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是血,而且是甜香的妖之血。
无数条血线从四周延伸过来,郁葱的茉莉花丛遮住了视线,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来自于何处。
而最惊异的是:这些血线的交汇处却是我的肚脐。
倒抽一口冷气,我从呆愣中惊醒过来,猛地站起身,惊悚地看着那些血线像自有生命般,顺着我的动作向上爬升。
忽然,肚子动了一下。
瞪大双眼,低头,手不自觉抚上小腹,那里平坦如昔,难道会是……孩子?
一直都没什么真实感的,难道真有个胎儿在里边?
它动了……
可是妖怪的胎儿以何为生?最近都没吃什么东西……
身体颤了一下,难道是……血么?
像是对我心里的疑问做出回应,当血线再次钻入我的肚脐,胎儿比刚才更大力地动了一下,让我想当成错觉都不行。
静了一会,我抬头望向灰沉沉的天际,抿抿唇开口问道:“佑,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
这么说在这里也耗了小半天了……
“香,还燃着么?”
“嗯,不过也没剩多少了,眼看着马上就完事了。”
“那……便让它都点完吧。”我叹口气,又坐回水里闭目养神。
呆了半晌,我又开口问道:“这园子里的妖怪……没事么?”
“放心吧,我都看着呢,死不了nAd1(”
揉揉太阳茓,我伸出手:“把地图递给我。”
接过展开,缩小、缩小、不断缩小,直到显出了整个虞芝的全图。
“果然……”我慢慢指点着图上的一处,“这才是终点啊……”
岚樰,虞芝的都城。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在城市名上闪现的不再是点点紫光,而是一朵发光的紫蓝色小花苞。
“岚樰,蓝雪……这名字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见过的勿忘我花田,蓝色的雪,蓝色的海……”
一边喃喃着,一边拉大地图,手忽然顿住,拧起眉头:KAO!这只妖怪怎么跑到虞芝皇宫里去啦?!难道他是虞芝皇帝的某位……
揉烂地图……冷静、冷静,先情况再说。呵,没有希腊的实力,脑子中一闪念倒想着发动特洛伊夺美之战了。捏捏鼻梁,想说这些人把这举国重担扔在我肩上,搞不好就是一场生灵涂炭的灾难啊……
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为什么在靖侯这有闪光。
稍稍一思索便了然,遂闭上双眼大叹口气:“太急躁果然要不得啊,怎么忘了靖侯的另一个身份了呢?”
夜庭丞,靖侯的另一个官职,为皇帝采秀的大臣。
“香已经烧完了,呐,这是千扉给你准备的衣服,穿上咱们走吧。”符咒女童拿着一摞衣物递过来。
“等等,”我回头冲她摆摆手,“我去拿个东西。”说完,就想往水里扎去。
“哎,现在取出来,一会你是要祼奔啊?”
我咧嘴一笑,向她眨眨眼:“不是还有你么?张开结界就好了nAd2(”
“哼,你倒方便,那我这前后就得张开三个结界了。”
小女童还在岸上不满的嘟囔,我则已潜入水底摸索——梦中困藏清竹水心的‘锦瑟园’给了我提示,而刚才女童的话更是验证了我心中的推测:这个极乐园的‘神器’定是藏在水中。
潜到水底最深处,呵,是了,就是它了。
虽然泉水浑浊,可是发着金光的物体让人想忽略都难—身游到近前,看清了有三条长符呈螺旋形缠绕在发着金光的方棒上。
嗯,这符倒做得厉害,妖、鬼、人三方都动它不得,唯有……神能破之。
呵,只是关几只妖怪,何必这么大手笔。
我用食指的指甲沿着符咒的曲线细细描绘,在水底不知浸了多少年却泡不腐烂的符咒在我尖利的指甲下缓缓破碎,直到所有的笔画都描到了,我才收手。看着符咒瞬间化为乌有,我眯眼笑了一下,伸手拔起金棒……
“呐,这回穿上吧。”女童无奈地又一次递过来衣物。
我将大红色的妖艳道袍穿好,又恢复了白发魔女造型,摸了摸脸,忽然想到,怜也好,这里的妖怪也好,倒是对着白发女的脸都能燃起欲望,果然是帮憋得太久的苦逼男啊。
蹲下细细观察瞬间化为小盆景的极乐园,在盆底的侧边发现一个小抽屉,拉开,将变得如柴火棒一般大小的金棒放入,我叹口气,欣慰地将极乐园盆景收入吞吃蛇肚里。
“喂,你光想着把人家的宝物藏起来,可曾想好了怎么跟这帮人解释极乐园的突然消失?”
