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金粟山为五龙山之余脉,“有碎石若金粟状”其山系自西南向东北方向伸展,诸峰罗列,呈环拱之势;山形起伏,逶迤蜿蜒,若龙踞凤翔,远望呈黛色,气势磅礴,雄伟肃穆,去雾苍茫,素有“五陵闲云”之称
我和阿西上了大巴才知道,原来正要去的金粟山正是唐玄宗的埋骨之地,号称为泰陵开元十七年,唐玄宗谒桥陵至金粟山,见此山有龙盘凤息之势,谓左右曰:“吾千秋后,宜葬此地”“宝应初,追述先旨而置山陵焉”相传泰陵规模浩大,陵内封地方圆几十公里,设置分内外两城,布局酷似当年京师长安现存有大量石刻,这些石雕刻工细腻,形象逼真,线条流畅,是我国石刻艺术的瑰宝珍品我很诧异阿西为什么带我去那里,阿西解释说,你记不记得当时在贵妃墓的时候老大对咱们说当年盗出李隆基的遗体本意是与杨玉环合葬,哪想墓茓已经封上,然而随后呢,李隆基的遗体去了哪里?昨天崔哥说看到的赶尸人深夜走的是去渭南方向的路,依我对此事的判断,我猜想老大一定是带着方述去了那里我撇了撇嘴,“你这种说法太强,首先,我们不能判断唐玄宗的遗体是不是被送回去了其次,赶尸人的身份只是猜测,是不是老大不清楚,而且我们只知道方向,怎么能确定是去了蒲城,怎么能判断是去泰陵最后,即便是他们去了泰陵,那么他带着一具尸体去那干什么?”阿西看了看我,笑道,“原来,二哥也学会理性思考了翱”阿西把头转向窗外,低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预感是,老大带着方述一定去了泰陵,而且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阿西的脾气我是理解的,他的想法很少能被人改变我索性不去管他,反正即便是没有什么结果,也权作是旅行了,于是我带上眼罩靠在座上径自睡去了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让人刚刚睡了个好觉,下了车,我们找了个小旅馆下榻房间有些脏,不过也仅作歇脚,以阿西的推断,老大夜行晓赚应该在昨晚到达了浦城县,但有什么活动应该是在今晚,于是,暂且在此休息,待天黑再做打算时间过得很慢,打发时间的方法很多,但在一个只有两张床连电视机都没有的小房间过上一整天实在是很闷,我于是打算出去走走[]
浦城县不是很大的县城,远远的可以望见绵延的金粟山,浓密的乌云压着山头,空气很潮湿,昨夜的雨似乎在跟着我们铺满了行程街上练摊的都在收拾着货物,旁边一位卖水果的大哥口中怏怏的骂着,见我正望着他,觉得稍显尴尬,苦笑了一下我点了一下头,心想,这雨也真是恼人,闹的生意都做不成,正所谓,“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身旁的人开始加进了脚步,一阵慌乱可正在这时,我分明看见了,那山头上的云开始散了开,仿佛是黑色的秀发中Сhā入了一双手,生生的分开了缝隙通透的阳光照射了下来,阳光铺在山头,犹如神明头部显出的浮光而乌云也开始散去,淡化的速度极快而不到二十分钟,已然晴朗了,天空里只滑过了一些淡淡的浮云,湛蓝的通透的颜色让人分外的欣喜,心情也敞亮了许多但这种变化是不自然的,街上的很多人都发现了这种变化,很不适应刚才旁边卖水果的大哥又开始把装箱了水果取了出来,又开始嘟囔了起来
看见了这种奇观,我不禁心中一动,却想不起来是怎样的感觉我点了一支烟,坐在路旁的一棵槐树下,一边吞吐着烟圈一边望天,天空很干净,偶尔飞过一只或一群鸟,心底泛起隐隐的平静正这时,阿西找来了,靠着我坐了下来,“二哥,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点了点头,递了一支烟给阿西,不过我没有说什么,仍然在想着有哪些不对头阿西道,“二哥,我琢磨着,这是老大搞的怪”阿西的话一语点破了我的思虑,老大手中还带着那尊血玉雕,这玉雕已得了灵气,可以偷天换日,变得无所不能,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世界上稀奇的事情看得多了,就显得淡定了我看了看阿西,他眼窝深陷,仍是一副颓废的样子,自从李午辰暴毙之后,他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睡眠也不是很好,黑眼圈很重阿西望了望我的表情,淡然一笑,“二哥,放心吧,我没事,我也不是什么都放不下的人,只是近些天有些疲劳”说完低下头,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说白了,人生有很多事,尤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接受起来是个问题,这一类事会辐射很久,但终有一日看得开了,便也觉得其实本无所谓只是,身在其中的时候往往被认定为是无法逾越的高墙我对阿西的性格还算了解,即便是极其困难的处境甚至是心境,也会在很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当然,这无疑也是我敬佩阿西的重要一点,朋友之间的相敬在交往之中至关重要,正所谓惺惺相惜闲聊了一会,空气之中飘来了一阵很奇异的香味,很轻柔很迷人,但转瞬间便在我的所有感觉中消失不见了,但这感觉留下的记忆却让我的神经受到了极其独特的刺激,仿佛是中了毒药一般,痉挛着开始寻找那香味的来处那香味并不是来自平日之中我所接触过的味道,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打算再辨一辨,却毫无了结果我于是站了起来,四下里望了去阿西也站了起来,看着我,我自言自语道,“娘的,哪来的香味呢?