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城道：“锦衣卫为何要找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道通凝视着墙上‘佛’字，轻轻叹息着：“方施主不需问他是谁，只需知道，昨日宫中大火之后失踪了一人，灵谷寺却突然多了个和尚。”

方玉城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吃惊道：“你是说他是皇……皇……”

道通宣了声佛号，淡淡道：“老僧说的只是个和尚，法号慧空。”

方玉城吸了口气，皱眉道：“我……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做和尚？”

道通望着窗棂上的白纸，目光悠远而深邃，缓缓：“昔年太祖皇帝驾前有一位军师刘伯温，此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且­精­于占卜之术，可谓神机妙算。一日和太祖皇帝立于南京城楼之上，太祖问道：南京城墙如此坚固雄伟，不知日后何人能攻入城内？刘伯温当即在袖中占得一课，已知天意，却又不肯明言，只说道：城墙坚固，无人能破，只有小燕子会飞进来。”

方玉城道：“这是何意？”

道通接道：“太祖皇帝不知话中玄机，当时不以为然。但自太子朱标死后，太祖皇帝疑心日重，意欲万岁之后传位于皇孙，这时才想起刘伯温当日所说之言，于是反复琢磨思量，认为刘伯温所说的‘小燕子’很可能就是燕王。”

方玉城吃了一惊，道：“果真有此事？燕王现在已然进京，刘伯温居然如此神算？”

道通点点头，接道：“当时朝中能带兵打仗的老将皆已故去，诸王之中，唯有燕王久历沙场，贯于排兵布阵，太祖皇帝将信将疑，对此事一直拿不定主意，也不忍将燕王削藩囚禁，只是采取了一些措施对其限制。”

道通轻叹，道：“太祖在位时，燕王绝不敢造次，但若皇孙继位，则君弱臣强。太祖担心万一发生祸乱，也不得不悄悄做些准备。”

方玉城道：“什么准备？”

道通道：“从那时起，灵谷寺僧籍上便多了个僧人的名字，但是从没有人见过这个叫慧空的僧人，除了老僧，也无人知道他是谁。”

方玉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道通道：“也是从那时起，太祖皇帝每年会选派一名信任的大内高手秘密到灵谷寺出家，少有间断，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名了。”

方玉城道：“这些人，莫非是为了保护日后的慧空？”

道通点头道：“不错。”

方玉城道：“如果日后这个慧空不来呢？”

道通道：“那么他们就永远在此为僧礼佛，直到终老。”

方玉城皱了皱眉。

“太祖皇帝派人秘密在宫内修建了一条密道，此密道直通灵谷寺，也是为了日后紧急避难之用。”道通叹了口气，道：“太祖龙驭归天之时，给皇上留下一个密函，言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打开此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