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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沉船

凉爽的海风吹拂。

炎热夏季的最后一天已经过去,紧跟其后的是细腻的秋雨,再过几个星期,第一场冬雪即将降临。帕格坐在他的房间里,钻研一本有关使用意志释放魔法的古老文献。他已经从荣升公爵府第的兴喜中恢复,再次回到了平凡的学徒生活。

尽避与食人魔的神秘交锋让库甘与塔里神父困惑不已、彻夜探讨,但帕格发现自己依旧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学徒,不过他的技艺正在不断提高。现在,他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各种卷轴及魔法物品,一次,他甚至秘密地试图再现与食人魔战斗时所偶然施展的技艺。

他从书上记忆下一个物体悬浮的咒语,然后试图从脑海中将其施展,他感到了那熟悉的­精­神阻碍,他失败了。烛台没有移动分毫,但却颤抖了几秒钟,那短暂的­骚­动,就象是他意志的某一部分触摸到了烛台一样。这个进不让他感到满意,使得男孩从忧郁的­阴­影下走出,恢复了对学业的自信与活力。

库甘仍然要求他独自探索自己的道路,他们长时间地讨论魔法的特­性­,但大部分时间,帕格只得独自钻研。

楼下的广场传来依稀的叫喊,帕格走到窗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探出身子,“嘿!汤玛士!出了什么事?”

“帕格!昨天晚上有一艘船沉了,残骸被冲上了水手之哀海崖,一起去看看吧!”

“我马上下来。”

帕格跑向房门,披上一件斗蓬,虽然天气晴朗,但靠近海边依然会感到秋日的寒风已经到来。他一溜烟跑下楼梯,穿过厨房,险些撞上正要推门进来的糕点师奥范,他听到厨师的吼声,“看这点,小子!不然我拧掉你的耳朵!”厨房的厨师们并未因为帕格的功绩与晋升而改变对他的态度,他们早已将男孩当成他们中的一员,并为他而骄傲。

“我很抱歉,厨师长!”帕格笑着回应道。

奥范向他摆了摆手,但帕格早已经穿过外门,拐过街角,冲向正在等待的汤玛士。一看到好友出现,汤玛士立刻转身跑向城门。

帕格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等等,公爵和大臣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不知道,几分钟前才从渔村传来的消息。”汤玛士不耐烦的回答。“快来,不然村民就把沉船洗劫一空了。”在公爵的官员到达之前,打捞沉船是合法的。因此,村民们常常会“不及时”地向官方报告事故的发生。流血冲突也时有发生,幸存的船员可能会坚守沉船上的货物,暴力对抗甚至死亡都由此而生,只有军方得到打才能制止这一切。

“哦,不,”帕格哀号着,“如果那里发生什么麻烦且公爵发现我没有向任何人报告,我就惨了。”

“帕格!难道你不去报告公爵就不知道了吗?”汤玛士捋了捋头发,“现在信使大概已经在大厅里向他汇报呢。剑术长凡诺恩正在巡逻值勤,而库甘暂时也不会回来。”法师已经和麦克莫在丛林的小屋中隐居了一个星期了,而且并没有马上回来的意思。“这可能是我们去看沉船的唯一机会了!”汤玛士神采飞扬,满脸兴奋。“帕格,我都想好了,你现在是皇家成员了,来吧,一到那里,你就可以宣布是代表公爵而来。”他脸上浮现出早有预谋的得意表情,“然后,我们可能发现一大堆财宝——或者是两堆,谁知道呢!”

“我知道,”帕格思嗣此一下,“我不能先宣布代表公爵而来,然后再把发现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腰包……”他看到汤玛士不以为然的表情连忙补充道,“……也不能允许他的士兵私自拿走任何东西。”汤玛士满脸困窘,帕格轻拍了他一把,“不过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看沉船,走吧!”

帕格突然拿定了主意要利用一下他的新身份,如果他能在沉船被洗劫一空或有任何人受伤之前赶到并控制局势的话,公爵一定会对他大加赞赏的。“好吧,”他说,“我去给马加鞍,这样我们就可以赶在任何东西被偷走之前赶到了。”汤玛士一把抓住正拉开马房木门的帕格,“但是,帕格,我从没有骑过马呀!我根本不会!”

