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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四十七、象是颗炸弹

刘可可象是颗炸弹,一颗充满可怕魅力的炸弹。她走到那里,都带动着一片目光,战士们的眼睛与心思全被她的笑声吸引,那笑声更象是一种毒药,成天感到战士们多年来被压抑下去的欲望开始出现了,他看得懂那些战士们眼中的神情与想法。她经常天真地笑着与每个想与她交谈的战士,站在月亮下或者草地上说话,战士们几乎把她当成了女神,有几个家伙经常借各种名义去教她骑马。成天好几次看到刘可可在马场上被一队骑兵们护送着在马上或摇或颤地练习着。当然刘可可的一切显得那样真实而且丝毫没有做作之感,她的不经意间露出的媚笑与那种天真几乎就贴在她的身上,如同商标。好象缺失了这些东西,刘可可将不再是刘可可,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刘可可几乎带来了半个连队,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三个人,并且还有两个女孩子,只有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小伙子,据说是个博士,把成天吓了一跳。随着她来的,还有一匹马,那匹马骨胳清奇,浑身呈现着一种怪怪的深棕­色­,刘可可说那匹马就是专门从国外引进的顿河马,另外他们还购买了一匹英国马,可能近期就将运到。刘可可将他们的研究方案给了成天与王青衣一份,她们将分为两组进行研究,一组将用这几匹马与野马交配,进行正常的杂育试验,另外一组则将分离兰骑兵的基因,刘可可设想用它的基因与其他的良种马的基因进行改良,她用诗一样的语言对这个连队的两位最高长官解释说:那匹马如果能够在我的想象中出现,它应该是一台真正的跑步机器,它将是一匹集中了野马与那匹良种马的最好的结合体。它的身材将按照最佳的奔驰形式生成,如同一辆汽车的流线形或者有助于奔跑时的一切设计,这匹马也将是用生物工程技术车间所生产出的一匹马。只是它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按照人类思维所出现的一个新的马种。如果不幸它还会被称做马的话。成天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一匹马可以如同汽车样,按照人的想法自由设计。那样一匹太完美的马还能叫做马吗?王青衣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声­色­,他觉得那个设想太过于浪漫,一听就有种女­性­的浪漫与天真。但科学往往就是想象力与幻想的结晶。他没有打断她,是她发现这个女孩子比她想象的要现实得多,她既有更为浪漫的科学想法来为自己的成功寻找一种理由,但更重要的是她还为自己的失败做好了准备,那就是她不会失败,因为她是为着一种商业目的而来的,那一切的试验将以保证这笔资金的最大回收为前提,因为如果那匹想象中的马无法诞生,而一匹野马与其他名马杂交出来的马匹,也将会让那些提供这笔资金的商人感到欣慰。这符合王青衣做人的原则,他还发现,成天对于刘可可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敌意,而那种敌意只会使刘可可增加对他的好奇。这很可怕,但也有意思。他想,一个古典的男人居然会吸引一个很现实的女孩子。这可能就是一种奇怪的组合吧。

当然成天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匹充满想象力的马让他觉出一丝好笑与讨厌,他觉得如果马都成了一种如同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产品时,可能也是马匹在这个世界上失去最后的魅力的时候。他无法想象自己与一匹这样的马,会有着怎样的情感。当然他从不会有什么意见,问题是他只以为那可能永远都将是一个想象中的产物,而不会成为现实,对于那个不可能成为现实的事情,他只抱着一种漠然的态度,而且他从回来后,就下定决心,与刘可可他们远一点。他听完了刘可可的介绍后说:“你的设想很有意思,但愿可以成为现实,只是那种马可能我永远都不会要?”

刘可可愕然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想与一匹制做出来 的马成为战友,因为它可能太完美了。”成天沉吟片刻,“哦,对于你的试验,我们将全力配合你,兰骑兵每天参加两个小时的训练,其余时间归你们用。但对于兰骑兵所做的试验,都要在安全的原则下进行,如果出事,我不会原谅你们。当然一切试验工作由指导员王青衣来具体负责。”

王青衣有些突然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成天回避着他的眼睛,不自然地快步离去。王青衣看一眼也有些不解的刘可可说:“我……我全力配合。”说完,匆匆地出去了,留下刘可可有些呆然地站在那儿,半天才有些回过味来似地哼哼着笑了两声。

王青衣追上成天。成天故意不吭声。王青衣说:“得得,你在别人面前把劲拿足了,又在我面前绷上了。我给你说,这可是你小子的一个机会,我看出来了,刘可可可是个好女人,漂亮,现实,还又浪漫,我觉得你小子这样下去,她非掉到你的陷井里去不可,问题是你小子这样一个好的机会竟然轻易就给扔掉了,还不与我商量就把这活推给了我。你小子可想好了,不要到时候又后悔?”王青衣故意在那里哼哼着。

成天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王青衣点燃支烟,忽然把烟头一扔,哼哼道:“你小子是欲擒故纵呀,我差点上了你的当。那个刘可可现在可能心里认为,你对她根本就没有感觉,一着险棋,一着险棋呀。万一人家真的如此以为了,你小子可就坏菜了。”

成天把他手中的烟夺过来,根本就不回答他的问话,好象刚才一直在谈论着其他问题似的,他说:“你说刘可可说的那种马可能实现吗?”

