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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内战 石油的发现挡开了战争的子弹(8)

随着这些油井爆炸的消息不断地向城市扩散,城市居民开始反对在城内储存石油。就像一个世纪后,现代城市居民担心核废料的运输和存储一样。大家都想享受石油及其衍生品具有的优点,却希望石油生产者和农村居民承担石油带来的主要风险。

在之后的六个月中,尽管危险并未消除,还是有成千上百个油井在介于泰铎士维尔和石油城之间长达16英里的亚利加尼河河岸上遍地开花。在德雷克油井开采之前,石油城本来是康帕雷特(Cornplanter)城中微不足道的小地方。但是当这个地方改用石油城的名字时,就是向世界宣告了这个地方将从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转变,既充满令人兴奋的憧憬又带着几分不确定­性­。当然改变名字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将石油运至港口,再运至大不列颠和其他目的地。

早期的石油开采商用马车将石油运往油河,然后再将油桶装在平底船上,再沿着亚利加尼河随流而下132英里到匹兹堡。或者,他们用马车将石油运到16英里外的科里(Corry)。在那里有个火车货运站,可以将石油再往外地运。实际上,这两种运输方式都不便利。有车辙的土地会使马车在行驶时倾覆或陷入泥土中;驾车的人要价很高,并喜欢花钱买酒喝,还会在不耐烦的时候将马车随意遗弃在农场路边,而农民则以步枪威慑那些行为不端者。于是驾车的人也带着枪赶路,至少带着分量沉甸甸的被称之为“黑蛇”的鞭子。

在油河用平底船运货并不高效,因为夏天水位过低,而冬天河水结冰都无法顺利运输。即使在汛期,100英尺宽的河流水深也不超过3英尺。与乔治·布朗(George W. Brown)一样的当地居民,指望着从突如其来的的石油繁荣中赚取利润,都想方设法挤入了水运这条产业链条中。布朗回忆道,油河上有2英里逆水而上的河道,需要将装满油的桶罐转运至顺流而下的河道。布朗动用两匹马靠粗绳拽着船在岸上拉,每转运一桶油可以赚到1美元。有些时候,人们开闸放水到小河,这时行船还要再调整航程。因为小河水位升高后,虽然可以承载船只,但也会带来新问题。船只一下子多起来以后,河道就变得非常拥挤,那些缺乏经验或喝醉了酒的舵手就会造成触礁、撞岸或撞船之类的事故,导致人员伤亡和石油泄漏。当泄漏的石油顺流而下,下游的小孩会将浮在水面上的石油用木桶或其他容器收集起来,运到城里去卖。

和洛克菲勒一样,富兰克林和艾斯特·塔贝尔都确信铁路网络的扩张、水坝和水闸的改善以及石油运输管道的建设——部分用管道辅助运输,部分利用重力原理——都会提高产油区的利润。但是没有一种运输系统容易建成。修建铁路、水利堤坝、输油管都涉及到技术和资金问题,而这在早期的宾夕法尼亚西北部都颇为匮乏。但是,洛克菲勒和塔贝尔家族对此持积极乐观的态度。与乐观的态度相伴随的是,他们对人类的智慧可以驾驭各类技术的信念,这种信念当时看来是异想天开,不过最终证明是正确的。

由于铁路建设者、堤坝修建者和管道设计者不断取得进步,就算是内战也没有阻碍产油区前进的步伐。对他们来说,战争没有影响生产建设是幸运的。工人没有为了躲避子弹而停工。塔贝尔所住的地方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直接的威胁。内战主要发生在三条战线上,一条在西边,主要是肯塔基州、田纳西州和密西西比州;一条在联邦政府的首都华盛顿特区和弗吉尼亚州的首府里士满(Richmond);还有一条环绕着南部联邦长达千里的海岸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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