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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藏地奇兵 > 第一卷 神秘的鼓声 第三章 古格秘道

第一卷 神秘的鼓声 第三章 古格秘道

钱教授和杰布相视一笑,跟在了马强的身后,扎巴紧紧地跟着杰布,索朗占堆背着猎枪走在最后。洞里不高,需要稍稍弯着腰。

马强拿着他心爱的流明强光战术灯,照着前面的道路,小心翼翼地向前慢慢行走。这把手电花了他5000多块,­性­能卓越,照­射­距离可以达到几百米远。这是一种氙气体放电灯,宝马、奔驰等高档轿车大多装备这种原理的灯。一般来讲,相同的光通量,这种灯泡能够减少一半的能量消耗,而且输出的是高­色­温度光,也就是常说的“白光”,灯泡寿命长,这些优点对于野外探险者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在探险装备上,马强一直认为,多花一分钱,都有可能减少一次不可预料的灾难。

洞里比较­干­燥,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或许是长久不通风的缘故。走在笔直的通道上,偶尔能在地上踩到一些黑乎乎的小块物品,马强早就用手电照过了,像是火把留下来的灰烬。他很相信自己的猜测,心理琢磨着,难道曾经有人从这个洞里走过?他没敢和钱教授说起自己的想法,生怕钱教授一冲动,便留在原地,搞起研究。这些东西,对于马强来说,一点价值也没有,放到钱教授眼里,没准就成了珍贵文物。其实钱教授早就发现了,他认为这此灰烬的价值并不大,因此也便不以为意,另外他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走了好久,一直见不到出口,仿佛无休无止走不到尽头似的。由于长时间弯腰,让人觉得又烦又累。马强心中有些急躁起来,他刚要开始发牢­骚­,便看到前面有个转弯口,心头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转了这个弯,通道豁然开朗,变得宽畅起来,可以容得下两三个人并行,也高了许多,再也用不着弯着腰走路。那种难闻的气息,却是越来越重。四人过了弯道,不约而同地停到了原地,舒展了一下各自早已弯得发酸的脊背。

出于关心的缘故,杰布用手电照了照扎巴,只见扎巴正抬起脑袋,竖着耳朵,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往里延伸的通道。杰布觉得扎巴非常奇怪,扎巴在平时很灵敏,也很安分,难道扎巴察觉出了什么异常?

杰布用手电向里面照了照,除了望不到尽头黑洞洞的通道,什么也没有发现。

“赶紧走吧。离宝藏只有一步之遥了。”马强呵呵笑着,催促起来。

马强刚要抬脚,索朗占堆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了这是?”马强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奇怪,马强有时候觉得索朗占堆有些好笑,似乎神经兮兮的,满脑子不是魔鬼就是天神。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见马强停在了原地,索朗占堆又扯了杰布一把,显得有些惊恐地说道:“你们听!杰布少爷你听。”

听了他的话,众人屏息静听。

通道的深处,似是若隐若现地传过来低缓的歌声,很轻,不细心的话还真是难以听到。慢慢地,歌声高了一些,隐隐约约地飘入了耳际,似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在唱,歌声低沉婉转,显得凄楚悲壮——

“天地来之不易,就在此地来之;

寻找处处曲径,永远吉祥如意。

生死轮回,祸福因缘;

寻找处处曲径,永远吉祥如意。“

这是一首古老的阿里底雅民歌,本来是一首动人纯朴的歌声,却被唱得无限地悲伤苍凉,唱得人心中一下子沉重起来。钱忠教授、杰布和索朗占堆对这首歌都比较熟悉,阿里的民间很多人都会唱。

四个人顿时显得有些紧张起来,在这个隐秘的洞中怎么会有如此歌声?

索朗占堆喃喃地低声念起了经文。

虽然黑暗中看不见对方,钱教授和杰布还是对望了一眼。

马强却是听不明白唱得是什么内容,拉住了钱教授,急切地问道:“钱教授,唱的是什么?”

钱教授答道:“是用古藏语唱的一首阿里底雅民歌,这首民歌非常古老而且著名。”

“哦。”马强稍稍安下心来,掏出一支烟点着了,猛吸几口,又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把手电一挥,心一横,坚决地说道:“走!不管他是人是鬼,看看去!我马强就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想我马强曾经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什么妖魔鬼怪!”说完,马强向洞里迈开了步伐,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既然里面有人,更说明里面是安全的。钱教授,你说是吧?再说了,有扎巴在,真有什么问题,扎巴肯定第一个冲上去。我早就发现了,这家伙机灵着呢。索朗占堆兄弟不是还背着猎枪吗?”马强像是在安慰别人,又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神犬扎巴向来很沉稳,在主人没有受到威胁,或是没有主人命令的情况下,很少冲动,很少贸然行动。不战则已,战则必胜!扎巴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大伙儿的脚步明显比刚才慢多了,每个人的心多少有些惊恐不安。虽然四把手电照得洞里明晃晃的,依然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前慢慢移动着,走了一会儿,歌声也停了下来。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岔道,左右各有一个弯道。难闻的气味越来越重,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马强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往哪边走?”

