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眨了眨眼睛,那凭空出现的彩色光芒便分散开来扑到了那人身上。
他们在食魂。
他们已经苛刻到不想让他步入下一个轮回了,残酷彻底的灭绝。
真的有必要么?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犯下最重的天条。
“我们只是妒忌他是个人而已……”魏紫在我身后轻声地说着……
他摩挲着我的唇说:“可以和你对话……”
他自后将我紧拥:“可以用手实实地抱住你……”
他细细地啮咬着我的耳廓,又向下含住我的耳珠吮吸:“可以让你认真地听我们说的每一个字……”
他的獠牙在我动脉搏动处上下划动,呼吸重了起来:“可以将你草到呕吐也不放手……”
他又蒙住了我的双眼:“可是……你却连看都看不见……”
“所以,我们妒忌你能看见的每一个人……”
“一开始还好……后来愈发地无法控制……”
“……所以……这都是你的罪业……”
“是你太诱惑……”
他断断续续的话在这个房间形成了隆隆的回响,旷而忧郁。
先是,他的动作像卡壳的碟片一样停顿缓慢,然后,意识彻底模糊,不知道又飘到了哪里,只是感觉热。
哦,原来是那年夏天。
那年真的很热,我在床上睡午觉,穿着短衣短裤。
诱惑么?
可是我才只有四岁。
背心因为翻身掀开了一角,不过是个爱蹬被的孩子。
门被推开,父亲走了进来。
脚步顿住。
片刻后,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去,不是给孩子盖好被子,而是从□□的腰部向上抚了进去。
孩子快要醒了。
其实就是孩子这时醒了又知道些什么呢?她不过只有四岁,她大脑辨识问题的能力比一只小狗小猫也强不了多少。
可是他不允许她醒来,因为他才刚刚性起。
他用了药,可以经由呼吸便可轻松吸收的那种。
孩子的短裤被褪下。
在DNA上符合度99.99%的血亲将他丑陋的器官抵在孩子完全无法接纳他之处。
孩子会死的。
毕竟她只有四岁,在年龄段划分上,还只是个幼童,她甚至连朵花苞都算不上,只是个黄绿色的脆弱嫩芽。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真的有那么蛊惑?
让他能够做下比疯狂还要过分的事。
在事情无法回头的一霎那,血落了下来,淋淋漓漓。
被下了药的女孩不知怎么用那弱小的身体战胜了迷药过分的剂量,她醒了。
睁开眼的时候,她看见一个无头的人跪坐在她腿间。血把她小小的下半身泡成了另一种颜色。
那是那只白色的小狗第一次挣脱了她心上的枷锁。
他在用杀戮守护她。
后来,他们陆续挣脱。
守护也渐渐变了味道。
直到演变成用人血和重罪混合成的疯狂而绝对的霸占。
可是这些事,她都不知道。
她只是空空地、不幸福地活了二十来年,哪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如此让人惊悚到目眦尽裂的波涛汹涌。
可是,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他们都还在啊,那个人在后来的聚会上碰到过,而父亲直到现在还强横霸道地活得好好的。
哼,阿紫,你是不是又调皮了,随便编鬼故事吓人,会被人打ρi股的。
他果然是调皮的,冲着我刚刚弯起的释然笑容吹了一口气,难道他以为笑容会和假发一样被风吹走么?
他又在咬我,他们为什么这么爱咬人?狐仙狼妖大黑蛇倒也罢了,他一个花妖也这么野蛮。
他在我脸上啃了个牙印,然后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唯一一个说不通之处。
“这个世界上寄居蟹的数量比空贝壳多太多,所以一张无主的人皮你想不到会有多抢手,至于钻进去的会是什么,嗯,妖鬼精魔,皆有可能。”
想到与我同住一屋多年的至亲竟是个披着人皮的魔物,我就生生打了个冷颤。
可是,等我回想刚刚看到的那幕,又顿时觉得那个原装正品比披着人皮的魔鬼还要让人觉得恐怖。
那样的父亲,不,那不能称其为人的东西,真让人觉得作呕。
于是,我呕吐了,扶着墙。
冰冷的铁皮冰着我的手。
整个人顿住,回头,这是哪里?
一个房间,整个墙面都被锈蚀的铁皮包裹,没有窗,正对着我的墙上有盏红色的长形应急灯,惨淡的灯光,恐怖的氛围。
房间的正中心有张铁床,同样的斑驳锈蚀。
手术床?我的脑海升起一个奇怪的认定。
马上又自我否定,怎么可能,手术室最注重采光,怎么会建在这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
我怎么会知道?
前所未有的恐慌。
第一直觉就是我得跑,无论这是不是个噩梦。
如果噩梦能如此容易逃脱,就不会让人在半夜惊魂了。
我在转身的半途便被一巨力猛然推趴在那铁床之上,衣服碎裂之声,然后是被冷硬无情地强行撕裂。
我打着颤,浑身冷得可怕,铁床上锈蚀出的坑洼之处磨损着我的肌肤,我感觉自己就是块橡皮,磨着磨着就会消失不见了。
他是谁?
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面容,只知道他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么,他是谁?!
今天的这一切已经让我几近崩溃边缘,最后这一重拳我哪里还耐得住?
只是晕不得,谁会在噩梦中晕过去呢?
只能生生受了。
可是他们在哪里?不是不惜掀起血雨腥风也要排除掉我身周的男人么?
难道他是接下来的那一个?
哈……哈哈哈……
我在身后之人的侵虐下尖声狂笑着,我要疯了,或是我已经疯了,只是不自知而已。
阿紫的声音远远的响起:“这是你与人类惹下的轮回孽缘,这是我们妖怪无法干预也无力干预的。怪只怪你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当初是什么时候?
我的当初太多了,我丢失的当初太多了。
我已经混乱,所以我只能继续笑。
泪终于流干了,我在阿紫的怀里睁开眼,木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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