“有可能,现在的生物工程技术已经发达到都在研究克隆人了。改变一匹马的基因可能已不是个设想了,有可能刘可可已经有过改变其他生物基因的技术与能力,否则,没有人会把上百万美元交给她来实现自己的幻想的。”

“我不懂她说的那种生物工程,也不知道什么克隆技术,但我反对她的幻想,那种幻想可能会造成马的灾难,因为太容易的东西可能都只会使一种生物失去原有的造物的魅力。我有些害怕,可却无力阻挡,你知道吗?我害怕自己也成了这种幻想的一个促成者,问题是我已是这种幻想的导火索了。”成天没有表情地说。“我发现自己的缺点了,我可能是个完美主义者,或者是个对于先进的东西有种害怕的人。我……我害怕什么哪?”

他有些失神地说。眼中有着一丝的慌乱。王青衣笑笑,尖声说:“你害怕自己……”得了,我可以按你说的去帮他们,可你知道,许多东西还得找你,你把我当成了木偶,可我还得把你这个牵线人给拉着。走,咱们总得先去帮他们把马棚给解决一下吧,听说那匹顿河马真漂亮,比咱们的马好一大节子哪?“

成天低头说:“我得说话算数吗?”

王青看他很坚决,才大笑着摇摇头,放过他,往刘可可他们的住地去了。

刘可可他们住在原来的骑兵师的师部,那匹顿河马拴在一个很大的马棚里,刘可可他们专门雇了一个牧民来喂它。刘可可在马棚里正在指导那个牧民喂马的一些注意事项,她拿了一张纸,上面开列了一张单子,密密地列了一堆。这匹马从运进境内,就不断地生病,可能水土不服的原因吧,一来到草原上就拉稀。一连几天了,不吃不喝。她用手抚着那匹顿河马,一抬头看到了一直在一边看着他笑的王青衣。她有些吃惊地说:“是你呀,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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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颗炸弹(2)

王青衣说:“跳不起来吧,你的这匹马我已经交待军医,对它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护,你放心好了。上午成天也来看过了,他说只是水土不服,过两天就会好的。”

“成天来看过了?我听军医说成天对马有着特殊的认知,说马有什么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还会治?”刘可可说。

王青衣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放心好了,成天二十四小时随时恭候你的吩咐,有什么需要他的,你给我说就成了。”

“还二十四小时随时恭候哪,他根本就对我……们的实验不感兴趣,你没看见他一下子就把自己全推掉了,好象与他没有关系似的。”刘可可气愤地说。

“怎么没关系呀,成天让我负责,可没说不支持呀,而且我负责,有事要让他来协调,我当然会按排他去做的呀?”王青衣狡猾地一笑,笑得刘可可的脸­色­一红。刘可可似乎从王青衣的笑声中听出了些什么,她掩饰地一笑,说:“那行,我想明天就把兰骑兵接过来,我想让它与这匹顿河马先关在一个马棚里,让它们先熟悉一下,当然我想让它们产生一点感情。你看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王青衣­干­脆地说。“下午就把那匹马让人送过来?”

刘可可说:“哦,对了,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你看行吗?”

王青衣期待地看着她。刘可可说:“我想骑一下那匹兰骑兵。你知道,我不会骑马,但我觉得兰骑兵的身上有股让人看不清的神秘与野­性­,我很喜欢它。我只想试地骑一下,去体验一下兰骑兵的速度?”

“为什么?”

“从我第一次看到兰骑兵时,我就被一种欲望给牵引住了,我当时就想,自己一定要骑一下这匹马,那怕把自己给摔得鼻青脸肿?”

王青衣说:“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动这个念头,它从被成天训服后,就一直只有成天一个人骑它,其他人一接近它,兰骑兵就会跳踢起来。而且那匹马还没有完全驯服,它身上的野­性­还完全没有退尽……”

刘可可喃喃地说:“我不管,我喜欢这样的马,我想骑它,在草原上奔驰。我想体险一下野马的感受。”

王青衣看着她。下决心似地说:“……我没有听见你的想法。也不会同意你的要求,我只在意,你来时是完整的,回去时同样是安全的。当然适当的时候,我会按排你们骑马的,可不是那匹兰骑兵,它太危险。”王青衣说完,快步离去。这时远远地走过来两个身着便装的女孩子。她们刚才到­操­场上去看骑兵连的训练去了,可能都被真实的马给吸引了,脸上显示着小小的激动。那个梳着长发的姑娘小声对刘可可说:“可可,我们刚才去看那些骑兵训练了,他们可真威风。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骑到真实的马呀,那匹顿河马倒是匹好马,可惜没有马鞍,现在还得了病。”这小姑娘叫王非,是专门搞种马研究的,一个大姑娘搞这样的研究,可能会引起很多人的非议,但她却非常喜欢这一行当。她已经杂育出了十多匹优良种马。刘可可一眼就把她看中了,并且专门要来自己的小组。女孩子总是容易接触的,她们才在一起几天,就开始只叫对方的呢称了。王非现在被叫成了王妃。而另一个女孩子则戴着副厚厚的眼镜,一脸的严肃,她穿着很老旧,但却在世界上很多国家发表过关于基因问题的论文,并且在美国研修过多年。刘可可认为她可能是自己最好的搭挡了。她的厚厚的镜片挡住了她的想法,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说出来的话只与她从事的工作有关,并且从来不谈论私事。刚才她一直在思考着什么。她对马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她培育出的马。她有个很美式的名字珍妮。她的那种很老旧的穿着,在她供职的研究所里,竟引起了轰动,人们都说她很有品味,有个美国小伙子一天到晚地给她送花儿。这次研究结束后,她就将去美国完婚。刘可可拍拍珍妮说:“又在发什么呆哪?我的大美人儿。今天下午他们就把那匹野马给送来。我有个计划,咱们下午接回来后,悄悄地骑着那马转一圈,怎么样?说实话,我以前也骑过马,但野马还没有骑过,这回我可要试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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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颗炸弹(3)

王妃着急地说:“那匹马有什么了不起哪,听说那个驯服这匹马的人很厉害,长得还挺好,可我怎能么一直就没有与他对上号哪?”

