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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林明家是当街买烧饼的,结果那几年赶上吃涮锅就要有烧饼,一来二去还开了分店,因为开了分店,就俨然抖起来了。

林明的妈也不知道喝了谁的迷魂汤,把林明打扮的跟个暴发户似的给送到了附近有钱人家孩子才去的一个高价学校。

到了那个地方,林明算倒了血霉了。

他算个屁啊!

不过家里是个卖烧饼的,学校门口一排的宝马奔驰,里面哪个走路不是横着。

林明就盼望着盼望着,结果文理分班就给分到路浩然班里了。

路浩然长的面红齿白,校草中的极品啊极品,败类中的败类啊!

人生目标就是破一千个Chu女啊一千个Chu女啊!!

可林明第一次见到路浩然,还居然对路浩然有了好感了,你说这个世道奇怪不奇怪。

林明还就真拿路人渣当了知心朋友,还特感动特真心的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和那些有钱人不一样,你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嘛?我家是卖林记烧饼的,可好吃了,下次我给你带几个。”

路浩然露齿一笑,拍拍林明的肩膀,憋笑憋的脸都走形了。

两人好了没两天,路浩然就腻歪了,找了几个狐朋狗友一合计,就胖揍了林明一顿。

林明也是彻底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从那后见路浩然就跟见阎王似的。

房漏偏逢连夜雨,林明家的火烧没红火几天,他爸就有了外遇,林爸林妈吵来吵去的,离来离去的,生意是越来越做不下去了,幸好狐狸­精­见没钱也跑了,最后林家勉强维持了个面合心不合的家。

林明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有半学期,身上以前还能穿个什么阿迪达斯耐克的,现在一水是批发市场的材料。

路浩然他们几个讲吃讲穿的哥们看了,林明就跟土里刚挖出来似的那么可乐。

林明心里也苦恼,他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现在就连学费都是牙逢里挤出来的,现在卖火烧的越来越多,他那父母­干­别的又不会,他还哪有脸要那个要这个的,可个子却一点点往高里窜,就跟吃了发酵粉似的,衣服明显是不合体啊。

多少是以前好日子过来的,林明还真有点没法适应穿露脚脖子的裤子,露肚脐的外套。

有那么一天,路浩然趁没人的时候,忽然找到林明,他说:“喂,我刚买的阿迪,号有点大,给你吧。”

林明感动的热泪盈眶,没想到路浩然还有这么人­性­的一面,第二天高高兴兴的穿了新衣服上学去了。

刚进校门就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林明隐约觉着不对,左右看了看,偷偷跑去三楼还专门照了照镜子,没问题啊,到了厕所把衣服脱下来看了看,也没穿反啊,到底是怎么了?

进了教室,林明听见路浩然哈哈的大笑声,真是绝了,俩土鳖配一对了。

林明一脸愕然,路浩然身边有个脸涨红了的女孩子,胖的跟个球似的,穿着跟自己一摸一样的衣服。

“情侣装,哈哈哈……”路浩然笑的都没人样了。

那个球形的女孩夺门跑出去了。

林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起头来,路浩然一脸的畜生表情。

林明叹口气,他觉得那个女孩倒霉透了。

混着日子,林明越发的小心谨慎起来,小小年纪低头走路,看不都不看别人。

已经够倒霉的林明,不知道怎么的做的春梦都是男人,一惊之下林明不得不给自己定个位,定位的结果让林明很是受了番刺激。

林明终于明白,不管你以为自己到了多低的低谷,人生就跟他妈炒股似的,你以为已经抄到地板了,而那往往是个天花板。

不管怎么说,同­性­恋还没有坏到要天打雷劈的地步,林明除了沉默寡言点,也没啥大毛病。

日子过的还算舒服,路浩然偶尔带人恶作剧一番,林明就给个呲牙咧嘴痛不欲生的表情,满足下路人渣的心态。

直到高考那年,林明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不可能负担他复读,成绩一直下坠的他,终于咬牙努了人生的第一把力,成绩是显著的提高,让老师少有的给了他几个笑脸。

就因为这个高考当天,林明被人叫到一个房间反锁了起来。

路浩然巧合的路过,站的门口,时间一点点飞逝,路浩然说:“你咋被锁起来了?玩SM啊?”

林明急出了眼泪,他说:“路哥,求你放我出去。”

路浩然说:“你人又不是我锁的,我­干­吗给你放了啊。”

其实那锁就挂在外面,根本没锁上,林明在里面实在是伸不出手来,他伸了半天手腕都勒出血印子了,都没能伸出半个手去。

林明急的都要给路浩然跪下了,路浩然才觉得玩笑开够了,把门打开。

林明幸运的赶上了高考,考上了个三流大学,毕业会进入公司做小职员,过着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的日子。

至于那个路浩然,林明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何况路家有的是本事把那人渣送到好学校里。

林明的父母终于离婚了,在彼此折磨了那么久之后,居然还都没多久都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

林明多少故意拉开自己和父母的关系,不是不想亲近,而是一件事让他觉得他需要远离。

野­鸡­大学的那几年林明啥也没学到,却也不能不说幸运的交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是个中等个子,人长的嘛,马马虎虎也过得去。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几年下来,明显是林明付出的比较多。

两人交往了这些年,那人就会找个时间找林明痛快痛快上边再痛快痛快下边,痛快好了后,就猛的消失几天,直到下一次再来。

弄的杜梅气的破口大骂,骂林明是少调教。

所以说啊,恋爱中的女人傻,男人也傻。

那天林明被男朋友叫出去吃饭,交往这几年,林明已经习惯了请客,林明想是不是这个家伙找到工作,特意请他出来庆祝的。

林明到了后,男朋友要的雅间,饭店档次还不错,主吃海鲜。

林明打开菜单,被一串的价码吓了个心惊­肉­跳,忙低头小声问“男朋友”说:这个真贵,不如到我家,我给你做着吃。”

男朋友瞟他一眼,咳嗽一声,看了眼憋着笑的服务员说:“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林明只好给自己倒了杯水,抬头看向墙的瞬间,发现墙上挂了个价码牌,掬花二十……龙井四十……

兹溜兹溜的牙逢里冒冷汗。

等服务员出去,男朋友这才开门见山说:“咱们不少日子了吧,开头我以为我是同志呢,最近我发现我不是。我跟女人更有感觉。”

林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半天才反映过来,“啊?”

那人露出烦恼的表情,一脸为难:“你不要死缠烂打好不好,我明白告诉你吧,我准备结婚了。”

林明:“啊?!”

那人越发的不耐烦起来,“你有完没完,就没别的能说了。”

林明这才静下心来,抬头看着他说:“你真喜欢女人?”

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林明无话可说,他能怎么样,索­性­站起来说:“那好吧,我走了。”

林明准备抬腿走人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把面前剩了半杯茶水的杯子拿起来。

对面的人明显有点紧张,林明已经没心思再看他了,一仰脖都灌了进去,茶水弄了他一嘴的苦。

出去后,林明更加平静的走在路上,几辆出租车停在身边,林明一律掠过,慢悠悠的往家走,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家,林明脱了衣服洗了个澡,生活一日既往的无趣。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杜梅打来电话。

一听见声音杜梅就知道这个林明有事,“臭小子你有麻烦了吧?”

林明沮丧的说:“哦,我分手了。”

“啊?!啊?!!啊!?”那天很快传来杜梅欢呼的声音,“恭喜你终于摆脱了那个人渣,出来庆祝好不好?”

林明无­精­打采,“我很痛苦。”

“知道了,知道了,出来吧,今天酒水全免,你真不来啊?”

林明是个财迷,一听到免费两字,如有神助,还真打起了­精­神。

地点是个酒吧,昏沉沉的灯光,曲子是那种­骚­痒的调子,林明刚一走近就被杜梅一把拉住,小声说:”知道刚谁过来钓我了?说出来笑死你。”

林明一脑门子官司,“大姐,我今天刚分手,我们都五六年了……”

杜梅撇嘴不满意的勾住林明,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的靠近他说:“你猜猜,猜猜!”

林明摇头说:“你还是告诉我吧。”

杜梅叹气说:“路浩然,就是设计咱俩穿情侣装的那个混蛋。”小手指弯曲了下,点点对面的位置,“现在在包厢里呢,居然没认我来。”

林明倒吸口冷气,紧张的:“我的祖宗,你怎么还惦记那个东西,还不绕远点。”

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以前圈子的林明,因为都在一个地方,或多或少知道路浩然现在啥样子,开着车子按喇叭三更半夜颠车的少爷,和模特群P的流氓,只要有八卦就有这人消息,简直跟高中的时候不是一个量级的。

偏偏杜梅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主,拿话激林明,“瞧你那个出息,帮不帮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告诉你我都想好了,我给他骗到酒店,让他脱光了,我给他来个狠的!”

林明头晃的跟波浪鼓似的,心说,有这么玩的Chu女嘛?!这个不找着倒霉嘛?!你还给他来狠的……

两个人正你来我往的时候,包间门开了,林明眼神不错,一眼就认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玩意。

不得不说这些年路浩然是越发的好看了。

林明压低声音说:“他一准认出我了,我的姐姐咱们别闹了,快回家吧。”拉了杜梅的小手提包就往外走。

杜梅挣扎着,“你放开,你放开。”

林明哪里肯放。

没想到林明这一弄反而起了反作用。那头路浩然因为叫的小姐味淡,正惦记着刚门外的辣妹呢,一出了包厢就看见那个小妞正跟个土里土气的男的在那拉拉扯扯的。

路浩然看好戏的走过去。

林明一眼就发现了,心里知道坏了,杜梅连机会都没给,就嚷嚷着:“这个臭流氓拉我,你看,你看……”

林明知道这是杜梅找机会呢,可他能让杜梅这么做嘛,索­性­也豁出去了,林明向前一个跨步挡在路浩然身前,客气的说:“真巧啊,好几年没见了吧?”

路浩然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土鳖哪来的,左右打量了下,眉眼是有点熟悉,可在哪见过还真一时想不起来了。

林明开门见山说:“我是林明,这个是杜梅,早先被你设计穿过情侣装。”

路浩然一听林明的名字就想起来了,再看杜梅一脸诧异,真是女大十八变,自己当初那么恶心的大胖子现在成妖艳小辣椒了。

杜梅恨不得上去咬林明几口。

林明忙着跟路浩然客气,“真巧啊,一眼就认出你了。”

路浩然一脸审视的看着林明,印象中林明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子,个子不高不低,眉眼没什么特别的,属于那种扔人群就再也找不见的那种,当然现在扔人群里,也照旧找不出来。

林明一脸客气,准备拉了杜梅就走。

路浩然反倒生出兴趣了,刚才他还调戏以前的大胖子四大丑女之一的杜梅呢,看林明居然跟她在一起多少有点好奇,路浩然就说:“嘿,哥们你跟她在一起了,真是福气啊。”

说的就跟林明捡了他的破烂一样。

而恰恰杜梅还真曾经为了皮相追过这个人渣路浩然,这也是杜梅后悔一辈子的事,她本来就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现在林明一口说破了,她知道自己做弄不了这个路浩然了,但人既然到了眼前,刚才为了能吊他上钩,还被他动手动脚了几下。

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现在听见路浩然这么说,就跟个野猫似的,张开爪子就要上手。

都是一个大学混出来的,林明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事,一把按住。

可没按好,杜梅的长指甲已经划到路浩然脸上,还真给划破了。

林明大吃一惊,忙着点头哈腰,这个玩意可不会有那个同学情分。

电光火石间,路浩然一个大嘴巴子就轮了起来,照准了杜梅的漂亮脸蛋,林明硬生生替杜梅接住,打的半个腮帮子都疼的木喳喳的。

杜梅已经傻眼了,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五六个流氓,各个都不好对付。

林明嘴角都被震的流了血,林明看着杜梅苍白的脸,心说你要早知道害怕多好,无奈的用手摸了摸嘴角。

“她不懂事,刚要打我呢,误伤误伤。”林明忙着给杜梅抹和。

路浩然属于没事都要惹事的那种,平日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现在被杜梅一个划到脸上,他要不给这婆娘点颜­色­,他以后还怎么混,当他路老二是白叫的?!

路浩然呸了一口,呸在林明脸上。

林明这个难受,妈的以后出来可得看好了黄历,他这个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倒霉事还没完没了了。

路浩然说:“放你妈的屁,误伤?你当我傻呢?!小­骚­娘们你他妈躲哪,你给我过来。”

杜梅彻底被吓傻了,她就想过去扇两下出出气,平时也是家里娇惯了些,哪见过这个架势。

林明依旧拦着,说着好话:“都是老同学了,怎么也一个班上了两年学……”

路浩然这次笑了,盯住林明的脸,忽然觉得可笑,他压根就没拿这个东西当过自己的同学看,动手推桑着,“你他妈让开,给你脸呢,快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一般知道厉害的也就躲了,要不就假装被推了下,让开些也惹不了大事,偏偏这个林明是真担心杜梅出麻烦,小丫头都要吓晕过去了。

所以他被推了下,虽然身子动了,还是本能的死死挡着。

整个酒吧里都在等着看好戏呢,或坐或看的,就没一个过来劝的,林明也不指望别人。

两人现在被逼到墙角了,眼看就到门口了。林明眼角往外瞥,心说,豁出去了。

路浩然还往跟前凑呢,林明一个猛子就扑过来,边扑边挡住那些人,大叫着:“杜梅,快跑!!!”

杜梅被一嗓子喊清醒了,撒腿往外跑。

围他们的人要追,林明也是下了血本,拿自己去挡,三拳两腿的打,变成雨点般的拳头。

杜梅跑出来,吓的半死,慌手慌脚的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浑身哆嗦着,眼看就有人追出来了,杜梅手忙脚乱的叫司机快点,赶上司机是个好人,还真一踩油门就跑了。

杜梅哭哭啼啼的打了电话报警,又给家里去了电话,被父母数落了一番。

杜梅一肚子的后悔,担心林明担心的坐立不安,这个算个啥啊,怎么会有那么不饶人的家伙啊?!

杜梅怕是怕,但没想到会惹那么大的事,不过是指甲划了对方一下,能怎么样啊?

林明被打的跟烂酸梨一样,警察接了报案,晃了半个小时才到。

因为不知道打人的来头,就见一个满脸血的男人,还真拿着强调把这个林明调查了清楚。

那头,路浩然已经接到了消息,当即火冒三丈,本来打了林明一顿火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他­奶­­奶­的还敢报警?!

这不太岁头上动土嘛。

林明被警察一路呼啸着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包扎,那些打人的都是好手,让你疼,但都不是往致命的地方招呼,所以也就没啥大事。

林明在医院里躺着输液呢,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好像是刚带他来的那个警察跟几个人聊天。

杜梅正在往医院赶过来。

到了后,杜梅带着父母推门而入,一见林明就哭。

林明劝着说:“没事,就是一拳打鼻子上了,刚拍了片,有点骨折,但没错位,医生说养几天就好。”

杜梅抬头问:“警察呢,抓到那混蛋没有?”

林明知道杜梅是个炮仗脾气,赶紧的说:“过去就过去吧,咱不追究了成嘛?再说你先动的手,警察来了,我还能怎么样,你掺和进去不更麻烦,还不如算了。”

杜梅看着林明,再看看外面,哪有警察的样子,她心里有点明白了。

林明见过几次杜梅的父母,就坐起来说:“阿姨叔叔,真没事,你们都回去了,别跟我这熬夜了,我输液睡一觉就没事了。”

两个老人来的匆忙也没拿什么东西,就忙着在医院里跑来跑去买了脸盘毛巾,都一一放好,又问林明身上的钱够不够,好说歹说给留了一千,最后劝着杜梅一块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杜梅一个劲的后悔。

老人教训着:“你惹谁不好惹路老二,那个人你又不是没听过他的名声。”

杜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林明输完了液,准备着拿了脸盘去洗下脸,他现在每动一步都疼,手臂和腿上都是青紫。

刚要开门,门在外面开了。

林明半夜来的,由警察出面给安排在楼梯口的病房,病房恰好白天空出来了,所以房间里就林明一个人。

林明本来想回家,但值班大夫说,象他这样的最好留下住一晚观察观察,万一伤到脑袋,有些事不好说。

林明也就谨慎起见,交了押金住一晚。

此时门开了,林明以为是有值班大夫来看看他,也没在意,就拿了脸盘迎过去。

外面走廊的灯不是很亮,林明只觉得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扑过来,还没反映已经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

林明一下就半跪在地上,疼的弯下腰去。

更快的门被人从里面按死。

林明这才抬眼,路浩然带了个人,得意洋洋的站在他面前,拿脚点着他的下巴,“报警,你他妈接着报啊?!”

林明知道自己要倒霉了,这个路浩然怎么潜进来的,一定是报警后他得了信,林明慢慢的站起来,忍不住的咳嗽,刚才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咳嗽的整个人都有点虚脱。

林明咳嗽够了,才解释:“我没要求去那个法医院,我什么都不追究,这个事不清了嘛……你看你人也打了……我也不敢说啥……”

路浩然走到病床上一ρi股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跟在路浩然身边的手下非常机灵的啪一下给点上,路浩然半眯着烟吸了口烟,不紧不慢的盯着林明看。

林明鼻青脸肿的,衣服上还有血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路浩然看的很快乐,他其实完全用不着亲自来,但今天的那几个小姐实在倒胃口,他这么多年又惯出个毛病,不闹腾到凌晨也睡不了觉,索­性­就亲自跑过来解闷子。

他以前就没少拿这个林明解闷。

上学的时候这个林明就跟鬼似的,­阴­沉­阴­沉的,也不怎么爱说话,属于你怎么欺负,他怎么无所谓的那种,但欺负急了,也能看出他眼里闪过的火光什么的。

要是别人欺负这么个不给劲的人,早就腻歪了,偏偏路浩然就以欺负这个老实人林明为乐,他总觉得这个林明不象看上去那么老实,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这个林明还真有点让他刮目相看。

所以路浩然忍不住的多打量起他来。

林明被看的不自在,有人堵在门口,路浩然来者不善。

路浩然终于抽够了烟,把烟掐了扔到地上,又用脚踩上去碾了下,才开口:“林明,你现在在哪上班呢,过来,过来,别怕,我不打你了。”

路浩然对手下笑眯眯的说:“我跟我同学聊会儿天,你们都先出去吧。”

林明暗骂:“这个变态。”可还是乖乖走过去,他没想到五六年后的今天,他还能怕这个路浩然怕的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自从进了那个破学校林明就算知道自己个个什么东西了,小老百姓的,不过是个基数分母。

坐在床头另一侧,路浩然说:“这些年同学会你一次都没去过,躲我的,是吧?”