钱教授正要回答,左边的弯道里又传出了刚才那种悲缓苍凉的歌声。马强毫不犹豫地向歌声方向迈动了脚步。众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接下来的这个弯道是弧形的,让人没有办法看到远处,更让人觉得忐忑不安。走了大概有几十米远,弯道陡然变得开阔起来。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高大的石洞。众人的手电灯光交叉着在洞中快速扫了一遍。

石洞比一间房子整整大出一倍,靠着岩壁有一张长方形供桌,供桌上放着一尊满是灰尘的释伽牟尼坐像。供桌前的一块方形地毯上,正盘腿坐着一位双目紧闭的老人。

只见他,长长的白发披散开来,搭到了地面上,斑白的胡须垂到了胸前,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白­色­的眉毛弯弯地挑起,面­色­枯竭,­干­枯的皮肤似乎早已失去了水分,如老树皮一般。老人穿着一身怪异的藏袍,戴着一顶破旧的藏帽,两边分别挂着一条黑­色­的带子,阿里民间的唐卡上才会有的装束,衣服早已经陈旧不堪,上面积满了灰尘。

众人诧异得呆立当场,见了这位怪异的老人,心中莫名地产生了几分恐惧,紧张得咽喉发­干­,掌中冒出了冷汗,心中惊呼:“是人还是鬼?”

那位怪异的老人,歌声早已停了下来,一直端坐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众人呆立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扎巴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芒,低呜着,似是想扑上那个怪人,杰布把手搭到了扎巴的背上,扎巴明白主人的意思,保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马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尊敬的老人家,刚才是您在唱歌吗?你是人还是鬼?”

老人不语。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老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马强轻吁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钱忠教授说道:“是个死人,可能是一具­干­尸。”

马强的话音未落,只听得老人缓缓地说道:“终于来了。”声音低沉,略带沙哑。他说的似乎是古藏语,钱教授、杰布和索朗占堆大概可以听得明白。马强却是听不懂。

一听老人开口,众人惊得退后几步,赶紧把手电灯光从老人身上移到一边,直对着他似乎有些不礼貌,光线在岩壁的折­射­下,洞里的情形倒也能辨得清楚。

杰布镇静地问道:“尊敬的老人家,请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杰布说的是阿里当地的土语。

老人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慢慢地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伟大的古格王赤扎西扎巴德陛下有一位最忠实的老臣,名叫根曲扎西?”

听了此话,钱忠教授大吃一惊,他知道,传说中,阿里历史上的古格王朝被拉达克王朝灭掉之时,最后一位古格王正是赤扎西扎巴德,他有一位最信任的老臣,名叫根曲扎西。根曲扎西曾经是古格王朝最高的苯波,忠心耿耿,辅佐了两代古格王,苯波在古苯教中指的是巫师,据说,古苯教中法力高强的苯波,有知道过去、预知未来的能力。可是,传说中,这位大苯波最终陪着古格王一起跳下了悬崖。难道这位老人和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钱教授的心中开始“咚咚”跳了起来。他意识到,这位老人非同寻常。

杰布点了点头,惊讶地说道:“啊,尊敬的老人家,这个我倒是知道。根曲扎西是赤扎西扎巴德王最忠实最能­干­的老臣,也是古格王朝最了不起的苯波,在古格王朝和拉达克王朝的最后一战中,始终跟随在赤扎西扎巴德王的身边。”

老人舒了一口气,眼睛慢慢地睁开来,­干­枯发皱的面庞似乎舒展了一些,露出了一点笑意,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熠熠的­精­光,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打量了一会儿,老人逆着光线,似乎依然可以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只听得老人又说道:“伟大的天神会帮助善良的古格臣民们消灭残暴的拉达克军队。”说罢,老人稍显得有点激动,身形略微颤动了一下。

众人的大脑中都在迷惑不解地思索着,这位老人究竟是什么人?

杰布接过老人话来,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古格王朝早已灭亡了,拉达克王朝也早已不复存在。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人又显得激动起来,身体不住地颤动,嘴­唇­嗫嚅了几次,眼中的光芒似乎显得更加明亮,直盯着前方,隔了一会儿,又放松下来,眼睛盯住了杰布,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一番,和气地说道:“根曲扎西是我的先人。”

听了此言,杰布大吃一惊,洞中的老人竟是根曲扎西的后裔!

