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守门的太监得令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不大一会,玉妃便进来了,身边并未带宫女,只她一人。
玉妃屈身行个礼,不待他说平身,便已经犹自直起身子,“皇上,臣妾看清了当日推了心竹的小太监。”
对于玉妃的无礼宫和玴早已见怪不怪。他知道玉妃性子淡漠,更知道玉妃并不爱他。可他也不爱她,且也知道玉妃心地善良,不会耍心计,因而对她相敬如宾,也不拘小节。
听闻玉妃说她看清了那个小太监,宫和玴登时坐直了身子,“是谁?”
玉妃答道,“是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稍作停顿,又加了一句话,令宫和玴瞬时变了脸,“也曾经是德妃宫里的人。”
同玉妃一同前往御膳房,找出了当日推了心竹的小太监。捉他之时,他正想偷偷溜走。逼问了许久,起初小太监拒不承认。经过几番严刑拷打过后,终于吐出是受人指使。
原来当初他还在乐阳宫内当差之时,家中年过半百的父亲大病。他家本就贫苦,母亲也身子不好,父亲一倒,更是断了收入,无钱看病。再狠毒的人也会有心善的一面,是德妃知道此事后,拿出银子让他寄往家中给他父亲看病。后来因蓝妃说宫内有男人,即便是太监也有些不大方便,宫和玴便下旨将所有妃嫔宫内的太监都调走。而他被调入御膳房,一直没能报答当日受德妃的恩惠。
这次受德妃指使陷害心竹与婉竺,他也是为了报恩。
宫和玴大怒,更多的却是寒心。他没有想过朝暮相处,看似温柔贤淑的德妃竟如此狠毒。下旨将小太监当场杖毙,并叫魏全去乐阳宫传他口谕,德妃陷害宫女,并扼杀了尚未出世的皇子,其手段令人指。剥夺协理六宫之权,褫夺德字谥号,贬降为嫔位,并幽禁于乐阳宫,无 ...
(旨不得探望。
尽管他恨德妃,可他不能杀了她,也不能将她打入冷宫。如今德妃的弟弟乔梓萧正驻守西凉边界暗守,朝堂之中他又需要乔永良的效力。
皇宫之中,任何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藏不住,更何况如此大的动静。不过片刻,德妃变成淑嫔,并且被幽禁于乐阳宫一事便传遍各宫。
一天过的总是极快的,又到了夜晚。今夜宫和玴并未过来,只遣了魏全过来问候,让婉竺好生休息。
“如今淑嫔被剥夺协理六宫之权,贬降为嫔位,并且连谥号都被褫夺,幽禁于乐阳宫,也总算是为小皇子报仇了。”清荷端来了东阿阿胶所炖的燕窝,走到婉竺床榻边,递给了婉竺。
一旁的莲香却愤愤不平,“哼,这样的女人应当千刀万剐!皇上罚的也忒轻了,死的不光是心竹,还有他的亲骨肉啊!怎么着也应当赐一瓶鹤顶红!”
婉竺没有开口,静静地吃着燕窝。
清荷却接过话,“淑嫔的父亲是皇上的心腹,即便皇上再怎么痛恨淑嫔也不得不轻罚。且对于淑嫔这种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来讲,这样的惩罚想来会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可是总觉得太便宜她了!至少也应当打入冷宫。只是幽禁乐阳宫,指不定哪天就被放出来呢!”莲香皱了皱眉头。
清荷叹口气,“后宫前朝相连,牵一而动全身,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算了,都别说了。”一直未开口的婉竺开了口,将吃了一多半的燕窝放回清荷手中的托盘上。“想要淑嫔死卓属不易,毕竟她娘家深受皇上重用。不过即便哪天被放了出来,想来她再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了。”
莲香所说的也是她想的,她恨不得杀掉淑嫔为自己的孩儿报仇。可她知道只要淑嫔的娘家一天不倒,淑嫔便一天不会被赐死。就像清荷所说,牵一而动全身,皇上也有皇上的无可奈何。
道理虽懂,心中却多少有些不甘。唇角扯出一丝苦笑,“两条人命扳倒了淑嫔,即便有可能只是一时,也算是不幸之幸了吧。虽然这个代价着实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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