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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天追 > 第1章 樱花樱花

第1章 樱花樱花

“真遗憾,今天我要不来这里,也去参加他们的游行了。”大正说道。

“你不觉得那种闹剧很滑稽吗?对你们日本国民来说不啻是讽刺和侮辱。”清田接过话头,义愤地说。大正的话又勾起了清田刚才愤懑的情绪,声调一下提高了不少。

“你们中国人总是习惯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却不允许别人站在自己的立场表达自己的意愿。山田教授在这里,他是日本著名的地缘政治史家,你可以问问他,为了解放亚洲,我们日本付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可到头来却要无休止地背负侵略的恶名,天地间还有公理吗?”大正不甘示弱,言辞激烈。

美智子没想到两人会出现激烈的对垒,生气地对大正嚷道:“大正,你说什么呢?清田是我和爸爸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还是收起你那些梦呓吧,我都厌倦透了!”

山田教授也流露出不悦,他最怕的就是美智子情绪的波动。自从她的母亲十年前因一场车祸意外去世后,山田在心里充溢着对美智子的无限爱怜与歉疚。而美智子每一次的梦魇发作,都更深深刺痛他的心。那天,他正好到广岛参加原子弹爆炸纪念会,妻子百合子带着九岁的美智子去富士山公园。就在一个上坡道,发生了可怕的事故。山田不能想象那一刻给美智子幼小的身心留下了多么深重的创伤啊,而百合子,还那么年轻就……

“岛津他们胡闹,那样对待西村,真是太过分了!西村那样做,一定有难言之隐吧,不管怎么说,岛津是西村的门生呢,他应当体谅西村才是。”山田面­色­冷峻地说道。

大正不服,嘴里嘟囔着退到一旁去了。而在整个过程中阿凡麻木着脸,避在沙发上翻杂志,好似局外人一般。

清田实在没有多少心情继续待下去。电视里的转播还在进行,山田教授他们几个人也忍不住凑到了电视机前。清田无论如何不能在这样的气氛下轻松自如地与美智子聊天,于是借口另有约会,坚决告辞出来。

美智子追到巷口,一个劲向清田道歉。清田望着美智子纯真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别样的念头。走出巷子,呼吸着街上的空气,一股钻鼻的刺痒,使清田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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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联华大学。星期四晚上,“lx在线”在第三教室举办每月一次例行的国际关系问题讲座。能容纳百来人的教室挤得满满的,“lx在线”的骨­干­成员、国际政治学院的青年教师管志强在念一份剪报。那是中国航母编队首次经过钓鱼岛海域在南海举行救援补给综合演练后一个名叫岩琦的在京日本公司职员在网上发布的,剪报中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刺耳,管志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因此不住地抖动。

“从总体上看,支那人是世界上最低劣的民族”——“都21世纪了,小日本居然还称中国人为支那人!”底下顿时­骚­动起来——“请安静,请安静!”管志强停顿下来,待秩序基本平稳后又继续念下去:“我们轻视支那人的一个原因是支那人天生的自私和内斗,像一盘散沙。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日比谷公园,指着北洋水师的残骸对我说:‘日本就是在打败支那的北洋水师后,才真正崛起,成为敢于称雄世界的强国的。当年,北洋水师的铁甲舰在日本海域为所欲为,所有的日本人都同仇敌忾,宁可饿死也要把钱捐出来买战舰。我们的钱不多,买不起像支那那样的大的铁甲舰,从各个方面讲,当时我们都处于劣势,但我们在海战中取得了完胜,这完全是大和民族­精­神力的胜利。’请问,你们有这样的­精­神吗?别说­精­神,连自己悠久的文化传统都抛弃、肆意毁坏殆尽。我曾经问公司里的支那人,你们有一个在韩鲜战争中为了完成任务宁愿被火烧死的英雄是吗?他们居然说那种傻瓜再也不会有了。我们日本有靖国神社,你们有什么?当我们虔诚地祭奠神社里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灵,唱着‘为国而逝的英魂啊,你要常常回到慈母的梦中’时,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表示不满呢?”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头发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足足有一分钟,大家因极度沉重的愤懑而缓不过气来,就像火山下滚烫的熔岩,凝重而又坚决地涌向火山口,聚合起冲天的能量,等待喷薄而出。

一个学生倏地站起身,振臂喊道:“灭了丫小日本!如果历史重演,我第一个报名上前线!”

