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来兢兢业业的顾八代顾师傅终于生病了,听说病的还不轻,都跟康师傅告假了!听闻这个消息,书房里的各位小朋友暗地里都欣喜若狂先生病了,可以暂时放假,更妙的是,康师傅去玉泉山了,这两天背书可以省略先从宁寿宫出来以后,我倒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小鸟被关在笼里太久,可能也会忘记怎么飞的
御花园?去过很多次了,没劲其他各宫?还是少去为妙时间一大把,回自己的地盘?好像有点不太情愿
正在百无聊赖之际,竟看见了永绶正匆匆地从不远处走过去,后面跟着一个随从看这样子八成是刚从胤禛那儿出来,要回府
“永绶!”我扯着脖子叫了一声
永绶回了一下头,应该明明看见了我,脚底下却不停,反而加快了脚步这真是奇怪,平时永绶见了我可不是这样子的
我一路小跑,追到他身后,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大声地喊了一句:“爱新觉罗永绶,你耳朵聋啦?”
永绶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讪笑着,道:“哎呀,原来是大公主,真巧啊对不赚我刚刚真没听见你这是去哪儿呢?”
这语气,这神态,我怎么看怎么觉着透着蹊跷
“我刚从慈宁宫出来,你匆匆忙忙干什么去呢?”我说着话,发现永绶身后的小太监一直低着头,身形跟平常看到的那个好像不太一样
“我着急回去,今儿早上出来的时候,我额娘病了”永绶显出很着急的样子,跟我挥挥手说,“我不跟你说了,先走了!”说完,一转身朝内左门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觉着有些百无聊赖,便转身要回我的晨曦阁,忽然脑子里竟然蹦出两个字“胤諟”!对啊那个小太监的身形像胤諟!
我忙回过头,喊了声:“站住永绶,你给我站住”
永绶身形一僵,回过身来,一脸的无奈:“大公主,又怎么了?”
我不理他,径直走到他身后的随从面前,一伸手摘了那人的帽子,那人抬起头来,果然不出所料,是胤諟!大概因为被我抓了个现行,一下子脸就红了,朝我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哟,大……”我还没说出口,胤諟就伸手捂住我的嘴,和永绶一起将我架到稍微偏僻的地方我不满地说:“你们干什么?!”
永绶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下,说:“小声点,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他们的神情越紧张,我心里越乐呵我看了一眼胤諟,讽刺道:“大阿哥,你要是想去探望五婶,跟皇阿玛说一声就成了,用得着这样子嘛?”
胤諟一紧张就有点口吃,“我,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逼问永绶:“永绶,你说吧,你要把大阿哥拐到哪里去?”
永绶连连摆手:“我可没有拐他,是他非要我带他出去的!”
这么紧张的表情,肯定没什么好事!不过也挺好玩的对了,既然永绶能带胤諟出去,不如让他顺便也带我出不是更好,在这紫禁城里呆久了,新鲜感逐渐流失
想到此,我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老实说吧,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去?”
胤諟和永绶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最终还是永绶开口了,道:“是这样,京城来了个昆曲班,最近红透了半边天,我前些日子跟着去看了一眼,今儿无意中说起,大阿哥就非让我带他出,我拗不过,所以就……”
“什么昆曲班?蒙谁呢?切!”凭我的第六感,这事儿绝不会这么简单“我还是找老祖宗或者皇阿奶去吧”我装出衣服要走的样子永绶和胤諟自然还是拉住了我胤諟的额头上竟冒出了汗来
“唉,好吧,其实那昆曲班里有个叫红莺的唱的极好,我们就是想去凑凑热闹”永绶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出了实情
“对对,凑凑热闹”胤諟附和了一句
哦?昆曲班名伶?这小子开始动了春心啦!不过也是,看看康师傅,十三岁上就娶了媳妇儿了,这胤諟嘛算算虚龄也有十二岁,按照遗传基因情窦初开稍早也是有可能的
我微笑着道:“哦,原来如此私自出宫,万一皇阿玛知道了——”
胤諟紧张地抓住我的袖子:“皇姐,你可千万别告诉皇阿玛”
“这个嘛……”我故意拖了一会儿,才道:“让我不说也行,那你们也带我一起去……”我话音刚落,那两个的头就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地道:“绝对不行”
我有些恼恨,冷“哼”了一声,道:“不行是吧?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祖宗!”说着作势要走永绶和胤諟急忙拉住我,胤諟跟永绶商量说:“不如就带答应了皇姐吧!”