我两手一摊:“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知道这极乐园是我拿走的?只要你不说,我又怕什么?”
女童一副万分忍耐的表情,伸手指着远处说:“你还是解决一下吧nAd3(”
她在半空指着远处,可是我转身却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我的眼前是一座高高的肉山。
于是,我很无辜地说:“你要让我看什么?我也看不到啊。”
女童按住额角一跳一跳的血管,闭目低沉道:“所以说,首先要把这一堆解决了啊!”
“哦。”我答应着向肉山走近几步,仰头望去不禁感叹,“祼男山的视觉冲击还真是蛮大的啊……”
因为我拔出了金棒,极乐园变成了一掌大的微缩盆景,这园里的生物便被抛掷出来摞成了现在高高的肉山。
一跃跳到中段,手下使力,将两臂都抱不拢的白色大蛇头拽了出来,然后左右开弓毫不留情的扇之。
“嗯……”暧昧□□,大银蛇醒了。
眨眨眼,巨嘴一咧:“嗨,宝贝儿,早安……”
“帅哥,我劝你还是别发骚了,你现在的笑容……真的不太美呃……”近距离观赏两只和我手臂一样长的白色毒牙可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啊。
白光一闪,银蛇又变回细眼美男了。他抬手摸了摸颈上的细小伤口,喃喃地说:“刚才好像做了场美梦呢……”
“别发梦了,我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啦?”
他将两手拢进袖中抱着胳膊打量四周:“这么说你已经将我们解放出来了?不过,那个园子哪去了?”
“能吃到鸡蛋就好,你何必浪费那心思考虑母鸡的去处呢?”
“是么?”他低下身子,感兴趣地和我近距离对视,“小姑娘,不,小道士,看不出你还真有点道行呢!”
我给他做了个双眼皮表情,一边把他的耳朵拧了个个对个儿:“我改变主意了,你这条银蛇可不能放出去银乱世间,不如就给我做活做到死吧!”说完,用手指在他额间画了个符。
“嗷!烫烫烫——!!”那蛇捂着额头跳了一会,又不怕死地靠过来,“小姑奶奶好狠心呢,把人家的额头都烧红了。快,亲亲这,蛇蛇的额头好痛哦!”
五指山毫不客气地盖脸呼之,我甩甩有些拍红的手心,颐指气使地安排道:“莫白,这堆人山就交给你安顿了。”
定了主仆契约的那刻便得知了他的名字:莫白。
回头看了看坐在地上刚醒来还有些蒙圈的大猩猩,想到刚才竟然连它的血也‘吸’了,不免有些不良反应。
走过去蹲下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我这才仰头看它:“这样呢?动心了吗?”
它惊喜地蹦了起来,张口竟然是一句:“真的?那我就可以要小崽子了!!”
妖怪该有多么在意后代问题啊。
它继而怀疑:“你行么?”
我站起一掠头发:“行不行的,你也只能跟着看看了,凡是这世上也没别人能给你找这么大的饭碗了。”
因为诱惑太大,他最后不出意外地答应了我的提议,
就这么会功夫,莫白老大就率手下银蛇们搬走了挡住我视线的肉山。手搭凉棚向远方看了看,我疑惑的嘟囔:“除了山就是山,有什么好看的啊?”
女童简练地教导:“拉远,提高精度。”
我将自备的生物望远镜照她的话行动后,对那个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不明巨型物体大为惊奇:“KAO!那是神马?!”
“山脆脆的根本原因。”
“什么?”
女童摆摆手转过头来,很平淡的建议:“不想和它喝个下午茶么?”
我举起手,装镊样地看了一下左腕,婉言谢绝道:“过点了啊同志,咱们还是准备去跟主人商讨一下晚饭的问题吧……”
“喏。”女童不知从哪把琴拿了出来。
“做什么?”我退后一步摆出防御的姿势——不会是让我给那个大家伙催生吧,那好恐怖的……
“踏在上边,念个御剑诀。”
“为什么踏琴上却念御剑诀?”
“你有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