“好家伙。原来你来这儿打的是那个英雄的主意哪?我可告诉你,上回可可就来过,如果好,她可能早就没收了,还能落到你手里,就是到了你手里,估计也成了便宜货。”珍妮尖锐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王妃说不过她,跑过去挥拳在珍妮身上捶打着,两个女人一下子闹成了一团。

这时她看到远远地,成天骑着兰骑兵走了过来。他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们在那儿的嬉闹。一直在等待着她们安静下来。一个被她们议论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这让姑娘们有些尴尬,当然感到不安的却是成天。他从马上下来,站到姑娘们的面前,说:“你们好热闹?”

“当然热闹了…”王妃一双尖眼使劲挑剔地看着他,象在扫瞄着什么似的,一点点地研究着,良久,才放心似地说:“你就是那位连长哪?”

“怎么,不象?”

“当然象了,这么多天了,我居然都没有与你对上号,你的架子好大?”

成天脸黑了一下,这个女孩子太厉害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搞研究的?“我的工作太忙,是指导员在这儿帮助你们,我们有过分工,我过来是送这匹马,从现在开始,这匹马正式交给你们,我希望你们可以­精­心地待它,它还不太习惯于离开我……”

王妃走到兰骑兵的身前,轻轻地拍了一下,兰骑兵一下子跳跃了起来,它似乎对女人的香水味不太习惯。本能地向后退缩着。“对不起,忘了给各位讲了,兰骑兵不习惯于与女人在一起,同时它不知道香水是什么东西,特殊的味道可能会让它感到害怕,我希望各位能够在这期间,不要抹香水,更不要随便骑它。”

刘可可走到马前,把缰绳从成天的手里接过,不在意地说:“谢谢你把马亲自送来。我正要去找你哪,我这儿需要你帮忙,尤其是在对兰骑兵进行配种时,你与兰骑兵在一起时间久了,它听你的。”

“这……工作方面的问题请与指导员联系,这些他负责。如果没有事,我可以先走了吗?”成天回避开刘可可的眼睛。

“可是刚才王青衣说,他负责协调,但如果要用到你时,他可以派你来我们这儿帮忙,据我了解,你们最近的训练只是基础课目的训练,那种训练一个排长就足够了。你不会不愿意帮助我们吧?”

成天没想到刘可可这么尖锐,这群女孩子一个个厉害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是,王青衣又顺手把这个球踢到了他的手里。他有些喃喃地说:“不,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哦,对了,下午我还有个会,你们先在这儿聊吧?”成天急匆匆地走了。他的心里竟然有着一丝的慌乱。刚才他从训练场回来,本来说让通信员把马送过来,可自己还是下意识地走了过来。他走到马场时,听到那几个女孩子在那儿议论自己,心里竟有些愣怔,许多年了,他还很少有过这样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避着刘可可,但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而她不过是路过的一只小鸟,他只是在这儿居住的一个土著而已。

成天的心里吱吱地跳跃着,他觉得自己离开她们的这几十步一下子变得那样漫长。他的后背上燃烧起一片目光。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出她们的视线那些嘴巴就可能把自己嚼烂了。嗨,他下意识地长嘘一口气。转身向前快步走了。

他还没有从她们的目光中消失,那个王妃已经在吱吱地笑着说:“嗨,这就是那个英雄呀,我发现他在女人面前还象个孩子似的,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刚才可可说到交配两个字,他的脸都红了呢?”

珍妮打她一下说:“就你这张嘴臭。谁象你那样­色­,看着人家时眼睛都直了,你看咱们可可,步步紧逼,而那个成天步步后退,那可真是防守有方,处处有感受呀?我可劝你一句话,你别看到个好男人就安奈不住了,咱们是给可可打工,要先给东家挑,剩下了才可以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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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颗炸弹(4)

刘可可看到目标转到自己身上了,故意做一副冷漠状地轻轻地抚着兰骑兵。兰骑兵的眼神一直望着别处,似乎真的在闪躲着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她说:“你们净胡说,到了这儿,咱们可得注意点,这可是军营里,你没看到那些战士看到来了三个女的,一个个地就象吃了兴奋剂一样,王妃你可小心些,可别动了凡心呀。扰乱了军营你可担当不起?”

“得了吧,可可,你可别拿那话来吓人,真有让我喜欢的男人,如果这儿有,我肯定不会放过,军人怎么啦,军人也是人嘛?哎,可可,怎么正说着你哪,这目标怎么一下子就转到了我身上,我可给你说,刚才那个成天,我可没看上,这你就放心吧。不过我可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我感到他在躲着你哪?”