永绶很为难地说:“怎么带?你可以装太监,她呢?”
“我也可以!”我立刻接口道
“可是我只能带一个人进内廷,而且你看,胤諟的腰上别的是什么?”永绶一指胤諟的腰间,我看到一个皇澄澄的东西——传说中的腰牌“你就是换了装,到了门口也出不去”我心有不甘,对着永绶怒目圆睁
永绶讪笑着道:“这样吧,明儿一早,我去你宫里带你出去,成不?”
“对对对,这样好,这样好”胤諟一迭声地赞成永绶的建议
我不放心地问:“你说真的,不是糊弄我呢吧?”
永绶举起右手,赌咒说:“我发誓,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
我不屑地道:“行了,还小狗呢,都已经是人了,你就是想变也只能下辈子了!”寻思着,有消总比没盼头好,司马就当活马医吧,于是道:“我就信你了,不过,要是你敢食言而肥,哼哼哼,你们后果自负去吧”我话音刚落,这俩就脚不沾地地走了
都走了,我带着小穗像游魂一般经过承乾宫,不经意间抬眼一看——满院的梨花胜似雪,美不可言,这美景在这皇宫里的三大园——御花园,慈宁宫花园,宁寿宫花园可都见不着一时间我竟看得呆了,忘了挪步
“皇姐,你怎么到了这儿也不进来呢?”小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开满梨花的院子里出来了
“胤禛?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很早就来了,正在屋里陪额娘说着话呢,丫头说你在门口站着,额娘就让我出来看看”胤禛不由分说就过来拉住我的手,将我往院子里拽,“走吧,皇姐,去屋里坐坐”
既如此,我总不能把胤禛给拽出去吧,只好跟着往里头走了
进到里屋,一阵热气扑面而来,我忙将外面罩的斗篷脱了,免得没了冷热,待会儿出去着凉佟妃原本躺在榻上,见我进来了,她身边的侍女扶着她坐了起来她热情地招呼我坐下,又让人给我端各种小吃食和糕点我坐定,打量了下佟妃,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已 ... [,]
(经有三四个月了,她的肚子已经明显地突出来,只是人却越发显得消瘦,脸色也越发苍白
“禧儿艾我一直都惦记着想过你,可是我事儿又多,身子又不方便,一直没去成今儿看你气色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一听佟妃的腔调,我知道又得开始打官腔了我答道:“多谢佟母妃关心,禧儿已经没事了”天知道这种类似的话,我已经回答过多少遍了我看佟妃的脸色不好,外加听她说话的时候,气息有些混乱的样子,就加了一句:“倒是您要多保重啊您坐着吃力的话,还是躺着吧”
在侍女的帮助下,佟妃重又斜躺了下来,然后跟我和胤禛招招手说:“来,你们都做到额娘身边来,赔额娘说说话”于是我和胤禛都把凳子挪到了佟妃的软塌旁当然茶点也一同搬过来了
佟妃问道:“禧儿,你是不是要去你惠母妃那看八阿哥呢?”
