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声圆瞪着双眼,身体直觉地向后挪动,却不想这样只会更紧地靠进女皇的怀里。
终于,梅君像吃饱了的吸||精恶鬼一样,叹口气松开了手里的干尸,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望向我,我惊得又是一颤:他的瞳仁又变成恐怖的白色了。
女皇安抚似的轻抚我的后背,却只会让我颤的更厉害。
我不错眼珠地盯视着梅君一步步地走近,然后慢慢俯过身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近得我都能看清他脸上细细的绒毛……
在我爆出尖叫前他却一摆头,就这么夹着我,与我身后的女皇又吻到了一处。
我惊愣地扭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两人,却发现这次与往不同,他们的双唇并没接在一处,而是留有个小小的空隙,一丝细如丝线的奶白色轻烟从梅君口里流出,又哺进女皇的嘴里。
这算什么?2只妖怪分食猎物的精气?
不久,那丝轻烟渐渐浅淡了下去,直到化为肉眼不可见的虚无,两人这才分开。
女皇餍足地轻叹口气,闭上眼像抱着泰迪熊的小女童一样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晃动,还一边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梅君从某片帷幔后拽出一只古琴,调了调弦,五指一拨,一首熟悉的曲调便倾泻而出。
而女皇的轻哼也应声而变,那低沉的男声,悲沧的远古歌谣,让我仿似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夏天,一边慢慢品尝着如初恋般酸甜缠绵的梅酒,一边听着他抚琴而歌。
这个声音是龙墨。
泪便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却听女皇用墨的声音缓缓道:“如果,我有了他的声音,有了他的瞳,有了他的发,有了他的身体,你是不是……就会爱上我……”
我咬紧牙,猛地转过身,盯着他低声喝道:“你是……阿紫!”
他也不回我的话,只是直愣愣地仰望着我,忽然伸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如梦般的话语喃喃而出:“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完了……”
我听着他的话,忽然一股无名火蹿了满腹,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吼道:“你一路这么耍我好玩么?!”
可是下一秒,我又扑倒了他,寻到那惑人的红唇死死地咬住,和着眼泪在那上面肆意辗转。
当我觉得那硬硬的金属面具很碍事,伸手想揭掉它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用的是很重的力道。
我一怔,半支起身子,刚想拽回被握得生疼的手腕时,垂落的视线却正对上一个让我惊讶万分的物事——在他散开的衣襟间,显露出一对比我的还波澜壮阔的……汝。
我的大脑瞬间死机,这、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难道所谓的阿紫哥哥……其实,是个,女的?!
我呆愣了半天,甩甩头,将疑惑的目光转而向上,期望他能给我个合理的答案,可是却只见他微翘着嘲讽冷笑的嘴角,一言不发。
我默了半晌,蹦出一句:“难道……当初她也给你做过、做过变……手术?”
不想一句话却惹来他的肆意狂笑,那笑声又变成刚才那尖利刺耳的太监嗓音。
笑够了,他一把抓住我的一缕头发,冷酷无情地将我拉倒在他身上,然后忽又变回温柔情人,用指轻梳着我的发说:“小萱儿,告诉你个秘密,那一幕变男变女的闹剧,只不过是演来好让你能接受我的戏码罢了……”
凉凉的指从发间滑落到脸旁,他的声音更轻了:“小萱儿,你说过爱我的吧,爱我这个半男半女、令人作呕的变态,至死不渝……”
明明是说着情话,可是那其间却处处泛出冰冷瘆人的杀意。
我打了个冷颤,趴在他怀里,也不抬头看他,只轻抓住了他停在我脸侧的手,静静地停了一会,轻声问他:“他们……还好么?”
明明知道这时候问出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可是我不得不问,只有问了这一句,我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该怎么对他。
有些意外地,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静默了一会,他才用平板的语气说:“他们安好与否,又于我有什么干系?!”
这么说……他们的消失与他并无关系……
到此时,一路的猜疑和担忧仿佛一瞬间都飞走了似的,我放松身体,浅笑着趴回他身上,还不在意地在那高耸上拱了拱,闷声说:“管你是男是女,先抱了再说……”
“呵,你倒是生冷不忌。”他在我头顶轻笑出声。
听了他的话,我心底忽然一凛:对啊,以前虽然是色女加花痴,但还不至于犀利到见帅锅第一面就果断推倒的地步,总是要先伪善地谈谈情么,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恐怖干尸呢,怎么也酝酿不出想那事的调调……
嗯?不对,这股香气是什么时候……
我支起身子,皱眉看他:“雄馨素?你……”
我埋怨的话才说了半句,就被他冷冷地打断了:“你是说这个的味道?”
他摊开的手心里赫然躺着那个被我藏到腰带里的球形小香炉。
我不自禁地伸头闻了闻,还真是这个味道。
我红着脸挠挠头,嗫嚅着说:“我以为真有个女皇让我侍寝,所以……”
话说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晃过一个念头:既然是阿紫假扮的女皇,那真的女皇在哪里,难道……不会是……让他们吃……
叮地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打断了让我脸色煞白的联想,抬眼看去,刚刚躺在阿紫手心的金属镂空小球竟然变成了一个紧紧包裹着层层花瓣的金属花骨朵儿!
阿紫拈住花蒂,把玩着手里小小的金属花苞,忽地又将它递到我的鼻下,迷离一笑,柔声问道:“香么?”
扑鼻的香气让我条件反射地回了他一个字:“香。”
而这金属花苞随着我话音出口,竟然开始一瓣瓣地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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