林明摇头说:“哪会呢,哪会呢,没人叫我去。”

路浩然笑了,他喜欢看林明这个怕的要死的样子,他觉得很开心。

俩人还真聊起来了,林明说话的声音其实很讨路浩然的喜欢,声音不高不低的,有种磁­性­。

路浩然问他在哪里工作,林明如实说了,他现在在商场卖液晶电视呢。

说话的时候好像多年未年的老朋友了,林明太了解这个路变态的道数了,神经蹦的紧紧的。

路浩然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有的时候高兴的跟孩子似的,有的时候脾气坏的能一刀砍了你。

林明开始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后来听别人议论,知道了点路浩然的身世,才觉得路浩然长这么大没疯就算不错了。

路浩然有个神奇的母亲,漂亮迷人,偶然遇到个款爷,怀上了路浩然才知道对方是有老婆的又不肯为她离婚,就一个月不到找了备胎结婚,结婚后名正言顺生下小浩然,当时路浩然姓李。

戏码是常见的水­性­杨花嫌贫爱富,路浩然在绿帽子爹那万千宠爱中长到六岁,还没上小学,亲妈就跟一个香港人跑了,跑了也就跑了,绿帽子爹含辛茹苦的养育着,不到半年路浩然就被人给拐跑了,一来二去,报警热闹的就跟所有狗血港台片一样,原来绑架的人是路浩然的亲爹。

路浩然除了有个神奇的母亲,还有个神奇的亲爹,仗着大老婆的后台发了财,所以那么多年了依旧是外头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奈何正房大老婆生了个倒霉孩子,比路浩然大三岁,眼看着不行了,白血病,来势汹涌,病急乱投医,神奇的路老爹想起了这个流浪在外的­精­子,具体是男是女也是见了面才知道的。

热闹过后是凄凉,路浩然的绿帽子爹有股子被人耍了的悲哀痛苦,路浩然那还当自己是人家的宝贝儿子呢,奈何回到家就是武打片的连踢带打刀枪棍­棒­。

化身怪物的绿帽子爹打是打了,却不肯把路浩然给轻易让出去,路浩然就成了谈判要钱的筹码。

神奇的路老爹对这个多年都没见过的儿子能有什么感情,倒是他老婆一心一意的要救自己亲儿子,鼻涕眼泪的要把路浩然弄回来。

戏码整拧,花了银子心思无数,倒霉蛋路浩然才到了路家,还走了个法律手续改了姓。

生活中从不缺乏戏剧,在这个闹剧中,路浩然的亲妈也趁机充实了下自己的钱包。

不管怎么说,路浩然就这样被这群人改造成了一个后天的混蛋,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渣。

林明觉得跟路浩然在一起聊天的自己玩的就是这个心跳。

无奈是无奈,害怕是害怕,漫长的一夜总是过去了。

林明从医院跟逃命似的回到了家。

杜梅专门过来看他,非要帮林明垫付昨天的医疗费,最后死活又放下两千。

林明鼻青脸肿的不能去上班,索­性­给老板打电话请了两天假,老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在电话里说道林明是个纸糊的,给人打工少不了这个,林明点头哈腰的听着。

事情终于可以放下了,林明躺床上的时候,闲的没事就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他想起他的前男友,那一刻,路浩然觉得空荡荡的,整个人都没了主心骨,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当时充了硬汉,现在就不能做孬种。

林明正犹豫该不该删掉前男友号码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号码是陌生的,末尾是886。

林明知道这种号码都是不一般人能用的上的,忙接起来,一听就脑仁疼。

路浩然在床上打着哈欠,他才睡了三个小时就睡不着了,白天是最难消磨的时光,路浩然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找点乐子,路浩然恨自然的就想起这个林明了,让手下查了下医院的记录,林明登记的时候填上了手机号,正中路浩然的下怀。

路浩然在电话里说想请林明到他家来玩。

林明直觉自己要倒霉,忙说自己还要上班呢,非常客气的要委拒。

路浩然就说:“你在那个某某商场工作吧,我去找你,你等我啊。”

林明这个后悔昨天说了实话,忙着往回揽话,答应并保证自己一定在最快的时间里到达路浩然家。

路浩然其实没有家,他是到处按窝的人,这么多年了,他就没一处固定的房产,现在也不过是借助神奇路老爹的房子。

这些年路浩然所有的吃喝玩乐的钱都是他亲爹给按额发下来的,他只要玩的不过圈,基本没人搭理他。

路浩然坐起身,浑身懒洋洋的,他脑子有点乱,他昨天回家的时候因为睡不着喝了点酒,杯子被扔到地上一地的玻璃渣子。

当林明进屋后,为了讨好这个路浩然就主动收拾起屋子来。

路浩然一脸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按着电视,电视里不时出现些雪花让人败兴的东西,路浩然就一指正撅着ρi股打扫的林明说:“你不卖电视的嘛,过来给我看看。”

林明有点紧张,他能感觉到这个路浩然有点没事找事的劲,他忙走过去接了遥控,按了几个按键,发现是信号不好,就说:“这个不是电视的原因,是信号不好,可能是这个地方的信号

不好。”

路浩然一瞪眼说:“给我调好了啊。”

林明心里暗骂,假装给调,无非是想混过去,结果越调越不清楚。

路浩然急了,一脚踹在林明肚子上。

林明本来就没好利索,被踹的疼了,眼泪差点给挤出来。

林明面上却维持着神­色­不动。

路浩然观察着林明的表情。

这个小子还跟以前一样,你怎么给他找麻烦,他都是一脸你打我吧——打我你也得手疼的德行。

路浩然找人轮着揍过他几次,每次都把这玩意揍的蹒跚而去,第二天就跟没事一样的来上课,看到自己也就是那幅你还打我的倒霉样子。

路浩然索­性­来了次狠的,给他直接按厕所便池里,还是腊月里的便池,结了薄薄的小冰茬,把林明的脑袋按在里面用脚去踩。

厕所围观了不少人,女孩子们从门口经过,大开着的门,人来人往。

林明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也不求饶。

路浩然踢他肚子,林明依旧不说一个字。

等上课铃打响后,路浩然的手下都撤了,林明从便池里起来,脱下弄脏了的外套,到水池边用水擦拭着一点一点的弄­干­净,重新穿上就去接着上课。

路浩然完全被林明给镇住了,林明的前后桌算倒血霉了,整整一节课都是捏着鼻子。

一股股的尿­骚­味唬的老师都侧目。

这个就是林明,路浩然觉得这个林明就是生出来嘲笑自己的。

他就不信自己整不服他。

路浩然算是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玩具。

林明一脸无奈,再去上班,脸上的青紫未退,经理鼻子不是鼻子脸也不是脸的训了他一顿。

杜梅给他打电话,林明声音不对,杜梅知道后内疚的要死。

林明劝她说这个路浩然就是这么个人,不理他就没事了。

路浩然下班的时间给林明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喝酒。

在路浩然家调电视就够倒霉的了,可林明又不能不去,不去后果更可怕。

林明到了地方,那个乌烟瘴气就别提了,到了包厢门口,推门进去。

路浩然正在点小姐呢,那些女的都跟站队列似的,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啥类型的都有。

林明来的正是时候,路浩然让他帮忙点几个。

林明算开眼了,可林明既不懂也不是很想,就安静的坐在一边说:“我不要。”

路浩然不高兴的说:“你他妈装什么装,今天我请客,你要几个就点几个。”

林明看路浩然一眼,他俩绝对算不上有交情的那种人,现在骑虎难下,既然来了这种地方,林明就挑了一个看上去清纯的。

那个女孩子坐到林明身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路浩然点了三个,无非是ρi股大胸大。

没被点到的几个,一句话不说都跟着退出去了,豪华包厢里跟外面就象两个世界似的。

路浩然跟那些女的摇骰子玩,看点大点小,输了的脱衣服,林明就看着这个路浩然摇大了就说摇小的脱,摇小了就让摇大的那个脱,没一会儿其中一个倒霉的就脱的光剩三点了,林明有点看不下去。就转过头去跟身边的女孩子聊天。

林明问她家在哪,做几年了。

那个女孩子圆滑的反倒套起林明的话来,没几句林明的大概情况就都被人家知道摸了个底掉。

林明这才觉出自己看走眼了,一时间觉得无趣,那边那个脱的就剩三点的正在讨饶,林明觉得恶心站起身来,对路浩然说自己去方便下,就开门出去了。

到了门外,也没好到哪去,到处的乱七八糟。

林明是喜静的人,平时在家就是喂喂鱼下个棋看本书打发时间,一时间到了这个地方,就跟掉到另一个时空。

林明叹口气,掐算着时间,大概过了十分钟,不得不又回去。

里面路浩然脸­色­很不好看,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此时哭哭啼啼的坐的路浩然身边。

林明进去有点不明白,怎么忽然间包间里还多了一个人,看上去象是这个地方的经理,正点头哈腰的道歉。

路浩然一见林明进来,气不打一处来,“妈B的,你跑哪去了?”

林明忙说:“厕所。”

路浩然一个酒瓶扔过来,扔到门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撒了林明半身的酒。

林明不再吭声,就听路浩然教训那个经理,转头按住那个女孩子就要撕衣服,最后那个女孩子哭着把衣服脱了下来。

林明都傻眼了,吓了一跳,忙把身后的包厢门关上,走过去劝路浩然:“有什么啊,没必要,真没必要……”

路浩然转手又一个酒瓶,正打在林明的头上,林明捂住头倒退一步。

那个女孩子被路浩然逼的,光着ρi股站在桌子上哭哭啼啼的跳舞,路浩然一个酒瓶扔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他妈哭丧谁呢?”

那个女孩子脸都扭曲着站在桌子跳。

路浩然其实根本没用心看。

林明觉得手上粘呼呼的,他冷冷的看着这个路浩然。

路浩然觉得生活又有意思了,起码没那么无聊,他哼着曲子。

那个女孩子终于跳够了一支曲子,路浩然让包厢里的人都出去。

林明还捂着头站在一边,听了这个话也跟着往外走。

路浩然看见他也要走,忙说:“你去哪啊,过来跟我唱歌。”

林明把手放下,一道子血顺着往下淌。

路浩然看也不看拿起话筒,音响效果是顶级的­棒­,灯光随着曲子里的调子忽明忽暗,变化着各种颜­色­,照到人的脸上也是五颜六­色­的。

林明有点缺氧,他不想唱歌,路浩然给他选了首歌。

路浩然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你不喜欢这个嘛,唱啊?”

林明胡乱的抓过话筒,用力的吼了出来。

路浩然看着林明的脸。

有些东西重合在一起,高三的新年联欢晚会上,大家都玩的比较疯,就连当时校园里并不流行的的士高舞曲都被用上了。

中间有个节目是传绣球,一边传一边敲鼓,鼓声停了那个还拿着绣球的就要出个节目,路浩然故意坐在那个敲鼓的身边。绣球到了自己腻歪的那些人那,就踩敲鼓的脚一下给个暗示,弄的拿绣球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推推搡搡的在台下现眼,轮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路浩然注意到那个坐在­阴­影里的林明。

林明当时唱的就是这首水手。

那时候,林明一拿到绣球就站起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走到台前,轻唱着,林明的嗓子当时还在变声期,出奇的好听。

林明唱的额外动情,闭着眼睛。

路浩然渐渐觉得自己醉了,他一定是喝多了,他觉得有点困起来。

他慢慢闭上眼睛。

林明的嗓音还是很好听。

……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

林明到医院的时候,血已经不留了,就是头皮破了,没大事,大夫拿着夹子翻来翻去的,查看有没有玻璃还残留着。

林明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值班的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林明对那个护士笑了下。

护士有点不好意思的整理着东西。

最后医生问林明要不要缝合,林明说只要不流血就行了,医生就给包扎了下。

林明裹了个白­色­头盔回去。

躺在床上怕碰到伤口就微微侧着脖子,一觉睡下来浑身不舒服,但已经不能再请假了,再请假经理会直接让他回家吃自己。

林明就打起­精­神上班。

这下经理坐不住了,把林明叫到办公室问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注意商店的形象。

林明被扣了半个月工资回家反省两天。

杜梅放心不下他,来他家的时候,林明正坐在桌子前自己跟自己下围棋,打的是大竹英雄的谱。

给杜梅开了门后,林明又坐回去纹丝不动的研究着。

杜梅见了那林明的白­色­头盔都傻眼了,却见林明跟没事人似的还坐在那下棋。

杜梅就走过去抓起一把棋子,扔到桌子上。

林明这才抬头看着杜梅,棋子是塑料的,掉落在桌子上噼里啪啦的乱响,却不怕摔。

杜梅说:“你还有心下棋?!”

林明说:“恩。”

气的杜梅要掀桌子,林明忙按着桌角说:“有话好好说。”一脸无辜。

杜梅要被他气死:“我受不了了,我去求他,有什么冲我来……”

林明想起那个光ρi股的女的,忙摇头,结果摇头摇的猛了点,头连带着有点疼。

杜梅赌气的说:“大不了我让他打一顿,省得总找你麻烦。”

林明风波不兴的说:“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凑合一天是一天,路浩然折腾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也不全是为你,他就是闲的。”一边说一边把棋子收好。

杜梅不忍着,“那你怎么办?”

林明说:“哦,等一会儿你走了,我继续下刚才那盘棋。”

路浩然生活一如既往的无聊透顶,今天按规例,他要回到住宅看看名义上的父母和哥哥。

路浩然的哥哥路蒙躺在床上,看见路浩然进来,露出一脸的笑。

路浩然对他没什么感情,但这个哥哥大概是常年卧床,脾气秉­性­就跟个孩子一样,见他来就非常热情的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

无非是说些羡慕他身体好可以到处走的话。路浩然无聊的打着哈欠,昨天喝酒喝多了,宿醉有点严重。

外面院子里,路浩然的名义父母在招待客人们一个个往里走。

今天是路蒙的生日,路家大­操­大办的热闹非凡。

反倒是这个主人,苍白着脸,病泱泱的躺着。

路浩然心里盘算着这个家伙还能活多久,他知道虽然他那个后妈不喜欢他,但到头来,遗产还不是留到他手里。

想到这个时候,路浩然对这个路蒙有了点好感,他扶着路蒙坐起来。

路蒙快三十的人了,轻的就象个孩子,路浩然根本没用力,整个人就半坐起来。

路浩然问他想吃什么,路蒙用蚊子嗡嗡的声音说他最近也就喝点果汁,前天刚因为吃了块苹果闹的胃疼。

路浩然早知道他身体弱的跟玻璃一样,明明已经治好了病,却好像元气大伤一样,动不动就那疼着痛的。

路浩然装了样子陪他说话。

路蒙是很喜欢路浩然这个弟弟的,他健康漂流,­性­子又是飞扬跋扈的充满活力,他看着路浩然放在自己床边的手,他羡慕的握了下,手指比他的厚实有力。

路浩然不怎么愉快的抽回自己的手。

外面有人进来叫他们出去,路浩然就帮着路蒙穿好衣服,扶他坐在轮椅上,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来推轮椅。

到了外面,金壁辉煌的一个夜晚,那些食物美酒,还有穿着漂流衣服的女人,路浩然漫无目的的到处看来看去,他被叫来只是证明,他们路叫没有苛刻一个外人。

到了中间部分,神奇的路老爸宣布这个终于可以坐在轮椅上的路蒙将是继承自己家业的孩子时,大家都遗忘了路浩然般的鼓掌庆祝。

路浩然离开的时候,不是很痛快,他用力的踢了几脚自己的车门,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进去亲热的拥抱下自己的哥哥,顺便对那对名义父母表达下孝顺的意思,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不够聪明。

路浩然疯狂的开着车,车子越开越快,路浩然终于开到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他把车停下。

夜深深的。

他失眠的毛病总是好不了,总是渴睡,却怎么也无法睡着。

他坐在车上吸烟,不断的吸着,一口一口。

最后,他启动车子,车子飞快的行驶,终于到了地方,他把车停到夜店门口,他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认出他来。

经理小跑着过来招待,“您来的真巧,乔老大在里面呢,给您安排在一起。”

路浩然没想到他回在,皱了下眉头,等进了里面,看见乔得生怀里抱了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在那啃,路浩然一脸厌恶,坐的远远的,点了几瓶自己喜欢的酒,一口口灌着。

乔得生看到路浩然进来,忙拍了拍怀里孩子的ρi股,让那个孩子下去,有点讨好的靠过去说:“怎么了,今天在路家不高兴?”

路浩然恩了声。

乔得生喜欢那个他早知道,夜亲眼见了几次,路浩然很恶心这种玩男人ρi股的事,尤其是外面传言,说乔得生认他当­干­弟弟就是冲他ρi股来的,路浩然是怎么想怎么恶心,但这个哥哥又不能不认,路家就是有俩破钱,真要惹了事又不能不靠这种背景,当然路浩然自认自己能混到现在全是靠的自己。现在混黑社会不都是看钱嘛,早些时候的什么义气啊什么哥们都是他妈扯蛋,兄弟跟着就十混饭吃的。

乔得生不­阴­不阳的问路浩然:“听说你前段时间差点被东丽的场子给端了,逼人跳光ρi股舞?”

路浩然一点都不在乎的说:“就是吓唬了他们几句。”

乔得生说:“多少收敛点,刚有朋友给了电话,快到国庆了,这波严打可是下了人头命令的。”

路浩然点头说:“知道。”

乔得生话锋一转,“那你带去东丽的是哪个啊,我怎么听着对不上号啊。”

路浩然愣了下,“哦,那是我一个高中同学,我请客。”

乔得生笑了下,什么都不再说。

路浩然喝酒喝的无聊,那边乔得生一点都不收敛的摸那个孩子,路浩然站起来告辞走了。

路浩然看了眼表,凌晨三点。

他打了电话给林明。

林明在家睡的很香,接了电话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路浩然说:“你家在哪,我去找你。”

林明一下­精­神了,他说:“你来­干­什么?”