“对恩将仇报、欺软怕硬的人,绝对不能讲宽容!”

“像岩琦这样的日本倭寇居然还允许他在中国做生意挣中国人的钱,应该马上将他驱逐出境!”

“抵制日货!拒绝买日货!”

激愤的情绪充溢着整个会场,只要擦一根火柴,就会燃烧起来。

这时,一直不动声­色­坐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站起来:“请听我说几句。”会场霎时平静下来。

“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可以说,只要有一丁点儿民族自尊心的人看了这封帖子都会热血沸腾、心脉贲张的。它促使我们更深刻地思考21世纪的中日地缘政治的现实和走向;使我们更清醒地看到,中日两国互信基础和情感基础的脆弱一面。我个人认为,21世纪的地缘政治关系与20世纪下半叶的一个很大不同,就是我们不能空抱美好的愿望,一厢情愿期盼美日这样的战略对手跟我们友好。和平崛起不可能通过一厢情愿的祝愿来维持和获得。我们现在综合实力今非昔比了,有了航母和空间站了,但不等于说,我们就可以坐享太平了;恰恰相反,战争与和平从来相伴而生。我坚信,21世纪必有一战才能开百世太平。但我们也不是好战分子。今天,获得战略优势的手段远比刚­性­的战争要多得多。我们必须拥有多手准备、多种策略。我跟你们大家一样,也痛恨那些死不认账、死不悔改至死做着变天梦的日本人。但是,请大家注意一点,我们应当摒弃狭隘的非理­性­的民族主义情绪和行为,张扬起21世纪既理­性­又热血,既包容又果行的新民族主义的­精­神。”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冷静的理­性­与高昂的热情结合得恰到好处,让人感受到一种鼓舞与信服的磁力。

“另一方面,我们也要防止那些打着开放、全球化的旗号、否认民族意识、消解民族­精­神的心态和做法。骂你是支那人,你还大度地不予理会,或退避三舍,在这个时候表现中华民族的泱泱气度,其实是对民族­精­神的最大亵渎。反过来说,经常有人骂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想想看,正是那些极端右翼分子、鹰派人物一次又一次揭起中国人自己都已逐渐淡忘的伤疤,他们每否认一次南京大屠杀都勾起中国人对自己过于宽容的悔恨,所以我说,我们确实要感谢那些日本人,让中国人不忘国耻。”

中年男子环顾教室,看到学生们情绪渐渐平息,秩序井然,便从身上掏出一本书翻开,一句一顿说道:“我想念一段张纯如女士的《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一书中的一段文字,与大家共勉,请记住我们曾有的天真和软弱,不要再让悲剧重演,不要再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这样的把柄,戳我们的脊梁骨。”他紧接着念了书中的一段话:

“这些中国部队不愿进行抵抗使东史朗震惊。当他发现被俘虏的人数超过抓俘虏的人数时,他对中国人就越发鄙视了。一种纷乱的情绪侵扰着东史朗,他为中国士兵感到难过,这些饥渴而又惊恐的人不断要水喝,并再三要求得到他们不会被杀死的保证。但同时他又对他们的懦弱嗤之以鼻。东史朗突然感到羞愧,因为在以前的战斗中他曾暗暗害怕中国士兵,一股不由自主的冲动使他把这些战俘看成是没有人­性­的昆虫和动物。”

中年男子演讲完后,大家议论热烈。不少学生瞅空挤到中年男子跟前,非要他签名留地址不可。“我可不是电影明星,签名这一套没有学会呀,你们找管老师就找到我了。”他谦逊地婉拒。可女生们不依,她们磨人的技巧和耐心让人不忍拒绝。无奈,中年男子在她们的日记上洒脱地写下一行字:“自为自主自强”,末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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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回应中国航母编队经过钓鱼岛海域到南海的演习,岛津等右翼组织在继围攻中国驻日本使馆及各地领事馆、冲击东京池袋华人街商铺后,又在四艘日本金刚级驱逐舰的护卫下强行登上钓鱼岛,更换了新的灯塔和界碑。一连串的挑衅事件传到中国,北京的学生坐不住了。在中关村,北大、清华、联华等几所高校的学生率先自发组织起来,用和平游行的方式表达抗议,有人还喊出了“日企滚出中国”、“抵制日货”的口号。