“是吗?哦,别再在这里穷开心了。你们俩去看看咱们那个宝贝博士,看他把仪器备好没有,我在这儿把这匹马给拴上,做一下其他准备。”刘可可掩饰地说。

俩个人又逗了几句,才说笑着向前走了。看着她们的背影,刘可可的心里忽然有些恍惚,但仅仅片刻,她使劲地摇摇头,把刚才的那个想法从自己的脑中强行驱走。心里才一下子开阔起来。兰骑兵站在她的身旁。不时地在那里打着响亮的喷鼻,同时还小心地用自己舌头,舔着她的衣襟。刘可可用手轻轻地触抚着兰骑兵的额头,兰骑兵友好的不时地用力地闪躲着,好象是在跟一个熟人在开着什么玩笑。刘可可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以前兰骑兵一直控制在成天的手里,似乎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敢再动它。它成了一个很多人心中的念头,一个想动一动它的念头相信在很多人的心中存在着,因为它的神秘与野­性­。刘可可从一开始见到它时,就想动一动它,那怕轻轻地抚摸一下它的毛发。可那会儿它身上的野­性­还没有退尽,它与所有的人都保持着久远的距离。现在兰骑兵终于到了自己的身边,刘可可下意识地想到刚才那个想法,去骑一骑它,体验一下它的野­性­。这对任何人都是个诱或,刘可可愿意受到引诱,并且实现它。

刘可可牵着兰骑兵向外走,兰骑兵似乎很顺从,天空兰得如同一种背景,深兰­色­的背景是最美丽的­色­泽,在那样的­色­泽中行走,不由让人没有一种好心情。刘可可走到外面,大草原一下子就开始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远处­干­净辽阔得看不到边际,世界仿佛只有草丛与一种安静。刘可可把马牵到自己的身边,小心地拍一下马鞍,把脚伸到左蹬上,一个前纵就跃上了马背。兰骑兵似乎没有防备,除了成天外,它可能从来没有负载过第二人。它的头一下子就高高地昂起来了,不断地后退着。刘可可的心里有些慌,她下意识把缰绳勒起,兰骑兵呲开嘴,高高地跳动着。它的身子向左侧不停地闪躲着后退,刘可可有些急了,她使劲地呦喝着,同时按照以往在马术俱乐部骑马时的经验,轻轻地放下了马缰,兰骑兵的头低下了,它的前蹄不住地刨动着,忽然它象受到招唤似地,猛地向前窜了出去。它跑得太突然了,刘可可一下没有抓紧缰绳,从马上摇晃了一下,一下子摔到了马的身后。刘可可的身子重重地掉到了地上,她的眼前一黑,全身如同被针扎似的疼痛起来,她下意识地大声喊叫了起来。疼痛可以使一个人忘记尊严,对于一个女人更是如是。

远处,兰骑兵象受到了惊吓似的,急速地奔驰起来,很快消失在了天际深处的兰­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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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1)

四十七、味道

最先听到那声呼喊的是成天。成天从这几个女人的身边离开后,独自来到了迷宫般的师部旧营房区,他觉得心情有些不太静,乱得没有道理。一些他看不清楚的事情出现了,如同一堵堵墙似的,竖在他的面前。他无力推倒,也更看不清楚,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每当这时候,他就会一个人来到这片巨大的营房区去瞎转,一个人在寂静的旧房子周围转,好象是在散心。那些房子老得太快了,没有人住的房子都如同失去营养的植物,一下子就会迅速空了,继而又老了,并且快得没有什么道理。他没事时,就顺着那些房子慢慢地转,每个房子里都有着一个别人不清楚的故事存在,猜测房子里的过去是件很怪也很有意思的事儿。他从刘可可她们身边离去,发现时间还早,现在回去好象更无聊,他顺便拐进了旁边的旧巷。

旧巷似乎仅与刘可可她们在的马棚仅有一墙之隔。他边走边听见那几个女孩子把他在嘴里来回地嚼。他心里有些发慌,赶紧向前走了。不知为何,内心里竟然怦怦乱跳,直到走出几十米外,听不见了她们说话的声音,他的一颗心才安静下来。他在心里自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乱?

他快步走到另外一片营房前,这儿是当年一个骑兵连的马舍,马舍里的门窗都被老百姓给拆掉了,四面露着黑乌乌的门洞。如同一只只怪异的黑眼睛。房顶露出一个个的黑洞,一片破败与慌凉。他走进去,里面一阵慌乱,老鼠在草丛中乱钻,几只黄雀在他的头上惊飞而过,他破坏了一种秩序。一种慌凉世界的旧秩序。

他从门里退出,站在院落中间想象着这是当年的那一个连队的马舍所在地。这时他听见了那声有些可怕的叫喊,他听出了刘可可的声音。他的心一紧,赶紧飞跑出去。叫疼的声音显得有些乱,她一会儿是救命,一会儿是下意识地尖叫,一种纯粹的叫喊。他跟着声音来到了草原上,只见刘可可在地上躺着,双手无力的摆动,远处兰骑兵在那里安祥地站立着。他急急地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猛地抓住刘可可的手,说:“怎么了,那儿给摔着了。?”

刘可可睁开眼睛,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呻吟着说:“你没有看见吗?马把我摔下来了,呵哟,好疼……”

“那儿疼呀?”成天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还说不让你去骑它,你还不听,女人哪,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相当多的好奇,好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她们都认为自己应当去­干­一­干­似的。他叹息着看她,刘可可的身上全是灰土,手上不知怎么竟然划破了,淌着血。

“那儿都疼,呵哟,我真的疼死了,这匹马真的太坏了,我一骑上去就把我给摔下来了,我告诉你,我摔坏了,你可要陪我?”刘可可无理地喊。

成天听得都差点笑起来,他强忍着扶刘可可从地上站起来,说:“你走走,我看看你都那儿伤着了?“

刘可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她的右腿给碰肿了,但没有骨折。刘可可看到自己肿得老高的右腿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眼泪成串地掉了下来。成天心想,到底是女孩子哪?他蹲在刘可可的身前,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刘可可擦一把眼泪,委屈地抓紧成天 的肩,趴在了他的背上。成天感到一身的柔软扑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身体不自在起来。刘可可把他的双肩抓得太紧,衣服把脖子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且还有种赖在他的背上的感受。成天背着刘可可,一下子就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小姑娘了,那个小姑娘也喜欢他这样背着她,有时为了让他背着自己,还经常骗他。成天恍惚觉得自己背着当年的那个姑娘,但刘可可的喘息,却使他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叹息了一声。

伏在他背上的刘可可被他的这声叹息给弄得内心一动,她忽然问道:“怎么,不习惯背我啦?你就从来没有背过一个女人?”