“这很简单,”帕格从工具房中搬出马勒和马鞍,搭在大灰背上——那匹在与公主一起出游时的坐骑。“我来骑,你坐在我身后,只要抱紧我的腰别掉下来就行了。”

汤玛士看上去有点不可置信,“要我依靠你?”他摇了摇头,“别忘了,过去这些年来一直是谁在照顾你?”

帕格向他顽皮地一笑,“当然是你母亲啦,现在你赶快去穿好铠甲戴上长剑,或许那里会友麻烦,你可能要扮演一名勇士呢!”

汤玛士脸上露出期盼的笑容,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大灰拖着两名男孩笨拙地穿过城门,顺着大路向水手之哀海崖奔去。

汹涌的海涛与沉船的残骸同时进入男孩的视野。只有几个村民聚集在那里,并看到骑士的出现后就一哄而散了。不需帕格说些什么,他们想当然地认为那一定是公爵派来的宫中贵族,前来打捞沉船。帕格勒住缰绳,附近已经空无一人。

“来吧,”帕格有点扫兴地说,“我们到周围看看还有没有人。”

男孩们翻身下马,将大灰留在岩石旁的草地上休息,他们飞奔着穿过沙滩,开心地笑着。汤玛士高举起长剑,尽量使嗓音变得粗野嘶哑,模仿着从古老的冒险故事中学到的“战之吼”,他并不指望以自己的能力使用这种古老的技艺可以取得什么特殊的效果,但这能让试图攻击他们的人三思而行——至少足够城里的守卫闻声而来。

随着他们走近沉船,汤玛士发出一声低呼,“这船没有触礁,帕格,看上去倒象是驶进了风暴之中。”

“触礁的船会被撞得粉碎,而这个?”

汤玛士挠了挠耳朵,“嗯,只是断了船首,我不明白,昨天晚上没有任何风暴,只是刮了一阵小风,这船怎么会被破坏的如此严重?”

“我不知道,”帕格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看那船首,那上面画的什么?”

船头高高地翘起在礁石上,浪涛拍打着船底。甲板线之下,船身被漆成了浅绿­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好像表面涂有一层光滑的釉彩,前黄|­色­的复杂纹饰代替了一般船首的雕塑,吃水线下是黑­色­的船底。船头后几尺的地方绘有一只蓝白相间的巨眼,整个甲板上所有的围栏都被油漆成了白­色­。

帕格一把抓住汤玛士的胳膊,“看!”他指着船头下的水面,汤玛士看到破碎的桅杆在海浪的泡沫中翻滚。

汤玛士走上前去,“这肯定不是王国的船只,”他转向帕格,“可能是来自奎尔止。”

“不,”帕格回答,“我见过很多来自奎根的舰船,从来没有一艘来自奎尔止或是自由之都的舰船像这样。我不认为曾经有过这样的船只到达过这片海域。让我们到周围看看。”

汤玛士突然警惕起来,“小心,帕格,这里有什么不太对劲,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东西可能仍然在这里。”

两个男孩向四周观望了一会,“我不这么认为,无论是什么撕碎了桅杆,折断了船头又将残骸抛上礁石,如果它还在这里的话早就把我们杀了。”帕格不太自信地说。

男孩们小心地上前检查,一些碎片在海浪与礁石之间翻滚碰撞,有破碎的陶瓷、木板,残缺破烂的帆布,纠结在一起的绳索,帕格停了下来,拣起一把外形奇特的匕首,由某种陌生的金属制成,散发着比钢铁更­阴­暗的灰­色­光芒,但依然十分锋利。

汤玛士试图爬上栏杆,却无法在光滑的礁石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帕格独自一人顺着残骸探索直到发现裤子有被海浪打湿的危险。如果他们涉水过去的话就有可能进入残骸断裂的巨大船舱,但帕格还不想牺牲他的新衣服,他回到正站在那里研究残骸的汤玛士身边。

汤玛士指着帕格身后,“如果我们能爬上那块凸起的峭壁,我们就能上到甲板上。”

帕格看了看峭壁,一块岩石在他们左边二十尺处突起出来,向上伸展一直延伸到船体的上方,这看上去并不难于攀爬。帕格点了点头,他们顺着绝壁向上爬行,道路狭窄,男孩们小心地迈着每一步,以防一起滚落下去。他们终于到达了船体的上方,“看!尸体!”汤玛士大喊。