我摇头:“刚打宁寿宫出来,路过您门前就发现您院子里有一片好漂亮的梨花海,就舍不得走了”
佟妃笑了笑,两眼往窗外看了看,可其实我知道她是啥也看不见的,这窗子都是用纸糊着的,这会儿钵还没传进来呢佟妃有些略带感慨地道:“你果然也喜欢梨花,跟你额娘一模一样”
“我哪个额娘?”自从一进宫门,已经听到无数个“额娘”了,我是真有些糊涂了,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
佟妃听我这么追问,似乎从怔忡中清醒过来,笑道:“哦,你额娘当然是大行皇后仁皇后了”
“哦”我作料了然状可听着佟妃的口气,好像没这么简单听小穗跟我叨叨的一些信息来看——当然这丫头的消息也十有□是二手消息,就她的年纪,远古时代这宫里还没她呢——纯禧自从抱进宫就是由康师傅的结发妻子赫舍里带着的,直到赫舍里难产去世这样算来,说皇后是“我”的额娘,也没错
佟妃拉过我的一只手,拍着我的手背,道:“瞧瞧,咱们的禧儿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刚抱过来的时候,你才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在坤宁宫里,扁着小嘴,拼命地哭艾哭艾那哭声整个东西六宫全能听见我,荣姐姐,惠姐姐都轮流去抱你,可谁抱都不行,哎呀,对了,记得当时你还尿了荣姐姐一身呢呵呵……”佟妃似乎完全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哦,原来皇姐小时候就那么爱闹啊”胤禛感叹道我晕,这个小鬼就是喜欢发点高论我对他皱了皱眉,他老娘的地盘,我自然不敢吼他了胤禛又催道:“额娘,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艾皇上来了真是神了,只要皇上一抱,你皇姐就不哭了实在没有办法,皇上在坤宁宫边抱着你皇姐,边批奏折,整整折腾了有三四天,你皇姐她才适应了宫里的环境”
“皇姐,原来你小时候也是个磨人精!”胤禛兴奋的道,仿佛终于找到了大部队似的
佟妃笑道:“可不是不过,你们俩小时候都是,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们自小就投缘呢”
佟妃正说得兴高采烈,她的贴身侍女进来报说是什么萨满大师遣人来有要事禀报佟妃让带那人进来,同时垂下了一张珠帘我与胤禛都从榻前坐到了塌侧
来人是一个嬷嬷打扮的人,年约四十上下
佟妃开口道:“祁嬷嬷,萨满大师的病如何了”
祁嬷嬷答道:“回皇贵妃娘娘,萨满大师恐怕时日不多了,因此遣奴婢来恳请回庙里静养”
“怎么会这样呢?已经请了最好的太医看过了,病还没起色?” 佟妃一脸的惋惜神色
“萨满大师说这是天命,非人力可为他还请奴婢叩谢皇贵妃一直以来的对他的照顾”祁嬷嬷说着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佟妃叹了一口气说:“你起来吧既如此,就准了洒满大师的请求另外,你去帐房支五十两银子带给大师,若是不够再来禀告”
祁嬷嬷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额娘,萨满大师不是都有法力的吗?也会病吗?”胤禛开始当起好奇宝宝了我则觉得他问的问题相当没有营养古人就是古人,迷信啊萨满大师也是人,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佟妃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个萨满大师是京城里法力最高强的,这次是因为你皇姐病危,太医都束手无策了,才请了他来,果然你皇姐就安然无恙了不料,萨满大师之后就身患恶疾,皇上已经让太医院派了最好的御医,用最好的药,可是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啊唉,这萨满大师救得了别人的命,救不了自己的命啊”
言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尤其是当我听到这个萨满大师跟我有关的时候,我耳边忽然回响起以前半夜听到的那个奇怪的不同于一遍念经声的声音难道,这个萨满大师跟我来到这个时空有密切关系?至此,我变成了“好奇宝宝”,恨不得马上起身追上那个祁嬷嬷,找出那个萨满大师来问个明白