成天摇摇头,这个问题太敏感,她发现这个女孩子的直觉太尖锐,从感觉上就可以找到他的想法。他吓了一跳,低头不语。他僵硬地把刘可可从肩上调整一下位置。刘可可又唉哟一声喊了起来,不过这声呼疼明显有了撒娇的意味。成天轻轻地呼了口气,快步走进了她的房间,才来一天,她就把这个很乱的房间给弄得很­干­净,好象在窗台上还放了一束花。成天把她小心地放到了床上。她又唉哟一声叫疼,抱着脚喊了起来,刚才她只注意到了腿上的伤痕,现在脚却一下子开始疼起来,成天把她的手扒开,看到右脚肿得如同一个馒头。成天把她的鞋子扒下来,又小心地把袜子从脚上脱下,刘可可的脚青肿着,呈现在了他的面前。成天用手轻轻地按了下,说:“你的脚估计给扭伤了,这是常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还是常事哪?我的脚不会有问题吧,过两天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现在可好,你有什么办法吗?”

成天看了她一眼,说:“我有个土办法,一般三天就可以治好,你在这儿待着,我回去去给你取点药来。”成天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刘可可坐在床上的眼睛有些发痴,她还是头一回看着一个男人小心地把自己的袜子给脱下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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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2)

好象有十多分钟,成天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捧着一个小桶,里面鼓涌着一片­奶­花。他提来了一桶牛­奶­。成天 把那桶牛­奶­放到电炉上,里面的­奶­液飘浮着一股有些腥的甜味。刘可可忍不住问:“你提一桶牛­奶­­干­什么用?”

“治病。这种办法只有草原上的人才会用,我也说不清有什么道理,反正人们有个跌打撞伤,只要用牛­奶­泡泡脚,擦洗几次,就可以好。很灵验。”成天说,眼睛一直盯着那桶在电炉上开始咕嘟的牛­奶­出神,象盯着某种心情。

刘可可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多少话说。她瞅着成天的侧影出神,继而又从床边拿过一份报告看了起来,屋子里静得只有牛­奶­的咕嘟声。刘可可觉得很舒服,一个人坐在自已的身边,而这个人好象认识很多年似的。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多年来少见的平静,她甚至都有些感谢刚才的落马了。

成天好象并不在意她盯视,他把一个铜盆拿过来,放到刘可可的床前,然后把烧热的牛­奶­倒进去,说:“你把脚放进去,然后用手不停地轻轻地揉,直到牛­奶­凉了为止。连续三天,一般来说,都会好的,记住,要不断地轻轻地揉搓,直到感受到那股热气浸进脚里。”

刘可可听话地把脚放进了牛­奶­里,她立即叫疼地喊了起来,说太热了。成天蹲下来,把她的脚一下子按了进去,说:“牛­奶­的热不会烫坏皮肤,你放进去,没事。”刘可可的脚在里面放了一阵,立即就感到了一股热气开始向她的皮肤里钻。整个右脚麻凉凉地,如同有只猫爪在她的脚上行走,她受不了地又把脚给提了出来。大呼小叫地说太痒了,太痒了。

成天说:“脚痒证明热气开始发挥作用了,你忍着一点,过一会就好了,你现在可以用手轻轻地揉搓你的脚面,这样可以帮你减轻痒折程度。”

刘可可的身子悬在床上,她的身子弯下去,根本就够不着,她无奈地抬头看看成天,那意思说,我够不着。成天叹了口气,说:“我来吧?”他蹲下身子,手有些颤抖地伸进牛­奶­中,小心地抓住刘可可的脚,手有些抖动着轻轻地揉搓起来,他的手因为抖动而有些笨拙,刘可可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洗脚,她的身体一下子被一种异样的情感给抓紧,她觉得自己的那只右脚一下子恢复了知觉,她几乎可以感受到成天手上那重重的尖刺似的老茧划过她皮肤时的粗涩。她有些僵直地坐在床沿上,好象全身的感受都集中到了那只为她轻轻地洗着的手上。她的脸上慢慢地红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情开始在她的心里浮现。她的眼睛看着成天低伏在自己的身前的黑­色­头发,头发黑幼而且长直,一根根地支愣着,她喃喃地开始数着那些头发,她觉得自己在数头发的时候,才可以忘记那只脚给她的异样感受。她的头发没有数完,成天已经给她洗完了,他从地上起来,说:“你把脚抬起来吧……”

刘可可有些不甘地问:“这就完了?”

“当然完了,你还想再在这儿泡着呀,不过你的脚好臭,有十几天没有洗过了吧?我们这儿的条件有限,但起码的生活保障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争取让连队一周为你们烧一次开水,让你们洗一次澡。”

刘可可乐了。看着他快活地大笑,说:“臭吧,本小姐的这个秘密可只有你知道,如要泄露,我可不会饶了你?”

成天逗笑了,说:“没想到你的嘴与脚一样臭。好了,我该回去了,下午我派军医来再检查一下你的其他地方,再给你看看。这回不用我再给你说了吧?兰骑兵是匹野马,它还不太习惯被陌生人骑。”

“骑,我一定还要再骑,我就不信,它还能把本小姐再摔几次?”刘可可有些气愤地说。“我上次来的时候,它不是还是一匹野马吗?现在不是照样被你给驯服了,还不是都成了匹军马了?”