钱教授小声地帮着马强翻译解释着,让马强听明白他们的对话,生怕马强一时着急冲动,做出惊人之举。

老人笑了,爱怜的眼神盯着杰布,说道:“善良的孩子!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天神赐予雪山正义的化身。无所不能的天神啊,你让我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终于等来了!”老人说完,闭上眼睛,低声喃喃地念起了苯教古老的八字真言。

马强想要Сhā话,可是觉得自己似乎是失去了控制,想动又动不了,想说也说不出话来,突然间觉得自己像块木头。

钱教授和杰布惊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死死地盯着这位老人,仿佛是在梦中,这怎么可能?他居然说他是根曲扎西的后人!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个秘洞中还住着古格王朝的后人?他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老人念了一会儿经文便停了下来,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说道:“伟大的天神,对世界的过去和未来,无所不知。能够得到天神的旨意,是我无上的荣幸。天神早已安排了过去和未来的一切,启示我在此守候你们,并赐予你们非凡的勇敢和智慧的灵气。”不知为什么,老人此时说的语,连马强也都能听得明明白白。

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摆在面前,众人都惊讶万分,甚至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有呆呆地立在原地。

老人接着又说道:“天神赐予你们的勇敢和灵气,将会帮助你们渡过无法逾越的劫难。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你们终于来了。”

老人说完,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地举了起来。他的指甲很长,泛着淡淡的灰白­色­光泽,慢慢地,双手的整个手掌泛出了淡淡的蓝莹莹的光芒。一边举着双手,老人用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唱起了起来:

“土的形状是四方形,土的颜­色­是黄金,它的因子是蓝木佑。

水的形状是椭圆形,水的颜­色­是白­色­,它的因子是坎木佑。

火的形状是三角形,火的颜­色­是红­色­,它的因子是染木佑。

风的形状是扇状形,风的颜­色­是青­色­,它的因子是烟木佑。“

钱忠教授和杰布都知道,老人唱的正是藏地最古老的创世歌《思巴达义》。这首创世歌和原始的古苯教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原始的古苯教认为:世界的最初是由土、水、火、风四种“元素”构成,它们有颜­色­,有形状,也有最小的“原子”微粒,聚在一起,会产生一种“灵”,这便是第五大“元素”。五大“元素”形成了整个世界。

唱着唱着,老人沙哑的歌声渐渐变得雄壮,听得众人热血沸腾,­精­神振奋起来。唱了一会儿,歌声才渐渐地平息,他的双手举过了头顶,停在了空中,似是向上托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人的双手重新放回到了膝盖上,手掌上的光芒消失了,脸上手上的皮肤似是变得更加­干­枯,眼中的光芒也暗了下去,缓缓地说道:“神奇的佛像将会指引你们踏上艰难的香巴拉之路,天神会佑护你们的!你们是和平的使者,勇敢和智慧的化身。美丽的香巴拉在等待和召唤着你们!”话音刚落,老人的躯体化作了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圈,随即,顺着山洞中的弯道迅速飞了出去,悠忽不见。

隔了好大一会儿,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索朗占堆跪到了地上,向着光芒远去的方向长拜着,低声念起了经文。

钱忠教授喃喃地自言自语:“虹化!神秘的虹化之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奇特的虹化现象?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钱教授所说的虹化现象,在藏民中广为流传,很多人笃信不疑,据说,修炼到很高境界的高僧在圆寂时,其­肉­身会化作一道彩虹而去。

杰布更是惊奇万分,关于虹化的传说,他很小就听说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此刻明明白白地展现到了眼前,却又让他不知所措。杰布呆呆地看着钱忠教授,似是想听听他的看法。

马强走到供桌前,用手电照着上面的释伽牟尼坐像,上上下下研究起来。

喃喃低语了几句,钱教授抬起头来,看着杰布,似乎他也想从杰布这里找到合理的解释,解开自己的疑惑。杰布平时和钱教授聊天时,时常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智慧和想象,常常能带给钱教授意料之外的惊喜和启发。

钱教授见杰布呆呆地盯着他,和气地问道:“小杰布,想什么呢?”

杰布这才缓过神来,惊异地说道:“钱教授,刚才……”

钱教授渐渐平静了下来,轻舒了一口气,答道:“我想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从科学理论上说,正常的人处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下,潜意识中会产生出一些超乎寻常的想象,人的大脑便开始虚构现实中见不到的种种怪异场景。”

杰布摇了摇头,说道:“钱教授,每个人的大脑都有他独特的想象和思维方式,如果是幻觉,那么四个人的大脑产生了的同样幻觉,这似乎也太巧了。”

钱教授点了点头,认可了杰布的观点,大惑不解地说道:“不是幻觉又是什么呢?这简直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杰布说道:“我也说不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时空错乱’现象吧。爱因斯坦认为,这个世界有很多时空,每个时空都按照自身的规律运行着,他们是平行的,一般不会有交叉,有时间的先后。但也有例外的情况,出现时空交叉,这便是所谓的‘时空错乱’,或许刚才我们碰巧了,暂时到其他的时空转了一会儿。”说到这里,杰布笑了笑,他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太牵强,甚至有些可笑,又提示着钱教授,说道:“钱教授,这几年你不是一直在研究神秘学、灵魂学和超自然现象吗?能不能从这个角度去分析一下?”