10心急要吃热豆腐
( 不知道佟妃是因为对我实在太好,还是因为太寂寞,硬是要留我在那边用膳,我虽然心里惦记着那件事,可不能说出来,那午膳虽是满桌珍馐,我却感觉味同嚼蜡,只盼着这位皇贵妃娘娘赶快吃完,赶快安歇,我好快快出去办我的事
好不容易吃完饭,眼见佟妃打了个呵欠,我忙道:“佟额娘,我看您是乏了,快歇着吧,万一累着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皇阿玛回来可要责怪我啦!禧儿我就先告辞了”
佟妃笑盈盈地说:“也罢,我是有些乏了不过今儿你们陪额娘聊天,额娘是真高兴许久不曾这么开心了禧儿艾往后你有空多来我这里坐坐,胤禛这孩子艾在这么多兄弟姐妹里也就跟你最投缘了”
我应付着说:“行,只要佟额娘你不嫌我烦,往后我多来坐坐”说罢,我起身行礼,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却又被佟妃叫住了只听她说:“哦,对了,禧儿,你不是喜欢这院里的梨花嘛,你等等,我让他们剪几枝放在瓶子里,给你带回去”
我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这花啊还是开在枝头上比较好,一折下来没多久就会谢,就不好看了我呀,要是想看梨花就过来,反正我那里离您这儿没多远”
我最讨厌那些看到好花就折的人,这花只有长在枝头上才有生命力,偏偏要把他们摘下来,枯萎了有什么好看的呢?况且,这花长在树上就是树的一部分,跟人的器官一个道理嘛,若是在人身上生生地割下一个什么来,看那些人疼不疼
佟妃听了我的话便打消了送花的念头,吩咐她的贴身侍女一直将我送回了晨曦阁佟妃做事可真是周到,这宫里独一无二的皇贵妃果真是非她莫属
佟妃的侍女一离开,我便让小穗把秦忠和秦义叫了进来,这两小子在宫里人头比较熟,各宫的太监他们都认识一些,原以为他们可能知道那个萨满大师住在哪里,却不料一问三不知我急忙打发他们四处打听去,今天晚膳之前一定要给我打听出来
我在寝室里焦急地等着,心神不宁,躺在床上思绪却异常地活跃:心中忽然有中莫名的兴奋和希冀,兴奋什么呢?又希冀什么呢?倘若我来到这个时空代替了大公主纯禧果真是因为这个萨满大师,那么找到他是否就意味着我有可能循原路返回呢?是,在这个时空里,我的身份非凡,养尊处优,可是各种条件也太落后了!公主又不能随便出宫,就算有9999间房让我随便玩,关在笼子里总不会让人舒服的,想出还得花尽心思更讨厌的是,一大堆繁文缛节,还有更可恶的莫名其妙的死对头总跟我作对!时至今日,刚来时候的新鲜感差不多流失殆尽了对,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空,尽管不是什么人上人,总还有作为小民百姓的自由吧上帝啊……哦,不,各位东西方的大神,请你们的“神品”务必爆发一次吧,就让我顺利找到洒满大师,让我回去吧!
“大公主,秦义回来了”小穗进来禀告说
“哦?快让他进来啊”我一听,来了精神,心里紧张又兴奋,跟学生时代考完试等待成绩时候的心情毫无二致
秦义进来了,刚要下跪,我急急挥手道:“免了免了,以后你们记赚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你们就不用跪来跪去的,麻烦死了?”
小穗从容地应承下来,这段日子,天天跟我在一起,我行事方式她大概多少也习惯了,倒是秦义有些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翱可,可这是,这是宫里的规矩……”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嗦在晨曦阁,我订的规矩才是规矩,明白了?”唉,有时候不用“一言堂”还不行“快说,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我的耐性快没了
“回大公主,奴才打听到那个从庙里请来的萨满大师就住在福宜斋里……”
“哦?”我一听,开心地跟什么似的,“那我们现在就过”说着我就要往门外走去可谁知秦义却拦住了我我问:“怎么回事?”
