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门,能瞧见坐落在远处的宫殿,露出一个个铺着厚雪的琉璃瓦顶。四周除去墨绿的松树,皆是一片白色。马车轱辘压在地上的白雪上,驶出两行轮迹。行驶了一阵,宫殿将近,一座座深红的宫殿高贵而又寂静,毫无一丝生气。即便富丽堂皇,却有散着寂寞的气息。
就待她感叹着深宫的豪华与沉寂,忽地马车停了下来,内差官跳下马车掀开帘子,毕恭毕敬道,“娘娘,此处起马车便不得行驶。还劳烦娘娘下车由奴才带领您到长清殿面圣。”语毕,伸出了手欲扶婉竺下马车。一旁走过来两个太监,一个牵住马绳,一个俯下身充当踏马石。
看着这个太监跪趴在地上的模样,只觉着皇宫里的下人,真真是如同蝼蚁般轻贱,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同,对那个跪趴在地上的小太监道,“你且起来吧,我自己能下去。”
而那小太监依旧跪趴在那里,只当作婉竺怕他趴的不够稳当,恭敬地出声安慰道,“奴才的职责便是充当踏马石,娘娘且安心踩吧,绝对安稳。”
婉竺见此,便也不好说什么,只一手搭在内差官手上,踩着那个小太监,从而下了马车。内差官收回手,做个请的动作,“请随奴才这边来。”便率先走在前方,为婉竺带路。
婉竺回,瞧见那小太监起身,拍打下身上的积雪,而后随着另个太监牵着马车离去,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天空一片灰朦,与呼出的浓浓白气形成强烈的对比。没走那么一会,便忽地飘起雪花。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飘忽不定,或落到她的衣物上,间里;或落到地上,与地上的积雪结合。随着雪花飘落,天气变得越地寒冷。她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貂毛披衣,将手完全缩入披衣里。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辰,终是到了长清殿。内差官进去通报一声,便又出来迎接他,“娘娘请吧,皇上已等了有一会工夫了。”
进了长清殿,便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带着少许的沉檀香。方才的寒意被驱除,身上逐渐觉着暖和了。
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明黄色龙纹罗帐,帐上祥龙均由红蓝黄橙等几种蚕丝线勾绣,栩栩如生。罗帐此刻打开,挂在两侧,方能看见榻上设着的青玉枕。枕上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波斯绒毯,以红色与金黄为主,绣着大朵牡丹花。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穿鞋踏上都能感受到酥软。
...
( 中央是一鼎铜体暖炉,炉身细细地雕刻着百鸟图案,百种鸟类无重复,每一只都闪动着翅膀欲飞起,惟妙惟肖。离暖炉不远处便是一张圆桌,铺着方形浅橘暗花桌布,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套雕花紫砂茶具。靠着榻边不远,则放着一张方桌,铺着明黄丝缎,上面摆放着不少奏折,略有些凌乱,还放着笔墨纸砚,以及一方玉玺。而宫和玴正坐在方桌后的龙椅上,批阅着奏折。
“臣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婉竺回想起昨日的礼节,跪下行礼。
闻,宫和玴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奏折,和颜悦色地瞧着她道,“起来吧。”
“谢皇上。”谢恩起身,婉竺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尽管面前人曾经是她的丈夫,可今非昔比,如今他虽说也算是她的丈夫,可到底也是一国之君。
“劳累你了,坐吧。”宫和玴抬抬手,示意她坐下。随即朝带她来的内差官道,“魏全,还不接过娘娘的衣物,为娘娘斟茶?”
“是。”魏全躬身行礼,而后上前接过婉竺身上的貂毛披衣,挂到一旁的金体桁架上,紧接着又过去为她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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