阿西,你闻到没?”阿西也闻到了,轻点了一下头我喃喃的说了一句,“看到没,体验总是美好的,享受总是短暂的,回忆总是遗憾的,寻找总是迷茫的”听了这话,阿西的表情骤然一变,直愣愣的走向旁边的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水果摊,问卖水果的一位大姐,“大姐,你刚闻到什么香味了么?”卖水果的大姐摇摇头,随后,阿西又问在正水果摊卖梨的一个老大娘,老大娘瞟了阿西一眼,“什么味,水果味!”我抿嘴一乐,觉得阿西有点鲁莽,而阿西却不以为然,定在那仔细的体味着那股味道,买梨的大娘又抬起头来,“小伙子,你买不买东西艾不买东西别挡着人家买卖”我暗笑,心想,真想不到,西北的民风果然粗犷,说什么都直来直去的,虽说是位老大娘,任然泼辣非常
听了这话,阿西苦笑了一下,随之向我甩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走向别处,紧接着就匆匆的走开了,我赶上阿西,却仍见阿西在想这些什么,我忙问,阿西却并不吭声,又向前走了走,小镇渐渐的到了边缘,人也稀少了很多,阿西对我说,“二哥,那味道你没觉得很异样么?”我笑了笑,“有什么异常?谁知道从哪来的,哪来的不重要吧,反正挺好闻的,想那么多干什么?”阿西摇了摇头,“不对,你想,如果是一般的味道,绝不会有这种特别的感觉而味道只有我们闻到了,别人并没有闻到,这说明什么?”我狠拍了一下他,“说明你小子神经过敏”阿西道,“今天微风,这种程度的风如果是在平时,绝对不会让味道这么快就散掉”我撇了撇嘴,心想着,我们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才有了这种感觉,但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应该花心思去想的事只是阿西如此认真,我才没有说出口,阿西再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苦笑了一下,“可能吧,只是觉得这味道并不是不熟悉,似曾相识却已经记不起来在哪闻到过”说道这,阿西猛地发现了,原来我们已经走出了这么远,长叹了一声,恶啐了一口,狠狠的挠了挠后脖颈,“太二了,走走,回去整点酒喝喝,喝完睡觉,晚上该忙活了”说完,我们转头回了小旅馆
小旅馆内,我和阿西光着上身,穿着拖鞋,一边喝着老板介绍的地产烧酒,一边磕着花生,调侃说笑着阿西说道,“我们的大学生活,过了很多年之后,还能想起多少翱”我摆摆手,“阿西,你这话说得太伤感,我永远都忘不了咱们兄弟一起的日子,我将来不管做什么,都要写本书,写一本关于我们的书,你平时什么操行,二样都不会差”阿西笑了笑,“二哥,你言重了,不过,你说你忘不了,我肯定相信”我大笑起来,“就从咱们临毕业这半年,你说,发生了多少事,出生入死的,哥们怂了么,没给东北人丢份吧?我到现在都没觉得这些事是真的我说实话,荒唐艾太荒唐,就是写出来,都没人信,都没人看,自己留着压箱子了唉,只是艾一想到老大,我就想问问他,这四年追的女孩不少吧,我说怎么没成一个呢,原来贵妃坟儿里有一个等着呐,哈哈哈哈,你说招笑不?哈哈哈……”笑着笑着,一股滚烫的东西夺眶而出,流过我的红透的脸颊,笑声顷刻变成了呜咽,我呷了一口酒,极辣……
其实阿西和我都明白,老大的身份一直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至少在所有的事情没有问清楚之前,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阿西了解我,我是一个纯粹的性情中人,一腔热血,对兄弟情感不能掺杂任何的瑕疵我自嘲了一句,隐忍的说,“我们是不是对于他还是太年轻啊……”说完又苦笑了一声,一口酒将情感浸在里面我知道我喝多了,但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失态,因为好歹身边还留着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在面前阿西扛起瘫软的口中胡言乱语唠叨的我,平放在床上
夜晚,降临在身旁,我觉得口渴,不断的觉得恶心,迷蒙的,顺手抓起床头的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阿西还睡着,隐隐的有鼾声我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刚过,我想是不是该叫他醒来,转念又一想阿西应该多睡一会,索性自己先去洗个澡再喊他,于是开始*服,却在这时,猛然间闻到了一股味道,那味道似曾相识,乍一想,竟是和上午闻到的香味一般不二,那味道如此清淡,沁人心脾,全身的肌肤都舒展开来,感受着这种莫名的兴奋,我再次陷入了对这种味道的痴迷却忽然间发现,屋子的角落里多了一个人,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看不出五官轮廓,只见到并不是很清晰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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