成天摇摇头,听她在那里自语似地说着。并不Сhā话。他没想到刘可可竟然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似的女人。可就是她竟然还要来搞那样让人不可思议的研究。他觉得她们之间的反差太大了,大得让他都有些区分不清她们之间的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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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3)

刘可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哦,你的书写得怎样了,我真不敢相信你一直躲在这里,会把那部书写成什么样子?”

成天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愣怔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这本书可能只是关于马的一种­精­神与传说似的记录,我把我对于马的情感与记忆全部都写了进去。只是那些真实的马的战术我了解的不太多,有很多只有一行字的记录,历史留给我的可能只有一点点的线索,我只能根据那些线索去复元当年那种战术的每一种形式,我从中找到了很多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阵形,我有些惊奇的是,那些战术与我想象中复元的阵图竟然非常一致。”

“你用想象力去复元那些战术战例?”刘可可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是的,这对我是个挑战,可是每个战术的出现都会激发我的这种欲望。我觉得每次根据文字中的战术与当时的战争情况,去重新体险一下当时的战争,对我来说就象参与了一次那样的战争。当然这种体验如同围棋中的复盘。可以从中找出自己的胜负手,也可以体会出一种新的感受。我写的书就是我复盘的心得与体会,你知道,人们可能不会对一种标本式的过去的战争感兴趣了,既使是你把它们全部录下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毕竟人们离骑兵越来越远了?”成天忽然轻声长叹,一个男人的叹息总是可以让人心动的。

刘可可没想到成天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竟想到用复盘的手法去体会当年的那些战争,这使他一下子就获得了双重的战争体验,一个人站在几百年后去看当年的战争,这使他会有无数新的体会,而这种体会可能会激发起人们更多的共鸣。她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去写过去的战争,也没想到你想用一种传说与记忆的方式去写那些马,我还以为你只想做一个过去的记录者呢?”刘可可沉吟一下,说:“上次走的时候,王青衣让我帮你找了些资料,我在互联网上给你发了个贴子,没想到还真有许多与你一样爱好相同的人,有个英国人也在研究关于马的战术,他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全部都给转来了,有几百页哪,我都给你带来了。不过那个英国人要求你把你的研究给他传一份,他想与你交流。不过那几百页全是英文,我给你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译完,你先看着吧。如果真有用,我再帮你把余下的译完。”刘可可挪动着身子,从自己的一个背包里取出厚厚的一叠资料,递给他。

成天有些意外地捧着那些资料,他的眼睛动了一下,默默地收下了。他竟然都没有对刘可可说声谢谢。他看着刘可可,忽然说:“有位老人,我想你们应该认识她一下,她是这个草原上一个奇怪的老人,传说她可以听懂马语,还会养马,草原上的事她几乎全懂,她也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你说的是那个传说听得懂马语的老人?那个老人太神了,我听了许多她的传说,我一直想见到她,我想从她那儿也许可以找到一些兰骑兵另外的秘密,因为我们想为兰骑兵建一个档案,不论是任何它的事情,因为这可能对以后研究它与那匹可能会出现的马提供一个最原始的依据。只是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成天说:“当然。哦,我现在该回去了,明天我会再派人来给你送一桶牛­奶­来,记住,要严格按照我说的方法来泡脚呀。”说完,转身欲走。

刘可可张开嘴,欲言又止。成天说:“还有事?”刘可可摇摇头,说:“那匹马,我是说它不会跑了吧?”成天含笑点点头,说:“我想不会,兰骑兵不会再跑回去了,它已经不再适应那种游牧生活了,我没有猜错的话,它现在可能就在连队的马棚里。”成天若有所思地说:“你不用担心,我待会把马给你送来。”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刘可可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脚步声从院子里消失很久了,她才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味来。她急急慌慌地拿过一块毛巾,使劲地擦拭着,擦完,她忽然把自己的脚抬起来,把鼻子贴到脚上,使劲地嗅了一下。鼻子一动一动地,下意识地说声真臭。然后把身子往床上一躺,咯咯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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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4)

她的笑声没有落尽,王妃与珍妮急火火地走了进来,看着她在床上笑着的样子,王妮忍不住了,说:“唉,你这家伙可真不够意思,支使我们俩人去工作,你倒骑马去玩,这下好了,听说你给摔得够残的了,我俩急急的跑回来,你倒好,被摔成这样子了,还在这儿一个人乐哪?”王妃的手按在刘可可的脚上,刘可可忽然尖声叫了起来:“别动,……你的手太凉了。”

“嗨,吓我一跳,你的宝贝脚这下子可好了,最少半个月不能动了吧,我的姑­奶­­奶­?”王妃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斗着嘴。珍妮则把鼻子耸起,如同一只小狗似地,使劲地嗅着什么?

“不用半个月,我最多只用三天,就可以走路了。”刘可可嗓子尖尖地说,脸上浮起一脸的媚态。

“好恶心呀?你这样子让人一点同情心也产生不了。我看你现在一点也不正常,给摔了,还象给捡了个大便宜似的。真没见过你这种人。”王妃尖着嗓子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刚才说三天,我看你是发白日梦吧?谁给你说的?”

“成天……”刘可可下意识地说,继而又掩饰地吱唔着:“你们刚才去大博士那儿,他的工作搞得怎么样?”

“成天……?”王妃与珍妮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起来,她们象盯一个动物似地看着刘可可。“好呀,我们出去几分钟你就把他给摆平了?”

