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珂童疑心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
将刘海绕到耳后,弯腰拾起遥控器,伸手从茶几下拿出一份文件,动作流畅的就像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上了弦的陀螺,“这是‘利伯塔’秋季展销会的资料,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你的设计图。”
珂童控制轮椅慢慢退回房间。关门的声音在死寂的别墅里显得突兀。
突兀的又何止声音。
新护工在一天后报到,是个时髦的女孩。悦繁随便交代了她几句就远赴香港,开始为前晚说的“利伯塔秋季展销会”做准备。
几个小时的热闹过后,房子里的人数又由单数跳回双数。珂童搓捻着那几张仅仅一天一夜就被他蹂躏到皱缩的展销会资料目光呆滞。“讨生活”这样的说法对他来说恐怕再合适不过了,活着就是乞讨,乞讨吃食,乞讨庇护,乞讨一切他没有而又想得到的。画了这么多年,珂童第一次觉得那只细细的画笔重的让人绝望。他曾奢望有这么一天,可以用手中的画笔创造财富,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惊觉那个有梦的自己是多么幸福。
他想叫杯咖啡提神,可是刺耳的铃声响遍整个房间却不见新护工人影,珂童叹了口气自己到厨房冲了杯速溶咖啡,忘了加糖,稀洌的液体除了苦涩没有其他味道。
新护工做菜的手艺极差,不用说自然是比不上吴妈,但连悦繁的也比不上就有点问题了。试想谁愿意一日三餐对着一堆实难下咽的食物大快朵颐,更何况这个人的心情还十分糟糕。于是珂童在这个新护工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开始了绝食。
这是一件需要毅力的事情,珂童本来没想做的那么彻底,可是你有在饿的头昏眼花的时候看到放在眼前的食物仍然没有食欲的感觉吗?于是他理所当然成了“英雄”。
臂膀上一阵疼痛,像某个尖锐的东西刺入身体,珂童吃力地张开双眼,看到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陌生男人,“别紧张,一会儿就好。”
“孝枫哥,他不会死吧?”悦繁端详着珂童小心翼翼地问。
邱孝枫挂好点滴,边收拾工具箱边对悦繁爱理不理地说:“哪那么容易死啊,你当他是什么?只不过饿了几天罢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照顾好他吗?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虐待残疾人呢。”
悦繁不耐烦的把他推到门口,“我就虐待他了怎么样!”
“你这臭丫头!”
“能不能不让我每次都把你赶出去啊,时间长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邱孝枫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
“行行行,我没有,你满意了吧?赶快走,我还有事要办呢!”悦繁一个劲儿的把邱孝枫往外推。这丫头力气大的出奇,她这么一推,还真有点吃不消。
听到她说有事处理,邱孝枫立在门口,霍然回头,吓了悦繁一跳,“你干什么?!”
“答应我,不能做过分的事情。”他太了解这个妹妹的脾气。
“答应你有个屁用!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别掺和。”悦繁把邱孝枫拄到门外,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每次都是这种情形,这个邹悦繁还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呢!邱孝枫认命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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