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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读诗(第一卷) > 第2章 银河系(2)

第2章 银河系(2)

醉生梦死之中,我的青春已经换马远行,

在春梦和黄沙之前,在理想和白发之后,在黑水河的上游,

我登高望雪,我望得见东方和西方的哲学曲线,

却望不见生和死之间巨大落差的支撑点。

唉,水是用来流的,光­阴­也是用来虚度的,

东方和西方的世界观,最多也是用来抛弃的。

王二死于去凉州的路上,我们不知他为何而死,

当然,就是他在兰州,我们也不知他为什么活着。

在嘉峪关,我看见了卫星也不能发现的超级景­色­:

逝者们用过的时间大门,没有留下任何科学痕迹,

从河西走廊到唐朝,其间是一扇理­性­和无知共用的大门,

文化和迷信一起被关在了门外。

在嘉峪关上,我看了一眼历史——

在遥远的人间,幸福相当短暂,

伟大也很平常,但我仍然侧身站立,

等着为伟大的人物让路。

第十三首

如果地球能将前朝转向未来,我仅仅只想从门缝后看清

曾经在唐朝和宋朝之间匆匆而过的古代的那匹小小的白马。

今天的我,并不在乎祖先留给我的那些多情的密码

也更不会在乎那些逝去的生活,那些红颜黑发——

美臀的赵,丰|­乳­的钱、细腰的孙和黑眼的李,

虽然她们仍然长着那些不死的记号,但我要问:

在河西走廊,谁能指出她们是游客中走过来的哪一人?

唉,花是用来开的,青春是用来耽误的,

在嘉峪关上,我朝下看了一眼生活——

伟大从来都很扯淡,幸福也相当荒唐,

但我也只能侧身站立,为­性­生活比我幸福的人让路。

法华寺(4首)潘维

法华寺——给明姬

风落上水面,

形成迅疾的鱼皮。

青草、橘树、枯荷为每一个早晨调味。

星空融入大海,

济州岛永远的淡着。

只有匆忙者是咸的、活的、­肉­类。

大静的空气轻倚低矮的门框,

屋顶的眺望,欲念虚无。

善浪滚滚的油菜花呀,

听惯了潮汐——

打开牡蛎、镀银带鱼。

法华寺:—种返璞归真的秩序,

在空间的最高处,

垂挂着明姬的几根线条。

午后:虚静、绿茶开封。

灵魂的灰烬万紫千红。

不远处,几条懒狗守护着乡愁。

是否一阵柳雨,

错过了一位女子浮世的优雅,

同时,也错过了出家之美。

很多人把书读到了狗的身上,

我把一生,读到了桃花里。

一树的鸟声随落花低低飞翔于脚趾上。

我只想告诉你,明姬,

你是空城计里那把沉香古琴,

当烟雾散尽,宽大的岁月显现纹理,

思想比末代和尚还清净。

2010-11-13

杭州

东海水晶——给胡志毅

从厨房里出来,月亮才有味道。

到草根小城,就会明白,

水晶会保佑清风,

把铁轨吹向免票的空中:

那里,温泉、乐府、预订的隐私。

仅剩的孤独恰好被误读。

我喜欢草尖上的液体水晶,

徒然说着闲言碎语;

其中,人不过是一点杂质,

最多变为一根金丝或绿幽灵。

雄浑到永垂不朽的是集市,

那里,人声鼎沸,交响成黑煤。

东海县的水晶储量,

可以解决多少神圣问题,

或者说可以打制几副透明石头棺材?

已有一副,盛满了防腐液,

名词冠上形容词宪法般躺在里面,

受常用动词反复打扰。

通过众多水库、湖泊的烛光,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否用一船酒­色­财气具备的矿石做原料,

为我熔炼一把紫晶筛子,

每当我伸手,

就会筛选出要握住的友谊。

沙雅之书

每一粒沙都是枯萎的水滴。

沙漠则是超越是非的江湖。

我,一个少数,并非局外的多余,并非为零。

在沙雅,我愿被十二木卡姆最民间的演奏,

我愿被塔里木河奔流,

我愿被胡杨林团结成木乃伊,

我愿被葡萄的甜液海市蜃楼,

我愿被新疆虎发现。

在夕阳的火焰里反复出没的

不是婚礼上的那几条烤鱼,

是一把弯月形玛瑙刀,

它的魔力和咒语

不为知识界认知,

但街头的大馕和滚烫的沙土

十分清楚:它是胡杨金黄的灵魂

和鹰的雄姿所锻造。

一辆风沙追赶的驴车,

集市上以公斤为度量衡的交易,

清真寺的圆顶,

这一切,教会我什么?

最多是记忆:一种对活着的事物

充沛的情感。

一种对死亡能力的敬畏。

彩衣堂——献给翁同龢

傍晚,老掉牙了;

书香,被蛀空了;

梁、檩、枋、柱处的游龙不再呼风唤雨;

天伦之乐是曾经喜上眉梢;

整座宅第,静候着新茶上市。

历来,虞山一派,

雨水繁多,­精­神苍茫;

领头的翁家有一件尽孝的彩衣,

有一条联通龙脉的中轴线,

可依次递进命运的格局。

两株桂花余曲绵延,

闲杂人等汇流江湖。

我,独自和自己睡觉,

中年醒悟,已积弊深厚;

后辈的身影正层层刷新白墙。

我身上有太多的包袱:

从古迄今的一些水光、事情,

只有­精­细、丰裕的心灵能够解放;

打开一看,虚无弥漫,

一头狮子游戏着地球。

童年诗章及其他(9首) 侯马

伪证

我在农材念小学的时候

班里有一个很脏很丑的同学

有一天我情不自禁

用两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脸蛋

她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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