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的脸,心里念的,却是别人!
而最要命的是,明天,我该怎样去面对?就算他不记得夜间发生的事,我却不能。窗纸已捅破,我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心。
心慌意乱,试着修炼也无法宁神,于是把被子揉成团,把枕头扔一边,起来斟茶,喝了两口又回到床上,倒下,然后又起来。反复折腾,还不敢搞出半点响动。
最后终于如愿,把自己耗到精疲力竭,睡去。
第二天,午时早过,我才昏昏然醒来,头疼欲裂,于是干脆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直到阿泽过来在门口一个劲地刨得喳喳响,又不停吱唔着,催得我不得不放了它进来。
这下便得不到片刻安宁,它不是在被子上打滚,就是用毛手来拨弄我的头发,再不就伸出粉嫩的舌头将我的脸舔湿一片。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起床简单梳洗,丢下它自己跑到枕头上滚来滚去。
刚刚收拾完毕,凯南又在门边轻叩,“姐姐休息得可好?”
随口应了声,让了他进屋。这孩子看起来面色平静,我心头微松,抿嘴轻轻笑了笑,却听到他说:“姐姐,常兄一早便离开了营地,见姐姐未起便没有亲自告辞……,”
心中一紧,笑容凝固在脸上,整晚的忐忑一下化作了失落,就像遗失了重要之物,我紧张地盯着他,连忙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只留下话说是要前去寻他的师尊,不知会耗上多久,叫姐姐如有要事再联系他。……姐姐,昨晚,没事吧?”凯南眨着明亮的星眸,似乎从我这里看出了些端倪。
“还好,还好。”惶然应着,我避开了凯南的目光,心乱如麻。
怎么会不明白,如有要事再联系,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没事就不要去找他。而且,就算真的遇上什么事,我又怎好再去找他?
也好,也好,我无法面对,他便直接消失。想来也对,省得见面尴尬,这样是比较好的一种解决方式。
可是,心里还是堵得慌。
恍恍惚惚中,泯士林来报:“叶姑娘,圣子,西苍部守军墨漓已率月族各长老,屯兵于西苍部界,眼见即将发起攻击!”
什么?!这一句话立刻把我惊醒。才放了它回去,这么快便领兵压境,如果西苍部那边有什么闪失,那我便真的是日族的罪人,日后怎样向羲和交待?
“泯长老,马上带我过去!” 纵然不喜征战,但自己惹的事,必须自己去摆平。
“这……,西苍部距此约百万里,直走需经黑蟒沼,地势险恶无幻道可用,绕道估计需得一两天。叶姑娘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排勇士前往驻扎,又调遣邻近各部增援,想来应是不足为虑。”
也许是胸有成竹的缘故,我在泯士林的眼中看到些笑意,但一想到众多日族勇士将因此而遭涂炭,仍然心急如焚,“怎样可以快些?我必须过去!”
泯士林的笑容敛了敛,微微地摇头,让我失望不已。
“我带你们前去。”晏龙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边,突然冒出一句,挥手就放出了一辆马车。一见那四匹鹿蜀,我就知道有了希望,感激地看过去一眼,他寒着脸也没什么表情,自顾自地钻进了车里。
赶紧拉了凯南奔上车。
阿泽跟着从屋里蹿出,在车前蹦了两下蹦不上来,急得汪汪直叫,还亏得泯士林上来时带了它一下。
西苍部地处日族最西处,与月族伯岳郡毗邻,地势险要,向来是争战之地。
鹿蜀展翅腾空,三个时辰后,我们已靠近西苍部上空。远远看去,下方空地上人山人海,旌旗林立,风声猎猎,号角震天。
看阵仗,已是箭在弦上异常紧张。
训练有素的日族勇士们身着红衣,已井然成列,士气张扬,齐齐望向阵前战车上的紫发主帅。那是西苍部部首,云湛。
我着急地抢到车前,还未待立定,目光便目光立即被一片蓝色的月族阵营上盘旋的黑影吸引。那只龙,长身蜿蜒,黑鳞泛光,赤红双瞳,肉翅张扬。方圆数百里的空间中,弥漫着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已是与当初温顺迥异的暴戾。
黑色巨影,迎风狂啸,嗷——!
紫发云湛立即高举令旗,用力往下一挥,放声高呼:“齐心协力,誓拒月族于西苍部界之外!”
其后众人齐声应答,响彻云端。
对面又传来月族的号令,喊杀声已惊涛骇浪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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