秦义低着头嗫嚅道:“方才……方才奴才去福宜斋看过了,听那里的人说,萨满大师已经出宫了”
这消息用晴天霹雳形容虽然有些过,但是用“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还是恰如其分的这秦义大喘气喘得也忒大了点吧
小穗大约见我的神情凝重,宽慰道:“主子,您别着急,秦忠还没回来呢他可比秦义机灵多了,没准能带回好消息呢”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好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茶碗,一边喝着茶——用热乎乎的茶温暖下有些寒冷的心,一边等着秦忠归来
“大公主,奴才打听到了”秦忠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边跪边道,我拦都拦不住
“起来说话吧”刚刚听了秦义的消息,这回我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过于乐观,尽量把心放平
“是”秦义站起身来,揩了揩头上的汗,说道,“奴才打听到那个萨满大师就住在福宜斋……”
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瓦凉瓦凉的,貌似跟秦义的差不多嘛我有点失望地接口道:“嗯,你去福宜斋看过了是吧?”
秦义的表情有些讶异,但仍点点头道:“是……是啊……”
“那萨满大师已经出宫了是吧?”我极其失望地又问了一句
“是,是艾主子,您都知道啦?”秦义惊讶地问
我都懒得说了小穗在一旁道:“这些刚刚秦忠都说过了”
“哦”秦义恍然大悟,问站在一边的秦忠道,“你都说了?” 秦忠点点头秦义又问道,“萨满大师在出宫去了哪你告诉主子了吗?”
一听到这句话,我心中原本熄灭的消之火重又燃起,忙道“秦忠,你知道萨满大师出宫去了哪?”
“翱秦义不是都说了吗?”秦忠一脸的迷茫
秦义面有愧色道:“我没打听出来”
这两个猴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重点我敦促了一声:“秦忠,你想急死我呀,还不快说!”
秦义回过神来,献宝似地道:“回公主,奴才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跟护送萨满大师出宫的侍卫要好的姐姐那里得知,那萨满大师出宫要去萨满神庙,听说就在长安左门外御河桥东”秦义一口起说完,脸上洋溢着些许得意的表情
我的脑海中此时浮现出一句话“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给找出来了我一开心,吩咐小穗分别赏了秦义秦忠几两银子,这下大家都开心了
用过晚餐,这回我早早地就寝了,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出宫的细节想得乱七八糟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自然是白天所思之事咯!
经过一阵子被迫的极有规律的作息调整,现在不用活闹钟,我也能自行醒来了外面天色依旧漆黑,我却已经睡不着了昨日晚膳后已经让小穗从秦忠那里给我拿了一套小太监的制服,反正也没事干,就早早地穿上试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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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兴奋小穗却一脸的忧郁,看了半天,大概实在憋不住了,道:“大公主,您真的打算出宫?留下奴婢在宫里?”
“小穗,不是我不带,是带不了你放心,昨儿你都看见了,永绶跟我在一起,你不用的”
“可是……”
“可是什么呀?咱们不是都布置好了吗?我走后,要是有人来,你就宣称我身子不舒服,病了,在睡觉,谁也不见不会有问题的”
“阿哥们好应付,奴婢是的,的……万一皇上来了怎么办?”
“你还没睡醒吧?皇上还在玉泉山,怎么可能?”我摸了摸小穗可爱的小圆脸,宽慰道:“好啦,我的好小穗,你啊就别瞎操心了!我办完事,很快就回来的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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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绶果然是守信之人,就在昨日说定的时辰准时出现在晨曦阁,当然,他再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就是我了——他的小太监暂且就在我宫里待着,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装装我,糊弄糊弄人
有了护身符——永绶,以及那张黄澄澄的腰牌,出宫就是利索出了宫门永绶在我耳边轻声说:“妹子,要委屈你多走些路了”
那些人把轿子直接抬回恭亲王府,一到了府里,他直接拉着我去了他的房里,拿出一套他自己几年前的衣服来让我换上
我先还嫌他啰嗦,不是已经换了一套吗?现在谁还能看得出来我是谁翱
可是他说一个小太监无故出宫出府乱晃,万一被多事的人看见会惹麻烦,严重的有可能人头落地我一听,后果严重,还是乖乖地换上吧
换上长袍马褂,戴上西瓜帽——那帽檐上缝的可是一块绿得快滴出水来的翡翠,再从永绶的腰间摘下几个玉佩香囊挂在自己的腰带上,站在铜镜前一看——简直是赛过潘安,羞死宋玉啊哈哈!我左看右看,还缺点啥呢?嗯!对了,是一副墨镜!要是这时候有墨镜戴的话,就酷毙了!