甲板上躺着两个男人,都穿着不知何种金属制成的前蓝­色­盔甲,其中一个的脑袋被倒下的桅杆残部砸碎,另一个面朝下趴在甲板上,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他的身后用饰带背负着一把阔剑和一把奇特的短刀。他的头上被一个同样奇特的蓝­色­头盔所掩盖,陶瓷似的质地,闪耀着火似的光芒。“我先下去,然后你把剑扔给我,这样你下来的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了。”汹涌而至的巨浪吞没了汤玛士的喊声。

汤玛士将剑递给帕格,然后小心地摸索着向下爬去,他的脸和双膝紧贴在几乎垂直的悬崖峭壁,向下滑去。直到整个身体都几乎悬空,才放手一跃,跳落在甲板上,猛然后退几部,总算是恢复了平衡。帕格将剑扔给汤玛士,自己也学着朋友的样子滑下去,几分钟后,两个男孩都已安然地站在了甲板上。前甲板令人担忧地扭曲折断伸入水中。他们可以感到脚下的地板在缓缓移动。

“涨潮了!”汤玛士叫道,“潮水会卷走残骸和礁石间的碎片,什么都不会留下。”

“到处看看,”帕格大声回应,“看看有什么值得挽救的东西,我们可以把它扔到岩石上。”

汤玛士点点头,男孩们开始搜索甲板,当经过那两具尸体的时候,帕格尽量离的远远的。贯穿整个甲板,散落堆积的碎块残片形成了一个混乱奇异的景象,试图从中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变得更加困难。船尾堆满破碎的围栏,主甲板上唯一完好的是通往下船舱的阶梯。帕格可以肯定那下面还没有被海水淹没,最多几尺深。要不是礁石将船身高高抬起,着残破的船体早就被浪潮卷走了。

帕格趴在甲板上伸长脖子从舱口向阶梯下方望去,看到在梯子的右边有一扇门,他叫来汤玛士,小心翼翼地爬下楼梯。甲板突然向下陷落,剧烈地摇晃起来,支撑的梁木向内弯曲,吱呀作响。帕格急忙抓住阶梯的扶手保持平衡,直到一切平静下来。汤玛士站在他身边,小心地迈了几步,然后走过去,门半掩着,他小心地探进身,帕格紧跟其后,房间里面­阴­暗漆黑,唯一的光源来自门旁的一个小舷窗。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们可以看到杂乱的碎片和一张残破的桌子,一张低矮窄小的床躺在角落里。破碎的箱子、橱柜翻倒散落在地上,就象是有一只巨手在房间中乱搅一气。

汤玛士试图在这一片混乱中搜索一番,但辨认不出任何重要或有价值的东西。他找到一个装饰有奇怪花纹的杯子,一侧有用鲜艳­色­彩绘制的图案。他将它塞进上衣内。

帕格静静地站着,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牵动着它的神经,当他刚一迈入这房间,某种陌生的压迫感就猛然袭来。

船体再次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汤玛士一个不稳失去了平衡,长剑脱手,摔倒在地。“船在移动!我们最好马上离开!”

帕格没有回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奇异的感觉上,汤玛士抓住他的胳膊,“快走,船就要支撑不住了。”

帕格甩开他,“等一下,这里有什么东西……”他的声音逐渐低沉,突然,他飞快地穿过混乱的房间,猛地拉出一个翻倒柜子的抽屉,是空的。他又拉开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他所找的东西就在其中。他拿出一个包有黑­色­缎带和黑­色­封印的羊皮卷轴,塞进内衣袋中。

“快走吧!”他大喊着越过汤玛士,他们跑上阶梯爬上甲板,海浪已经将船体推向更高的礁石顶部,他们轻易地爬上一旁的峭壁,然后瘫坐在地上。

浪涛拍打着船身,在礁石上摇摇欲坠,一个巨浪袭来,猛烈的浪花溅湿了男孩门的面颊,他们看到船头滑下礁石,爆发出一阵木头断裂的低响,如同垂死者的呻吟。船头再次被抬起,男孩们感到脚下的岩石在巨浪的猛烈冲击下瑟瑟发抖。

船体无助地漂泊在浪涛之中,缓缓地翻倒过去,直到接踵而来的浪潮再次将其托起。

沉重的船体撞向岩石,汤玛士一把抓住帕格的手臂,拉着他按原路返回沙滩。爆裂的巨响使两人转头望去,只见沉船历经磨难的残骸撞击在岩石上,随着一声尖啸如积木一般散落,脆弱的支架再无法支持,翻倒破碎,甲板上的残骸倾倒入海中。

突然,汤玛士猛地拉住帕格的手臂,“看!”他指向翻滚在浪中的残骸。

帕格顺着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汹涌的大海几乎瞬间就吞噬了一切。“什么?”

