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说道：“洛书，你可知道十一年前和我进山的除了你津门叔，还有谁么？还有你的舅舅颜四维”

齐皮皮跪得有模有样，眼睛转来转去，仿佛在告诉齐燕燮：这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巨大，他得慢慢消化。齐燕燮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接着说：“那时情况紧急，你舅舅看你一眼就走了，走之前我送他四个字‘藏锋隐刃’，他引用梁启超的话‘膝盖是用来跪得，要不有何用？’来取笑我双腿已断，腿断了，别人分不清我跪着还是没跪，但你站着，总有一天要跪下。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也是你舅舅要告诉你的，更是你爷爷要告诉你的，那就是作为齐家最小的男人，你从此以后可以不跪天，不跪地，不跪任何人，因为爱你的人因为曾经跪下，有的跛了腿，有的断了腿，有的被锁链锁住了腿，有的奔波的双腿麻木，不知道停下是什么感觉了。站起来吧！”

听完大伯的话，齐皮皮突然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他聪明的完全可以把“跛腿、断腿、锁腿、麻腿”的人对号入座。而有些事情，就算他再问一遍，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但他还是开口，再一次问道：“大伯，虽然你说十八岁再告诉我，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你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

齐皮皮这个问题问了十年，齐燕燮这个问题沉默了十年，齐皮皮觉得这个问题自己一定会一直问下去，问道大伯给自己说的那一天；齐燕燮则是在等一个时机，也许是他，也许是别人，来告诉他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对齐皮皮来说，还是有点过早nAd3(齐皮皮知道今天还是得不到答案，接着说道：“大伯，咱们进屋，你先喝点水，我去做饭。”

吃完饭，齐燕燮说要去海边走走。齐皮皮拿了一条毛毯，推着大伯出了门，正是涨潮之时，浪花偶尔能溅到木道，灯光一盏一盏的亮起，别墅群和平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齐燕燮指着别墅群说：“皮皮，既然你想出去闯闯，大伯也不拦你，但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海边的别墅群和青瓦房四合院，有三分之二是咱们齐家的，当年你­奶­­奶­救了一批德国人，并从他们手里花很低的价钱买了这些房子。德国人的房子都建的可以，估计再过几年，每栋房子都能上几百万。说这些，是让你有些底气。”

“­奶­­奶­真有眼光！”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你舅舅不想让你待在你­奶­­奶­身边，他觉得，你­奶­­奶­是个眼光长远并且心机太重的人，喜欢布局，更喜欢控局，容易把你教育成你三叔那样的人物。说起布局，这些年跟着你­奶­­奶­学围棋，应该知道她的厉害吧？我知道的人之中，能和她过招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而你舅舅颜四维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舅舅这么厉害！”齐皮皮和舅舅从未谋面，但听大伯夸起舅舅颜四维特别高兴。每年和舅舅通信，他早就把颜四维当成了和大伯一样至亲的人。

齐燕燮白了他一眼，说道：“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吧，晚上有辆车，第二天一早到！”齐皮皮豪情万丈，走到齐燕燮后面，环住脖子，嘿嘿笑道：“大伯，你给我讲讲，当年你们进山的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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