出得门来,永绶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摸着他那什么都没有的下巴说:“嗯,还行,不过比起我来还差点”
跟这种自大狂我实在没话说了老实说,我跟他差哪儿了?不就是个儿矮了点嘛?据目测,他现在的身高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很高吗?再说,光长个有个屁用?
跟着永绶在恭王府里流窜了一圈,最后从一个小角门溜了出去,侍卫随从什么的一个都没跟来来到大街上,他一伸手拦了一辆马车,我们俩就上了车了手法极其纯熟,看来已经是个惯犯了
坐在车厢里,我想想今天出宫这么顺利,心情不禁快活起来,嘴角也不觉向两边咧了
“开心了吧?怎么样?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算尽职尽责吧?”永绶这小子开始邀功了
像这种自大狂,最喜欢别人表扬他了,可是我这人特别不习惯随便表扬人哈于是我摇着扇子,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嘛,是不是尽职尽责,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哟!”
永绶“切”了一声,轻摇着头道:“金枝玉叶,不好伺候哦!”
“你说什么!”我不满地打了一下他的头
就在我们一路的打闹声中,赶车的车夫“吁”了一声将车退下来,道:“两位公子,庆丰戏楼到了”
永绶一纵身跳了下去,我却纹丝不动
永绶掀开车帘道:“干嘛?下来艾到了,就是这里”
我点头道:“知道你先进去,我去别的地方有点事,回头再来找你”
永绶瞪大了眼:“你在别处还有别的事儿?什么事啊?”
我朝他折,道:“嘿嘿,秘密你快去看你的那个什么什么莺吧,别管我了”
永绶却又一纵身坐回到车上来我诧异道:“你干嘛翱”
“想来想去,我还是陪着你吧,否则万一把你丢了,所有人都饶不了我”永绶无奈地道,“说吧,去哪儿翱”
其实我倒是不太消永绶跟着去,他这样一说,我倒一时没了反驳他的理由我说了下地址,车又再度上路了
我们俩都下车的时候,永绶看着眼前的萨满庙惊呼:“妹子,你的秘密就是来拜大神翱”
我皱眉,伸手捂住他的嘴,嗔道:“小声点,都跟你说过几遍了,叫弟弟!怎么就记不住呢?”
永绶一脸的愧色,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弟弟不过,弟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喜好拜大神了翱不过,那宫……里的神那么多,还不够你拜的,你干吗非要出来拜呢?”
人呢,平时爱说话,说明性格活泼,大家都喜欢,可是,凡事都有个度吧?说太多了,那就叫啰嗦了,徒增人烦而已
我朝他白了一眼,道:“拜托你了永绶,你就消停一会儿会儿,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
我朝庙门走去,永绶则跟在我身后我进入神殿刚刚观察完周围的环境,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看那装束,也像是个萨满,走到我面前,行了个礼,道:“这位贵客,可是来探望萨满大师的?”
闻听此问,我心中暗暗称奇,看来这个萨满大师果然是个有道行的,我这刚刚进了他的地盘,他就知道我来了我点头道:“正是”
“贵客请随我来” 那个女萨满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在前面带路
穿过大殿,是个后院,穿过一个月亮门,又穿过一进院落,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女萨满道:“贵客请进去吧,洒满大师已在里头恭候多时了”
永绶也想跟我进去,却被女萨满拦住道:“只有那位贵客可以进去,这位公子,请您到旁边的厢房喝口茶等候片刻”
永绶自然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去,很不满地说:“凭什么她可以进去,我就不行翱”
我回头跟永绶示意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我就出来了”说罢,我便推开房门,往屋里走去
12救人一命
( 两个小厮涅的人抬着个担架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人,那人就穿了一件单薄泛白的蓝色长褂,双手耷拉着,脸色惨白,双唇紧闭,要不是还能看到他的兄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还以为这个人已经作古了呢
那两个小斯边抬边问:“掌柜的,这往哪儿抬翱”
那个西瓜帽掌柜不假思索的说:“抬远一点,找个冷僻点的胡同,往那里一扔就成!”