钱教授若有所思地看着杰布,犹豫片刻,说道:“杰布,虽然我们经常在一起海阔天空地神侃,但是你知道的,有些话题我一直对你闭口不谈。我是怕你受到影响,因为我在这些方面的研究,一直被人们称为‘伪科学’。不管怎么样,既然遇到了今天这样奇怪的事情,我们就在这里顺便探讨一下西方的灵魂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方的灵魂学可以纳入哲学的范畴。古希腊哲学从一开始,就介入了灵魂学的领域。阿那克西米尼认为,‘灵魂’和‘神灵’与其他事物一样,由‘气’产生,随‘气’而散。赫拉克利特认为灵魂产生于‘火’,熄灭之后又变化为其它物质,构成新的生命体;德谟克利特主张‘原子论’,他认为灵魂由‘原子’构成,人死之后,‘原子’离散,灵魂也就不复存在;而毕达哥达拉斯学派主张‘灵魂不死’、‘轮回转世’的学说;柏拉图继承了毕达哥达拉斯学派的学说,认为灵魂不灭,可以投胎多次。他将灵魂当作人的本­性­,并将其分为三个层次:理­性­、意志和欲望,类似弗洛伊德对意识的‘超我’、‘自我’和‘我’的三分法。”

杰布疑惑地问道:“钱教授,那你认为灵魂真的存在吗?”

钱教授答道:“到目前为止,我暂时还是不相信。关于这个问题,还有很多奇怪的现象,困惑了我好久,这也是我近年来开始研究的重要原因。关于灵魂一说,人类已经争论了数千年,也许会持续数万、数十万年。古今中外,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对这个问题做出合理的回答和解释。现在的哲学和科学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只能以‘无灵魂’、‘伪科学’来加以搪塞,但却留下了大片难以解释的现象。比如刚才发生的事情,如何去解释?藏文化中确实存在着的‘伏藏’和‘虹化’现象又如何去解释?在藏区,那些能够传唱《格萨尔王》史诗的神授艺人,那些十几岁目不识丁的小孩病后或一觉醒来,竟能说唱洋洋洒洒的长篇史诗,还有那些神奇的巴仲艺人又如何解释?”

杰布笑道:“钱教授,其实关于灵魂学、神秘学、超自然现象的书籍和文章,我也看过不少。据说,西方灵魂学一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的证据证明:灵魂本身是存在的,这个学说中,灵魂的概念不是人们常说的鬼魂,而是人的大脑在人体死亡后存留的脑电波,脑电波是一种类似短波的东西,像电台一样拥有一定的频率。我个人认为,如果真的有灵魂,那么灵魂不属于我们目前所认知的物质范畴,起码不属于我们所处的三维元次的空间。目前,对于四维空间的认识,还是有很多的人不能很好地理解,那么对于五维、六维,甚至于多维的空间呢?又是怎样的世界?按照我们目前的思维能力,实在是无法想象出来。人类对于自身的认识太少,对于整个世界的认识太少。”

钱教授赞赏地看了杰布一眼,说道:“是的!根据科学研究,人类对自身大脑的使用也只有5%左右,那么另外的95%之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把这些潜力开发出来,人类的思维能力将会达到怎样的水平?实在是无法想象!藏族的民间信仰文化起源久远,这其中,超自然信仰文化体系是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认为,这也是世界上许多人对藏文化着迷的重要原因之一。比如,原始苯教中关于游魂‘赞’的世界,你是信奉苯教的,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杰布答道:“是的,钱教授,苯教认为,在人死后,如果灵魂既不能下地狱,也不能升入天界,只是在中界徘徊、游荡,这便成为一种赞魔。藏族的地方保护神,一般都是当地熟悉的人死后变成的赞。传说中,赞穿着红披儿,骑着一匹栗­色­灰斑皮毛的马,经常出现在日落时分,手持一把半月形镰刀和一条套索。藏传佛教中,也有类似的说法,人活着时灵魂可以离开躯体远游,并能寄附在某种物体上,因此,民间有许多人相信,一些得道高僧能够举行灵魂转移的‘夺舍’法术。西方的灵魂学指出,大部分的人死亡后脑电波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但是如果死者在死前有过剧烈的大脑活动,如不甘、冤屈、憎恨、牵挂等过于强烈的思想波动,那么他的脑电波就会比平常人强烈很多,如果受到特殊环境的影响,如地球磁场的集中地点或者其它高能量的场,那么死者的脑电波就会长期存在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魂不散。这一点和苯教中‘赞’的理论十分相似。如果能发明一个机器,可以接收到这种脑电波,就像人类接收声波、电波一样,然后再解码分析。那就好了。”说完,杰布笑了起来。

钱教授似是入了魔,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反复琢磨着杰布刚才的话。

杰布见钱教授犯傻的样子,笑着说道:“钱教授,我觉得西方的灵魂学也不足为信,如果灵魂就是脑电波,那么灵魂出体该如何解释?传统科学意义上讲,失去脑电波,人类就属于死亡状态,然而据西方灵魂出体的试验中,灵魂可以成功脱离­肉­体,而出体过程中人的­肉­体并未出现死亡征兆,这又该如何解释?岂不是自相矛盾?我还是坚持这样的观点,我们假定存在着的灵魂,并不属于我们目前所认知的物质范畴,起码不属于我们所处的三维元次的空间。”

钱教授问道:“那么刚才的现象如何解释?”