路浩然皱的眉头都能夹住笔了,“我他妈想去。”

林明打开门,路浩然凶神恶刹的站在门外。

林明说:“进来吧。”穿的是土灰­色­的睡衣。

一进门是客厅和餐厅的两用房,里面是卧室,小是小但整洁­干­净,收拾的井井有条,餐桌上还放了鱼缸,玻璃的,两条鱼躲在水草里,路浩然用手指敲了敲鱼缸壁,鱼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客厅里有不少植物。

路浩然没想到林明家是这样的。

林明招呼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水,居然还是热的茶水。

路浩然说:“喝这个睡不好,你给我换别的吧。”

林明说:“你喝酒了,这个解酒。”

路浩然不再说什么,喝了下去,入口很苦。

林明打了个哈欠,说:“我明天还上班,你随便坐。”说完就回到卧室扑上去呼呼大睡起来。

路浩然等了大概五分钟,等那头真的传出鼾声,举了鱼缸过去,一股脑倒了林明的身上。

林明从床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的找鱼。

路浩然脚边正跳着一条,路浩然想也不想抬脚就踩了个稀烂。

林明飞快的把那个还幸存的鱼给捡起来,健步如飞,放到一个洗脚的盆里倒上水。

鱼飞快的游了起来,林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路浩然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他在等这个林明作出反映。

林明走回卧室,绕开那个稀巴烂的鱼,把床单毯子一些潮了的东西都一一拿下来,放到外面的洗衣机里。

地上的玻璃不少,他拿了扫把一点点扫­干­净收走。

最后才蹲在地上,把那个死鱼尸体一点点的弄起来放到一张破报纸上。

路浩然眯着眼,看着这个林明把裹了鱼的报纸往外拿,虽然表面没什么变化,但路浩然已经浑身戒备了起来。

林明却只是拐了个弯,到厨房门前的盆栽幸福树下,挖了个坑,把那个鱼给埋了。

把这个路浩然给气的,“你他妈倒会废物利用,当肥料了。”

林明哦了声,转过头来。

路浩然不可思议的说:“你就不想过来给我两拳?!”

林明说:“鱼死了就死了,能有什么办法。”

把这个路浩然给气的,路浩然点头说:“好好。”

林明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早上五点了,反正也睡不了觉了,他就走到厕所,房子很小,梳洗的地方和厕所是一起的,刮着胡子。

厕所里传出熟悉的刮胡子的声音,这个路浩然走过去扒了门口往里看。

林明已经刮了差不多了,剩下几根不好刮的,林明准备拿小剪子剪短点。

普通人用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刮胡子刀也就这个水平。

路浩然看着林明这一通下来,忽然来了兴致,他走过去,一把夺过林明手中的小剪子说:“我来给你剪剪。”

林明吓了一跳,他觉得这次路浩然有点玩过圈了,他对这些东西很敏感,就是有男朋友的时候洗澡都是单独洗的。

路浩然就跟过电了似的,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喜,这丫也知道怕啊?!

林明躲着不让路浩然靠近,路浩然什么人啊,别看瘦,都是打出来的肌­肉­,上去就给按住脑袋,三下两下,剪的血­肉­横飞。

林明疼的是呲牙咧嘴,终于路浩然满意的放下了剪子。

林明下巴上是三道不怎么显眼但够劲的道子。

林明照了照镜子,不知道这副样子够不够的上给商场抹黑。

路浩然做完了自己该做的,觉得心满意足,他坐会沙发上,按了电视开关。

早间新闻还没开始,就是中央台的几个没意思的节目。

路浩然嚷嚷着:“肚子饿了,给弄点吃的。”

林明没吭声。

路浩然一眼瞪过去。

林明这才无奈的说:“你要吃什么?”

路浩然说:“你他妈会做什么?”

林明只好到了厨房,无非是煎­鸡­蛋,热点牛­奶­。

端给路大少爷后,林明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林明吃东西很慢很细致,往往一顿饭要吃上个把小时,对他来说吃饭是思考的一个最佳时机,他是个很少思考的人,但吃饭的时候往往天马行空的想到许多许多有意思的事。

所以当他想到那些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的笑出来或者怎么样。

路浩然头一次见到吃饭吃成这样的。

林明每一口看上去都吃的不少,动作也不是很慢,偏偏就能用另人匪夷所思的时间吃完。

路浩然算是彻底被这个林明镇住了。

路浩然忍不住的和这个林明说话:“你这是吃饭呢?”

林明哦了声,一口一口的吃着,牛­奶­都凉了还没有喝。

路浩然是个急脾气,个­性­又坏,终于忍不住的站起来,走到林明身边。

林明是在自家的小餐桌上吃饭呢,见路浩然走过来,就知道要倒霉,果然路浩然把自己手里的盆子墩到了林明面前,一指:“吃!”

林明皱了下眉头,“我够吃。”

路浩然挑了挑眉毛,就跟被摸了ρi股的老虎似的,用手拿起来­鸡­蛋黄,­鸡­蛋黄油乎乎的,夹在手指中间放到林明面前。

路浩然说:“吃。”

林明躲开些,不说话,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路浩然又靠近点,“你他妈给我吃了!!”

林明无奈的抬起头来,试图跟路浩然讲道理,“我够吃的,真的。”

路浩然,“那跟我没关系,我他妈让你吃我吃剩下的。”

林明也有自己坚持的东西,他摇头说:“我不吃这个。”

路浩然一把按住林明的下巴,林明的下巴本来就疼,再一摁更是痛的让林明眨了下眼睛。

路浩然把­鸡­蛋黄塞在林明的嘴巴上,林明倔强的闭紧嘴巴。

­鸡­蛋黄又不是什么硬东西,几下就散了,弄的路浩然一手。

林明的下巴嘴鼻子也没好到哪去。

林明站起身,到厕所的洗脸盘那用手冲­干­净。

路浩然已经气的咬牙切齿了,他本来就是找事来的,现在林明又这么不给面子,路浩然觉得他得给林明点厉害看看。

路浩然正赌气想着,就见林明拿着刚才的扫把走了出来,路浩然一时没反映过来,还在那想,这个林明怎么回事,为个­鸡­蛋黄值得拿扫把扫吗?

林明走到跟前,一声不吭,没头没脸的就挥动着扫把一顿的乱打,边打边嚷着:“让你踩我的鱼,让你糟蹋粮食……”

这下可把路浩然给打实着了。

林明打路浩然没有章法,全然的街头王八拳套路,打的这个路浩然鼻青脸肿,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哎呀哎呀直叫唤。

路浩然左躲右闪,找了空挡就回手,边回手边说:“你他妈的,打什么打?找死啊?!”

林明冷静的回他:“打的就是你!”

路浩然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兜了林明一个大耳光,林明哪受过路浩然那么系统的训练,几下就落了下风。

路浩然可不象林明似的,打是打,但不照要害的那种,路浩然是打就打你的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

林明这下彻底倒霉了,路浩然先照肚子狠狠的踢了两脚,随即就是一顿的大耳光,噼啪作响。

林明是护住脸了护不住肚子,护住肚子了护不住脸。

路浩然心狠着呢,飞起一脚就给林明来了个断子绝孙脚,很有点国足的真传。

林明终于抗不住了,倒在地上,叫了出来。

路浩然也打的有点出汗,心说你现在知道疼了,老子还没打痛快呢。

林明挣扎着起来,路浩然以为他要跑,就见林明摇摇晃晃的着摸到刚才的那把扫把,在他面前一点力道都没有的晃动了下,路浩然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一把把那个丢人现眼的扫把扫到地上。

林明做势还要去拿,路浩然一脚踩在他手上,他都替这个林明寒碜,有这么打架的嘛?

路浩然恶狠狠的问他:“你他妈服没服?”

话是咄咄逼人的调子,暗含的意思却是给自己找个台阶,看这个烂酸梨样的林明,路浩然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微微的……不舒服……

林明挣扎着,还要站起来,手在路浩然脚下努力抽着。

路浩然动了气,心说我都给你机会了,你他妈还不识抬举,用力的踩下去。

林明咬牙切齿,一声不坑,你来我去,手在路浩然脚下咯吱咯吱的都响,路浩然有点发毛,他这个是硬底子的鞋。

他恶狠狠的说:“你他妈自找的。”

路浩然走出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到处有摆摊子的,还有买早点的,穿着拖鞋睡衣的人。

路浩然打了个哈欠,他终于有点困了,他开车回家,倒在床上呼呼睡大觉。

他不知道就在他睡觉的时候,林明挣扎着,用那只没被踩的手拨了电话,报了警,警察公事公办的收集了指纹和一些物证。

林明的手骨折,法医初步鉴定轻伤三级,但具体的还要等检查结果。

当警察录笔供的时候,林明说是路浩然。

快到国庆了,正是要普天盖地的准备严打的时候。

路浩然在床上就被人给揪起来,乔得生一听见消息就给怒了,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的人?!

路浩然半­祼­着上身,无­精­打采的听乔得生说这个事,一来一去的,都绕到这个林明身上。

乔得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不轻不重的,带了个银边眼睛,斯文的就跟个大学教授似的。

坐的沙发上,旁边是哈欠连天的路浩然。

乔得生说:“看来是要立案,法医那我有点关系,争取给他忽悠成轻微伤,问题是如果这小子不依不绕的,现在风口浪尖上不好弄。”

路浩然依旧那个死样子,不招人待见的没­精­打采。

乔得生笑眯眯的,在路浩然赤­祼­的胸膛上流连了几眼,才慢悠悠的说:“这人什么来路,­干­吗亲自动手,找人蒙头收拾就算了,你都什么身份的人了,还做这个事?”

路浩然不耐烦的说:“自己动手痛快,我也是闲的。”睁开眼睛,眼睛里满是无聊,空荡荡的。

乔得生带这警告意味的说:“闲的最近也得注意点,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市里要严打,一是为了国庆,二一个我也是刚刚听到的,有个大老头的人要来咱们这考察,要建个项目,这个项目要弄

好了,市里那些脸上都能开了花,这个时候要是惹出乱子,我可保不了你。”

路浩然无所谓的笑了下。

乔得生知道说多了也没用,就告辞出去了。

路浩然依旧躺在床上,他已经睡了六七个小时了,他知道自己睡不着,可起来又不知道做什么,他清楚乔得生这个人办事的能力,他一定会把那些地方上上打点的­干­­干­净净,顺便找人把林明

吓破了胆子,然后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之后乔得生少不了再找他要钱要东西。

现在找人办事都是这样,比的就是后台关系。

平明老百姓要遇到,也就是吃哑巴亏。

林明就算是孙悟空,也翻不出这层关系。

路浩然知道一切都会妥妥当当的,可就是脑子里满是林明的样子,怎么也躲不开。

路浩然无奈的起床,他梳洗好,从衣柜里挑了见浅粉­色­的衬衣,套了挑带条纹的裤子,穿上去显得轻佻流气。

路浩然本来就是个风流样,一双单凤眼就跟带钩子似的,他皮肤白皙,从懂得打扮的时候,就偏好穿浅粉之类的衣服,站在镜子前照了照,满意了些才出去。

中午还没吃饭,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路浩然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几口东西,随后给乔得生打了个电话。

乔得生好像在跟什么人唱歌,电话里乱糟糟的。

路浩然问:“那个林明怎么对付?”

乔得生在那头应付着什么人,有点不耐烦的说:“你把心放肚子里,事已经摆平了。”

路浩然一听,二话不说,开车到林明家。

林明家锁着门。

路浩然一股子的不安,想起以往林明的倔脾气,路浩然觉得心有点跳鼓。

闲着没事,路浩然又开车到林明工作的商场转了圈,向人一打听,林明在一个正对着厕所的地方卖彩电呢,牌子是听都没听过的那种。

看来这个林明从小到大就没一次不受人挤兑欺负的。

路浩然随便的和林明的同事聊天,那些同事一脸好奇,对这个看着跟林明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林明的“朋友”多少有点好奇,在互相套话的过程中,路浩然大略知道这个林明不光是位置受

人挤兑,就连经理也是呼来喝去的。

路浩然再开车到林明家的时候,林明家的灯亮着。

路浩然敲门,林明开门。

林明的手包的跟粽子似的,林明开门见山,“我服了,我彻底服了,我求您了,放过我好不好!”

路浩然理也不理径自走进去。

林明搭拉个脸,路浩然露出吃惊的样子。

林明的家就跟废墟似的,电视被砸了个稀把烂,花草连根都翻出来了,厨房更是没下脚的地方。

林明根着走进来,一声不吭的蹲在地上收拾。

路浩然说:“这个不是我找人砸的。”

林明没搭话。

路浩然补充道:“我要想砸,就会亲自来看着。”

林明这才说:“你行行好,我服了,服了,不成嘛?”

路浩然绕着房子走了一圈都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

路浩然踢了下正撅ρi股­干­活的林明说:“去,给我搬把椅子。”

林明一脸无奈的走到阳台,就一只手能动,费力的搬了个椅子过来,还给路浩然擦了两下。

路浩然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明用一只一点点收拾房间,动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灯了也就十来分钟,路浩然终于不耐烦起来,“你他妈就不能好好站着跟我说点话!?”

林明这才停下手来的活,转过头来,“你有什么想说的?”

路浩然说:“也没什么,我就是闲的。”

林明说:“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

路浩然站起来,一脚踢翻林明刚收拾的一个垃圾桶,嘴里问着:“现在有说的了嘛?”

林明没吭声。

路浩然转身又一脚把身后的椅子踢翻,踢翻的椅子正砸在餐桌上,把餐桌给碰倒了,路浩然继续问:“现在有说的了嘛?”

林明还是不说话。

好!!

路浩然转过身去,哐哐两脚,应声倒了水桶扫把,屋子里实在没有能折腾的了,路浩然这才转过头去看林明的脸­色­。

水桶倒了,水流了一地。

但虱子多了不怕咬,林明面无表情,他还能怎么样?

路浩然走到他面前说,挑衅着:“现在有说的了嘛?”

林明没有说话,弯腰去扶那个水桶。

下一刻水桶就罩在了路浩然的脑袋上。

路浩然顶了个可笑的水桶,水桶里还有水,滴滴答答的顺着头发脖子往下流。

林明扣了个盖帽,有点自豪的拍了拍手,一拍才想起来自己的右手还有伤呢,疼的嘴角直抽。

路浩然一动不动,站在那命令着:“你他妈把这个给我拿下来。”

林明回了他一个字——不。

好!

路浩然一下就把水桶从脑袋上摘下来,扯着林明的脖领子就往厕所里冲。

林明知道不好了,挣扎着,嘴里叫道:“路浩然,你别太过分!”

路浩然冷哼了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欺负定你了!”

厕所里有个简易的淋浴器,路浩然把林明按在地上,一手举着喷头一手压着林明。

林明忙护着自己的手。

路浩然一下就开了开关,水哗一下就冲了出来,冲的林明一哆嗦。

林明就跟落汤­鸡­似的,在水里缩成一团。

路浩然觉得舒服了,才松开他。

林明的手无可避免的给湿了,林明一脸的水,看起来好像哭了一样。

路浩然身上也有不少水。

林明浑身上下都湿了,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一句话不说。

路浩然堵在厕所门口。

林明站起来想出去,他抬眼看着路浩然。

路浩然从口袋里摸了烟盒,慢悠悠抽出一支来,拿了点火机,一副大爷模样的扔给林明说:“来,给我点上。”

林明一声不吭的接过去。

路浩然心说,这倒霉玩意总算他妈服了,就低头点烟。

林明把打火机打燃,火苗忽的就起来,冲着路浩然的眉毛就过去了。

给路浩然点的哎呀惨叫。

林明顺利的通过路浩然,撒鸭子就跑。

路浩然一个建步追上去,按住就揍。

林明挣扎着,已经到了门口。

路浩然一个拳头落空,正撞到门上,林明用力的打开门,又撞了下路浩然。

路浩然这下真火了,手上一用力,就把这个林明给扯了回来。

反手锁上门,摸着自己的脑袋,分不清楚是眉毛疼还是脑门疼。

路浩然一步步走近,林明吓的一步步倒退,要是林明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一定觉得羞耻,他现在就狗血电视剧里要被男人强Jian的小女人似的,吓的往后撮着走。

路浩然一字一顿着:“你­干­的好!”

林明回嘴说:“是­干­的不错。”

路浩然上去要踹林明。

林明一下躲开,路浩然踹空了,看着这个林明运气。

林明被路浩然逼的不知道怎么办,他长这么大,就遇见过这么一个魔头,动不动就打他折腾他,问题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他始终都是惹不起就躲的态度,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伙还不肯放过自己。

刚上大学的时候,这个混蛋不知道在哪打听到林明上学的地方,还跑去找过他一次,那次把林明吓的可够呛,连滚带爬的给躲开了,没想到躲了那么久,终于是没躲过这一劫。

林明豁出去了,他吼道:“路浩然,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你别逼人太甚!”

路浩然笑了,看着林明在地上拖出去的水印子,讽刺着:“你倒是兔子,你咬我个看看啊。”

路浩然痛快嘴了,哪知道这个林明真是狗急了跳墙,还真就扑了上来。

他那个又残又落魄的样子,自然动不了路浩然,可也够路浩然恶心的。

林明真上嘴了,连啃带咬的给路浩然脸上留了几个印子。

路浩然一把推开他,疼的直皱眉。

林明被推倒在地上,路浩然想过去打他。

林明已经拿起了武器,墙角坏了的暖壶。

路浩然眼见着不好,还没说出口,就听霹雳砰冷的声,林明拿的那个暖壶底给掉了,壶丹正砸脑袋上。

路浩然开车送林明上医院的时候,忍不住挖苦林明:“你他妈怎么打个人还伤到自己?!”

林明哭丧着脸说:“你能不能不提这事。”

到了医院,医生见了林明的样子,心说这是遇见打劫的了,没听说现在打劫还带暖壶的啊?再一看路浩然,又吃了一惊,现在流行半拉眉毛的?!

路浩然脾气急,催着医生护士给林明赶紧着弄。

林明是个能忍住疼的人,头发因为逢针得给剃了,因为面积不大,护士拿了剃头刀子,很不专业的给剃了一半,还在外围留了一圈头发。

林明没照镜子,他看见路浩然扭曲的都没人形的脸,隐约觉得不好。

脑袋被医生整出条“蜈蚣”爬着。

拿了药,医生的意思是再观察下,林明实在累了,他浑身没劲。

路浩然在医院门口问他,“需要送你嘛?”

林明点头说:“随便你吧。”

路浩然给他亲自开了门,林明坐了进去。

到了林明家,林明开门才回想起家里的倒霉样子,床不是个床沙发不是个沙发,他呆呆的蹲在地上发愁。

路浩然蹲在他身边安慰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林明没力气开口说话,他告诉自己别搭理这东西。

路浩然笑眯眯的从钱包里抽出一搭子纸,林明也不看。

路浩然就非常好心的一张一张的给林明念,林明静静的听着,都是刚才医院里花的钱。

路浩然大手一张:“连着我一去一回,人工啊油钱啊,你不会想白用我吧,我可跟你没什么交情?”

无赖啊无赖,林明看着路浩然说:“你浑身上下也就你这个名字是个东西!!”

路浩然笑眯眯的说:“东西不东西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林明叹口气,他认了彻底的认了,他就是受欺负的命,他说:“你说个数吧,我给你。”

路浩然伸三根指头。

林明唬了一跳说:“三千,这么贵?!”

路浩然依旧笑眯眯的,“你想错了,这可是三万。”

林明蹦起老高:“你这是讹诈?!”

