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别再被我们碰见!”领队的校尉一直在旁边冷眼打量着我,这时便开口说道,“这里可比不上仙界别处,走错了地方你就吃罪不起啦!”
我点头称是,转身作势往回走,后面的兵丁自己便又议论开了:“真是不明白这些天到底怎么了,每日都能遇到几个来这里观望魔界的。”
“前段时间不是魔君昭告天下,称愿接纳所有不为仙界所容之物吗。或许这都是些心有所想的人,又不能定下主意,便到这湄水河边打探打探。”
“魔界有什么好?”
“不过我听家里讲,那流洲划归魔界后过去了好多凶兽,倒没有传出什么耸人的听闻。估计魔君治理得还真是不错,我也有些好奇想过去看看呢。”
“我看你也是瞎起劲,那满是低等生物的地方你愿去才怪!走了,回去喝酒去!”
听着他们的言论我倒又有了想法。既然流洲已是魔界领地,说不定就有至魔界的通道。
被这个念头打动,没有停留,我几个瞬移就到了流洲边缘。
由于开放接纳各类凶兽恶妖,这里已被仙界所唾弃,各邦甚至很乐意将自己不喜的生灵往这里流放,所以路口上并无入内的限制。
倒是出去的方向设了些禁制,大概观察了一下,觉得自己要绕过也不是很难,便放心地走了进去。
踏上流洲的土地,本以为将会看到成片撕杀后的狼藉,可展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副比原先更为有趣的场景:水妖绕着金精转圈,而金精又与土龙打闹消磨;冰精随着剑魄起舞,藤仙又在一旁拉扯追逐;其它的焰蛇、木精等等,均有各自消遣之地,实在凶劣的也被送到盲区隔离,不会出来干扰。
原来,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大凡生灵皆有五行之属,若安排妥当各自相生,自然能安然相处。
万物共生,需要的就是一个平衡。
脚下不停,我走遍了流洲,没有寻到去往魔界的通道却见尽了子轩在各处的安排。想到他如今的思量,忆起过去的种种,心中越加难受。
他跟魔族议事时我从来都没有参与,也没有见识过他居然有这般的能耐。想当初,他对隐龙说自己胸无大志只愿守着我时,其实必定已知道自己会走上这条路。
那我于他到底算作转折,还是契机?或者还有点其它的?
终于明白他为了跟我在一起而作的努力和放弃,可最后仍然是我将他送了回去。
即便刚才,已经踏入流洲的时候,我其实还是有些犹豫,害怕着自己将要做的事会不会给仙界带来难以接受的后果。最初的打探全凭着凤莹玉的鼓励支撑,甚至还想到,如果发现他真的会为害仙界,自己要不要故意惹他动怒。
而到了后面,看得越多那个最初的简单的信念便越是坚定。如果能建立更完善的法制,真能将这一界好生治理,与眼下的满界充斥的无谓争夺相比,安然共处相生相辅更能顺应天意。那样的话,即便是仙界易主又有何妨?
刚冒出这个念头,激动了不到一秒,自己又无奈地摇摇头。
今日不知明日事。我没有义父那么能掐,更不如隐龙那般会算,走出的每一步都象在黑暗中摸索一般。至今都不知如何能到达魔界,更别提找到解法。
天色已暗,眼看寻道无望,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有怅然来到浅水居。子轩曾在洞外设下过禁法,所以这里没有什么异物闯入。
一看到大阑树下的石桌椅,我便连走路的力气都失去。
当初此树下,是何等的甜蜜,如今我们却各奔东西。拖着步子到那石凳上坐下,细细摩挲着石桌面,想起子轩那天等我归来的情形,忆着大阑树下的互诉衷肠,心如刀绞。
子轩,即使你恨我,我也想帮你。至少,不要让你再受噬心之苦,这样我才觉得对得起自己。可是,我要如何才可以帮到你?
抬起头,两眼漫无目的地看过浅水居中的一切,绝壁,紫竹,小溪,茉莉……,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却已经变得陌生起来。
目之所及都是回忆,是以一直不敢再回来。当时看着是柔情蜜意,现在看着是凌迟。
我已经无法欺骗自己已放下,如果放下就不会这般在意。现在,想到那些魔姬仍然难受,虽然凤莹玉的话给了我一些信息。
念着晏龙,是歉意。念着子轩,却是排山倒海的压力,压到自己喘不过气。这些,都明确地提示着自己的心之所系,但好多事都已发生,已过去。
爱,找不回,恨,拾不起。
我对自己说,不能哭!流泪其实代表无助。所以埋下头,屏住呼吸。
想哭就哭能放纵自己肆意挥泪是因为有人可依,而那个本可以替我擦干泪水的人,也许已经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前面一段是从上一章移过来的,如果有很早以前看过上一章的同志请不要惊奇,因为上章的场景转换过多,我作了下调整。
《纵横天下》听久了,觉得有些单调,所以换了一个《天上人间》,听段时间再换。
当工作变成了生活,当写作变成了执着,我便开始如魔似幻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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