“什么呀,你个乌鸦嘴。”刘可可故意把话移开,她开始后悔刚才的不小心了,这两个家伙如果看到成天为她洗脚,那她还不得被这两个家伙给用唾味淹死才怪哪?

一直沉默着用鼻子嗅着什么的珍妮怪怪地说:“我说怎么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哪?”然后不语,故做深沉地期待着大家的反应。王妃看刘可可的眼睛都有些怪兮兮的了。刘可可故意不看她们的眼睛,但忍着忍着,她又忍不住了,嘴儿一抿,咯儿咯儿地笑了起来,她先是小声地笑,接着就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让一直绷着的两位女士终于忍不住了,她们与刘可可扑在一起,咯儿咯儿的笑声挤满了一屋子。牵马回来的成天在窗外被那些笑声吸引,他的心被那些笑一下下地撞着,他觉得心中某处似乎被一点点地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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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预言(1)

四十八、草原预言

高山反应很大,才几天,她就被高原给弄得变了样子。她的嘴­唇­青紫着,脸被晒得发红。她戴着只大号的墨镜。只把嘴暴露在外面。看什么都是青黄|­色­。这天,她来到了骑兵连连部。迎面遇到了王青衣,王青衣刚从训练场回来,他的身上喷发着一股多天不洗澡而发出的汗臭味,胡子很长。刘可可喜欢­干­净的男人,他觉得很粗糙的男人让人适合远远地欣赏,而不愿意接近。只是她发现这种男人身上的味道带着种奇怪的味觉,刚开始觉得不可忍受,但时间一长,就觉得那种味道中带着种甜味,给人一种很怪的感受。而且还有着一种奇怪的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性­感。比如成天……。刘可可在心里暗藏着那个秘密,并且把那种感受收藏了起来,只供自己在独处时,偶然回味。成天此后天天派人送来半桶牛­奶­,让她洗脚,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自己脚上的肿伤三天后竟然悄悄消失,那只脚经过牛­奶­的洗润,也变得白­嫩­而润泽。她由此发现了一个秘密,牛­奶­竟然可以美容。此后她每天在起床后,就用一点牛­奶­来洗面,当然她的这种行径受到了那两位女士的怂恿。女人在美丽面前的先天­性­创造往往让男人自叹弗如。牛­奶­是从第三天开始消失的,并且从那天开始,她竟再没有见到成天,每天只有王青衣按时来她们这儿例行公事式地来一次。而那天成天的出现也只能算做是一种偶然了。刘可可把这种偶然压在心底。她身后的工作一大堆,现在任何东西对她来说,最好是一种偶然。她故意把自己按在了工作上。她这几天的事也实在太多了,兰骑兵的部分习­性­她们已经基本上习惯,王妃已把与顿河马交配的前期工作准备好了,但让她心里没底的是,那匹原来怀孕的红­色­母马,忽然流产了。那匹马离生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刘可可她们来了之后,就开始对那匹马进行监控,试图从对那匹马的监护中,找到一些经验。但那匹马却在临产时,奇怪地流产了。王妃一直盯在那匹马的身边,她配种成功了几十种马,那些马在她的帮助下,都顺利地生产下来。但这匹红­色­母马的流产却让她一下子摸不着了头脑。她事先并没有什么征兆。一切正常得让人对自己产生怀疑。王妃与刘可可急了,唯一的试验与参照也失败了,她们将面临新的问题。这时刘可可忽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老人,也许老人会告诉她一些经验。同时,她发现,自己竟有半个多月再没有见到过成天。刘可可忽然强烈地想见到他。

王青衣把手中的鞭子一扔,说:“刘小姐,你不在试验室里呆着,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些男人们在的地方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哪?”刘可可用眼睛四下里寻找着什么。“就你一个人?”

王青衣故意装着不懂地说:“还能有谁?”

“成天呀?你们的成连长哪?我要找他。”刘可可脸­色­红了一下,但迅速就换了种公事公办的表情,那意思是,我有事找他。

王青衣一脸坏笑地指着远处说:“我想他肯定在前面的那片草场上,又在那儿摆他的地雷阵哪,你去那儿看看吧?他这几天跟中了邪似的,一有空就到那儿去摆他的什么阵图。也真有他的?”王青衣语气不明的嘀咕着。

刘可可顾不上多讲,就向那处草场走去。秋天的草场上草茎枯黄,远远地草地上如同铺了层黄金。刘可可看到有个人正在草场上看着什么发呆。她快步到了近前,看到那片牧场上摆布着无数的­干­草束,那­干­草束被摆放得遍地都是,远远地看去,似乎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肃杀之气,那可能是一个过去的阵图吧?刘可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她轻声地咳嗽着,成天的身子动了下,看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专注地看着那些­干­草束发呆,他好象被什么东西难住了。正在苦思着那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某种神秘。刘可可觉出一种怠慢。她不高兴地看着成天的背影,心头鼓涌起一种酸意。她感觉成天正在摆布一个阵形,只是那个阵形好象有一个部位空着,那儿应该还有一支人马,是什么哪?刘可可忽然尖锐地说:“你这儿还有一块空白点。你想把一支什么样的人马放到这儿哪?”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一件事,这个阵形是当年成吉思汗征西时的一个古老阵图,当时没有任何人留下文字­性­的记录,但这个阵形确实存在,你给我的那个资料中就画出了这么一个阵形,他比我高明,凭传说就画出了这个阵形的残缺的部分,但他却无法自圆其说,真正的阵形都可以如同一盘围棋样,可以复盘,但他画出的这个阵形,没有道理,复盘时处处围背常规,并且没有一点的逻辑­性­。不象是一个完正的阵图,但它却是放­射­­性­的,这就证明成吉思汗当年设计这个阵图时,还留下一部分最关键的东西没有说出来,我复盘时到了这儿,发现这个地方最不合常规,如果按照那个英国人的想象,这儿只有一队骑兵,而放上那支骑兵后,却使这个阵形一下子成为了一个很没有创意的东西,而且也不符合史书上记录的这个战术阵形所产生的巨大作用。我想肯定有一个人错了,或者是史书记录有误,或者是说那个英国人的想象力有问题。”

刘可可似乎被他的描述所吸引,她把墨镜摘下来,看着那个阵图,似乎无意似地说:“可能会是另外一种军队吧?你有没有看到过成吉思汗除了骑兵外,还会有支什么军队,会产生那种史书上所说的如同狼虎的军队?”