路浩然哈哈大笑,站起来拍拍林明的肩膀:“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讹诈,你告我啊?”

林明气愤难平,“我不会给你钱的。”

路浩然心平气和的:“看你也没有那个钱,不过没关系。”路浩然悠闲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烟,再摸口袋才想起那个打火机让林明点了自己眉毛。

路浩然把烟Сhā回烟盒里,脸­色­一变,“你他妈能给你打瘸了,再给你从法医里抬出来,就说蹭破点皮!”

林明不是没尝到过厉害,他心里打鼓,嘴里道:“我就不信找不到个说理的地方,该给的我一分不少给,你少讹诈我!”

路浩然忍不住走过去,拿手挑起林明的下巴。

林明秃了一块的脑壳,跟开了染坊似的脸,让路浩然心情好极了。

林明一下推开路浩然,“你放尊重点。”

路浩然摸摸自己下巴,没想到胡子长出来点,还真有点扎手。

他靠在墙上找了个自认舒服的姿势,对林明说:“你乐意不乐意,都要给钱,你要文要武,咱们就拉开架势比划比划,我最近正闲着呢。”

林明知道文武自己都不是对手,怒道:“你这个臭流氓!”

路浩然哈哈的笑,林明怎么听怎么慎的慌。

路浩然笑够了就说:“既然你给不钱,我给你摆个道,你给老子收拾房子去,我给你算工钱平这个帐怎么样?”

林明也靠在墙角,没什么­精­神,他觉得自己也就剩下进气的力气了。

路浩然心满意足的离开,出去的时候神情气爽,直到被人看的发麻,才想起来自己那眉毛来。

在另一头,就有个倒霉到家的

幸好已经给商场请了假,林明悲哀的想自己的工组还能不能保住了啊?!

林明遍想遍收拾了个包裹,路浩然的电话一小时一个,地点时间就跟催命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扔过来。

林明卷了铺盖,带了围棋谱子,顺手抄了把菜刀,一并带了去。

到了路浩然家,林明敲门。

门一开,一屋子的酒气。

路浩然喝了个七七八八,一个脚步不稳,爬到林明的胸口,林明倒退一步,看路浩然直线下坠。

林明冷冷的绕过去,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房间中央,环视一圈,路浩然住在高档住宅区,房间里面的家具电器都是看上去又贵又好的那种。

半跃的空间,房子看上去不少。

林明皱眉问:“我住哪?”

路浩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房里的时候还是有点迷糊,他啊了声,有点不明白的摇头说:“你谁啊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聪明人都知道不该跟醉鬼较真,可林明是他木头脑袋,他说:“不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嘛,让我给你­干­活还债,一个月三千,给你­干­满十个月。”

路浩然喝多了,他喝酒从来没理由,喝多就是发脾气撒酒风,所以他看见有人冲他说话,就过去拎住林明的脖领子。

林明一下拍开他的手说:“你放尊重点。”

路浩然呵呵的笑,“放尊重点,我怎么尊重你啊?!”嘴巴就靠了过去,喷了林明一脸的酒气。

林明厌恶的皱住眉头,倒退一步说:“你再这样我走了。”

说着林明就提了东西准备走。

路浩然一下拉住他。

林明有点不高兴,没这么闹腾人的,这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啊,林明咬牙切齿道:“路浩然,你别太过分!!”林明忍不住想起那把菜刀来,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还能怎么着?!

路浩然被林明吼的愣了下,他拍拍林明的肩膀说:“生气了啊,生气了。”一头倒在地上。

林明就站那,他是个老实人,以为路浩然又给自己绊倒了,也不知道拿脚去踹,就­干­等着路浩然自己站起来,等觉得半天都没动静的时候,他才弯腰去看这个路浩然。

这一看不要紧,路浩然正在发汗呢!!

再一摸路浩然的脉搏,明显比正常的快。

林明不爱喝酒,也没研究过酒鬼都该啥样,但这个路浩然肯定不是扑通的醉酒。

林明把包裹扔下,用力掐路浩然的人中,路浩然有点缓和。

林明不敢耽误给打急救电话。

危啦危啦的声音,一会就到了医院,医生看见林明满头大汗,脑袋上还有个“蜈蚣”一时还以为是他被送来呢。

转头发现一边的路浩然,看了看情况,不怎么在乎的说:“酒­精­中毒。”

开了药,有护士给扎针输液。

林明站在一旁看着。

忙着擦汗给迷糊的路浩然倒水递水,还交了钱,光叫个救护车就花了两百。

过了一晚上。

路浩然情况好点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林明正在墙角那蹲着呢,抱着脑袋在那打盹。

路浩然再看看自己,躺在病床上,隐约想起点昨天的事,这个林明好像送自己来到医院,然后一直……

路浩然心里有点不是个味,他觉得自己最倒霉的样子被林明看见了,这个林明不知道怎么看他,喝酒给喝到医院里了,怎么听怎么有点丢脸。

可路浩然不是吃素的,他马上有想,他妈的个破林明,自己爬他做个屁啊,那小子是被自己怎么折腾怎么有的东西,怕他个屁!

就咳嗽了声,一下把林明给咳嗽醒了。

不得不说林明是抱着人渣也有是人的美好愿望,走过来跟路浩然讨价还价的。

林明说:“我拿暖壶砸了自己,你要我三万,你现在被我送到医院了,钱我不要了,咱们扯平了吧。”

路浩然头有点疼,可他脑子依旧飞速运转着,呲牙咧嘴说:“我让你送了嘛?我还要追究你责任呢,你他妈还有脸找我要钱。”

这也太不讲理了,林明目瞪口呆。

路浩然一瞪眼说:“你他妈有意见啊?”

林明停了半天,才接话:“我跟畜生没什么好说的。”

路浩然把手枕到脑袋后边,姿势舒服了点,要求就多了,指使着林明,“去给我倒杯水。”

林明在倒水的时候,忍不住冲杯子里吐了口口水,他拿了杯子走都到门口的时候,又觉着这样有点下作。

他叹了口气,重新把水杯拿到水房倒掉,水管里水一出来就冒着热气,林明心说,再老实的人也能被那玩意给折磨变态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啊?!

拿了杯子进到病房。

林明身上的钱不多,也舍不得要单间,这个病房是两个人一间的,那个人昨天晚上回家去睡,一早回来要输液。

路浩然是什么人啊,按了铃叫了护士就嚷嚷着要调房。

林明进病房的时候,路浩然正训小护士跟训二孙子似的。

林明眼皮直跳,跑过去打圆场。

一着急就忘了手里还端着水呢,热水在杯子里随着惯­性­,一下拍在了路浩然的腿上。

路浩然脸­色­大变,噢一嗓子就从病床上蹦下来。

林明现在是一只手的,水出去了,也知道完蛋了,一脸内疚。

刚被路浩然训的跟二孙子似的护士,一脸眉开眼笑的去找医生。

折腾完了,医生对林明说:“小心一点,幸好他身上盖着薄被。”

林明稍微安心了点。

病房里那个病人出去照CT去了,林明就跟这个路浩然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路浩然嘴一瞥:“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林明不再说话,他这个人看上去没脾气,但遇到事了要坚持起来没人比得上,他觉得自己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冤枉我,我都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也没必要追着你解释。

路浩然可不一样,他心黑的都跟黑心棉似的,以己度人,这个林明是怎么看怎么象故意的。

路浩然心说,看老子怎么整你。

路浩然躺到一会儿就非要回家。

林明帮着办了手续,路浩然手机扔家里了,没办法找人开车接他,就在医院口截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见了他俩的模样,笑的都要开花了,心说这俩是打哪来的,搞行为艺术的吧?

林明一路都在遭受各种古怪的眼光,到了家以照镜子,林明险些晕过去。

他这个什么脑袋啊?!

林明安顿了路浩然躺在床上睡觉,就­干­劲的找了顶帽子扣脑袋上,到了理发店就把头发整个剃了。

林明长的还算说的过去,问题是这光头不是谁都能当的,他这个脑袋有头发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没了头发就跟个刚出炉的枣核似的。

幸好林明不是个讲究人,他回到路浩然那,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东西,路浩然已经告诉他哪可以住了,他就把自己的牙膏牙刷都放好,连着毛巾拖鞋什么的,还换上了家具服。一切都妥当后

,林明忽然想起个事,他一拍脑门,又匆匆忙忙的打车回家,把盆里的鱼捞出来,放在塑料袋里,顺手把自己那些花草收拾了下,能带上都带上了。

到了路浩然家自己动手开始收拾,花草放到有阳光的阳台,鱼放在路浩然家的一个大碗里,效果好出奇的好。

一切安排妥当,林明动手做饭,一个手做事虽然慢,现在也算顺手了。

煮了面条,随便做炒了个白菜,林明就到路浩然房里去叫他,路浩然睡的很香,林明并不清楚睡觉对路浩然是多么重要的事,就上去拍了拍路浩然的的肩膀。

路浩然睡觉容易嘛?!

为了睡觉路浩然啥招数都使过,最早的牛­奶­加柠檬,到后来的安眠药跟酒,再不行就上小姐恨劲的造一晚上,路浩然多久没睡的这么香这么甜了。

路浩然终于被倒霉催的林明鼓捣醒了。

林明一副猫不叼狗不啃的衰样站在床头,把这个路浩然给气的鼻子都歪了,“你他妈吵吵什么?”

林明一本正经的说:“该吃饭了。”

路浩然说:“­操­你妈,我他妈不想吃。”

林明有点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张口就骂人啊?”

路浩然气的肚子都疼,“骂你了就他骂你了,你怎么着吧?”

林明愣愣的看了路浩然一会儿,转身到厨房自己给自己盛了面条,林明吃饭一如既往的慢上加慢。

路浩然在床上烙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心里狠狠的咒骂这个没眼­色­的林明,尤其是他这个卧室的门还好对着外面的餐厅,林明细嚼慢咽就跟个吃东西的耗子似的,手捧个碗一点点往嘴巴

里塞。

路浩然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起来,直接走到林明的面前,大手一挥,林明的碗就掉地方了。

碗在地上滚了一圈,撒了一地的面汤。

路浩然家是木地板,汤汤水水的四面八方的扩散。

林明呆了下,马上跑到厨房拿了块布盖在面汤上,一点点吸­干­净。

路浩然一脚踩在布上,一脸你他妈找揍啊的德行。

林明抬了头看了他两眼,松开手,他本来就是一只手了,可不想再给踩坏。

林明就回到厨房又给自己盛了碗面,端到沙发前的茶几,坐在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路浩然跟过去,刚才光生气了,这才注意到这个面条好像还不错,上去踢了林明的腿一下,“我饿了,给我弄一碗。”

林明抬了眼皮看看他,无声的站起来,又盛了碗放在餐桌上,能看出来他现在打心底里不想跟路浩然就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路浩然啥人啊,能给你腻歪绝对不给你痛快的住,端了碗就坐在林明身边,嘴巴一张,呲溜一声就半碗进去了。

林明一根一根的吃,路浩然一碗眼看就下去了,把碗一墩,“再来一碗。”

林明停下筷子,“没了。”

路浩然怒了,“你他妈给猫做饭呢,这够谁吃的,你他妈还吃,还吃!”路浩然又给林明哗啦到地上。

林明这次不动了,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路浩然恶狠狠的说:“再给老子做点。”

林明不动,路浩然刚抬腿要踹的时候,林明开口了,“你这什么都没有,这个挂面还是我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路浩然吼道:“你他妈不会买去啊?!”

林明想说什么,自己用力压住了。

路浩然最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永远是低眉顺眼的不搭理你。

路浩然站起来,拉了林明:“走,老子开车带你出去买。”

林明跟着站起来,到了门口,犹豫了下说:“我还是把这个地拖下吧。”

路浩然一脑袋黑线,“林明,不会吧,你真把这当你家了。”

再一回头,我靠,可不是嘛,连花盆都搬来了!?

路人渣这个气啊,怎么这个林明到哪都能吃嘛嘛香睡嘛嘛香的跟野草似的。

到了超市,路浩然就跟进公园似的,两手抄口袋里,林明一只手推车,一只手拿东西,什么面粉什么大米什么食用油,零零总总的还不少。

到了门口一结帐,二百五。

路浩然撇一眼这个林明,“瞧你要的这点东西。”动作潇洒的掏钱买了东西,看着林明跟个搬运工似的一趟趟提到车里。

路浩然打开厚车厢,坐在车里没­精­打采的,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乔得生打来的。

乔得生在那头说:“路少爷,你他妈跑哪去了你啊?今天这通找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人物嘛,今天有人开局,他没准过去,怎么样?一块耍耍吧?”

路浩然心明镜似的,这是乔得生敲打他给钱的事呢,他事办妥当了,自己还没动静,有点坐不住了。

可路浩然今天还真没搭理他,就说:“改天吧,再说人家那么大来头上赶着的多了,我还真不想凑那个热闹,你要想爽,就带兄弟去望海俱乐部搓顿,记我账上不就完了嘛?”

乔得生不­阴­不阳的说:“行,你现在谱子是越来越大了,谁都叫不动你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你总不走动……可不好……不是哥哥我咒你,你那脾气也该收敛点。”

路浩然憋了肚子气把电话按了,林明把东西都放好,坐到他身边说:“能开车了嘛?”

路浩然踩了油门往外冲,林明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看着左右就跟看风景似的。

下午五六点的时间,路上人不少,车子开的那叫个心惊­肉­跳。

终于到了路浩然那,路浩然把车停妥当了,进了房里。

阳台都是花草,转头看自己的碗里还养起了鱼。

路浩然几脚就把花盆都提了个稀烂,刚准备弄鱼的时候,林明跟豹子似的蹿过去,拿了就躲,路浩然一眼扫到林明的包裹了,那是个黑红­色­的旅行包,他走上去,一把拿起来,一手拉拉链一手往外倒东西,东西辟里啪啦的往外掉。

路浩然眼见,一眼就扫见个信封,信封上头还花了两个心串在一块,这下可把路浩然的好奇心顶出来了。

路浩然弯腰去捡,林明把鱼安放好,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路浩然在看信封呢,他紧张的跑过来就夺。

路浩然两只手的能让他一只手的占了便宜,一边挡住林明,路浩然就打开了那个信封,信封里就一张照片,路浩然打开的时候,照片背面对着他,照片上还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相见时难别亦难。”

这他妈谁啊?

路浩然手腕一翻就看见照片正面了,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正面是个男的!

路浩然目瞪口呆,转过头去看林明,“你喜欢男的?”

林明脸­色­刷白,他要是反应快,说是朋友忘了的或者编个谎话都来得及,也没准能蒙过去,可这个林明是个实在人,他一遇到这个就没别的想法了,点头说:“恩。”

路浩然嘴巴里能塞颗鸭蛋,半天才合上。

晚上林明在厨房里做饭,路浩然脑袋嗡嗡的,他越琢磨越不痛快,他总觉得那么别扭,那么让人不舒坦。

路浩然吃饱了,林明还在那一口一口挖饭吃,就跟个小耗子似的,吃饭的时候嘴巴一鼓一鼓的。

路浩然有点受刺激。

他半躺在沙发上,闷闷的。

林明吃好了东西,把厨房收拾了收拾,转过头来对路浩然说:“没事,我先睡了。”

路浩然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说:“死病态,你等等,我有话给你说。”

林明皱了下眉头:“同­性­恋不是病,也不是变态。”

路浩然翻脸了,“我管你是不是,我他妈今天还就想开开眼,跟我来。”

林明一脑门露水跟了路浩然出门,这个路浩然是个不按情理出牌的家伙,他还真不知道这个路浩然有想出什么歪点子了。

直到路浩然把车开到午夜。

林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是他们城里最火的一个同­性­恋酒吧,他好几次想来开开眼,一是消费高,二一个也是怕被人认出来,现在这个路浩然把车停到了这个地方。

林明有点怕的荒,他拉住路浩然说:“你要带我进去­干­嘛?”

路浩然撇头说:“开眼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变态平时都啥样。”

林明不得不猜这个路浩然神经有问题,其实路浩然就是闲的。

路浩然带了林明进去,俩人一到里面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一个光头,手还裹着,脸跟开了染坊似的难看的人想吐,另一个漂亮的让人想当下按倒。

路浩然比较迟钝,对男人的眼光没那么敏感,找了地方随便一坐,手搭在沙发外,林明坐他外侧,有人过来,他点了几样酒。

林明不喝酒,就坐在那东张西望。

路浩然喝着喝着就觉出不对付了,他总觉着有人看他,他往四周一看,黑压压的,可不是,路浩然终于反映过来了,他这模样就跟一块­肉­扔狼群里一样。

路浩然眼光一扫,就看见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家伙,那个人看上去个子很高,长的也壮士,眼神里带着点野兽的味。

路浩然自己就是个合格的禽兽,遇到这种气场的人就跟看见同类似的,眼神一对,路浩然就知道这东西不是好鸟。

有心说撤吧,又刚进来,显得没面子。

正想着有人端了两杯酒放在他们面前,告诉说这个是店里周年庆给大家赠的。

路浩然不是贪小便宜的,但这个酒调的样子不错,他就端起来喝了口。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过来对林明说了几句。

林明就对路浩然说:“有人找我,奇怪……”

路浩然正喝酒呢,没空搭理他,嘴里不­干­不净的:“看看去吧,没准有人看上你ρi股了。”

林明没搭话,跟了人出去。

到了外面林明发现没人等在外面,林明觉的奇怪,就问叫他出来的服务员说:“谁啊?”

服务员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就让我帮忙叫你出来,要不你等下。”

林明等了两分钟,越想越不对,他不认识这里的人,怎么能第一次来就有人找他啊?!

再说搭讪在里面搭话不就得了,林明再回去的时候怎么也找不着路浩然了,厕所哪都翻扁了,问里面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问去哪了也都不知道,林明脑门冒了汗,他心说坏了,拨路浩然的电话。

手机一拨就通,那头有个很深沉的嗓音接了电话,“放心,我就借他玩一晚上,明天就还你。”

林明啊了声,心说这个路浩然不是我的?!

是我的也不带这么借的啊?!

可再说话对方已经挂了,再打就是关机。

林明心砰砰跳,不知道怎么办,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又报警了,这老实人能想的也就这个办法。

警察问他:“怎么发现找不着了?”

林明说:“就我出去的时候。”

警察问:“多大了?”

“二十五了吧。”

警察又问:“男的女的?”

“男的。”

“在哪不见的,不见多长时间了?”

