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高盼妈妈哼哼唧唧的声音了。
高盼盼怔了一下,忽然恼了,一转身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苏雅家里,看着苏雅,怒道:“你同桌骗人!我要揍他!”
苏雅抓了一下头发,懒洋洋的说:“好,那你别忘了把我的那个拘捕令要回来哦。”
“你放心。”高盼盼说,“姐姐最讲义气了。”
……
高盼盼家。
杨颖慵懒的躺在老公高振海的大腿上,问:“刚才怎么听到脚步声?是不是盼盼回来了?”
“没事儿。”高振海道:“院子里有狗呢,外人来了会叫的。”说着,高振海还在盯着杨颖的耳朵,手里捏着的头发丝儿不停的转动着。
“你没事儿也管管她。”杨颖有些生气,“十来岁了,整天跟一帮野小子瞎混,以后还怎么得了。”
“知道了知道了。”高振海不耐烦了,“娘们儿,就会嘟囔,你也管管她啊。我整天忙得要死。”
“你忙?忙着在长江路维护治安是吧?”杨颖酸溜溜的说。
长江路,是小城市的一代红灯区。到了晚上,那里总会有一码『色』的分红橱窗。看起来相当暧昧,是个男人走到哪里,都会不禁往那橱窗之后张望。除了长江路以外,其他地方也有,不过没有经验的不太好确认别的地方的洗头房洗浴中心之类是否提供特服。
有经验的一看招牌就会明白。据高振海说:“你要是看到打着温州招牌的,肯定有特服。比如温州洗头房啊,温州洗浴中心啊,温州假日酒店啊之类的。”
至于为什么“温州”这个地名总会让人想起一些需要打上马赛克的服务,那就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当然,1996年这个时候,“历史”还算不上历史。
据说后来提起温州就会让人想起假货,其中原因除了温州曾经确实假货横行以外,还因为那些挂着温州招牌的洗头房之类的洗头妹,大多都不是温州人,属于“假货”范畴。
……
张扬觉得自己或者真的没什么学习魔法的天赋,到目前为止,竟然还是只能变出沙粒一般大小的金子。变了之后,就如同跟美女大战了一晚似的累的不想动弹。
休息了一会儿,看一眼掉地上都找不着的细小的沙粒金子,张扬兴趣索然,干脆出去溜达散心。溜达到了瑶瑶家门口,正好看到瑶瑶正在门口扫地。笑着走过去,喊道:“瑶姐。”
瑶瑶看了张扬一眼,应了一声。
张扬才注意到瑶瑶的眼红红肿,显然是哭过的。张扬走到瑶瑶身边,问:“姐,哭啥呢?”刚说罢,就听到了瑶瑶家院子里传来了瑶瑶母亲的喝骂声:“上个屁!女孩子上什么破学!”
“女人家懂什么!”是瑶瑶父亲的声音:“这么大点儿孩子,不上学干啥去?”
“上班去啊!人家嫚嫚都去上班了,一个月好几百块!”瑶瑶母亲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好几百块听着不少,但其实二百多也算好几百块。从1993年到1996年,随着通货膨胀,随便一个小女孩儿在外面工作,就能赚些钱,以至于张赛以前的自豪感也就『荡』然无存了。尽管工资涨了一点,可惜工资上涨的速度到底还是跟不上物价的上涨。张家自然也就愈发拮据了。
瑶瑶母亲还在吼着:“上学也学不好!还谈什么恋爱!浪费钱!一年学费两百多!有那钱攒着买两件衣服不好?!等嫁了人,学的再多有啥用!”
瑶瑶父亲沉默了下来。
瑶瑶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把扫把丢在一边,拉着张扬,走到墙边蹲了下来,抱着他的腰,趴在他幼小的身上嘤嘤抽泣。
张扬知道,这一次,瑶瑶母亲虽然叫的凶,但还是妥协了。不过下一次,瑶瑶父亲妥协了。
瑶瑶未必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但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主动不上学和被父母『逼』退学,那是两码事。
这一年,瑶瑶十六岁。
也是在这一年的冬天,瑶瑶离开了家乡,去了南方省,那个传说中的淘金圣地。
听着瑶瑶的哭泣,张扬莫名的一阵心酸。他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对瑶瑶其实并没有任何感情,如果非要说有,那也许只有同情。但他依然觉得心痛。
他不知道,幼年的自己,是否有能力阻止一个女孩儿的堕落。抬头看天,张扬发现今天的天不是那么的晴朗,至少没有看到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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