“我觉得刚才我看到甲板上只有一具尸体!”

帕格看着他,汤玛士的表情严肃且带着一丝担忧,突然又变成了怒不可抑,“该死!”

“什么?”

“我在船舱内摔倒的时候把剑掉了,天哪!我丢了我的剑!凡诺恩一定会拧掉我的耳朵的!”

如同上百声爆雷同时炸响,历尽磨难的沉船发出最后的吼声,在岩石与巨浪之间被嚼得粉碎。现在只剩下残破的碎片,几天后,它们可能会漂泊回来散布在向南蔓延几里的海岸上。

一声低沉短暂的呻吟让男孩们转过身去。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正是船上那失踪的尸体。

那把奇特的阔剑已经从背上握到了左手中,剑尖指向地面。他的右臂紧紧地夹在身侧;血从他的蓝­色­胸甲和头盔下涌出。他蹒跚地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脸­色­灰白,他的眼中充满痛苦与迷乱。他向男孩们喊着令人费解的话语。男孩们慢慢向后退去,举起他们的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武器。

他又向他们迈进了一步,然而他的膝盖猛然弯了下去。他艰难地再次站了起来,闭上双眼休息了一下。他个子不高,有点发胖。有着粗壮的手臂和双腿。在胸甲下,穿着蓝­色­短裙。前臂也勒有护甲,腿上得护胫甲似乎是某种皮革制成,连接着靴子。他将手放到脸上,然后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再一次盯着两个男孩。这次他说了更多怪异的语言。

看到两个男孩没有作任何回答,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大声地换用另一种陌生的语言,从语气上来看,似乎是在询问。

帕格估计了一下距离,么磨着怎样才能从那陌生人身边穿过狭窄的海滩而不被拦住。他觉得并不用太担心那人手中几乎已经折断的剑。好像看透了男孩的想法,战士蹒跚地向右移动了几步,截断了男孩所有的退路。他再一次闭上眼睛,脸上最后的一点血­色­似乎也消失了。他的凝视的目光开始变得涣散,长剑从手指间滑落。帕格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很明显,现在他已经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了。

正当他要靠近那人,海崖上的一声呼喊让他停了下来。帕格和汤玛士看到了一整编骑士和紧随其后的阿鲁沙王子出现在海崖上。受伤的战士痛苦地将头转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然后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浮现出无以名状的恐惧。他试图逃跑,向前跌跌撞撞地走了两三步,然后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帕格站在公爵的会议室大门旁边。几步之外是公爵的议员们围坐在会议桌之旁。除了公爵和他的儿子们,还有塔里神父,库甘——一个小时前才匆匆赶回来,剑术大师凡诺恩,和坐在一旁的马术大师奥根。气氛凝重而紧张,突然出现的奇异船只使王国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

帕格偷瞟了汤玛士一眼,他站在门的另一边。汤玛士从来没有和如此多的贵族一起出席过会议,除了在晚宴上打杂的时候,公爵会议厅里的气氛让他紧张。凡诺恩大师开口了,帕格从新将注意力回到会议桌上。

“来看看我们所了解的,”年长的剑术大师说道,“显而易见,那些人对我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拿起汤玛士从船上找到的碗。“我们的陶器大师对这个碗的制作工艺一无所知。一开始他以为它只是简单的彩釉与泥土的烧制,但是经过仔细的检查才发现并非如此。它是由某种未知的技艺制成,表面上一圈一圈的细微纹路表明它——可能是木头——用树脂多层涂抹。对我们来说这是从未见过的。”

为了证明,他将碗用力地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钝响,一些碎薄片脱落下来。“现在,更让人困惑的是那些武器和盔甲。”他指着那堆蓝­色­的护胸甲,头盔,剑和匕首。“它们使用类似的工艺制成。”他松手让匕首掉落在桌上,发出和碗同样沉闷的撞击声。“它们的表面反­射­的光芒,几乎和我们最好的钢材一样。”

博利克点点头。“塔里,你比我们都要见多识广。你可曾经听说或见过任何类似的船只?”

