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充满了一个个疑惑。放心,很快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父亲的死,金宝的死,还有,你的——死。”男子静静地说,他那种平静与淡漠的音韵中,却含蕴着无比的冷酷,至极的残忍,难以形容的狠毒宛如一头狼,一头阴沉得只在他露出森森利齿噬向你的骨肉之前,才现出酷厉本色的狼!
这样的他让秦风觉得陌生极了。那平静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显示出内心思维的表情,有如一尊石像般的僵木与冷漠,衬着他那铁石般的形态,所以秦风几乎不敢相信他就是寻常时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庄亦痕。
难以抑制的打了个寒颤,秦风绝望地道:“这……就是兄、兄弟!庄亦痕,我从未想到……你会……这么……歹毒!”
庄亦痕大笑着:“无毒不丈夫,这可是你那做元帅的爹亲口说的。”顿了顿,他的神色逐渐转为冷酷地说道,“一会,我会让你真真切切的体会一把我的狠毒。”从怀中掏出一枚断骨针,用左手食指在尖锐的针端试了试,他唇角有着一抹邪异的笑,说,“这断骨针,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秦风不自觉的痉挛了一下,紧抿着双唇不语,眸子里的光芒沉重又惊悸,蓬乱的头发却在轻微的颤抖着。
“现在,我先跟你说说,你父亲的死。”庄亦痕缓步走近她,看着她那张灰白的面庞,目光中已含着一股得意的揶揄与捉弄之色,“明扬城那一战,厮杀是如此的激烈,我趁着兵战混乱,一箭射死他,因为只有他死了,元帅之位才能让出来。”
秦风的脸上有了无尽的伤痛与仇恨,眸光如两把利剑冷厉的投向了庄亦痕。
“金宝的死,嗯,只能说是意外,又或者说是老天爷让他活腻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听见了这个秘密nAd3(那天李准来找我,来威胁我,说他看见你爹那一箭是我射的,所以我杀了他,而金宝刚好来了,他来不及去跑,他也跑不了。我手中的匕首,就直直的刺进他的咽喉。”庄亦痕的语调还是淡漠的,就像正在述说着一件寻常得微不足道的琐事一样!
秦风两颊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这一刻她恨不能活吞了庄亦痕。她恨自己对他的信任,因为信任,在金宝第一次怀疑他的时候,她还训斥了金宝一顿,是她对他的信任害死了金宝。也因为她对他那该死的信任,错过了为父亲报仇的最好机会。
庄亦痕移开他的眼眸,投落在她脚边的月光上,说:“秦风,至于要杀你的理由,其实我自己也想过很多遍,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优秀了,你是我军中骁勇善战的一员大将,治兵有方,又颇得军心。终有一日,元帅之位会是你的,你可以成为一名让人敬仰的胜利者,可以享受皇上赏赐给你的功名利禄,所以,只要有你一天,我就什么都得不到。”
秦风心里翻江倒海般疼痛起来,她仇恨地看着他,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手足之情,竟敌不过一个元帅之位。
庄亦痕顿了一顿,他的语调,已不似先前那般平静冷淡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兄弟,你的眼里若真有我这个兄弟,又为何每次抢走先锋之位,抢走我立功的机会?”
秦风表情是仇恨的,她说:“你真觉得,那是我抢走了你立功的机会吗?北燕之战,你为前部先锋,却险些丧命,是谁违抗军令,将你救出重围;攻占封池,你为前部先锋,不幸遇袭,是谁为你挡了敌军毒箭;七年前战南郡,你为前部先锋,几乎全军覆没,你被打入死牢,是谁拼死将你从这牢中救出。”
“瞧瞧,这个时候,你还在嘲笑我的指挥不当。”他并没有感恩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阴森森的眸光凝视上她的脸庞,“也是,在那么优秀的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一无是处。不过现在,这个优秀的你就要消失了……”他手中的那枚断骨针缓缓移到秦风身上。
秦风的十指不由紧捏成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无论是看到的听到的,经历过的,无不充满了血淋淋的残酷,硬板板的冷森,阴恻恻的诡异。她可以说见了太多世面,经历太多风险了。所以她知道断骨针一刺,她将遭受到一种什么样的折磨,那种令人发指的死亡方式,刻骨铭心的死亡气氛,是难以言喻的……
但她,还是让自己比较“沉得住气”。可她的沉得住气,在庄亦痕刺进她第一根肋骨后,崩溃瓦解了。
这一刹间,她的表情是奇异的,五官已经歪曲,十指倏的松开。
她的样子让庄亦痕笑了,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吗?因为我要看看,如此优秀的你,到最后,是怎么成了一个废物,然后慢慢慢慢的在我眼前死去。”说着,他指尖的断骨针刺进她第二根肋骨。第三根……以至于全部的肋骨都被挑断。
秦风抑制不住自己的嗓音,惊骇欲绝的尖号着。
这一刻,秦风除了痛,没有其他的感觉。
断骨针开始在秦风的筋脉上活动。手腕,脚腕……
一幕血腥的,残酷的,尖锐粗野得不带一丁点人味的惨剧,就发生在秦风身上。
秦风已经无力呻吟。可刹那间,她拼劲了全力一声嘶吼:“庄亦痕!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这声音,是如此的泣血断肠!
庄亦痕目光一冷,锋利无比的断骨针对着秦风的脑袋中间擦切过去。
血花溅起,秦风额上的头皮已分成两边卷翻开去,形成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惨厉形象!
很快,秦风开始了全身痉挛,她像被人勒住了喉咙一般,用力吸着气,渐渐的,整张面孔在瞬息间便成了乌紫,一双眼眸怒睁不闭。
所有的情,灰飞烟灭。
所有的恨,直逼心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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