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奚家的老人,担心的看了奚婴溢一眼,知道他稳妥的性子,点了点头对殷烽淩,想他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把奚婴溢从马车里带出来,必定是身怀绝世武功的,一脸恭敬的躬身道:“小的先回去了,我们大少爷便摆脱这位大侠了!”
殷烽淩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看着车夫转身才问奚婴溢道:“现在我们要怎么走?”
“我刚才问了樵夫,顺着这条路上去就行了,应该不远,我们先往上走走看吧!”奚婴溢笑着说道,带头往山上走去。
“你刚才说我们要去见一个故人。”殷烽淩淡淡的说道,不是疑问句,因为奚婴溢的确是这么说的。
“不是一个……”奚婴溢开口说道,说完又哑然了,笑了笑道:“对你来说或许也应该说是一位。”见殷烽淩眉头微皱,奚婴溢笑着道:“还是先上去看了再说吧,说不定我们这趟是白跑了也不一定。”
殷烽淩没有再说话,反正要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的,现在他问再多也没有用,等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打定了主意,二人没有再说话,在马车上坐了太长的时间,下来走一走反而更加舒服,二人的速度都不低,不一会便爬上了半山腰,半山腰上没有人家,一片茂密的树林,甚至连一块空地都没有,一抬头看到的不是蔚蓝的天空,而是一片的绿意。
二人继续往上走,直到天空慢慢暗下来太阳的白光被霞光所取代,远远的才听到了狗叫的声音,殷烽淩一愣,转头看了奚婴溢一眼,果然见他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看来我们快到了!”感觉到殷烽淩的视线,奚婴溢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笑了一下说道。
殷烽淩点了点头,越发的觉得奚婴溢有些奇怪了,也更加好奇他们即将见到的是什么人了,短暂的交流后再没有言语,二人继续往前走,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条全身黑色的大狗站在一颗石头上,尾巴和耳朵高高的立着,身体微微下压,龇牙咧嘴,一脸警惕的望着他们两个。
殷烽淩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匕首,却被奚婴溢按住了手,转头望去,只见他摇了摇头,掏出一颗银针转手就朝黑狗射了过去。
威风凛凛的大黑狗在被银针刺中之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奇怪的看了看脚上的银针,伸出舌头舔了舔,可是没过一会就站不住了,趔趄了一下从石头山掉了下去。
“故人的狗,还是不要动的好!”奚婴溢笑着走到大黑狗的身边取下银针用衣角擦了擦收了起来,“走吧!”说完转身往石头旁边的小路走去,殷烽淩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小路是用石头砌成的,每一块石头都铺的很平整,高度也很一致,最特别的是,石头上为了防滑还刻了深深浅浅的纹路,即便是下雨天也不怕滑倒。
殷烽淩抬头往前走,奚婴溢却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当殷烽淩望过来的时候,却又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朝两边看去。
小路的两边是开垦出来的田地,并不是很大的一片田地,却规划的很整齐,因为是开春,刚播种下去种子才刚刚发芽,看不出种了些什么,可是能从不同的叶子和不小芽不同的高度看得出是不同的品种,每一种作物中间都有一人宽的小路供人施肥除草,比起田里的光秃秃,田地旁边的竹篱笆架子后面的花草便生气多了。
奚婴溢一眼就看出竹篱笆架子便种的许多都是草药,有开白花的四叶金白花蛇舌草,还有开黄绿小花的鹅不食草,野桔花和开蓝色花朵的蓝花参,更有开个不同红粉花朵的草药,其实百草皆是药,可是精通草药的人一看便知道,这些草药都是同道中人所种植,各色草药都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所种,让整个药草圃不管什么季节都有绿色和花朵,永远不会让人感觉枯燥无味,最重要的是,奚婴溢上山之后才发现虽然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山崖看上去也很深,可是这座山的海拔并不是很高,只是附近的地势比较低而已,所以即便临近山顶了,这里的气温却不是很低,温度和湿度都适合草药的生长。
走近竹篱笆,奚婴溢和殷烽淩才发现竹篱笆的后面是座精致的农家小院,小院是用竹子搭建而成,院门上没有附庸风雅的写上名字,只是用稻草搭了一个顶,却显很是朴素,小院里养了十几只鸡鸭,正惬意的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不时在地上叼上一口,对面不远处一排三间小屋,最左边的小屋门是开着的,顶上的烟囱正冒着炊烟,刚冒出来就被山风吹散。
“不叫门吗?”殷烽淩有些好奇的看着奚婴溢,感觉他一路都有些奇怪,尤其是现在,明明已经站在门口,院子里分明也有人,可是他却没有一点要叫门的意思。
奚婴溢像是在想着什么,听见殷烽淩说话才回过神来,却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推了推院门,如他想象的一眼,门没有栓上,一推便开了。
奚婴溢径直走了进去,看了一眼院子中间用山石打磨而成的石*,石*上放着一个小矮竹桌子,上面还放了茶碗和茶罐,虽然没有冒热气,但是一定是经常打扫,随意上面都不见一点灰尘,只一眼,就朝冒着炊烟的房间走去,殷烽淩跟在他的后面,留意到他可以放轻的脚步,也照着做了,却发现他并没有进房间,而是绕到旁边的窗户便停下了脚步。
殷烽淩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迟疑了一下,虽然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应该,可是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他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间简单的厨房,靠窗边是灶台,一个身穿藕荷色半旧长裙的妇人正低头切着菜,是最普通的白菜,已经用水洗过,绿莹莹的看着让人欢喜,妇人低着头,看不清她的长相,却能从侧面看到她扬起的嘴角,轻快的动作表明她已经习惯这样的劳作,甚至乐在其中,一个穿着蓝灰色粗布棉衣的男子在一旁择着菜,背对着窗户边,不是和妇人说上几句话,都是一些日常的琐事,可是却从他们的交谈中感受到了温馨和甜蜜。
屋子里的二人显然是一对夫妻,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长相,殷烽淩也能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一想起奚婴溢说的话,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惊讶的发现他的眼中带了丝丝水光,出神的样子像是……像是看到亲人一般,殷烽淩思索了许久才想到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忍不住又看了那对夫妇一眼,却还是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两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妇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奚婴溢猛的一惊,慌忙的拉着殷烽淩往后躲了一下。
“怎么了?”男子好像额发现了妇人的异样,转过身来开口问道。
妇人没有说话,她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可是外面却什么也没有,而且一想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便也释然了,笑了笑道:“没什么,大概是一只小猴子躲在树上往里面看。”
“这个时候就有猴子了?”男子探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笑叹道:“看来今年咱们种的那些东西要看紧一点了,可不能让他们又把玉米偷吃了,那可是你最喜欢吃的,我都舍不得吃,怎么能全都让它们给偷吃了!”
“那还是该种花生好了,花生长在地下不容易被它们发现,你也爱吃!”妇人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我宁可自己盯紧着点,也不能不种玉米!”男子不乐意的说道。
妇人没有再争辩,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容是那样的灿烂,在红霞的照映下却刺痛了奚婴溢的眼睛,慌忙闭上了眼睛,半晌才轻轻的舒了口气睁开眼睛,却已经有了决定,转身拉着殷烽淩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纳兰虎站在敞开的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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