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清看着她的反应,一时间既是惶然又是疑惑,手掌虚虚地要落到栾漪背上,却又自觉像是已密密布上细细的汗,下意识地紧紧攥了一下,原来只是冷得发凉而已。扶抱住栾漪,却发现她的身体依然轻颤,奇异的微僵如同压抑不下来的痉挛。
也不过是几天而已。竟然已经迟了么?
“栾漪,你手臂──那上面是不是……”最后两个字被栾玉清含混地[嗯]过去。若真是这样,即便是问,也太残忍。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如果真的有了依赖,栾漪活不成,他会拖着栾玉漱一起下地狱。本来就不能见容于这世间的感情,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怨恨,一起消散了也好。
栾漪的回应却仍是沉默,秀气白皙的额角抵着冰凉的镜面,阖着睫,那样的密而黑长,像是覆在眼前一片微暗的翼影。
栾玉清看她就那么一直抵着,自己也盯得眼也不瞬,生怕哪一秒他没看紧了会有零星的水意自那睫上渗下。可是等到心都收得紧得发痛了,栾漪却依旧不动,只是唇角慢慢扬起模糊的恍惚的笑来,浅到不是太过熟悉几乎要看不出来。栾玉清怕她那么着抵得久了凉气沁得过了会头疼,到底忍不住一手抱着栾漪,一手去隔开她。
栾漪被迫靠在栾玉清胸前,偎了一会儿,又想挣开去。栾玉清不让。栾漪只能将手伸到感光水喉下接了把水,别别扭扭地漱了口才哑着声音问:
“是要带我回去吗?”
栾玉清[嗯]了一声,替她用毛巾擦洗了面孔,努力淡着声音答,“几天都不回去,电话也不打不接,爷爷奶奶也都担心你。”
栾漪笑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被睡裙下摆包裹着的手指,闭上了眼任栾玉清抱着。“那回去吧!”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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