成天摇摇头,拍着手,把那束­干­草扔下,说:“我想不起来了,只是听说过一种不是正史上的传说,说在西征时,大汗曾把三万条藏獒编入了军队,每次战斗时,那些狗都会如同狼虎似地猛扑上去,我怀疑是一种传说,而不是正史。哦……等等,我想起来了,似乎在一首古歌中有过这样的描述,如果是一支三万条的狗组成的军队,那可太让人害怕了,也太让人震惊。不过好象只有在这儿放上这支狗军队,才会出现那种书上所写的让人震惊的胜利。”成天似乎被自己的这个设想给吓了一跳,他把那个空白点上布满­干­草束,那个阵形一下子就有了生气,令人触目惊心。成天呆然地看了半天,好象也被这种大胆的设想给吓住了,半晌,他才喃喃地说:“真不敢想象,我发现这一切就象是传说一样,你信传说吗?”

“信?”刘可可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成天不解地看着她。

“传说让人一下子就与身边的世界拉开了距离,而且让人有了想象的空间,我相信很多传说可能本来就是真实的,只是我们有时候,往往对一些充满想象力的过去的故事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弱点。”刘可可尖锐地看他,继而把自己的墨镜戴上。成天只能看清她的嘴,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觉得自己一下子看不懂了刘可可。如同她戴眼镜子与不戴眼镜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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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预言(2)

“深刻。”成天自语似说。“你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儿看这些阵图。这可与你的工作没有关系呀?”

“可却与想象力有关,我喜欢可以发挥自己想象力的事情。没有想象力的事,就象一个没有激|情的男人,让人乏味。”刘可可面无表情地说着。看来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果然她的话题一转,就说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你是为了那位老人来的,是吗?怎么,那匹红­色­母马的流产让你害怕了?”

“你的猜测倒是蛮准的,是这回事。我想与那位老人谈一下,听她讲一讲马,当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一下她,如果她真象你所说的那样神秘?”刘可可很­干­脆地说。“我想把前期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前去?”

“现在?”

“当然。”刘可可坚决地说。成天看了她一眼,说:“你能骑马吗?”

“我不想再骑……马了。我开着吉普车去。四个轮子可能比四只马蹄要安全得多。怎么,愿意坐我的车吗?”

成天被她的小心逗笑了,说:“你还是怕马呀,就你这样的人,还幻想制造出一匹最好的马来,如果不是了解你,我怎么也不敢信。”

“信不信由你,也由我。不过,据我所知,世界上很多国家著名的体育教练竟然不会自己执教的项目。我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成天不语。跟随着她来到停车场。成天刚坐进去,刘可可已经一脚踩着油门,车哗地冲了出去。成天的身子在车上猛地向前扑空了一下,吓出了身泠汗。赶紧抓紧车前的把手。刘可可车开得很野,车子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地开着,不时地从地上撞跃而起。刘可可把车内的录音机打开,立即传出一股爆烈的摇滚乐声。车内一下子就燥杂起来。刘可可随着车内的音乐一摇一晃地唱起来,并且还全是英文歌。成天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清,只觉得那种弦律太噪杂,同时给人一种新鲜的冲激。成天唱惯了蒙古草原上那种深切的长调,他一直觉得摇滚让人太燥,它不应该来到草原,因为它的节奏只会让那些随清风轻摇的青草折断,而不象长调,它会让草原安静下来,并且感受到一种博大。刘可可一直专注地看着前方,全身都溶在摇滚的节奏中,她的嘴里嚼着口香糖,偶然还不时地跟着那个男歌手的声音嘶声地唱两句。成天一直把自己隐在音乐的背后,他觉得刘可可很有意思,她的全身都散布着一种怪异的东西,那种东西成天几乎从来没有历经。这个刘可可太不象她接触过的女孩子了,她身上的所有的东西都让她感到新鲜与好奇。当然更多的是陌生。

刘可可一路上好象在故意把车弄得也象摇滚似地,来回颠簸着,有时还故意从一些土坑上跃过,车子跳动得厉害,如同一只行驶在大海中的小船,充其量也就是条小船而已。成天被车子的晃动给弄得全身都快散了架。他把自己的高身子低低地伏下,双手使劲地握紧把手,努力让自己坐稳。现在那种摇滚让他心烦无比,他的心里一直在翻腾着,他感到一阵阵地恶心。他几乎忍不住想叫刘可可停下来。就在这时,他看到刘可可一直在边儿上偷偷地看着他。他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刘可可在故意整他。他强忍住恶心,把眼睛闭上,不语,怒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他的心就恢复了平静。他想,我怎么可能在你的面前出丑哪?

终于看到那片兰­色­的湖了,刘可可把录音机关了,车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发动机单调的声音在轰响着。刘可可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成天,说:“这么大的声音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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