“没有。”塔里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自己光秃的下巴。“无论是在比特海(bittersea),王国的海域或甚至是伟大的克尔士(kesh)我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船。我可以给在克诺多的埃莎普(ishap)神殿送个口信。他们比其他人所知的更多。或许他们会有关于那些人的信息。”

鲍爵点点头。“那么请做吧。我们还可以给­精­灵和矮人们送个信。他们早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居住在这里了,我们可以请教他们的智慧。”

塔里表示同意。“阿格拉安娜女王可能会了解那些人,如果他们是穿越无尽之海(endlesssea)来到这里。或许他们以前就到达过那片海岸。”

“荒谬,”马术大师奥根嗤之以鼻。“从没有人能穿越无尽之海。否则它就不会叫‘无尽’之海!”

库甘露出一付容忍的表情。“理论上来说在无尽之海之外是存在有其他大陆的。只是我们的船只还没有应付如此长途的航行的能力。”

“理论上,”奥根无以为然地说。

“不论那些陌生人是谁,”阿鲁沙说,“我们最好尽可能的搞清楚他们的情况。

奥根和莱恩疑惑地看着他,库甘和塔里没有表态。博利克和凡诺恩则点头示意阿鲁沙继续。“从男孩们的描述来看,那船显然是一艘战舰。沉重的船头和船首斜桅显然是被设计用来冲撞,高高的首甲板是弓箭手完美的阵地,低矮的中部甲板用来搭设踏板连接他们可能抓到的其他船只。我可以想象它的后甲板同样很高。如果能有更多的残骸保存,我可以猜到我们将找到划手们的坐板。”

“一艘战舰?”奥根问。

凡诺恩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当然,你这笨蛋。”两个大师一直保持着友善的竞争,但有时也会变成不那么友善的斗嘴。“看看我们这些客人的武器。”他指了指那把双手阔剑。“你想骑在马上面对一个挥舞着这样武器的男人嘛?他会先砍下你坐骑的马头再砍下你的。那些盔甲非常轻便,­精­致的构造和眩丽的­色­彩。我可以肯定他是步兵,身体强健,他可以奔跑上半日后继续战斗。”他摸了摸胡子。“那些人中间有战士。”

奥根慢慢地点了点头。阿鲁沙坐回到他的椅子上,竖起双手,手指交叉。“有一点我不明白,”公爵年轻的儿子说,“为什么他要试图逃走。我们没有任何的武器或是恐吓。

他没有理由逃走呀。”

博利克看着老牧师。“还有什么我们该知道的?”

塔里看上去十分关注,他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有一块长长的木板嵌入了他身体的有侧,在护胸甲的下面,他的脑袋也同样受到重创。是他的头盔救了他的头骨。他发着高烧并且大量失血。他可能活不下来。我可以尝试使用心灵沟通,如果他的意识能够恢复的话。”帕格了解心灵沟通;塔里以前向他解释过。这种技能只有少数的牧师能够使用,对于施法者和受法者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老牧师一定感到从受伤者那里得到的信息必将十分重要才会决定如此的。

博利克将他的注意力转向库甘。“那个男孩找到的卷轴是什么?”

库甘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我已做了初步的,简要的,检查。它是一件魔法物品是无须质疑的。那就是为什么帕格会感到有什么东西强迫他那个小船舱和里面的箱子,我想,任何一个像他那样对魔法敏感的人都会感觉到它。”他直视着公爵。“我,无论如何,不想在搞清楚它的用途目的之前打开那个封印。贸然毁坏那个封印可能会非常危险。

如果封印遭到损坏,那个卷轴可能会自毁掉,更坏的可能,将试图毁掉它。我曾见过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卷轴上所设的陷阱。”

鲍爵用手指敲打着桌子。“那么好。我们散会吧。如果我们得到了更多的信息,无论是有关那个卷轴还是那个受伤的陌生人,我将会再次召集各位。”他转向塔里。“去看看那个陌生人怎么样了,如果他醒了,尽你所能收集有用的信息。”他站起身来,其他人也都跟着起身。“莱恩,给­精­灵女王和岩石山的矮人以及灰塔城(greytowers)带个口信,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征求他们的忠告。”

