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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长大成人(6)

艾达生活的外部世界原来是用石油产业的影响来定义的。不过,石油产业正处于经济大动荡之前的激烈竞争中。垄断和寡头垄断正在出现,它们消灭了投机分子和小商贩。美国社会感受到了这些经济混乱带来的后果。甚至在油田方面富有远见卓识的富兰克林·塔贝尔也没有完全理解这些将要冲击石油产业的强大力量和伟大人物。当历史的车轮驶入19世纪最后二十五年时,像杰·古尔德(Jay Gould)、吉姆·菲斯克(Jim Fisk)、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Cornelius Vanderbilt),尤其是约翰·洛克菲勒这些人物,将开始永远地改变美国的经济面貌。

内战爆发以前,美国的经济以小型的农业单元为基础。到了19世纪70年代,经济日益依赖在一些特定业中接近垄断地位的企业。不断趋于合并的动向让很多敏感的独立采油人很行反感,然而,正是这些独立采油人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将石油产业从无到有建了起来。这些人曾经满怀信心,认为石油产业会慢慢地成熟起来;垄断组织的绞杀看起来极端不公平。“生活的节奏很快,这些人个个脸­色­红润,满心欢喜”,艾达·塔贝尔后来回忆道。“他们都还很年轻,大部分人还不到四十岁。和其他已经学会运用自己的力量打算做长期拼搏和发展的年轻人一样,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然而,一夜之间,洛克菲勒和标准石油公司就变得不能被忽视了。艾达·塔贝尔将在时事评论散文中入木三分地写道,“一只大手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伸了出来,偷走了他们的战利品,摧毁了他们的未来。对他们的买卖进行的不宣而战以及­阴­险毒辣的攻击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男子气概和公平竞争的意识”。

对于那些早就注意到这位来自俄亥俄州作风严厉的年轻人的商业手段的人来说,洛克菲勒突如其来拥有的支配力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奇怪。不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下子就成为石油行业里受人尊敬的体面人物,可以呼风唤雨了。在过去的十年里,洛克菲勒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生意整合成一个实体——标准石油公司。他一直在敏锐地寻找吞并或者铲除竞争对手的方法,目的就是要增加在美国和海外出售的每一加仑成品油的利润率。他消灭了中间人和直接的竞争者,这些竞争者包括采购人、油桶制造商、发货人以及从事煤油销售的批发商等。每一个新的兼并对象都被垂直整合进标准石油公司。

标准石油公司扩张的速度太快了,洛克菲勒可以利用它的规模和效率来降低铁路的运输费。铁路公司的经理们经常对强加给他人的线路进行收费,而他们的铁轨是唯一的通道。他们成功驳回了一个广受赞同的倡议,即接受政府土地捐赠的铁路对纳税人负有向所有的货主和乘客征收相同费用,发挥类似公用事业职能的义务。和绝大多数商人不同,洛克菲勒拒绝屈从铁路公司的经理们。他知道,这些人需要装运货物,并且需要数量可观且有一定运输时间间隔的货物。标准石油公司能够提供数量庞大、品种繁多的产品。洛克菲勒深知更低的运输费是一个具有决定意义的竞争优势。他坚持运输费必须要打折,而且他还厚着脸皮从铁路方面得到了一份单独计算且经秘密协商不对外公开的回扣,这些回扣来自铁路运送的其他竞争对手的每一桶油里。作为交易的一部分,洛克菲勒成功地说服了铁路公司的经理们公开与其他托运人进行竞争,这又大大地推进了他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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