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家庭的责任感,富兰克林·塔贝尔可以像洛克菲勒一样合法地规避兵役,只需缴纳一笔替换费即可。在州长、州议会、美国国会和林肯总统的各类号召下,宾夕法尼亚州最终贡献了万人次的兵力。在战争早期,艾斯特和其他妇女一道鼓励没有小孩的年轻人去参军入伍。当战争进入相持阶段,艾斯特为路过她家奔赴前线的联邦军队战士提供食物,并靠在集市和抽彩售货上赚来的钱为军事设备筹款。当物价上涨,消费品变得稀缺时,艾斯特靠着富兰克林不稳定的收入操持着家中的衣食。即使在内战期石油也供不应求,从事油田行业依然有利可图。不过,部分由于联邦政府过量印刷绿色美钞(当时美元还没有与黄金或其他贵金属挂钩)造成通货膨胀,这无疑吞噬了富兰克林的收入。
与石油行业的发展一样,内战也贯穿了塔贝尔的童年,不过,战争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抽象意义上的。艾达并没有直接经历过血腥的暴力,只是通过广受欢迎的“野营体验”等一类的室内游戏获得了一点军旅生活的感受。游戏角色包括有胡须的陆军上校、纨绔的陆军上尉、外科医生和军队歌手,游戏纸牌上有军旗和鹰的标志。小小的竞技*用来测试战争的知识。各个商店还售卖配有战争画面的拼图游戏。很多家庭会穿着制服并拿着道具在有战争图案的画幕前拍照留念。儿童杂志和书籍都是以战争为主题的。主日学校的筹款人为部队募集捐款。塔贝尔的邻居们则担心家人是否能从战场平安回来。
当内战结束后,成千上万的战士被高额收入的传言所迷惑。他们怀着暴富的心理,涌向产油区。从战争中获得的收益养肥了大量油田的老板们。像洛克菲勒这样的商人的财富像滚雪球一样暴涨。一些受惠于德雷克油井而发家致富的公司向退伍军人赠送公司股票,以感谢他们所做的牺牲。许多退伍军人在战争爆发前就是生活在别的地方,因此并没有非要返回家乡的愿望。于是,他们穿着破旧的军装,背着囊括全部家当(少一把枪)的包裹,来到了陌生的产油区。
战后解散军队、安置退伍军人的情景就像人间戏剧一样给艾达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当时,超过120万联邦军队和宪兵被解散。将他们分送回家乡、分发军饷、提供养老金并帮助他们在当地安置工作等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后勤工作。以至于三十六年后,艾达对此做了专题研究,并发表在《麦克卢尔杂志》上。1901年,在她关于内战后期宾夕法尼亚的回忆中写到,“当时寻求成为商业合作伙伴和新设企业发起人的职员需求量特别大,而这些人的名字就是一笔巨大的资本”。有相当一部分的退伍老兵用所发的军饷进行了孤注一掷式的冒险投资。艾达回忆说,“他们在四年战争期间因国家资源迅猛发展的地方寻找机会,这些地方包括宾夕法尼亚的油井、科罗拉多的银矿、爱达荷的金矿、堪萨斯的玉米地。他们希望能够‘达成某种协议’给他们带来巨额的财富”。
在文章中,艾达记录了那些从战场复员返乡的纪律严明的年轻战士的人数。如果有人不仅自身努力工作保持经济繁荣而且欢迎退伍老兵加入当地经济建设,那么艾达对此人将大为赞赏。她认为退伍军人获得这种欢迎是当之无愧的:“这些退伍军人能够积极平稳地融入到社会中去,主要是凭借他们的男子气概、坚定不移的独立性、勇于担当责任以及想参加工作的良好愿望”。许多返城老兵对石油区保持相对的稳定做出了贡献。可以确定的是,确实有部分退伍军人患上了后来被称为创伤后精神紧张性(精神)障碍(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但是,仍有许多老兵给石油业的工人们带去了严肃的工作态度。他们想通过努力地工作来弥补以前失去的时光,并且需要工资来取代战前微薄的收入。所以,他们想防范产油区新兴的城市出现无法无天的情况,而不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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