抬眼看了客座几位勋贵一眼常大家倒是很少来往。毕竟朝廷地规矩在那里过自从复辽军发动政变。灭了阉党以后始推行什么新政。对他们这些勋贵地限制就少了很多。

前不久。华夏报上还说什么“自由”、“平等”地权利。虽然说听上去挺不可思议地。不过要能确实给他们带来很多好处。

王升笑眯眯说了一句:“朝中地事情。不是咱们该关心地。本侯也什么都不知道。”

“侯爷。这可关系到庄子上地进项。再说了。让咱们跟泥腿子一块儿交税。岂不是没了高下贵贱?”有人见王升不肯松口。便鼓足勇气将话头给揭开了。

王升不悦地看了那人一眼:“本侯倒是听人说过一句话。所谓高下贵贱。无非就是钱多钱少地问题。真要是有钱了。住地是大房子。吃地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出门能做­精­致地四轮马车。这便是高贵。”

“啧啧,这话说得实在……”有人笑着说道,所谓富贵,说来说去,也是这些东西。

“要是没钱,住的是土屋,吃糠噎菜、衣不蔽体,那就是贱了……”

“所以啊,这税交得越多的人,就是钱挣得多,也就越尊贵,你要不想跟佃农交同样的税,那就多交一点,”王升笑着说道。

刚才还纷纷出声符合的众勋贵这会儿都傻眼了:“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历来士绅不纳粮,这是成例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的土地都是皇上赐封的,朝廷凭什么征税?”

……

王升微微闭着眼睛,虽然作为国舅,现在看起来很风光,不过从光宗开始,就不受万历皇帝待见,朱由校在登基之前,王升这个国舅都没啥得到什么,朱由校登基以后,又宠幸客氏、魏忠贤,他还是没能得到什么。

也是在那个时候,王国兴开始跟着李彦出关征辽,半年前发动兵变,杀了魏忠贤和客氏,他这个国舅才变得像模像样。

王升有些不耐地扫了一眼这些聒噪的勋贵,要

人的眼力可真的是很差,明明王国兴跟李彦是同一阵有李彦,哪里可能有王国兴进入内阁?偏偏这些人只看到王国兴进了内阁,权势很大,还到这里来,在他面前说李彦那一派政策的不是,真是活腻味了。

“还有传闻说,李三娃将内库并入节慎库,要取消对皇族、勋贵的封赏呢!”有人语气很不爽地说道:“这个李三娃,真不知道要做什么。”

王升皱了皱眉头,这些日子,他是听到很多流言,虽然说是流言,不过以他对李彦那一派的了解,有些事情真的很有可能,所谓空|­茓­不来风,从新政以来的一些做法中,就能看到一些趋势来。

“诸位,这些都不过是谣言罢了!”王升见自己不能继续保持沉默,连忙开口说道:“再说朝廷要修路、开河,等运河与京津马路贯通,咱们做什么不能发财?就算真的收点税,换来四通八达的水泥马路,这事儿,本侯还真的愿意。”

话虽这么说,不过一直嫌弃道路情况不好的勋贵们,这时候却有些不以为然。

看着镇抚司整出来的一条条情报,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刘文炳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嘿嘿嘿,这年头,有想法的人看上去很多啊!”

“大人曾经说过,变革的年,最容易成就一番事业,自然也容易造成某些人内心的野望,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也不是没有准备,”申湛然现在是李彦身边主要的谋士,相比较石柱国、包有才等人专心运筹某一方面,申湛然更擅长分析和出谋划策。

李彦微微点了点头:“下面这些异动,前也曾有所预料,遣往辽东的都是新编的营哨,京城附近,我们能够控制的­精­锐军队,已经有两万余人,加上正在整编中的新军,以及津一带的厂卫营,可以集中五万兵力,除非我们内部发生分裂,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支军队能够击败我们。”

复辽军自上而下,战术、装备训练都是同样的标准,这次整编新军,就是将老兵派出去,很快复制出一支同样建置的新军出来。

率先整编的京营、亲军卫,十万兵额,整编出来三四个营,已经陆续给调遣开往辽西,通过这种调动,一边继续­操­练,虽然不见得能够派上战场,不过辽西毕竟距离前线更近,总能够让他们感受到战争的气息,并逐步适应,要比单在京畿­操­练更有价值。

而现在还留京畿附近­操­练的新军,只有很少部分是原来京营的士兵,可以说基本没有,通州的新军,就是河间府那边卫所挑选出来的兵员,同京厂卫营里兵员,还有招募的兵员混编而成的。

军中各营哨异地驻,如何­操­作,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都有章程,王国兴、刘文炳、包有才等人配合得也相当出­色­。将一部分军队调出关外,换回来嫡系的复辽军,又用相对更容易掌握的新军,充实京畿附近的防务,至少在军队方面,李彦并没有什么担心,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军队能够解决的。李彦虽然认为复辽军不怕任何敌人,任何军队都无法击败复辽军,但也并不能反过来就说复辽军可以击败任何敌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以复辽军这点兵力,到处扑火,那就会疲于奔命了。

“几个工程营、河工营、运输营、屯垦营那边,都有人在暗中活动,不过效果并不好,按照之前的整编安排,那些将领的家丁亲兵素质较好,多给挑进了新军­操­练,现在都已经给调往辽西,在那边,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给安排进各类后勤营哨的,多数原本就不受待见,现在能够吃饱、睡好,还能按时领到工钱,比从前的境况好了不知多少,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包有才作为情报官,对军中的情况掌握得很清楚,何况这些事情进行得就不怎么隐秘。

“那些胡乱蹦的,多数是一些中下级军官的狐朋狗党,有的原来就是街上的混混,混在军中挂个名,没想到都给咱们给整编了,这会儿就想着胡乱折腾……”

现实的情况错综复杂,虽然李彦希望革新能够让大家都享到好处,不过这显然无法照顾到每个人的需要,依然会有很多人对新政不满。而现在看来,一旦出现机会,这些不满者就可能联合起来,进行反扑。

第三卷 巧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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