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阿西问李午辰,“外公,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最好我搬过去和你一起赚学蓄近没什么事”李午辰想了想,说,“恩,也好,不如现在去我住的地方,你一定有很多不知道事情”我一听来了兴趣,“那个,老爷子,我也行不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曹光子一听在一旁说,“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人家没请你就想去”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目光望着他李老很谦和,于是说,“都去都去,哈哈哈,你们这帮孩子啊”我听罢欣喜若狂,转过头来对光子说,“你看看这老人家,德高望重,多随和,多慈祥就你这么尖酸刻薄的女人艾就是多大岁数也到不了人家那种境界”光子哼了一下,然后说,“爷爷,你想吃点什么?回去我给你做吧”李午辰点了点头,笑着望着我们,“年轻人艾真是好,看着你们我就觉得自己老了”我接着说,“老爷子,你可不老,就现在走到大街上,那也算帅哥,你信不信,就那回头率可高了,全都是漂亮老太太……”
出租车穿过市区,向东一拐,开进了一片棚户区我们在一户小院前退下来,我们下了车,李午辰开门让我们进去我说道,“老爷子,你在这住了多久了?”李午辰一边开门一边说,“大概有将近五年了吧”说罢,眼神落在阿西身上,无尽感慨我们跟着李老走了进去,小院不是很大,却很别致,庭院之内种了很多花草,正方两间,门前种了两棵垂柳,垂柳下放着一架藤椅,藤椅旁摆着小茶几正房朝阳的墙壁上尽是爬山虎我们进了门,屋内陈设古香古色,进门后是会客厅,客厅墙上挂着字画卷轴,有唐寅的花鸟,吴道子的工笔,柳颜的楷书,张旭的行草,其间最特别的,是一副卷轴,上写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手法细腻,落笔生情,与名家之手笔大有不同,似出自一位女子之手,格外醒目厅堂之内几张硬木雕花的方椅分宾主之续置于两侧,中央摆着红木八仙桌客厅右手边是卧室,卧室门口蹲着一只猫,油黑的皮毛,幽兰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们,我和她的眼神对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李午辰说,“那是‘惊鱼’”,我一听,哈哈乐起来,“‘鲸鱼’?这么一只小猫,竟然叫鲸鱼?”李老回望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索然无味,尴尬之余悻悻的作罢惊鱼“喵”了一声,竖起黑亮的长尾巴,在门口徘徊起来,两眼望着阿西和光子,久久的不安[]
李老安排我们坐下,我们落座后,阿西帮李老给我们沏茶李老说,“我比较喜欢喝茶,但是我不是很喜欢用紫砂和青花的杯子,虽然味道和感觉差了些,但钵杯更通透,看着更鲜亮些”我们说是,李老又说,“这茶叫碧潭飘雪虽不是名贵,名字却极好,绿绿的叶子,这花瓣是茉莉”李老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的杯子给我们看我们随着李老的指示看着,那娇绿的叶子沉与杯底,白色的茉莉如雪,荡漾在杯宇之间美丽异常……
第一杯茶喝罢,我们又续了一杯,阿西说道,“外公,几年前,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你诈死又离乡背井来到这里你又有什么难言之隐,必须要不辞而别么?你跟光子又是怎么认识的?”我也看着李午辰,点了点头这时候,李老看了看光子,然后说,“光子艾去厨房做饭吧”光子笑笑说,“爷爷,咱们吃点啥?”李老说,“随便弄点就好”光子于是听吩咐去了厨房客厅之内,只剩下李老,阿西,我和那只黑猫李午辰于是开始讲述起这一切的原委……
时光在记忆中扭曲,变成转瞬见拂过的流云,李午辰向我们叙述了五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这件事,改变了以后的很多事