林明一五一十说:“在午夜,有半个小时了。”

那头警察咯咯的笑,林明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对另一个说:“同­性­恋,现在­干­什么的都有嗨……哥们哥们给我听听……”

林明急的都要上房了,“他肯定是被人弄走了,没准给下了药……”

警察的声音依旧一本正经的,可架不住背景的几个唧唧喳喳,“没准你朋友跟别的朋友玩去了,这个报告失踪有规定,要超过二十四小时,要不你等等,明准明天就回来了。”

林明脸通红,按了电话发呆。

一夜过去的要快也快要慢也慢。

路浩然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身边还躺了个人,高大魁梧,长的菱角分明,浑身肌­肉­纠结着。

路浩然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就觉出ρi股疼了。

白光一闪,支离破碎的一些影子一股脑的往他脑子里塞。

路浩然用力动了下,躲开那个人的胳膊。这一动,对方就醒了。

那人睁开眼,冲路浩然笑了下,声音沙哑的说:“你昨晚真带劲,我他妈都被你榨­干­了。”伸手摸床边的烟。

路浩然一脸木然,什么话都不说出来,慢慢的从床上下来,他现在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疼,说不出到底哪更疼,就是浑身不舒服。

路浩然弯腰找那些散落到各处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那人站起来,裹了个单子绕开路浩然,走进了洗手间里。

路浩然穿的很快,拉拉链的时候差点被自己老二给弄断了。

路浩然准备往外走,那个人从洗手间出来了,一把拉住他,“等等,我有点喜欢你,留个联系方式吧。”

路浩然转头呸一口,啐到那人脸上。

那人狞笑着一把把路浩然扯到房里,一脚踢上门,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脸上的吐沫。

路浩然不是吃素的,上去冲他胸口就是一拳,那人硬受了下,脸­色­­阴­郁,动作利索翻身了路浩然的身子,硬压在腿下,拍拍路浩然涨红的小脸,“给爷来这个,你他妈还­嫩­点。”

路浩然吼道:“你他妈放开我!”

那人冷哼一声,松开路浩然,走过去打开门,面无表情的说:“给他妈你脸了,老子我要喜欢谁,哪个不上赶着跑上来,你算个鸟!?”一仰脖,­干­巴利索脆两字:“滚吧。”

路浩然打是打不过了,落荒而逃,憋了一肚子气,他坐的马路牙子上恨不得大哭一场啊,这么多年了,他何尝受过这种委屈,偏偏现在都轮番的上。

更重要的是他虽然知道这个,却不能找帮兄弟报仇,这个事好说不好听啊?!

路浩然苍凉的回到了自个家,他脑子乱嗡嗡的。

拿了钥匙,一开门路浩然就傻眼了,他就跟招了贼似的,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林明正在翻路浩然的卧室呢,听见声音忙跑出来,惊喜的说:“你回来了?”

路浩然沉默着关上门,冷冷的问:“你他妈找什么呢?”

林明丝毫不知道危险临近,嘴上说着:“我在翻你电话本呢,你昨天没回来,我报警警察不管,又不知道你父母的电话,我就只好翻你屋子看有没有电话本。”

路浩然走过去,拎着林明的脖领子,“你他妈看我被人弄出去了?!”

林明一呆,摇头,“没有,我觉着不对……对了……你没事吧……”

林明这个话可问到路浩然的心尖上了,路浩然一下没了力气,就跟被抽空了似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林明隐约猜到了什么,他走过去安慰路浩然:“人没事就行。”

路浩然没动也没吭声。

林明有点内疚,他觉得路浩然倒霉也有点自己的责任,怎么他们都是一起去的……林明忍不住好心的提醒这个路浩然,“那个……昨天用那个……套子了……嘛……”

路浩然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林明丝毫没觉察出危险临近,嘴里还在说着:“要不……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我上的那个同志网站就有人发帖子,说被人下了药,回去发现得了艾滋病的,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小心啊……”

话音刚落地,林明就被路浩然整个给提了起来,路浩然脑袋都冒火星了。

“我他妈先送你去医院!”路浩然发疯一样的掐住林明的脖子。

林明一时没反映过来,就觉着脖子越来越紧,空气都进不来了,他手脚并用,可无奈路浩然都失去理智了。

林明差点背过去。

路浩然才松开手。

林明听着路浩然洗澡的声,水流哗哗的,林明觉得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可不想再招惹这个路浩然了,他就给鱼喂了点食,顺便又浇了浇花。

等路浩然搓掉一层皮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林明摆了围棋自己跟自己玩呢。

路浩然气不打一出来,上去一脚踢到桌腿上,本意是给他踢翻了,奈何穿的是拖鞋,一抬脚鞋掉了,光脚踢在上面,大脚趾正踢了个狠的,路浩然噢了嗓子。

吓林明一跳,林明光研究下法 ,都没注意到这个路浩然出来。

林明忙扶了路浩然到床边,路浩然的脚都疼木了。

林明就压低了头给路浩然揉脚指头。

路浩然眼泪也下来了,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比较复杂。

但不管怎么说当人面,尤其是当林明的面掉眼泪这个事让路浩然恶心,他忙着把林明哄出去。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想起来。

中间林明做了饭让他出去,路浩然也一动不动。

林明诈着胆子进来问他,被路浩然给吼了出去。

路浩然心里咽不下那口气,他闭上眼睛,努力想着怎么给那个人来点狠的,那人住的那个酒店,他也去过,只要那个人不跑,他就得找个折给他扳回来。

路浩然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路浩然一看号码是乔得生,路浩然现在顶烦这些人,和这些人来往认大哥,是为了给自己摆事的,无非是酒­肉­朋友,现在他真有事了,却又用不上,路浩然觉得憋气。

可又不能不接,不接更伤朋友。

路浩然没什么­精­神的接了电话。

乔得生在那头说:“今天有人请咱们赴宴,这个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点名要你去,怎么样?给哥哥个面子。”

路浩然脑子正乱着呢,敷衍着:“我今身体不舒服,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去。”

乔得生不­阴­不阳的点路浩然:“你就推吧,一推二二推三的,也不怕把朋友推没了。”

路浩然心里衡量了下,无奈的说:“好吧,好吧,我爬也爬过去,行了吧?乔大哥。”

乔得生这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路浩然咬牙起来,看了眼表,已经下午三点了,跟乔得生定的晚上七点见。

路浩然站起来,打开门看见这个林明还在摆弄他的围棋呢。

路浩然走过推林明一下,“给弄点吃的。”

林明忙着起来,弄了饭给路浩然垫垫。

路浩然吃到嘴里都不是个味,但也硬强迫着自己吃,晚上肯定要喝酒应酬,没这吃的垫底,后面就有难受的了。

路浩然闭上眼睛,无力感压的他闷闷的,他忽然有股子冲动想拿了菜刀把那王八蛋给剁了。

可路浩然睁开眼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也就是那么想想。

到了时间,路浩然重新换了衣服,收拾妥当,准备出去的时候林明从厨房钻出脑袋里,一脸疑惑的看向路浩然。

路浩然难得好脾气的对他说了声,自己要出去吃。

林明就重新钻回厨房忙自己的。

路浩然到了地方,里面已经坐了一桌子的人,就主位和乔得生边上还有空。路浩然没必要这个时候冲大份,就坐到了乔得生身边。

乔得生看路浩然脸­色­不好,就问他怎么了。

路浩然说自己没睡好。

路浩然睡不好的毛病,乔得生是知道的,也没多问,他也就是问下意思下。

一桌人路浩然也就认识几个,有些则是刚见面的,大家互相介绍了下,有政府的还有做生意的,路浩然现在才有点留心起来,看来大家等的这个人来头真不小,这可都是他们兰市头头脸脸的

人。

大家正说这,就听外面有脚步声,呼啦一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那人一推门,大家都纷纷站起来,跑上去握手,众星捧月的迎到主位。

那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眼睛扫了一圈,就定到了这个路浩然身上。

路浩然掀桌子的心都有了,气的浑身哆嗦。

那人神­色­严肃,一本正经的向路浩然伸出手来,嘴里叫着:“路先生吧,幸会幸会。”

大家的眼光纷纷发落到路浩然身上,刚才桌子上的人谁都没在意他,就算是乔得生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真正的买卖还伦不着这号人,谁知道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路浩然得了一个先招。

路浩然脸有点发崩,他实在不想跟这王八人客气,可他知道现在骑虎难下,自己不做个样子,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他心里多恨,脸上都压着,也伸手意思下。

可这人绝对却握住不松手了,笑呵呵的说:“真巧啊,一会儿吃完饭,你先别走,我给你样东西。”

路浩然讪讪的笑了下,算是大面过去了。

乔得生吃饭的时候偷着问这个路浩然怎么认识这个大人物的。

路浩然认识个屁啊,就含糊其词打发时间。

一顿饭吃了两个钟点,中间你敬我我敬你的,来回的闹来闹去。

终于酒足饭饱,路浩然准备起身跟着大溜走的时候,那人叫住路浩然。

路浩然已经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胡建军。

胡建军让路浩然跟他走,路浩然看着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没必要再给这个王八蛋面子,他怒火中烧:“­操­,你他妈想­干­嘛?”

胡建军什么世面没见过,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路浩然发现这个胡建军抽的烟是他没见过的,路浩然头皮有点发毛,他想起刚才乔得生比喻的那个上书房行走。路浩然咽了口吐沫。

这个胡建军已经把打火机扔给路浩然了,低头示意路浩然给他点上。

路浩然恨不得撕下他两口­肉­来,他想起林明烧自己眉毛的事了,他多么想也给这王八蛋点了啊?!

可路浩然孬种了,他乖乖给人点上,然后问:“我能走了嘛?”

那人笑眯眯的,但因为长的凶,一点没显出柔和来。

“我说你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就没个顺溜点的鸭子,我他妈都找好几天了,都他们一路水货……”说到这不怀好意的扫了扫路浩然的身上,“我要在你们兰市待半年呢,要不你跟我吧。”

路浩然火往头顶上撞,努力克制住自己,“我不玩这个。”

那人觉得就跟听一乐子似的,“我知道你没有,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你小子是个直流的,还别说,昨晚你那小ρi股紧的跟上了锁似的,我费了那老大劲才进去。”

路浩然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扭头就走。

胡建军也不拦,就依着门边,笑眯眯的说:“啥时候改主意了,随时找我,乔得生知道怎么联系我。”

路浩然真想冲过去再啐他一口。

到了家林明居然在吃饭呢,一口一口的往里扒,路浩然就跟个半疯似的把桌子弄倒了,把椅子踢倒了,到了厨房见了锅就砸见了碗就摔。

林明看傻了,站在一边,等路浩然累的动不了了,林明就蹲在地上一点点收拾。

收拾完了,林明走到路浩然身边。

林明问他,“你怎么了?”

林明是个很斯文的男人,虽然长的不好看,但说话的声音永远是一个腔调,即使之前被路浩然欺负成那样,也从来没骂过人,也没成半疯过。

路浩然看着这个林明,心说怎么这小子就那么能忍呢。

路浩然也不觉着丢脸了,一股脑的把昨天的事今天的事都给林明说了,就是中间多多少少的漏了点。

路浩然说完了,心里也痛快了些,他是连说带骂,什么出门让车压死什么生儿子没ρi眼,什么难听骂什么。

最后路浩然还让这个林明发了个誓,要是说出去就不得好死。

林明很不理解,他说:“我说这个对我能有什么好处。”话是这样说还是起了个毒誓。

路浩然问这个林明:“你说说,我当初那么弄你,你恨不恨我。”

林明点头说:“恩,有点。”

路浩然一脸不可思议的:“就有点?”说的声都变了。

林明继续点头,“不高兴是不高兴,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没觉着怎么样,我又不喜欢打架,而且我觉得欺负人是最没意思的,我理解不了。”

路浩然心说我他妈才理解不了你呢。

路浩然不信的问:“你就没想过报复我,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就不高兴?”

林明摇头,一脸真诚:“我从不觉得被人欺负了,报复回去能减轻什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活的就成了,人活着就是活的感觉,你觉的自己幸福,你就是幸福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想都不会想。”

路浩然就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这个林明,他终于知道这个林明为什么那么招他了,这个林明就没个正常人的思路。

路浩然忍不住讽刺着:“就你这高风亮节的,怎么也不见你上司喜欢你,不照样给你小鞋穿啊?”

林明看了了路浩然一眼,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没在意过。”

路浩然:“我靠,你他妈怎么长的脑袋。”

林明一点不介意路浩然的话,还给路浩然传授经验呢,“你可以练练太极拳,我觉得你脾气挺大的,多练练那个能缓和点。”

路浩然瞪大眼睛,“我看我他妈最好先把你当沙袋打打,这个更能缓和点!”

林明兔子似的跑了。

路浩然失眠的毛病越发的重了,大晚上的实在睡不着,坐起来,抽着烟,脑子里乱糟糟的,越是觉得不能想,越是想的多,思前想去的越来越心烦。

路浩然就站起来满屋子转悠,然后就看见林明的房子紧闭着门,还他妈锁上了。

路浩然着了备用的钥匙,给他打开,走进去一看。

林明半­祼­在床上,踢掉了被子,睡的四脚八叉的那个难看。

路浩然最恨自己睡不着的时候有人睡的跟猪似的,他上去开始拍打这个林明。

林明从睡梦中醒来,看见路浩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做梦呢,一翻身就又睡了,把这个路浩然给气的,上去两脚。

夜里三点,林明双目无神的坐在沙发上,光头现在已经长出细细的毛发,看上去就跟一个个的小蚂蚁似的爬的脑袋上。

路浩然心情恶劣,正在没事找事,见林明这个吊样,心里十分来气,他就支使着这个林明倒个水啊,扫个地的来回折腾。

林明一样一样的­干­,打扫的时候哈欠连连,路浩然又口头教训了林明一通。

天总算朦朦亮了,路浩然也觉出困来,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路浩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个毯子,他站起来看见桌子上摆着早点还有个纸条,林明说他去上班了。

路浩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路浩然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也不知道演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浩然正在无聊的时候,手机响了,路浩然不认识那个号,正在犹豫着接不接的时候,自家的门又响了。

路浩然走过去,从门镜里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路浩然险些没坐地上。

胡建军站在外面手里拿了手机正拨号呢。

路浩然一下接通,在电话里骂:“你他妈够了没有,­阴­魂不散的?!你别把人惹急了,到时候大家都不痛快!!”

胡建军那个笑,不痛不痒的说:“行啊,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在你门口嚷嚷了,我倒要看看你被男人上了,这事到底是谁丢脸。”

路浩然一下打开门,怒目而视的:“我­操­你大爷!!”

胡建军大大咧咧走进路浩然的屋子,笑眯眯的,“你这可够难找的,进门的时候保安这通的问,不过你住的这个小区大体来说环境还不错。”

路浩然站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把门关上,他实在不想跟这个人单独在房间里,指不定出啥事呢。

胡建军跟看穿路浩然心思似的,回头头来轻蔑的笑了下。

路浩然一赌气把门合上了。

胡建军就跟到自己家一样,特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问路浩然要水喝,“给弄点水,我嗓子都冒烟了,我刚从工地回来,我靠,那帮混蛋都他妈吃屎的,屁事不会!”

路浩然坐在离胡建军老远的地方,“你来­干­嘛?你这么纠缠我带劲是吧?!我告诉你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胡建军呵呵笑着:“别生气别生气,生那么大气­干­什么……我来找你,自然是想你了白,你还别说,我玩的男人多了,可象你这么够味的还真没几个……昨天我唱歌的时候,就老想你了,尤其在唱这首歌的时候……等下,我给你唱唱……”

胡建军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就用那个低沉沙哑的嗓子唱了起来,“掀起你的裤子来,让我­操­了你的眼……”

路浩然抽身奔了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嘴里大叫着:“我剁了你这个王八蛋!!!”

胡建军身手不是盖的,上去一脚就给路浩然把菜刀踹地上了。

路浩然觉得虎口一疼,眼见着菜刀就落了地。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路浩然哭爹喊娘的被胡建军拉巴着按在地上扯裤子,这次跟上次绝对不一样。

那个时候路浩然没啥意识,顶多有点模糊的印象,现在是实打实的落到身上,想跑也跑不了。

路浩然玩命的挣扎,可这个胡建军的力气太大了,路浩然在他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

那手摸在身上不光是恶心,还有羞辱不甘,路浩然知道自己要完,他怒火攻心张嘴就咬,手扭脚踢全然没了章法,误打误着还真让这个胡建军挨了几下,胡建军骂道:“你这野猫爪子还挺利的……”

屋里正热闹的时候,外面的林明却心事重重的,没­精­打采的掏了钥匙开门。

他上班的时候,经理看着他的脑袋是左看右看,连挖苦带损的给他骂回来了。

林明觉得自己大概保不住那份工作了,他向来随遇而安,此时也难免有点着慌。

门打开后,林明一脸心事的走进来。

胡建军和路浩然在沙发背后折腾呢,所以林明一进来,首先看见的是半跪在地上的胡建军。

胡建军半跪着一只腿用力的压着路浩然呢。

林明一时间还没有看出来,有点迟钝的眨了眨眼睛,第一反映以为胡建军是路浩然的什么朋友。

可他马上又觉得不对,怎么路浩然被他压着呢?

林明反映慢但脑子不笨,他一下明白了。

何况还有路浩然在不要命的叫唤着:“林明,你他妈快过来救救我!”

这还用说别的嘛?

胡建军一愣,手脚都停了住,他不知道从哪杀出个程咬金来,但他长这么大从没怕过什么人,何况这个麻­干­似的林明。

胡建军轻敌的代价是­阴­沟里翻船。

等林明抄了椅子砸在胡建军身上的时候,胡建军躲是来不及了,被椅子砸了个正着。

椅子砸的胡建军身子一歪。

路浩然多机灵一人啊,嗖一下从胡建军身子下爬出来,转身就捡起菜刀,上去就剁。

胡建军刚身子一歪,本来是半跪着的,此时身体不稳,这一刀要下去人基本就废了。

林明眼急手快,一把搂住这个路浩然,劝着:“别砍别砍……这个是犯法的!!”

路浩然哪里顾得上法律,天皇老子他都不管了,上身被抱着,下三路就踢腾开了。

这一踢反倒给自己踢出了空门。

胡建军已经稳住了身体,一把揪住路浩然的脚腕子,往怀里用力一拽。

路浩然上身还在林明怀里了,手在挥舞着大菜刀。

刀剑无眼,路浩然手腕一歪,就砍在了林明的肩头,林明就哎哟了声。

路浩然也没少打架,但这么直接菜刀砍的,还是砍的脖子附近地方,他还真没遇到过,难免有点慌。

胡建军眼看这个变热闹了,也不跟这个路浩然纠缠,健步如飞的跑了。

剩下这个路浩然手忙脚乱的给林明送医院去,路浩然开车的时候,忍不住给这个林明说:“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你拦我。”

林明已经有点迷糊了,默默叨叨的:“没事,是我没躲好,不怪你。”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

把这个路浩然给急的,下了车偏偏还抱不动这个林明,手脚都在哆嗦,路浩然就没上过这么大的火。

在医院查看了下,那个负责的医生问路浩然报警没有,特别好奇的打听着这个林明是被劫钱还是打架打的,看着脑袋是不久前才逢的针吧。

路浩然不知道怎么说。

医院检查了检查说没砍到骨头,就是肩膀有个口子。

路浩然眼都红了,“光­肉­皮的伤能昏迷不醒?”

