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就和他们一起走去,小辰便跟在后面。
老汉住得不远,刚走到屋外就听见了他儿子的嚎叫声。他儿子有三十多岁,一身的横肉,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样子,只会张着嘴有气无力地哀叫。他的伤在肩上,是条一尺多长的抓痕,仅划破了表皮。可怪异的是,象那匹马一样,划痕边的肌肉也呈惨白色,沿伤痕两侧各有一寸多宽。
“又长宽了!白先生,您看这伤又长宽了!”老汉一见到儿子就惊叫起来,“这些白肉刚才还只有一指宽哪。”
小辰疑惑地看着那人的伤口,再看看自己的,她的手臂上也是条划痕,此刻肿已经消了,并不见有何异常。
阿白从怀里掏出个小壶似的东西,旁边的人忙递过来一瓢水。他把水倒进壶里,摇了摇,再浇到伤者的创痕上。那人的哀号声立刻就停止了,而那些白色的肉竟也眼看着开始缩减。山羊胡子老汉激动得差点给阿白跪下,阿白只是随便挥挥手就走去了下一家。
默默地跟在阿白后面,看着他简单利落地治疗一个个伤者,小辰发现自己对他的印象渐渐好了起来。本来他那副懒怠样子让她有点烦,而且他对她说话的口气也听着不舒服,可现在他那种落拓相让她觉得顺眼多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阿白忽然转向她,“替我拿着。”他把手里装着水的小壶递了过来。
小辰伸手接住,可突然,她“啊”地尖叫一声,甩手将壶扔了出去。
阿白原本站在小辰前面,而壶甩向她身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阿白还在原位,可小壶已经握在他手中,水都没撒一滴。
小辰的左手捧着接壶的右手,惊瞪着阿白手里那东西。刚刚那小壶碰到她时,给她的感觉简直就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甚至她的手心肌肤还留下了一片焦痕。
周围的人全都奇怪地看着她,只有阿白笑了笑,“我忘了,你是法师,大概不能摸鬼的东西。”
“鬼的东西?”小辰依然惊疑不定,四周的村民却一下围住了她。
“你是法师吗?是来帮我们驱鬼的?”
“这么小年纪的法师啊,你会捉鬼吗?”
“小法师啊,你有没有灵符?我想贴在门上避鬼。”
“……”
小辰从来没经过这种场面,她平日见到陌生人基本一句话都不多说,此时却被这么多七嘴八舌的生人围在中心,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尴尬地转着头,她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却一眼看见阿白站在人群外,正抱臂看着她,脸上嘲弄地笑着,一副瞧热闹的样子。
“好了,你们还是让法师休息休息吧,”阿白终于来为她解围时,小辰都出汗了,“谁家能给法师腾间干净屋子、弄些吃食来?”
围着她的人们听了,立刻赶着出去了,显然阿白在这里威信很高。小辰长出了口气,接着他又替她向人借更换的衣服,叫人送来些梳洗的用具之类。这些都是她最需要的,可对着陌生人,她自己却要不出口。见他如此周到,小辰心中不知不觉地感激起来。
但她没向他道谢,也许是他那种神情太居高临下了,小辰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感激。因而整个过程里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凭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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