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行藏山里沉睡了一夜的山村在一声鸡鸣后开始换发淳朴的生机，孩子的哭闹叫喊声、山村妇女的生气催促声夹杂着早晨的清脆鸟鸣和有些倦意的蝉鸣算是奏响了一天的序曲，乡村繁忙一天的开始于鸡犬相闻结束语夜语孩啼，喧嚣之后是宁静，完全不同于城市夜生活嘈杂之后的孤寂。孔晨青起得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麻利的做好早饭，在院子摆好碗筷，喊在屋里喝完茶的老爹和打完一套圈的项御马吃饭。吃饭的间隙，略过曾老头打电话的事情，把老娘的打算说了一下，齐老爷子没说话，默默的抽着烟，项御马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先去吧，四象回来我带着他去市区，要是赶时间的话，就别拾掇了，一会我刷锅洗碗就行。”
孔晨青等两位老人吃完，收拾了一下桌子，回屋拿了东西，嘱咐了几句这才出了门。两位老人静坐着没说话，只有项御马边刷锅洗碗的声音。
“御马，陪我去山上走走？”齐老爷子先开了口。
项御马笑了笑，说了声好。两人出了门向着山上走去。一路上郁郁葱葱，有花香，有鸟叫，山村因为它们而宁静，而不是死寂。槐树枝繁叶茂，塞落清晨的阳光，撒在上山的石板路上，撒在两位老人的脊背上。爬到半山腰，齐老爷子停下脚步，坐在了青石台阶上，手往路边一伸，抓起一把黄土，说道：“你嫂子颜在是当年行云省府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喜欢花香鸟语，这是富裕人家惯出来的毛病，她也知道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嫁给我之后对这些就看的淡了。一个大小姐因为当年一句意气话嫁给我这个穷小子，我就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在儿女这件事情上又倔强的不让半步，更让我感到内疚。老了的这些年，我的心气没了，她的还在，还想着为我这条瘸腿鸣不平，为老大的断腿鸣不平。我心里有愧，能说什么呢，这些事情就由着她来，只是要她高兴，我给她当马前卒呗。说实话，我也不希望儿孙漂泊在外，特别是我那闺女西妃，小妮子也不知道结婚了没？一切都由他们吧，只要是平安，回不回家的我也不计较了，我一个要饭的出身，当年就想着挣点钱回来置办几亩地，守着这黄土，种种地，收割粮食，贴着土地过日子，吃着自己的粮食磨出来的面，觉得心里踏实。”
“老哥哥，嫂子要强的一人，这些年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他要为你鸣不平，为五折鸣不平，但又不想让皮皮和四象牵涉其中，我估计她也纠结的很呢？嫂子要下盘什么样的棋，我很期待哩，我想不明白的是，现在就为四象和皮皮铺路，是不是有点早呢？”
“哎，还得让你出山，不知道这老娘们想的啥？”
“我估摸着是想让我给曾老头提个醒，官场混出来的人都太油性，嫂子不想看到有人站在中间摇摆不定，她最烦这种人，考虑太多，看不明眼前和以后的事情nAd1(”
“一切都随她，四象打小跟着她，但这孩子老实淳朴，没学到她的心智，皮皮虽然跟着老大，但心智从小就深，像他娘，这点颇受老婆子喜欢。铺路，她不怕皮皮，无非是怕四象走了歪路，当年分居，可是跟我打了包票的，哈哈！”
想到皮皮，项御马也笑了。这孩子在他心中，每年有每年的变化。说是期待老嫂子的棋局，其实更在意的皮皮这孩子的未来走向，孩子心机重，未来有变数，也就有惊喜。至于自己的关门弟子风四象，淳朴厚道，成绩良好，功夫不差，受不了欺负，至于走弯路一说，不就是大山的孩子走到外面的世界看见花花绿绿的心境变化嘛，不说老嫂子和自己把着大方向，就算是当侄儿的皮皮，也不会看着从小光着ρi股一块长大的小叔走岔道啊。只不过当叔的，唯侄子马首是瞻，也是和自己一样，以后是个帮人擦ρi股的命啊。
通往小镇的山间小路上，一个少女慢悠悠的骑着电动三轮车，载着一位少妇，两人有说有笑，和山涧的流水哗哗、树林的鸟鸣呀呀相应附和，宁静的山林多了不少的情趣，偶尔遇到几位进山打猎的人，也是熟人，打个招呼各赶各路。少女风娇娇要赶早去镇上进货，自己在村子经营的小卖铺，是山沟沟里着几个村子里唯一的商品供应商，老爹风野鹤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跑到外面花花世界享受去了，母亲体弱多病，还要照顾她，积劳成疾，最终留下她一个人，脑子灵活，又特别惹齐家老爷子喜爱，资助她开了个小卖铺，知道节省，不乱花钱，是个会过日子的闺女，还独自一人，到了结婚的年纪，看中她的人家不少，媒婆齐红绡没少牵线搭桥，但她始终没相中的对象nAd2(
孔晨青这次去市里搭的她的车。两人姑侄相称，一路上说说笑笑。她知道风茶，娇娇，四象和皮皮四人打小一块长大。皮皮伶俐，遭女孩子喜欢，四象木讷，对情感还没什么定义。老爹老娘两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究竟让谁当儿媳妇，谁当孙媳妇，她都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这两个姑娘除了“齐”家，进不了别人的家门。依她的心思，当然是更看好眼前这位小娇子当皮皮的媳妇，而且她也打心眼里喜欢，至于素素哥家的小茶，老娘完全是拿着当大家闺秀养着，是奔着山外的世界去的，她什么事情都喜欢单纯果断，可不愿意和这种心思都藏在心底的女孩子明里暗里的过招。
“姑，你这次要去市里？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去市区哩，以往给四象送点吃的和衣服，你也是去镇上一趟接着回村。”风娇娇问道。
“恩，去办点事！”这句话让孔晨青想起了很多山村外的事情和山村外的旧相识，这么多年过去，都已物是人非了吧！“如果有时间，和姑一块去？”
“姑，下次吧！这次还得顺便去趟酒场，估计得忙活一天呢”
“恩，那就下次，娇娇，姑告诉你一件事情，都说男人志在四方，要四处闯荡，但女人也应该有出去走走看看，看惯了花花世界，你也就知道了男人们有什么花花肠子，女人有见识，才能相好夫教好子！”
风娇娇想起了自己的老爹，是否正如所说的，看惯了花花世界，忘了穷乡僻壤里还有妻儿呢？而命苦的老娘，是否就是因为少见识而遭人嫌呢？孔晨青看了风娇娇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娇娇，我野鹤哥也有难言的苦衷，说到底，还是齐家欠你的！有些事情，等你爹回来告诉你了，也许你就能理解了。”
风娇娇天性乐观，粗犷开朗，笑着说道：“管他呢，老娘不指望他照样活这么大，回来干啥！给我准备嫁妆还是帮我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