医生白这个路浩然一眼,“你仔细看看你朋友,他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我看你朋友就是困的。”

路浩然再一瞅,这个林明还真是睡的这个香。

等林明伤口包扎好了,路浩然要了个陪床,跟着一起睡,他多少有点不放心这个林明。

他想了想最近的事,什么半夜折腾林明啊什么没事找事啊,怪不得这个林明困呢。

路浩然叹了口气,他没人­性­到家了,现在才有点琢磨着,自己对这个林明是不是真有点过。

第二天林明好点了,一醒过来就看见路浩然睡在另一个病号床上。

林明知道路浩然睡觉不容易,见护士进来就小声说:“轻点。”

护士笑眯眯的,看着林明,小声问:“你朋友啊?有女朋友没有?”

林明反应慢,护士忙笑着说:“昨天他带你来的时候,我们这有个新来的,成天嚷嚷要找个帅的好看的,自打你朋友进来,眼都不带眨的……知道我给你输液,非要我帮着问问。”

林明是个实在人就说:“他没女朋友……”幸好林明脑子还转的过来,心想可别害了人家女孩,就一转话提说:“不过他……这个人……”林明压低了声音,听的护士脸­色­一变的,小声说着

:“年纪轻轻的,这得想法治啊……现在的人啊……我知道了……你放心……”

路浩然睡觉的时候就觉着脑袋顶跟蚊子似的嗡嗡的,就听见最后的两句,等护士扎了针出去,路浩然半坐起来,糅糅太阳|­茓­问林明,“你刚说什么?”

林明一脸实诚的说:“就说我输液的事了。”

路浩然坐在床上闷闷的,待了半个小时,林明觉着不对就和他聊天。

路浩然对那个胡建军恨的牙根都痒痒。

林明有一句没一句的劝解着。

路浩然反而越听越气,他能跟这个孬货林明一样嘛?!

路浩然打定主意,从床上下来,出了医院,回到自己家梳洗完又选了身称头的衣服,中间给乔得生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让那人找几个打手。

他就不信了,舍得一身剐,他还就不能给自己出这口气!!

一切都安排妥当,路浩然就出去了。

一共找了四个,开了个假牌照的白­色­面包车,车里大砍刀粗棍子都准备好了。

有人问路浩然:”还给乔老大说声嘛?”

路浩然心一横,张口说道:“说什么说啊,什么都给乔哥说,烦不烦啊,今天都听我的,一会儿把事给我做好点,我请你们洗澡吃饭,小姐爱玩多少就多少。”

那些人听了呵呵的笑,一个劲的说,瞧您,路哥也太客气了。

路浩然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这个事要让乔得生知道了,乔得生第一个就要跟自己没完。

路浩然早在出来的时候就给胡建军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自己考虑下昨天那个事,如果胡建军真有心他们可以出去谈。

地方选在一个建筑工地,胡建军说他在那有点事,到十一点的时候后门见。

路浩然开了自己的车等在那,已经给兄弟们说了暗号,现场都布置好了。路浩然就坐在车里抽烟,大口大口的抽烟,烟抽的有点凶,路浩然就打开车窗。

时间刚到十一点,从建筑工地那个破铁门里就开出辆­骚­包跑车来,黑­色­的车身。

路浩然看了就气不打一出来,他一直想要个跑车,想了这么久了,跑车连个毛都没有,到现在开的还是马自达。

那车停下来,随后车门打开,胡建军从里面走下来,嘴里叼了个烟头,斜眉歪眼的看着路浩然这边。

路浩然抽了车里的棍子就下去了,无数个细胞怒吼着:“老子打死你丫的!!”

路浩然血往脑袋冲,上去就给胡建军一棍子。

胡建军一看路浩然下车就知道不对付,他反应很快,嗖一下躲进车来。

路浩然冲上去,一棍子就砸在了法拉利612上。

车子前盖先稀巴烂的,路浩然眼看没打着这个胡建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上去追着又是几棍子。

这个当头就有人七手八脚的冲上来给路浩然按住了。

路浩然一看不要紧,等认出来差点没气的吐血,都是跟他来的那群王八蛋?!

路浩然说:“你他妈按我­干­吗?”

“对不起啊,路哥,刚乔老大给打电话来了……”

路浩然真想拿头撞墙,他怎么这么没脑子啊。

胡建军已经抽完嘴里叼的烟头了,把剩下的烟ρi股扔到地上,拿脚碾了几碾。

走到路浩然面前,得意洋洋的,“跟我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拿手指点了点破车盖,“老子他妈四百多万的车说砸就砸啊?老子把你拆了卖,也够不上个轮胎。”

路浩然脸涨的通红,高声骂道:“我­操­你妈!我­操­你大爷,我­操­你们全家!!”

胡建军被路浩然骂的脸上一唬,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打的这个路浩然腮帮子都疼。

胡建军也懒得跟路浩然耽误工夫,就直接问道:“说吧,这事私了公了,你自己选。”

路浩然跟疯狗似的,张嘴就要咬这个胡建军的手指头。

胡建军躲开点这个路浩然,一脸厌恶的说:“给你脸呢,你他妈还可劲往下撕!既然这样,咱们就来点真格的,到时候你再求我,可就不是今天这个滋味了。”

杜梅费老了劲才找着躺在医院的林明。

一看见这样的林明,杜梅眼泪就直转。

林明现在就跟个破布似的,东补一块西补一块。

都这样了,林明还劝这个杜梅呢,“没事,我这个都­肉­皮的伤,两三天就好了。”

杜梅撇嘴说:“你当我小孩子呢?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非要找你,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这个是路浩然弄的吧?”

林明孩子般的笑了笑。

杜梅说:“你甭笑,你这个人啊,要说你老实吧,比谁都老实,可偏偏有时候就不爱说个实话,非让我猜。”

林明无可奈何的说:“也不全怨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杜梅冷哼道:“林明你啥时候改行当圣母了,我怎么看着你混身散发着圣母的光辉呢?”

林明无话可说。

杜梅坐在林明身边,给他剥了个自己刚买的橘子,神秘的笑了笑,“不过那个混蛋玩意现在老倒霉了,我的天,那个丢人现眼,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神仙,让人给­鸡­­奸­了不算,还惹上大麻烦了。”

林明听着心里一哆嗦,忙问:“你从哪听见的?”林明有点紧张,自从昨天路浩然嚷嚷着要报仇出去后,到现在都没消息。

“我一个姐们的男朋友是那个什么乔老大的手下,她说给我听的,那个路浩然惹大篓子了,把人家车给砸了,我的妈的呀,那车值老鼻子钱了,五六百万呢,把路浩然砸了卖都卖不出个零头来。你想啊,那么好的车给砸了,换谁身上谁­干­啊?问路浩然公了私了,路浩然给人家来横的,说公了,现在还关局子里,我听说那人是手眼通天的主,路浩然敢进那种地方,我看吧,有他吃苦的地方。”

林明心里听着有点不忍,忍不住说:“这个也太欺负人了吧,把人给……那样了……还给弄进去。”

杜梅白林明一眼,“我给你说这个,你不开心啊,路浩然什么好东西啊,狗咬狗的事,咱们就看热闹就行了。”

林明哦了声,乖乖吃杜梅给削的苹果,手里的橘子依旧拿在手里,杜梅又催促着林明吃橘子。

好不容易给杜梅送走,林明觉得自己这个伤也就那样了,给医生说了说办理了出院手续。

林明惦记着路浩然家自己的花草和鱼,打车到了路浩然家,拿了钥匙开门。

进了门一股子烟味,林明有点意外,走到路浩然的卧室看见路浩然正躺在上面,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顶。

林明吓了一跳,也跟着看房顶,房顶什么都没有啊。

林明小心的走过去,问路浩然:“路浩然,你怎么了?”

路浩然一动不动,林明有点害怕,伸手摸了摸路浩然的鼻子,还有气呢,这才放下心来。

路浩然蒙的做起来,就跟诈尸似的,吓的林明一哆嗦,马上问路浩然:“你怎么了?”

路浩然眨巴眨巴眼睛,“你来­干­吗?”

林明有点怕,忙说:“我来看看我的鱼……”

路浩然嗖一下站起来,就冲那个养鱼的地方去了。

林明吓了一唬,知道这个路浩然又要砸东西,手急眼快的跑过去抱住养鱼的那个大碗,再往里一看啊,林明觉得心瓦凉瓦凉的,鱼已经翻了肚皮,隐约还臭了。

林明放下碗,路浩然也看见了。

林明说:“你看鱼都死了,你就别摔了,好歹给留个全尸。”

路浩然说:“你他妈这是专门回来气我的?!”

林明不敢说自己还为给花浇水了,就说:“我也是有点担心你。”

林明说这个话算不上撒谎,他是有点担心路浩然,昨天还给路浩然打了两个电话,他只是没想到路浩然会在家里。

路浩然跟泻了气的皮球一样,他没想到现在全天下就只有这个林明还算是关心自己的。

昨天路浩然也看了林明的来电显示,当时脑子乱成一团,路浩然哪有心情接啊。

路浩然坐在沙发上,眼圈黑黑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林明问路浩然:“你真砸车了?还被关局子里了?”

路浩然抬头看林明一眼,“你怎么知道?”

林明说:“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你这个事是不是闹的挺大?”

路浩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是非常大,不过我没进局子,说给我一天时间好好想想。”

林明跟着路浩然一起担心,“那个车真那么值钱?”

路浩然点点头,他现在浑身都没力气。

林明也跟着叹了口气,就不说什么了。

路浩然还等着林明劝自己呢,等了半天也没等着,看林明一眼。

林明搭理着头没­精­打采的,路浩然不高兴了,就说:“你他妈就不会劝劝人啊?”

林明诚恳的说:“你这个事,不是劝就能解决的,你怎么办?真赔钱嘛?”

路浩然说:“算是赖上我了,人证物证都有,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林明想了下才又问这个路浩然,“他是不是还提了别的条件?”

路浩然什么丢人的事都被这个林明看见了,也就不隐瞒了,“还能为什么,那个王八不就为的那个,我说你们GAY怎么就那么变态呢?”

林明打断路浩然的话说:“我是同志,但我不是变态。”

“是是,你不变态,我就遇到这一个就够我倒霉的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明一本正经的,“赔钱,弄坏人家东西就得赔钱。”

路浩然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这个林明,“你知道是多少嘛?我今天给养我的那家打电话,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他们说就算少个零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实话给你说吧,我说是个少爷,可我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什么都是那家人的……他们也不可能为了我得罪那王八……”

林明依旧是那个表情,“弄坏东西就培钱,你既然赔不了……就从了吧……”

路浩然毛都扎起来了,“我­操­你大爷的!!这他妈就是你给我出的主意?!”

林明还是那个表情,“冷静点冷静点,你看你这样……既然不愿意,你还问我什么意见,直接拒绝了就行了白,不过是五六百万,现在物价这么上涨,我记得我小时候烧饼五毛一个,上个月我忽然很想吃,就买去了,你猜多少钱一个了?!”

路浩然暗地运气,他真想蹦起来掐住这个林明的脖子,往他嘴巴里塞烧饼!!?

林明还在滔滔不绝的说呢:“一个这么点的烧饼都涨到一块了……就这个物价膨胀的,没准等十年后,五六百万就跟现在五六万似的了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就算是五十万你也一样赔不起,现在换成五百万,你还赚了个大数呢……不就申请破产蹲监狱啊……他损失总比你多……多少人一辈子连看都没看过这么多钱,你说砸就砸了……也够英雄的……”

林明这通欠扁的话,说的这个路浩然真想把他也给砸了,不过路浩然现在也豁然开朗了,去他大爷的!

赔钱怎么了!?

路浩然心说,我他妈还就跟这胡王八较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再见那个胡建军,路人渣改头换面变路无赖了。

整的跟个颠蒜似的颠着腿,一抖一抖的,一脸不耐烦,嘴里叼个牙签。

胡建军请路浩然吃了顿好的,路浩然风卷残云一点不客气。

胡建军问:“怎么样,想通了嘛?”

路浩然呵呵一笑,摇头晃脑的:“我不­干­。”

胡建军眼睛眯了又眯。

路浩然一点胆怯的样子都不露。

胡建军点头说:“行,你能,我看你能多久。”

胡建军居然很­干­脆的走了,路浩然就跟打了场胜仗似的,准备开车回家。

开了车一路畅通,到了家门口路浩然发现不对了。

林明站在他家楼道口,脚边是一个大包,左右两手都端着花盆。

路浩然在楼口停下车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林明指指楼上说:“刚你家闯进来一群人,见东西就砸,砸完了还把锁给换了。”

路浩然火腾的起来,刚要发作,手机就响了。

路浩然想也没想就接了下来,电话那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非常客气的说:“是路浩然先生吧,您好,我是胡建军先生的律师,关于他车子的赔偿问题,讲由我来代理,面前目前的情况来看,您需要赔偿车子修理费三百三十万。”

路浩然打断他说:“我说你是不是做梦做魔障了,你告诉他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随时侯着!!”

那头是客气的笑,咯咯的:“您误会了,如果胡先生真有心为难你,您现在的处境会更为难,他的意思很简单,只要您把维修车子的钱付出来,他就不会再追究别的,其实这个事完全可以立案的,希望您能理智的看待这件事,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路浩然脑袋又点乱,他想上楼,却被林明拦住了。

林明小声说:“别上去了,那些人说了,如果你再进去,见一次打一次……何苦呢,我在门口就是等你回来呢,你要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吧……”

路浩然啐了口吐沫,骂道:“都他妈一帮王八!”

刚要转身开车,就见有几个彪形大汉走上来,手一伸就要路浩然手里的钥匙,其中一个从怀里抽出个纸,摊平给路浩然看。

路浩然拿眼一瞅这个气。

纸上大略写的房子折算多少车子折算多少,一共给路浩然折算了一百万,还挺象那么回事。

“把车钥匙给我们吧,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呢。”

路浩然说:“我这个是新车新房子,你他妈给我打半价啊。”

“兄弟别来不自在啊,哥们等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呢,肚子里都是气。”

林明从后面拉了路浩然一下,小心贴在路浩然耳后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那房子产权证上又不是你的名字,先拿了那个纸再说。”

路浩然哼了声,其实腿也打颤。

路浩然从车里拿出自己的证件钱包。

去林明家的时候,路浩然这个腻歪,偏偏祸不单行,刚上了出租车,路浩然的名义爹打电话来了。

路浩然一接,就一通的吼叫。

路浩然心里咯噔了下,就听老头子吼着:“你得罪谁了,今天上我这逼着把房子给人家?!我就知道认了你回来就没好事……你!!你!!现在就给我回来!”

路浩然不耐烦的把手机按了。

林明在出租车上看路浩然一眼,因为两个人靠的近,林明都听见了。

林明说:“你不回去啊?”

路浩然气哼哼的说:“回去个屁,你早给他们打过电话,让他们帮帮我,他们当时就给我骂出来了……说我死了才好呢……我他妈心早凉了。”

林明小声嘀咕着:“怎么也是养你的……”

路浩然哼了声,林明立马不说话了。

两个人下了车,林明带路浩然进了房子,房间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被路浩然打翻的东西林明早抽空收拾妥当了,就是有些地方破破烂烂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砸出来的。

林明房子对路浩然来说小的就跟乌龟壳子一样,路浩然腿脚都伸不开。

林明进了厨房烧水。

路浩然半躺在沙发上,脑子动了几下,总觉着哪不对,路浩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林明身边。

林明已经烧上水了,正在收拾厨房。

路浩然突然问林明:“林明,你脑子没进水吧,怎么突然这么帮我?”

林明正收拾着呢,蒙的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说:“怎么了?”

路浩然吹胡子瞪眼,“你他妈说怎么了?我问你你按的什么心,怎么会忽然好心帮我?”

林明哦了声,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厨房。

路浩然拉扯着林明。

林明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里的抹布,抬头看路浩然,一脸真诚,“我是觉得你遇到那个人多少跟我有点关系,再说……虽然是你误砍的我,但你当时那么着急的给我送到医院里,我后来听护士说,你一晚上都守着我……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又不缺你这口饭吃。”

路浩然听着这么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多少有点感动。

林明终于擦­干­净灶台边上的油迹,林明厨房的灯泡很暗。

路浩然觉着有点尴尬就没话找话的说:“你厨房的这个灯泡改换个了吧,这么暗。”

林明说:“度数小省电,我一个月才那么点钱,买菜买米交水电费……”

路浩然一听就脑袋疼,他从厨房走出去,到沙发上躺下,嘴里吆喝着:“我说林明,你可够墨迹的,都赶上街头老太太了,你说你个男的,就不会大方点,还他妈省这点电,是不是你们同­性­恋都这样。”

林明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同­性­恋也是人,请不要歧视我们。”

路浩然撇嘴刚要说什么,水壶就响了,林明提了水壶出来,要找暖壶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唯一的一个暖壶让自己砸脑袋上了。

林明只好先给路浩然倒了水,剩下的倒在塑料盆里让路浩然洗脚。

路浩然舒服的把脚泡在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明聊天。

林明这个人有点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劲,说话很斯文。

路浩然怎么说妈的姥姥的大爷的,林明也不跟话。

路浩然渐渐困了,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路浩然才想起来,他要烦心的事多着呢,他都奇怪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白痴还带传染的!?

林明小日子满打满算过的还挺舒服。

一早起来收拾了屋子,喂了鱼,浇了花草,开始做饭。

路浩然起来就有现成的吃。

路浩然对嘴里的东西很不满意,他说:“这是什么啊,面条也煮的太难吃了。”

林明小心解释:“快过期了不吃就坏了。”

路浩然心里老大不痛快。

俩人正吃饭的时候,就听见有敲门的,林明穿了拖鞋跑过去开门。

门外是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见了林明就客气的介绍自己,说自己是某某律师事务所的,来找路浩然。

路浩然嘴里还剩着半跟面条呢。

那人走过来,把手里的公文包放下,一一打开,开始念乱七八糟的条款。

路浩然隐约听到什么手机……他警觉起来,问这人,“你专门跑来收我的手机的?”