杰布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这是一个强烈的‘意念’存在着,偶然出现在我们的空间中。我这里说的‘意念’是暂时借用的,当然也可以用其它的词来替代,类似于苯教中的‘赞’,它存在于一个很多维的空间,这个空间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世界,而当这个‘意念’完成了他的使命,他便自然而然地消失。这只是我的假设,钱教授,这可认不得真,只当作是闲谈。”说完,杰布笑了。

钱教授不住地点着头,喃喃地自言自语,“有道理,有道理!很多维的空间,人类目前想象不出的空间,到底是怎样的空间?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始终让人无法找到答案的假想,才让科学研究变得更有魅力,更加迷人!”

“我说,你们都在那扯什么呢?这种环境里,你们也能凑在一起研究学问,真是服了你们。标准的一对书呆子!快过来看呐,这可是国宝级的佛像!”只听得马强兴奋地喊了一嗓子。

钱教授和杰布被马强这一嗓子,从神思游离喊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二人快步走到马强近前,把手电灯光照到了供桌上放着的释伽牟尼的坐像上。

索朗占堆也凑了过来。

马强把手电放到了佛像一边,双手抱起了佛像,亲吻了一下,激动地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格银眼’工艺,肯定错不了,藏族同胞古老制佛技艺的巅峰之作!天哪,太完美了!”

杰布对马强的话似乎并不感兴趣,疑惑地问道:“钱教授,根曲扎西是苯教的大苯波,供的佛像应该是苯教祖师辛饶米沃才对,为什么这里放的是佛教的释伽牟尼呢?”

钱教授笑呵呵地答道:“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见到钱教授和杰布二人一唱一和地探讨理论,马强哭笑不得地说道:“合什么情理呀?合不合情理的,回去坐下来,端上一杯酥油茶,再慢慢探讨。钱教授也是为老不尊,尽是把孩子往歪道上领,一会儿小鬼,一会儿大神。赶紧先来研究一下这尊佛像,我看像是古格王朝早期的制品,你在这方面研究多,赶紧看看,然后我给估个价。”

钱教授听了马强的话,有些不乐意,说道:“懂什么呀你?这是科学,没有探讨和研究,哪来的科学发展、社会进步?”说着话,钱教授还是把手电灯光聚到了佛像上面,低下头,仔细地看了起来。

马强无可奈何地笑道:“跟你这样的老学究,真是无法沟通,咱先不争这些没用的。你这看这佛像做的,简直是让人惊叹!肯定错不了,典型的‘古格银眼’工艺!我在托林寺见过两尊,那是十二世纪的制像,一尊莲花手观音像和一尊释迦牟尼立像,都比这尊大,我感觉那工艺还真不如这一尊的完美,总体来说,应该是同一时期的作品,典型的藏西风格。你再仔细看看这一尊,造型舒展,身材匀称,看这面部表情,看这手脚的细纹,再看这衣服的皱折,还有这­精­巧的饰物。这白毫还有这眼珠子,白银镶嵌的。这嘴­唇­、珠链还有衣带,红铜镶嵌的。太­精­湛、太华贵了!”马强一边比划着,一边滔滔不绝地激动着。

佛像上面的灰尘早已经被马强细心地清理­干­净。钱教授看了一会儿,渐渐地显得有些兴奋起来,说道:“没错!典型的‘古格银眼’工艺!金、银、铜合炼的金属,一次­性­铸就的薄胎佛像,通体无接缝如自然形成,质地细腻温润,镶嵌不露痕迹,工艺­精­湛,­精­美绝伦!非常少见的佛像­精­品!其价值超过一尊纯金佛像!名扬天下的鲁巴造像工艺真是太了不起了!由此可见,古格王朝的金属制造业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

马强说道:“钱教授,你的意思是说,这就是鲁巴工艺?这一点,我倒是一直没弄明白,你给说说看?”

钱教授笑了笑,说道:“好,今天就给你补这一课。‘鲁巴’在藏语里本身就是‘冶炼人’之意,据民间所传,历史上藏西一带的造像基地位于现在扎达县的香孜和底雅之间,至今那里还有一个叫鲁巴的地方。很早以前,这里是象泉河流域最出名的工匠之乡,出产的佛像种类众多、工艺­精­美,曾经盛极一时。到了噶尔本政府执政之后,加重了此地的赋税、差役,百姓们不堪重负,纷纷逃离,才使得鲁巴这个造像基地不复存在,这种造像工艺也随之失传。真是可惜,民族文化的一大损失!”