帕格打开门。公爵走了出去而其他的人紧随其后。帕格和汤玛是最后离开,像其他人一样来到大厅,汤玛士靠近帕格。

“我们这次真的惹大麻烦了。”

帕格摇了摇他的头,“我们只是单纯地首先找到了那个人。如果没有我们,别人也会的。”

汤玛士看起稍微感到了一些宽心。“如果这件事变得更坏了,我希望他们也能记住这一点。”

库甘和跟随塔里一起走上楼梯前往他在高塔的私人房间,在那里,塔里的助手正在照顾那个受伤的男人。公爵和他的儿子们转身穿过大门前往他们的私人宅邸,只剩下男孩们独自在走廊。

帕格和汤玛士穿过储藏室,进入厨房。马格正在监督厨师们的工作,有几个厨师挥手向男孩们打招呼。当他看到他的儿子和养子,他微笑道,“好啊,你们两个小子现在又要去哪里?”马格身材略显肥胖松弛,一头沙黄|­色­的头发和开朗的面容。他有些像汤玛士,就象是未加修饰的草图。他是一个和蔼的中年人,但缺乏汤玛士那样英俊的外表。

马格大笑道,“每个人都想隐瞒有关那个在塔里房间里男人的消息,可这个传言已经散播得到处都是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我上次看到传播的如此迅速的消息是七年前克诺多王子的来访。”

汤玛士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跳上桌子坐下。边吃边向父亲讲述所发生的一切。

帕格靠在柜台上听着。汤玛士略加修饰地讲述了整个故事。当他讲完后,马格摇了摇他的脑袋。“好啊,好啊。奇怪的船,是吗?我希望他们不是掠夺的海盗。我们已经习惯于长时间的和平了。自从十年前那些黑暗之途兄弟会”——他打了个藐视的手势——“诅咒他们邪恶的灵魂,他们挑起了和鬼怪们的那些麻烦。我不喜欢再次经历那种混乱,向外面的村庄运送所有的储备。只能根据那些东西会先烂掉那些会后烂掉来烹饪。整整一个月我都不能做一顿象样的饭菜。”

帕格微笑着。马格总是能将摆平严重的问题并将它们简单化:无论它们多么复杂都源于洗碗池。

汤玛士跳下帐台。“我最好马上回到兵营去等凡诺恩大师。待会见。”他跑出厨房。

马格说,“这事很严重吗,帕格?”

帕格摇了摇他的头。“我真的不能肯定。我不知道。我知道塔里和库甘都很担忧,公爵也认为这已经严重到了需要和­精­灵与矮人们商谈。它可能真的很严重。”

马格看了看汤玛士刚刚经过的大门。“对于战争和杀戮来说这实在是个糟糕的时机。”

帕格可以看到马格脸上无法遮掩的忧虑,他不知道该对一位儿子刚刚成为士兵的父亲说些什么。

帕格强迫自己离开帐台。“我得走了,就这样吧,马格。”他挥手向厨房内的其他厨师告别,然后离开厨房走进庭院。他在学业上有那么一点小聪明,会议上公爵的议员们忧虑而严肃的警告让他很清楚。虽然没有任何人直接说出来,但这是显而易见的,那艘外来的船只很可能是一支入侵舰队的先锋。

帕格漫步在城堡的一侧并几步进入公主小小的花园。他坐在石头长椅上,周围包围着成排的蔷薇遮掩了庭院内的大部分视野。他仍然可以看到在高墙上来回走动巡逻的守卫。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想象,今天的守卫似乎格外警惕。

一个甜美的声音让他回过头去。站在花园另一边的是卡琳公主,还有若兰德爵士和两个年轻的侍女。女孩们暗藏着微笑,帕格在城堡里的风头还没有过去。卡琳挥手示意她们走开,“我想要和帕格爵士单独谈谈。”若兰德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僵硬。他恶狠狠地瞪了帕格一眼,转身离开了和年轻的侍女一起离开了。

两位年轻的女士望向帕格和卡琳,吃吃地笑着,这只能增加对若兰德的刺激。

帕格对走近的卡琳笨拙地鞠了一躬。她简短地说,“哦,坐下吧。那个废物累了而我也懒得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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