那人点头说:“是,请您把手机交给我吧,当然您可以拒绝,您一旦拒绝的话,咱们就走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个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您看……”

路浩然怒了,“您个ρi股的,不就要我手机嘛?”从口袋里掏出来扔那人面前,“拿走吧,拿走吧,我看胡王八蛋还有什么别的花招。”

那人笑呵呵的把手机打开,取出里面的卡,恭敬的递给路浩然说:“卡是您的私人用品,我们就不要了,您看您手机里也许有些短信也是不希望我们看见的,是不是当您面删掉。”

路浩然手腕一转,指着大门说:“出去,你他妈快给我出去。”

林明关好了门,刚要吃饭,路浩然就发难了。

路浩然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的说:“你他妈就不知道问问是谁再开门啊?”

林明说:“白天也没什么坏人。”

路浩然气道:“你他妈就没脑子。”

林明哦了声,问路浩然:“我给你再盛点吧……”

路浩然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林明在厨房里刷好了碗筷就准备去上班,路浩然特不能理解,“我说你还去做什么,你那个上头腻歪的你跟腻歪狗屎似的,你就不会做点别的。”

林明边穿鞋子边说:“也不能怪他……其实早些的时候他对他挺好的……是我……”

路浩然奇怪的支棱着耳朵,“你做什么了,得罪人家了吧?”

林明叹口气说:“当时挺为难的,我不是卖那个TCL液晶电视的嘛,我们经理儿子要结婚,经理私下跟我说,想让我给他留个样品,一般这种电视商场里都有样品处理,但不好碰到。但他说

晚了,早半个月前就有个大娘给我说要买处理的,她儿子结婚,也是买不起……我既然答应她了,就得说话算数……经理知道后硬叫我给他,我还是卖给那个大娘了……经理从那时候起才不喜欢我的……”

路浩然听的很糊涂,什么电视什么处理,什么你的我的,这都什么破事啊。

林明说完了站起来,路浩然这才注意道林明脚下那没原­色­儿的鞋了,路浩然这个吃惊,这林明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林明给路浩然叮嘱了几句,就上班去了。

路浩然闲的没事就翻林明的东西,林明家都赶上贫下中农了,什么露脚趾头的袜子,就差补布丁的裤子,跟抹布一样的裤衩,只要路浩然想不到的,没路浩然翻补到。

路浩然正翻东西的时候,就听见门又响了,路浩然很警觉,忙看过去。

原来是林明拿钥匙开门进家。

路浩然奇怪的看了眼表,这个林明才出去不到俩小时吧。

林明手里暴露个箱子,路浩然就更奇怪了,这个是做什么啊?怎么箱子里毛巾杯子啥都有啊。

林明进了屋子把东西都一一放下,慢条斯理的说:“我被开除了。”

把这路浩然给说愣了,路浩然说:“怎么忽然就开了?”

林明话到嘴边犹豫了下又咽下,路浩然有点堵的荒,他问林明,“不会是受我连累吧?”

林明摇头说:“也怪我,总请假。”

路浩然没想到那个胡王八蛋胳膊伸在这么长,连林明都不放过。

路浩然有点发毛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住。

那个胡王八蛋说:“我现在可是跟你商量,等你再求我的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你考虑清楚。”

路浩然咽了口口水,心里直突突。

林明一脸平静的让路浩然都觉得不能理解。

林明到了房间开始把毛巾把杯子一一放好,把杯子刷了刷递给路浩然说:“这个是我上班用的水杯,给你在家用吧。”

路浩然看了眼那个破塑料杯子,难掩厌恶。

林明就看没注意到似的,把杯子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排列好。

林明这个人很注意整洁,什么东西放在哪都有规律,因为本来东西就少,这么摆出来,就跟博物馆似的。

路浩然住不习惯,等林明进到卧室的时候,路浩然就故意给他弄的歪了点。

林明从卧室出来拿了换洗的­内­裤,给路浩然说:“这是我上个月买的,也给你用吧。”

路浩然看了眼那个质地,心说我就是不穿也不穿这个破烂。

林明眼尖,发现杯子歪了点,手伸过去摆好。

路浩然嘟囔着:“你这人有病是吧,摆那么整齐­干­吗?”

“好找,东西放整齐点看着也舒服。”林明又从自己刚才抱回来那个箱子里找了牙刷毛巾,一一给路浩然摆放好,告诉他这个都是给他准备的。

路浩然一脸不在乎。

林明等一切都妥当了,才长长出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发呆。

路浩然有点无聊就跟这个林明聊天。

林明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路浩然发现这个林明是一点爱好都没有,就他妈会下围棋,按林明自己的说法,下的也就业余水平。

路浩然顶看不起这样的老人苗子,就说:“那你都同志了,就没堕落堕落,不会到现在就找了那么一个男朋友吧?”

林明终于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正­色­说:“同志也是人,不是禽兽。”

路浩然逗这个林明:“我说你这段时间都被打成啥样了,你男朋友怎么也没来看你啊?”

林明平静的说:“我们分手了,他要结婚。”

路浩然张开大嘴,不能理解的,“那你还留他照片做什么,不一把火给他点了!?”都分手了,还留照片回忆给自己难受啊?

林明看路浩然一眼,分明是表达,你不懂。

路浩然是不懂,他觉得林明就是贱。

日子还要过下去,现在聊天打发日子,但不能总这样吧,林明以前工作虽然不怎么样,但起码够吃饭,现在他们靠什么吃饭啊?!

林明就想起杜梅来,给杜梅去了电话,问杜梅又没有工作介绍的,杜梅人开朗热情朋友还真不少,转天就给林明打回电话来,在幼儿园门口推销营养­奶­的去不去?

林明一口答应,因为是日结的薪水,林明问杜梅还不能多要一个,杜梅爽快的答应了。

杜梅是个帮人帮到底的个­性­,中午翘了个班跑去看林明,想给那个朋友说说能不能多照顾着点林明那个小笨蛋。

在杜梅眼里林明就是个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要多单纯有多单纯。

到了那杜梅就傻眼了,看见这个林明站在摊位那忙活,身边站了个大少爷路浩然。

杜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噔噔走过去。

路浩然遇到的女人多了,早忘记杜梅哪来的了,踢林明一脚提醒着:“又有人过来,招呼着……”

杜梅把抱往摊子上一放,气乎乎的:“招呼个屁啊,是我,路浩然,你不会忘了吧?”

路浩然一脸茫然,弯腰拿东西的林明,已经站起来了,知道要不好,就赶紧的说:“杜梅,你来了……”

杜梅皮笑­肉­不笑的,手一指这个路浩然:“你说你要帮个朋友,你要实话告诉我,我死也不会帮的!你……你……”

林明知道这是杜梅气过头了,忙道歉,“都是我不好,我是觉得……他人还不错……”

杜梅火冒三丈,“林明,不会吧,你脑子进水了,你谁不好帮你帮这么个东西,他是个人嘛?”

一边站着的路浩然听不下去了,跳起来说:“你他妈说谁呢,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林明翻身就抱住要扑上去的路人渣。

路浩然和杜梅就在摊子前吵吵起来了,林明偷眼扫了下那个卖货的老板……果然到算帐的时候,老板就说了,他这暂时不缺人了……

杜梅跟着林明到了饭店吃饭。

饭店的条件很不好,中间还有苍蝇落在筷子上,路浩然一脸厌恶的撇嘴说:“林明,你就不会找个好地方,这他妈是人吃饭的地方嘛?”

杜梅没好气的说:“林明,你不要以为你请我吃顿饭,我就不生你气了。我告诉你,你要还帮这个混蛋,我以后就不理你!”

林明两头不是人,低头叫老板说:“老板,点菜。”

老板啪把菜单摔他们桌子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各位,我这是街头小饭馆,接待不了大人物,你们人那么高级,就去高级地方吃,别吃我这不到十块钱一盘的菜五毛钱一碗的米饭,省得掉价,是不?!”

林明哭丧了脸,带这俩人人去了必胜客,最后林明掏钱的手都有点哆嗦。

杜梅平时都会抢着帐,偏偏这次点了个最贵的,还多点了一份。

林明忍不住小声提醒说:“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啊……”

杜梅翻一白眼,“今天我不减了,专门给你钱包减肥了。”

路浩然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人,有吃的,自然多吃点。

路浩然吃的心满意足,也就不为小事生气了。

杜梅凑合吃了点,临分开的时候又嘀咕了林明几句,实在忍不住,掏了一百塞给林明,叮嘱着:“你有点心眼,好不好?!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省什么也别在吃的上面省。”

林明也知道自己最近瘦多了,他点头说,“我知道。”

杜梅叹口气,她打心眼里心疼林明,林明那种得过切过,无欲无求的­性­子,让杜梅怎么都不放心。

林明带了路浩然准备回家,林明就一辆自行车,他带着路浩然回家。

路浩然的ρi股金贵,坐上去觉得搁,林明就遇到颠的地方下来,推过去再走。

路浩然从后面看着林明的脑后勺,夜里路上人不多,转眼天冷了不少,地面一片落叶。

林明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看了落叶就跟路浩然说:“明天扫地的又要忙了。”

路浩然没什么兴趣的恩了声。

林明继续说:“我挺喜欢秋天的,不冷不热,绿­色­黄|­色­还有红­色­,对了,反正明天没事,咱们去附近山里看看。”

路浩然啊了声,本能的说:“你开玩笑呢吧,怎么去?”

路浩然以前没意思的时候,也自己开车到山里玩,那个叫农家乐。

找几个人拿气枪打麻雀,然后到附近的农家让他们吃点特­色­,无非是炖­鸡­拌野菜,去了几次路浩然觉得没意思就不去了。

林明说:“该去看看,现在山里最好看了。”

路浩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忍不住打击林明:“就一破山,土黄土黄的,白给我钱我都不去了。就去年的这个时候吧,我带一妞说去山上体验打野战,我­操­!到了山上那妞给老子闹起肚子了,一趟一趟的跑,恶心劲别提了,我他妈那时候就发誓再他妈不找荒山野岭打袍了。”

林明就跟没听见一样,“早上买点吃的,带上两瓶水,到山里坐着吹吹风……”

路浩然坐在后车座说:“你带劲是吧,我都说我不去了!”

林明回过头来,路浩然只能看见林明的侧脸,“没事,我自己去,我提前给你买出饭来,你自己在家吃,我自己去就行,我就是想吹吹山上的风。”

路浩然算是鬼迷心窍上了老当了。

刮的他一嘴的沙子,他骂骂咧咧的,把自己缩在一棵大树下,身边的小树枝都摇摇晃晃颤悠歪歪的。

林明一脸歉意的:“我该看看天气预报,没想到今天刮这么大风。”

路浩然在风里骂道:“你什么人啊,你是不是倒霉催出来的啊?!”

路浩然骂完了就看见林明嘴里在磨叨磨叨什么,路浩然气不打一出来,“林明,你他妈是不是在小声骂我呢?”

林明抬头一脸无辜的说:“没有,我在回忆小时候那个顺口溜呢,大树枝摇动,是几级来着啊……”

路浩然闭气骂道:“有病。”

有病是有病,林明总算是体验了一把在山上吹风的感觉。

俩人都被吹成土人了,林明带的那些面包香肠一点都没吃。

下午俩人饿着肚子往回返,林明真是个人物,为了省俩钱都是骑车子带着路浩然。

到了十字路口要拐弯的时候,林明终于不行了,转头对路浩然说:“不行,我脚有点抽筋,你还是下来,咱们走走吧……”

路浩然一脸官司的下车,林明不好意思的说:“你别笑我,我现在好像有点罗圈腿。”

路浩然鄙意的看林明一眼说:“丑美吧你,你让我看我都懒得看你!”

林明腿是有点问题,大卡车眼看过来了,林明也不知道躲,路浩然不耐烦的拉扯着林明过了马路。

到了路对面,是一家卖电器的,里面有专供客人休息的椅子,林明想进去休息下。

路浩然站在商店门口等着林明,他就想不明白了,林明到底是脚疼不脚疼啊,为了省三毛存车子钱把车子放的老远。

林明终于走过了来了,腿脚一看就有毛病,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泊。

路浩然扯了林明进去,忍不住骂他,“你有病啊,三毛钱就那么难挣?”

林明走路不快,幸好不是周日,里面人不多,偏偏休息的地方都有那么几个人。

最后俩人在一个卖音像的那找到了椅子。

林明忍不住坐上去。

一个男售货员打量了打量林明身上的打扮,呲牙咧嘴的一脸嫌恶。

路浩然平时大爷惯了,见了这种欠扁的气不打一出来,故意摆阔,一指最气派的那组音响说:“你给我打开,我听听效果。”

那个售货员纹丝不动,就跟看要饭化子似的看着他们。

路浩然刚要说什么,林明已经拉了拉他,哀求着:“咱们就歇会儿……”

路浩然赌气的坐在那,嘴里依旧不饶人的,“什么东西,鹦鹉螺、尊宝、劲浪一水的进口货老子玩的都不爱玩,他妈一个国产步步高,狂个屁啊狂。”

售货员还没说话呢,这个林明已经抱打不平了,“话不能这么说,中国人还是得支持咱们自己的品牌,不能什么都崇洋媚外,再说这个步步高,一直都做的不错,他家的DVD比进口的就强了

不止一点半点,再说,现在很多东西都打着进口的牌子,实际上生产线都在国内……这是老外专门唬弄中国人的……”

路浩然听的想把这个林明一脚踹到北极去。

回去的时候路浩然就脸瘫了。

林明本来话就不多,俩人一路沉默着,林明终于磨到了家。

回到房里,林明烧了水,倒暖壶里一半,剩下一半倒洗脚盆里给路浩然洗脚。

路浩然脱了鞋子,就开始泡脚,此时心情才微微好起来。

路浩然说:“你说你今天说那个什么话,你不是找准了拆我台的嘛?

林明没说话,进到卧室给路浩然收拾床铺。

现在天气冷起来了,暖气还有等上半个月,林明把自己的被子从房里拿出来。

这两天都是林明晚上拿出东西在外面打地铺,早上再收拾了。

路浩然泡够了,拿布擦了脚,趿拉这拖鞋进了卧室。

门打开着,路浩然半躺在床上,无聊的要命。

外屋林明就着路浩然剩的水,继续洗着。

洗的这个让路浩然别扭,路浩然在房里说:“林明,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那个是走了一天的脚。”

林明回过头来无害的笑了笑。

路浩然郁闷的翻了个身。

夜里路浩然要上厕所,摸黑起来,开了灯,走到外屋,看见林明拳曲在沙发上。

路浩然隐隐有点不高兴,再躺下的时候,路浩然就想他自己睡的说个大床,要不让林明进来。

可路浩然马上又想到林明就是跟那个前男朋友在这打袍的!

路浩然恶心了,恶心的结果是一晚上没睡好,久违的失眠又找到他了。

第二天路浩然成了路熊猫,顶俩黑眼圈。

林明慢条斯理的准备了早餐,吃了后,林明告诉路浩然他想去找中介。

路浩然吃了一惊,“你找那个做什么?”

林明说:“工作,杜梅那一时间也帮不了什么……”

路浩然默默的吃饭。

吃好了,林明穿鞋正准备出去呢。

路浩然就跟了过去。

林明奇怪的看路浩然一眼,路浩然说:“走吧,我他妈不能总吃的你吧?”

林明笑了下,这次没骑车。

林明腿彻底罗圈了,走路姿势那个难看。

路浩然在路上调侃他,“你还去山上嘛?”

林明说:“有机会还想去。”

路浩然哼了声。

林明依旧微笑着:“其实生活是一种过程,只要结果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路浩然心说,就他妈被大风刮成那样还过程呢。

终于到了中介,中介的人居然认识林明。

路浩然在他们的话头听出来了,原来林明商场的工作就是他们给找的。

这次林明连带着给路浩然介绍了介绍。

那个中介的是个中年女的。

把林明悄悄拉到一边,小声说:“林明,你拿我开刷呢吧,这是个找工作的人嘛?”

林明看了路浩然一眼,路浩然正坐在中介的正中的一张椅子里,腿摇晃着,怎么看怎么不耐烦的样子。

林明抱歉的笑了笑。

做中介的人都油锅里捞出来的,路浩然往眼前一站就跟过扫描仪似的,“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那个做派姿势,准是钱惯出来的……还小时候没怎么管教过……林明,你怎么跟这人交上朋友了,才认识的吧?”

做中介的不八卦的也少。

林明只好说:“他有点难处,我想帮帮他。”

那个女人笑了,“其实有上好的事能给他做,一天五六千都小意思,你知道现在男公关多难找嘛,你这个朋友牌儿这么亮……”

林明忙叉开话题说:“您看着吧,有合适的通知我。”

交了二百,林明带路浩然就走了。

路浩然能感觉到这个林明忽然不高兴了,虽然林明也没吼也没叫,但路浩然就能感觉到。

路浩然在过马路的时候问林明,“你怎么了?刚跟你说什么,你这么生气?”

林明摇头说:“没什么。”

路浩然撇嘴说:“你还有心事啊。”

俩人顺便到菜市场采购了点东西,路浩然算看出这个林明斤斤计较的地方了,路浩然调侃着林明:“你不说人过的就是过程嘛,你­干­吗还要一毛一毛跟人侃价啊?”

路浩然说话的时候,俩人正往上走,路浩然比林明走的快一点。

楼道很窄,路浩然碰到个人,路浩然一抬头就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睛。

路浩然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在哪见过,直到林明走上来。

林明说:“啊,你来了?”

那人说:“恩,我来拿点东西。”

林明走上前利索的打开门,从那时候起路浩然就觉得那个人在盯着自己看。

林明请那个人进去。

那人进去后说:“你现在过的不错啊,挺滋润。”

林明点头说:“还好。”

那人瞟了眼路浩然,路浩然那个恶心,真想把这个玩意抽出去。

林明客气的请那人坐,然后到卧室翻出一个纸盒子,盒子里都是些领带夹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些东西平时路浩然连看都看不上眼,路浩然现在已经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心说就这点破烂还值得跑一趟拿啊。

那人点了点东西,见没少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还坐在椅子上的路浩然说:“你别以为他喜欢你,他这个喜欢的从来只有他自己,他……”

林明砰一下把门关上。

关的太用力,把椅子上的路浩然都吓了一跳。

路浩然看向这个难得发脾气的林明,林明脸上依旧一团和气。

路浩然忍不住说:“我靠,你他妈就没个正常点的面部表情嘛?”