马强笑道:“行了,先别在这感慨了。这尊佛像,我们带回北京送拍去,我估摸着至少500万开外,我准备起价就定在500万,弄不好轻松拍过千万。我可得丑话先说前头,每人一份。当然,杰布兄弟的阿爸算上一份。梅青虽然没来,也有一份。对了,说到这,我倒是回过神来了。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觉着是在做梦似的。”

杰布笑道:“幻觉,马强大哥刚才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马强说道:“我合计着也是。这会儿,我还觉着迷迷糊糊的。行了,咱别在这耗着,赶紧回去,搁这­阴­森森的洞里,我总觉得心里有点发虚。”说完,马强放下背上的包,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衣服,细心地把佛像缠好,觉着不踏实,又拿出一件包上了,一边包着一边嘟囔着,“这比照顾亲爹亲娘还得倍加小心,我这也算是尊重宗教文化,尊敬佛祖!”马强开心地笑了。其实,马强心里明白,杰布刚才所说的话是在和他开玩笑,突如其来的兴奋,让他暂时忘掉了一切。什么也顾不上想,心里只有这尊佛像。得到了一件珍宝,马强的心里总算得到了平衡。

钱教授瞪着眼睛,看着马强,说道:“你小的还当真了?这可是国家文物。要上交国家博物馆!”

马强笑道:“行,咱别在这耗着,当务之急,赶紧回,不管什么事都等回去再商量!”麻利地装好了佛像,马强把包背了起来,手电一挥,说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吧。”说完,又用手电照了照地上老人坐过的地毯,说道:“把这张地毯放我店里准能卖个好价钱,算了,先不计较这点损失,有了西瓜就不捡芝麻。没准拿出洞还风化了呐。”

众人收拾好,原地环顾了一番,迈开了脚步。还是马强领头,扎巴紧紧地跟着杰布。

刚走出几步,马强说道:“钱教授,你说我们是往前走还是往回走?”

不待钱教授回答,杰布笑道:“马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向前走吧,说不定前面还有一个大宝藏!”

钱教授和索朗占堆跟着笑了起来。

马强一乐,说道:“对!杰布兄弟说的有道理,自打见了杰布兄弟第一眼,我就觉着跟杰布兄弟在一起肯定沾光!这不,已经开始应验。就听兄弟的,咱往前走。但愿能真的找到个大宝藏,也省得我整天惦记着你的那颗宝贝天珠。”

走过了这个空间,通道又变得狭窄起来,难闻的气息愈发地重了起来。

马强的心情却是格外地好,脚步轻飘飘,明显快了许多。从某种程度上说,兴奋可以成为战胜一切的力量。

又走了许久,难闻的恶臭,终于让钱教授无法忍受,扶着通道的岩壁吐了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马强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钱教授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钱教授,怎么了这是?胃病犯了?回去赶紧到医院查查,为革命事业鞠躬尽瘁几十年了,正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不能说倒下就倒下,是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呐。”马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似是感冒了一般。

杰布和索朗占堆赶紧走到钱教授身边,照应起来。

钱教授一只手扶着岩壁,另一只手冲着大伙儿摆了摆,说道:“我不要紧,照顾好你们自己。”

马强一直笑个不停,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棉花球,递给了钱教授,说道:“给,钱教授,还不快堵上?”

钱教授有些不解,问道:“堵什么呀?”

马强说道:“堵上鼻孔呀!可真有你的!还真打算让这洞中的臭气熏死啊?”

钱教授一听,恼怒地一把接过棉花球,赶紧把鼻孔塞上,塞完,恼火地说道:“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马强幸灾乐祸地笑道:“你自己看看他们俩。这还用别人教吗?三岁孩子闻见臭屁都知道捂上鼻子,你这偌大年纪,可真是会照顾自己。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挺多久?这不,扛不住了吧?”

钱教授把手电灯光在大伙儿脸上快速扫了一遍,只见马强、杰布和索朗占堆三人的鼻孔都堵上了,杰布的鼻孔里好像堵的是面巾纸,索朗占堆的鼻孔里塞着两块破布,马强的鼻孔里塞着两团棉花球。难怪马强说话的声音怪怪的。

见此情形,杰布有些歉意地说道:“真对不起!钱教授,我也没想到,没想到……对不起,钱教授,我忽略了这一点,我以为你……”

钱教授平时在生活上,一直是老伴照顾着,连菜市场在哪都找不到。这种情况并不稀奇,钱教授和许多专心做学问的专家学者一样,有时候在生活常识方面连个孩子也不如。

钱教授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大度地笑了笑,说道:“好呀,合着你们大伙儿组团忽悠我老人家。”

马强说道:“钱教授,千万不要­棒­打一片,成为人民的公敌。这对你老人家大大不利,这回我可是提醒你了吧,万一再有什么麻烦可不能再怪我没说。”

钱教授笑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早点出去,大伙儿不就脱离苦海了?”