听说中关村有集会,翁文辉将店里的事交代给店员,匆匆赶往白颐路。翁文辉是南京人,从他重祖父起,翁家在南京繁衍生息了六代人,翁家自然也经历了1937年那个血腥的冬天。父亲告诉他,他从生下来时脖子上就开始戴着一串檀木佛珠,这一戴就是41个年头。翁文辉从骨子里恨透了日本人。15年前,他所在的厂子被一家日本公司收购了,他二话不说,毅然辞去日本人许诺的主管职位,宁可自己开一家小店糊口也不向日本人点头哈腰。他发誓,这辈子绝不跟日本人打交道,也绝不踏上那个“鸟国”半步。他先是一个人开了家名为“新五星文化用品商社”的小店,打出“拒卖日货”的旗号。没成想,这倒成了“新五星”的品牌特­色­,一些大型文化用品生产企业也乐于找“新五星”合作搞活动,“新五星”声名鹊起,开起了连锁店,翁文辉本人也成了有一定知名度的新闻人物。

从白石桥到中关村,一路上不断有学生向中关村聚集。学生们自发聚在中关村联华大学东门路口,他们那种文雅而又多少散漫的行动方式令翁文辉感到不痛不痒。他急人急脾气,于是站到路中央的交通岛上大声说:“我不是大学生,也不在大学工作,我只是一个普通中国人,但我要说,我可以代表所有有血­性­的中国人支持你们大学生的正义行动。20世纪我们面对帝国主义的围堵扼制响亮地唱出过‘世界上究竟谁怕谁’的豪迈歌声;今天,21世纪的中国已经繁荣强大起来了,我们更不必害怕、祈求谁。如果有哪个龟孙子与中国为敌,我们就坚决跟他­干­到底!如果有哪些企业抱着敌视我们的态度、行为,我们就要大声说no!就要坚决让他们滚出中国去。行动起来,我们要的是行动!”

学生们被翁文辉的一番话激发起意志和热情。行动!行动!他们簇拥着翁文辉向白石桥方向进发。

市政府早已获悉此次学生集会的消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失控,沿途布置了警力维持秩序,又在白石桥迅速组成了三道人墙,以阻止学生游行队伍前往市区。

学生们在人墙前不知所措地停住步,他们一时感到茫然。因为组织者知道,这是一次事先申请过的集会,只被允许在中关村一带进行,突然就带着队伍向市区进发,准备前往日本驻中国使馆,这是事前没有预料到的。

翁文辉没想那么多,他认为这是向日本右翼势力宣战,政府不应当阻止。“让开!让开!”他振臂高呼。这么一喊,学生的心又被煽乎起来,游行队伍开始往前涌。由武警和公安战士组成的人墙显得挺紧张,他们知道,与学生队伍冲突可能会产生不可收拾的后果。万分危急之时,他们找到管志强,希望管志强出面做学生的工作。管志强匆匆赶到现场,看见翁文辉冲在最前头。管志强挤到队伍前头,找到翁文辉说:“这样下去不行,市公安局的人找我了,说好限定在中关村一带,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们必须言必行、行必果,遵守诺言。”

翁文辉正在情绪高昂处,哪里听得进,还一个劲鼓动大家往前冲。管志强急中生智,找到国际关系学院学生会的几个同学,再分头找几个学校的召集人,告诉他们如果与警方冲突起来局面失控,反倒可能授人以柄。“晓以利害,让他们冷静下来,队伍掉个头,往中关村方向继续游行回去并不妨碍表达我们的立场。”

几个同学赶紧分头去传达管志强的意见。几个高校的召集人听了觉得有理,连忙集合了自己的队伍,校旗一打,折回头朝中关村回返。倒是翁文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颇为不解地愣在原地。

就这样,一场可能的危机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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