五十年前,杜宇风去世后,依照其遗嘱,其骸骨要被送往太壶寺,与那寺宝钟馗玉雕一同归寺当时李午辰的母亲杜鸿萍因父亲去世急火攻心卧床不起,就命李午辰办理此事从永乐村到太壶寺须行一百里,那一日,李午辰趁天光未明便打点行装上了路一路上李午辰行色匆匆,行至午时的时候,正走到渭河边,芳菲漫天的六月,骄阳似火,但见得渭河汤汤,延河处槐杨参天,冬麦飘香李午辰扶河而行,见前方一片石榴园,花开的正艳,于是紧走几步前去看花他一见此情景,不禁感慨,“满眼春花沉,猜是石榴真,路遥虽尽时,莫催看花人”方吟罢,旁身后传来一声,“好诗,好诗,小伙子好雅兴”李午辰转身一看,见旁边石榴树下坐着一个老人,那老人大概六十岁左右,虽是坐着却知道是高大的身材,只是偏瘦,头发斑白,下颌上一撮小胡子,双目如灯,目光炯炯有神,手中擎着烟袋,红枣硬木烟杆,汉白玉烟嘴,黄铜镌花的烟锅里飘出缕缕的轻烟李午辰见罢一笑,先施以礼,“老伯,你好!”那老人也笑笑,摆手唤他过来,李午辰走了过去那老人又拍拍自己旁边,意思让他坐下李午辰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粗布,扑在地上,坐在那老人身旁,怀里还抱着装着杜宇风骨灰的瓷瓶
李午辰说,“老大爷,你坐在干啥呢?”那老人,举起烟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孩子,我就是看着这片石榴园的”老人的声音浑厚,李午辰顿觉的耳朵发酸,嗡嗡作响说到,“您声音真大看年纪,您六十多?”那老人说,“哈哈哈哈,孩子,你还真看错了,我今年八十六了”李午辰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不禁自嘲一笑,然后摇摇头,“不像,一点都不像您怎么称呼?”老人又塞了些烟叶,抽了两口,然后说道,“我姓赵,叫萦昱”李午辰听罢点了点头,又问道,“老人家,这种了有多少棵石榴树翱刚才我看见有好大一片呢”赵萦昱眯起眼睛望了望李午辰,“不多不少一千八百棵”李午辰身子一震,心想,“这赵老一定是位高人,我定要问个清楚”想罢,向旁边蹭了蹭,“老人家,您家住何方,是做什么的翱”赵萦昱笑了笑,“我老家在河北张家口,就是一个庄户人家小伙子,刚才我远远望你走来,傲骨迎风,气度不凡,眉宇间形色匆忙,一定在赶路,至于做什么,呵呵……”他看了看阿西手中包着瓷坛的红布包,“罗汉舍利在此,我实在是有幸呢”李午辰听了此话,心中猛跳
“孩子,我知你乃是罗汉之后,指点自不必说,一定得到不少真传吧”赵萦昱抿嘴说道,李午辰听得此言,不由觉得意乱神迷,“老人家,您真是高人艾小辈不知多有得罪”说罢便要磕头赵萦昱扶起李午辰,“不敢不敢,有道是后生可畏艾我见你眼神处有几分彷徨,言语里带一丝无助”李午辰说道,“不瞒您老,自外公去世之后,我就觉得六神无主寝食不安,倒也不尽是伤恸所致,静下来想想,仿佛是有种预感,冥冥中觉得不安”赵萦昱点点头,眯起眼睛,左手拇指和食指念着那撮小胡子半晌没有言语,只是盯着李午辰上下端详
“孩子,我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赵萦昱猛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李午辰听罢觉得唐突,心想,此人言语出于至诚,且非常恳切,人道是师徒如父子,我若拜他为师,也算是幸事想罢,倒身下拜,“师父在上,徒弟给您叩头了”话音未粳蹦蹦蹦磕了三个响头赵萦昱哈哈大笑,“孩子,起来吧,你此去太壶寺,路上定有血光之灾,刚才为师即是试探与你,若你有意拜我为师,我便帮你化解了他,且从今后传你一身本事,若你无意,又是狂妄之人,就指点你几句算了而今看来,你敏而好学,虽年过而立,却仍修得一身正气,为师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李午辰再谢赵萦昱,赵老点点头李午辰说道,“老师,刚才我听您说,此去太壶寺,我有血光之灾,不知是什么意思”赵萦昱神情严肃,“孩子,这是你的命数,为师教你五行大遁,助你脱险”李午辰觉得话中有玄机,但未多问
五行大遁,每一大遁包括两小遁,其中包括避遁和御遁,每一小遁又有六道玄机,天地人气风雷每一道玄机皆有九字真言这五百四十字的五行大遁,赵萦昱将其悉数传与李午辰,李午辰天资聪颖,智慧不凡,记住这五行大遁的要诀只用了两个时辰赵萦昱对李午辰说,“徒弟,你速速去吧,一路之上若嫌路远,可用遁术而行,余下几十里瞬息可到只是,你须牢记能熟用这五行大遁才可进寺,不熟千万不可进寺你懂么?”李午辰点头称是赵萦昱又说,“你在寺中可住上几日等你灾消难慢再回来,师父就在据此三里的棠棣庄,到时我们再续师徒之情”说罢,拍拍李午辰的肩膀,续了一袋旱烟,转身走进石榴林,李午辰远望师父不见了踪影,心中暗想,“真乃高人也,不是幻觉亦是半仙之体”心想,已习得了五行遁,路上便不需太多时日,不如仍是步行,边走边熟记这五百四十字的五行遁术的口诀于是,李午辰打点行装,且行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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