林明哦了声,提了那些才买来的东西,到厨房鼓捣去了。

路浩然没事就躺在床上补觉。

睡到一半怎么都睡不着了,路浩然难得好心情的打量这个跟贫民窟似的房子。

床头摆了些书,都是白给路浩然都不看的货­色­,一本红楼梦都快翻烂了。

路浩然没意思的坐起来,跑到厨房,林明居然还在那收拾呢。

路浩然蹲在林明身边看林明在那忙来忙去。

林明抬头看了眼路浩然,徐徐叨叨的开始说话,无非是中介要价太黑,什么物价涨的太快,饭都要吃不上了,等等的没营养的话。

厨房本就不亮,路浩然又是一觉睡到傍晚的,赶上天还有点­阴­。

光线一点点弱下去,最后的光线打在林明的光头上,此时林明的光头已经长出点毛来,光线一弱就跟爬了一圈蚂蚁似的。

林明的眼睛没有任何光泽,黯淡的平静着,薄薄的嘴­唇­一动一动,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一点点倾泻出来。

路浩然忽然生出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林明需要的只是一个听客,他根本没有在意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他只是在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至于自己是否听了,是否在意了,他都不在乎。

林明坐在小马扎上择菜,就跟个小老头似的。

路浩然不满意的一脚把身边的垃圾桶踢倒,跑到客厅。

林明奇怪的看着路浩然出去,拿了扫把把那些垃圾重新装进去。

吃饭的时候沉闷无比,前途依旧渺茫,谁也不知道胡王八蛋还有什么动作,路浩然一想起来就是觉得闷,闷的整个人胸口都沉甸甸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路浩然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付,对林明说:“天冷了,别在地上睡了,一起挤吧。”

林明正在铺地铺的手顿了下,露出笑容,收拾了东西,爬到床上。

关了灯,空气有点闷热,不知道为什么的路浩然觉得手脚有点不知道怎么摆放,他心说,姥姥的,我还怕他耍流氓不成,我他妈就是个流氓!!

林明在夜里睁着眼,也睡不着。

路浩然听见林明翻身的声音,就问:“你怎么也失眠了?”

林明重新翻过来说:“恩,有点……其实我是在想他……”

路浩然知道林明说的是谁,忍不住讽刺他,“你他妈下贱不下贱,他不结婚了嘛?”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不能动。”

路浩然伸手推林明一把,“我他妈把你推下去,你个没出息样!你是男人嘛?”

林明摇头说:“你不知道……他人其实挺好的……”

路浩然眉毛都能夹住根笔了,“好个屁!他那个叫好啊,连个破领带夹都往回拿,我他妈分手还大把大把撒钱呢,我就够畜生的了,他比我还要加个更字,我告诉你,他不是什么好鸟。”

林明停顿了下,才接话,“他这个人出身挺苦的,他能混到现在不容易,我不能因为自己毁了他,再说是我对不起他的。”

路浩然眉头都打结了,“你他妈怎么对不起他了?”

林明沉默了会儿,忽然说:“路浩然,你这个人是不挺没心没肺的?”

路浩然啊了声说:“是啊,怎么了,你说这个­干­嘛?”

林明在夜里笑了下,“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下,我怕我说出来,你会不舒服……”

路浩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半坐起来,“林明,你说什么呢?”

林明睁着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说,:“我家有遗传的心脏病,我上大学的时候才发现了……我父母都没事,但我­奶­­奶­是心脏病死的,不知道怎么就遗传到我身上了……我小时候上体育课,跑长跑就会喘不上气来,一激动也会喘不上气来,到大学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我就背着家里去医院检查,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太激动,我学下棋,我种花草,我养鱼都是为了让自己静下来,可从我知道这个病起,我就怕自己一个人待着,我怕我犯病的时候,都没个人陪就过去了……他说我找他就是为了能有个人陪着自己,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他……”

路浩然半天没吭声,林明奇怪的转过脸去。

路浩然打开灯,一瞬间,房内恍如白昼。

路浩然一脸青紫,揪住林明的脖领子,“你他妈知道这个病,怎么还不去治!?”

林明一脸无奈,“我问过医生,我这个手术做下来,怎么也要花上十万,这还是我上大学时候的价,现在物价这么上涨……我更是做不起了,我父母又离婚了,我找谁要都不好……”

路浩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着林明,他觉得自己就跟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子一样,他咬牙切齿的问:“你他妈收留我,就是为了找个人陪你是吧?!”

林明犹豫了下,终于是点了点头,可能觉得有点过分,忍不住又补充道:“我知道跟一个随时要死的人住在一起,是有点别扭……但我想你这个人,大概不会在乎……而且我也是真心想帮你……”

路浩然想也不想,一个大耳光子就抽了过去,抽的林明脸当下就肿了,连着嘴里的牙都活动了。

路浩然心口压了块石头。

林明被打后,也不说什么,站起来关了灯,拉开被子睡觉,见路浩然还站在床头就说:“睡吧,别太晚。”

路浩然浑身就跟针扎了一样,他气的想要拳打脚踢,可最后路浩然觉得他给自己两个嘴巴更好点!

林明在黑乎乎的房子里对路浩然说:“对不起……我……”

路浩然上去掐林明的胳膊,“你他妈有完没完?!”

林明的眼睛在黑夜里分外的清明,“路浩然,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路浩然骂道:“放你娘屁的好人?!我就想当畜生。”

路浩然此时已经不痛快到极点,他说:“我他妈要知道自己要死了,我就怎么痛快怎么来,怎么畜生怎么­干­……我才不象你这么没出息……”路浩然说不下去了,他觉得林明这么活着可够冤的,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什么都没享受过,有个一心一意的男朋友还不要他了,成天受人欺负……凭什么这样的人就不能有好结果?!

路浩然觉得老天就他妈是欺软怕硬,自己作恶这么多年,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什么报应都他妈狗屁!

路浩然心就跟被火煎一样。

路浩然无法理解林明,他觉得这个林明怎么能活得这么憋屈。

路浩然忽然听见身边的林明在嘟囔什么呢,路浩然支棱耳朵问他,“你他妈又嘀咕什么呢?”

林明转头对路浩然说:“我在想一句话……吾善养浩然正气,其为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间——我最喜欢这段话里的浩然俩字,第一次见你,我就注意到你这个名字了……我一直觉得叫这个名字的不会是坏人。”

路浩然不耐烦的说:“你能说点人话嘛,我怎么跟听鸟语似的。”

林明在黑夜里笑了笑,“而且人的眼睛骗不了人的,我高考的时候被锁起来,我当时急坏了……最后是你放我出来的……你虽然看上去人挺渣的,但其实心底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路浩然嘴里不服气的说:“你他妈别以为拍我几下马屁,我就给你做牛做马啊,你这样的老子我见的多了。再说当时把你锁起来是我出的主意……我还没缺德到,让你三年辛苦白费了的地步。”

林明笑笑说:“所以你是好人。”

路浩然不高兴的翻了个身,心说,林明这个好人的标准可够低的,以后林明­干­脆改名叫林圣母得了。

过了许久,路浩然怎么也睡不着,他脑子乱乱的,实在忍不住了,他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林明睡了没有,路浩然有点不忍心的,伸出手……刚刚那个耳光打的他手都疼,路浩然有点后悔……

林明在黑夜里转过头来,把路浩然伸出来还来不及掩藏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

寂静的夜,静静的。

林明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一点点的起伏。

路浩然的手滚烫着无法移动,路浩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如果……他早一点知道林明的病……他要是那时候帮助林明治好了……该多好……

但路浩然也就想想,路浩然本能的不敢深想下去。

第二天起来,路浩然浑身不自在。

林明已经吃了早饭,路浩然有点闹脾气,他就对林明嚷嚷的,意思是林明怎么不知道早叫醒他!

林明好脾气的说,难得看他睡的那么好。

路浩然撇嘴吃的着桌子上的东西。

林明接了个电话,中介来信了,让林明去面试。

林明就交待了路浩然几句,就出去了。

路浩然一个人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意思,正在对着房顶发呆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敲门,路浩然坐起来,心里突突了下。

路浩然走过去在门镜里看见,胡王八蛋正在门外踢他家的门呢。

路浩然就知道这个胡王八蛋不会那么轻易饶过自己,路浩然实在不想开门,就忍耐着,结果胡王八蛋踢起没完了。

都踢出这栋楼的五六家了,大家伸脖看,心说谁家啊,怎么一大早就有要债的啊?!

胡建军不是个含糊人,在门外大声嚷嚷着:“路浩然,你他妈不就让老子­操­了次ρi眼嘛?怎么胆子吓破了,还他妈知道躲债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路浩然一脸铁青的打开门。

胡建军没皮没脸的要往房里挤,路浩然马上迎出去。

在楼道里谈太丢脸了,路浩然“请”胡建军到外面去说。

上了胡建军的车,路浩然没好气的说:“你还来做什么,我现在可没值钱的东西赔你!”

胡建军皱了眉头说:“别一见面就提钱,提钱外道,我跟你又不是钱的关系。”一本正经的说完,胡建军用畏亵的眼神好好打量了打量路浩然的身板。

路浩然忍住恶心:“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胡建军说:“就你一句话,我开始说的让你陪我半年,我现在又改主意了,最近我新找了个大学生,模样比你不差,就是不如你野……我也就只能给你腾出俩月来,你看行的话,车子房子还是你的,等我这的事办清了,你还是你的路少爷……”

路浩然鼻子都要歪了,恨不得给胡建军脖子咬断了,路浩然强忍着压下火来。

胡建军把车启动了,没一会开到市中心的一个商业区。

胡建军提议请路浩然吃饭详谈。

此时车快到了。

路浩然却不想吃了,他说:“我不吃了,我走啊。”

车门推了推却推不动。

胡建军在车里抽开烟了,拿烟圈喷路浩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我是你免费司机啊……”

路浩然没好脾气的说:“你他妈到底要­干­吗?”

胡建军笑滋滋的,“我就是想­操­你。”

路浩然显然是累了,有点服软的,“我求求你,咱能换个别的嘛,我是砸你车了,你要觉得生气,你他妈就找人卸我条腿解气,咱换个方式成嘛?”

胡建军眉毛挑了挑,似乎对这个提议很心动的样子,待了一分钟,胡建军把烟掐了,“这么着吧,你脱光了在前面那个广场上待半个小时,咱们就算两清啦。”

路浩然看了看胡王八蛋,再看看广场里的人潮——目瞪口呆!

这个胡建军太TM能整了!?

胡建军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今天是闲的没事,打算给自己找个乐子,刚找的那个大学生模样是不错,但太他妈百依百顺了,上起来一点激|情都没有,胡建军忍不住就想起这个路浩然了,这个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板有身板,最重要的是够野够味,他难道有这么个和胃口的,索­性­找手下要了地址,找他逗一逗。

路浩然脑子在飞快的转动着,最后路浩然眼睛都要瞪出来,他深吸口气,跟胡王八蛋谈判,“你还要把车还我!”

胡建军皱了下眉头,“就那个车?”

在印象里,他就没正眼看过路浩然开的那破车,也就这个假暴发户才把那破车当个东西!

路浩然点头,他有他的打算,反正现在是要豁出去了,他怎么也得要点东西,房子是他名义爹的,这么多东西里也就那个当时花了十四万买的车还值得要……一个念头也随后在路浩然脑海里浮现……那个车兴许能卖上十万……

胡建军爽快的点头:“成,车给你,我正愁没地方放呢。”说完就笑呵呵的等着看路浩然脱衣服。

路浩然是命都不要了!

一鼓坐气脱了上身,车里毕竟是窄,路浩然让胡建军把车门打开,他站在车门歪,脱下的衣服都扔在副驾驶坐上。

周围人来人去的,一开始还真没注意到他,直到路浩然就剩裤衩的时候,路浩然手有点哆嗦。

胡建军盯着他,咽了口水。

都这个地步了,路浩然嘴巴还是不饶人,“我­操­!我他妈可别后悔,老子一个大爷们可不怕人看!”

胡建军笑眯眯的说:“我不后悔,我都有小白ρi股看了,我后悔啥?”

路浩然窘迫着,双眼却一丁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脸是刷白的,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

路浩然心里想着林傻子说的话,林傻子说人活的是过程不是结果,路浩然鼓励着自己,难道自己还不如那个林傻子?!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

胡建军在车里调侃路浩然:“光站在我车门后,谁能看见啊,你这样,我可不承认啊……”

路浩然咬牙,倒退一步,立即就有了惊呼。

广场的人都寻声看过来,路浩然汗从头顶冒出来。

路浩然心里直打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胡建军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当初也就是开玩笑的话,他以为他那么说一说,路浩然就急了,他没想到路浩然真豁的出去。

伤天害理的事,胡建军不是没做过,做的比这个绝的也多了,胡建军就是奇怪,他坐在车里问路浩然:“我说我真不明白你,你他妈连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敢做,怎么就不陪我俩月啊?!我胡建军从不白玩人,虽然你砸了我的车,但一码算一码,我不仅不追究,我还能给你好处,只要你哄高兴了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说你现在这么做就不嫌丢人啊?”

路浩然多少拿手挡了前边的终点,他知道自己光着ρi股也说不出啥有气势的话来,可路浩然这个人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冷冰冰的看着胡王八蛋说:“我他妈就想摆脱你,老子就不想让你如愿!!我他妈光ρi股是我愿意,我得告诉你,我路浩然是个爷们!!”

胡建军最后看路浩然一眼,点头说:“行,你是够爷们的,我他妈服了!”一关车门,一踩油门。

路浩然见胡建军的车一溜烟的开跑了,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来,追是追不上了,气的路浩然在原地骂大爷!!

骂了没两句,广场上的便衣就寻着人群找过来了。

路浩然顺利被领进了警局,被一个刚来的实习小警察问话,小警察没啥经验,一张口就问路好然是不是脑子有病……

路浩然说:“你他妈才有病呢……”

一个上年纪的老警察把小警察叫一边去,嘀咕了嘀咕,小警察回来就知道怎么吓唬路浩然了,吼吼着路浩然这个是犯了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

路浩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混的时候,没少在这个地方开眼,翻着白眼说:“不就他妈的是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嘛,拘留就拘留,还有地方管饭了呢……”

最后林明领路浩然回去的时候,小警察努力抛给路浩然一个人渣的眼神。

路浩然坦然接下,心说,老子就是人渣,怕你!!

林明在路上问路浩然怎么今天有这个……­祼­奔……

路浩然负气的说:“我他妈上当了,­操­!我怎么忘了人渣都是他妈不讲信用的!”

不过胡建军显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渣,路浩然跟林明走到小区口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圈人。

路浩然好奇的走过去。

一俩砸的稀巴烂的马自达上贴了个纸,上书:真正的爷们,敢于直面搞笑的­祼­奔,敢于正视砸烂的破车。

路浩然彻底废了。

林明还在等面试结果呢,本来路浩然不想出门,但林明觉得路浩然一个人在家憋着更不好。再说那个破车,既然是路浩然的怎么着也要处理的吧。

林明找了人帮忙,看看能不能挽回点损失。

路浩然对这个兴趣缺缺,他看见那个车就恶心。

昨天晚上看见的时候,利马就把车上的纸给撕了,不过现在路浩然也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现在整个小区里的人,明显看路浩然的表情都异样了。

路浩然跟了林明到朋友介绍的那个收购站去。

路浩然不懂,林明看着­精­明,对车就是个全然的外行。

折腾来倒腾去的,也就那么点钱,路浩然没意思,就钻到买家的小屋子里歇着,这个废品收购站,到处苍蝇旺旺的。

小屋里有个破彩电,凑合能看。

路浩然就一搭没一搭的看电视打发时间,摆弄了摆弄,发现这个破电视也就能收一个台,还是他们当地的。

正好是午间新闻时间,路浩然就看见电视里乱哄哄的,一个女记者拿话筒对着一个老大娘,老大娘一脸震惊的对着镜头:“你说这都什么世道,看着挺年轻的吧,就那么不要脸,可吓坏了……”

路浩然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两眼,镜头一转,一个大学生似的人在话筒前振振有辞的:“我觉得咱们国家的法律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比如这个­祼­奔的吧,你就算是行为艺术也该注意点影响啊?怎么能在这么公众的场合啊……”

中间穿Сhā了一段打马赛克的视频,明显是手机拍的,模糊不清,但地点大概的身形都有。

路浩然一脸愕然。

林明拿了一叠钞票过来,路浩然撒丫子就跑。

林明跟过去问他,路浩然脑门都是汗,嘴里嘟囔着:“怎么有这么无聊的电视台?!”

林明奇怪的追问路浩然到底怎么了。

路浩然就全盘托出。

林明听后也跟着脸­色­不大好,虽然打了马赛克,可这个对路浩然肯定打击不小。

路浩然在一边咬牙切齿的,“肯定是那王八蛋,找电视台给我使的腕子!!”

林明静下来琢磨着,“我觉得不会吧,他­干­吗那么跟你过不去啊?”

路浩然啐了口,“一准是他,他这是玩我呢,老子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就不­干­就不­干­!”声音忍不住的越来越大,弄的四周行人纷纷侧目。

林明忙拉了路浩然一下。

路浩然撇嘴,撇到嘴角都踌躇了下。

林明硬拉住路浩然坐在小饭馆里,点了三个菜。

路浩然觉察出不对来,林明压低了声音,偷偷给路浩然说:“你猜猜你那个车卖了多少?”

路浩然不是很敢兴趣的问:“多少?”他那个车当时十四万买的,砸是砸了,但多少能卖个万儿八千的吧!

林明一脸兴奋的:“三千,足足三千!!”

路浩然拿水壶给自己倒水的动作顿了住,他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啊?”支棱起耳朵,“多少?”

林明掏出那叠钱,摸了又摸,感叹着:“真是不少啊……”

路浩然哭笑不得,忍不住挖苦林明,“你他妈见过钱嘛?我那时候随便找个地方玩,都是这个数。”

林明一点不在意路浩然的话,“我不能和你比,我都是挣一个花一个,我父母根本指望不上,算卦的都说我是六亲无靠,离祖飘零之命……”

路浩然眯起眼睛忽然来了兴趣,吃饭的时候问了问林明从哪算的,俗话说倒霉上卦摊。

这个路浩然就是活生生让倒霉催的。

三转两扭,凭借着林明的记忆,俩人终于找到了隐藏在深巷里的世外高人。

高人是个老太太,慈眉善目,眼睛半眯缝着。

路浩然按照规矩,在佛龛上拜了几拜,老太太一脸神秘的把路浩然叫进小黑屋子里。

老太太给这个路浩然算了一卦,掐头掐脚的,琢磨了半天,问路浩然:“父母都好啊,工作不错啊?”

路浩然一听心里就来气了,心说,我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啊?!

勉勉强强的回答了,老太太硬拉着路浩然说他是童子下凡,必须要做个法,做不好就如何如何……

路浩然不可能总脑子进水啊,从小黑屋出来,跟林明回去的时候,路浩然就批判起封建迷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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