众人笑着,又迈开了步伐。马强的一番逗乐,也让众人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走了一会儿,通道豁然开朗,众人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山洞,比上次遇到古格老人时的空间大出一倍有余,空间的对面是个一人多高的通道洞口,比过来的通道宽了许多,可以并行三、四个人。

令人诧异的是,这块空荡荡的空间里,仅仅在地上Сhā了一把奇怪的木杖,挡在了洞口处。别无他物。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钱教授和杰布二人惊愕的目光互相对望了一眼,这把杖的造型竟然和洞口岩画里巫师拿的那把杖惊人地相似,拇指般粗细,立在地上,约有七八十公分高,顶端是一只展翅的三翅大鹏鸟,整个杖上落满了薄薄的一层灰尘,看不出杖身的颜­色­。

马强的手电灯光一动不动地照着那把杖,先是惊讶,迟疑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把背上的包拿下来往地上一放,快步冲到杖的近前。钱教授、杰布、索朗占堆也跟了过去。

马强先是伸出一只手想要把杖拿起来,没想到,那把杖Сhā得很牢固,马强把手电往地上一放,两只手抱着那把杖猛地发力往上拔,竟然纹丝不动,马强又试着发了几次力,还是纹丝不动。马强又试着往一边折,企图折断这根杖,徒劳无功。看上去,这把杖很坚硬。马强有些沮丧,便放弃了努力,他蹲了下来,从地上拿起手电,照在那把杖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巾,仔细地擦着杖上的灰尘。

“钱教授,你看!”杰布用手电照着洞口一侧的岩壁说道。岩壁上刻着一些古怪的文字。

“什么?什么?写的什么?”马强一听,赶紧站起身来,把他的手电灯光叠加到了杰布的手电灯光处,岩壁上顿时亮了许多。马强的手电灯光比杰布的强出好多倍。上面刻的是古藏文,尽管刻得比较大,马强却看不懂。

钱忠教授和杰布二人皱着眉头辨认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我说,究竟写的什么呀?老少两位专家,赶紧给解释一下,是不是写着开启宝藏秘洞的咒语?到底是芝麻开门还是绿豆开门?”马强着急地问道。

钱教授哈哈大笑。

杰布刚要念出来,钱教授说道:“杰布,偏不告诉他,急死他。”

杰布笑了笑,还是说了出来:“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咒语,好像是警告的话,大意是说,天神将会惩罚残暴的军队,所有残害古格生灵的敌人将会受到龙神最严厉的报复。”

马强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当是写着‘芝麻开门’之类的咒语呐。钱教授,难道这藏族人民的宗教信仰里也有龙?”

杰布点了点头,接过话来,说道:“这里说的龙神和你们汉族神话传说中的龙,有比较大的区别。汉族神话传说中的龙,掌管着人们的风调雨顺,到今天已经演变成为整个中华民族的图腾。而藏文化中的龙神,是苯教的主要神灵之一。苯教信奉三界神灵。天空为神界,由天神掌管;地上为赞界,由赞神掌管;地下为龙界,由龙神掌管。因此,天神、赞神和龙神便成为了藏区的三界守护神。”

听了杰布说完,钱教授补充起来:“龙神从早期的原始苯教直到今天的系统苯教中,一直就存在着。苯教在藏区的发展历程有几千年之久,在原始苯教中,人们信奉的是万物有灵的泛神论,在辛饶米沃创立雍仲苯教之后,原始苯教发生了飞跃­性­的发展,逐步过渡成为系统宗教。所以说,苯教是藏族远古文化的延续和传承,对藏文化产生过很大的影响,可以说是整个藏文化的根。”钱教授借机又给马强讲了一点苯教的知识。

马强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钱教授,那照你这么说,在辛饶米沃创立雍仲苯教之前,苯教就一直存在着?”

钱教授说道:“是的。从研究历史、研究宗教的角度来说,辛饶米沃在历史中确有其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可以说他是位宗教创立者,也可以说是一位杰出的宗教理论整理者。长期以来,他被尊为苯教的祖师,地位相当于佛教中的释伽牟尼。有时间再给你好好补上一课,省得以后到藏区来闹笑话,再把苯教和藏传佛教混为一谈,遭人白眼。”

马强笑道:“行啦,钱教授,回去再给我补课吧,你先说说,这里为什么要放一把这么奇怪的杖啊?”

钱教授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这也正奇怪呢,为什么这里放着这样一把法杖?为什么这把法杖和岩画里面祭祀巫师的法杖如此相似?为什么在这里的洞口又刻上这样的一段话?难道这些和拉达克王朝灭掉古格王朝有关?”

马强笑道:“行了,不知道就先别瞎琢磨,回去再慢慢寻思。快看,另一边还有字呢,赶紧再给翻译一下,说不定秘洞咒语就写在那儿!”说着话,马强的手电照到了另一侧的岩壁上,那边也刻着一些字。

杰布和钱教授顺着马强的手电灯光看了过去。看完后,二人几乎同时转过头,看了看Сhā在地上的法杖,又看了看马强,面面相觑。

马强又开始急了,问道:“又怎么了这是?倒是翻译下呀,神刀刀的。到底写的什么?”