刚刚招呼过我们的小二Сhā了句:“那张公子可真就活不了啦!”
那掌柜的一瞪眼:“我管他死不死,让他在这里白住了这么些日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要是死在我这儿,我还怎么做生意!干你的活去,少在这儿嚼舌根子!”
那小二看了一眼被抬走的书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这一幕咋觉得这么眼熟呢?哦,对了,从前看《康熙王朝》的时候,有个人也是差点被扔在街上,那人是——明珠!这眼前抬过去的肯定不是明珠,人家现在可是堂堂的大学士,惠妃娘娘的兄长,大阿哥胤褆的亲舅舅,嚣张得很,据说是正跟胤礽他舅舅索额图别苗头别得厉害着呢!
好歹是一条人命,这个掌柜的说扔就扔,难道面对利字,就只有冷血相对?真有点看不过眼了“掌柜的,这怎么回事儿?”我出言相询,永绶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袖子,意思是让我别管闲事
那掌柜的瞟了我一眼,道:“没什么,有人要住店,又付不出钱来这位小爷,您喝您的茶”
“这人好像还生着病呢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这样抬出去不病死也得冻死”我朗声道厅堂里其他的食客听了我的话,都开始议论纷纷趁着形式大好,我又赶紧加一句,“你这可是草菅人命啊”
食客中马上有人附和道:“对,可不能就这样一扔了之”
听了这话,那两个小厮刚把人抬到门槛,又退下来,望着掌柜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掌柜的急道:“还愣着干嘛,快抬出去啊”
“不许抬出去!”我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太响,倒把永绶手里的茶吓得抖了出来,整个厅堂也突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我看大概是当公主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经意间俺也学了点公主的威风……汗,这时候,在一片寂静声中,我才似乎觉得心里有点虚,有些爬上了老虎背的感觉
那个掌柜的回过神来,很不悦地一字一顿地道:“这位小爷,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不就是要钱吗?有,反正今天还带着个大钱袋子,就做一次善财小女子好了
于是我清清楚楚地道:“这可不是闲事,事关人命!要多少钱,我给你马上把人抬回去,另外给请个医生……恩……郎中给他看病”哇咔咔,充分享受了下“有钱就是大爷”的豪气!
那个掌柜的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皮笑肉不笑地说:“钱么,也不是很多先前他在我这里住的房钱,再加上看病吃药的钱,一共欠了我二十五两九分七钱,零头么,就抹了你就给二十五两好了”那掌柜的笑容实在诡异的很,就是在等着看笑话他看我的样子,大概觉着我可能出不了这么多钱
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势利眼“永绶,掏钱”我吩咐道
永绶“哦”了一声,把钱掏出来交给我我掏出二十五两,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二十五两,你点点”
那掌柜睁大了眼睛,将银子攥在了手里,道:“正好,正好!谢谢……爷!”这嘴脸变得够快的,小爷都升级成“爷”了!
我朝小二一招手:“小二,你过来” 那小儿立刻殷勤地来到了跟前
“我要请你办一件事”我说
那小二点头哈腰地道:“爷,有用得着小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我掏出五两银子交给他道:“这二两付我们的饭钱”
那小二道:“这太多了,您今儿的饭菜还不到二两呢”
我笑道:“剩下的算是给你的赏钱”那小二立刻开心得连连称谢,那掌柜的在一旁尴尬地笑着的
我又掏出仅有的两锭整银子——二十两银子交给他:“这些钱,请你帮那位张先生付房钱,饭钱和药钱要是不够的话,我改天……”我本想说“改天我再送来”,忽然想到我这一回去,还真不知道改天是什么时候呢,一看到身边的永绶心头一亮,改口道,“改天这位爷自然会送过来的”
“艾我?”永绶没料到我会把他扯进来,吃惊地望向我,我朝他一使眼色,他立刻改口,大义凛然地道,“艾是艾我过几天会再过来一趟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弟弟管了这事儿,我这做哥哥的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永绶的这一番话,引得在座的和围观的不少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我见掌柜还杵在那里,便催促道,“掌柜的,钱你可已经收了,总不能收钱不办事儿吧?”