钱教授神­色­不安地又看了一眼马强,转过头去,对着岩壁念道:“无偏无向的威玛神杖,供在上方荣耀的庙堂;念动神奇的咒语,守护众生的安祥;摧毁那有形的敌人,制服那无形的魔鬼;胆敢冒犯神威,龙神会给他残酷的诅咒;四百种病来如风袭,具备六种武艺的勇士,也会让鹰雕撕肝裂肠。”

钱教授刚念完,马强手中的手电便“叭嗒”掉落到了地上。

钱教授和索朗占堆赶紧把手电对准了马强,杰布好奇地问道:“马大哥,你怎么了?”

马强面­色­有些惨白,摆了摆手,浑身似是在微微颤抖着,低声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刚才听你们说完咒语,忽然觉得心口一惊,感觉怪怪的。”

“哦,没事就好。”钱教授这才放下心来,他不希望队伍中有人出什么差错。

索朗占堆怔了怔,然后走到马强近前,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银制盒子,放到了马强的手中,双手合什,喃喃地念起了经文。

杰布认得这是索朗占堆的“噶乌”,也就是护身符,藏民们有着形式不同的护身符,这是其中一种。“噶乌”一般是用银或铜制成小盒,外表雕饰得十分­精­美,还有的镶嵌着宝石、松石或是珍珠,里面装着泥塑或是金属小佛。

或许是得到了索朗占堆的提示,杰布赶紧从脖子上取了他的藏天珠,挂到了马强的脖子上,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他在藏地的民间长大,小时候便听说过一些奇异的传说,他知道护身符可以驱魔避邪。

马强依旧不停地颤抖着,面­色­惨白,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激地说道:“谢谢!真奇怪,我这感觉怪怪的,胸中很不舒服,看来,回去还得加强锻炼。不过,索朗占堆兄弟和杰布兄弟的护身符一下子全给了我,想有怪事都难!”说完,马强勉强地笑了笑,­精­神头倒是明显好转了一些。

钱教授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拿着手电再次看了看岩壁上的字迹,然后走到法杖一边,仔细地用灯光照着法杖,上上下下察看了一番,却是不敢伸手去碰,看了一会儿,钱教授把头转向杰布,说道:“杰布,关于原始苯教中的诅咒,我只是在经书记载上看到过,你说真的存在吗?”

杰布说道:“钱教授,我也说不好。从小到大,关于这方面的传说,我倒是听说过不少。”

索朗占堆惊恐的眼神看着杰布,坚定地接连点了几次头,说道:“杰布少爷,有的!冒犯了神灵就会受到惩罚和诅咒。杰布少爷,有的!”

杰布看了看索朗占堆,说道:“我去看看法杖。”说完,拿着手电走到法杖近前,蹲了下来,上上下下照了一会儿,一咬牙,顺手握住了法杖,用力一拨,一动不动,他又试着旋转起来。不料,法杖却跟着轻轻转动,只转了一圈,法杖便轻飘飘地离开了地面,被杰布拿到了手中。

杰布横握法杖,借着手电光,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杖身已经让马强擦得­干­­干­净净,黑乎乎的杖身看上去很坚硬,像是木头做的,拿在手中很轻,却看不出是什么木料。

大伙儿正惴惴不安之际,忽然,听到扎巴低声地呜叫起来。扎巴一直很安静。杰布用手电照了照扎巴,只见扎巴正死死地盯着来时的洞口,一副警觉的样子。四个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手电一起顺着洞口的通道照了过去。只见,从通道不远处正慢慢地涌过来一股沙浪,沙浪过处,通道被尽数封死。马强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惊呼起来:“快走!离开这,快走!”

四个人顾不上拿包,顺着前面的洞口通道,拼命地狂奔起来。杰布一直死死地攥着法杖,他正琢磨着,这根威玛神杖和洞口岩画上的那根法杖到底有什么联系?

刚跑出几步,马强又赶紧掉过头来,背包忘记拿了,包里还装着国宝级的佛像“古格银眼”,说什么也不能丢。

众人的速度远远快过沙浪,一直跑到筋疲力尽,掉回头看了看,沙浪并没有跟着涌上来,众人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通道也到了尽头,面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众人停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察看着。

四把手电交错着扫了一遍,这个空间似一个长方形的篮球场一般大小,顶壁有两米多高,对面的一个角落,有一个陡峭的石头阶梯盘旋着向上延伸。

洞中的景象让众人惊诧不已,只见洞的两侧不规则地摆放着几十具穿着铠甲的­干­尸。众人总算明白了秘道中恶臭的来源。此时,虽然众人都堵着鼻子,依然很难挡住怪味的侵袭。

马强拿着手电快步在洞中四处察看着,大概是想在这里找到一个藏宝洞的入口。索朗占堆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起寻找着。钱教授和杰布拿着手电,皱起了眉头,强忍着怪味,走近了­干­尸,仔细察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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