掌柜的回过神来,一迭声儿地照着我刚说的话吩咐了下去,随后又讨好地道:“两位爷真是菩萨心肠,敢问两位爷高姓大名,若哪天张爷问起,小的也好跟他说明”
高姓大名?刚刚正沉浸在做好事的快感中,这时候一个激灵算清醒过来了溜出来的人可以留下大名么?在这一点上,永绶显然跟我的想法一致,我们迅速地交换了下眼神,永绶打着哈哈,拱手道说道:“大名就不必了,我们做这点事可不是为了啥名垂青史!掌柜的,各位,时候不早了,咱哥俩还有事儿,先告辞了”说罢,永绶就拉着我迅速地穿过人群,出了店门,上了车
“不去看你的什么莺了?”我好奇地问,因为永绶竟然吩咐赶车的往铁狮子胡同方向走,这地名来的时候我看到过一眼,恭亲王府所在地啊
“还看个屁,银子都被你败光了,就剩下车钱了”永绶貌似对我刚才的撒钱行为不是很高兴
也是,我方才只想到自己“慷他人之慨”慷得尽兴,却忽略了这位“金主”会肉疼,这回可不得想点好话补救补救?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大哥,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你看,钱虽然没了,可心里舒坦了不是?五十两救了一条人命呢!你觉得不值?再说了,你刚刚没听见那些人都在夸你,说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呵呵,那倒也是”永绶挠了挠头皮,开心地笑了,可才笑了一会儿,又臭眉苦脸地道,“唉,可是我的银子……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八十两银子,昨儿,今儿出了两趟门全泡汤了……”
“切,你看你这人,真是“英雄难过银子关”!
“你少说风凉话,你要是一下子没了八十两,你不这样?没钱寸步难行,懂不懂艾小丫头!”永绶很不满地争辩道
我心道:这个我自然比你懂不过,看在刚才他“大出血”的份上,还是让他一句算了
我从衣 ... [,]
(服内兜里把那五十两银锭拿了出来,递到永绶的面前,永绶两眼一阵放光,问道:“这,这哪儿来的?”
我即刻又把银子拿回握在手里,道:“自然是我带出来的,难道还能凭空变出来?”
永绶的食指戳到了我的鼻子尖,道“你既然带了,刚才干嘛不使你自己的?”
“呵呵,我那不是为了把扬名立万的机会让给你这个大将军嘛!”我调侃道
永绶不屑地“嗤”了一下,道:“谢啦,下次麻烦您还是您自个儿享用吧”
我把银锭放到永绶的手里,道:“行啦,我逗你呢这银子啊归你啦我要是刚才一下子把银子全给了那个掌柜和小二,我怕他们不会都用到那个病号身上今天用了你五十两,刚好这些还你”
永绶把银子推还给我,道:“谁让你给钱了,我就是一说,你拿回去,拿回去”
“你拿着,拿着,我呢,银子平时一般也用不上,你收着吧”
永绶还要推辞,我道:“你看,现在有银子了,今天你带我出来原本可是看戏的,到现在可还没看到呢我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名伶让你和胤諟这么迷翱刚才你说没钱,这回可有钱了啊让车夫回头去戏楼吧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啥收获也没有!”
永绶的心情终于又从阴转到多云又转到晴了,吩咐了车夫掉转车头再次奔赴庆丰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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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爷,今儿您怎么这时候来呀?”戏楼门口领坐的一看到永绶立马殷勤地招呼着,看来永绶是这里的常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